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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大空头全文阅读

作者:花皮的皮     重生之我是大空头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大空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巨变

    天下熙攘,利来利我。

    离开战争的思想意识的战争,既无形无影,又看不到任何证据,却又无孔不入。

    就像欧洲起源论再到非洲起源论。

    早时期欧洲人为了殖民合法化,多个著名生物学家、历史学家通过一系列所谓的证据,阐述了欧洲人是全世界人类的祖先。

    你们都是我们的后代,殖民你们不是应该的么?

    我们最先来到这个世界,这全世界每一块土地不都是我们的么?

    至于证据是真是假?

    重要么。

    二战之后,为了分裂日不落帝国,从根本上切断日不落帝国对殖民地的掌控,于是又有了非洲起源论。

    看,人类起源于非洲,是人类的祖先。

    从遗传学上日不落帝国殖民者就是非法的,野蛮的、落后的。

    真或者假?

    根本没那么重要。

    至少他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

    沈建南走后,唐解放独自一人叼着烟沉思了许久。

    他发现,沈建南之所以能够今天,除了在天赋上对经济政治的把握,思想上的意识更是深远的可怕。

    有些事情,他甚至要反复揣摩许久才能够想通。

    但沈建南不同,他的眼光和见识,就像是脱离了万物,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

    “校长。我想你也清楚,国外的月亮不是就比国内圆的,但为什么,现在的学什们对于国外就是一种朝圣的心态?”

    “我们的文化传承在被不断毁灭,我们的民族自信也在被不断瓦解。”

    “我知道,有所得,就必有所失。要学习西方国家的先进技术,就必然会受到人家的文化和意识入侵。”

    “但如果我们能够最大限度抵御那种无孔不入的渗透,将来中毒就不会那么深。”

    “......”

    泰国,曼谷。

    阳光从高空洒下,照在流淌着的湄南河上,泛起一阵阵波光,刺目的光线,让两岸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已经入秋,但热带气风气候让这里一年四季的温差都没有什么太大差距。

    泰国银行。

    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步履匆匆跨入了行长办公室。

    “桑尼。记者们已经到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泰国银行行长桑尼顿时一阵兴奋。

    最近一年多,由于曰本经济衰退让大规模日元持续流入泰国,大大促进了泰国的经济增长,不但令泰国国民生产总值持续提高,甚至还带动了泰国人均收入的增长。

    仅仅一年的时间,泰国出口额增加了百分之六十,人均收入也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经济势头立马就超过了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和马来亚,成为四小虎中的龙头。

    现在,欧洲经济陷入了剧烈的动荡中,欧洲资本正在持续外流,如果抓住这个机会吸引更多资本前来泰国,那泰国也不是没有可能打败新加坡成为亚洲的金融中心。

    到那时候,整个东盟的话语权,泰国的比重就更高了。

    想到此处,一种骄傲从桑尼心中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他说服总理改革了泰国的金融体系,全面放开金融市场,泰国哪里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如此大的突飞猛进。

    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桑尼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他边走边问道:“李教授到了没有?”

    “李教授已经到了,他正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

    “......”

    “泰国,是一个民主的国家,它有着非常巨大的潜力。”

    “在泰国,你可以感受到这里的水土人情,都是异常的热情和充满活力。”

    “......”

    “我本人非常看好泰国未来的发展。”

    “......”

    “不管是在地理位置和气候上,泰国都有着巨大的优势。”

    “......”

    “泰国港口众多,一年四季光照充足,非常适宜居住,具有极大的经济增长空间。”

    “......”

    察殿曼谷河畔豪华酒店,李大笑站在临时搭建成的宴会厅面对着诸多记者侃侃而谈着。

    从泰国的文化,谈到泰国的地理位置,又从地理位置谈到气候变化,声色并茂可谓是吹得天花乱坠。

    呃.....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泰国政府请他为泰国的招商引资造势,开出了二十万美元的天价,这么一大笔钱,当然得尽量为人家说点好话了。

    反正老板说过了,能给泰国吹就使劲吹,有人请他吹,还有钱拿,不干不是傻么。

    “就像我在一年之前说的那样,泰国经济正处于洼地,非常适合投资,而在这一年时间,我们也看到,泰国的股市走出了历史新高,房地产价格也持续增长.....”

    “......”

    “但为认为,现在的泰国就像是一个正在生长的黄金树苗,仅仅只是成长的开始......“

    “......”

    啪啪啪——

    密集的脚步声从大厅外面传来,在桑尼带领下,泰国银行一种人员准时赶到了现场。

    刚好,他听到了李大笑对泰国的夸赞,心里不禁跟吃了蜜一样舒坦。

    这二十万美元,可算是没有白花,以李大笑在亚洲经济领域的地位和名气,势必又能够为泰国带来更多的资金流入。

    啪啪啪——

    掌声在宴会厅响起。

    在掌声中,主持人拿起话筒说道:“非常感谢李教授的发言。现在让我们有请泰国银行行长桑尼先生。”

    啪啪啪——

    掌声中,桑尼和李大笑会心一笑,赶紧将手背到了后面。

    这家伙如果不是长得这么欠揍,也许效果会更好吧。

    “桑尼行长。我是香港第一传媒的记者,有消息说,泰国离岸金融中心将会全面开放,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是的。完善的金融系统是一个国家发展的根本,泰国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将会在十月一日全面开放离岸金融中心。”

    “桑尼行长。请问泰国对于外国资本进入,是否有条件和限制?”

    “离岸金融中心的成立,就是泰国在发展中做出的重大变革。我们非常欢迎外国投资者来到泰国,在合法、合规的原则上,资金将不会受到任何监管和限制......”

    “......”

    财富,就像是流动的河水。

    它往一个洼地注入时,就会将这些水不断分流。

    受到泰国银行公开离岸金融中心影响,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几乎前后,在紧急讨论后也公布了新的经济策略和金融制度——放开金融管制,实行现代化的自由贸易经济金融。

    “年部。

    我们也应该做出选择了,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现在亚洲在全球经济中正处于一个经济洼地,对于外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

    而我们,不管是原材料还是人工成本上,都比其他国家要更具有优势,只要我们开放了金融市场,相信很快就能吸引外国资本前来投资。”

    “小张啊。我不是不赞同你的建议,但路呢,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才真实而又稳定。我开房金融市场,我不是不同意,但如果我们步子迈的太大,万一有了错误,我们就不好改正啊。”

    “年部。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一切准则,在获得成功的发达国家中,最显著的十三个经济体有五个特征:开放经济、宏观稳定、高储蓄高投资、有效市场以及积极有为的政府。

    但我们的政府搞市场准入限制、投资规模控制、信贷资金配给、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进出口关税以及非关税壁垒这些,是非常不利于经济发展的。”

    “就像现在,为什么那么多国企倒闭,破产?主要就是政府对经济生活、资源配置的干预。也正是这样,缺乏自由市场让企业缺乏竞争力,经济持续存在的结构失调,产能过剩,哪一个不是产业政策主导的结果?”

    “张主任,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德国工业在早起发展时期,都是政府主导产业政策,就连美国,在美国在国际上领先的产业,早期研发也基本都是靠政府支持的,并且提到,基础科学的革命不受企业家精神影响。”

    “我没有见过不用产业政策而成功追赶发达国家的发展中国家,也没见过不用产业政策而继续保持其领先地位的发达国家。”

    “我们国家现在正是发展中国家,不能用已经成功的经济体现有制度套用在我们现在身上。”

    “.......”

    “.......”

    “再有曰本,曰本从来没有真正放开过金融市场,并且,大藏省对于产业结构的政策一直是主导,但曰本可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系。”

    “.......”

    激烈的辩论,到处弥漫着看不见的火气。

    彼此之间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就似乎想要吃了对方一样。

    谁都不服谁的理论,因为本身研究的理论就不同,那种根植于意识中的思想,又岂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对此,年姚舜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感到发愁。

    本来嘛,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开放金融市场,但必须要谨慎,慎重再慎重,相比各国发展历史,曰本和德国相对保守的思想才更符合国情。

    不过,他心中之前并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张伟业说的也没有错,自由对于外资有着更大的吸引力,泰国可是有例子摆在那里。

    但现在么,他心里已经绝对肯定,自由虽然是养分,但这个养分中,也蕴含着致命的毒药。

    “大家听我说两句。”

    “......”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国情,都是无法完全复制的,毕竟每一个国家的文化、制度都是不同的。我们可以吸收他们的长处,避开他们的短处,再结合我们自身的情况,才是符合我们自己的特色。”

    “金融市场,可以放开。但必须在我们的监督和管控下,步子,不能迈的太大,我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每一步都必须要慎重。

    在我们背后,还有亿万万同胞,如果走错,那不是责任的问题。”

    “走的慢,不要紧。但重要的是踏实,步子迈的再大,就跟盖楼一样,到最后塌了,又有什么用。”

    “因此,我和上面商量后决定。可以在证券市场搞ab股来进行试点,但货币自由兑换和银行以及保险机构的审核,还是要等等。”

    “可是......”

    “小张啊,我明白你的一腔热血。但几千年历史已经证明,急功近利从来都是后患无穷啊!”

第三十章 吹炸了

    嗡嗡嗡——

    一架苏霍伊超100客机从虹桥国际机场缓缓起飞,随着飞机逐渐爬上高空,整个申城在蓝天白云中尽收眼底。

    沈忆梅从未上过飞机,初次从高空欣赏到不同的申城美景,让她兴奋的像是疯丫头一样,指着下方的黄浦江和各种地标建筑同卢新月不停叽叽喳喳着。

    看着两个女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沈建南舒心一笑,拿起了桌子上从全球各地传回来得新闻资料。

    有泰国方面的消息,有马来西亚的消息,有菲律宾的消息,也有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的消息。

    无独有偶,东南亚各国几乎在同时,都进行了新的市场变革,开放金融和自由贸易市场,各央行以及财政部长,也都在公开场合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内容。

    特比是泰国,从泰王到将军总理,再到财政部和泰国银行,全部在不同场合针对离岸金融中心进行了大肆宣扬造势行动,甚至泰国还请来了全球几名著名的明星助阵,场面堪称豪华壮观。

    不得不说,每一个能够在亚洲独立起来的国家,都不是吃白饭的。

    钱就像人身体里的气血。

    年轻人气血充沛万邪不侵,哪怕有妖魔鬼怪张牙舞爪,也会被充沛的气血直接震散。

    但如果体内气血不足、衰败,各种莫名其妙的病邪全都一股脑崩了出来。

    没有钱,再伟大的理想也无法支持一个人挺起腰杆子。没有钱,国家机构运转不畅,拥堵不堪,像是生病了一样,缺乏自信和理想。

    但是如果能够吸收到新的血液,那就不一样了。

    当资本流入哪里,哪个地区的经济就会因为新的血液注入,得到迅速发展,甚至就连犯罪率都会因此大幅度降低。

    如今,欧洲金融市场动荡不安,经济环境变得极其糟糕,不少财团和集团企业,都在想尽办法向外加大投资或者转移资产,但地球村就这么大,离开了欧洲,这些资本能够选择的土壤根本就不多。

    东南亚自古以来又都是富饶之地,畅通的海运,富饶的土地、适宜的气候,优越的地理环境对于资本来说无疑具备很强的吸引力。

    这时候,又全面放开金融市场,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会对欧洲溃逃的资本带来什么样的致命诱惑。

    “笑什么呢?”

    飞机爬上万里高空,陪着沈忆梅又玩了一会,卢新月刚准备坐下来歇歇,就发现沈建南的笑异常古怪。

    对于卢新月,沈建南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桌子上的资料直接推了过去。

    “我在笑,这些家伙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红楼梦中的名句,卢新月岂会没有看过,她有些诧异拿过资料翻了起来,但越看,就越不明白,娥眉也不由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东南亚各国放开金融市场,势必会吸引大量资本进入这些国家,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招很高明的棋。

    谁喜欢各种限制的市场?

    没人喜欢。

    谁想赚了钱却因为汇率问题最终赔了钱?

    没人想。

    欧洲资本不断逃离,就是因为在本土就算赚钱,却赶不上货币贬值带来的通货膨胀。

    泰国的离岸金融中心,对于资本来说,就跟狗熊看到蜂蜜一样,根本就无法拒绝那种吸引力。

    “建南,这对我们很不利啊。离开香港之前,汇丰银行那边来电话提醒过,我们的保费到期,该续保了。”

    “那就给他们好了。多大点事,不就一个亿么。”

    “败家男人。那可是一亿美元,你怎想的,让李大笑那家伙还去帮泰国,这不是......”

    说着,卢新月突然脸上一红,嘴唇轻咬,眼神幽怨,说不下去了。

    沈建南像是变戏法一亿,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避孕套,这万里高空、蓝天白云的......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臭流氓,这在天上你都不安分,去找你的好妹妹去,我可不陪你胡闹。”

    “新月,你说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这句话有问题么?”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

    卢新月呆了下,不明白沈建南怎么忽然提到朱自清在清华任教时写的散文。

    “有人说,荷塘月色就是小黄文。你说,这是沈老师不正经,还有有人思想不正,看什么都不正经!”

    卢新月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混蛋,脑子里一天天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臭流氓。你怎么天天都带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在身上,老实给我交代,我不在,你干了多少坏事。”

    一只脚无声袭了过来,沈建南就像是被媳妇欺负的小男人,脸上写满了委屈之色。

    “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还有理了。那你说,你身上怎么天天都带个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在身上。最近又没见你用,你除了干坏事,还能干什么!”

    说着,卢新月感觉自己很是委屈,眼圈一红,变得泪眼汪汪起来。

    沈建南这种家伙,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虽然偶尔被人强过,但心里还是见不得小娘们哭。

    卢新月这一哭,这厮顿时就急了。

    “我说我是做学术,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

    你这是当我傻么?

    嘶——

    避孕套的包装被撕开了。

    卢新月不哭了。

    吓得起身就想跑,但等她看到沈建南的动作,连忙喊了起来。

    “建南。你干什么,脏死了。”

    沈建南没说话。

    他想说,但没办法说话。

    一只手拿着纸卷的吸管,一只手捏着避孕套,正鼓着嘴猛吹呢。

    还好,沈忆梅到底是姓沈的,听到沈建南和嫂子争吵,连忙站到了她哥哥一头。

    “新月姐。我们小时候都爱拿这个玩的,你没有吹过么?”

    这个死妮子。

    卢新月眼神幽怨,气的一把掐在了沈忆梅的屁股上。

    “死丫头。帮你哥也不用用脑子!”

    这一掐,沈忆梅闹了个大红脸,一下子就品味出了卢新月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说她昨晚干的事情嘛。

    啪——

    看着两人闹腾,沈建南一激动,把避孕套给吹炸了。

第三十一章 亢龙有悔

    噗嗤——

    卢新月和沈忆梅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特别是想到沈建南不久之前还在学校开学典礼上慷慨激昂做演讲,道貌岸然这个成语就从两人脑子里蹦了出来。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吹避孕套吹的这么起劲,要是被学生们看到他们的偶像这么不靠谱,世界观估计都得被颠倒。

    沈建南这种人哪里受的了女人嘲笑,这厮眼睛一瞪,拿起了老师的架势。

    “笑什么!难道你们连这其中的道理都不明白?”

    耍流氓还有道理了?

    沈忆梅立马做了反骨仔,和卢新月站在了一起,两人齐齐朝沈建南投了一个信你才有鬼的眼神。

    这还得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女人都翻天了,不收拾一顿怎么行。

    “亏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大道至简,至深至浅,至近至远。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

    卢新月和沈忆梅对视了一眼,沈建南认真的样子好像不是开玩笑,可吹个避孕套也能扯上大道,这不是扯淡么。

    “屁股都撅起来。”

    “......”

    “撅好。”

    “......”

    啪!

    啪!

    “东南亚有多大?弹丸之地,所有的人口加起来,都没有华夏的一半人口多。”

    “但东南亚各国的地理环境优越,自然条件得天独厚,为什么一直发展不起来?”

    卢新月和沈忆梅一怔。

    可不是么。

    东南亚不但在地理位置上非常有优势,而且气候环境得天独厚,但自古以来,东南亚的发展其实都非常一般。

    如果那些资源和条件换到华夏,绝对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第一点,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华人一样,勤劳的像是蚂蚁。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们优越的自然条件,就必然会养成懒惰的习惯。”

    “第二点,政治基础是经济发展的土壤,只有稳定的政治才能够得到十足的发展。

    光是这一点,南亚各国根本就满足不了。

    菲律宾战火不断,宗教冲突蔓延,政治格局不稳,这种环境下,资本的投入一定会非常谨慎。”

    “印尼六十年代发生的那件事才过去三十年,谁能忘了?辛辛苦苦赚到的钱被人找个理由洗劫一空不说,还连命都没了,欧洲那些资本就算想赚钱,敢真下血本去投资么?”

    资本是追逐利润的不假,资本为了利润敢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也不假。

    可如果利润可能被人找个由头洗劫一空,还连命都保不住,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欧洲企业家和资本经历过非洲和南美洲的惨痛教训,海地被杀了足足两千白人,数百年的财富积累被洗劫一空不说还连命都没了;中非到南非地区更加惨绝人寰,数万白人农场主从六十年代初到近代被屠杀,辛苦赚到的财富成了镜花水月。

    何况,如今非洲以南地区正在发起运动,不知道多少欧洲资本家正在遭到洗劫和屠杀,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对投资的政治环境不加以慎重选择。

    敢么?

    将心比心,以己度人。

    换谁恐怕都不敢。

    如果说是因为其他原因发生的战争还好说,可仅仅因为看到别人赚钱就眼红去洗劫屠杀掠夺财富,那恐怕谁都不敢去这种国家去投资。

    “至于马来西亚,和印尼一样,有斑斑劣迹在先,种族歧视,仇富,这样的国家就算放开金融市场,又有几个人敢去投资?”

    说到兴奋之处,沈建南起身拿过一张地图,直接摊在了桌子上。

    “你们看,地球村现在适合资本生在的土壤,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东亚。”

    “但东亚主要市场曰本经济泡沫刚破灭,本土资本都在外流。”

    “它们能去哪?”

    “它们能去的地方只有这几个地方。”

    说着,沈建南在北美、华夏和中亚以及南亚画了一个圆圈。

    “目前,全球经济正处于衰退周期,北美在物资、人工成本上,都不符合资本的需求。除了高端利润的行业,只有中亚和南亚才适合,这里物资充沛,价格低廉且人工成本便宜。”

    “但南洋地区,有着斑斑劣迹在先,不管是曰本资本还是欧洲资本,都会很谨慎的。没人想再经历一次在非洲的结果。那他们现在能够选择的地方只有这里。”

    “......”

    卢新月和沈忆梅听得目瞪口呆。

    常说,天下之大,难道还能没有容身之处。

    可在沈建南的解释下,她们忽然发现,好像确实如此,如今欧洲的资本想要获得最适合生长的土壤,全世界能够选择的国家只有那么三两个。

    “明白了么?”

    “......”

    “屁股撅起来。”

    “......”

    啪!

    啪!

    “人口是经济发展的唯一基本因素,也是最重要的基础。但泰国国土就这么大,也就这么点人口。如果全球资本都涌入泰国,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

    “嘣!只会像刚才那只避孕套一样,被胀炸。”

    “可是还有印度啊!”

    “新月,你来告诉忆梅。”

    “印度不行,印度的种姓制度根深蒂固,不解决这个问题,印度的政治基础根本就无法稳定。但如果解决这个问题,印度就首先得经历内战来重定乾坤,但战争后,印度是个什么样子还难说。”

    “可是,既然这么好的机会,上面为什么不全面放开金融市场?要是能够吸收逃离欧洲和曰本的资本,以国内的人口完全能消化的。”

    “应该是有其他考虑吧!欧洲经济的动荡摆在那里,如果那些国家没有全面放开金融市场,现在也不至于金融体系全面崩溃了。”

    “这个理由我怎么觉得不太够?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忙着揩油的沈建南不由一怔,下意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故意什么?”

    “故意给泰国挖个坑啊。反正那些资本没地方去,等泰国被撑死了,他们能选择的地方就只有华夏了。”

    “......”

    “......”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

    沈建南和卢新月不由对视了一眼,这......应该不会吧!

    帝都。

    一辆红旗轿车,缓缓停在了一栋四合院里,不久,年姚舜下了车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有些拘谨走入了院子里。

    “首长。”

    “还不放心?”

    “张伟业虽然和美国那边有牵扯,但他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年啊。还记得乾卦上九怎么说么。”

    上九:亢龙有悔。

    年姚舜心里一震,顿时大汗淋漓。

    泱泱大国,有亿万万百姓在,又岂容得后悔。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你要明白,我们每走的一步都容不得半点差错。”

    忽然,泡着茶的首长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笑的年姚舜有些毛骨悚然。

    “我听一个小家伙说过,市场不是买方市场,也不是卖方市场。谁垄断,谁说了算。你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

    “您是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什么都没说啊。

    来,坐下喝茶,现在的小辈,一个比一个滑头了。有和小何还不够,现在又出来一个。怪不得都说一脉相承,这俩小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啊。”

    年姚舜神色怪异,不敢接话。

    这种关系到老辈的事情,他可不想被人误会说闲话。

    “不用紧张。有机会的话,安排我和那个小家伙见见。”

    “学生记下了。”

    “对了,老唐最近怎么样,这老家伙自从那件事后就摆出跟我不相往来的架势,一把年纪,还没有自己的学生看的明白。”

    “唐师身体很好。我想他老人家不是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想去看明白。”

    “哎。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早晚都得有死的那天,让他们小辈自己斗不是很好。

    主席都说了,与人斗其乐无穷,他个老家伙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不斗,这人怎么成长呢。”

    “......”

    “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他的,刚了一辈子,却教出来两个滑头。哈哈......”

    “.......”

第三十二章 人脉之力

    鹭城。

    一架苏霍伊超100飞机在天空中越来越低,越变越大,机身遮出来的阴影和巨大的轰鸣声,惹得一些人下意识朝天上看了一眼。不过对于居住在高崎附近的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飞机从头顶掠过,除了有些惊奇飞机的巨大倒没感觉有什么太大反应。

    多见少怪嘛。

    很快,飞机缓缓降落在了高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的安惠浩二,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急忙迎了上去。

    飞机逐渐停稳。

    等到机舱门打开,沈建南走出机舱站在悬梯上伸了一个懒腰。

    “秋山君一路辛苦!”

    可不是么,这来回旅途颠簸啪啪作响,还特么真累人。

    但这些事没必要告诉安惠浩二,沈建南招呼了人留下照顾还在休息的卢新月和沈忆梅,和安惠浩二寒暄了起来。

    “安惠桑近日多有操劳,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安惠浩二的双眼布满血丝,鬓角比起以前也似乎多了不少白发,面色有些憔悴,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可这家伙,听到沈建南一句话,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多谢秋山君关心,不辛苦的。我已经全面了解过鹭岛船厂的组织框架,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人员配置或者场地规划,都非常适合我们的要求......”

    “......”

    东南省位于沿海地区,有着“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形地貌,河流短促,平原稀缺,山地面积约占土地总面积的百分之九十,剩下能耕种的土地又都是不适宜种植庄稼的红壤、赤红壤。

    自古以来,这里地区农业发展不利,经济落后,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当地非常贫穷破落,不少人过着忍饥挨饿的生活。

    但正如一句话说的那样,老天给人关上了一扇门,就会开上另一扇窗,狭长曲折的海岸线使得这里海上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于是有很多人在本土发展不利的情况下,选择背起行囊,下南洋寻找出路。

    但古时候没有发达的航海技术,想漂洋过海去别处地方谋生本身就是一件存在很大风险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架着渔船,在冲向遥远而又未知的海域中,丧生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文化,总是在生命之中传承而辉煌。

    到了宋朝中叶时期,一代又一代的人在海上用命,研究出了可以抗击海上巨浪的大型船只。

    明朝中叶,随着三宝太监在东南建造船只,并且下南洋耀武扬威赚的盆钵体满,华夏船舶修造业也在发达的海上贸易中随之兴起和飞速发展。

    到了明朝后期,郑成功又在这里修造带有火炮的铁甲船,在其弟田川七左卫门的帮助下,东渡台湾抗击荷兰殖民者,如果非要定义的话,这家造船厂可以说是近代华夏历史上第一个拥有海军舰队的造船长。

    至清代,尤其是辟为五口通商后,造船业随着渔业的活跃和经济发展的需求而兴盛。

    清末时期,由于清政府无力抵御外族入侵,不得不开放沿海两岸进行同上贸易,英国人看中鹭城的地理位置,于1858年又在这里建立了新的鹭岛造船厂,打造出了近代第一艘钢铁货轮。

    它,拥有华国第一座一千吨级花岗岩干船坞,它是华国近代工业发祥地之一。

    英国作家马丁曾称它为“华国机器工业的第一株幼苗”。

    1983年,鹭岛造船厂率先从军品市场走向国际船舶市场,生产了全国第一批出口香港、秘鲁的多种船舶货轮。

    可以说,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鹭岛造船厂见证了华国造船业的多个第一。

    鹭岛造船厂,在历史的沉淀中,经过几次合并逐渐放弃技术被淘汰的军工船只主攻海上贸易散货轮,靠着海外出口订单和海上贸易船舶订单,一度是鹭岛的重工纳税第一名。

    但多么辉煌的历史,都无法经得起时间的冲刷。

    随着海湾战争结束联军撤出伊拉克,中东各个产油国加大原油供给,疯狂的产量供给在短短一年急剧冲击原油价格,原油有暴涨开始走出了暴跌模式,从最高二十二美元一桶下跌到了十一美元一桶。

    加之曰本经济泡沫破灭引发的亚洲经济动荡,苏联分裂导致的石油公司产能扩大,原油像是瀑布一样根本就没人能够猜到会下跌到什么地步。

    物价下跌,谁都赚不到钱。

    在经济传到机制下,散货轮和大型货轮运费跟着同步暴跌,波罗的海指数也跟着下跌了百分之六十。

    屋漏偏逢连夜雨。

    欧洲货币危机导致欧洲经济动荡不安,汽车销量锐减、工业设备销量锐减,各行各业都凸显出巨大的行业危机。

    铜矿、铁矿等大宗资源,也因此几乎下跌了一半。

    这一跌,就跌出了问题。

    两年前,鹭岛造船厂承接了英美联合矿业集团十三条五千吨散货轮。

    价值,一亿八千万美元。

    可在半年前完工交付的时候,英美联合的船东却选择了弃船违约。

    因为,船舶的建造,按照行业规矩一般预收百分之二十定金,但由于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暴跌和货运费用快速降低,成品船的价格也跟着同步走低。

    低到如果按照市场价格,只需要原来的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再定做一艘船。

    而原本的产能扩产,在价格暴跌中,英美联合也只能选择停工来降低投入成本,完全不需要再增加新的船舶来进行运输。

    也就是说,船东如果原价购买预先定制的船舶,将会直接产生百分之三十的亏损,并且,得到的船却排不上任何用途

    所以,英美联合矿业公司选择了弃船。

    这一弃船,对于鹭岛造船厂而言,简直是一个巨大噩梦。

    和大多数企业一样,鹭岛造船厂建造这十三艘散货轮,大部分资金都是朝银行贷的款。

    船东一弃船,就等于这些货运全砸到了造船厂自己手里。

    加上航运市场的持续低迷,哪怕是又过去了半年,鹭岛造船厂也没有把这些船给卖出。

    卖不出船,就换不了银行的钱。

    资不抵债下,鹭岛造船厂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等着破产。

    但对于第一工业株式会来说,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工业株式会和川崎合作多年,在船舶重工配套设施的制造上本身就领先鹭岛造船厂很多,又收购了波罗的海造船厂,以第一工业株式会掌握的技术,完全可以建造一个全新的船舶重工企业。

    为了选一个绝佳的厂址,安惠浩二在华夏沿海奔波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等他打听到鹭岛造船厂准备的情况,兴奋的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这特么简直跟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一样。

    有完善的场地,完整的船坞配套设施,甚至材料、工人,每一样都不缺。

    只要投入一定资金,就可以重新焕发生机。

    “我之前已经到厂里看过了,厂里有三座船坞,完全能够满足我们的需求,工人也大多都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肯吃苦,肯下力,虽然在文化水平上普遍不高,但完全可以满足我们对于普通工人的需求。”

    “而且,这里的人力成本实在是太低了。我实在难以想象,一名五年工龄的电焊工,工资水平居然只有六百块。”

    “......”

    “他们的领导我也见过,我发现,他们已经把这个船厂当成了包袱,迫不及待想要扔掉。”

    “......”

    “总的预算预算师那边已经算过,最多只需要投入一千五百万美元,我们就能够盘活这家造船厂。”

    “......”

    沈建南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偷笑,还是该无奈。

    原油,价格是不可能这么一直跌下去的,很明显,安惠浩二也知道这点。

    不可再生资源,下跌终究有个限度,等到市场价格恢复,就鹭岛造船厂那十几条船,恐怕就能够赚个十倍利润。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便宜。

    现在的鹭岛造船厂,缺的仅仅是钱。

    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光是那十几条船就价值一个多亿美元,现在却只能当废品卖掉。

    这帮家伙还特么真是败家啊。

    “鹭岛方面怎么说。”

    “他们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我们尽快接受,现在就看大人的意思。”

    “这个不急,你可以继续吊着他们,但不要答应,也不要同意。”

    “大人!鹭岛造船厂真的非常适合我们的要求......”

    “明天我带你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第三十三章 吃大户

    鹭城财政局。

    邢磊挂断电话,如释重负叹了口气。

    从华海毕业刚来到鹭城的时候,他是雄心壮志一腔热血准备在鹭城大干一场,但来这里一年多了,他发现,自己的理想实在是太过虚幻。

    几乎每个月,都有企业在破产或者裁员,就连市里重工业第一纳税大户,都也到了破产边缘。

    企业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钱给市里交税。

    没有税收收入,财政局的压力可想而知。

    作为局里办事处主任,邢磊感觉自己每天都是在过年。

    度日如年的年。

    铃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再次响了起来,刺耳的电话铃声,像是午夜凶铃让邢磊顿感心里发憷。

    无他,在邢磊担任办事处主任这一年多,他接的最多的电话就是要钱,各个部门跟追债一样,简直要把人都快给逼疯了。

    还以为自己一来就是正科级干部是因为自己大学生身份,到现在,邢磊哪还不明白,除了他的大学生身份,他能够直接就升正科估计也是这个主任的位置不好干啊。

    “喂。”

    “小邢啊?我是刘胜利,教育局的张局长过来了,你替我接待下。”

    我滴个娘啊。

    邢磊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教育局的张克勤,那是出了名的难产,每次来局里要钱,就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可偏偏,他的职司又放在哪,财政局上上下下每次遇到他来要钱,就头疼不已。

    “刘局......”

    你特么自己都不敢见,让我去见,不带这么甩锅的啊。

    “小邢,我相信你的能力。哦,开会,我马上就来。”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邢磊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奈走出了办公室。

    “刘胜利呢?让刘胜利来见我,再苦不能苦教育,连老师们的工资都拖欠,我就问问你这个财政局局长怎么当的。”

    “张局。您坐会,刘局长正在开会,一会就来。”

    “你去叫他,我一来他就开会,蒙谁呢。”

    “......”

    “邢主任。”

    “......”

    随着邢磊到来,办事员招呼了一声,拔腿就跑。

    邢磊只得苦哈哈招呼起张克勤,忙前忙后添茶倒水递烟起来。

    “张局。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您先给我说说。一会刘局散户了,我跟他报告下。”

    “跟你说?跟你说管用么?”

    “天气热。您先喝口茶!咱们商量着解决,您看怎么样?”

    “......”

    “小邢啊。你是大学生,你应该知道,知识是第一生产力,对不对?”

    “对。”

    “知识怎么传播?要靠老师引导学生们学习对不对?”

    “对对!”

    “那你说说,这老师要是都饿死了,谁去教育孩子们读书?”

    “......”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刘胜利在哪,我自己去找他说道说道。”

    “刘局,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就知道那王八蛋躲着我。小邢啊,不是我为难你,十六个学校的校长都堵到我家门口了,老师们六个月没有发工资,你说让他们怎么过活?”

    “......”

    “刘局,财政上现在真的没钱了。你也知道,现在市里的经济状况......”

    “......”

    “我不管,那是你们局里的事。你要是解决不了,就把刘胜利给我叫下来。”

    “......”

    “......”

    “您看这样行不行,半个月,不,您再给我们半个月时间,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到时候要是有钱了,我第一个打电话通知你。”

    “想什么办法?你别糊弄我。”

    “我听局长说,市里正在和一家曰本商社谈鹭城造船厂的事,如果谈妥了,也许就有钱了。”

    “......”

    “......”

    “小邢,你是大学生,应该知道教育的重要性。”

    “明白,明白。等钱一到位,我第一个把钱给教育局留着。”

    “......”

    “......”

    终于,在邢磊嘴唇都快干了的时候,张克勤骂骂咧咧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邢磊像是泄气皮球,等回到办公室,顿时瘫软在椅子上。

    这个主任,真特么难当啊。

    铃铃铃——

    该死的电话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像是噩梦惊醒,邢磊真想抓着电话给他扔了,这一天天全是来要钱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喂。是找邢主任的么,他刚才有事出去了。”

    “哦!邢磊不在啊,你能不能一会帮我转告他,就说卢新月找他,让他下班到海峡酒店参加聚会。”

    “大班长?”

    “邢磊?哈哈......”

    “......”

    “......”

    挂断电话,邢磊一张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

    尴尬!

    太特么尴尬了。

    隔着电话,他都能听出来卢新月笑的有多开心。

    自己这次恐怕是闹出了天大的洋相,以卢新月的心思,肯定当时就猜到自己为什么说自己不在了。

    一种从未又过的羞愧,让邢磊感觉无地自容。

    毕业那年,同学们都雄心壮志在留言簿和纪念卡上写上了彼此的祝福和梦想。

    邢磊也没有例外,在给卢新月的贺卡上,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写下了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和最坚定的理想。

    那一晚,邢磊几乎失眠。

    因为,他和班上很多男生一样暗暗喜欢卢新月,但同学数年,他却一直不敢表白。

    卢新月家里太有钱了,上学都带着哔哔机,身上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不敢去想象的数字。

    人又漂亮,聪明,还是班长。

    邢磊根本就不敢去想太多。

    送出毕业贺卡,他都不知道鼓起多大勇气,才写满了那**的背后一面。

    好丢人啊!

    真是丢死人了。

    捂着脑门,邢磊后悔死自己干的蠢事了。

    特别是想到和卢新月约好下了班去海峡酒店碰头,他就只想人生重来一次。

    等等——

    班长怎么会在鹭城?

    她怎么会约我?

    难道——

    不。

    一定是看在同学情谊的面上,想要叙叙旧。

    可是,海峡酒店可是台商聚集的星级酒店......想到这里,邢磊心里的一点点幻想,又被按灭了。

    夜色沉入大地。

    邢磊忐忑不安带着一丝激动,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按照约定提前到了海峡酒店。

    三星级的金碧辉煌,和门口停着的一辆辆豪车,让他心里发憷。

    和班长聚会,总不能让女生掏钱吧。

    可是这酒店的档次,一看就消费不低,自己兜里这一百块钱......

    就在这时,酒店大厅走出来一个耀眼的女生,在绚丽的灯光下,令人望之难以移步。

    嫣然的笑容,明眸的双眼,乌黑的青丝四散在肩膀上,一件白色束身连衣裙,勾勒出了最美好的弧线。

    邢磊顿感自惭形秽。

    卢新月无论在哪里,都是那么的耀眼和神采奕奕,他根本就配不上这样的女神。

    “班长大人。你下来的可真及时,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呢。”

    “怎么。害怕让你掏钱啊。”

    “那不然呢,就这地方,随便吃一顿怎么也得上百块,我可没钱。”

    “哈哈。放心吧,走咱们上去吃大户。”

    “吃大户?”

    虽然早就知道卢新月不可能凭白无故约自己,但听到这句话,邢磊还是有一点点淡淡的失落。

    “谁啊?红兵?还是亚男?还是......”

    “上去你就知道了。”

    带着浓浓的疑惑和好奇,在卢新月带领下,邢磊跟着跨入了酒店大堂。

    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令他感觉有些紧张,光是大厅里亮着的那些琉璃灯饰,一个晚上恐怕就得不少电费。

    四处还到处弥漫着冷气,想想就觉得可怕。

    很快,两人进了电梯,邢磊有些忍不住好奇探起了卢新月的口风。

    “大班长。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你猜?”

    “我能猜到还问你啊。”

    “嗯......是我未婚夫。”

    “.......”

    邢磊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更能够感觉到心里一阵酸溜溜的。自己喜欢的女神已经要嫁人,但自己曾经的理想却已经成为昔日云烟。

    “刘建国?”

    “孙红兵?”

    “赵海?”

    “一会你就知道了。”

    “.......”

第三十四章 又一个日本鬼子

    不久,邢磊跟着卢新月到了酒店的一栋包间。

    怀着浓浓的好奇,在卢新月指示下,他推开了关着的房门。

    “沈...沈老师!”

    正和安惠浩二聊着的沈建南抬起头,露出了爽朗笑容:“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快进来坐。”

    意外,能不意外么。

    最近沈建南的事情都在学生圈子里传开了。

    打垮英格兰银行,赚了几十亿美元,如果不是香港那边传过来消息得到确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邢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叫他过来的会是沈建南。

    一瞬间,他忘记了卢新月刚才说的未婚夫,像是老鼠见了猫,有些紧张走到了沈建南面前。

    “老师!好久不见,您怎么会来鹭城!”

    “这个问题不急,你来晚了,是不是该自罚一杯。”

    长者赐不敢辞。

    邢磊也不含糊,拿起酒瓶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灌进了肚子里,辛辣和醇香,让他脸上瞬间蒙起了一丝红雾。

    沈建南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这个酒量,我就放心了。坐。”

    “谢谢老师。”

    一行人依次坐下,等看到卢新月挨着沈建南坐在一起那种亲密的样子,邢磊心里在划过一丝失落的时候又不禁感慨: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随之,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去了。

    和谁他都有心去比较一下,但和沈建南这种人,他连任何对比的心都升不起来。卢新月和沈建南在一起两人完全是郎才女貌,令人生不起半点妒忌之心。

    “邢磊。我听新月说,你说你是不是你,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班长大人慧眼如炬。老师您见笑了。我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就是今天教育局局长亲自登门,我绞尽脑汁才把他给哄走,刚准备休息下,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什么情况,说说!”

    邢磊像是倒苦水一样把鹭城财政上的状况,一股脑倒了出来,幽怨无奈的小媳妇表情,惹得沈建南忍俊不禁。

    “哈哈,有这么惨么?”

    “哎。您是不知道,连我们财政局,也有两个多月没有发过工资了。班长一说来海峡酒店聚聚,我那心啊,都跟塞了秤锤一样放不下,刚走到门口,我都还在想要不要进门,万一是什么活动要出钱,我不就惨了。”

    “哈哈......”

    “哈哈......”

    气氛很是不错,许久没见的隔离感在酒和聊天中,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师生情谊和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但一旁拘谨听着的安惠浩二可不这么看。

    邢磊一番话,几乎把鹭城政府的财政内裤都给扒拉了下来,如今的鹭城穷到如此田地,这意味着,第一工业株式会和鹭城政府的谈判,将会掌握很大的主动权。

    怪不得,秋山君会说不急,感情是在试探鹭城政府手里的牌面有多大啊。

    对于沈建南的心思缜密,安惠浩二由衷佩服起来。

    “老师。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财政局的差事是个苦差事呢。”

    “可不是么。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别人都说财政局是个好地方,哪会知道这钱真难管啊。”

    “哈哈。是这样,我这次来鹭城是过来考察的。新月跟别的同学打听过,说你在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体制内混了一年多了,邢磊哪会连话都听不懂,以沈建南的身家说投资,那恐怕是一笔巨大的投资。

    “学生愿听老师安排,可是学生是在财政部......”

    “这个没关系。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曰本第一工业株式会的会长安惠浩二先生,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吧。”

    听过,当然听过。

    现在整个鹭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第一工业株式会。

    大家伙能不能发工资,全指着市里能不能和这家公司谈好鹭岛造船厂的事情了。

    邢磊心里一阵激动,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安惠浩二也跟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邢磊行了一个庄重的见面礼。

    “邢君,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安惠先生客气了。该说指教的是我。”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安惠桑,下面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安排下。”

    “哈衣!大人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

    于此同时。

    一行浩浩荡荡的人群跨入了海峡酒店,统一的西装革履和程亮的皮鞋,令酒店值班经理赶紧迎了上去。没办法,来的可是市里领导,他一个小小的酒店经理哪敢不热情招待。

    “欢迎光临!”

    “小张,楼上还有没有包间。”

    “有。楼上最大的包间正在空着。”

    带头的副市长江成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了皱眉,看向了走在跟他站在一起的田中二次郎。

    本来嘛,市里和第一工业株式会的谈判也算是敲定了,按照习俗,只要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就可以把合同什么的都定下来了。可关键时刻,第一工业株式会的社长田中二次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态度忽然大变,连续还了两个酒店,都一幅不满意的样子。

    作为主抓经济的副市长,江成林忍着肉疼,只好带着人又到了市里消费档次最高的海峡酒店。

    “田中先生,您看这里还满意么?”

    “嗯。这里还不错,我非常喜欢这里的布局。”

    这个回答,让江成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里消费高了点,但只要能顺利把合同签下,那就行了。

    希望这王八蛋不要点太贵的东西。

    很快,在酒店经理带领下,一行人走到了酒店的贵宾楼层。谁知道,整了一晚上幺蛾子的田中二次郎又闹起了幺蛾子。

    “&**&(*&*)”

    “他说什么?”

    “他说,怎么可以找这么不吉利的数字?”

    不吉利?

    江成林看了看包厢上的六号,热血上冲,真想一脚将田中二次郎踹到墙上去。

    六还不吉利,还有什么吉利的。

    这狗日的,我看就是想故意找茬吧。

    “江市长。曰本人很迷信的,六,代表碌碌无为的意思,他们很讨厌这个数字,就跟咱们讨厌四号一样。”

    忍。

    我忍。

    忍着不愉快,江成林只好和酒店经理打了个招呼。

    “小张。还有其他包间么。”

    “我们要这个包间。三号,我们要三号包间。”

    突然,田中二次郎指着对面的三号包间喊了起来。

    酒店经理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对不起。三号包间已经有人了。”

    “八嘎呀路。为什么最好的包间不给我们?”

    “田中先生,我们再换个房间吧。”

    “不行,我就要这个房间。”

    不等江成林回答,田中二次郎蛮横走到了三号包间门口,直接推开了房间大门。

    酒店经理一下子急了,三号包间的客人也是他带进去的,衣着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贵,这被惊扰了用餐,那谁还不得发火。

    “先生!先生,我们还有......”

    “八嘎呀路,谁让你进来的。”

    “......”

    酒店值班经理愣住了,江成林一行人也愣住了。

    酒店包间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似乎受到惊吓,正指着田中二次郎怒吼着。

    又一个曰本人?

    没等众人想明白这个问题,屋里的小曰本直接冲到了田中二次郎面前,抡起巴掌就在他脸上左右开工。

    “八嘎呀路。田中君,你惊扰了我最尊贵的客人,知道么?”

第三十五章 登天之梯

    啪!

    “哈衣!“

    啪!

    “哈衣。”

    打耳光的声音是那么虚幻而又不真实,江成林一行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响亮的耳光彻底打蒙了。

    这还是那个平时颐气指使,胡搅蛮缠的田中二次郎么?

    站着不动,还低着头凑着脸哈衣个没完,简直是比孙子挨打还要乖巧!

    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心阻拦,但看着田中二次郎一幅认怂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安惠浩二回头走到餐桌前,朝沈建南行了一个认真的道歉礼。

    “大人。对不起,是我管教属下无方,请大人责罚!田中君,还不马上向秋山大人和他的朋友们道歉。”

    屋里,邢磊同样被安惠浩二的巴掌给打蒙了。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是沈建南安排的,但他真没想到沈建南的威严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等到他看到外面站着的江成林一行人,再看看跟孙子一样的田中浩二,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屁股该往哪里放了。

    “小邢,他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小邢?”

    “我没有眼花吧!”

    “......”

    邢磊看到门外站着的江成林一行人,他自然也被对方看到了,不由自主,一双双眼神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老师这招送天梯,送的也太好了。

    “秋山大人,对不起。田中二次郎请求大人原谅!”

    “......”

    戏,总要做足。

    沈建南放下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低着头弯着腰的田中二次郎。

    “看在安惠桑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但惊扰到了我的学生,你觉得该怎么做?”

    啪、啪——

    田中二次郎也是个狠人,对着脸上自己猛扇了两个耳光,朝着邢磊开口了。

    “大人。田中冒失了,希望您能够原谅!”

    “小事情,小事情。”

    “......”

    闹剧般的表演,随着邢磊上台画上了休止符。

    但对于江成林一行人来说,所有人的脑子都嗡嗡作响,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还是那个一找他要钱,他就哭穷的财政局小邢么?

    他认识得都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坐着没动的是什么人?

    能把田中二次郎像孙子一样教训,这也太牛逼了吧。

    饭是没法吃了。

    安惠浩二几个巴掌打的很重,田中二次郎自己也没有留手,等到出了门,江成林就马上安排人,把一言不发的他送走了。

    邢磊也没耽误,在沈建南的眼神下,扭扭捏捏走走出了包间。

    “小邢。刚才那人是谁?”

    “太牛逼了。”

    “邢主任,你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怎么没听你说过?”

    “邢主任?刚才那几位是......”

    “......”

    田中二次郎带着一行人走了,鹭城一帮人的包间里再没有了外人,全围着邢磊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倒不是这些人心里不够存气,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要知道,田中二次郎可是第一工业株式会的社长,代表着第一工业株式会和鹭城商谈鹭岛造船厂的收购事宜,如果双方谈妥,第一工业株式会至少会投资超过两千万美元。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鹭城上上下下只差没有把他当成大爷供着了。

    别说平时田中二次郎耍一些小脾气,就是这货要吃平和的新鲜蜜柚,市里都赶紧派人去给他摘。

    虽然,有时候心里很不爽这厮颐气指使的态度,但平时那都是只能把憋屈咽进肚里。

    没办法,人穷志短,谁让人家有钱呢。

    可居然有人能像是教训孙子一样教训田中二次郎,还让他自己打自己耳光,这简直无法想象。

    “那个.....安惠浩二是第一工业株式会的会长。”

    “就是刚才打田中二次郎那个小曰本?”

    “嗯。”

    “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

    咳咳——

    可能是担心众人逼的太紧,江成林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小邢。你认识第一工业株式会的会长?”

    “也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回答,让江成林有些失望。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的老师刚好像跟安惠浩二是朋友,他顺道路过鹭城,碰巧在这里遇到了安惠浩二......”

    “......”

    “......”

    夜渐渐深了。

    沈建南裹着睡衣站在酒店顶楼的客房窗户前,俯视着亮起灯光的城市。

    相比后来,这时候的鹭城并没有什么亮眼之处,没有灯火通明的霓虹灯,没有闪烁着斑斓色彩的不夜城,整座鹭岛漆黑一片,偶有几处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谁又能想到,这座不起眼的城市,未来会成为全国房地产规模最大的城市之一,房价甚至一度位列全国第四。

    “建南。你说鹭城的人会不会看出来我们是在演戏?”

    “无所谓的事情。无论他们能不能看出来,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办。”

    “那接下来呢?”

    “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机会给他了,就看他自己把握不把握。”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这种缺德注意的。”

    “哈哈,这还缺德啊,我还有更缺德的注意你想不想试试。”

    “......”

    一惊,二捧,三上梯。

    整整一个晚上,江成林都没有睡好。

    沈建南。

    邢磊居然会是沈建南的学生。

    作为鹭城副市长,江成林虽然没有见过沈建南,但哪里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久之前胜利主持经济学习工作,他可是亲耳在会上听到这个名字在欧洲有多么庞大的影响力。

    第一工业株式会。

    安惠浩二的朋友。

    江成林又不是瞎子,哪会看不出来,安惠浩二在沈建南面前的拘谨,那完全是下属面对上司才会有的态度。

    难道,第一工业株式会的背后,就是沈建南?

    考虑了许久,江成林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孙秘书。你联系一下财政局的邢磊,让他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下。”

    不久,邢磊一路小跑着到了江成林的办公室。

    “江市长,您找我?”

    “喔。小邢啊,过来坐,先喝点茶。”

    “......”

    “小邢啊。你是华海毕业的高材生,学的又是经济专业,咱们市里的经济状况你也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大胆给我说说?”

    “.......”

    喝着茶,聊着天。

    邢磊心里跟明镜一样,江成林找自己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这种事,谁也不会傻到摊到明面上。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这眼界和思维,不在一线干活实在是太浪费了。小邢啊,招商局的老汤在过两年就要退了,你有没有想法?”

    这个饼画的太大,邢磊差点没有被嘴里的茶给呛到。

    江成林嘴里的老汤,只可能是一个人,招商局副局长汤纪念。

    这种职务,邢磊连想都不敢想。

    “江市长您开玩笑了。汤局长身强力壮,肯定还能再坚持几年。”

    “哈哈——年轻人嘛,就要有干劲,有精神头。你学的是经济专业,坐在办公室里太浪费人才了。

    我有个建议你听听,去招商局锻炼锻炼。怎么样?”

    “这......”

    “怎么?怕招商局应酬太多,太累?”

    “不是。就是......我的资历......”

    “不怕累就好,那就这么定了。首长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做出来成绩,我看谁敢在背后说闲话。”

    “......”

第三十六章 人尽其用

    “小邢虽然是大学生,能力也很强,但他对于招商引资的流程和事物还没熟悉过,贸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会不会太急了点?”

    “吕局长说的对,和第一工业株式会的合作,关系到我们市未来几年的发展,贸然把这件工作交给邢科长,万一有个意外,那咱们下这么久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我没有针对邢科长的意思,但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点,之前也是在财政局工作,和招商引资上的工作性质完全不同。”、

    “......”

    当官,资历这种事,总是一道难以跨越的槛。

    邢磊被江成林破格提拔到科级,还是招商局的实权科级,立马引来了招商局内部的一致反弹。

    有说他资历不够的,有说他应该一点点磨砺的,在招商局局长吕蒙才带领下,不少人都从各个角度指出了邢磊上任可能出现的不良后果。

    众人情绪激动,慷慨激昂。

    就似乎,如果邢磊一上任,搞砸和第一工业株式会的谈判是必然结果。

    对此,江成林老神在在,心里跟明镜一样。

    目的就一个。

    一个萝卜一个坑,来个新人把科长这个坑占了,那可就少个坑了。

    终于,喧嚣的议论声为之一静。

    江成林喝了一口茶,朝一直没发言的副局长汤纪念看了一眼。

    “老汤,你怎么说?”

    低着头,似乎随时都会睡着的汤纪念动了动脖子,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昏暗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咱们和曰本第一工业株式会的商谈也有段时间了,虽然对方吹的天花乱坠,但资金还是遥遥无期,谁也不敢保证那帮小曰本在打什么注意。”

    “老汤,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工作不负责,不到位?”

    “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什么意思。”

    “首长说了,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但咱们和那帮小曰本兜了这么大圈子,可连跟耗子毛都没看到。”

    “这能怪我们?小曰本的奸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都已经谈好的合同,忽然又不签了......”

    “那不还是你们工作没做到位。”

    “你......”

    “我怎么?老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都谈好的合同,人家又不签了,你们还在这里指责别人工作做得不到位,怎么不先检讨一下自己。”

    “......”

    “......”

    不知不觉之中,会场就像是个火药桶一样,到处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局长吕蒙才为首的一系和汤纪念为首的一系,直接就干了起来,就差没有开口骂娘了。

    这时候,江城林再不出来表演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咳咳咳——大家都听我说两句。”

    “......”

    “......”

    “老吕啊。这件事也拖了一个多月了,光是经费你们都花了十几万,这什么时候能够个准啊!”

    “江副市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帮小曰本真的很难缠。”

    “老吕啊,自从南巡后人家珠海光是去年就引资了六十亿,咱们到现在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拿出来,你让我很难办啊。三天,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上面非常重视这件事。你必须三天之内,给我把这件事敲定下来,让资金到账。”

    “......”

    吕蒙才的脸顿时黑了。

    三天时间,这特么不是欺负人么。

    饭还得一口一口吃呢。

    第一工业株式会的社长现在关门不见客,也什么话都不说,谁能在三天把这件事搞定。

    “三天时间,这......”

    “怎么?三天时间还觉得紧,你底下的人要是不行,那就换人。”

    “......”

    “小邢那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毕业于华海大学,学的就是经济和金融专业,咱们现在不知道那帮小曰本心里想什么,所以无法判断。你们要是不知道怎么办,把他叫来了解下工作说不准就更好做了。”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能怎么办。

    吕蒙才和在场的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赞同了这个提议。

    不久,‘一路小跑’的邢磊到了会议室,在江成林授意下,他有些紧张的站到了众人面前。

    “兵法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了解过鹭岛造船厂的背景,它是一家非常具有实力的企业,目前的状况,主要是受国际经济环境影响所导致。曰本人为什么会看上它?那是因为它有价值。”

    “......”

    “众所周知,曰本商人都是很精明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价值,他们怎么可能和我们耗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谈判?”

    “......”

    “主席说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曰本人三番五次试探,我认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试探我们的底线。因为他们清楚我们的弱点,需要外汇以及经济上的薄弱。”

    “.......”

    “但我们的优点也很明显。鹭岛造船厂的历史悠久,技术上,虽然落后了点,但我们主要是差在动力系统和高精密设备上。

    如果有这些,我认为,鹭岛造船厂的实力绝对能够跟川崎、大宇这些知名企业做比较。”

    “从我了解的情况看,第一工业株式会恰好具备这样的技术,他们在很早以前就和曰本川崎有合作,承包川崎在船舶机电设备的配套生产。

    而去年,第一工业株式会还收购了波罗的海造船厂。”

    “......”

    邢磊的一番话让会议室炸了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句话,谁都明白。

    但问题是在这之前谁都无法知道第一工业株式会的目的和底线,持续的财政危机,让不少人心里就抱着一个打算。

    卖一点钱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但现在就不同了,如果邢磊说的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第一工业株式会有着极大的野心,能够看中鹭岛造船厂那只能说明他们非常需要鹭岛造船厂,而不是买方市场。

    “小邢。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对啊。我们怎么都没有听过?”

    “你确定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

    面对着七嘴八舌的议论,邢磊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我确定,这些消息都是真的。我有同学在北方做生意,他亲口告诉我,去年,第一工业株式会收购了波罗的海造船厂。”

    “......”

    四下一片安静。

    波罗的海造船厂,要知道,这家船厂,可是苏联最大的船厂之一。

    苏联的制造业可能备受吐糟,但重工上的技术,那绝对是当代最先进的水平之一。如果第一工业株式会收购了这家船厂,想要再成立自己的船厂,一切都说的通了。

    没有人想一直做别人的外包公司,第一工业株式会和川崎合作多年,自然能够看到川崎的订单。

    有了和川崎合作的经验,又有了波罗的海的造船技术,那不造船岂不是傻。

    “所以我认为,曰本人反反复复,就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底线。但买卖,既不是买方市场,也不是卖方市场。我们有所求,他们也有所求。我们完全可以待价而沽,试探他们的底线。”

    “可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

    “夫未战而妙算胜多者,得算多也。我们完全可以先算一算我们自己的优势,和对方的需求有多大。

    鹭岛造船厂位于入海口,水运交通便利,船坞设计经过时间的检验,不会因为洪水和自然灾难造成什么灾难性后果。其次,华夏人工成本优廉,材料生产加工成本也同样廉价。建造一艘船,最主要的公种是电焊工。

    但据我所知,在曰本,一名电焊工,每天工作八小时,每周工作五天。薪水大概在一万三千块钱。

    而在国内,这个薪水要除以二十,甚至是三十。

    同等强度和时间的劳动,国内电焊工的薪资,最多就是六百元。”

    “并且。在曰本,企业必须为工人提供至少两张巨额的商业保险和社会公共年金,仅仅这笔开支,就比国内的薪资要高出好几倍。”

    “......”

    “资本是追逐利润的,二十倍的人力成本,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其次是材料。曰本造船厂所使用的钢材,其实大部分都是从国内进口的粗钢,如果他们把造船厂设在我们鹭城,材料上也会节约一笔很大的开支。”

    “......”

    “而在成本端之外,我们还有一个极为优厚的政策优势,减税条款和土地政策。”

    “......”

    “可是,全球造船厂目前订单都不景气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否则鹭岛造船厂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恰恰就是我们的另外一个优势。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企业怎么生存?开源节流。就像现在的曰本,裁员、降薪等等一系列手段,都是为了企业保持足够的生命活下去。”

    “第一工业株式会想要在造船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就需要有足够的竞争力,而我们廉价的人力成本、材料成本,可以为他们降低生产成本在市场上更加具有竞争力。并且,国人吃苦耐劳那是出了名的。我敢说,他们在全世界都找不到像我们国家这样优秀的劳动力。”

    “......”

    “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看法?”

    “......”

    “我认为,将第一工业株式会招商引资的任务交给邢磊通知非常合适,有没有其他意见?”

    “我同意。”

    “我同意。”

    “.......”

    “散会。“

    哗啦啦——

    浅绿色的海水轻轻拍打着鼓浪屿岸边礁石,溅起几尺高洁白晶莹的水花,伴着一阵微风吹过,再眺望一望无际的海面,大自然的宁静让人心中顿生轻快出尘之感。

    一艘艘渔船漂浮在不远的海面上,柴油机的马达声让原本寂静的早晨多了一些活力。从钢琴码头上岸,再沿着鹿礁路走上一段路,历史留下的痕迹一幕幕呈现在了眼前。

    成排连在一起的花园洋房,英国领事馆、美国领事馆、曰本领事馆等异域建筑风格和八卦楼、八角楼等华夏古典建筑风格,无声诉说着华夏历史和东南省百年历经的岁月沧桑。

    这里有美国归正教会在1848年建立的“中华第一圣堂”,有英国教也在这里建造的“协和礼拜堂”,在这些教会的支持下,又建立了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本土牧师、传道士的“圣道学教”,为西方文化入侵和西方国家政府,进一步掌握华夏东南门,海关和港口管理大权提供了有力支持。

    “光绪十四点的时候,这里已经沦为公共租界了。这栋房子就是意大利一名富商建的。”

    “这栋房子,也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民国时期政府本打算拆掉这些建筑,但后来认为耻辱就该留给后人以示警示,最终得以保存下来。”

    “......”

    走在鼓浪屿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破例被提拔为招商局科长的邢磊做起了临时导游,一路上为沈建南等人讲述起这座岛屿数百年的沧桑历史。

    到底是大学生,逻辑思维和记忆都很清晰,指着各种不同建筑风格的建筑物,从西方教会传道收买人心,再到清**让鹭城沦陷,再到宗教势力在华夏的渗透起源和西方国家跟随的入侵,将被时间淹没的岁月和历史一一再次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但走到一栋红砖黄墙具有日式建筑风格的建筑后,邢磊滔滔不绝的话,忽然为之一顿,他看了看安惠浩二一行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沈忆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看着建筑门口挂的标识牌,傻傻追问起来。

    “这个医院也是教会建的么?”

    博爱医院。

    一个曾经令鹭城,乃至整个东南都为之哭泣的医院。

    因为,它是鹭城在被曰本占领时期建立的。

    表面上,它是一家救死扶伤的医院,事实上,他们以安藤洋行为主,是曰本在鹭城设立的情报站和情报机构,并且秘密进行t计划细菌研究实验。

    而研究的对象,都是曰本人从鹭城乃至东南抓来的青壮年劳力。

    这是一段承载着屈辱和血泪的历史。

    但如今鹭城正在为鹭岛造船厂的事情和第一工业株式会谈判,这种事实在是不方便当着安惠浩二一行人说。

    邢磊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安惠浩二,最终又将目光投向了沈建南。

    “其实这家医院的来历我知道,二战没有爆发的时候,曰本安藤洋行和临沂本土势力在临沂开了第一家博爱医院,后来曰本占领了鹭城,为了方便t计划的研究,就在这里设立了新的博爱医院。听说,下面的地下室,就是当时细菌病毒研究留下来的。”

    “那栋红砖楼房看见没有,二战曰本人投降就是在这签订的投降条约。”

    沈建南的百无禁忌,令邢磊不由有些紧张,毕竟,当着安惠浩二一群曰本人的面这么说,实在是有点打脸和拉仇恨的嫌疑。

    但结果,却令他不由一怔。

    安惠浩二忽然走出人群,站在博爱医院的门口,严肃朝着医院躬身行了一个诚恳的道歉礼。同行的其他曰本人,一看安惠浩二的反应,也齐齐走到了他背后跟着行了一个大礼。

    “诸君,我为曾经有曰本人在这里犯下的罪行忏悔和道歉。虽然我知道,这并无法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改变什么。但在曰本,有很多人跟我一样,认为他们犯下的罪行是曰本的耻辱,希望诸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正常合作。”

    安惠浩二这话一说,招商局局长吕蒙才站不住了。

    “安惠先生,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你特么是不是傻?

    同行的江成林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吕蒙才。

    这特么明摆着是沈建南在给邢磊铺道,这傻逼居然还一脸巴结讨好曰本人,真不知道这货脑袋里特么是不是都是浆糊。

    邢磊就聪明的多了,虽然沈建南没有具体说过和安惠浩二之间的关系,但他看的出来,沈建南才是第一工业株式会真的话事人,尽管,他的名字并没有在第一工业株式会的股东名列。

    “安惠先生,历史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无法更改。不过我有个提议,鹭岛造船厂的历史,和鼓浪屿一样久远,它承载着鹭城人几代的记忆和感情,如果第一工业株式会正式收购了鹭岛造船厂,我希望贵公司能够为此做些什么。”

    “邢君的话有道理。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恳歉意,在和鹭岛造船厂达成合作的基础上,第一工业株式会愿意无偿赠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予鹭岛市百姓,为曾经这里遭遇的灾难赎罪。不知道邢君意下如何。”

    百分之十五股份?

    无偿赠送?

    吕蒙才傻眼了。

    为了和第一工业株式会达成合作,他不知道来来回回,鞍前马后跑了多少次,也没有谈来什么值得一提的政绩。

    可邢磊这刚一上任,就立马捡到这么大一个功劳。

    狗日的,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以为巴结上江成林就想上位么,门都没有。

    “谢谢安惠先生,但无功不受禄,百分之十五股份,实在是太重了。”

    “......”

    “......”

    一行人全都懵逼了,不管是鹭岛方面的人,还是第一工业株式会的人,全都眼神怪异,表情僵硬。

    这货是脑瘫么?

    第一工业株式会和鹭岛政府达成的收购方案,价值两千万美元,百分之十五,可就是三百万美元。

    这么一大笔钱往外推,不是脑瘫又是什么。

    江成林实在是看不下去。

    如果说是想要抢功劳还能够理解,可特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能干出来,脑子都是屎么?

    还无功不受禄,无你马个笔,

    当下,江成林的脸就黑了,往前一挤直接就把吕蒙给挤到了身后。

    “小邢啊。这件事是你负责的,你怎么看?”

    安惠浩二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心里不耻吕蒙才的反应,但还是顺着江成林的话把邢磊再次送了起来。

    “邢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代表鹭岛人谢谢安惠先生,毕竟这件事,如果非要追究跟安惠先生的关系并不大。”

    “邢君心里不满意么?在两千万美元的基础上,第一工业株式会可以再追加一千万美元投资,并且出资为曾经的罹难者建立一座祠堂,邢君觉得意下如何?”

    “那我先替鹭岛人谢谢安惠先生!”

    “......”

    “......”

    翌日。

    鹭岛政府公开宣布。

    曰本第一工业株式会和鹭岛造船厂达成合作,拟出资两千万美元收购鹭岛造船厂百分之八十五股份,并且额外追加一千万美元,参与鹭岛造船厂到入海口的海运清理维护项目。

    “老师,谢谢您!”

    鼓浪屿一栋泛着岁月气息的建筑里,邢磊交叉双手站在沈建南面前,诚恳道谢着。

    在邢磊没有上任招商局之前,鹭岛方面和第一工业株式会的谈判进入了僵局,日方一直不断找茬推诿,颐气指使的态度似乎随时都会翻脸。

    但邢磊一上任,从资产和硬件配套设施以及人力成本,计算出了日方的需求,不但顺利达成了合作,还为鹭城争取到了更大利益。

    仅仅两天时间,第一工业株式会承诺的资金就已经到账。

    有目共睹的交涉谈判做出的成绩在那里,邢磊自然而然成了最为瞩目的人物,谁也没法再抢走他的功劳。

    说来也好笑。

    招商局局长吕蒙才,被第一工业株式会社长田中二次郎举报受贿问题,遭到查处,快要退休的副局长汤纪念莫名其妙就成了正局长。

第三十七章 他们真敢扔的

    鼓浪屿一栋泛着岁月气息的建筑里,邢磊交叉双手站在沈建南面前,诚恳道谢着。

    吕蒙才一系人稀里糊涂被停职的停职,查出的查出,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当事人岂会不清楚。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谦虚谨慎。

    沈建南很满意邢磊的反应,被破格提拔重用,代理副局长一职位还能有现在的心态,也不算他特意来一趟鹭城费的这些心思。

    拿起桌子上的茶填满,沈建南朝着邢磊示意了下。

    “我们师生的关系,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坐。”

    “是,老师。”

    “你知道第一工业株式会为什么会让这么大的步么?”

    因为沈建南。

    这是彼此心里都有数的问题。

    所以,邢磊认真思考起来,他知道,这是沈建南在考验他的能力。

    “因为他们有所求。”

    “说说看。”

    “航运业现在虽然低迷,但不可能长期低迷下去,在现在涉足造船行业,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从基础设施建造,再到打通各种运输渠道,至少要消耗两年时间。到那时候,造船业的洗牌可能已经结束,迎来新的发展。”

    “地理位置上,鹭城距离曰本非常近,时差和气候也都跟曰本相差不大,第一工业株式会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也更加容易适应。”

    “其次就是成本端......”

    “......”

    听着邢磊分析第一工业株式会的需求,沈建南满意点了点头。

    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清楚将第一工业株式会的需求和鹭城造船厂的优势一一罗列了出来,又结合全球大宗商品资源市场和航运市场的波动周期,大局观把握的还算不错。

    拿起桌子上的夹子,将一杯茶水夹到邢磊面前,沈建南不加吝啬赞许起来。

    “大局观看的不错,我还担心这么推你上去,可能会拔苗助长,现在看,我担心是多余的了。”

    “谢谢老师赞许!”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只看利益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邢磊匆忙站起来,眼睛直视着沈建南的眸子。

    “谨记老师教诲,学生一定不忘初心。如有违背,五雷轰顶!”

    “哈哈,这么严肃干什么,来,坐下喝茶。”

    “......”

    不久,邢磊踏着大步走了。

    沈建南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复盘起来。

    有波罗的海造船厂的军工技术,加上第一工业株式会在船舶配套设施制造方面的经验,鹭岛造船厂运营起来,是问题不大的。

    如今欧洲资本被迫从各国往外流出,亚洲、北美,是这些资本仅有的两个选择。

    到那时候,有资本推动,大宗资源价格必然会带来新的需求。

    特别是铜业资源,作为战略性物资在科技时代的权重会越来越重,用鹭岛造船厂生产的货轮组建远洋船队从非洲来回往返,不管是利润还是政治筹码,都会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郑正在非洲怎么样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时代,其实一直都是资源为,如果能够拿下非洲一部分大型铜矿,以铜未来的价值,那第一资本才算是真的可以奠定出自己的百年根基。

    忽然,鬓角两侧感到一股细腻的温柔,接着,一股淡淡的疼痛混合着舒适,从头皮传达到了四肢百骸。

    “在想什么?”

    “下个礼拜,我得去一趟美国。”

    “我不会拦着你的。”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为了工作。”

    “我可什么都没说。”

    “新月。”

    “又想糊弄我?”

    “不。我想弄你。”

    “......”

    赞比亚共和国是非洲中南部的一个内陆国家,北靠刚果民主共和国,东北邻坦桑尼亚,东面和马拉维接壤,东南和莫桑比克相连,南接津巴布韦、博茨瓦纳和纳米比亚,西面与安哥拉相邻。

    因赞比西河而得名。

    由于这里已探明的铜矿比例几乎达到全球百分之七十,因此被称为铜矿之国。

    这里河流众多,水网稠密,水力资源非常丰富,长达两千六百六十米的非洲第四大河赞西河,就是在这个国家。

    属热带性气候让这里的气温异常舒适,干旱季节气温不会超过三十二度,寒冷季节气温不会低于十五度,比起其他热带非洲国家要舒适的环境,旅游环境有着整个非洲最巨大的潜力。

    加之地广人稀,铜、钴等有色金属储量巨大,土地肥沃,雨水充沛,一年粮食可以种上三季,赞比亚对于很多外人来说,就像是梦幻国度一样美丽。

    但地狱和天堂,也许总是一线之隔。

    一年前,对于卢萨卡的黑人而言,他们的生活就像是天堂。

    不用去辛苦种植,不用去辛苦工作,每天躺倒河边洗洗澡晒晒太阳,就可以很愉快的生活下去。

    只是最近,被誉为铜都的卢萨卡却迈着地狱冲了过去,那些铜业公司的倒闭和裁员,让他们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工作后,因为没有粗款他们就没有了钱去购买粮食,没钱买粮食,就意味着不能填饱肚子。

    短短一个月的时候,已经有超过百人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了贫穷造成的饥饿和屠杀之下。

    在铜价的持续低迷中,赞比亚的黑人们感觉自己已经离地狱不远了。前总统肯尼斯.戴维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政府的注意。

    那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大胖子,就是主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只要推翻了奇卢巴的政府,他们就可以抢到足够的美元和黄金去购买食物。

    贫穷、饥渴让处于死亡边缘的人们忘记了对权利的恐惧。

    在一次次忍饥挨饿中,整个赞比亚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暴力冲突。

    由于执政党无力解决民众的生存问题,在前总统肯尼思.戴维的带领下,组成了**武装想弗雷德里克.奇卢巴政权发起了进攻。

    在这一场武装斗争中,卢萨卡成为了双方厮杀的最重要地区。

    卢萨卡总统府内,奇卢巴的眉头几乎快拧到了一起。

    那张黑到发亮的脸上,沾满了汗水和油腻。

    “哒哒哒…咚…..”

    外面的枪炮声,哪怕是在总统府内也是清晰可闻,**军和奇卢巴的政府军已经发生了交火。

    这正是让奇卢巴紧张的原因,他也不知道以他手中的兵力能不能打败肯尼思.戴维的**武装,如果他的士兵失利的话,他只会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被戴维的人,将部落民众不管男人和老幼,屠戮一空;另一个结果就是只能流亡他国,去面临无休止的追杀和暗杀。

    无论哪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该死的,戴维怎么会有直升机,他从哪里来的钱买直升机,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回答奇卢巴的问题。

    所有人都很疑惑,为什么戴维可以拥有直升机,而且还是三架直升机,苏联制造的米-8军t用直升机,每一架可都是数十万美金。

    轰——

    一声恐怖的巨响,突然从附近传来。

    随之,卢卡萨皇宫也在巨响中跟着一阵剧烈晃动。

    奇卢巴肝胆欲裂,死亡的危机让他忍不住朝着四周的官员们咆哮起来。

    “该死的。把它给我打下来。”

    “我们已经试过了,但他们火力太强,我们根本没办法瞄准。”

    “废物,全都是废物。还不赶紧给我想办法,否则我杀了你们。”

    咆哮着的奇卢巴,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头充满野性的猩猩,充满杀意的眼神和狰狞的表情,令四周的政府官员们一个个打了个寒颤。他们很清楚奇卢巴的性格,这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如果战况再得不到控制,他一定会在戴维的人打到之前,将在场所有人先残忍杀光。

    “总统先生。我们的武器太落后了,很难对付戴维的直升机,但暗影佣兵团的火力强大,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该死的。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么?我有最英勇无畏的战士,难道还对付不了戴维这个杂碎。”

    “总统先生。他们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的勇士已经死了上百人了,但对付有很厉害的狙击手在盯着我们,根本无法用火箭筒瞄准。如果暗影可以帮我们解决掉那些狙击手或者直升机,我们就可以扒掉戴维这个杂碎的皮。”

    “但他们要价实在是太高了。”

    “总统先生,现在不是考虑钱的时候。”

    “你在教我做事?”

    扑通——

    国防部长参谋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在这里,是绝对不容许有人质疑奇卢巴的权威。

    可惜,他跪的已经太迟了。

    嘣——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奇卢巴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黄金沙漠之鹰放到了桌子上。

    “马修。你去和暗影的人谈,告诉他们,我可以将康克拉铜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当做佣金给他们,让他们务必帮我们搞定戴维的人。”

    康克拉铜矿,是赞比亚最大的露天铜矿。

    因为不需要下探很深就可以采掘到矿材,一直是奇卢巴政府的主要收入之一,价值,更是高达一亿六千万美元。

    可现在,奇卢巴居然说拿这么重要的一座铜矿去支付暗影的酬劳。

    “弗雷德里克。天啊,你怎么可以把康克拉的股份给他们,百分之三十,已经快五千万美元了。”

    财政部长马修的话,让奇卢巴眼里闪起一丝疯狂的嗜血之色,如果这不是他亲弟弟,他真想一枪毙了他。

    “蠢货。如果我们无法打败戴维,这些铜矿还有什么用?你觉得,我们可以带着这些铜矿远走高飞么?”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除了会贪钱还会干什么,白痴,还愣着干什么。”

    “......”

    与此同时。

    卢卡萨假日酒店。

    波比.阿里莫维奇.库里申科抱着一瓶红酒,毫无形象将腿翘在沙发上,欣赏着房间里几名女郎的热情烟雾。

    外面肆虐的枪炮声和导弹声依稀可以听到,但这厮就像是跟没事人一样,指挥着女郎们摆弄出一个又一个撩人的姿势。

    郑正真心怀疑库里申科是怎么长大的,别人家的毛子,都是伏特加,这货天天抱着个红酒就算了,还喝的跟牛饮一样一点品味都没有。

    简直是,牛嚼牡丹。

    “郑。你怎么这样看我。老天,你难道在这里被那些家伙传染了?”

    “混蛋。你信不信,我一拳砸烂你的嘴巴?”

    “真是一个暴力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才是白痴。为什么要将直升机卖给那些人,你知道么,如果我们和奇卢巴合作,这会让我们很被动。”

    “有钱赚,为什么不卖?你当我傻?”

    郑正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他对小库里申科这种有钱什么都能卖的态度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你怎么不把核弹卖他们。”

    扑——

    小库里申科一口将嘴里的红酒全喷了出来,看着郑正的眼神,就像是真的在看着白痴。

    “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实在是太愚蠢了。我把核弹卖给别人,没有人敢用的。但卖给他们,他们真敢用的。”

    “......”

    郑正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不由,小库里申科好像也顺眼了很多。

    但小库里申科犹自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和郑正认真解释起来。

    “不光是我,还有其他军火商也都是一样。美国,法国,英国,德国,你看,有哪个军火商会把真正的重型武器卖给这里的人?”

    好像,确实是这样。

    郑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小库里申科说,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只是想要赚钱罢了。但要想赚钱,就得有人买。老天,想想看,那帮家伙拿到什么就丢什么,你觉得,我们的生意还能一直做下去么?”

    这一次,郑正彻底明白了小库里申科的意思。

    财富,只对人有用。

    所以人口资源,一直都是最大的财富。

    但这一点,黑人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在这里,部落种族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直到对方的种族或者部落死的一个人都不剩下为止。

    安哥拉战争,二十年时间彼此残杀了全国百分之八十的人口,简直是骇人听闻。在那里的一年,郑正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只发狂的猩猩。

    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这些人拿到了真正的威慑性武器丢出去毁灭对方,那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韭菜,还得养下才能收割的,特么连根都拔了,甚至连种子都吃了,哪里来的第二茬韭菜割。

    砰砰——

    突然,关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身军中的何天涯从外面走了进来。

    “团长,戴维的人想见你。”

第三十八章 这不是无耻,这是在帮他们

    戴维的人?

    郑正不由楞了下。

    第一安保到卢卡萨之后一直和奇卢巴政府接触的,双方之前就雇佣问题磋商过一次,目的就是打击戴维的**武装。

    郑正是在不明白,戴维居然敢派人来找他。

    这特么不是登门送人头么。

    “他们找我干什么?”

    就在这时,小库里申科将酒瓶往桌子一丢,从兜里摸出一把小费递给了还在扭动着的女郎,等到女郎们欢天喜地拿着小费出了门,他开口道:“是我让他来的。”

    顿时,何天涯和郑正的眼神就变得不善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帮你们介绍一点生意。”

    “混蛋。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在和奇卢巴的人商谈合作么?”

    “我知道啊。”

    “那你还让戴维的人来,你把武器卖给他们也就算了,让他们来找我,算什么回事。”

    这话,让小库里申科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郑,你真是可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既帮助戴维,又帮助奇卢巴。”

    说到这里,小库里申科眼里露出了看美元时才有的精光和兴奋。

    “想想看。戴维的人忽然变得更加厉害了,那奇卢巴是不是就更需要你的帮助?等到他需要求你帮忙的时候,多少酬劳还不是你说了算。”

    一女不可二夫。

    一君不侍二主。

    三国中,赫赫有名的战神,因为不断改换门庭,都被人嘲笑、讥讽三姓家奴。

    一边帮奇卢巴,一边帮戴维,这种背叛的行为对于军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郑正当场就怒了。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天涯也是满面怒容,很是不满小库里申科的话。

    “波比。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你不就是希望奇卢巴和戴维的战争更加激烈,可以卖出去更多的军火。”

    被人猜中了心思,小库里申科耸了耸肩膀,半点没有心虚的反应。

    “何,郑。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这个想法。难道你们不想赚钱,我不就是想多卖出去一点ak,难道我这有多么?老天啊,我叔叔刚刚娶了叔母,正需要补品让他恢复年轻时的体力,我想尽一点孝顺,难道也有错?”

    “闭嘴吧你。如果你真是想孝顺你叔叔,上次那批一百万美元的订单,你就不会告诉他只有三十万了。你这个混蛋,简直是黑心透了。”

    杀气腾腾的郑正,令小库里申科彻底感受到了他的怒火,这厮赶紧摆了摆手,表明自己真的没有敌意。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喜欢钱。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们。”

    “帮我们?”

    郑正怒极反笑,如果不是因为武器设备都需要小库里申科帮忙,他真想一枪干掉这个家伙。

    “波比。我特么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家伙。”

    “喔。老天,我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无耻。你们的老板,他才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家伙?”

    粤西地形崎岖,沟壑满山野,加之土质并不适合农作物生长,这里的人,大多数祖祖辈辈都没有品尝过吃饱肚子是什么感觉。

    特比是一家有三五个孩子的家庭,光是吃,就是一种令人崩溃的压力。

    也就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为了能吃饱饭顺带学个技术退伍还能安置工作,郑正家里才花了两头山猪的代价,把他送去了参军。

    当了兵,就能够吃饱喝足,还有肉吃了。

    但谁知道,郑正退伍专业到县城,刚好碰上企业大规模破产,工作没了,生活又没了着落,只能每天拿着枪带着一些伙伴去山里打猎补贴家用。

    可以说,在郑正心里,沈建南就是他最尊重的人。

    没有沈建南,他现在每天还在跋山涉水跟猪打交道;没有沈建南,他的兄弟姐妹和父母,每天还在因为口粮短缺一个个饿得面黄肌肉,哪里能像现在,在香港读书还有花园楼房住。

    可居然有人说,沈建南无耻。

    就像是被人刺到了逆鳞,郑正一把抓住了小库里申科的脖子,生生将他提起了半米高。

    杀人无数的眸子,透着死灰色的淡漠和蔑视,小库里申科没想到郑正反应这么大差点被直接吓尿。

    “喔。郑,你快点放开我。我没有侮辱沈的意思,我只是在赞美他。”

    “放你娘个屁。”

    气急败坏下,郑正直接爆起了粤西白话。

    小库里申科听不懂,但从郑正的反应上他也能判断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感,不过这时候,他哪还有功夫计较这些。

    “郑。你先把我放下。这里消息闭塞,你可能不知道沈究竟干了什么。相信我,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信仰,我真的不是侮辱他。”

    “......”

    半信半疑之中,郑正把小库里申科放到了沙发上,但一双冰冷的眸子,却无声流露着死亡的威胁。

    小库里申科在心里骂着这家伙的不讲理和白痴,但还是连珠炮一样将来之前看到的消息跟郑正说了一遍。

    “沈。你现在相信了吧?他搞垮了芬兰,却对芬兰人说,是在帮他们。用芬兰人的钱买下了诺基亚和通力公司,却美曰其名是跟人家合作。”

    “还有,他把人家意大利搞得鸡飞狗跳,还告诉媒体这只是长痛不如短痛。老天啊,因为货币贬值,意大利至少有上万人死于贫困。”

    “......”

    “他现在在欧洲已经臭名昭著,有人甚至叫他恶魔。可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他说,如果恶魔可以拯救欧洲的经济,令欧洲变得更加好,他不介意当那个恶魔。甚至,他还把水泼到了那些反对他的人身上,说那些人就是见不得他反对垄断集团,故意污蔑他的。”

    郑正和何天涯早就听得懵逼了。

    既震惊于沈建南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又茫然于沈建南的所作所为。

    这......这真是自家老板干的么?

    好像,确实有点无耻啊。

    “他从每一个英国人口袋里抢走了五十英镑,可面对那些骂他的人,他居然说,他只是想要证明英国的货币政策有问题。你们猜,他是怎么让人们相信的?”

    “......”

    “他在英国进行了一大笔投资。”

    “可他却根本不去提,这些钱全是他从英国人手里抢走的。”

    “老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用从别人兜里抢走的钱,买下了人家国家最辉煌的公司,却还能冠冕堂皇说是在帮人家。”

    这真是我的老板?

    小库里申科不亏是犹太人,有着最精明的眼光,一看郑正和何天涯懵逼的样子,赶紧继续趁热打铁起来。

    “郑。相信我,如果我的偶像你的老板在这里,他一定会比我更加无耻。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戴维来见你,就可以令奇卢巴政府尝到巨大的压力,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双方都进行支持,这样,绝对可以赚到很大一笔钱。”

    “这......是不是不太好?”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可是......”

    “你在担心自己的战士兵戎相见?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做一个隐蔽的标识,看到自己人过来,不要开枪就好了。”

    “被他们看出来怎么办?”

    “哦,老天啊。黑人的战士怎么能够和我们专业的战士相比,是他们的人战斗素养不行、装备不行,才会伤亡惨重,难道这也能怪我们?我们可是有价值一万美元的库里申科牌防弹衣,和防弹头盔。”

    麻麻批!

    这狗日的怎么这么心黑。

    “你说,如果我的老板在这里,也会这么干?”

    “上帝啊。你实在太小看你的老板了,他那种魔鬼,一定会比我更加的无耻。”

    “.......”

    国庆节是一年一度的小长假,每当假期到来,几乎每个人脸上都会露出笑容,去充分享受假期的快乐和无拘无束。

    情侣们,花钱约下。

    单身狗们,聚集在一起搓搓麻将。

    勤奋的,也会在这段时间到街上找个地方,用纸板写上求职的大字,替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补习,赚取生活费用。

    但今年这个国庆节似乎非常不同。

    放了假,本该冷清的华海大学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头凑在一起,比起后来一些明星开演唱会甚至都要更加拥挤和热闹。

    “有报纸说,沈建南老师打垮了英格兰银行,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天沈老师和黄叫兽辩论我可在现场,亲眼看到西方国家是怎么评价沈老师的。”

    “怎么评价的?”

    “呃......这个......”

    “?”

    “你想想啊,如果有人跑来咱们国家打劫,你什么评价。”

    “......”

    “沈建南老师居然是华海的,真是不得了啊,以前我表叔说,华人根本就不懂金融,害我差点就信了。”

    “你表叔肯定跟黄叫兽一样。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万变不离其宗。既然金融、经济,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在天道之下,那么就必然脱离不了哲学的最高范畴。

    论哲学思想,全世界有哪个国家能跟我们比?

    “确实是这样,最近我在看鬼谷子,对于政治和经济的理解,有一种很深的领悟,发现,黄国强以前说的东西,都是纸上谈兵,很多逻辑都是有漏洞的。

    但沈老师讲的东西,直至核心......”

    华海大学,体育场。

    上千学生们坐在烈日下,议论着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

    有华海新生,有高年级学生,甚至就连不少外校的老师和学生以及社会人士,都聚集在了这里。

    人的名,树的影。

    自从西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消息通灵的人都知道,有人把科技、文明、经济等各个领域都领先的欧洲弄的鸡飞狗跳。

    而那个人,居然就是华海的老师——沈建南。

    突然,一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跟着校长唐解放,踏着大步走到了体育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坐在四周的学生们,立马像是马上风一样站起来欢呼了起来。

    “沈老师!”

    “沈老师。”

    “他就是沈建南老师么?年轻的简直不敢想象。”

    “哇!好帅啊。”

    “帅的好有才啊。”

    “他就是沈建南?这也太年轻了吧。”

    “......”

    看着台下人群的欢呼和激动,风尘仆仆从鹭城赶回学校的沈建南顿时就元气满满,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愈发喜欢这种为人师表的感觉了。

    这些人,将来可都是他的后盾啊。

    很快,唐解放拿着话筒,进行了一段简单而又直白的演讲。

    说的什么,没人去专心听。

    等到他吧话筒给了沈建南,人群不由就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沈建南。”

    啪啪啪——

    仅仅一句最简单的话,现场立刻爆发了激烈的掌声,比唐解放满腹经纶讲了十分钟,掌声还要激烈的多。

    没办法,沈建南这厮的风头,对于在华海的学生们来说,已经成为了最为之骄傲的存在。

    打垮英格兰银行的男人,出自华海。

    就这一点,已经足以令人在跟谈话的时候说一句,我是华海的。

    热情的掌声中,沈建南挥了挥手,随着掌声渐渐消失,他充满激动说道:“在十分钟前我才从鹭城赶回来,满身疲惫。但在看到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疲惫就像是被风吹走了,让我再次精神焕发。”

    “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

    “......”

    “因为,你们跟我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因为,你们跟我一样,在外面都会被叫做华人。”

    “看到你们,我就会感觉到一种金钱和武器也没办法买到的安全和心安。”

    “......”

    “有人可能会说,这话也太假了吧。”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都是真的。”

    “不久前,我在意大利,被黑手党绑架了。”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绑架,绑架我么?”

    “就一个原因,我是华人。”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挣扎在死亡和恐惧之中,面对十亿的赎金,在威胁中,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做了什么,就不说了,但那绝对是一个人永远难以忘记的耻辱。”

    “.......”

第三十九章 沈建南,你的目的是什么?

    高台之上,沈建南拿着话字正腔圆诉说着在异国他乡的遭遇,在他声色并茂绘声绘色的讲解下,引得现场不少人心里都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

    只因为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就被人绑架索要赎金,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对于唐敦厚来说,沈建南这种这厮剖腹藏珠来歪曲事实颠倒黑白就显得很无耻了。

    他也想被人绑架勒索啊!

    只要跟卡汀娜那样既漂亮又有钱的话,别说是要十个亿了,就算是要一百亿,一千亿也可以啊。

    可特么,街上那么多美女,就是从来都没人问他要十亿赎金。

    他能找谁去诉苦?

    演讲嘛,能够引起共鸣带动情绪,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沈建南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干这个了,看着四周一张张年轻的愤怒之色,这厮的声音愈发浩荡起来。

    “如果去年开学典礼也来的同学就知道,我在国外受到生命威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美国,我数次被黑人拿着枪指着脑袋。

    第一次,我恐惧到发抖,打着摆子将口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最后甚至被那家伙抢走了西装和皮鞋。

    等我回头走进警察局去报警,那些警察们像是对待空气一样让我干坐着。我很生气,就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抓那名劫匪,猜猜看,那些警察怎么告诉我?

    那个白人警察不但没有去抓人,反而要我证明我从哪里来的钱,买那么昂贵的衣服和手表。后来我证明了这些钱是合法的,他们又责怪我为什么要穿那么昂贵的衣服带那么贵重的手表。”

    “第二次在洛杉矶,刚出机场没有多久,我就再次被一名大老黑拿着枪抢劫了,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镇定了许多。

    最终,和他一番讨价还价,我保住了衣服和鞋子。”

    “再到后来,被打劫都成了习惯,丰富的经验让我面对枪口都没有了恐惧。因为我知道,他们抢我只是想要钱,我只要乖乖把钱给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威胁。”

    “......”

    “是不是很荒唐?”

    “......”

    “我也觉得这很荒唐,但这就是事实。”

    “......”

    “法律?公平?人权?道德?”

    “......”

    人家的国家建设我没有参与,我凭什么去享受人家的福利、待遇以及法律保护?

    所以,我就算有钱,也不应该穿好的,哪怕,那些钱是我辛苦赚到的,也必须证明那是我辛苦赚到的。

    因为我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

    “......”

    “所以当我回国看到你们,看到我们的同胞,我就会感觉精神焕发特别的温暖和心安。”

    “......”

    “你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在全世界,我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会像华人一样勤奋,勤奋的就跟蚂蚁一样不知疲倦。”

    “......”

    “我们几千年的智慧积累,凭什么不如别人几百年的进步?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含辛茹苦在努力,凭什么不如那些比我们懒惰的人?”

    “......”

    啪啪啪——

    沈建南情绪激昂的怒吼令不少人都为之热血沸腾,雷鸣般的掌声猛然响起,不少人都自发站起来为他鼓起了掌。

    就连唐解放也精神亢奋鼓着掌。

    因为,自从去年沈建南演讲之后,华海大学有出国想法的学生减少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就连申城出国率最高的复旦大学,这个数据也降低了百分之五左右。

    要知道,自从80年开始,各大高校毕业的学生中,有近半的学生都想出国。

    每当学生们在一起谈到梦想的时候,几乎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出国。

    为了阻止人才流失,唐解放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但却无法延缓人才流失比例持续增加的趋势,但自从沈建南那次演讲,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沈老师。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们毕业后不要出国么?”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是一个扣着厚厚镜片的女生,她死死盯着台上的沈建南,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大骗子。

    一下子,激烈的掌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但接着,有人立刻就骂了起来。

    “陈嘉慧。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侮辱沈老师。”

    “出国有什么好的?你耳朵聋了么?”

    “陈嘉慧,连沈老师的身份都经常被遭遇不公正待遇,你这么说到底是何居心?”

    “......”

    女生的话像是捅到了马蜂窝,惹的不少学生都跟着朝她骂了起来。

    能够打垮英格兰银行的男人尚且遭受到各种不公,甚至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抢劫,这说明,没有长城的月亮根本就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圆。

    面对众多同学和陌生人的质疑,叫陈嘉慧的女生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激动什么?我只是向沈老师提一个简单的问题,关你们什么事情?”

    说完,陈嘉慧再次迎上了沈建南。

    “沈老师,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希望我们毕业后不要出国?你这么说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嘉慧。你放肆?”

    “沈老师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出国的人那么多,有几个人能够像沈老师一样,一次性为学校捐那么多钱?”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令陈嘉慧脸上的讥讽之意更加不掩饰,她冷笑着,锐利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群白痴。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你们有么有想过,为什么别人都没有给学校捐钱,就他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

    “两千万美元。你们不觉得这很反常么?”

    “换成你们,你们愿意把这么多钱捐出来么?”

    “还有。据我所知,美国是一个自由、公平的国家,代表着文明和自由,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不堪?”

    “他的目的是什么?”

    “......”

    “陈嘉慧。你简直是无耻,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沈老师。”

    “我无法想象,你居然是读过书的人?你不愿意做好事,别人做好事,就成了别有目的,你简直是可恶。”

    “.......”

第四十章 第一矿业资源

    人性最大的恶,莫过于以己度人。

    沈建南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这句话了,但看着昂着头,一幅理所当然似乎掌握了真理知道了真相的陈嘉慧,他第一次感觉这句话说得真特么对。

    就像,后来教科书上被某些家长举报到被删除课本的一篇散文荷塘月色。

    明明很正经的文章,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为了黄色读物,令人啼笑皆非的时候不禁又怀疑有些人是不是非常喜欢自我阉割。

    目的?

    沈建南砸了砸嘴。

    他并没有因为被质疑而生气,两种别样的人生,起起落落之中让他的情绪早就被化作了数据。

    挥手制止了为他打抱不平的学生,再随意看了一眼沉默不许,似乎支持陈嘉慧的一些学生,沈建南清了清嗓子,回答了这个在所有人心中都微微有那么一丝疑问的问题。

    “这位同学。时代是进步的,你觉得,我还没有古人聪明么?”

    答非所问的反问,令喧嚣的体育场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聚焦到了沈建南那双乌黑的眸子上。

    “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我想大家都听说过。而作为一名老师,我是支持学生在毕业后出国的。就像我在课堂上,有时候也会用英语和他们交流。”

    “因为我很清楚,我们现在和其他国家有着极大的差距。学习别人的先进技术,是必须的选择。

    这一点,唐朝时期曰本人就明白,所以他们派了许多人来到大唐学习。宋朝时期,波斯人也明白,所以派了人到大宋学习。”

    “而美国人,在建国初期,被英国打压的快破产,不得不漂洋过来带着西洋参来华夏交换财富,最终才实现了美国的强大。”

    “取长补短,学习比人的长处,这并不丢人。相反,他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当然,有人可能会像这位同学一样疑问,既然我支持大家出国留学,为什么还要说其西方国家的坏处?”

    “......”

    “其实就一个原因。

    你们和我一样,长者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而你们来到这里听我的演讲,也算是我的半个学生。

    华夏有着最辉煌的历史,早在其他国家连国家概念都没有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早已经创造了文字在研究天文和地理,用青铜制造的武器和厨具在猎杀烹饪猎物。

    造纸术、印刷术、火药,为现代工业科技发展奠定了基础,建筑、数学、天文学、机械、地质学、物理学,如果你们去认真研究历史,就会发现,这些记载的东西,甚至可以追述到一个无法可以考证的年代。

    时间是衡量一切真理的最高准则,那些曾经的文明和历史,是我们祖先智慧的最高体现。

    所以,我希望。当你们在异国他乡遭遇阶级打压,种族对立理想一直无法实现的时候,不要去怀疑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的强大,更不要去逃避现实,用尘埃蒙蔽自己的双眼,用谎言遮盖自己的心智。

    我希望,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们人种不行的时候,不要去怀疑自己的种族,更不要因此而自卑放弃。

    这位同学问,我有什么目的。

    是的。

    我是有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想有个安稳的家。

    家国天下,是为大学!

    家和国的利益,是永远在一起的。无数个家庭组成了国家,但无国,何处安家。”

    “......”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无法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们经历了人生的坎坷,看透世界繁华,就会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

    那时候,我只希望,你们不要绝望,不要放弃,不要自卑,不要怀疑。

    在万里之外的故土,有亲人在等着你,在你出生的土地上,有跟你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在等着你......”

    “......”

    一场前所未有的开学典礼划上了句号。

    日照当空,但不少人依旧沉浸在沈建南最后的那一句中,无法自拔。

    就连一同观礼的沈直,都为之震撼。

    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沈建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抱着利用之心,但在感受到沈建南心中那种浩瀚的情怀,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耀眼的天才人物。

    “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某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抱歉,希望先生能够原谅。”

    “沈处长。你们当官的,可真是两张口。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让步。”

    “先生说笑了。沈某岂是那种人。”

    “......”

    “......”

    华海大学一间临时布置的会场,沈直当着不少人的面向沈建南行了一个学生礼,言辞诚恳表达了他的尊重之情。

    但结果,沈建南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完全是一幅资本家的态度,就像是之前在台上表达家国情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不过沈直也是脸皮够厚,被讽刺,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越发态度诚恳,好像真是学生一样,虚心接受着沈建南的教诲。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直从一口一个先生,到后来变成学生如何如何,把沈建南搞得是烦不胜烦。

    “我说沈处长。好歹你也是锦衣卫指挥使,至于么你?”

    你好歹是帝都来的,能不能要点碧莲?

    沈直哪会听懂沈建南的言外之意,但他根本不以为意,一家国际铜业公司得关系到多少人吃饭,能争取一点好处,那就能养活不知道多少人,要脸干什么。

    “沈老弟此言差矣。在其位谋其事,我当了这个差就是端的国家饭碗,不尽心尽职岂不是有受百姓所托。”

    “得了吧你。百分之十五,这是我的底线。”

    “百分之四十。云铜有数百年历史,具有丰富的铜矿开采冶炼经验,并且有庞大的销售网络渠道,可以为公司降低很多成本,稳定公司发展。”

    “这不可能。资金有我们全出,企业规划运作也全部有我们负责,百分之十六,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百分之三十九。赞比亚地处非洲中部,国际形势复杂,如果有云铜公司背景,一些不必要的纷争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沈处长。你怎么不去抢呢?仅仅是康克拉铜矿,价值就超过一亿六千万美元,百分之三十九,抢银行也不带这样的吧。”

    “沈老弟,话不是这么说。有云铜完善的组织构架,至少可以在公司运作上节省很大一笔开支,而且......”

    铃铃铃——

    猝不及防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沈直的漫天要价。

    是沈建南的卫星电话,这厮朝着众人抱歉了一声,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老板。戴维的人刚才找我,想要我帮他们打赢奇卢巴.......”

    “......”

第四十一章 这杀戮,这眼红,这掠夺

    拿着电话,沈建南脸上的表情渐渐怪异。

    政府军要雇佣暗影打赢仗,**武装也要雇佣人打赢仗,这事怎么听怎么荒唐。

    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共同赚钱他不香么,何必打打杀杀的。

    “老板。你说我们帮谁比较好?”

    这还用问?

    沈建南咧了咧嘴义正言辞道:“戴维的部族也有生存的权利,他们的命也是命。既然他愿意拿莫帕尼铜矿支付报酬,不管是出于职责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们都应该帮他们。”

    这......

    “老板......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应该跟奇卢巴政府合作么?”

    “对啊。奇卢巴政府,是国际认可的政府,我们帮助政府军打击**武装,是合法的。但戴维的部族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么?我们帮他们,这并不矛盾。”

    “......”

    郑正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本来还不是很相信小库里申科的话,但现在,他忽然发现,沈建南好像比小库里申科说的更加无耻。

    既支持戴维,又支持奇卢巴,傻子都能猜到这么干是什么目的。

    可明明就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等到人家打死打活后坐地起价,却偏偏又把话说的如初冠冕堂皇,简直是无耻至极。

    生存的权利,人道主义。

    全特么都是狗屁。

    “老板。你真无耻。”

    “郑哥。你真是误会我了,你想想,一场战争要多久能结束?安哥拉打了二十年了,人都快打死光现在都还没结束。如果咱们不帮他们一下,这场战争天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去,我们是在帮他们尽快和平好发展经济。”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嘛,打仗总要死人的,但奇卢巴的人终究是政府军,尽量照顾一下他们军官什么的。对了,如果武器不够,你联系下小库里申科,这家伙很有办法,应该能够帮戴维的人争取一下活着的权利。不过,这终究是人家的内战,咱们不能去决定彼此的胜负。”

    “......”

    “......”

    良久,郑正挂断电话,摸了一支香烟点起来,狠狠抽了一口。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来沈建南是什么意思。

    “郑,沈怎么说?”

    “团长,老板怎么说?”

    吐出口里的烟圈,郑正幽怨将沈建南的话转述了一遍,顿时惹得小库里申科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件事让沈知道,他一定会比我更加无耻。”

    这话何天涯顿时不干了。

    在他心里,沈建南可是圣人一样,善良、富有同情心,怎么可以受人侮辱。

    “放屁。沈总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你没听见,他说要照顾一下奇卢巴政府的军官,还要保证戴维部族的人活下去。这是人家的内战,我们能做到这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哈哈......”

    何天涯竭力争辩的单纯,让小库里申科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作为一名商人,他瞬间就明白沈建南到底在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明显,何天涯根本就没有品位出来。

    还好,何天涯不是这里的统帅,如果是,沈建南这笔生意还不得陪个底朝天。

    郑正也是满脸黑线,何天涯这厮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有时候不够使,就跟以前在曰本,笨的打个车都打不到,这脑子也不知道小时候是不是被驴给踢过了。

    两人的反应,让何天涯一脸懵逼。

    “我说的不对?”

    “对。当然对,哈哈......”

    “......”

    “团长、团长——夜猫呼叫。”

    突然,屋里的对讲机传来一阵呼叫的声,郑正挥了挥手,制止了小库里申科的狂笑拿起了对讲机。

    “棕熊收到。”

    “营地来了一帮人想要见你,他们自称是卢卡萨财政部的,想要和我们谈一笔生意。”

    “......”

    奇卢巴的人!

    收好对讲机,郑正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虽然他嘴里骂着沈建南无耻,但他心里,其实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因为,如果双方的战斗升级,那这里,必将有更多人死去。

    倒不是郑正变态,喜欢杀人取乐。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从安哥拉到扎伊尔再从扎伊尔到卢旺达,十几场大大小小的任务,让郑正非常厌恶这里的土著。

    在这里,他见过太多残忍和血腥,当地人非常排外,有不少外国投资公司的雇员经常会莫名其妙遭到绑架和劫杀。

    原因令人深感愤怒。

    土著觉得,是因为外国人抢走了他们的财富,所以他们才很贫穷。

    但在这里呆了许久,郑正很清楚,一切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当地土著不想劳动,却又妒忌别人的财富,他们看不见别人在流汗时的辛苦,却又眼红别人生活上的富裕。

    暗影这边接到过的任务中,有五次都是一些外资商人财产被当地人洗劫破坏,生命遭受威胁时发出的求救。

    其中有一名叫王抗苏的雇主祖籍是闽南人。

    异国他乡遇到老乡,自然是非常亲切,在任务的过程中通过和王抗苏的接触,郑正了解到,赞比亚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光照充足,非常适合种植,一年的粮食可以生产三季,所以不少外国人都会来到这里经营农场。

    王抗苏也是一样。

    闽南地理环境跟粤西极为接近,并不适合种植,一次偶然机会,王抗苏一名在赞比亚修铁路的老乡口里,了解到赞比亚地理环境和气候非常适合种地,可能会是一个发财机会。

    树挪死,人挪活。

    闽南省土质太差种地根本没法养活人,顿顿菜叶子稀饭还吃不饱肚子,眼看是没啥子希望,不少人就是这个原因很早就下了南洋闯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抗苏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但种地还是一把好手的。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他破斧沉舟卖掉了祖屋又接了一大笔钱,带着老婆和兄弟一家揣着梦想到了卡萨马。

    果然,卡萨马的土地和老乡说的一样肥沃,并且雨水和气候非常适合种植,而王抗苏还惊喜的发现,这里的人们似乎都不喜欢种地,所以粮食价格很高。

    花了一百美元,和卡萨马一个小镇上的官员搞好关系,又花了五百美元,王抗苏拿到了政府批下来的五十亩荒地二十年耕种合同。

    有了地,就能活下去了。

    一家人用锄头挖地,用手工除草,在土地上洒了三年汗水,终于攒到了一笔钱。

    锄头换成了美国进口的农业机械,除草也变成了来自国内的打药机器,就连土地,也再次和卡萨马政府谈妥,拿到了三千亩地的合同批文。

    地多了,一家人忙不下来,就得雇人。

    本想从老家再喊一些亲戚过来帮忙,谁知道,在这方面,遭遇了卡萨马政府的阻拦。

    因为,按照卡萨马政府劳工部门的要求,外资想要雇佣其他国家的工人,必须以一比八的比例,从当地招募工人。

    这是一种劳动力保护。

    无奈之下,王抗苏从家里找五个人帮忙的打算,只好变成了找三人,又从当地招募了二十四名工人。

    谁知道,这却成了他一家的灾难。

    当地雇佣的工人,在勤劳方面跟他们的体型完全呈反比关系,王抗苏一家人随便找一个,每天干的活可以顶他们八个人。

    这也就算了,作物到收割时间需要加班,但那些工人一到下班怎么也不肯留下加班。

    特别是到了发工资的时候,由于卡萨马的薪水都是周薪,那些工人只要拿了工资,立马就找不到人了。

    天气,总是多变的。

    因为收割或者种植不及时,有很多年,王抗苏的农场都被动多出了很多开支。

    如果仅仅如此,倒也不至于令人愤怒。

    半年前,王抗苏满身是血找到了第一安保在津巴布韦的营地,开出十万美元天价,希望郑正能够派人抢回他老婆的尸体。

第四十二章 天敌

    卢卡萨,第一国际安保临时办公室。

    马修在一群手持ak的士兵环抱下,来来回回渡着步子,他脸上明显全是不耐和烦躁之色,足足等了三十分钟还没有等到暗影的头领,让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忽然,马修感觉到不对劲,本能朝着感觉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已经走入了房间。

    亚裔人种,身材不高,普通的脸型和头发让马修分不出他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瘦小的体型似乎一拳就会倒下。

    但马修却像是遇到天敌一般,全身汗毛不由自主收缩到了一起。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乌黑的瞳孔平淡、冷漠,看不到任何情绪,但却透着一股令人想要窒息的寂灭瘆人之色。

    本能让马修感到了危险,他想要后腿,但最终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没有理由。

    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理由,就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可惜,马修没有杀过猪。

    杀猪的人,因为常年杀猪,身上会有一种猪才能够感觉到的冰冷杀意,那是无数蕴含猪精气神的鲜血凝聚的死亡气息。

    所以,当猪看到一个多年杀猪的屠夫,就会吓得双腿发软,屎尿横流,它们能够从屠夫身上感受到同类的哀嚎和惨叫。

    郑正大大小小参加了几十次战斗。

    光是在扎伊尔和卢旺达就杀了数百人,就跟杀猪的屠夫一样,所养成的杀戮气息,对于同为黑人的马修来说就跟猪看到屠夫一样本能会感到惊惧。

    用两个字的话,就像是天敌,还是无可反抗的天敌。

    打量了一番这个所谓的财政部长,郑正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和恶心。

    财政部长一身军装,还特么挂着上将军衔看起来不伦不类,最奇葩的是,从他下巴到从脖子,全是肥厚成坨形成圈圈的肥肉痕迹,让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条金项链显得特别刺眼。

    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制冷机的缘故,那张黑乎乎的脸上挂满油腻汗水,随着他的呼吸,带动脖子到脸上那一圈一圈的肥肉,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黑色的山猪。

    这尼玛算什么财政部长......

    来非洲多年,对于什么长什么长的早已司空见惯,早已没有了从国内出来时对各种长的敬畏。

    没办法,哪怕这里的一些总统,形象和修养上也实在令人尊敬不起来,甚至比起老家一些县长的修养气势都不如。

    非要用什么比喻的话,沐猴而冠这个成语恐怕最为形象了。

    “听我的士兵汇报,你找我?”

    “是......是的,你是暗影的首领?我是马修......”

    与此同时。

    沈建南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眼里闪着一阵阵精光。

    赞比亚有着全球最大的铜矿床,蕴含量和开采量都是位居全球第一,也因此,这里一直都是全球资本追逐的一块风水宝地。

    英美联合在这里有矿业公司,必和必拓以及力拓在这里有矿业公司,曰本住友三菱在这里有矿业公司,后来居上的嘉能可也想尽办法在这里拿下了矿业公司。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担米养一个仇人,唯独对这里帮助最大的华夏却怎么也拿不到矿产资源,排华一次又一次,反成为非洲第一个**国家。

    现在就好玩了。

    住友一直有很大野心,滨中泰男既然答应在市场做空了伦铜,那肯定是得到了秋水山下的授意,以住友财团的能力,一些矿业公司不破产这场盛宴就不会开席。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帮那些矿业公司定个价了。

    丢下烟头,沈建南迈起大步回到了会议室,如果郑正能够领会他的意思,那这次应该可以大赚一笔了。

    “沈老弟。这样,云铜再退一步,百分之三十五。有他们负责前期项目的筹划,包括工人招募、设备投入运输、技术人员和工程师的调度等等。”

    沈建南在外面呆了足足十五分钟,让沈直心里早就打起了鼓,等沈建南推门一进来,他就赶紧说道。

    没办法,人穷志短。

    这万一因为股份谈不拢,那可就亏大了。

    沈建南感觉啼笑皆非,如果郑正那边能够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拿下赞比亚铜矿,光是沈直大包大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也够那边需要付出的成本了。

    不说别的,就是工程机械和技术员以及工程师,这些资源如果从外面搞那都得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但如果有云铜包揽自己做撒手掌柜,那省的心更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思维。

    在沈建南眼里,人力资源和开采加工经验,这些都是很昂贵的,但对于云铜一行人来说,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些了。

    就云铜那点储量,根本就经不起多少年开采,如果能够获得国外的资源,那就是百年大计啊。随着沈直的话音落地,云铜一方的人都期待看着沈建南,希冀的眼神就像是伸出头等着被宰的老实人。

    对此,沈建南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年代,国企总被外资坑了。

    不是这些人不够聪明,也不是这些沉不住气,说来说去,都是穷闹得。

    但在商言商,不吃亏哪会学到教训。

    沈建南敲了敲桌子,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沈处长,方总。你们不觉得太黑了么?仅仅康克拉铜矿,价值就在一亿六千万美元,我刚才接到电话,赞比亚那边还有兴趣出售lunmwana铜矿,这座铜矿的价值,至少也在一亿美金。

    机械设备值多少钱?

    就算我这本安排人去采购,要不要五百万美元?”

    “沈总。你这话说的对,但也不对。所谓合则两利,云铜有最完整的产业经营经验,光是技术人员的培养,都是一笔很大的投入,更别说,机械设备维护,冶炼加工销售等等渠道,这些可都是需要很大投入的。”

    “技术人员?工资有六百块一个月么?还有工程师,一个月薪水有一千么?我的诚意你们也看的到,你们不能这样蒙我啊。”

    “这......”

    一下子,云铜的人就被点到了死穴。

    可不是么。

    人力成本这方面,人力成本这方面,根本就没法当做核算筹码。

    就算需要一千人也值不了几个钱。

    在沈建南和云铜方面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卢卡萨第一安保和马修的谈判也陷入了僵局。

    “你们这是抢劫,lunmwana铜矿拥有一亿吨的储藏量,都是百分之一点一的高品矿。之前澳大利亚equinox公司愿意以一亿美金开采,它价值一亿美金,明白么。”

    马修像是一只暴怒的大猩猩,狠狠拍打着桌子,朝帮郑正谈判的小库里申科咆哮了起来。

    他真的讨厌死这个该死的白人了。

    一开口,除了康克拉铜矿,居然还要加上lunmwana,简直比他的心还黑。

    对此,小库里申科根本就不为所动,他朝马修行了一个绅士的道歉礼。

    “财政部长先生,您说的一亿美金那是以前,现在,这座铜矿我觉得只值两百万美金,这点钱,难道你认为够支付我们的雇用费用么。”

    “该死的混蛋,你说什么?两百万美元?”

    “噢噢噢。马修先生,请不要激动。在你来之前,戴维的人已经来过,他们承诺,如果我们帮他们打败你和你的大哥,愿意用康克拉铜矿加lunmwana加莫帕尼铜矿来支付我们的报酬。”

第四十三章 小库里申科的秘密

    威胁,**裸的威胁。

    三个月前,扎伊尔和卢旺达发生了严重军事暴动。

    为了镇压反叛军,扎伊尔政府军在国际上凭请了美国mmp公司组织打赢了那场战争。

    在那一战中,佣兵组织下的二级承包商暗影国际声名大振。

    承包商,是一种称呼。

    指的是在战场中承包某一地区或者某一任务的佣兵组织。

    从本质上说的话,他们属于私人军事武装,由于接近经济建设中的发包和承包,于是便有了这种称呼。

    扎伊尔发出任务是一级发包商,承接雇佣任务的私人军事武装组织,就则是一级承包商。

    当一级承包商将任务发出去的时候,再接的组织就是二级承包商,这个承包和发包,可以无限延伸下去,跟劳动合同派遣发包基本差不多。

    佣兵也是人,佣兵也得养家糊口。

    所以一般来说,任何一只承包商承包任务时,目的都是为了赚钱。

    但诡异的是,在mmp下方有一只叫做暗影国际的二级承包商,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这只雇佣兵里的单兵装置,简直是比海豹特战队的装备还好豪华。

    每个人身上的装备,加起来几乎超过五万美金。

    特制的一个夜视仪价格是两万美元,防弹背心、防弹头盔和特种作战制服,价格也达到了上万美金。就连他们穿的靴子是马格南牌战靴,只是一双靴子价格就近两千美元。

    再加上各种的枪械、匕首、背包等等作战工具,简直就是会移动的豪华仓库。

    就连世界上最顶尖的巴雷特狙击枪,暗影也有配备,它的价格在一万美元。零零总总加起来,暗影国际的单兵装备这么一身下来,已经接近五万美金,这个数字简直让人咂舌。

    佣兵冒着生命危险打仗,还不是为了赚钱生活。

    从来没有任何一支佣兵部队,会配置如此豪华的装备。

    正常来说,顶级的佣兵组织,能够有上万美元的装备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装备,也就不过如此。

    可这个暗影国际倒好,每一名队员身上都是豪华到让人眼红的装备。打仗是很消耗钱的事情,一次小规模战斗下来,就得打掉大把大把的银子。

    以二级承包商一次带来的佣金,实在难想象暗影国际怎么能够赚钱。

    不过,物有所值总不是空口白话,豪华装备带来的就是恐怖战力。

    扎伊尔河畔暴乱中,在暗影国际承包的区域内,五十人的小队居然打败了两千人的**武装,代价只有一死三伤,可**武装两千人大军却死了近六百人,伤亡惨重。

    虽然,这场战斗主要原因是双方武器和装备差距太大,但这个恐怖的战绩还是让这个暗影这个名不经传的二级承包商如同彗星般崛起。

    在扎伊尔政局稳定之后,暗影国际则进入了赞比亚境内临时修整。

    作为一方执政者,奇卢巴自然知道这件事。在暗影国际入境时,他就立刻派人进行了严密监控。

    也不能怪奇卢巴小题大做,尽管暗影国际上声名不显,但它的母公司第一国际安保却非常有实力,名下有黑狐、狗熊小队,虽然不出名,但执行过的几次保卫解救任务,恐怖的战术素养和武器装备,完全表明他们的能力不比暗影差。

    如今戴维的人马和奇卢巴政府军还只能算是势均力敌,可如果第一安保的人去帮助戴维的话,这个天平马上就会打破。

    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马修立刻就急的跳起了脚,他指着小库里申科口不择言骂了起来。

    “** you。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居然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回复的。你不可以帮他们!”

    小库里申科父母早亡,最恨别人骂他杂种了,闻言顿时怒不可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

    小库里申科冷冽的语气,令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马修冷静了下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但小库里申科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剪开一根雪茄深深抽了口,将浓郁的烟雾全喷到了马修那张油光发亮的脸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戴维,再卖给他几架黑鹰直升机?”

    直升机?

    马修整个人都傻了。

    戴维一方就是因为突然多了三架直升机实力大增,在这之前,奇卢巴一直都在追查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直升机,谁都担心万一直升机从高空突破防区丢一个大家伙下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就连一直没有吱声的郑正,眼里也闪过一道精光,看向小库里申科的眼神有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要知道,在这之前,小库里申科卖的可都是前苏联制造的装备。

    但黑鹰直升机!

    良久,马修终于回味过来,他又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一把抓住了小库里申科的衣领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是你这个混蛋卖的直升机给戴维?你究竟是什么人?”

    “财政部长阁下。请你放开我,我只是一名合法的商人,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国际法庭起诉我。但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小库里申科绅士而又冰冷的语气,像是一盆冷影,洒在了马修头上。

    作为财政部长,他还是很清楚,能够合法贩卖军火甚至是武装直升机并且逍遥自在意味着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要讲诚信。”

    马修脸上不忿和仇恨,瞬间变成了哀求和希望,但诚信这两个字,却刺激的何天涯和郑正怒火中烧。

    王抗苏和卡萨马政府签的合法承包合同,一家几口人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攒了点财富,可结果,卡萨马政府却公然不承认合同的有效性,不但不帮王抗苏维护自身的权益,反而推波助澜令那些土著杀人放火毁掉了王抗苏一家。

    诚信,你们也配谈诚信。

    “马修阁下,我们正是是抱着最真诚的态度在跟你们谈判,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拒绝了戴维的邀请,但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拿出真正的诚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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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大空头介绍:
金融精英沈建南因为开车,穿越到九十年代成了一名实习大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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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才怎么办?
邻居苏联老大哥家最不缺精英人才了。
穷怎么办?
北欧五国各个肥的流油,打个商量呗。
靠着歪曲的理论......沈建南教出了一帮歪曲的精英人才,沽空日本股市,顺走苏联老大哥家精英人才,打垮芬兰马克,狙击英国英镑,绞杀日本四大古老财阀,转战东南亚各国收割韭菜,他们被全世界惊呼……
来自东方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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