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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云郡主     云起天歌txt下载     云起天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五章 婚宴取消

    “阿月!”墨乐媱失声吼道,急急忙忙地拽住了萧重月的袖子,“阿月,你救救父王,你救救父王!高公公,你不要被这些给骗了!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父王,故意找来这些东西埋在这儿的!一定是……”

    “阿媱,你冷静些。”萧重月淡淡地看着墨乐媱,“相信高公公一定会查清此事的,定不会让真正的幕后凶手逃脱。”

    墨乐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我求求你救救父王……”

    “哎哟,安宜郡主,您这不诚心让老奴为难呢嘛?这可是十几条人命的大案子呐,您怎么能就这么拦着不让老奴查呢?你能放心,老奴一定遵从皇上的旨意,能把此事漂亮地了结了!”

    “高公公!父王是无辜的!高公公!你不要……一定是别人……一定是……一定是……”墨乐媱眼睛像是神经质一般骨碌碌地转着,突然,她脸色一变,狰狞地道:

    “一定是唐海!一定是她!她不想我嫁给阿月,所以向我父王下手了!一定是她要陷害父王,高公公,你一定要查查她!”

    萧重月剑眉微紧,朝着一旁的丫鬟道:“郡主有些激动,先把郡主带下去休息一下。”

    “是。”那丫鬟微微一福身,便拉着墨乐媱要走。

    可墨乐媱却仍然挣扎着,扭头回来朝高林海大吼道:“查唐海!唐海!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高林海眸光幽深莫测地看着离去的墨乐媱,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下面的人找来仵作,顺带着把豫王给收押了。

    很快,仵作就来开始检查。夜色已经微深,院子里点起烛火,气氛里弥漫着诡异又阴森的味道。

    “少将军。”

    突然,高林海冷不丁地朝萧重月道:“郡主方才说的唐海,是您的什么人?”

    萧重月先是一愣,随即轻笑道:“哦,她是之前在洛水城的一位炼药师,年纪轻轻却卓有成就,我十分看好她,便推荐她在漠城开了家医馆,若问关系……或许只是我还挺赏识她的天赋的吧。”

    “哦~”高林海了然地点了点头,“老奴也曾对这位传奇的唐姑娘有所耳闻,这位可是如今叱咤风云的天才呐,大半个开元都有她的医馆,没想到竟然最初也是由少将军指点的,您这伯乐的眼光可真是……老奴佩服……”

    “高公公说笑了。”萧重月眸光微闪,察觉出高林海话里有话,便接着道:“只是之后我与阿媱走到了一起,阿媱任性,就把唐海从漠城赶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怕是之后也不会再在漠城开医馆了……”

    “哈哈……”高林海失笑着摇了摇头,“也难怪就是一个十几岁年轻气盛的孩子,容不得别人的排挤和挑衅,不过如此天才,也着实会比旁人更傲气一些,若是少将军想要把这位千里马给召回来,还得费好一番心思呢……”

    “千里马与伯乐也得看缘分才能走到一起,偏偏我也不愿意用这样年轻气盛过于刚直的人,还是以后再说吧!”

    “哈哈哈!”这回高林海笑得更加放肆了些,“果然呐,老奴已经老啦!少将军也是个风华正茂少年意气的时候呐,老奴竟然还在想让少将军退让,实在是老了老了……”

    “高公公您若有什么经验,可得提点晚辈几句,晚辈年轻鲁莽,怕是会惹出什么毛病来。如今父亲又卧床不起,晚辈也颇感压力。”

    “哦?老将军的身体还没有好一些吗?”

    萧重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沉痛的表情。

    任是谁看了这表情,都会觉得萧家镇国将军已经快不行了,谁能想到远在西北军营里的萧安恒早在年中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呢?

    果真,就连高林海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他给骗了,叹了口气,道:“唉……老将军戎马半生,如今竟落了一身病。少将军可得好好照顾老将军啊!”

    “那是自然。”萧重月微微拱手,随即道:“我们走了这么久,前院那边估计宾客们都已经等烦了,我先到前面去主持一下。”

    “好,少将军先去吧。老奴恭送少将军。”高林海行礼,等到已经看不见萧重月才抬身,眼中却是一片冷意,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边。

    “高公公,我们初步验完了。”

    突然一片的仵作朝高林海道:“一共十五具女尸,年龄约摸都在十岁上下,这埋下去估计也得十来年了,都很陈旧。至于具体的死因,还得待下官把这些都带回府里去仔细检查一遍才能看出。”

    高林海没有说话,沉吟了半晌,才挥了挥拂尘,道:“嗯……你先带着这些脏东西走吧,把牢里的人都给我看住了,若是放进放出一只苍蝇,我都唯你们是问!”

    “高公公放心!”那仵作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热的。

    “下去吧。”

    “是。”

    等到院子里重归寂静,高林海才向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道:“现在,立刻传密信回去给皇上,告知他这里的事情,确保明日能送到皇上手里,快去!”

    “是!”那小太监声音十分严肃,声音一落,人便消失了踪影。

    而另一边,焦急地等待了好久的宾客们,终于等到了回来的人。

    只是当他们一抬头,只看见萧重月一个人回来的时候,都有些懵。

    “这是……”

    “诸位,很抱歉。”萧重月站到礼台上,看着下面的人,道:“后院里豫王爷出了一些事情,高公公正在与他商讨。今日的婚宴取消,诸位请回吧。”

    “什么?!”

    “婚宴取消?!”

    宾客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得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连成亲都取消了!

    可谅是他们再怎么好奇,也不敢多说多问一句,连眼珠子都不敢乱瞟,一个个的安静如鸡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低着头沉默地回去。

    而另一边,韩玉已经快被这爆炸性的消息给震撼到了:

    “我的天呐!你怎么做到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解决完再找她

    宫天歌没有回答韩玉的疑问,只是仍旧冷静地看向萧重月。

    周边的客人虽然好奇得不行,但终归也知道估计是豫王那边真出了事,方才那舞姬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而他们也还没有那个胆量敢留在这儿打探豫王府的八卦,于是只好有序地匆匆退场,一个个的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点不敢朝旁边看。

    毕竟万一到时候看见了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他们这儿的这些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而很快,场内就只剩下宫天歌,韩玉,赵七云,还有礼台上的萧重月了。

    宫天歌悠悠站起身,也没有朝萧重月的方向看一眼,便对旁边的韩玉道:“事情已经完成大半,想必接下去的事情你们会安排好,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你不去……”韩玉有些惊讶她居然不留下来和萧重月说几句,就见宫天歌已经搭着青栀要走了。

    只是没想到,礼台上那个一直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锁定住宫天歌的人,迈着长腿大跨步迅速走到了她身前。

    萧重月一把拉住了宫天歌的手,紧紧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可是抿紧的唇线、用力到让宫天歌感到有些发疼的力度,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内心的澎湃激动。

    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宫天歌却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萧重月一眼,然后道:“怎么?”

    萧重月眉眼一凛,手上的力度更紧了些,把宫天歌拽向自己,低声道:“天歌……”

    “少将军确定要穿着一身新郎官儿的礼服来和我说话?”宫天歌微微一挑眉,看着萧重月瞬间僵硬掉的脸色,轻嗤一声,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越过他离开了。

    而在宫天歌离开后,萧重月仍旧僵硬地留在原地,连头也没回。

    “阿月,你们……”韩玉心里砰砰直跳,看着萧重月木着一张脸的模样,简直比看见他直接发飙还吓人,只敢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试探着叫他。

    萧重月没有理会,仍旧站在原地,目光都呆滞地看着前方站了许久,才猛然回过神,道:“走,去追她……”

    “阿月!你太冲动了!”赵七云迅速走上来,站在萧重月面前,低声道:“这里到处都是豫王的人,你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也不至于急于一时,

    反正只要把这儿的事弄完了,到时候想要怎么去追都行,你还叫出了她的名字,好在这儿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万一有旁人在,你怎么交代?”

    萧重月深吸一口气,突然就跑到了门口,有些慌乱地看着周围,眼神不断逡巡着,想要找到那一抹背影,可最终却只是看见了隐于黑暗的丛林。

    “先把这里的事解决完,再去找她。如今高林海的人也在这,你贸然行事,会把所有人的关注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赵七云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终于,萧重月黑着脸点了点头,道:“先回去把这一身换了,再回来。”

    ……

    翌日清晨。

    宫天歌在客栈住着,这边豫王的事还未解决,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因此便决定在这儿多住上几日。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因此这附近的客栈全都爆满了,一个个的都和耐心狩猎的捕食者一般,在这儿静候结果。

    宫天歌早早起来就在大堂吃饭了,渐渐的大堂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旁边响起了一些议论声。

    “诶,你说昨儿晚上,豫王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连带着就连婚宴都取消了?”

    “这你还不清楚?就是那舞姬说的话八成是真的呗!这豫王啊,估计是年轻的时候玩儿得花,弄死了不少人,就草草掩埋了,谁能想到如今被人给挖出来了?唉,也就是之前造的孽果啊!”

    “哟!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叫个小小的舞姬给捅出来了?想着豫王应该不至于会让一个舞姬拿捏住自己啊!”

    “你难道觉得真就是一个舞姬把事儿捅出来的?你也想太多了吧?这事儿啊,十有**都是背后有人在控场呢!不然光凭她一个舞姬,怎么敢在婚宴上说出这些话来?再说了,怎么就这么巧,正好凑在这个时候爆发了这些,你能不能动点脑子想想?”

    “嘿嘿,我这不是猪脑子嘛!哪比得上严大人您的慧眼,只是,这些事儿就是捅出来了,估计也不能对豫王怎么样吧?就算杀了几个人,豫王毕竟也是王爷,等过阵子风头过去了,就又好了。”

    “唉,这谁知道呢?只是昨晚豫王最后连面都没露,高公公也没回来,直接就取消了婚宴,我猜啊,这回估计也是上面的意思,不想让豫王太好过!”

    “啧,听严大人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有这可能!”

    宫天歌在一旁听了个遍,随后擦了擦嘴便上楼回房了。

    “照这形势来看,大多数人还是能看出这里头的猫腻的,如今就要看那皇帝的猜疑心有多重,心有多狠了。”宫天歌看向窗外,在二楼正好能看见底下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的人群浑然不知即将在着里发生的惊天之事,或许很快,岭南,漠城,乃至整个开元的格局就会发生一场巨变了。

    青栀叹了口气,道:“但奴婢想来,咱们这位皇帝的猜疑心和狠辣手段,怕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宫天歌轻嗤了一声,笑道:“都说为帝君者,是仁爱百姓,以德服人,可如今看来,身在高处,慢慢的,就把这最初的话给忘了个透彻,整天猜忌旁人,担心别人夺取他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

    宫家是如此,如今的豫王,更是如此!

    宫天歌眼神微微闪过了一丝冷意。就连旁边的青栀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这股冷气。

    突然,窗门被笃笃扣了一下,宫天歌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灵鸽。

    青栀上前取下灵鸽脚腕上的信筒,拿出里面的密函交给宫天歌。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高林海的信使已经抵达京城”!

第六百一十七章 密函送抵

    京城。

    文武百官正在上朝,一个个的出来讲都是些无关大事的鸡毛蒜皮,偶尔几个一起吵个架,或是为了自己跟随的皇子争夺一些资源,朝堂上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而在高处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却是已经半合上眼昏昏欲睡了,只好拿着手支撑住自己的头,以免摔倒。

    突然,武英殿外一个快速奔腾过来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屁股快陷进龙椅里的皇帝都直起腰来看向那边。

    等看清来人,皇帝才展颜一笑,指着他道:“好了好了,众爱卿都先别吵了!是高林海的人,估计是给朕来汇报昨晚安宜郡主婚宴一事的!”

    虽说他脸上是喜庆的笑意,但离得近的人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冷意。

    显然,孝武帝对这门亲事是极不满意的。

    但他还是一副期待的样子,从太监手里拿过了这一封密函。

    只见孝武帝笑着展开了密函,可看了几眼之后,脸上的笑意却就慢慢凝固了,紧接着,就猛地一把把密函给扔到了地上。

    文武百官突然看见皇帝发这么大的火,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喊道:“皇上息怒——”

    孝武帝气得浑身发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是不想让安宜郡主和萧家联姻,这样对他的皇威有很大的威胁!

    可他更不想看到的,是身为皇室成员的豫王,居然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纵容一个舞姬把自己的肮脏事全都抖落了出来!

    如此做法,至皇室颜面于何地?!

    更让他气愤的,却又不只是这个。

    豫王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放肆地罔顾法制,把律法与皇威至于不顾,秽乱成性,滥杀无辜,这足以证明,他已经藐视君威到何等地步!

    就是身为皇帝的他,一年到头也不敢乱杀几个人,可豫王仗着自己远在岭南,没有这么多人在监督他,没有皇威在压制他,就敢下手杀这么多人!

    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豫王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孝武帝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若是他与萧家结盟,就按照这样的性情,那他们就是一柄悬在自己头上的钢刀,稍有不慎就会坠落下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把他和他的皇位一起劈成两半!

    “简直是放肆,放肆!仗着自己远在岭南,就可以藐视法度,藐视君上吗?刑部,刑部呢!给朕查!给朕彻头彻尾的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看看他这狼子野心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敢滥杀朕的子民,是不是等之后,就敢来杀朕!”

    孝武帝怒到了极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着旁边的扶手,皇威之怒,令下面的一群人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只有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腿软地跪着,询问时声音都在颤抖:“不知……皇上因何事而发怒?”

    最旁边的几个皇子也纷纷好奇地竖起了耳朵,豫王那边出了什么事?能让父皇这么生气?

    作为皇子的他们,是真的不希望看见豫王和萧家联姻的,如若真的成了亲,一来,萧家这把好刀就落进了豫王手里,他们这些皇子便陷入了弱势,若是豫王想要造反,他们怕是这位皇叔最先想要除掉的人;

    二来,就算豫王不愿造反,那他们也失去了与萧家联盟的机会,这柄神兵利器终究还是不能为他们所用。

    如今豫王出了事,他们是巴不得豫王早些被父皇给处置了。

    孝武帝听见了刑部尚书的询问,本想开口,却又考虑到来皇室颜面。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可不能在朝堂之上由他开口说出来,于是只好道:“众爱卿退朝,你,端木桀,还有你们几个,留下!”

    “是,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如释重负,他们可不想在这儿听皇室的秘闻,还是先溜了,回去再慢慢打听吧。

    而很快,在场的就只剩下了刑部尚书,端木桀,还有几个皇子留了下来。

    “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微臣?微臣定当尽心竭力,替皇上分忧。”

    孝武帝冷冷地指着那密函,道:“你们自己看看,看完了回去,你们几个商量写一份拟案,写好了朕就派人去岭南处理此事,最迟今晚。”

    “是。”几人齐声应道,上前把密函给拿了下来,几个人轮番传阅。

    每个人一看完,脸都瞬间绿了,一个个的怒也不敢,笑也不敢,憋得脸通红。

    只有端木桀的脸色如常,朝孝武帝道:“皇上放心,臣等与诸位皇子定会拟定出一份详细的调查计划,随后交给皇上,还请皇上莫要动怒,先回去歇一歇的好。”

    孝武帝了然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唉……如今也就你端木桀能稍稍缓解些朕的头疼了,辛苦你了。”

    “臣为皇上分忧,怎么会辛苦,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好。”孝武帝点了点头,很吃他这一套,“那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几人齐刷刷地跪地磕头,送走孝武帝后,刑部尚书收起密函,朝其他人拱手,道:“下官府邸寒陋,若是殿下们和端木大人不介意,不如……”

    “无妨,我们去柳尚书府上一叙即可,现在大家都是替父皇分忧之人,没有高低贵贱,柳大人不必紧张。”

    说话的四皇子,一番场面话说的漂亮体贴,柳尚书顿时心安了不少。

    端木桀也笑了笑,没说话。

    豫王这事儿就是个烫手山芋,最要揣摩的哪是案子本身?分明就是要揣摩圣意,既不能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又不能把刑罚处得太轻。

    偏偏这个刑部尚书就是个耿直性子,有什么就查什么,可没少得罪人。他们几个就是想去收拢他,都没能拉拢过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府邸是几位尚书中最寒碜的一位了。

    可这回怕是拉拢刑部尚书的又一个机会,所以在场的几位皇子就又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

    另一边,岭南。

    深夜。

    韩玉悄默声从窗户翻进了宫天歌的房,一跳进来,就猛地被一柄尖锐的小匕首顶住了脖子,再进一步,他毫不怀疑刀刃会割破自己的皮肤。

第六百一十八章 韩玉夜访

    “是我是我!”韩玉急急忙忙地刹住了步子,在毫厘之间把自己的身形稳住了,连忙出声自亮身份,以免里面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给砍了。

    青栀嗖地收回了匕首,惊道:“韩玉?!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韩玉拍了拍褶皱的衣角,不满地嘟囔道:“还不是为了来找你们家主子?宫天歌人呢?刚刚你倒是溜得快,我差点就没命来见你了知不知道?”

    宫天歌从内间走了出来,看向韩玉,淡淡道:“我走不走,和你有没有命有什么关系?”

    “萧重月不知道你已经嫁给了林翰文,现在看你对他爱答不理的,快把整个豫王府都给冰封了!这个时候若是他问起你的事来,我岂不是……”

    宫天歌微微挑了挑眉毛,诧异地看着韩玉,唇角却轻轻扯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居然没有告诉他?”

    “我当然不敢告诉他了!若是那时候就告诉他,他还会这么安安分分地呆在漠城吗?早就快马加鞭杀到姑城去把那小子给砍了,我这可是为了大局!”

    “那你现在就再为了大局牺牲一下吧?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你不如趁现在,早死早超生!”

    “靠!宫天歌!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瞒下来的!这时候你忍心见死不救?”

    宫天歌毫不在意地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道:“我又没有让你帮我瞒着?再说了!到时候萧重月若是想要找上门来,那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也是你。”

    “对付完我,他就要去对付你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韩玉恨铁不成钢地在宫天歌旁边坐下,“再说了,现在他都已经恢复了自由身,怎么你还是这样拒绝他,难道你们分开了这么久,都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亲密一下吗?”

    宫天歌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最后却是轻嗤一声,颇有些讽刺地笑了出来:“从前?从前我与他又是如何了?”

    韩玉见她这样,心里突然就升腾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对阿月他没感觉了吧?”

    宫天歌斜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什么意思?不会吧?”韩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宫天歌,不敢置信地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林……”

    宫天歌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最爱的那个人,是我第一眼见到的人。初见的时候,我以为他是那般的光明磊落,外刚内柔,熠熠生辉,日月星辰在他面前都能失了颜色,他在所有人中,就是那般耀眼,

    可没想到,他也是如此善用这些卑劣手段的人,总的来说,就是有些破灭吧……”

    “怎么就……”韩玉正想要替萧重月辩解两句,却没想到所有解释的话似乎在这个场合都不实用……

    “在他最开始接近墨乐媱时,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终究是要登上皇位的那个人,所以他便早早地就学会了心狠手辣,两面三刀;

    虽说我们要对付的是豫王,可他却把墨乐媱扯了进来,不仅如此,还让墨乐媱爱上他,两个人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得要多么善于伪装,才能骗得连豫王都识不破?

    君子取之有道,若是他用阳谋与豫王对峙,或许我还能敬他三分,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利用无辜之人的信任来重创别人,如此手段,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今日被他推上风口浪尖的人是墨乐媱,明日呢?会是我吗?”

    宫天歌清亮的眼神在月色和烛光中显得分外闪耀,看得韩玉心里一凛。

    “可你知道阿月的,他对旁人可以狠,可他对走进自己心里的人,定是百般维护,不敢伤害的。”

    宫天歌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一个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人,我也感激他对我的救命之恩,日后我也会和他合作,但是,更多的事情,我就做不到了,我既说服不了我自己,又不能把我身边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拿上来做赌注。

    与虎谋皮当用尽全力,如今他是虎,我就必须做出十二分的防御和准备,韩玉,你回去之后也不必多说,等到时候,他会自己来找我,我自己和他说。”

    韩玉无奈地退后了半步,艰难地点了点头,最终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她,或是劝她回心转意,但看见宫天歌这张清冷的脸,最后还是只好默默无言,从来时的窗户翻身出去了。

    韩玉离开后,青栀才走出来,小心翼翼地给宫天歌盖了身毛毯:“主子,夜深了,小心着凉。”

    宫天歌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也是来劝我的。”

    青栀摇了摇头:“奴婢不懂这些阴谋阳谋,但奴婢也知道主子的决定不会出错,若是主子觉得不能再和少将军同伍,奴婢也不会有半分异议,我想镜一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宫天歌心中微动,轻轻盖住了她的手,宽慰地拍了拍。

    与萧重月分别,是她考虑了很久的决定。

    原本一直下不了决心,可昨晚在婚宴上,看见萧重月那冷酷的模样,她突然就害怕了。

    万一到时候,被他这样对待的人是她呢?

    尽管这种担心有些杞人忧天,可却是已经盘绕在她脑海中许久的一个猜想。

    萧重月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心狠手辣,威名赫赫,但是从前,她不怕。

    因为她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人不会用这些手段来对付自己。

    可不牵连无辜之人,至少应该是做事的一个底线!

    墨乐媱虽然是豫王的独女,但也不至于被拿来当做萧重月突破豫王府的一个诱饵,哪怕萧重月毁了豫王府,那时墨乐媱再恨,也不会和现在一样,对萧重月既爱又恨。

    利用一个女人来夺取胜利,实在有失他的风度。

    宫天歌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是能和从前那样……该多好……可惜……”

    青栀静静地看着宫天歌有些伤感的表情,最后只好轻声道:“主子,歇着吧,时候不早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突然昏厥

    很快,皇上就批准了对豫王一案的调查,由刑部尚书柳士梅和七皇子墨云帆主理,由端木家族家主端木桀和一众刑部主司协理,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旁观监督,可谓是调动了极大的力量在审查此案了。

    但归根究底,这么多人,无非也就是给群情激奋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安抚一下民众的情绪而已。

    真要把豫王怎么样,怕是光凭这一个案子,只是把豫王给挫挫筋骨而已,过段时间他就又能重新出来蹦跶。

    而在这么一支庞大队伍往岭南赶的同时,宫天歌也收到了这一条消息。

    宫天歌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青栀看得有些奇怪,问道:“主子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宫天歌笑意吟吟地解释道:“这位皇帝啊,还真就是把得罪人的事儿给派给了七哥。”

    七皇子没有灵力,但聪慧过人,能力在众皇子中也算是突出,性子又是执拗,被派来审理这个,无非也就是皇上觉得,七哥无论怎么审,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大碍,无非就是得罪几个人而已。

    可这么一来,倒是真就给她提供了莫大的好处。

    “联系沈霖,他可以去京城告官了,路程一定要快,要声势浩大,就和我们之前商量过的一样。”宫天歌冷静地沉声吩咐道。

    “是!”

    ……

    审案队伍很快就抵达了岭南,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豫王一案已经在岭南各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充斥着激愤的群众。大家原本就对豫王的专横蛮制积怨已久,如今他一倒台,自然是恨不得都上去再补一棍子,抓紧把人给弄断气了才是最好!

    以至于刑部尚书和墨云帆等人来了之后,皆是被这里的气势给弄得惊讶不已。

    但由此,他们隐约也能猜出,这里头确实隐藏了不少猫腻。

    因为不仅豫王的根据地岭南,就连漠城、洛水城等一众西北之地,都开始了一股狂热的反对豫王的浪潮。

    好在他们来的及时,很快就控制下来了局面。

    可就在他们开始调查案情的时候,又一件令所有人都头疼不已的事,突然发生了……

    京城,武英殿。

    “报——”

    孝武帝正和怀里的妃子嬉戏打闹着,突然被外头的一阵急报勾了出来。

    “怎么回事?”孝武帝沉声问道。

    他怀里的娇俏妃子也不满地嘟囔起娇艳欲滴的红唇,美目流转,期间尽是勾人的媚意。

    “回禀皇上,神武门外,聚集了大量百姓,皆在宫门口跪坐喊冤,其中有一人为主导,经过查问,此人为洛水城前任城主,沈霖。”来人是禁军首领,一般事不会来报,如今急急忙忙地赶来,怕是外头真出了大事。

    “这好端端的又要闹什么?!真是一日也不能给朕消停!”

    孝武帝愤怒地站起身,不耐烦地朝妃子挥了挥手,妃子倒也识大局,款款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禁军首领得了指令,便越进门,单膝跪地道:“请皇上指示,该如何做。”

    “话说……这沈霖,朕似乎有些印象……可朕最近好像没有罢免过那边的官员啊,怎么就成前任了?”

    “这个……微臣也不知,皇上若是想问,过会儿微臣将他召进来一问便是。”

    “嗯,你先把这人召进来问问,如今高林海不在京中,有什么事你就多劳心费力些。”

    “替皇上分忧,微臣义不容辞!臣领命告退!”禁军首领沉声一喝,便迅速朝外面奔去。

    不一会儿,孝武帝就看见他像拎小鸡似的把一个人给拎了进来。

    来人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被风沙和石子划出了一道道痕迹,嘴唇也干裂得不行,整个人像是快要脱水而死了一般。

    更别说这身上的衣服,几乎就没有一块好地儿了,尤其是那双膝和鞋子,皆已经被血肉模糊覆盖住了。

    孝武帝也有些惊异,看着下面的人,问道:“你是沈霖?”

    “草民……沈霖,叩见皇上!”尽管浑身已经被疼痛和疲惫折磨得脱力,沈霖还是用尽力气行了一个大礼,随即整张脸都流出了清亮的两行泪水。

    “你有何冤情要诉?竟鼓动这么多百姓跪于城门外?你可知若是你没有冤情,就要承担重罪?”孝武帝半弯着身子,朝前探出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下面的沈霖。

    沈霖涕泗横流,哭喊道:“皇上!草民有冤!此冤迫使草民从洛水城一路逃离,一路朝圣,先是快马,后是徒步,一点点走进京城!

    皇上!此乃草民这些日子写出的冤情,字字句句,呕心沥血,皆为草民实实在在经历的事,望皇上……明察!”

    沈霖横展出一份宽大的宣纸,上面写满了字迹,孝武帝皱了皱眉头,朝一旁的禁军首领使了个眼色,于是禁军首领便接过陈冤信交给了自己。

    孝武帝先是狐疑地看了下面哭得不行的沈霖一眼,紧接着看向这张宣纸,一张脸逐渐从狐疑,慢慢涨成了猪肝色,又慢慢变成了铁青……

    “好……好……好……”

    孝武帝拿着纸的手都开始不住地颤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可却收不住身上抖动的趋势了,整个人像是癫痫了一般抽搐了起来,突然脸色一白,噗嗤一声吐了一口血。

    就连沈霖都惊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孝武帝从龙椅上跌了下来。

    禁军首领和小太监慌忙上前扶住了孝武帝的身子,喊道:“太医!叫太医!”

    沈霖推开旁边扶着孝武帝的禁军首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直接给孝武帝掐了个脉,紧接着掏出了一枚丹药,不顾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就直接朝孝武帝的嘴里塞了进去。

    “你做什么?!”禁军首领连拦都拦不来及,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快完成了这些动作,眼睛猩红地吼道:“有人要毒害皇上——来人——”

    沈霖怒吼道:“你这个蠢货!你这样扶着他,才是毒害皇上!我做的是救人姓命的事!你给我滚开!”

    说着,他便推开了他们,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了超常的力量,扶着孝武帝在龙椅上平躺了下来。

第六百二十章 算账

    好在沈霖在来之前,曾和宫天歌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那时还是宫天歌硬按着他要他学的,说是万一以后需要,也能用得上。

    那时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就真的有些头皮发麻了……

    难不成她早就猜到会有今天?怕他一不小心把孝武帝给气昏过去?

    经过沈霖的一顿操作,在太医赶到时,孝武帝的呼吸已经顺畅来很多,只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禁军首领一把揪着沈霖的领口,就把剑抵到了他脖子上,怒声道:“若是皇上有何不测,我定让你血溅当场!”

    “刘太医,劳烦你自己看看皇上!方才被这个人喂了不知什么东西下去,皇上形势堪忧啊!”

    沈霖听着这个男人焦急忙慌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面上也翻起白眼了!却是因为被他拎着领口给勒的。

    那太医仔仔细细地把了个脉,认真检查了一番,才朝那禁军首领拱手道:“回大人,皇上目前的状态似乎……并无大碍,只是血气回涌,一时急怒攻心还未能醒过来,臣发现皇上身体内有一股平和的药力,想里应该是如大人所言,是由这位先生喂的药起了作用。”

    “什……什么?是他?”禁军首领手上的力气稍稍松了些,给了沈霖缓口气的机会,当下便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扭头到旁边捂住脖子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小兄弟,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把皇上救下来的?若不是你出手,怕是以刚刚那般凶险的状态,等我赶来皇上就已经凶多吉少了啊!”刘太医上前扶住了沈霖,十分恳切谦虚地问道。

    这回,就是禁军首领也不敢再不正眼看沈霖了,他眼底滑过一丝惊异,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果然不愧是能当上洛水城城主的料子!

    “沈大人是吧?连某有眼无珠,方才唐突了大人,望大人不要怪罪。”禁军首领拱手朝沈霖半跪了下来,沉声道歉。

    沈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我这本事也就是小时候在家附近的一个老郎中那学来的,药是之前备给自己用的救心丸,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刘太医过奖了。

    连大人你也是护主心切,尽职尽责,我不会怪你,只是还望大人不要再称呼在下为大人,在下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

    连元心中吃味,看见沈霖这落寞的表情,突然有些惋惜。

    “沈先生心智坚毅,有勇有谋,想必假以时日,在别的地方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不必因旁人的阻挠而郁郁寡欢。”

    沈霖叹了口气,随即笑了笑,道:“那就先谢过连大人的夸奖了。”

    几人把孝武帝搬到床上,又守了许久,孝武帝才悠悠转醒。

    刘太医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去,低声问道:“皇上,可有什么不适?方才是沈先生将您的状态稳定下来的,皇上可要见见他?”

    孝武帝微微皱了皱眉头,沈霖?

    他不是城主吗?还会医术?

    “咳咳……叫他过来吧……”孝武帝撑起身子,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外面,就看见了遥遥跪着的沈霖。

    沈霖上前,把方才和刘太医他们解释的那一番话又给孝武帝重复了一遍,接着便又低下头,跪在地上朝孝武帝重重地磕了下去:

    “皇上,草民千里迢迢,从洛水城赶来,唯一心愿,便是望皇上能替草民还一个公道。草民自知,草民人微言轻,在皇上眼中或许只是轻如草芥,

    可豫王的暴行,于草民而言,于洛水城百姓而言,皆是莫大的苦痛!望皇上秉公,替草民和洛水城的百姓,主持公道!”

    “哼!若是你不出来说,怕是连朕都不知道,他豫王居然在西北西南之地作威作福!地方城主,皆需要由朝廷亲自任免,哪由得他说话?如此肆意妄为,看来真的是朕平日太纵容他了!这回也要他知道,这开元的天下,终究还是朕的天下!由不得他……有半分染指!”

    孝武帝声音森冷,想起那个远在天边的弟弟,简直气得浑身发凉。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的宽容和放纵,换来的就是他不断去蚕食自己的江山,对着自己的子民指手画脚!

    “连元!”

    “臣在!”连元刷地跪到了地上。

    “你现在……拿着朕的金牌,派暗卫持此金牌前往岭南,交给高林海……不,不,别交给高林海,交给云帆!对对对!交给云帆!他拿到此金牌,便可在岭南之地行使朕之权力,对豫王才能有生杀大权!”

    孝武帝连声念叨着,这里面的话却让一旁的沈霖感受到身体愈发寒冷,总觉得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飕飕冷气。

    这些事,就足以把这两个兄弟离间了吗?足以让他挥起利刃朝至亲手足砍下去?

    沈霖心中微凉,果然……皇族之人,如此冷心冷情……

    “你是沈……沈霖是吧?”

    “是。”沈霖一激灵,砰的一下又把头磕到了地上。

    “唔……朕看你能力不错,不如就去刑部谋个差事吧,我看最近刑部人手空缺,你就顶上刑部副主司的位置。”

    “草民……谢皇上恩典!”沈霖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眼泪又要落了下来,好在孝武帝急急就让他收住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小德子,带沈大人下去,和刑部交接一下,就拿我之前拟好的折子去就行,你随便写写,还有,把婉嫔找来,朕乏了。”

    “喏……奴才这就去叫婉嫔娘娘。”

    沈霖跟着这个小太监走出来,就看见他自己走到御书房那,从一堆凌乱的折子里挑挑捡捡,抽出来一本,在上面写上了个“沈霖”,就递给了他。

    “这……”沈霖不敢接,这算什么东西?一个太监都能改了皇帝的折子吗?既然这样,那刚才皇上还干嘛要这么气愤豫王把自己罢免了?

    “拿着吧沈大人,出去可千万记得别乱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沈大人好好掂量掂量。”

第六百二十一章 意外的重逢

    沈霖无奈接过折子后,就见这小太监屁颠屁颠地朝后宫跑去了。而他也就被这么大喇喇地扔在了御书房……

    他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问题是这儿可是御书房!御书房啊!就让他这么一个“草民”这么待着,合适吗?

    可就是能多待,沈霖也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匆匆就朝着来时的路朝宫门走去。一路问,问到了刑部所在,准备“上岗”。

    而与此同时,岭南。

    “主子,赵邯来信儿说,沈霖已经成功进入京城了。”青栀扶着宫天歌走出客栈,趁着清晨的和煦秋风,到外面去散散步。

    宫天歌点了点头:“怕是不出一日,就会有新人来岭南了。”

    “怕是现在,豫王还在牢里期待着转机呢。”青栀笑道,“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也全都被挖出来了。”

    宫天歌挑了挑眉毛,笑道:“总得让他在最后的这个时候喘口气啊,若是作困兽之斗,怕是我们还要费些心思对付,如今他还能抱着希望,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到鱼死网破。而等到那些人到了之后,他就是想要斗,怕是也已经气数已尽了。”

    青栀也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宫天歌接着往前走。

    清晨的岭南,还没到冷的时候,只是这小风一吹,宫天歌这般身子就已经开始微微战栗了。

    突然,宫天歌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声音,马蹄声急而猛,青栀迅速将她拉到了路边,紧接着,一阵疾风便从二人跟前飞速划了过去。

    宫天歌抬头看向骑马之人,却没有来得及看清正脸,只看见了一道绝尘而去的修长身影,马背上的男人一袭白衣,清俊朗然,墨发随风舞动,更显得飘逸。

    “那人是谁啊?竟如此嚣张,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纵马?”青栀半是好奇,半是气愤地道。

    宫天歌沉沉地看了那身影一眼,半晌才道:“敢在这个时候纵马岭南,还有如此身段的,还能有谁?”

    也就只有他了……

    七皇子……墨云帆!

    几年不见,没有想到再遇到他时,会是如此景象……

    宫天歌眸光微闪,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吧。”

    青栀不疑有他,扶着宫天歌便朝客栈走了回去。

    而不远处,一直飞速奔驰的骏马突然发出一阵嘶鸣,随即前蹄猛地高高扬起,是骑马之人勒住了缰绳,将马给狠狠拴住了。

    马背之上,墨云帆回头朝后望去,眸光中是浓浓的期冀和焦急,可却只看见了空空荡荡的街道,还有几片背风刮落的黄叶……

    刚刚他骑马过来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了那一抹身影……

    与记忆中那个消失已久的人别无二致,几乎就要与回忆中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难道是他看错了?

    墨云帆完美得宛若神铸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期望落空时的失望,手上微微用力,便骑着马再次朝目的地飞速奔驰而去。

    今天是豫王锒铛入狱的第四天。

    豫王爷从那天晚上的高高在上,沦为狼狈的阶下囚,也就花了一瞬的时间。以至于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他落入如此境地。

    可这么些天过去,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豫王微微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唇角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萧重月……我果真没有看错你,如此手段,我……甘拜下风!”

    萧重月冷冷地俯视着他,宛若在看一只蝼蚁:“豫王爷谬赞了,您有今日,可不是我的功劳。”

    豫王冷笑了一声:“是啊,你不过是设了个套,把我做过的事全都扯出来了而已,归根究底,还不就是我自己给自己使得绊子?”

    萧重月本想解释并非他设的套,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宫天歌做的和他做的,又有什么分别呢?若是他拿到了这些把柄,怕是只会做的比她更狠。

    “豫王爷,您还是少费这些无谓的口舌,好好配合我们把自己做过的事都交代了吧。”萧重月在豫王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无比憋屈地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豫王冷笑了一声,道:“萧重月啊萧重月……你不会以为,就这么一件事,就能把我给扳倒吧?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不过是死了几个人,皇兄不会拿我开刀的,无非就是责罚几下;

    可把我置于死地的你们,是不是现在要小心些,好好考虑考虑现在应该怎么对我呢?万一我哪天出去了,你们晚上还能安安稳稳地睡着觉吗?”

    萧重月闻言,也轻笑了一下,只是俊美的脸上,笑意毫无温度:“哦?豫王殿下这是在威胁我?”

    “你觉得呢?”豫王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萧重月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一旁的扶手,突然探身向前,问道:“如今豫王如此自信淡定,怕是已经笃定了皇上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吧?

    可若是我有把握让你一直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下去呢?若是你这辈子都只能这里,与蛇虫鼠蚁为伍,终日不见阳光,只能在这儿枯坐直到老死呢?”

    豫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就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莫名地,在见识到了萧重月如今的手段之后,他对萧重月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多了几分相信,几乎都已经能看见自己花白了头发,却仍旧戴着沉重的镣铐在牢房里坐着,终日只有发臭发馊的泔水,还有比自己还胖的老鼠……

    豫王猛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这恐怖的一幕从脑海中挥出去。

    “不可能!你哪来的这本事?我承认你有些厉害,可你的势力远在西北,怎么可能动摇了远在京城的人的意志?”

    萧重月懒得与他多作废话,站起身理了理衣角:“看样子豫王殿下今日也不想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过几日您自己看着就好了。只是我这个人,说出去的话从未有做不到的,豫王殿下,您好自为之吧。”

    说着,萧重月轻声笑了笑,便从暗牢中走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二章 金牌的意思

    “萧重月!萧重月!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豫王目眦欲裂地看着离去的那个背影,可那人却没有给出半分回应……

    紧接着等待他的,就是无边的寂静与黑暗。

    ……

    翌日,清晨。

    墨云州几人在豫王府住下,顺带着就把豫王府里里外外都清查了一遍,果真就找出了许多豫王从前与各级官员和商人们厮混的证据。

    无论是账目还是请柬,上面都白纸黑字写着豫王和他们的罪证,顺带就把这些人也都查了个底朝天,可谓是一串葡萄从头撸到尾,一个不剩。

    墨云州清早起来没有去牢房,而是先在府里检查之前整理出来的豫王府账本,上面的每一条贿赂都写的明明白白,款目款数,还有人名,给他们减少了不少工作压力。

    而就在他正埋头审阅的时候,外头又进来了一个人。

    墨云州抬头,就看见了一脸青黑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的柳大人。

    “柳大人,昨晚您就睡得晚,怎么今日又起这么早?”

    柳大人慢慢悠悠地在墨云帆对面坐下,道:“该抓的人先抓干净了再审,如今皇上催得紧,我们也只好加班加点地赶工了!”

    墨云州点了点头:“柳大人辛苦。”

    柳大人慌忙拱手道:“哪里哪里,七殿下才是要保重身子啊,殿下皇子之身,却与微臣一同费心费力,若是在岭南染了病,微臣可就罪该万死了!”

    这么些天,柳士梅算是看出来了,一道来的几个皇子里面,就七殿下最负责认真,像旁的四殿下和五殿下,一到岭南就早早地包下了个客栈,不知到哪云游去了,对此事完全不过问。

    而八殿下稍稍好些,一直呆在府里陪着,却也帮不了什么忙,顶多就是分发一下命令,或是管管下人们。

    唯有七殿下,从到岭南的第一日起,便日日如此,早上天还未亮便在这儿审理案子,晚上月上柳梢了还在这儿点着灯,而且对其中一些细节可谓看得十分通透,提出来的审理方案也十分绝妙,就连他这样的刑部老人在七殿下面前,都自愧不如。

    不愧是最聪明的一个皇子,如此才智……只可惜……

    柳士梅心中想到了七殿下没有灵力,不禁有些惋惜。

    太可惜了……

    若是七殿下能够修炼,那皇子中还能有谁与他争辉?怕是另外那几个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墨云州笑了笑,道:“我没那么虚弱,柳大人不必担心。”

    柳士梅当即也笑了笑,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刺伤了七殿下,可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似乎这一切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对灵力和皇位似乎都没有什么想法。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砰的一下,门就被粗暴地打开了。

    墨云州和柳士梅一同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墨云帆:

    “七哥,柳大人,京城今儿一早传来的急报,你们快看看!”

    墨云州皱了皱眉,接过那张小小的纸看了看,随即眼神便冷凝了下来。

    而一旁,柳士梅看见他这个表情,心中也升腾起了一丝好奇。

    墨云州看完,便递给了柳士梅,冷笑道:“这位豫王叔,怕是就算我们想留,如今也留不得了……”

    “嘶……”柳士梅一目十行地扫过简报,也急急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擅自任免朝廷官员,还是洛水城城主,这本就是越权,是该杀头的重罪,最要命的是豫王还鸠占鹊巢在洛水城统领了这么久……

    他们这位皇帝本就疑心重,前朝的几个皇子都被他给一一除尽,就剩下眼前这位,当初皇帝已经登基,念在往日旧情,还有豫王的与世无争,便放了他一马,没有想到这竟是他自己往刀口上撞啊!

    “这……”柳士梅问道,“这该怎么办?”

    墨云帆又掏出了一个小玉盒,递给墨云帆,道:“这是一道被送来的,不知是什么。”

    墨云州修长的手指捏住沉重的玉盒,俊秀的剑眉微微蹙起,心头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是……父皇的令牌……”

    墨云州有些不敢置信地打开了玉盒,果然就看见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金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与他们每一位皇子都有特殊的感应……

    “果真是。那父皇这意思……怕是真的要……”墨云帆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道:“难道……”

    在墨云帆狐疑的眼神中,墨云州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墨云州帆瞳孔收缩,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孝武帝的令牌在此,就说明他们如今可以行使对皇室成员的生杀大权,可以调动开元境内的任何一支军队……

    看样子,父皇是对豫王叔起了绝杀之心了……

    “这件事,要怪,就只能怪豫王叔自己,太过招摇,踩了父皇的底线。你我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把父皇的意思做到。”墨云州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玉盒,沉声道。

    “柳大人,云州,你们听我说,午后召集大家来把此事通报,之后将豫王的所有罪行整合,最迟两日后,便将罪行整合完毕,开始审讯,审讯的结果不重要,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审讯完毕之后,立刻行刑!

    主犯豫王,定是要剥夺封号,贬为庶民,废除宗室玉牒,至于旁的官员和商贩,则依法理慢慢处置。”

    “嘶……七哥,这会不会太……”

    “你以为,你在这里执行的是谁的命令?是你自己的吗?”墨云州沉声道:“是父皇的!更何况,光凭豫王做下的这些欺压百姓、暴力夺权、强行夺取百姓用地占山为王的罪行,这个判法,也足够平民愤了!”

    墨云帆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墨云帆走后,墨云州身上那股奇异的气势才缓缓消减下来,随即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七殿下,可是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墨云州摇了摇头,“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发展得过于巧合了,像是正顺应着谁的心思在走似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拜访**楼

    柳士梅像是一个在迷雾中突然被人拨开了眼前的云雾,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路的人,恍然大悟道:

    “难怪!难怪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哪里不对劲!像是我们要查什么,就有人给我们手上送什么东西似的!

    下官主管刑部这么多年,处理的案子大大小小,皆要费上不少时间和精力,而如今豫王一案,倒不是说有多么好办,但光这找证据一条,就比以往任何案子都轻松了许多,

    我这几日都怀疑是不是早有人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了,就等着我们来就把东西送到我们手上的!”

    墨云州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明明是有关皇室成员的案子,我想这位豫王叔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蠢到把这些东西全都摆到明面上的地步。

    可如今,正当我们还在收集证据,京城那边就又下了新命令,我如今倒是觉得,我们才不是决定豫王生死大权的人,甚至连父皇都不是,而是背后这个掌局之人。”

    “殿下是觉得,豫王一案,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推波助澜?”柳士梅凑近了些,低声问道。

    墨云州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柳大人觉得呢?这边刚被捕,那边就又有了新的证据交到父皇面前,未免太巧了些。

    就连豫王莫名其妙要和萧家联姻,莫名其妙被一个舞姬揭发,似乎这里头都暗藏着许多巧合。这个掌局之人眼光可真是高,胆子也是真的大,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在他的棋盘上当棋子……”

    “是啊……若不是殿下指点迷津,下官估计现在还傻呵呵地被人给利用呢!”

    “只怕豫王只是这人计划中的一步,如此高的眼光,如此大的格局,怕是想要吞下的,还远不止这一个豫王!”

    柳士梅听着听着,突然身上就泛起了一丝鸡皮疙瘩,连忙打断道:“殿下!慎言!”

    墨云州轻声笑了笑,道:“柳大人何须紧张,这些都是本宫的一些无端猜测罢了,没有根据的。”

    只不过话一说,他也便不再提及这事了。二人继续闭上嘴沉默地埋头翻起账本来了。

    可这个猜测,却是牢牢地扎根在了他心底,越来越深。

    他不禁想到昨日早上在大街上突然遇到的那一道熟悉的背影……

    若是此时那个人还活着,怕是也会是如今纷乱局势中搅弄风云的一人吧……毕竟从前,她可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的。

    ……

    另一边,客栈内。

    “主子果然猜得对!沈霖一进京,这没两天,京城就又来了一波暗卫。”青栀笑着汇报道,“那接下去,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宫天歌自己给自己斟了杯热茶,道:“种种花,看,反正在这岭南也无聊得很。”

    “以主子的意思,是豫王一案很快就要敲定了?”

    “京城都又派人了,还有什么改变吗?这位皇帝可以忍豫王不务正业,也可以忍他黄银无度,可唯一不能忍的,就是豫王动了自己的权力!”

    宫天歌挑了挑眉毛,“既然他杀意已起,那豫王的脑袋也就已经一半不在脖子上了。”

    青栀这会儿也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笑,叹这帝王家的情面可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笑这些人的做法一个个的都顺着自家主子的心意来。

    “对了,我们还从未去看过岭南的**楼呢!”宫天歌突然想到了红胭,看着青栀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那逛逛?”

    青栀无奈地笑笑:“主子,您可是个姑娘家,在那地方可……”

    “诶!这有什么关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准我看男人,不准我看女人?”宫天歌唇角勾起了一抹顽劣的笑意,道:“走吧,时候还早,我们趁现在去看看!”

    青栀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这就让镜一背马。”

    自从那天红素在墨乐媱的婚宴上揭开了这一桩巨案,她们一伙人足足被关了四天才放出来,被盘问了好久,还是韩玉几人从中通融,才得以早些回来的。

    由于这事一出,豫王又在风口浪尖上,一时间**楼也门庭奚落,没什么客人。

    正好如今又是午时,原本就晚上热闹些的**楼更是寂静了。

    宫天歌来时,颇有一种:这家店是专为她开的错觉。

    因为她一进来,门口顿时就涌出了一排俏生生的女子:“客官~今儿想要看什么?”

    没想到红胭培养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看见宫天歌一个女孩子进来,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改一星半点,依旧热情地围了上来。

    宫天歌也来者不拒,顺势把自己的手搭进了最前面一位容貌精致艳丽的女子手里,笑道:“我想要见你们的顶头上司,红胭。”

    “红夫人今儿个累,先歇着了,客官是觉得我们不好吗?怎得还要去见红夫人?”那女子攀着宫天歌的手臂就贴了上来,柔软馨香的躯体就贴着宫天歌,看得一旁的青栀眉头直跳,险些没上前把这女的给一脚踹开!

    宫天歌脸上却依旧是那不瘟不火的笑意,只是眼底却寒了些,道:“我要见红胭。”

    那女子笑意一僵,随即自然地道:“那姑娘和我来吧,只是红夫人近几日真的疲惫,若是不肯见姑娘,还望莫要怪罪奴家~”

    “放心,你生的如此好看,我又怎么忍心怪罪你?”

    扯场面话谁不会?她宫天歌也会!

    宫天歌上了三楼,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那女子敲了敲门,说明了情况后,宫天歌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一开,宫天歌和红胭便四目相对了。

    红胭看见她先是愣了愣,随即便迅速转向那女子,道:“月儿,你先下去吧,这位客人我来招待就好。”

    名叫月儿的女子也不多问多看什么,当即便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了。

    宫天歌跟着红胭进门,看着她把门窗全都封死。

    “你现在不应该来找我!外面埋伏了好多那些人的眼线!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找你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奖励

    宫天歌毫无所谓,悠哉悠哉地进了门,“我来逛逛,也不行了?他们也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

    “若是让他们发现,这次的局背后就是你在推波助澜,他们怎么会放过你?”

    “他们为何要抓着我不放呢?我揭开的,是一个王爷背后龌龊而又肮脏的事,是为了这天下,为了百姓,为了那些人得以沉冤得雪,又有何错?”宫天歌挑起眉头,声音稍稍冷了些,里面蕴含着的气势让红胭微微僵了半瞬。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做的不错。”宫天歌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回了柔和的调子,“在豫王面前,红素也没有怯场,做的很好。”

    红胭这才发现自己背后沁出了一身汗,连忙请她坐下,一边道:“其实红素她也不是不怯场,她只是真的认出豫王来了,生气呢。顺势就把我教她的那些都说出来了。”

    “无论如何,目的达到了就好。”宫天歌轻轻敲了敲桌面,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那些埋伏进豫王府的婢女们都出来了吗?”

    “都出来了,主子可要见见?”红胭问道。

    见宫天歌点了点头,她便出门打了个招呼,不一会儿,就从门外进来了几个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少女。

    “见过主子。”几人在宫天歌面前齐刷刷地跪下磕了个头,倒是宫天歌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忙道:“都起来吧。”

    紧接着宫天歌第一句话便问道:“你们身上可有伤?”

    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只有其中一人举起了手,道:“回主子,我那日被郡主责罚了一顿,身上有些伤。”

    宫天歌目光微微一凝,便上前探出手去,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吟了许久,就皱起了眉头,道:“受伤后没有及时治疗,还莽撞地使用了灵力,如今经脉有些受损,好在不是十分严重。”

    “那……”这个姑娘稍稍低下了头,不知所措。

    宫天歌笑了笑,扔给她一个小玉瓶,道:“温玉丹,回去服下就好。”

    “温……温玉……”她慌乱地接住玉瓶,险些没惊得把瓶子给甩出去。

    这丹药在外头买似乎得上百上千两银子呢!怎么主子说送就送给她了?

    可更让她们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宫天歌又掏出了几个玉瓶,分别递给她们。

    几个姑娘各自打开,都看见了里面躺着的一枚浑圆的丹药,扑鼻而来的药香让各自脑海中都精神一振。

    “这是清灵丹,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丹药,但对于你们现在来说,还是大有用处,可以温养精神力,提高感知力,也能排除体内的杂质,更好打下修炼的基石,等之后你们的灵力再修炼得扎实一些,我便再给你们提高灵力的丹药。”

    几个姑娘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清灵丹!还不是什么名贵的丹药吗?这可是六品丹药啊,说送就送?她们这是跟了个什么主子啊?!

    “还不快谢过主子?”一旁,红胭见她们一个个的都愣在那,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

    她们这才晃过神来,连忙齐声道:“谢主子赏赐!”

    宫天歌摆了摆手,又拿出两个小玉瓶,这回却是递给红胭的,“青玉这个是给你的,红玉这个是给红素的,都是好丹药,替我谢谢她。”

    红胭微微一僵,才伸手接过来,“主子……您……”

    “收着吧,日后还得靠你们给我收集情报呢,这些付出,之后可都是要从你们的业绩上收回来的!”宫天歌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得红胭有些无奈。

    每次她心底里升起一股对她的感激时,宫天歌就会又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是**裸的利益关系,害得她这一点感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内心深处,红胭却知道自己仍是感激宫天歌的。

    若不是她,估计现在的自己还不知在洛水城的哪个角落里头抬不起头来呢,哪能像现在这样掌管这么多铺子?

    宫天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招呼着几个姑娘要听曲儿了。

    红胭无奈,只好把**楼里琴艺最精湛的月儿叫来给她弹琴。

    宫天歌留在**楼用了午膳,下午又犯了困,便睡了一觉,再醒来就已经快是晚膳十分了。

    一睁开眼,窗外的天都已经泛起了暖暖的橘光,日暮西沉,把整一片天都染成了橘红色,刚刚清醒过来的宫天歌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主子,您醒了?可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突然,青栀探了过来。

    她方才听见这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凑过来一看就发现是宫天歌已经醒了,却没想到她醒了之后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这儿。

    宫天歌听见了她的声音,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忙道:“唔……收拾收拾我们回客栈吧……”

    “好。”青栀扶着她下床,又给她穿戴梳洗好,最后套上了一件薄薄的斗篷,“如今快入秋,外头晚上的时候就凉了,还是披着的好。”

    见宫天歌愣愣地看着身上的斗篷,青栀连忙出言解释道。

    “噢……”宫天歌依旧有些懵,但也还算乖顺地和青栀一道儿下了楼。

    到了晚上,**楼的客人就稍稍多了起来。红胭她们都在楼下招待,一时间三楼安静得很,直走到二楼,才听见人群的喧闹声。

    而本要下楼的宫天歌,在听见了底下传来的一个声音之后,顿时僵住了身子。

    “怎么了?”青栀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却发现宫天歌的脸色异常地难看。

    而楼下,一道清亮的声音里饱含着冰霜,正道:“四哥,有些事情,还是多看看前车之鉴的好!”

    “阿帆就是这样!死刻板!你都让你七哥给傻了!这可是那时揭发了豫王的舞姬的地方,你来就算是查案了,我来就喝个小酒,听个小曲儿,这怎么了?”一旁,一个稍显无赖的声音响起。

    宫天歌身体微微颤抖,正在纠结到底是进还是退时,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那儿躲着的是什么小雀儿?”

第六百二十五章 相遇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宫天歌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就连青栀都感受到了。

    可现在,她们都已经被人发现了,再躲下去就不合适了。

    无奈,宫天歌只好强自镇定,深吸了口气从楼梯上缓步迈了下来,看向一楼大堂内坐着的几人。

    一共坐着五个人,四个皇子,还有一个一直在那不出声的……端木桀!

    青栀自然也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当下就有些焦急地看向宫天歌,可却见她一脸的淡然,像是在饭馆里遇到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除了在看见端木桀的时候眼神微微寒了几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宫天歌慢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跟前,朝刚刚说话的墨云州弯了弯身子,淡笑着道:“想必诸位就是近日在岭南处理公事的几位大人了。”

    四皇子瞧见这么一张平白无趣的脸,顿时索然无味,眼珠子当下就飘到后面那些容貌艳丽的舞姬身上了。

    “那不知姑娘是……”墨云州依旧保持着面上的温顺,完美到极致的五官搭上这一抹柔,怕是任谁都挡不住!

    这种杀伤力,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就那几个舞姬都快看这边看得乱了自己的步子。

    可宫天歌却只是悠哉地道:“在下唐海。”

    “噢?”墨云州挑了挑眉毛,“原来姑娘就是在开元声名鹊起的唐姑娘。”

    “能让阁下所知,唐海也算是荣幸备至,看来这些日子的用功都没有白费。”

    “唐姑娘的医馆能救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才是没有白费。”墨云州笑着道,随即颇为热情地往旁边挪了挪,硬是把墨云帆给挤走,然后在自己旁边给她加了个位置,“唐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们几个一道谈谈心?正好,在下也十分好奇唐姑娘的经历。”

    宫天歌抬起头,正对上墨云州漆黑的瞳孔,静默了半瞬,才点了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墨云州感受到她身上不卑不亢的气质,莫名地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几乎心悸,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在谁身上曾经感受到过。

    原本来**楼,是四哥的主意,他只是听见有线人来报,说唐海自从早上进了**楼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这才有些好奇跟来的。

    没有想到这个唐海,居然是个如此神奇的人。

    若是旁的这个年纪的姑娘,怕是说都不敢和他们几个正对眼说话,就算是男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偏偏这个唐海,既不打听,也不害怕,这就是明知道了他们是谁,却仍没有任何表态。

    实在是有趣得紧。

    而一旁,其他几个人也都把兴味盎然的目光投到了宫天歌身上,显然也是发觉了她的不寻常之处。

    尤其是端木桀,那眼睛像是要把宫天歌里里外外都剖开看似的。

    “说起唐姑娘,在下倒是想到了,小女也曾在洛水城与唐姑娘有过一次比试,奈何那次学艺不精,输给了唐姑娘,那丫头回去之后倒是哭了好几次鼻子呢!”

    端木桀看着宫天歌,脸上稍稍有一些笑意,只是这笑里头到底掺了几分真几分假就说不清楚了。

    宫天歌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依旧淡淡地应道:“是吗?时隔这么久,想必端木小姐如今应已长进了不少。”

    这语气,像是长辈评价晚辈似的……

    墨云州在一旁听得险些要笑,但想到面前的端木桀,还是忍了下来。

    说她狂吧,可她所有话都是平平淡淡地说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想要吹嘘的样子,就像是在谈论寻常的闲话,可说她不狂吧,按她这个资历却对端木家的少主这般评头论足,又实在是有些狂狷。

    以至于端木桀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可宫天歌像是浑然未觉似的,笑着道:“若是有机会,下次我还可以再与端木姑娘比试一番,这么几年过去,我都没再接到战书了,手都生了。”

    端木桀艰涩地干笑了两声,道:“唐姑娘年少有为,怕是婉儿知道了,也想和你再酣战一场的。”

    而一旁,四皇子插了一句,看着宫天歌的眸光微微有些寒意:“唐姑娘当真是少年意气,看着你如今的模样,我都想起我年轻时的样子,可那时我没什么本事,不敢像唐姑娘这般。”

    宫天歌毫不示弱地回视,笑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若是阁下年轻时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能体会到了?”

    “噗!”一旁同时响起了两道笑声,一道来自五皇子,一道来自小八墨云帆。

    四皇子脸色青黑,想要发作却又不愿拉下脸来和一个黄毛丫头斤斤计较,又看着旁边几个兄弟都憋笑憋得很难受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唐姑娘这张嘴可真是伶牙俐齿。”四皇子冷冷地道。

    “哪里哪里,阁下的脾气也一样,变幻莫测。”

    墨云州见对面的四哥都快气得奔过来把唐海拎出去了,连忙打住,扯开话题道:“不知唐姑娘对这一回豫王一案有何看法?”

    突然,整个大堂似乎都安静了一瞬,只剩下袅袅的笙箫燕舞在作响。

    旁边几个人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下来,随即一双双眼睛像是火炬一般死死盯住了宫天歌。

    可宫天歌沉默了半晌,道:“我怎么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吧?”

    言外之意: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定夺的,问我干什么?

    她怕自己说漏了什么,尤其是在墨云州身边,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墨云州的眼睛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像是已经把她里里外外都看透了一般,道:“哦?没有意义吗?对于每一个百姓来说,都会对此案有一番见解,更何况唐姑娘?而我们虽说是主审官,但也想听听众生的意见。”

    宫天歌看向墨云州,同他对视了一瞬,最终败下阵来……

    在这方面,她一点都不是墨云州的对手。

    只要七哥想要做什么,她无论怎么耍花招都不管用,最后只能乖乖就范……

    “我只觉得,该让他得到应有的代价。”

第六百二十六章 找萧重月

    “或许这其中有许多猫腻,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做过什么,是永远无法抹掉的,让他对自己曾做过的事负责就好。”宫天歌斟酌了一下,说了还算中肯的话。

    墨云州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一时间几人都安静了下来,宫天歌面上强自镇定,可心里也已经在不停打鼓了。

    突然,对面的五皇子轻声笑了笑。

    宫天歌抬眼看向他,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没说,可她才不会觉得这个皇子沉默寡言,在京城的时候,他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比起旁边的老四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皇子兴趣盎然地看着宫天歌,道:“唐姑娘如此年轻气盛,怎的在这事上又遮遮掩掩了起来?难不成还是怕我们这几个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宫天歌轻笑一声:“几位可都是手里掌着生杀大权的大人物,瞧瞧,现在随便说几句就能让我头疼了,我哪里还敢妄加评判?更何况,这可不是评判一般的人,还是评判一个王爷呢,我人微言轻,可不敢乱说话。”

    墨云州笑着解围道:“唐姑娘说了这么久怕是累了,我们这几个还要待很久呢,你若是疲累,就先回去吧。”

    宫天歌便顺势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歉意道:“抱歉,我今日是真的陪不住了,就先回去了,几位好好玩儿。”

    说着,她便瞬间脚底抹油开溜了。

    “老七,你觉得这个女人……”四皇子眼神朝唐海离去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会不会和这次的事儿有关系?”

    墨云州微微垂下眼帘,让旁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

    无论她有没有关联,豫王犯的错都是板上钉钉的,刚回来如今民情激愤,父皇又是那个意思,无论她是否搅局,豫王的处决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四皇子点了点头,道:“确实。唉……咱们就早些把这案子结了,然后让我在这**楼里多待上几日吧!这舞姬……京城里都没有这样的!”

    墨云帆在一旁别过头去,面上颇有些愠怒。这个四哥,平日里野心那么重,就会邀功,明明在岭南什么也没做,活儿都是他们几个干的,到时候他回去肯定还是领头一号的功劳!

    而一旁的墨云州也有些兴致缺缺。

    他们这个父皇……心什么时候软过呢?他那年既然下得了狠心把宫家一举覆灭,对待自己的兄弟,难道还会好得到哪里去吗?

    一个舞厅里,笙箫袅袅,舞姿曼妙,红纱缱绻间,却几乎没有一个人在认真观看,皆是眸光闪烁着,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而这边,从**楼出来,直到上了马车,宫天歌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瘫到了坐垫里头,这才惊觉浑身都已经虚软无力,背后甚至已经有一层薄汗了!

    足以见得墨云州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力。

    “主子,我们马上就能回客栈歇着了,要不要现在备好东西回姑城?”青栀见宫天歌正喘着气,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宫天歌摆了摆手,道:“这时候匆忙回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和这案子有关系吗?我回去歇着就好,案子没有办完之前,他们不会再来找我的。”

    今天……八成只是凑巧罢了。

    可青栀却仍旧有些不放心:“主子曾在京城待过,他们会不会认出主子来?”

    宫天歌听了这话,脊背顿时一僵,良久才缓过来,不敢确定地道:“我与那时已经大为不同,不论容貌还是身体都已大改,就连声音都变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认出我来吧……”

    她说的十分不肯定,因为她实在拿捏不准唯一一个不受她控制的因素——墨云州!

    七哥的眼力有多毒,她是有过领教的。自己这副伪装骗过旁人没有问题,就是在端木桀和墨云帆面前,她都不会紧张……唯独墨云州……

    尤其是方才他的那句解围,他明明可以顺势再逼问下去的,可他却没有,反而放了她一马……

    如今宫天歌自己也拿不准,墨云州到底看没看出她来。

    “算了算了,不想了,就算他认出来,应该也不会做什么,不如先回客栈去好好歇着呢!”宫天歌想得头都疼了,有点没纠结出个结果来,只好甩甩头把这心思都抛到脑后去。

    ……

    自从那次相遇过后,宫天歌愣是憋在客栈里三天没有出去。

    很快,外面开始审讯有关人员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估计最快明晚,最晚后天一早,就会有处置豫王的消息了,等豫王的事一解决,我们就回姑城。”宫天歌淡淡吩咐青栀道。

    青栀点了点头,正要下去安排,又被宫天歌叫住了。

    “等等,”

    青栀回过头,看向她:“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嘛?”

    宫天歌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上摆着的一本话本,道:“备车,我要去萧重月那里。”

    “主子您……”青栀惊得眉头一跳,难不成她已经想好了要与少将军再……

    “别想多了,我想让他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趁豫王还没被关进死牢之前再见他一面。”宫天歌一眼看破青栀的心思,连忙解释了一句。

    青栀这才了然,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吩咐。”

    不一会儿,宫天歌就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慢慢悠悠地到了萧重月所在的府邸。

    他在岭南也置办了一套屋子,估计最开始是为了给墨乐媱临时安顿准备的。不管最后娶不娶,这点东西还是需要置办的。

    只是当宫天歌走进去的时候,旁边人的眼神都纷纷诡异了起来。

    宫天歌自己倒是面不改色,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已经不会去在意了。

    她刚一走进,就撞见了正往外走的韩玉。

    韩玉见着宫天歌,差点以为是自己昨儿晚上点灯熬油看口供看得眼睛花了。

    可再仔细一看,面前确实是活生生地站了一个酷似唐海的人!

    “难不成是我昨天晚上睡少了出现幻觉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相认

    “你没看错,是我。”宫天歌无奈地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看见她来都这么惊讶?

    “唐海?!你来干什么?”韩玉震惊了,眼前这人可是之前口口声声地和自己说不会再和萧重月再发生点什么的,怎么现在……

    宫天歌无奈地道:“我来找他,是想让他帮我一件事。”

    韩玉正色了些,忙问道:“什么事?”

    宫天歌尽力忽略掉韩玉眼睛里熠熠生辉的八卦光芒,道:“我想见豫王一面。”

    “这……”韩玉颇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你也知道,现在在牢里审人的,可不止是我们,还有京城派来的人呢!而且他们中的人还占大多数,就连阿月也不能多插手,你这个要求……有些……”

    宫天歌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件事难办,可是……”

    “什么事难办?”

    突然,宫天歌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而宫天歌一听见这个声音,瞬间浑身都绷紧了。

    “见过七殿下。”

    宫天歌回过头,对上墨云州意味不明的黑瞳,看见他脸上标志性的浅浅笑意,尴尬地笑了笑,也跟着韩玉道:“见过七殿下。”

    “唐姑娘不必客气了,你我之间本就是有缘,那日相谈甚欢,我早已把唐姑娘当做可以一交的朋友,又何必如此拘礼?”墨云州连忙扶住宫天歌的胳膊,阻止了她想要福身下去的趋势。

    宫天歌大汗:他们哪里相谈甚欢了?她说完了之后明明就和从刀尖子上走过一轮一样啊!而且她也没有和他聊什么吧?总共也就几句话!

    可心里这么咆哮着,面上宫天歌还是淡淡地笑了笑:“七殿下这话,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用叫我七殿下了,熟识的朋友都叫我阿州。”

    “这怎么行?七殿下年长我些,不如还是叫七哥吧?”宫天歌脑子一抽,嘴一顺就把当年和墨云州相识时的情形给重演了一遍!

    那年她还很小,墨云州也才十几岁,墨云州本想让她就叫名字,可之后便让她硬生生给改成了哥哥,和墨云帆一样的叫法,那时候还让墨云帆给气了好久!

    宫天歌说完,慌忙用余光去扫墨云州的表情,却只看见了一派平静,一丝旁的情绪都没有!

    这个人是神仙吗?高兴还是生气从脸上都看不见的?!

    而一旁,韩玉也被宫天歌的话给吓得不轻,和皇子攀亲戚,她也真干得出来!

    宫天歌脑子飞速转着,想找出一个补救的办法:“呵呵……我刚刚……乱说的,乱说的,七殿下不必……”

    “叫七哥呀。”墨云州笑意吟吟地看着宫天歌,耐心而又温柔地纠正道。

    “……哈?”

    “哈?!”

    宫天歌和韩玉双双石化,彻底僵住了。

    韩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直地看向墨云州,想要确认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从他嘴里讲出来的,这哄小孩儿似的语气,他说出来就够奇怪的了,更何况还是对着他们两个人,这也太……

    而宫天歌却是猛地反应了过来,瞳孔紧缩,看向墨云州。

    二人对视良久,宫天歌从墨云州的眼睛里又看见了久违的温柔和愉悦,化作点点星光,点缀得他的眼睛愈发好看了起来……

    宫天歌突然感受到自己喉头有些酸涩,就连眼眶都差点禁受不住要红起来,像是在外面流浪了好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一般……

    “七……七哥……”宫天歌不知道自己的声线有多颤抖,可她已经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动了。

    墨云州笑了笑,伸手像从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头,道:“诶~”

    宫天歌猛地低下了头,慌乱地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狼狈。

    韩玉在旁边已经快被这个神发展给惊呆了。

    怎么回事?

    刚刚他看见了什么?

    待会儿他不会被这两个人联手灭口吧?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可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你方才想要做什么?”墨云州柔柔地问道。

    “我想找萧重月,让他安排我去牢里见豫王一面。”宫天歌低着头,细声细气地答道。

    韩玉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唔……现在牢里人很乱,很多,想要潜进去不好弄,这样吧,稍晚些你去我那,我给你安排一下。”

    宫天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墨云州:“可以吗?动用私权,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我会安排好。”

    靠……

    韩玉再次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一定是在做梦!!可为什么这么疼?!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咳咳……”韩玉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那个,你们两个……”

    墨云州笑着望向他,方才面对宫天歌时脸上展露出来的柔和还没有散去,此时此刻韩玉正对着这张脸,小心脏也扑通了一声。

    宫天歌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我和七哥本来就认识,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唉……怪我没有在一开始就认出小天歌来,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状况下相认。”墨云州顿时也明白了面前这个也是知道宫天歌身份的人,这下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地解释了一遍。

    韩玉艰难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为什么会……”

    这么要好?

    不合常理啊!

    宫天歌全家可都是被眼前这人的爹灭的,现在看见了居然还能这么轻松地笑出来?

    “很奇怪吗?”墨云州有些疑惑地看着韩玉,而宫天歌也怪怪地看着他。

    韩玉脸色顿时僵住了。

    “我回头去你那找你?”宫天歌不再理他,转而看向墨云州。

    墨云州却摇了摇头,“不要去豫王府,那里不安全,你在哪里?之后我去找你。”

    宫天歌立刻让青栀拿了张地址给他,两人约好后,墨云州还有事情要找萧重月,宫天歌便先回客栈了。

    韩玉见这俩人又飞速一般分开,随即又愣在了原地。

    这俩人……一个都不是正常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而萧重月却还没来得及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墨云州进了自己的书房。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七哥!

    “七殿下。”萧重月站起身道。

    墨云州伸手抬了抬,示意他坐下,自己也随意地在萧重月对面坐了下来,道:“少将军,最后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萧重月笑了笑,还有什么事情?如今皇令都已经在墨云州手上,处死豫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墨云州淡淡道:“郡主一直在喊着想见你,不知少将军自己是怎么想的?若是少将军不愿意见,我们就直接把郡主的玉碟也撤了,若是少将军还想见一面,那就趁现在去见吧,父皇说了,若是少将军还愿娶,定会让郡主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萧重月眸光微寒,笑道:“郡主与我情愫匪浅,但出了这事,怕是郡主自己也不愿意嫁我了,我又何必上前讨嫌呢?”

    墨云州眼神微微闪烁,随即点了点头,淡淡道:“确实如此,本宫来也就为了说此事,既然少将军心意已定,那本宫便也不再叨扰了,

    少将军接着忙自己的吧。等过几日处决下来了,还请少将军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谢七殿下提点,恭送殿下。”萧重月连忙站起来把墨云州送了出去。

    墨云州人一走,萧重月身上的气息就瞬间寒了三分。

    他都忘了,还有墨乐媱的存在!

    可想要除掉墨乐媱,还没有这么快,这段时间京城一定会派很多人守在墨乐媱身边看着她,自己若是贸然动手,难免会招致疑心。

    萧重月暗自思忖了一番,心中便冒出了一个计划。

    而另一边,墨云州从萧重月的府邸离开后,还没有立刻去找宫天歌,而是先回了豫王府,紧接着就投入了新的工作,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缓缓舒展开一个懒腰。

    “七殿下,若是疲累了就先回去歇下吧,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剩下的也没多少了。”一旁,柳士梅看见了墨云州脸上浓浓的疲倦,忍不住劝道。

    墨云州这一回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而是捏了捏眉心,随即撑起身,道:“那你们在这儿接着忙,本宫先回去了。”

    “好。恭送殿下。”

    “恭送殿下。”

    还留在书房的几个人纷纷站起身拱手,目送墨云州离开。这是这么些天来头一回看见墨云州走得比他们早的时候,看见他离开,留下的几人都纷纷有些感慨。

    “唉,若是七殿下再有野心一些,能在陛下面前争得一席之位,咱们这开元,如今也不至于是如此光景……”

    “嘘!说什么呢!”柳士梅瞬间冷下了脸,看着那人,道:“陛下对每个皇子都是一般宠爱,七殿下在陛下面前哪儿没有位置了?以后再说这样的话,自己收拾东西回京城!”

    “大人恕罪!小的妄……妄言了!”

    柳士梅冷声道:“没有下次!”

    “是!”

    虽说这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话的真实性,可他们却不敢把这话说到别的地方去。

    谈论皇族,可是为官之大忌!

    可惜墨云州就算听见了,也绝对不会把这当一回事。他现在正欢快地飞速穿梭在岭南的小巷当中,朝宫天歌白日里给他的地址奔去。

    很快,在房间内焦急地已经来回走了不知多少圈的宫天歌,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门精准地被扣响了三下,宫天歌猛地僵住动作,朝门口看去,而青栀也就在这时打开了门……

    “天歌?”墨云州看向屋内。

    “七哥!”宫天歌看着门外站着的人,浑身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果然是小天歌……”墨云州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低笑,走进门。

    宫天歌看见这抹熟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三步并作两步朝墨云州飞扑了过去,一把扑到了墨云州怀里。

    而青栀便默默地合上门走到了外面。

    墨云州笑着把她接了个满怀,恰到好处地搂住宫天歌的腰身,重温着彼此熟悉的感觉,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快两年……两年没见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宫天歌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人害死的!眼前这个妮子鬼主意多的很,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被他们那些人给害了!

    “瘦了。”墨云州感受到怀里的身躯瘦了许多,他都有些被硌得慌。

    宫天歌哼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找我找得太慢了!搞得我在外面孤苦伶仃的没饭吃!”

    “哦?鼎鼎有名的唐大医仙也会饿着肚子?这可就有些说笑了吧?”墨云州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宫天歌没好气地退开他都怀抱,锤了一下墨云州,道:“少拿我寻开心!”

    墨云州被锤一下也不生气,依旧温温柔柔地拉着宫天歌到一旁坐下,看着宫天歌的脸,道:“为何你如今要弄成这副模样?”

    宫天歌指着自己,“你是说我的脸吗?这是面具,那时端木婉儿就在洛水城搜查,我若是不做些伪装,你现在可就看不着我了。”

    “谁帮的你?”墨云州问道。

    宫天歌顿时僵住了,看着墨云州严肃的眼神,瑟瑟地避开了眼神,答道:“萧……萧重月……”

    墨云州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而是一副早就知道一切都表情,点了点头,道:“嗯。他确实有能力可以保护那时候的你。可是……经历了豫王这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七哥想提醒你什么吧?”

    宫天歌没有看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我与萧重月牵扯颇深,如今只能和他一道再继续走下去。”

    墨云州看着宫天歌,目光十分柔和,伸手扳过宫天歌的头,道:“天歌,无论你想做什么,七哥都会支持你。哪怕……是你要颠覆整个开元!”

    宫天歌惊讶地抬眸,问道:“那墨云帆呢?”

    “阿帆很傻,你骗骗他,他就信了。”

    “可我要弄的是你们老子啊,你们就不想出手保一下自己的皇子地位?”

    墨云州笑出了声,眉眼弯起来的时候,如同日月星辉都集中到了他脸上,光彩夺人。

第六百二十九章 什么毒?

    墨云州笑着道:“这皇子我们早就已经做腻了!

    当时传来宫家的消息时,我们就明白这高位之人,底下的位置都能被如此轻易地撤走,你七哥也没什么野心,懒得当皇帝,阿帆更是爱吃喝玩乐,

    若不是那时我逼着他要学着帝王之术,替你报仇,他现在还指不定哪样呢!这皇子不皇子的,我们还真没多么稀罕,若是能卸甲归田,去云游一番,倒比在皇宫里勾心斗角有趣得多!”

    宫天歌看着墨云州,他脸上的平和和提到卸甲归田时露出来的向往,都十分真实。

    “唉……可惜,我们早已处于巨浪之中,又何以独善其身,如今豫王已倒,想要退出这场朝局,怕是已经难了。”宫天歌垂下头,叹了口气。

    手既然已经伸了进来,想要收回去,又哪有那么容易呢?

    墨云州看着她,笑道:“那便颠覆这朝局吧?让这巨浪来得更凶猛些,天歌,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宫天歌看向他,听了这番话,心头大为震动,一时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放心,等你做完这一切,我便拉着阿帆到外面去,看看兽族,看看大渝,逛逛这开元。说起来,我这位皇子,可还没怎么见过外面呢,

    万事万物都只从书上知道,逛过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宫和京城,早就看腻了,你还是搞快点,让我们能早些出去!”

    宫天歌听得满头黑线,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皇子极力在撺掇别人造反的!七哥也太……

    “七哥,你冷静点!我们虽说是想这么做,但凡事不都得有个过程吗?这事如此危险,也急不得……”

    “我明白我明白!”墨云州点了点头,嘴上答应着,可眼睛里都兴奋得冒光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帮你做到!”

    “对了,说到此事,我想七哥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宫天歌静静地看着他,道:“替我照顾一个人,他叫沈霖。”

    墨云州有些诧异,愣了半瞬才反应过来:“沈霖?那个进京的城主……他是你的人?”

    宫天歌点了点头。

    “可以啊!这么久不见,小天歌比之前长进了不少啊!”墨云州毫不掩饰地夸赞道。

    宫天歌无奈地掀了掀眼皮,道:“七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应该早就猜出来了吧。”

    墨云州轻笑了一声:“我的确是猜到沈霖是被人派来的,来到岭南后也调查了一番,发现确实之前洛水城是由沈霖管理的,

    后来也确实是豫王把他给逼退,因此便也不再深究。后来在这儿遇到你,才联系起来。

    只是我有些奇怪的是,为何你要我照顾他。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做什么。”

    宫天歌挑了挑眉毛,“您老人家不是要卸甲归田嘛?你要是手伸太长,以后还怎么脱身?到时候再赖着我咋办?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墨云州先是僵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你这嘴!我还能赖上你不成!哪次不是我给你俩擦屁股?反正你有什么事儿就和七哥说!七哥一定帮你!”

    “好了啦!”宫天歌娇嗔着挽上了他的胳膊,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还不得赶快找七哥替我解决吗?”

    墨云州哼了一声:“知道要巴结好我就好!可别看我没什么利用价值就不理不睬的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宫天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这么久都不来派人联系我?你都有本事把自己的人送进京城了!”

    宫天歌听了这话,顿时僵住了,畏畏缩缩地松开了搂着墨云州的手,别开了眼睛,突然落寞了起来。

    “嗯?”墨云州看着她。

    宫天歌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时我……我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贸然联系旧人,难免风险很大。更何况你还在京城,想送消息进去十分困难,而且万一你或是阿帆泄露了什么出去,我无疑自投罗网。

    如今我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族人们的身家性命,还有整个唐氏医馆,我可以冒险,可这些都不能。

    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一步走错就是满盘皆输,七哥……你应该明白的,我不敢赌。”

    墨云州听见开头就愣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你身体不好?怎么会不好?”

    宫天歌右手猛地一紧,随即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墨云州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抓住了宫天歌的胳膊,道:“不对!你离开京城时就已经是灵王巅峰的实力!

    两年过去你怎么会还只是灵皇?而且这个气息如此虚弱,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他早就应该觉得不对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就一直有一个疑惑。

    端木婉儿和宫天歌关系虽说不好,但绝对足够熟悉,她们两个也是从小打到大的人,还不至于到那么短时间不见,光是宫天歌身上带着个面具就认不出来的地步!

    在墨云州狐疑的眼神不断地压迫下,宫天歌终于受不了了,老老实实地看着他,道:“我可以说……但是,前提是你要保证你知道之后,对于身边的一切都保持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并且……绝对不要让阿帆知道我的身份!”

    墨云州先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点头道:“我答应。”

    宫天歌这才道:“我与父亲去洛水城后,守城成功后等到了援军,可是……”

    她把那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来我就是被萧重月从洛水河中捞出来的,从那以后便寒疾缠身,灵力也滞塞不前……”

    墨云州没有说话,可宫天歌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紧紧绷着的唇线,还有紧绷到发颤的手臂肌肉……

    “七哥……”宫天歌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他们给你下了什么毒?”

    “什么?”她刚刚可只字未提毒的事啊!

    “你从小就有双生灵体,远古凤凰护体,怎么还会因为寒江而被伤到如此地步?!端木桀,给你下了什么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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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101/ 第一时间欣赏云起天歌最新章节! 作者:青云郡主所写的《云起天歌》为转载作品,云起天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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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天歌介绍:
宫天歌原本是仙界一等仙尊,一朝被人陷害陨落至人间宫家,成了治疗系灵师第一大族的小少主。在天下人眼里,她是第一天才;在宫家,她是千年来血统最纯正的继承者;在京城,她是嚣张纨绔的宫家大小姐。她本桀骜潇洒,却也心怀天下;殊不知心心念念保卫的人却忌惮宫家功高盖主而赶尽杀绝。天才不再,宫家覆灭,世代清名被冠上反贼的罪孽。可看她步步为营、老谋深算,蚕食掉那些食肉者的江山,如何翻云覆雨、搅弄风云!双洁玄幻修炼爽文,男强女强,感情线没有误会甜宠。勾心斗角修炼线主角光环金手指严重。云起天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起天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起天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