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哥哥......(你走开啊我不听我不听加更)
一个女生。
十**岁样子,肤色白皙双眼含笑,白色的确良衬衫,脸上笑容璀璨如花,手里挎着主编箩筐,里面全是青青野草。可能是天气太热出去干活,白皙的脸色可见红晕,像是盛开在脸上的牡丹,几乎是奔跑着跨进院里,一进门,就丢下篮子朝沈建南喊了起来。
沈建南笑了笑。
以前为了搞清楚自己是谁,他找到了户口本复印件。
家里五口人,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父母,但父亲早亡,这个,肯定就是妹妹沈忆梅了。
“赶紧来喝点茶,别中暑了。”
沈建南说着,挖了一瓢李秀月煮的大锅茶递了过去。
茶水,早已不烫,沈忆梅笑的跟吃蜜桃一样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很率真,没有任何故意做作的女生假慢,
沈建南笑了下,对于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妹妹有了几分好感。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出去干活,看把你热的。咱家现在又不缺钱,以后别干了。”
“嘻嘻......”
沈家梅浅笑着,没有辩解,放下茶碗往前凑了一步。
“哥哥。我也报了华海大学,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
“......”
沈建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尴尬的,也是紧张的。
沈家梅很突然就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夏天穿的又少,顿时能感觉到一种不该去体会的感觉。
一股微不可查的幽香从鼻尖传来,沈建南感觉有些坐立难看。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悄悄看了一眼自然而然的沈忆梅,沈建南像是钢丝一样身体崩得僵直。
虽说是兄妹,可这种姿势也太不雅了。
不动声色挣扎了下,可惜,沈忆梅抱得太紧,没挣开。
无奈,沈建南只好多用了一点力气。
这一次,沈忆梅有了反应,疑惑看了一眼沈建南,脸上一白,接着,眼里忽然泛起了水雾,跑了。
沈建南一脸懵逼。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不久,在厨房做饭的李秀月走了过来,怒气冲冲,手里拿着一根竹条。
一进堂屋门,就大喊了一声。
“老大。你跟我过来下。”
沈建南不由想到唐敦厚说过的那些话,特么,不会是亲生的回家,都要被揍一顿证明是亲生的吧。
莫名其妙站起身,他猜的到,肯定是跟沈忆梅有关,但依旧满头雾水。
啪——
竹条狠狠打在了屁股上。
沈建南被打傻了,前不久,他很确认李秀月眸子中的那份温柔之色。
不是亲妈,根本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那双眸子中的欣喜、激动、心疼和询问之色,根本就无法作假。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让你一回来就欺负梅子。我打死你,我。”
啪——
李秀月拿着竹条在沈建南身上抽着,不时回头朝外面看着,一脸愤怒,但回头的时候却在不断打着眼色。
沈建南感觉不对劲了。
“妈!”
不是沈建南喊得。
沈忆梅从厨房哭着跑了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沈建南。
“不要打了。”
“梅子。你起开,让我揍死他算了,回来就欺负你,看我不打死他。”
“哥哥没有欺负我。”
“你起开,别护着他。”
“......”
母女俩拉扯了起来,但沈忆梅就是不松开,死死从后面抱着沈建南,一幅要打你就打我的架势。
沈建南整个人都不好了。
午饭,是韭菜馅饺子。
唐敦厚端了一盆像是老鼠一样躲到了院子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一家三口围在堂屋桌子上,这个吃一口偷偷看一眼那个,那个吃一口再偷偷看看这个。
至于沈建南,眼观鼻,鼻观心,早已风中凌乱。
一个可怕的猜想让他不愿意去多想。
终于,无声的午饭过去。
沈建南刚放下碗筷,沈忆梅立马拿起来去了厨房,堂屋,只剩母子二人。
“老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别的,女人。
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被印证,沈建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你让梅子怎么办?”
沈建南几番斟酌,消化着噩梦一样的可能。
“她是我妹妹啊!”
“妹妹怎么了?”
“......”
“......”
“建南,做人得有良心,你俩从小到大都睡在一起,你要是不要她了,她可怎么活!”
“......”
夜,沉入大地。
农村,没有任何夜生活,随着月至高空,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虫鸟啼鸣。
咕咕——
唧唧——
蟋蟀的声音,蛤蟆的叫声,清晰可闻。
月光覆盖着沈庄,透明银辉像是为村子覆盖了一层银纱。
“沈建南,你特么是渣男啊!”
“真是万恶的习俗。”
躺在床上,沈建南在心里恶狠狠骂着。
当然,这厮不是骂自己。
沈忆梅,不是沈家亲生的。
早些年的大混斗,她父亲参加大混斗被人打死,母亲是老师,但被批为阶级敌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将那时候才六岁的沈忆梅交给了沈家,就投河自尽。
农村,日子都不好过。
那时候,沈家还是两间茅草屋。
一岁的沈浩跟父母睡一间,沈建南和沈忆梅睡一间。
这一睡,就是十几年。
两人的关系,也就算是这样被家里默许了。
在农村,这不算什么新鲜事,日子苦,很多女孩出生就会被丢弃,也有一些家庭会养童养媳,混乱年代,都没办法,至83土地下户承包三年后,日子才好过一点。
月光木质窗户洒入屋内,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
石头茬起来的床铺上,沈建南睡在外侧,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女生蜷缩着身体躺在里面。
从妹妹突然变成了内定的媳妇,哪怕是沈建南,一时都没办法接受。
受过良好教育,支持恋爱自由,不管是钱财交换还是看对眼,那都是成年人选择,这特么算什么。
可是......
“渣男!”
沈建南再次在心里骂着。
明明家里都有个妹妹媳妇,还在学校跟宋晓丹勾勾搭搭,活该喝死。
侧目看了一眼蜷缩在床里面的沈忆梅,沈建南无奈伸了伸手。正如李秀月所说,这年头,如果他丢下她,那她除了死,恐怕没有别的可能。
夜虽深,但沈忆梅根本没睡着。
作为一个女人,她又如何睡得着。
忽然,肩膀上感觉一阵温柔的触摸,酸从心来,泪水禁不住顺着眼帘流了下来。
从小跟沈建南在一起,对于自家哥哥的感情可以清晰感觉的到,上午那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月光下,沈忆梅身体不住颤抖着,虽然压抑着哭声,但沈建南哪里会不知道。
“梅子。”
一声熟悉的呼唤,唤起了沈忆梅自己都分不清是兄妹还是男女的感情。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她猛然翻身,紧紧抱住了沈建南。
“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
第六十二章 沉浮于巷子里的少年郎(加更)
一声哥哥,一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建南只感觉在风中凌乱。
户口本上只有名字。
沈建南在之前做好了认亲准备,可特么哪想到会变成这样。
完全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妹妹还是妹妹,可特么妹妹也不是妹妹了。
嘤嘤的哭泣从枕边传来,随着沈忆梅抽噎,可以感受到她身躯的颤动。
如莺啼鸣,让人闻之心颤不已。那一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更是叫的让人一阵心疼。
“建南,咱做人得有良心。没有梅子妈拿来的那些东西,咱家哪能供养你读书。”
“梅子这孩子命苦,本该是公主命,要不是她爹那年被人打死,她妈也不会想不开,谁会舍得把孩子送来咱农村受罪。”
“你能有今天,跟梅子脱不开关系啊。”
“妈知道,外面世界大,你见了世面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梅子这孩子性格跟她妈一样,你要是把她这么丢下,她还能活下去么?”
“你要是敢当陈世美,妈也不活了。”
“......”
想着李秀月之前说的话,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忆梅父母是城里人,和沈家是远方亲戚,十五年前,一场混乱她家出了事,就被送来当时在农村又有劳力干活的沈家。
从此改姓改名,成了沈家人。
沈忆梅。
忆的是她的母亲张秀梅,也是沈家对那一段记忆的保留,时时刻刻提醒沈家人不能忘本。
这一点,沈家父辈做到了。
沈建南父亲死后,家中日子愈发艰难,但即便再苦,沈建南和沈忆梅在读书上,从来没有缺少支持。
但沈建南.....
“渣男!”
垂首看了看趴在身上哭着的姑娘,沈建南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家里都有一个小媳妇了,还在外面谈女朋友,真特么不是东西。
“哥哥.....呜呜~~~~~~~~”
沈忆梅的泪珠像是断线珠子一直流个不停,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透明的泪痕反射着晶莹光泽。
沈建南心里一软,伸出胳膊轻轻探过,将沈忆梅拥了拥。
“别说傻话。哥怎么会不要你。”
“呜呜——哥哥,你不用骗我。呜...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这几年你放暑假不回来,我就知道了。”
“那时候,我是在勤工俭学。”
女人,没一个是好骗的。
沈忆梅也二十一了,哪会不知道沈建南在说鬼话。
“呜呜,嫂子是不是很漂亮。”
这个问题,沈建南不知道怎么回答。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总不能问,你说的哪个嫂子。
想想宋晓丹,再想想卢新月,对比下美智子,沈建南发现,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好比较。
宋晓丹婉转温柔,卢新月娇媚聪慧,美智子黏人可爱又不失纯真。
但沈忆梅也不差。
一米七的身高,很符合黄金比例分割,虽然打扮上土气了点,但高挑身材根本就不是衣服能遮掩的。
肤色白皙细腻,身材虚若怀谷,脸上看不到什么瑕疵,有一种洒脱的英姿气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很率真。
尼玛,死渣男。
残念还特么想影响老子。
“别瞎想。再漂亮,谁还能有我家妹妹漂亮。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沈建南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串钻石项链,月光透过其中,散发着梦幻般的璀璨色彩。
女人总是跟龙一样,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沈忆梅一下子就不哭了。
呆呆望着沈建南拎出来的项链,眼睛都忘了去眨。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沈忆梅雪白肌肤上,像是在反射着光泽,滴滴泪痕还挂在脸上,如一串透明珍珠串子玲珑剔透。
沈建南起身往墙上靠了靠,轻轻把项链挂在了沈忆梅脖子上,雪白的脖颈顿时有一种不真实的艳丽之美。
沈忆梅痴痴望着脖子上的项链,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从肌肤传来。
美。
美的几如梦幻。
“这是给我的?”
“嗯。我专门给你买的,跑了好几条街呢。”
呜呜——
很突然的,沈忆梅再次大哭起来,哭的很凶,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沈建南手脚无措。
“梅子!”
呜呜————
沈忆梅不应答,紧紧抱着沈建南,就像是生怕他突然飞走。不多时,沈建南就感觉胸口沾满了水渍,湿哒哒,有些沾人。
心,不由一阵颤抖。
沈建南抬起手轻轻拢着沈忆梅的头发,不断安抚着。
渐渐,哭声渐止。
沈忆梅抬起头,一脸羞怯和难为情之意,再也不复百天刚见面时的率直。
“哥哥。你把衣服脱了。明天,我给你洗洗。”
“......”
洗衣服?
沈建南忽然觉得有些失望。
夜,逐渐消逝,随着太阳升起,阳光洒入人间。
沈建南光着膀子站在院里,一身腱子肉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不远处,沈忆梅坐在凳子上用槽板搓洗着衣服,不时,偷偷浅笑看向沈建南。
沈建南拿着卫星电话,在院子里渡着步子,托马斯.康恩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传了过来。
声音很清晰,相比普通的大哥大,从摩托罗拉买的军用加密电话,信息没有时断时续的那种不良反应。
“老板。目前总利润大概在三千万铢。我觉得,可以结清一部分头寸了。最近,泰国民众一直在示威游行抗议内阁的**,民主党派也在给军方施压,从当下局面看,苏瑾大将军,可能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沈建南吐出一口烟雾,挑了挑眉毛。
“那又如何。”
“哦,上帝啊。如果泰国政局失控,很可能是一场灾难,肯定会对泰国经济造成冲击的。”
“托马斯。你不是亚洲人,我想,你对泰国可能很不了解。区区一个内阁,对于泰国而言无非是一个妥协产物罢了。你们的民主,呵呵......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办。”
“加多set头寸,在所有远期合约建立头寸规模,如果set有利润,就在现货市场继续加仓,我需要公司持有set权重百分之三十以上头寸规模。”
“老板。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样,如果头寸规模过高,我们将会面临极大的风险。”
“那不是更有意思。我想,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老板,虽然我喜欢刺激。但是我真的希望您可以慎重考虑。事关重大......”
“托马斯,我想你知道,市场总是正确的。既然,我们现在的结果是正确的,你为什么不能像一头猪一样相信这个结果呢?”
“好吧,老板,我承认,我有一点紧张。您知道的,那些该死的数字,总是让人心跳加速。”
“我允许你可以肆意释放。”
“哦嘛噶!尊贵的老板,您真是我的上帝!”
“托马斯,你让我恶心。这就是你的信仰么?”
“老板。请不要质疑我的信仰,相信我,你这样的魔鬼,就算是红衣大主教也会堕落的。你就是撒旦。”
“哈哈.....”
第六十三章 帮不帮?(第一更)
土黄色的院子,沈建南拿着卫星电话坐在门墩上。
门墩,石质圆柱子。
三十公分高,光滑结实。
不远处,一只老公鸡追逐着几只老母鸡,叨的满地鸡毛。
“托马斯。我需要你确定两百个身份。”
“两百个身份?泰国人的么?”
“yes。从泰国资本流入情况看,泰国地产业势必会被推高,我们需要配置足够的泰铢资产。”
“......”
沈建南微笑说着,但眼神,阴险至极。
东欧剧变对于亚洲市场来说是一个契机,随着苏联崩溃,北约阵营正在出现裂痕,这让北约的联盟货币体系出现了漏洞,加上霓虹自缚手脚,全球资本被迫正在流往亚洲市场。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东盟各国也完美抓住这个机会,泰国市场和东南亚市场持续走高,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作为一个挂逼,沈建南很清楚,这个明面上的契机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坑。
就像是,放牧,也像是虫族。
东盟的做大,根本就是取死之道。
后来,全球资本敢狙击东南亚各国,无非就是看准了这点。
如果将来他们发现,这后面同样是个坑,那特么就有意思了。
“房屋?老板,你的意思是配置房屋资产?老板,我想泰国这边拿不出足够的资金,目前我们这边能动用的资金很有限,还需要一亿美元架设壁垒防御。”
钱不够。
但,钱特么算什么问题。
“托马斯。钱,不是什么问题。银行会给我们足够的支持,你觉得呢?”
银行不是慈善家。
晴天送伞,雨天收伞,是银行业的基本先天风险控制,能让银行给予足够支持,必然先需要大规模资产抵押。
托马斯长期浸淫金融行业,一点就透。
“老板。你是说我们购买房屋,取得房屋贷款?”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老板。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办法。泰国央行上周再次上调利率吸引全球资本流入,目前,央行基准利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商业银行贷款率上升到了百分之八点五。我想,即便是房屋价格上涨,每年涨幅也很难上涨超过百分之六的。
老板,这是一笔很不合算的买卖。”
你特么真当老子想炒房子啊。
做炒房团,沈建南毫无兴趣,真要说房屋升值潜力,全世界都没有华夏房屋市场更有潜力。
刚需嘛!
十四亿人口红利,何其庞大的数字。
“托马斯。相信我,它一定物超所值的。”
“......”
挂断电话,沈建南眼里的阴险之色收敛,感觉到有目光传来,下意识看了一眼。
是沈忆梅。
虽然洗着衣服,但眼神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沈建南身上。
瞬间,两人眼神交汇到了一起。昨天还率真的姑娘脸上一红,像是偷东西被抓到的小毛贼。
“哥哥。你说你们华海会不会录取我。”
噗!
沈建南笑出了声。
如此蹩脚的借口,也算是难为自家这个妹妹了。
沈建南这种人渣只差没读心术了。
这厮也不揭破,随口笑道。
“肯定能录取的。”
“真的?可是我感觉这次考试发挥的不好,不知道行不行。”
“你为什么想上华海大学?”
突然的转折,沈忆梅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吓得正准备搭起来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以前她经常在想,被华海录取就可以天天跟哥哥在一起了,做了自己的老师,天天见面,那该多好。
现在,都成了泡影。
哥哥肯定故意这么问的。
朝沈建南翻了个白眼,沈忆梅气哼哼的捡起衣服有涮了起来。
后院,李秀月喂完牛走到堂屋,看到外面的情况,笑着又退了回去。
打心眼里,她是把沈忆梅当做了亲生女儿,现在两人又和好了,作为母亲,还有什么好求的。
“月婶子。”
院墙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来了两个中年人,是昨天见过的村支书和地保,支书拿着烟袋锅,地保进门就赶紧给沈建南递烟。
亲热的样子,就像他才是村里最大的。
沈建南啼笑皆非。
这大学生,特么真跟古代的举人老爷一样。
沈建南接过烟,再拿出兜里的烟一一递过去,笑容可掬,一幅憨厚相。
但这厮眼神却不断闪烁着。
登门递烟,这肯定是有求于人,要是借钱,那不好意思,没有。
听到院里动静,李秀月拍打着身上沾满麸糠的衣服,装作刚听到走了出来。
“尕娃,二叔。有啥事,来坐屋里说。”
“不忙乎,不忙乎。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大学生,能不能帮个忙。”
沈建南眼睛眯了起来。
瞬间,和李秀月对了一眼。
似乎是血脉相连的缘故,瞬间,忽然有了一种母子连心的感觉。
接过话头,沈建南憨笑着。
“两位屋里坐,梅子,沏点茶。”
一行人,随之进了屋。
抽着烟喝着茶,说些没营养的废话。
来的两人不主动开腔,沈建南也没开腔的意思。
本来嘛,打算认了亲人,把家里房子盖起来,以后每年寄点钱,也算是尽了人的本分,现在看,还是得把人接走才安分。
民不跟官斗。
从小在农村长大,沈忆梅对于村里最大的官还是有点紧张的,看两人明显是有事的样子,有些担心看向了沈建南。
沈建南回了个眼色,在她手上按了按。
两个小村官,难不成还敢造反。
终于,来的两人坐不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村支书沈红山开口了。
“大学生。你是文化人,见过世面,懂得多,你看有没有办法,给咱们村里整个啥营生,这几年,咱们这又是旱又是涝,交了提留款,家家户户都没啥存粮......”
没音了。
说着说着,村支书脑袋垂了下去,低头看着手里的烟袋锅。
沈建南脑子有些跟不上来。
这特么,算什么事,问题上,关我什么事?
“老大。你要是有办法,就说说,这几年,大家伙日子确实不好过,提留款一交,剩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李秀月开口了。
一开口,沈建南下意识挑了挑眉毛。
顿时,屋里安静了下来。
母子两人看了一眼,沈建南心下瞬间了然。
能帮,就帮,帮不了,咱就别勉强。
帮,还是不帮?
第六十四章 缘和份
帮一把,很简单。
整个沈庄生产队,也就千把口人,以第一资本目前的实力,不夸张的说,掉根汗毛搞点什么就能养下这千把人了。
但老话常说。
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薄情寡情?
也不尽然。
活了两辈子,沈建南很清楚,帮人这种事,不是能不能帮的问题,是能不能帮的问题。
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对于帮人的还是被帮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人,善思,人心,善变。
经济差距很大的情况下帮人,既容易让人贪婪与理所当然,又容易让公司内部发生矛盾。
如果没有足够的由头帮人,那就是破坏依存规则。
要想帮人,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得从沈庄找到足够的利益,也必须得找到一个不破坏规则的核心点。
考虑了片刻,沈建南开口道。
“经济运转的本质还是以物易物,所以,要想发展经济,交通是第一个问题,其次,是价值交换。
但咱们沈庄地处中原,四周既没有矿产又没有水产,交通也不便,缺乏周转流通渠道,庄里大家伙普遍文化又太低,主要产值是粮食,但粮食这东西,价格是不可能涨的......”
经济这东西,对于农村人来说,跟听天书没什么区别。
村支书沈红山和地保尕娃也就是沈军一脸懵逼,但两人也不是傻子,听着听着,脸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经济运转什么的,两人听不懂,但交通什么的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村里墙上能有人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标语,有些,还是沈红山亲自拿油漆刷的。
道理,他懂。
可是路哪里那么好修。
上一次村里修路,全村六百劳力忙活了两个多月,家家户户出人出力,自己挖沙拉石子,也就修了村口那条两米宽的路。
想达到沈建南说的那种四通八达,根本就不是村里能够解决的。
至于产值,农民除了种地,还能种什么。
可沈建南说的也有道理,粮食这东西,根本不可能涨价。村里人又大多不识字,这.......
沈红山拿起烟袋锅抽了一口,苦笑起来。
“那就是没办法了!”
沈建南深感无奈。
他发现,用错了方式。
如果是跟再高点的层次对话,肯定会说,那总会有办法吧,但沈红山明显听不懂他的意思。
这是没文化,还是因为太纯朴?
沈建南不知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人,还能被尿憋死了。山哥你说说,咱们村里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粮食产量不够,收成好也就四百来斤,收成不好,一百多斤。再交了提留款,就落不住什么东西。种辣椒,行情一年一个样,价格好那年,赚点,价格不好,得赔钱,大家好也不敢种,只能烟地里套点红薯凑点口粮。
就是......”
沈建南毫不客气打断了沈红山的话。
“就是说,大家好怕承担风险对吧。山哥,几千年历史早证明了一点,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没有风险的投资。而当风险值和收益预期相当,已经是一笔优质的投资,当风险值小于收益预期,就是一笔绝佳的投资。前怕狼,后怕虎。神仙都无能为力的。”
前面,沈红山没听懂,最后一句,他听懂了。
无奈苦笑了下。
“老汉我读的书不多,不过道理懂,只是咱农村就这点地,不留个后路,不只得饿死。就是想找个稳妥点的办法......”
“稳妥点的办法......山哥,你看这样中不。你两位先回去,我跟同学联系一下,有个同学在香港开大公司,有钱,我问问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要是人愿意投资咱们这里,也许能解决问题。”
“中、中。那我们先回了......”
李秀月看了看自家儿子,起身客套着。
“尕娃,二叔,再坐会喝点茶。”
“不坐了,不坐了。你们忙。”
“......”
不久,屋里就剩下了一家三口。
李秀月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声音道。
“老大,这事咱们能帮的话就帮下,都是一个营的,要是帮不了,也不要勉强。”
人前逼着帮,人后立马给儿子打退堂鼓。
这是亲妈无疑。
沈建南笑着点点头,算是明白,顿了顿,他开口道。
“妈。我在香港那边公司做的还可以,咱们一家都过去,你看中不。咱们老家条件太差了,你也去享享福。”
“妈都几十岁的人了,去香港干啥子。外头一个人都不认识,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听说香港那边的都是满子弹,我去干啥。”
顿了顿,李秀月像是意识到什么。
“这事要是帮不了,就跟他们说帮不了,还能咋地。”
沈建南眨了眨眼,立马岔开话题。
“村里的事是小事。我是说您啊,上次让猴子来不是跟你说了,把房子盖起来,你看你,咱家又不是没钱。”
“你不是一直没有回来么,再盖房子是你跟梅子的新房,你不回来,我哪知道咋盖啊。”
“......”
“妈。盖不盖都行,咱现在这房子挺好的。”
“......”
母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看向突然插腔的沈忆梅。
刷!
被两只猫头鹰一眼的眼神盯着,沈忆梅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捂着脸,拔腿就跑。
炎炎夏日,热气逼人。
虽然夜色来临,但气温并没有因此降低多少。
院子里,沈建南穿着内裤拿瓢往身上泼着凉水,井拔凉水带着丝丝凉意,顿时驱走了身上的燥热。
非常爽!
忽然,背后似乎有动静。沈建南回过头,有些尴尬。
沈忆梅拿着脸盆和毛巾走了过来,月光下,一双乌黑的眸子神采奕奕。
“哥。我帮你搓搓。”
“......”
沈忆梅的语气很自然,似乎,这并不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瞬间,沈建南有些怪怪的。
似是吃味,又不是。
两人一起从小长大,想来,肯定要比跟其他人亲近的多。
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沈建南只好干笑了下,任由沈忆梅走了过来。
很快,背上一股力道传了过来。
沈忆梅认真用手搓了起来。
力道很足,跟她瘦弱的身躯似乎根本不相配,偶尔,还能感觉到干涩的摩擦,那是沈忆梅手上的老茧。在农村家庭,谁家都不富裕,干农活,从能会跑也许就会帮大人减轻负担。
割草、榨草、做饭、喂猪、喂牛。
沈建南手上的老茧也是这几个月才下去。
“哥。村里这事,你想好帮还是不帮没有。”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
终究是读过书,沈忆梅显然要比更多人知道自家哥哥有多大本事。
就那条项链,怕是就足够解决所有问题了。
哗啦——
凉水变成了温水,不一样的温度让人感觉特别舒坦。
沈建南笑了笑。
沈庄差不多一千户人,一个人一亩四分地,不算黑户,整个生产队大概有一千亩地,如果加上荒地河田,得有两千多亩。
在庄里人眼里,这些地,确实不足以维持生活。
但有着不同的眼界,沈建南很清楚,其实这两千亩的土地,养活一个镇都绰绰有余了。
哗啦——
温热的感觉再次从背上传来。
沈建南转过身,望着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戏谑道。
“这事,看缘份。”
这种事也看缘份?
沈忆梅怔了下,没理解沈建南什么意思。
“忆梅。我好了。你洗不洗,我帮你也搓搓背。”
咚——
一个不重的拳头锤到了沈建南胸口,沈忆梅拿着脸盆气哼哼走了。
沈建南大乐,心里那种吃味的感觉散去不少。
但接着,这货就感觉不对。
就算那样,特么也是自己跟自己啊。
农村的夜没有光污染,少去了绚丽灯光影射,月光也似乎要比城里皎洁的多。
屋里,没开灯,但透过窗户的光辉,依稀可以看清床上的一切。
躺在床上,沈建南望着凄迷的圆月出身着。
之前他随口一句试探,李秀月的反应说明了很多东西。这位母亲,对于离开家乡有一种排斥和畏惧感。
作为人子,不能去强求什么。
所谓孝,不能有自己的意愿去主导一切,帮沈庄的理由就等于又添加了一份,等九鼎饮料吞掉天府,沈庄这两千亩土地就能成为九鼎饮料的一个基地。
现在,就差缘份了。
“哥。”
一声呼唤,唤回了沈建南的出神,但接着,这货就再次一怔。
刚洗完澡的沈忆梅着一件单衣,是沈建南随身带回来的男款白衬衫,映着银辉色月光,胸口的钻石项链反射着梦幻色彩,若隐若现,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随手拨弄时,像是从天上堕入人间的嫦娥仙子。
心中,终究有道坎。
怔了下,沈建南赶紧掩饰起自己的尴尬。
“洗完了。”
“嗯。你把内裤脱了,我拿去洗洗。”
“......”
缘分是什么?
也许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但康定远觉得,缘,是偶然,份,是自己争取。
诸葛市招商局,康定远拿着手里沉甸甸的纯金卡片,心里蠢蠢欲动。出手就是纯金卡片,这种实力,他还从没遇到过。
之前听说南方人来了很多大商人,康定远几番奔波而去,但求爷爷告奶奶用尽笑脸,见到的大老板也没有谁出手就是纯金卡片。
三两六钱重,一克黄金七十块,这特么是随手就扔出去一万多啊。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爷?
香港...姓沈...沈万三后代?
康定远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这种大爷,要是能来市里投资,那肯定能带动经济发展,有了发展,人们的日子肯定好过很多。
要是能投资个一千万、不、五百万,那起码得能养活几千人吧。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也不争气的急跳了起来。
不一定有机会,但不试试肯定没机会。
缘份。
能遇到就是缘,这份,自己必须得去争取试试。
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忍着心里的激动,康定远拨出了卡片上的那组数字。
嘟、嘟、嘟——
“喂。”
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同听筒传出来。
康定远心里忽然一紧,幸好,早有准备措辞,望着本子上的对话草稿,他开口道。
“沈兄弟。你好。我是康定远,您贵人多忘事,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康某。”
缘,是偶然。
份,是争取。
沈建南拿着电话笑了起来。
既然康定远是一个最直白的行动派,那这边的缘分就有了。
“康兄。当然记得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有劳沈兄弟挂念,已经不碍事了。”
“那就好。”
“沈兄弟还在诸葛没,你救了我一命,等于救了我一家子,这不,我家那口子昨天还在唠叨,说一定要亲自谢谢你。”
“举手之劳,康兄跟嫂子说,不用挂在心上。”
“哈哈。我是这么说了,可她说一定得亲自谢谢你,还让我把医药费一定得给你送去。”
“嫂子是厚道人啊。”
“.....”
“哈哈,就是嘴不饶人,这天天唠叨,我都受不了了。”
“哈哈。康兄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
“.......”
“哈哈。那就这样说了,沈兄弟在诸葛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这地,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嗨,巧了。最近有点小事,康兄倒是真可能帮上忙。”
“沈兄弟尽管说。就是再难,康某也给你办了。”
你这个牛皮吹的有点大吧。
沈建南腹诽着,但心下,对康定远这人的认可多了几分。
不说尽量,不问什么事,先说办,虽然是一句话,但心思算是到了。
这种人,绝对有潜力。
“倒不是什么事。我在沈庄这边,村里想让我帮忙弄个营生,我在合计着,要......”
“.......”
“......”
第六十五章 下河洗澡(三)
嘟嘟嘟——
忙音从听筒传来,拿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康定远呆了很久。
就像是,被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砖头砸傻了。
农产加工,饮料产业链,围绕沈庄打造一个完整的循环生产加工销售中心基地。
这不是砖头,这特么是金砖。
消化着之前电话里的信息,康定远哆嗦着拿起烟叼了起来。
擦擦擦——
连续擦了三根火柴,烟终于点上了。
但,他依旧难以置信。
太大了,这个大饼画的太大了,想想,都能把人噎死。
如果真按照电话里说的那样,一个完整产业链,那得带动多少相关产业。
这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连续抽了两根烟,激动终于被压制,康定远整了整衣服,快步敲响了局长办公室。
“什么?一条产业链?整个庄两千亩地?”
诸葛市在中原省经济连年第二,全国城市排行第四十,招商局局长孙建康五十多岁,早已见惯风浪,但听了康定远的话,还是被震惊的不轻。
上一年,诸葛市生产总值在九十亿元。
它是诸葛市一千万人口在一年的最终生产过程结果价值,这包括生产价值,人口价值、劳动价值......包括库存和未流通价值。
但近年,一直为诸葛市gdp做贡献最大的几大集团公司连年处于亏损状态,钢铁库存、粮食库存,农夫库存,原材料库存,各种各样的库存堆积如山,缺乏销售渠道无法变现流通。
这些,一样被统计进了gdp。
实际上,因为很多企业面临着破产危机,从地方到市区财政一直吃紧,很多单位薪资已经发不下去。
这也是康定远为什么低三下四到南方去招商的原因。
为了引来足够的资金入驻,诸葛市几乎全部上下都动了起来,不夸张的说,从来没有如此上下一心过。
再撑不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就要失业,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将会因此四分五裂。
可结果,很不尽人意。
招商局多次到南方招商,带上一年度到诸葛市投资的资金总额只有不到两亿元,由于地处中原,四周缺乏成本低廉的航运又不在中枢,根本就无法同其他城市相比。
现在,有人要投资一个完成产业链。
“小康。你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人?对方真有这个实力?你确定过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让康定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这并不是领导不信任他。
实在是这几年骗子太厉害,市里不谨慎不行。
前几年,西北一个市因为引资被骗了几千万贷款还连新建大楼都炸了,知道的,哪个不看笑话。
想一想和沈建南的偶遇,康定远从兜里慎之又慎拿出了那张纯金卡片。
“回来巢湖的路上,我被那帮路霸打伤,就是这个人送我去的医院,后来,他给我留了这张名片。开的是最新款奥迪,车牌是申城的,气质不凡还带着保镖,那保镖,我感觉非常厉害。刚才从电话里,我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沈庄有亲戚才做这个投资的。”
“......”
孙建康沉思着,康定远在路上受袭的事他是知道的。
开奥迪,申城车牌,带保镖。
思考着,孙建康下意识接过了康定远递过来的明信片,入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腕差点被挫到。
孙建康眼都绿了。
特么,纯金明信片。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大爷。
“这是纯金的?”
孙建康犹自不相信问道。
康定远无奈,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纯金的,还特意取化验了下。
百分之九十九纯金。
“走。跟我去见领导.......”
“......”
投资。
从金融学角度来讲,是为了在未来一定时间段内获得某种比较持续稳定的现金流收益,是未来收益的累积。
房产投资,股票投资、项目投资。
为了预期收益投入资本额,是为投资。但其实,对于人的投资,也一样是投资,而这种投资,收益预期往往会出乎所以。
沈庄。
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下,沈建南挂断电话眼神飘散望着天空。
很多事,都是偶然串成,但偶然之间的串联,其实又有无线可能。
想要扶起沈庄,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卢树那边进行的顺利,沈庄这边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完整农业中心基地。
拿下天府可乐股权,九鼎饮料就可以玩一招偷龙转凤暗度陈仓,以天府可乐的销售渠道来打垮天府可乐,等九鼎品牌做大,这边的农业中心也已经形成,顺势就能够升级产业。饮料这东西,成本几分钱,一瓶卖上一两块,怎么都是暴利。
从本质上来说,沈建南这厮就是一个奸商,什么事,都要利益最大化。
如今,康定远已经入了局,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意外收获了。
“哥。”
沈忆梅笑着走了过来。
一声哥,唤回了沈建南飘散的思绪,尴尬,在心里一闪而过。
回来沈庄,本来没打算久留,沈建南就没带衣服,没办法,昨晚洗了澡只好穿着内衣去睡觉。
但湿哒哒的,把席子上沾的到处都是水,被沈忆梅逼着半推半就只能脱下去。
虽然明知道不是亲兄妹,可一开始定位的东西很难改变。以沈建南的不要脸,也觉得这事太特么尴尬了。
“这么热。你跑哪了,热的一身汗。”
“刚妈杀了一只鸡,我拿井上洗了洗,烧了一会火,晚上咱们喝鸡汤。”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
天气本来就热,还要烧火可想而知。
沈忆梅皎洁的脸上红彤彤一片,红里透白,充满诱人色泽,汗水微微打湿了秀发站在额头,让人无法侧目。
本性复发,什么东西都已经无法压制。
“忆梅。咱们去河里洗澡吧。”
沈忆梅没多想,笑道。
“好啊。我回去拿个箩筐,顺便抓点鱼。”
河不是什么大河。
沈庄的河离沈庄只有二三里路,河面不宽,只有三米多,但胜在清澈见底。站在岸上,可以看到河底的鹅卵石,也能看到半尺来长的鱼儿游来游去。
河水不深。
周边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在河里戏耍着,不时传来嘻嘻的笑声。
河边小路,沈忆梅看着还在往前走的沈建南,有些疑惑。过去,大家都在一片玩的,可沈建南像是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哥。前面都没人了。”
没人好啊。
我就是要没人啊,不然被人看了多吃亏。
沈建南龌蹉想着。
虽然那事沈忆梅肯定不会拒绝,但这边条件太差,还是等等再说。
走至一段草比较深的地方,周围渐无人影,沈建南朝后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
人渣!
跟在最后面的唐敦厚心里骂了一句。
虽然他也知道沈建南两人不是亲兄妹,但天天哥哥妹妹的,让人还是觉得很腻歪。
再往前走,是一片地势比较平坦的路面,芳草萋萋,四周很开阔,周围,恰有林荫遮挡,是一个很好的逼暑之地。
沈建南脱下鞋试了试水温。
刚好。
不算很烫,但岸边水浅,中间肯定温度刚好。
背着身子脱下裤子,沈建南一个扑通扎进了水里。
爽!
真特么爽。
在农村这些天,简直把人憋坏了。
澡,洗不好,还没冷气机,猛然感受到河水的清凉,真是心旷神怡。
“梅子。下来啊。这里水不深,温度也刚好。”
“猴子哥呢?”
“他,可能偷懒去车里了,赶紧下来。”
“......”
第六十六章 砸不死你
沈忆梅根本没多想。
随着沈建南招呼,嘻嘻浅笑下了水。
河边很干净,脚踩在河床水流冲刷的鹅卵石上非常舒适,往深水区移动,河水淹没了小腿,冲刷着大腿。
河水不深,中间到沈建南脖颈出,等沈忆梅下了水,这厮装模作样游了起来。
沈忆梅笑着,扬起水朝他泼着。
扑通——
沈建南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片刻,游到了沈忆梅旁边,等窜出水平,用手朝沈忆梅身上泼起了水。
“嘻嘻!哥。你坏死了。”
沈忆梅嘻嘻笑着,很是开心,两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但这几年忽然有一种生份,沈忆梅一直很忧心,现在,那个喜欢捉弄自己的哥哥又回来了。
不甘示弱扬起水朝沈建南身上泼着,俏脸荡漾着多日来少见的欢快笑容。
沈建南同样不甘示弱,哈哈打着水花,使劲朝沈忆梅身上泼着水。
渐渐,两人玩累了。
很突然的,沈建南停下了动作。
白色衬衫湿透几乎变成了半透明色,沈建南这厮立马发现了旖旎的东西。
沈忆梅玩的正开心,这一停不禁怔了下,但接着,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灼烤着,烫的让人全身发抖。
气氛,变得很是怪异。
......
七月底的重庆,热的像是一座大火炉,站在街头不久,身上汗水就会像洗过澡一样腾腾升起。
卢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拿起夹在腋窝下的饮料喝了两口。随着淡淡中药味入喉,喉咙的干涸和全身燥热顿时被压下去不少。
铃铃铃——
包里的行动电话忽然响起。
拿出电话,按下通话键,一个中年嗓音从听筒中传出。
“你好。是九鼎饮料公司的卢先生么。我是蜀中国资委的张旺,您现在有空么。”
“有。”
“那就好,那就好......”
“......”
半小时后,一辆豪华加长林肯在蜀中区国资委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站岗的门卫眼神一亮,在国资委上班久了,什么车没见过,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豪华到极点的轿车。
六米多长,黑的发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个加长林肯吧。
门口快步走到车前,敬了个最标准的礼仪。
“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我们和张主任约好了,你打电话问问。”
不久,关着大门扬起,加长林肯悠然驶进了院里。
院子很大,几辆面包和一辆桑塔纳在中间,显得很是空档,随便找了个地,悠然而来的加长林肯停了下来。
稍后,司机连忙下车,小跑着拉开了后车门。
一个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卢树走了出来,一身名贵西装挺拔合体,头发光亮,黑色的皮鞋在脚下熠熠生辉,派头,比电影中的jp摩根也不遑多让。
等他下车,随行人员就撑起一把遮阳伞,挡住了酷热的阳光。
院子里的人齐齐朝着这边往来,这种骚包的出场方式,想特么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
一处不算豪华的办公楼门口,站着一名胖乎乎的中年人,身穿蓝色中山装,后面,跟着五六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青年,一众人脸上堆满笑容。
最前面的张旺,笑的更像是一位弥勒佛,看到卢树下车,小跑着走了过来。
等到近前,张旺满脸堆笑伸出双手凑了过去。
“卢先生你好,我代表蜀地国资委欢迎您。”
“张主任客气了。”
卢树不卑不亢笑着,随手和笑容可掬的张旺打着招呼。
没人注意到,这货眼里的那份古怪之色。
三年前,他来过这里,但那时候,却连天赋可乐的大门都无法迈入,今天,堂而皇之走进了最大股东的院里,还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
人生无常,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顿了顿,卢树松开手,介绍起了同行来的人。两个西方人,黄头发蓝眼睛,非常醒目。
“这位是米世高先生,这位是威尔逊先生。”
张旺笑容可掬跨了一步,伸手和卢树介绍的人握着手。
“哈喽。外耳科目图g 。”
“......”
“......”
双方互相简单寒暄,卢树一行人以众星拱月之姿走入了蜀地国资委大楼。
很热情的态度。
因为,英国九鼎饮料这次前来,是谈一笔巨大的投资,涉及金额可能会高达上千万。
随着一行人走入会客室,有工作人员微笑端来茶水。说了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双方开始进入正题。
“张主任。对于这次合作,我代表九鼎饮料报以最真诚的态度。
天府可乐在大陆市场很有口碑,我们希望可以和天府达成双赢的合作,天府出人,出技术,我们出资金,相信能够让天府更快崛起。”
说着,卢树将一份早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九鼎饮料的资料。
包括注册资本、各大股东和最终控制人。
以及对九鼎饮料对天府可乐合资后的全面规划。
包括,建新的生产线,包括材料,人工、到销售程序等一系程序,从美国引进完善的品牌经理,帮助天府可乐打造国际化的大型饮料集团。
“张主任。我相信您能够看到我们公司的诚意和实力。
这两位,是九鼎高薪从美国招聘的品牌运行人员,年薪一百万美元。米世高先生曾经在国际最大猎头公司担任高级品牌顾问和人力资源策划,威尔逊先生曾经在国际大品牌沃尔玛担任品牌运行主管。
除此外,我们公司有最优秀的品牌团队和强大的资金后盾,包括泰国、美国、苏联、瑞士、德国、英国、曰本,都有我们的分公司。
......”
卢树一本正经吹着牛皮,反正吹牛也从来不收税。
目的?
几次接触和调查,卢树对于蜀地的情况非常了解。
由于多个大型国企破产,属地数十万工人面临失业问题,又有待业年轻人难以找到工作,蜀地的治安情况每每逾下。
特别是近两年,失业人员成群结队成了无业游民,在街头无事生非或者聚众闹事,已经多次造成犯罪行为。
一切,都是因为在经济上出了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蜀地领导将希望放在了大二国企天府可乐身上,急剧扩张生产线和销售渠道,希望可以安置其他问题企业的员工,解决民生问题。
然后...又出来了新的问题。
天府可乐虽然在可乐市场份额庞大,但其销售利税每年只有七千万左右,突然急剧扩张,资金链一下子就崩到了极限,积累的问题也不断凸显。
外表风光,但管理上、资金上、人才等方面都跟不上,可以说忧患重重,加上扩张需要新的投入,集团经济效益迅速下降。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为了解决问题企业的员工,作为大二国企,天府接受了大批问题国企的员工,人员迅速膨胀到1100以上。
是人,就要吃,要喝,要医疗保健和退休工资。
加上快速扩张导致管理混乱、人浮于事、资金紧张,天府现在对于新的资本注入跟着魔一样渴望。
“天府可乐在大陆市场口碑非常不错,我们九鼎也就是看中这一点,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合资,天府出产品,我们出资金,势必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我们公司在新加坡、曰本、香港、纳斯达克以及道琼斯都有经验丰富的操盘手,公司董事会主席美斯特建南先生更是运作过多只上市公司,如果合资公司可以按照计划发展,我可以保证,以第一资本做后盾,五年内,合资公司必然可以高挂在纽约市场。”
蜀地国资委的人全都懵了。
被砸懵了。
上市!
还是在美国纽约上市。
这种事,谁敢去想啊。
可是......
张旺消化着卢树丢出来的大饼,双腿都在不由发抖。
本来,太古集团多次希望跟天府联姻,他还想以此为筹码,逼出双方的底线,但现在,他发现太古给出的规划全是狗屎。
天府可乐,高挂在纽约交易所。
这才是走到全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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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吹牛不上税
画饼充饥说明,画饼真的可以充饥。
这个饼太大,大的蜀地国资委一行人人全被噎住了。噎的满脸通红,噎的神色激动,噎的心潮澎湃。
太古集团,那可是全球最顶级饮料巨头。
但太古的人过来,开的车只是福特,没有保镖、没有出行人前马后的照料。
九鼎饮料就厉害了。
卢树只是九鼎饮料里一个最小的股东,却开着加长林肯,带着两名保镖,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怪不得啊。
怪不得九鼎饮料虽然名不经传,但阵容却如此豪华,其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如此厉害。全球金融市场都有团队,运作公司在各国证券市场融资上市。
蜀地国资委的人彼此望着,眼神里的那份激动和迫切,就像是捡到了一个巨大的金花元宝。
希望,总会让人抛弃客观理智。
就像在持有头寸的持仓时,总会忘记头寸账户的资产规模是赚还是亏,分不清是对还是错。
对于蜀地上层来说,最大的希望就是做强天府,容纳问题企业的员工,改善当地的经济大环境,但各层资金面都紧缺,蜀地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外资上,如果有足够的外汇资本介入,才能够挽救天府目前风光下的困局。
也正是于此,太古集团收到风声才多次向天府求婚。
现在,这个希望被无限放大了。
很突然的,场内一个人忽然开口了。
“卢先生。您刚才讲贵公司的董事会主席美斯特建南先生在全球运营过多个上市公司,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些公司的名字?”
开口的是张全培,作为天府可乐集团总经理,这种场合必然少不了他到场。
卢树自然也认识张全培,曾经,为了见一面张全培,那是求而不得。
现在么......
卢树一脸不高兴,瞅了一眼张全培。
“张总。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透露,我想在座的都明白,资本运作是商业运转中的最高机密,如果我透露出去,就可能会为公司带来巨大损失,如果公司持有的股价下行,动则就是数十亿美元,这个风险和责任,我承担不起。”
天上会掉馅饼么?
不会。
作为实干派,张全培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也从来不相信好事会送上门。
对太古集团如此,对九鼎饮料,九鼎背后的第一资本同样如此。
太古集团开口帮助天府壮大,张全培打心眼里就没信过,同行相欺,大家都是卖可乐的,你特么说帮老子壮大,骗鬼呢。对九鼎,张全培也一样不相信。卢树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明,鬼知道他是不是在胡编乱造。
刚才的备案张全培看过,九鼎的登记时间才短短半月时间,天知道这是不是一次骗局。
“口说无凭。卢总你以什么东西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张总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喽。那咱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我们九鼎,需要的是一个载体罢了,看中天府,是因为天府的载体还算不错,如果包装好运作上市,可以为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但既然各位连信任都没有,那请恕卢某失礼。告辞。”
说完,卢树毫不犹豫直接起身,作走人状,这厮在赌,赌在场那些压过张全培的人会做出他需要的反应。
画饼这种事,虽然谁都知道是假的。
但如果,如果是真的呢?
能够到国资委任职,不乏有真材实料的人。
不少人,已经听出了卢树的意思,也明白了九鼎会看上天府可乐。
这是要玩大的。
大的,他们已经无法去想象。
但,无法想象不要紧,在场很多人都去外地考察过,了解过资本运作的过程。
国家这几年在试点证券市场,中原省豫园商城,本来同样岌岌可危,但随着豫园商城融资上市,股价上涨到了两千多元一股,带来的融资效果让豫园商城不但摆脱了困境还扩大了利润规模。
真空电子虽然效益本身就不错,但之后上市融资,真空电子立马就成为了国内有数的大公司,不光人尽皆知,还产生了一连串好的反应。
九鼎饮料和它背后的第一资本看上天府,这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天府可乐虽然在国内可乐市场口碑不错,但距离上市还有很大距离,但有了外资介入,那就不同了。
如果真能够在美国上市,那不是比国内最早上市的那几家公司还厉害,可是在美国第一家上市的华夏公司啊,这名头,又能为天府带来多少利益,合资公司股价猛涨,又能为天府带来多少外汇收入。
在美国上市,可都是美元计价买入啊。
“卢总留步、卢总留步。”
张旺一行人连忙起身,拦住了卢树一行人的去路。
七八个人满脸婀娜堆笑,全是歉疚之意,姿态,放的很低、很低。
就像是,卢树才是在场最大的领导,还是天王那种。
“卢先生。多有失礼,还请包涵。”
“美斯特米世高、美斯特特威尔逊、**&*((&)(”
张旺说完,阴沉着脸望着原地没动的张全培。
“小张。你怎么讲话的。卢先生一行远来是客,你这是在丢我蜀地的脸。我泱泱大国怎能如此没有风范,你让这两位外国友人怎么看。”
卢树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是快意,是嘲讽,是自嘲,又是说不上来的悲哀和辛酸,无法一概而述。
曾经想要拿下天府地区代理而不可得,想见张全培一面,求之无门。
现在,张全培被骂,却无法反驳。
但作为华人,站着是一种尊严,现在,他眼前这些华人中的精英却几乎是谄媚阿谀。
一切,都是因为穷啊。
真是个混蛋人渣。
对于那个便宜妹夫,卢树忍不住在心里骂着。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沈建南的布局,可是,以公司的实力,明明能够光明正大拿下天府可乐,却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不符合君子之道。
打垮民族品牌!
沈建南,这是我们的国家啊!
这就是你说的佛渡有缘人?
卢树心里想着,但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停顿,径直走出了大门。
“卢总留步。卢总莫生气。小张这个人,性子直,不会说话,以前搞技术出身,您大人有大量,包涵下。”
“......”
“小王。给招待所打个电话,今天我们包了。”
“卢总。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合作的事情,咱们慢慢谈。”
“卢先生。来到蜀地,一定得尝尝我们这里的酸辣鱼,加上酸菜,滴上几滴辣椒油,那滋味。”
下了楼,卢树脸上的怒容逐渐消散。
望着一路都在讪笑的张全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特么,人家这么诚心,以后还不知道要把这个哥哥坑成什么样子。
“张主任。您太客气了,谈合作嘛,我哪会生气。只是,刚想到一点事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张旺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歪果仁。
“没事的。米世高和威尔逊他们听不懂汉语,一会我跟他们解释下。”
“那就谢谢卢总了。谢谢了。走,咱们先吃饭去,下午再谈。”
“嗯。”
轰——
院里的面包车、桑塔纳轰鸣启动。
卢树一行人也随即上车。
不会说汉语的米世高开口了。
“卢总。刚才上面听你吹牛皮,我差点没憋住笑。”
“卢总。这是不是就是老板说的吹牛不用上税?”
汉语。
全是汉语。
第六十八章 下海的事
诸葛市,沈庄。
一辆破旧金杯面包和一辆桑塔纳缓缓驶入了村里。早上端着碗在门口吃饭的人们都很好奇。走在最前面的金杯上挂着警灯,上面喷着黑色警察字样.
显然,是公家的车。
“谁家犯事了?”
“冬子在岗上放羊,有个骑摩托的过来抢了两只羊跑了,可能是冬子他爹报公安了吧。”
“没听说啊。两只羊,哪有空管。估计还是为劳民家的事,牛被偷,还是来取证调查的吧。”
“都取证好几回里。还取证啥,能抓早抓到了。我听说昨天东沟有个人上信用社取钱,回家路上被人杀了,被抢了五百块,估计是去东沟调查的吧。”
“......”
农村,总不缺好事者。
人一凑到一起,东家长李家短全就抖了出来。一帮人说着不知道从哪打听的小道消息,看着车从眼前走过。
忽然,最前面的金杯面包在一个空点停了下来。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小青年,穿着绿色警察制服,颇有一种英气。
有人眼睛一亮认出了来人。
“王公安。你咋来了,有啥事。”
王公安不叫王公安。
姓王,名朝阳,负责沈庄、张庄、苗壮三哥生产队的公安,经常在村里跑,也算是跟村民混了个眼熟。
在村民好奇八卦的眼神里,王朝阳朝桑塔纳那边看了一眼。这次来沈庄,他只是带路的,还轮不到他说话。桑塔纳里开车的人也下了车,是一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先是拿出烟递给说话的村民,才笑着开了腔。
“老乡,你好。请问沈建南先生家是在这里么?”
乖乖个隆冬!
是来找大学生的。
接过烟的村民脸上笑开了花,露出一口烟熏的黄牙。
拿着碗,接过烟,顿时就做起了带路好老乡。
“知道。知道,你们是来找大学生的啊,走,我带你们去。”
大学生?
一百个问号在康定远脑子里打转。
这次来沈庄,他带着市里的最高使命,但现在这情况,又是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康定远跟着村民走到村里一个路口,眼神顿时一亮。一辆黑色奥迪汽车在路口静静停着,车牌号码他记得很清楚,可不就是那天遇到的那辆么。
果然就是这个沈家庄,可大学生又是怎么回事?
三间青砖泥坯瓦房,院里鸡飞猪叫,院子中间,沈建南正在和唐敦厚练习格斗术。
光着膀子满身汗水,肘击、直拳、侧踹、回旋踢,一拳一脚打的像模像样。
一旁,沈忆梅满脸激动,攥着拳头,生怕自家哥哥吃了大亏,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又是兴奋,就像,在打架的是她一样。
幸好,自家哥哥很是厉害,一直没有挨打。
可即便是如此,沈忆梅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哥哥。小心。”
唐敦厚心里很无奈。
明明自己都只挨打不还手,你还让你哥小心,是小心不要打死我,还是小心打死我。
这肯定是亲妹妹!
通——
通——
唐敦厚一分神,大腿上挨了两下,吓得他赶紧护头护膝护蛋蛋,省的被自家老板给阴翻了。
“大学生。有人找你。”
院外传来一个像是在吼的嗓音。
沈建南转身收起架势,接过沈忆梅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露出了笑容。
“康兄。你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康定远一怔。
那天同领导汇报商议后,都觉得这事得慎重,最好还是康定远亲自走一趟,也算是探探口风了解下实际情况,总不能就凭电话几句话就拿个棒槌当个真。
可以说,康定远这次算是不请自来。
但沈建南的反应,不但没有意外,就像是算定了他会来。
不动声色瞅了瞅周围,康定远满脑子都是疑惑。
三间破瓦房,院子还是石头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家,跟他一路上想象的环境天差地别。
开奥迪,随手丢一万多出去,这种人家里怎么会如此贫困。
不过,康定远也没有多想。
人都来了,还急什么。
脸上浮起最真诚的笑容,康定远快步走进院里,到沈建南跟前,伸出了双手。
“沈兄弟。康某不请自来,还请多多包涵。”
“康兄说的什么话,走,咱们屋里坐。”
沈建南说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手腕的一抹绿色晃的康定远眼睛一绿。
一块翡翠色手表,在晨辉下反射着清凉的色彩,绿的让人心惊,绿的让人难以侧目。
劳力士,定制翡翠手表。
纯金表链镶嵌着玻璃种翡翠,表身全是都是绿色,据说,戴在手腕上,可以让夏季变得更加清凉。
康定远多次在南方招商会路面,也算见多识广,可这种奢华的玩意,只是听人家说过。
几个字浮现在脑子里。
低调的奢华。
很多人,就算一块普通劳力士都会戴在右手,因为握手,总会先伸右手,既可以彰显自己的身家,又方便看时间。
可沈建南倒好,这么奢华的定制手表却戴在左手。
显然,人家根本就不屑用表去装逼。
随着沈建南招呼,一行人走向堂屋,到了堂屋门口,沈建南稍微低了下脑袋。
门框不高,土房子,大概也就是一米八左右。
不低脑袋,总会不经意碰到。
康定远满心疑惑。
沈建南手上一个小玩意就几百万,自己的家怎么会这么贫穷。
屋里,沈忆梅早已拿来茶壶准备倒茶,客人到屋,她抬头笑了下算是礼貌。
这一抬头,康定远有一种凌乱的时空颠倒感。屋里这姑娘打扮朴素,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值几个钱,可脖子上,居然挂着一串明晃晃的东西。那刺目的绚丽色彩,特么,居然全是钻石。
这么一串钻石项链,怕是得小百万吧。
“康兄,坐。”
康定远依言坐下,但接着,一股糟心的牛粪味道从后院扑面而来。
酸、臭,让人忍不住想去捂鼻子。
康定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但终究是做官的人,脸上看不到半丝异样。
沈建南眼神多毒,扫一眼只差透心了。
“康兄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明眼人不说暗话。
康定远没有去掩饰自己的疑惑,笑着说。
“沈兄弟是雅人。康某自问比不了,总听人说将来有钱了可以到农村弄三分薄田,种种草养养花,享受田园风光。今日一见,才得知世间真有如此雅人。”
噗嗤——
静坐在一旁的沈忆梅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沈建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康兄真会说话,定远、定远,这般修养,必然能走的很远。”
“沈兄弟见笑。康某心里也着实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前几年我毕业,在大学教学,无奈薪水微薄,帮不了家里什么忙,就辞了工下了海,去了一趟香港......”
“......”
第六十九章 一千八百亿
沈建南这种家伙,深得谎言精髓,七分真三分假说着,眼里一片坦然。
也许,就算有神仙,也看不出这厮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康定远虽说也算了见过世面碰到过各种人物,但距离神仙大概还差千里计,听着沈建南描述过往,居然有了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寒门,难以出贵子。
这年头,能读大学的学生,十个里面有一半是因为父母教书,再有一半是双职工家庭,不用下地干活耽误读书时间。
沈建南出身农村,考上了申城有名的华海大学,已经是一种奇迹。
实习期就在大学任教,走出学校一路乘风破浪,做金融,入外资公司,再到成为投资公司的股东,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这,已经不再是奇迹,简直就是现实版传奇。
沈建南语落,康定远由衷道。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沈兄弟大才,康某佩服。”
“我们学校还有一个白老师。”
“那位白老师也跟沈兄是一样的人物?”
咳咳——
喝着茶的沈建南被呛了下,赶紧岔开话题。
“康兄心细如发、机敏又不失谨慎,同样是大才。如果弃政从商,想必不会比我差太多。”
噗——
在一旁倒茶的沈忆梅没憋住笑了起来。
自家哥哥,一年不见变化真是太大了,以前哪会这么自夸。
康定远也是忍不住笑着。
沈建南风度翩翩,没有恃才傲物的狂妄,也没有突然暴富的嚣张跋扈,实在是匪夷所思。
见惯众生相,康定远还从来没见过沈建南这种人。
半年时间,有这种身家,心境却没有被财富冲击爆炸,比他从寒门成为贵子都更不可思议。
闲来修习心理学,康定远学以致用,细致观察过很多人的变化。
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获得巨额财富,心理就会膨胀,会被迷失在财富带来的地位中不可自拔。
目空一切、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这些,沈建南身上居然都没有。
“沈兄弟说笑了。康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不是从商那块料。所以啊,要是弃政从商,跟沈兄比,确实不会差的太多,是会差很多。”
“哈哈。”
马屁这东西,谁都爱听。
康定远这种不露骨的马屁,简直深得拍马屁精髓。
沈建南笑着,眼里全是笑意。
这个康定远从心性、行动还是为人处世上,都是俱佳之才,缺少的无非是眼界和时间的限制,随着将来成长,如果有足够资源支持,没准真能应了他的名字。
这笔投资,搞不好额外收获会令人意外呢。
收敛起笑声,沈建南不再遮掩什么。
“康兄这次来,考察我这个人,还是考察我们这块地。”
“希望沈兄弟不要见怪。事关重大,康某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啊。”
“理解。那康兄对我说的那件事怎么看。”
“我跟领导汇报过,只要能够达成,市里会尽最大能力支持。所有政策上的优惠,一定不比周边其他城市给的差。”
“......”
“......”
良久,沈建南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
“政策上的优惠,其实无所谓。不过我这人怕生,希望你们这边有熟人跟进。”
康定远站起身。
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朝沈建南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沈兄弟!”
“哈哈。”
这就有意思了,沈建南眼里闪烁着笑意,站起身,拍了拍康定远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再次坐下,康定远甩手解开西装夹在怀里,姿势,也比之前的拘谨要放开很多。
“沈兄弟说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但桑庄镇四周交通不便,距离省道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想要打通,按照你之前说的要求,市里现在可能拿不出这个资金。”
招商引资,哪有先谈自己不好地方的。
沈建南真心实意笑了起来。
不管康定远是猜到自己心思还是其他,这人,现在值得投资。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钱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解决,但需要你们这边配合。”
“怎么配合?”
“简单。我们公司可以出资帮忙打通这条路,但道理上来说,这是地方上的职责,我们需要在将来收回修路投入的本金和利息。”
康定远一点就透。
“你是说,路修好同行后,设收费站?”
“康兄怎么看。”
“这个......一百多公里的省级标准公路,恐怕要很大一笔钱......”
“......”
“......”
钱,是个问题。
各地犯罪案件频发,是因为没钱,蜀地国资委放低姿态,是因为没钱,诸葛市上下联动,是因为没钱。
但对于沈建南来说,现在最不差的就是现金流。
七月二十八号。
曰本四大证券公司之一的三洋证券,因无法弥补大客户亏损而破产。
消息一经传出,举世震惊。
因为,对于霓虹来说,证券公司在某一个阶段甚至比银行担任的职责更大,三洋证券,更是有着上百年的悠久历史。
可现在,它却破产了。
一种巨大的恐惧蔓延在霓虹,银行破产、证券公司破产、地产公司破产、各行各业的危机一下子全面凸显。
失业,亏损、人心一片惶恐和绝望。
就像是一道巨大的伤疤,三洋证券因为资产不够补贴大客户破产,但中小投资者的损失却能自己买单。
上千万中小投资者,选择了销户离开。
新加坡。
第一资本交易中心。
中央区屏幕上,满目刺眼的绿色。
12233、12211、12200......
受此三洋证券破产影响,东证遭遇各方巨大抛盘,日经指数就像是从天倒挂的瀑布,以无可阻挡的速度疯狂下探着。
大笔空单以肉眼无法统计的速度喷涌而过。
价格12200,卖,11
价格12190,卖,33
价格12180,卖,55
......
在大笔空单打击下,日经225指数价格如脱缰野马急速暴跌,每一秒,第一资本的账户资产都在疯狂滚动叠加。
178971000000
179700000000
179010000000
......
红色的数字如同鲜血,刺激的人全身血液沸腾。
一千百八十亿。
虽然都是日元,但依旧让人不可抑制。
砰砰砰——
心脏,就像是要爆掉。
啪啪啪——
作为公司主战场,交易员们都在疯狂敲打着键盘,随着指令报出,飞速流入主机,显示在计算机屏幕上。
高强度的工作、剧烈的刺激,每个人,都是一脸疯狂之色。
但,作为操盘手又必须冷静、沉着。
无法控制的兴奋和必要要做的绝对冷静,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强烈扭曲。
这是无法协调的矛盾。
幸好,威廉一向很有办法。
兴奋是因为血流奔腾直冲脑门,只要把血液控制在腰带以下,就可以保持血流畅通让人绝对冷静。
砰——
交易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几十名肤色各异、身材各异、头发各异、脸型各异的女郎走了进来。
黑色丝袜装、透明吊带装、性感比基尼、诱惑制服装。
有来自哥伦比亚小有名气的维密天使,有来自新加坡武吉士村的头牌姑娘、有来自香港的三线女星,有从曰本来的下海女忧。
哒哒哒——
女郎们踩着高跟鞋,娇笑着,迈着妖娆的步伐,波浪翻滚,走到在场所有交易员身边。
“嗷吼——”
像是一匹野狼,威廉狂叫了起来。随手拿起桌子上早准备好的一包星元,疯狂抛洒着。
“兄弟们。给我唱!”
咚——
交易室内的音响发出一声颤音,随即,慷慨激昂让人心潮澎湃的战歌奏了起来。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激昂的旋律,让人振奋不已。
随着音响的咆哮,一种别样的气息在蔓延着。
是激动、是疯狂、是神圣。
“哈利路亚!”
每当这首战歌响起,对于身在异国他乡的人来说,都会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荣光。
他们,成功卖掉了霓虹。
“健儿迈着步伐!”
第一资本,正在往国内输送着鲜血。
“哈利路亚!”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和骄傲。
“建设我们的国家。”
“哈利路亚!”
“......”
第七十章 天堂和地狱
资本,总是让人堕落。
第一资本取名第一资本的时候,就注定了一定被资本所腐蚀。
天空飘洒着钞票,载歌盛舞的狂欢,女郎们随着歌声展现着妖娆性感的身姿随音乐扭着。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慷慨激昂的旋律,让人热血沸腾,随着一声声低吼和婉转尖叫,气氛渐至佳境。
啪啪啪——
12170,卖,88手
12150、卖,66手
12140、卖,55手
......
交易这种事,跟战争没有任何区别。
作为霓虹四大证券公司之一,三洋证券在霓虹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长期累月,霓虹人对它的存在早已直入人心。
现在,它破产了。
武圣曰:兵锋所指,攻心为上。
三洋证券破产,还是因为大藏省的大客户补贴决议,霓虹人对内阁有多信任,受到的伤害就越重。
大藏省在年初做过统计,霓虹中小投资者账户达一千两百万,但现在,一千一百万中小投资者选择了销户。
逃、逃出股市。
逃、逃出地产。
如同一个噩梦的诅咒,又像是怜悯的祈求。
曾恐的霓虹如日中天照耀着全世界,天照大神的光芒令霓虹人如浴甘霖,如果不是时至今日,谁会想到强大到连美国都要买下的霓虹,经济会分崩离析。
逃命吧!房奴君!逃命吧,股市里的接盘侠们!
曾经付之一笑的或百般谩骂的鄙夷成长,东京号称永不落下的高档楼盘,三个月时间跌幅近百分之八十,证券市场又持续暴跌。
霓虹人,像是被万剑穿过,早已千疮百孔。
老话说,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失去了人心,大笔资金亡命逃窜,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东证的下滑。
通——
东京证券交易所,三名男子自阳台一跃而下。
其惨烈,令目睹者心中凄楚、沉重。
市场上,大笔抛盘扔在不断抛出,东证指数猛烈走低,屏幕绿的像是翡翠,让人心旷神怡,日经225指数价格自然也难道厄运,数不清的沽空成交打出,犹如连续不断射击的子弹,将东证多头轰炸的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力。
12170、12160......12100......11090......
潮水一起,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令人不能自拔。
啪啪啪——
交易员们猛烈拍打着键盘,每一次快速成交,都会带动一个零点的变动,每一次成交报出,山峰都会变成山顶,带起另一波无法抑制的潮涌。
“哈利路亚!”
“建设我们的国家!”
“......”
“......”
歌声伴随着乐曲,震的整个室内都在颤动,混乱而有序的节拍让人心潮澎湃极致疯狂。
192301000000
193301000000
195000030000
......
196003540000
......
随着公司账户上资产的疯狂滚动,狼一样的吼叫,伴随着对神的赞美,疯狂又混乱的尖叫声,斥在整个交易室。
一千九百七十亿。
一连串让人无法数过来的数字,在屏幕上猛烈翻滚着。
东证指数,暴跌两千二白点,日经225指数,暴跌2320点。
令人疯狂的猛烈打击,就像是把整个市场都打懵了,当东证下探至11000,就像是濒临死亡,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197000000000¥。
这是一个足以让人心脏炸掉全身都炸掉的数字,但威廉,已经成长,望着显示器上的数字,大脑出奇的冷静。
就像市场一样,冷静。
突然,威廉的眼神一缩。
不对劲!
太静,太安静了。
市场太安静了。
令人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感觉中,又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发毛。
突然,像是死掉的市场动了。
11090。
一毫秒的时间,东证突然爆发,直接跳上了11090点。
第一劝业银行、287.12,买入,3333333株。三井银行,200.58买入,900000009株,住友银行,300.25,买入6666666株.......
突入起来的银行买单,瞬间将东证拉高了四百个点,几乎同时,日经225指数也上浮了400点。
快,太快了。
快的威廉全身汗毛像是猫受惊一样收缩到了一起。
危机。
一种巨大的危机在提醒着他。
这是一个陷阱。
无法说的清,盘感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玄而又玄,像是女人的第六感,又不是。
但又一点威廉很清楚。
市场永远是正确的,市场的反应绝会快于消息。
11590、11690、.......11790......
几乎是以每秒百点的涨幅,东证猛烈反弹,强势的冲击姿态,带着一往无前的绝杀之意。
“操!”
威廉大骂了一声,终于确定感觉是对的。
这种疯狂反弹,不是坑就是雷。
已经来不及请示,核心交易员的素质得到了体验,在沈建南的重点培养下,威廉拿出了该有的担当。
平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唯有双管齐下。
锁仓。
“大刚。09合约平仓6000手,买入10合约3000手。”
“小风。买入11合约3000手。”
“兄弟们,给我操。”
“......”
啪啪啪——
年轻人的反应体现在行动上,随着威廉指令下出,计算机已经报出了一连串数字。
平仓,买入。
随着数字报入计算机,日经225像是脱缰野马一样猛烈向上冲刺。
带来的,有快感,有酸爽。
新加坡交易所。
一名来自霓虹的中年人,眼神一阵呆滞,片刻,如同绞在一起的剧痛从心口传来。
两分钟前,他的账户上还转了三百亿日元,可现在却爆仓。
“平川君!平川君!你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
“哈哈哈——”
一阵狂笑,在混乱中突然响起。
吉米.琼斯,加拿大人。
东证连续不断暴跌,他仔细研究分析,根据黄金比例分割和百分比分割计划了入场做多抄底,可谁想,所有的技术分析形成的支撑位都像是纸一样完全无法阻挡东证的下探,连续投入资金,全部家当已经亏损了百分之六十。
如果再亏损百分之十,他将会因此爆仓破产。
可谁想,就如天降甘露,在他最绝望的一刹那,市场突然扭转,迎来了曙光。
下午三点半。
日经225指数收盘。
报,12790。
晚上六点,东京传出消息。
大藏省公开决议救市,将动用邮储银行、公共年金参与救市行动,并命令,证券公司、上市公司、银行、信托、各大公募,禁止卖出证券!
第七十一章 建造一个法式庄园
酷暑的季节,气温总是居高不下,如果可以吃一个冰镇西瓜,入口的感觉足够人回味许久。
但在农村,想要吃冰镇西瓜,几乎是不可能。
冰箱这东西,想有,除了要有钱,还得有关系才买得到,整个镇,也就合作社才能享受到冰箱带来的舒爽。
幸好,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诸葛市,沈庄。
一帮村民围在村头,从大井里捞起来一筐又一筐水果。
西瓜、葡萄、番茄、草莓,都是季节性水果,鲜艳、青翠、润红,令人望之谗言欲滴。
一些小孩忍不住,水果刚捞上来,就钻进人群伸手去拿,一拿,拔腿就跑。
大人们骂着,但脸上全是笑容。
“大学生,给。”
一个最大的番茄被人递给了沈建南。润红光滑,饱满而富有光泽,看起来非常漂亮。
这玩意真特么能生吃?
沈建南以前不是没吃过西红柿,比手里拿着个好看的多,全红,不像现在这个底下还有点青,可是,尽管在超市买的那些西红柿个个长的好看又漂亮,但入口,总有一股怪怪的苦涩之味。
不由,这厮被害妄想症就有点犯了。
拿着手里的西红柿,掰开瞅了下,不看不放心啊。
谁知道,就像是水蜜桃,刚掰开,一股薄膜晶莹的嫩肉露了出来,粉嫩粉嫩,红里透白、白里透红,粘连在一起,一拉车,带起片片晶莹,就像是最美的她色。
色泽上佳,口味也是绝佳。
咬伤一口,充沛的水渍砸的一声入口,甜中微酸,酸中很甜,清凉之意犹胜很多水果,完全没有半丝苦味。
特么,难不成老子以前吃的全是假货?
还是特么吃了很多避孕药?
拳头大的西红柿很饱满,咬着手里的一半,沈建南心里逼逼着将另一半递给了沈忆梅。
俩人吃的吧唧吧唧,就像是在品尝着最美的美味。
“老板。”
唐敦厚在人群外喊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卫星电话。
新加坡。
威廉躺在两名肤色各异的女郎怀抱中,一脸生无可恋之色。
虽然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但终究还是耽误了几分钟,等公司账户平仓和上锁,利润已经回撤了百分之二十。
太快了。
大藏省突然袭击,根本没有给人准备,没多大功夫,近乎跌停的东证就从快跌停到快涨停。
第一资本的头寸太大,避无可避,吐出去近四百亿日元。、
躺在其中一名女郎怀中,威廉只手把玩着妖娆,希望广阔的温暖让他可以好受点。
“老板。我们被人日了。心好痛、好难受......”
“滚,我没有。”
“大藏省昨晚公开宣布救市......”
“......”
两人聊着,沈忆梅拿着一块西瓜走了过来。
青翠之色包裹着鲜艳,瓜肉晶晶透红,似乎沾着一层糖霜。
沈建南接过,咬下一口。
非常意外。
水里冰出来的西瓜,似乎保持了原来的鲜味,一口要下去,水溅的满嘴都是。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
“沃特?”
“大藏省救市是意料之中的,不可能放任证券市场一直再下去,保不住地产,证券市场再保不住,岂不是真成了美国的狗。”
“这救市的招数也太牛逼了吧。强制不让卖出,还带这么玩。”
“这才是正确的操作啊。”
“可是中小投资者都被杀光了,一千一百多万销户,百分之九十几以上。现在救,有什么意义。”
“......”
什么意义?
挂断电话后,沈建南深深笑了笑。
意义就是,未来的霓虹市场,再无中小投资者。
“大学生。”
拿着西瓜的沈红山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弯着腰,有些谦卑之色。
沈建南笑了下,算是回应。
“山哥。这瓜吃着孩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说咱们村以后也种西瓜行不行?”
沈红山有些激动问道。
沈建南拉了一车西瓜回来,花了一百块,这让沈红山看到了其中的机会。
如果村里种西瓜,十亩地就能卖上几千块。
看着沈红山满眼希冀之色,沈建南想笑,但又没法笑个痛快。
黑色的脸、黑色的脖子,身上的背心经年累月,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偶有几个微不可查的小洞,可以看到白皙的肤色。
手里一杆烟袋锅,偶尔抽上一口,一张脸饱经风霜像是霜打过的茄子。
这些,是农民。
这些农民是在为自己而活。
但,他们就是这个国家。
他们在困境中挣扎,在困境中奋斗,在富境中再次挣扎,在富境中放弃了奋斗。
“哥,擦擦嘴。”
沈忆梅拿着一条白色纱巾递了过来。
带着微香,丝质透明。
沈建南接过,擦了擦嘴,顿时沾满了鲜红之色。
“山哥。这个种什么,你别急。咱们说了都不算,这个种植呢,需要科学管理和科学种植。等专家到了,先检验土质,选择适宜的农作物,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回头我会联系中科院的专家过来帮忙,你就别操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沈红山裂开满嘴黄牙,笑个不停。
中科学,这三个字让他根本不会有任何质疑。
“不过呢。村里的交涉你这边还得操个心,咱村能不能发展,就看你的工作了。”
“放心。谁要是敢捣乱,我一叉子插死他。”
“......”
沈建南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跟沈红山说的这么容易,一叉子解决问题。
关乎到土地,关乎到吃饭,谁会轻易妥协。
人心,越是看到利润,就越是有人会心生贪婪,何况,穷山恶水出刁民。
“那就看山哥的了。”
沈建南言不由衷说着。
但心里,根本就每当回事。只要跟诸葛市谈妥,任何阻挡都是螳臂当车罢了。
母亲既然不愿意离开这片故土,那就把这片土地变成法式庄园好了。
杨营机场。
始建于1937年,于诸葛市南端。
虽然机场规模不算大,但好在起飞降落都不是问题。
一辆红旗、三两桑塔纳停在机场跑道上,为首的几人站在烈日下,脸上有着难言的激动和紧张。
有英国考察团来诸葛市考察,这可是本届领导班子在任期内第一次遇到。
外资。
想想就仍人激动不已。
第七十二章 坑死人的妖精
轰——
一辆专用小型客气轰鸣着冲出云霄出现在众人视线,早已等候多久的众人顿时激动不已。
外资考察团到了。
想到将来和对方达成合作拿下投资,为首的钱坤精神一震。
作为主抓经济的副市长,他一直忧心忡忡,连续工作不顺缺乏资金投入对于这么一个职务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来的是外资。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份投资,这将开启诸葛市近年来引入外资的先河。
何等殊荣,何等功绩。
轰——
客机轰鸣着降落在了跑道上,不多时,静止在了不远处的停机坪。
不久,机舱门打开,等候多时的众人整了整衣衫,热情笑着迎了上去。
等到近前,诸葛市接机的人不由一怔。
为首的是一名华裔女子,二十出头,肤色白皙、容貌艳丽、波浪式的头发披在肩上,一身合体的女款西装优雅又不显得唐突,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刺的人眼睛发疼,笑容亲切,气质高雅,让人不敢心声亵渎。
女子背后,两名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子穿着和服。
一个气质恬静,让人看上一眼即心下清凉,一个妩媚诱惑,让人总忍不住先要去跟那双眸子对视。
女的?
曰本人?
不会是接错人了吧?
诸葛市一行人满头雾水,齐齐看向了跟钱坤并行的康定远。
同行的不是局长、就是副局长,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康定远这个最小的办事处主任顿时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还好,他常年在外跑,见的人也多,抗压能力还算不错。
忍着心里的紧张,康定远小声道。
“没错。”
你怎么知道没错?
一行人看着康定远,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都是一个意思。
康定远没解释。
为首那个姑娘脖子里上的项链,太晃眼了,他想没见过都不行。
果然,康定远的判断是对的。
为首出来的三名女子走下飞机,后面又走出了两名一看就是保镖的随从,其后,十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陆续下了飞机。
钱坤的心放了下来,但接着又是一阵苦笑。
来的人太多了,市里就来了四辆车,肯定坐不下这么多人的。
“吕科长。你马上去让机场安排一辆大巴过来。”
低声交代着,钱坤的步子任何停顿,双方一碰头,他就伸出双手露出最热情的笑容。
“您好。我是诸葛市副市长钱坤。”
为首的优雅女子伸出半只手,微微和钱坤握了握。
“你好。我是第一国际资本董事卢新月。”
顿了下。
卢新月转过身,朝钱坤介绍着。
“这位是法国著名庄园设计大师居伊.戴高乐。”
钱坤既然是满头雾水,又是满头汗水。
庄园大师,这特么是个什么鬼。
当然,是什么鬼不重要。
为了这次接待,市里准备了很多,但却没有法语翻译,这一上来就是法国人,怎么打招呼。
硬着头皮,钱坤只能伸出手,尬笑着。
“你好、你好。外科科目钱拿吐诸葛。”
“你好。这里很漂亮。”
嘘——
“这位是英国庄园规划查尔曼.泰勒。”
“你好、你好。”
“这两位是德国本凯道路设计公司的设计师......”
“......”
钱坤笑的脸都快僵了。
这么豪华的团队,有史以来第一次啊,过去的诸葛市,几时来过这么多歪果仁。
终于,和考察团的人依次认识,钱坤做出请的姿势。
“卢小姐,请。”
众人背后,位置最末的康定远心里有些失落,本来,这次招商引资是他带来的,可考察团刚落地,他似乎就被边缘化了。
说不恼火是不可能的。
只是也没别的办法,他资历浅薄,人微言轻,能做的只有这些。
“哪位是康定远。”
一个如同仙子的声音传来,声音轻柔、清脆,让人听之深深感动。
诸葛市在场的人下意识看向了最后面的康定远,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尴尬的气氛一闪而过。
钱坤到底是领导,连忙接过话。
“这位就是招商局康定远康副局长。”
轰——
就像一道惊雷轰在康定远脑子里。
副局长!
如果不是钱坤的眼神,康定远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办事处主任,副科,如果按部就班,猴年马月才能升至副局长职务,这可是副处啊。
全身毛孔全开,像是白日飞升。
在钱坤眼色下,康定远压着激动跨了几步,迎上了此刻美女天上仙女的卢新月。
“我就是康定远。”
“康副局长,你好。我听沈先生说过你的名字。他建议我们此次行程有你全程陪同,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从毕业到现在在单位熬了一年又一年,哪会不明白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
这特么,是从天梯啊。
康定远感动的几乎要哭了,眼里全是感激,脸上全是笑容。
“不会。不会。这是我的本职工组,一定会让考察团和沈先生满意的。”
钦点,谁能怎么办。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像是吃了个死耗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是傻子谁看不出,这是第一资本在照顾康定远。
不由,一些人心里就特别酸。
钱坤当机立断临时受命副局长,那回头,百分百会把程序全部上,关乎到市里的大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使什么绊子。
康定远这家伙,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
去南方的时候,都知道是苦差事,路上来回奔波不说,还可能遇到各种危险,这都罢了,也未必能拉来什么资金。
康定远一跑就是三年,也没跑出个什么样。
特么,这回,居然被人揍了一顿,就揍出来这个一个大爷。
厉害了。
挨打,难道还能挨来贵人?
酸归酸,不过倒是没人特别妒忌,这特么都是挨打挨出来的,头上挨了好几下,运气背就得被人打死,真没啥好妒忌的。
机场的行动很迅速,一行人刚客套完,大巴车就幽幽驶了过来。
在诸葛市方面招呼下,卢新月挽着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上了最打头的红旗。
不少人深感怪异。
虽然女生挽女生挺正常的,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当然,没人敢去多看什么。
来者是客,被人发现偷看多尴尬。
轰——
汽车发动起响起,随着第一辆车打头,车队陆陆续续离开了机场。
为了避嫌,钱坤也没好坐第一辆车,同康定远打了个眼色一起上坐在后面一辆桑塔纳里。
车上,再无旁人。
钱坤拍了拍康定远的肩膀,
“小康。好好干,只要工作完成的漂亮,我看谁敢说什么。”
“谢谢钱副市长。定远一定会尽力完成任务。”
“是保证。”
“定远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
“......”
贫瘠的农村,平时有一辆摩托路过,就会吸引一大帮孩童的追逐侧目。
那是对科技的好奇,对未来的憧憬,对外面世界的盼望。
轰——
四辆小汽车,一辆大巴车轰鸣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顿时引来了几乎全村人的围观。
沈庄,几十出现过如此豪华的车队。
“最前面那辆是红旗,我认识。你们看到没,是红旗。”
“这就是红旗啊。咋好像没南叔的车漂亮。”
“那是外国车。这才是咱们的。”
“你说南叔是汉奸,我现在去跟南叔说去。”
“我啥时候说南叔是汉奸了。”
“妈。猫娃打我......呜呜---”
“......”
道路不平,有多有水渍可沟壑,小汽车左右颠簸,一路轰鸣。
至一个崎岖的路段,最前排带路的桑塔纳停了下来。
附近,一辆黑色奥迪显得特别醒目。
“这么多歪果仁?”
“哇。歪果仁长这样啊,那眼睛跟我家的猫好像。”
“你看头发,跟大黄的头发像不像。”
“......”
童言无忌。
但童言,总会带来欢乐。
听着四周小孩们的议论声,下了车的卢新月脸上笑开了花。
就像是,魅惑人间的罂粟花。
那个贱家伙,要是看到自己把织月和雅子都带来,一定会吓个半死吧!
火力正旺的年纪,总是最贪吃的时候。
如果每晚还要跟一个好看又漂亮的妹妹睡在一张床上,那简直就是要命的折磨。
老家条件毕竟太差,沈建南不想忆梅在最珍贵最无法忘记的事上留下遗憾,只好苦苦忍受着。
但这丫头,就像是故意跟人做对。
晚上睡觉乱滚不说,还动不动就让人脱衣服脱裤子,简直是想把人给逼死。
无奈,倒霉了郑正。
通——
光着膀子,沈建南以相当标准的姿势练着拳脚,一板一眼,打的相当漂亮。
这厮以前就练过跆拳道、空手道和散弹,把郑正教的军体拳一混,居然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当然,这个美感只有沈忆梅这么觉得。
情人眼里出西施。
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感情,沈忆梅的眼里,自家哥哥帅的就像是一块大肉,好想吃掉。
但沈建南就像是木头,每天晚上都躲来躲去的。
这就倒霉了唐敦厚。
啥关系?
木头太硬,沈建南不喜欢跟木头玩,一没事干就找他练拳。
但特么练拳好听,其实就是当人肉沙包。
一点都不好玩。
“老板、疼。别打了。”
通——
“老板。你马子来了,别打了。”
通——
“哎呦。真的,你自己看。”
堂屋门口,沈忆梅就像是傻了一眼,痴痴望着外面。
院外,一个气质非凡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白色合体的西装勾勒出最完美的弧线,修长的双腿踩着高跟鞋,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靓丽的容颜妖娆的身姿态,让人看上一眼便感自惭形秽。
双手分别各牵一个女人,皆让人无法侧开目光。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令人心里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备至。
沈忆梅心里警钟大鸣,她有一种直觉,这三个女人全是敌人,特别是中间那个,一定就是勾引了哥哥的那个坏女人。
“狐狸精。”
沈忆梅在心里骂了一句。
如有所感,卢新月朝着沈忆梅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笑靥如花,**裸的挑衅着。
卢新月同样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直觉。
门口那个朝自己有敌意的姑娘,很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之一。
“老板!你马子......”
“建南。”
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沈建南猛然回首,先是一喜,接着一懵。
“这个小妖精。特么要坑死老子啊!”
第七十三章 惹不起的妖孽
“哥哥。这是你同学?”
出于女人的本能,沈忆梅最先反应,走到沈建南跟前,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卢新月也不甘示弱,牵着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直接凑到跟前。
“贱男。我帮你把织月和雅子带过来了。”
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眼里全是温柔和思念之色,随着卢新月牵线,两人齐齐鞠了一躬。
“相公!”
“相公!”
嘎——沈忆梅在风中凌乱。
一来就三个,开口就叫相公,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自己可怎么比,最厉害的那个还没出招呢。
“哥。”
沈忆梅紧紧抱住沈建南胳膊,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卢新月心下好奇不已。
既然是妹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但心里的直觉在不断提醒她,这个妹妹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卢新月就是卢新月,自然而然笑着。
“建南,这是你妹妹?”
沈建南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于卢新月的性格,他很是了解,心思狡黠,聪慧动人,时长出人意料,总会让人惊喜连连。
但女人就是女人,虽然性格上很好,还是免不了女人的小肚鸡肠,而且报复性很强,为宋晓丹和自己的事,没少跟自己拼命。
现在......知道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的存在,还把两人都带来,这是**裸的恐吓。
相公!
这么一个称呼,两个曰本妞被卖了怕是都不知道。
干笑着,沈建南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卢新月这招来的太突然,到底是什么心思,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不透。
“老大,朋友来了怎么也不招呼进屋。”
听到外面动静,李秀月从后院走了出来,没到院子里,就喊了起来。
乱了。
全乱了。
三个女人已经够一台戏,这下子,老老少少凑来五个。
两个含情脉脉,两个眼神如剑你来我往,还有一个最得罪不起的,满脸疑惑。
哪怕是沈建南这种撒谎精,忽然也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特么,恐怕就是自己作死吧。
之前,卢新月一直说想来,经不住娇哼诱惑,沈建南就脑子一热答应了。
反正香港事务不多,卢新月在与不在其实问题都不算大。
两人许久不见,在老家又天天上火,以卢新月的妖孽性格,可以去河里好好的玩一场水仗。
至于卢新月打的注意,沈建南以为,无非就是想抢在宋晓丹之前先把门给认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认了门,那就等于什么都定下来。
这点事,无所谓的。
可特么现在......完全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建南。招呼人啊。”
李秀月喊着,眼神古怪,不断在未谋面的三个女人脸上扫着。
不是瞎子,谁会差距不到气氛的古怪。
霓虹人,礼仪早已固化在思维里。
差距到李秀月的眼神,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顿时心里一慌。
“欧巴桑。织月打扰,请多多包涵。”
“欧巴桑。雅子多有打扰,请多多包涵。”
曰本人!
李秀月也在风中凌乱。
院里早已没有外人,唐敦厚这厮,看起来敦厚,但一点都不敦厚,卢新月三人进门,这厮早就溜了。
现在,五个女人全部看着沈建南,气氛异常诡异。
在场李秀月最大,瞅了瞅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神越来越迷。
“老大。你跟我过来了。”
说着,李秀月转头进了堂屋。
沈建南那个尴尬啊。
前两天,李秀月还在交代他一定不能辜负沈忆梅,这特么以来就是三个,老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扭,肯定是不能扭的。
沈建南头皮发麻,只得跟着李秀月进了屋。
李秀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直勾勾看着沈建南,把沈建南看的坐立难安。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他的亲生母亲。
曾经的一切可以当做梦,但血脉的寄托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沈建南哪会看不出来。
家里就六只老母鸡。
现在,已经只剩下两只了。
这样一个母亲,沈建南真的不想去违心让她难过。
“妈!”
沈建南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外面那三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嘎......沈建南难得脸上一热。
亲妈问这种事,有点难为情,实在是不好回答。
“那两个是曰本人?”
李秀月的话听不出什么语气,沈建南只得点点头算是回应,但接着,这货就感觉不妙。
李秀月是四五年出生的,这一辈的人,对于曰本人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前不久,偶然提到曰本,李秀月还破口大骂呢。
“妈。你听我说,雅子和织月其实也是可怜人。比梅子还可怜,从小就被人卖了......”
院子里。
沈忆梅望着卢新月,如临大敌。
卢新月倒好,随意在周围转了起来,就像是这是她的注册,饶有兴致观察起院里的两只鸡吃玉米。
至于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幅不关我事的样子。
良久,卢新月转过头,径直走到沈忆梅面前。
沈忆梅被吓了一跳。
卢新月的眼神太有进攻性了,措不及防,本能被吓的退了一步。
不过瞬间,沈忆梅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倔强盯着卢新月的眼睛,一幅谁怕谁的样子。
卢新月被沈忆梅的反应逗的嗤嗤笑了起来。
扫了一眼沈忆梅脖子里面挂着的项链,把自己的项链拿了出来。
“你看是不是一样。”
沈忆梅一呆,下意识拿出了自己的项链。
再一比,心里忽然一酸。
完全一模一样。
臭大哥,坏大哥、混蛋大哥,就会骗人,还说跑了几条街,全世界只有这一条。
“沈贱男是不是跟你说他跑了几条街才买到这条项链的,还说全世界只有这一条。”
“你怎么知道的?”
卢新月悠然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恋兄情结?”
沈忆梅虽然也二十岁了,但这么大,连桑庄镇都没有走出去过,哪曾遇到过卢新月这种妖孽,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的满脸通红。
“你才有恋兄情结。哥哥不是我亲哥哥。”
这一点,卢新月早就猜到了,现在确定,如月眸子顿时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狡黠。
“那就是,情哥哥喽。”
“才不是。”
“不是就好。”
“你......”
沈忆梅话没说完。
毫无准备下,卢新月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脑袋嘴唇凑了上来。
屋里。
沈建南半真半假把骂声织月和新川雅子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掩盖了是艺伎出身的身份。
对此,李秀月没什么表示,一言不发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
“几个姑娘都挺标志,那个白衣服的姑娘,个子高,要是你们生孩子,孩子肯定也长的高。”
“那两个曰本姑娘也不错,就是个子稍微挨了点。不过熊大、屁股翘,肯定能生养。”
“我都挺喜欢的。”
“哎。就是现在娶的多犯法。要是搁到那几年就好了。”
沈建南咽了咽口水。
这个妈说的话信息太大,他一时还得消化消化。
等等。
前不久偶然说到曰本的事,李秀月还发过火。
怎么现在?
这反应,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迫害妄想症不由自主就来,沈建南想起了四个字。
大义灭亲。
“妈。你不是很恨曰本人的么?”
“对啊。曰本侵略我们国家,谁不恨。怎么了?”
“那......”
“你为国争光。我肯定得支持你啊。”
“......”
妈。
你怎么比我想的还多。
心里堵,随便说说
说实话,扑街码字是个很廉价的活,比如咱这种,真的非常廉价,而且动不动心血就瞬间全无。
本来也就没啥文化,五百字初中作文要半小时,可以想象的到,写两千字得多久,至少是两小时起步。
如果卡文,也许,四小时要一天,最崩溃经历是一千字,憋了一天愣是憋不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月发烧,又开始日夜颠倒不眠不休码字。
说句现实点的,为了生活,狗屁梦想从没想过,就是混点稿费赚个饭钱。
这是一份工作,一份不分昼夜劳心劳力的工作。
就像最近一星期,每天平均八千字,基本上从早上八点坐到晚上三点,中间眯会,醒了就写。
图啥?
当然是图赚个稿费啊。
累不累?累,不累才见鬼,坐着一直不动啪啪啪,各种毛病就不说了,生物钟混乱也不说了,写上三章,脑子基本就跟被抽过脑浆一样,迷糊的很。
本身嘛,金融文,摊子铺的大就没法套路装逼流,剧情得一直脑补循环遵循起码逻辑,所以,可能大家伙看五分钟一章,扑街得三个小时啪啊啪。
很感谢衣食父母订阅的读者老板们,更感谢给予打赏支持的巨佬们。
但扑街不得不说,文字不值钱,看盗版的伙计们能不能到.asxs.订阅下呢?
现在真的不够伙食费啊。
还有啊,如果实在没钱订阅,也能理解,那个,能不能不要看盗版还专门跑来喷,本来就玻璃心,知道了自己的心血被人白嫖着,还得挨骂,大家设身处地想想,啥感觉?
跟去公司上班天天加班到最后老板不发工资还骂你干的什么玩意没一点区别。
要是在公司,肯定立马怼他,对不对!
希望这个世界都可以互相尊重,虽然不尽现实,但真的是这么想的。
恳求有能力订阅的,还是到.asxs.订阅支持下,今天看高订,一度怀疑是不是写崩了。
随便喷喷,就这样……。
4点08分。
花皮的皮。
第七十四章 久逢甘露
“你老爷辈,那年有个风水先生给咱家祖坟动了动,说以后会开枝散叶,你爷辈没落着,你爹辈也没着。”
“......”
“老大。人家春花家建志比你还小几岁,娃都三岁了。”
“......”
“老话说屁股大胸大好养娃,你上学的时候,我就琢磨着,以后你跟梅子肯定能生很多娃。现在你见了世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不过。你要是敢辜负梅子,妈也不活了。”
“......”
“哎。你爹死的早。我要是不亲眼抱上孙子,以后死了可怎么去见他。”
“......”
李秀月唉声叹气一脸愁容,这里扯一句,那里扯一句,毫无章法。
但沈建南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暗示,这是在疯狂暗示。
现在娶多犯法,要是搁到那几年就好,为国争光......再到生孩子、抱孙子......
沈建南猛感自己三观被轰的支离破碎。
“这话别跟梅子说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李秀月说着。
沈建南下意识点了点头。
啪——
突然,李秀月两手一合狠狠拍了下。
“愣着干啥。喊啊。”
沈建南目瞪口呆。
啪——
“大声点。”
“妈。你打我干什么?”
“我让你在外头胡来,你说你,气死我了,滚、给我滚出去。”
“......”
沈建南仓皇逃出偏房。
心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么一锤一打,不管是新月还是忆梅,肯定是又气又心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阖家欢乐。
难怪人家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戏精,这个妈最远就去过县城,一点不比影后差啊。
结果......想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院里,卢新月抓着沈忆梅的手,有说有笑,两人根本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
倒是麻生织月和新川雅子懂得心疼人,一看沈建南出来,就凑了过去。
“相公。”
“没事吧!”
沈建南完全弄不懂了。
刚才,卢新月和沈忆梅还剑拔弩张,只差当场决斗,这一会功夫,怎么就又跟姐妹一样聊的亲亲热热。
没人搭理沈建南。
这厮无奈,只好投了个询问的眼神给俩曰本妞。
新川雅子浅笑嫣然,不说话,麻生织月媚眼如丝,同样一言不发。
但两人眼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意思。
沈建南看懂了。
脸,绿了。
刚才没注意到,现在在一看,忆梅的唇上居然有一个口红印。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沈建南不由看向了沈忆梅。
沈忆梅脸上一红,眼神幽幽,轻咬着嘴唇,一幅我不理你的样子。
别当我不知道妈偏心你,我知道你们刚才是在演戏。
沈建南心虚,只好看向卢新月。
卢新月笑的就像是一只妖精,月牙般眼睛眯着,全是得意和傲然之色,还有一种报复和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快意。
一种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子不会是被这小娘皮给绿了吧。
吱吱吱——
炎炎夏火,知了在不停叫着夏天。
此时,沈庄河边道上,一行近百人围着,眼里全是好奇之色。
四周芳草萋萋,地里的质地玉米已经半人深,中间,一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摆弄着一堆不知名的设备,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对于村里人来说,老外是个新鲜玩意,不少人跟过来都是图个新鲜,就像,到动物园的感觉差不多。
但现在,新鲜感已经稍去,多了一种期待。
歪果仁来投资的事情村支书已经各家各户做过思想工作了,如果人家看中,村里将会施行合作入股制,参与到科学的农业管理种植里。
“就老外手里拿玩意,就能分析出这里适合种什么?”
“你没听人家说,这叫科学种植。”
“科学个屁。咱们国家才是第一农业大国,其他也许咱们不如歪果仁,但种地,我不信这帮歪果仁比咱们还厉害。”
“就是,都种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这边的地适合种玉米。”
“......”
田野上,一名法国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在几人陪同下到处兜兜转转。
时而拿出包里的纸和笔记录什么,时而叽里呱啦像是白痴一样兴奋的直跳。
同行的人,面面相觑。
这个法国人一会法语一会英语,根本就不知道这厮在说什么。
“老闵,你说这庄园是个什么玩意?”
“不知道。不过听说这个老外设计过什么知名田野酒庄,估计是搞这个吧。”
“九鼎不是做饮料的么?怎么又弄起酒了。“
“谁知道呢。人家投资人家说了算,咱们只管干活就行。”
“要是能多来几个这种投资商,咱们诸葛市就发了。”
“做梦呢。就这一个,康主任、康副局长差点被人给打死,再来几个,岂不是得死人。”
“哈哈...老康这算是熬到头了。”
“......”
与此同时。
几名扣着安全帽的中年奔走在桑庄镇某段荒野上。
几人身上的汗水早已打湿,但却背着各种探测工具和测绘设备,最前面,一名德国人不时做着各种记录。
“小吴。你说这九鼎为啥非要让一个歪果仁来搞这设计工作。”
“你真以为是设计啊。没看翻译文件么,是设计监理,我估计啊,人家是不放心咱们的监理机构,这歪果仁设计是次要,以后施工起来监工才是真的。”
“这些老外花花肠子真特么多。”
“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让咱们这几年工程上老出问题,海沙都敢拉去搞建筑,人家肯定也是听到什么了。”
“妈个批的。一帮王八蛋把咱们这行的脸算是给丢光了。”
“那可不。我跟你说,前几年,我们做的那个工程,最后也就是监理不到位,偷工减料出了事。”
“......”
“咱们可不能让这帮歪果仁看扁了。”
“......”
要想富,多修路。
科学管理,科学种植。
系统化的种植和土地适应性对于种植产量有着不可忽视的效果。
取样化验、种子分析,在第一资本请来的团队和唐解放介绍的中科院农业研究员帮助下,沈庄的土地性质被完善分析了出来。
一边树林枝叶繁茂的树林,树叶遮天蔽日,除了虫鸟啼鸣,周围看不到什么人的痕迹。
沈建南靠在一张竹编躺椅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不断滑动着。
从土质取样分析上看,沈庄靠河一带,适合种植的经济作物以红小豆为佳。
这作物为,本身在沈庄也有种植,但因为多为套种,无法量产,其次在水果上,桃子、葡萄、红枣等分别适合沈庄其他几个方向。
随手看了看种植综合分析,沈建南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农业这种事,专人管理就行了,等唐解放那边安排的人到位,还是让那些专业人士来做更有利。
卡卡——
随着几声轻点,文件夹被打开了。
是一张色彩艳丽、风格立体的欧式庄园效果图。
白色宫殿式别墅,院里芳草萋萋绿意盎然,中间一个浅蓝色游泳池,被包围在无数绿色的植被中。
点击一页,页面再次刷新。
一道白色长廊,被密密麻麻的葡萄树包裹,四周盛开鲜花,摆着秋千和休闲桌椅。
很典型的欧洲庄园风格,经过实景处理,看起来非常逼真。
沈建南很满意。
既然母亲不愿意离开这里,那就给她一个最好的生活环境,苦了一辈子,血脉相连,无论怎么说,都该让她可以生活的更好一点。
“相公。”
新川雅子跪在草席上,俯身轻探,将一颗葡萄送了过来。
浅红嫣然的葡萄,色泽剔透,饱满润滑,令人谗言欲滴想要一口吞下。
沈建南合上笔记本张口含住葡萄。
甜甜的葡萄,原产,咬上一口甜中带酸,稍有几颗籽,但无伤大雅。
曰本女人,有时候很懂男人心思。
沈建南一合上笔记本,麻生织月就微笑着凑过去,轻轻在他脑袋上推着。
手法,异常温柔,随着手指推动,让人毛孔几乎全部散开。
沈建南眼珠子开始滴溜溜打转,吐掉葡萄皮,做贼一样观察起四周。
远处的银杏树那边有一片野草莓,沈忆梅带着卢新月过去采摘了,只有新川雅子和麻生织月和服不便,留在原地。
吱吱吱——
咕咕——
唧唧——
除了虫鸟啼鸣,再无任何动静。
火,腾腾就燃烧起来。
已经一周。
自从卢新月一行到来,沈建南每天都想解解馋。但卢新月这小娘皮狡黠如狐,完全不给沈建南分兵逐个击破的机会,跟防贼一样防着他,把纵横之术玩的是淋漓尽致。
妈妈一通叫、好妹妹一通喊,几乎成了沈家的话事人。
可怜沈建南无耻到极点,也处处被人压制。
现在,机会来了。
只有雅子合织月在,还不是嘴边的肉想怎么吃怎么吃。
新川雅子浅笑着,似是在取笑,但人,却轻轻一探,俯身在了沈建南怀里,麻生织月也不甘示弱,媚眼如丝从后面勾住了沈建南的胳膊。
片刻,她起身轻轻在草席上跪了几步,俯身主动送上了两片嫣红。
如旱地久逢甘霖,品尝到甜味,沈建南将电脑往小木桌一扔,抱住了拥来的佳人。
四下无人,正值午休时间,这片树林又相当偏僻,根本不会有人来。
沈建南蠢蠢欲动,撩开了麻生织月身上的和服。
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卢新月眼都快眯到了一起,悄悄看了一眼被蛊惑来的沈忆梅,眸子中全是恶意。
“好妹妹。你等下就知道你哥哥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