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洪拳
宋君突然起脚,闪电般就往沈建南的子子孙孙上踹。
虽然早有准备,但沈建南还是被吓了一跳,宋君的脚太快了,他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能本能的选择侧身。
太慢了。
沈建南的反应太慢了,虽然经常和唐敦厚对练,但在宋君的脚下,还是没有完全闪开,勉强避开了子孙袋,大腿根本的肌肉,还是被宋君的脚尖点了一下。
火辣辣的肌肉撕裂感从大腿上传来,沈建南惊魂未定,勉强提起余力连忙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
“爸。我也不想的啊,我也很痛苦、很难受,可是我都是被逼的。”
“你再说。”
“啊——”
一个反应慢,宋君的脚又踹了过来,避无可避之下,只差一点点就命中了沈建南的子子孙孙。
这厮吓的亡魂皆冒,一张脸比哭还要难看。
“爸。你小心一点,不然丹丹不是要受活寡了。啊...别打了。”
“......”
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几句话还没说完整,沈建南就连续挨了好几脚。
终于,这货学聪明了,急中生智下,拔腿就跑到了茶几前,和宋君兜起了圈圈。
“爸。你听我说,国家现在正是经济困难时期,急需外汇。国外资本一直又对我华夏虎视眈眈,我辈男儿自当顶天立地站出来,为民族传承做出该有的贡献。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民族文化家国天下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一年前,我到列宁格勒投资,被人绑架了。”
“......”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被人绑在椅子上,蒙着眼。”
“......”
“后来,我认出绑架我的人,居然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副局长卡诺斯基的女儿其娜,和列宁格勒国家银行行长西多罗夫的女儿尤利娅。也就是现在毛熊的安全局局长卡诺斯基和新晋财政部副部长。”
宋君简直是要被气炸了。
开始,他听到沈建南在列宁格勒被绑架,心里还是一突,以前他也去过苏联,知道毛子的卑鄙和阴险,虽然沈建南现在没事,天知道,受了什么威胁和被下了多大的套子。
但听着听着,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以克格勃做事的肆无忌惮和狠辣风格,确实可能会绑架一个人,但国家安全委员会副局长卡诺斯基的女儿和国家银行行长的女儿绑架一个男人,还蒙着眼,绑在椅子上,一点点撕开他的衣服,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果然。
这混蛋简直是想把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强奸!
怎么没人来强奸我。
当我是白痴么?
隔着茶几,宋君愤愤看着那张帅气的脸,从未有一刻,他这么想将那张脸砸***之曾经第一眼看到这张脸时,更加的冲动。
“......”
“可是咱们国家现在需要韬光养晦,我想卖掉芬兰,卖掉英国,现在根本指望不上国家援手。不跟毛子深入合作,他们肯定回头一口就把我连骨头都给吞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被强奸的么?怎么又变成合作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她们先是强奸了我,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我。”
“......”
“感情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为国捐躯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
宋君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算是明白了,跟这种混账东西说话,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编。你就给我继续编。沈建南,你信不信,今天我会活活打死你。”
“爸。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完。我说的都是真的。”
“......”
烟,不是个好东西。
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当烟酒俱全的时候,总会发挥出某种神奇的功效,可以让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上不少。
二楼大厅。
被沈建南留在这里的唐敦厚和彭三一行人,散着烟,拆着酒,搞了几盘花生米,不知道怎么就跟致公堂安排作陪两人拼上了酒。
你来我往,气势如虹,把酒言欢,烟雾四散。
“三哥。你这酒量不行啊。”
“猴哥。来,小弟敬你一杯。”
“今天是给你个面子,我们来者是客,就不欺负你了。”
“三哥。别介,今天不用给我面子。这一碗,我敬你,先干为敬。”
“......”
“......”
常言道,女人聚集在一起,就地里呱啦就像是几百只鸭子,而男人,其实就是那几百只鸭子。酒这个东西,又总是特别能壮人胆子,等到三两黄烫下肚,一帮老爷们就吹起了牛逼说起了小话。
“三哥。宋先生好像跟沈兄弟真是爷婿?我怎们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哈哈,你们也看出来了?”
“谁能看不出来啊,那会,宋先生摆明是给沈兄弟摆了一个大火盆让他往里面跳,不是沈兄弟厉害,估计烫不死也得退层皮。”
“哈哈。兄弟你这大火盆三个字用的好。”
“三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以我对宋先生的了解,他要是真心看不顺眼一个人,那个人就惨了。”
人一喝上三两,这嘴啊,就跟没了门一样。彭三大咧咧点上一根烟,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脸上有一种莫名的骄傲自得之色,吹着他知道的内幕消息。
“我当然知道了。贱男这家伙是真牛逼,他跟老宋家的宝贝女儿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没有车票就上车,老宋这售票员能不发火才怪。”
“这也没什么啊。只要都是自愿的,没什么吧。”
“你不知道,这家伙在香港还有别的女人,两个曰本妞,我估摸着老宋也早查到了。”
“我曹,那他们在楼上不会打起来吧。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打紧的。来,咱们继续喝......”
“真没事?”
“肯定没事。”
救命啊!
一声凄惨叫声忽然从楼上传来。
彭三的三分醉瞬间醒了一半,等到他再反应过来,唐敦厚和彭二几人早已经冲到了楼上。
这特么不会出人命吧!
慌乱之下,彭三烟头酒盅一扔,跟着一帮洪门昆仲匆忙就往楼上跑。
然后.....彭三和一众人彼此大眼瞪起了小眼。
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就像是,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声惨叫全是幻觉。
古朴大气的茶几上,冒着枭枭烟尘,沈建南端着一只茶杯,小心翼翼挂着笑容递给了宋君,两人坐在一起,饮着茶,完全没有该有的剑拔弩张。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没人注意到,沈建南脸上的笑全是谄媚之笑,也没人注意到,这厮一只手,在不断搓着大腿根部的肌肉。
“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刚才和岳丈大人谈到家国天下,他教了我一套洪拳。”
“......”
沈建南睁着眼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眼神一直乱瞟,给门口的唐敦厚一行人打着眼色。
唐敦厚会意,和彭二对视了一眼,干笑一下,走了。
“猴子,我是让你别走啊。你大爷的,跑那么快干什么。”
“......”
第七十六章
宋君是真气坏了。
明明在外头跟洋妞勾三搭四乐不思蜀,居然天花乱坠说是自己被强奸,还搞的一脸不情愿似乎多痛苦一样;那悲壮气息和屈辱的样子,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搞三搞四爷就算了,还特么居然能扯上国家大义,民族传承。
就是不要脸,也得有个底线吧。
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外人再次离开。
宋君眸光如剑,直刺沈建南,**裸的暴戾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沈建南也怂,打又不能打,而且还打不过,唐敦厚刚掉头走人,他就赶紧起身拉开距离摆出了休战的架势。
“爸。你先别激动,我真的也是被逼的。”
被逼?
这世上从来只有男人逼女人,哪里有女人逼男人。
你要是不想,谁能逼你。
宋君的火气蹭蹭就冒起来了。
“逼你?怎么没人来逼我?沈建南,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揍你,我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
岳丈大人,你以前是不是有一个跟我一样帅的情敌啊。
沈建南心里逼逼了一句,干笑着,一看宋君不动声色切过来的步子,赶紧绕道了茶几对面。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您说的,论无耻,我这小身板哪里能比的上毛子,如果不跟毛子深入合作,用屁股都想得到,到时候好处肯定全是他们的,屎盆子百分百扣我头上,搞不好,顺带还把我丢出去消除芬兰人的怒火,顺便再捞上一笔。”
宋君被气乐了。
看着那张帅气的脸,怒火蹭蹭直窜。
“深入合作?怎么个深入合作?强奸了你,还爱上了你?沈建南,你是不是当我宋家无人好欺负啊,今天我不活活打死你,以后我就跟你姓。”
我曹。
这老宋发起来火来怎么这么恐怖。
沈建南慌的一笔。几乎都快哭了,发起火的宋君,哪里还有半点风度翩翩,瞪着眼,喷着火,儒雅的脸上全是肆无忌惮的暴虐之气,真的是非常恐怖,明显是真被气炸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哪会说出跟别人姓这种话。
咻——
宋君一个猫步跳到了茶几上,顺手将身上的西装一扔,摆出了一个进攻的架势。长拳前倾,腰部微躬,右腿侧重,左膝着力,犹如一只要进攻的猛虎。
洪拳起手式,一个虎扑能有两米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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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玩真的。
沈建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心里也不是没点逼数,别看平时和唐敦厚对练能练十几分钟,但真要打,估计连三十秒都坚持不住,就宋君这种红棍出身的家伙,一套洪拳下来,得把他活活打成猪头。
“爸。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没有体谅我的苦衷和难处。男儿当自强,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如果有的选,怎么可能跟女人折腰卑躬屈膝,你知道我心里的屈辱和痛苦和血泪么?”
沈建南歇斯底里咆哮起来。
英俊的脸上有些扭曲,一双虎目,几乎滴血泪水。
宋君一怔,身上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
“您应该知道,我的出身不好,所以心里一直很自卑,很敏感,受不了别人的有色眼光,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成长。就算是朋友想帮我,我也觉得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
“就连丹丹借我那一万块钱,如果不是她以死相逼,我都绝对不会收。”
“......”
“可是我有的选么?就像是说的,芬兰是一个国家,它还有四个同盟国。我卖掉芬兰,如果没有俄国人支持,恐怕芬兰特工早找到我一枪了解了我。”
“......”
“死,我不怕。从来都不怕。可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东欧变局让全世界格局发生了变化,也打破了苏联和美国的垄断,如果抓住这个机会,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大的好处。”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在美国,我被人抢劫过很多次,几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为什么?”
“在列宁格勒,我还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一再欺辱。为什么?”
“我们华人在全世界,到处被人欺压、鄙视,甚至当做二等人类,三等人类,地位甚至连黑鬼都不如,为什么?”
“......”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华夏被野猪皮坑了三百年,埋葬了整整三百年,失去了太多太多。这几年又被华约国制裁,被北约封锁、被美国封锁,被东盟欺压。想要保护我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能够让我们的国家摆脱掣肘,能够实现民族复兴,换你你该怎么做?”
“.....”
“欧洲变故,是一个机会,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但是国家需要养晦韬光,也需要去考虑政治影响,肯定不能手伸得太长。”
“但个人不同,我们可以大胆的做该做的事。”
“你告诉我,我是该为了我的尊严放弃这个机会,还是去选择抓住?”
“你有没有想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要去靠这种裙带关系,我的心里得多屈辱,多痛苦?”
“......”
宋君整个人人都傻了,摆好的起手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
海外洪门组织自开山立堂的宗旨: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三百多年来,这个宗旨从未改变。一代一代人为了这个目标,浴血奋战,抗御外侮,铲除军阀,进行斗争,进行革命。
可是,他现在在干什么。
相比民族大义,沈建南这个后生做的根本就没有毛病。
看着那张俊朗愤怒、憋屈的脸,宋君无意识伸了伸手,张了张嘴,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惭愧。
是啊。
男儿当自强,生来顶天立地。
靠着裙带关系去维持利益,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如果有的选,谁又会去靠裙带关系受人白眼。
将心比心,以己度人。
宋君的眼神不再锋利,无意识流出了一丝歉意。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天生好色,女人其实一样好色。不然也不会有:哪个姐儿不爱俏。
至于俄罗斯妇女......
宋君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想到两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像是抓小鸡一样提着沈建南,压了上去。
“小沈......”
顺应趋势抓利润,得寸必须进尺。
一察觉到宋君的气机变化,沈建南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得逞。这时候,不将利益最大化,让宋君感到忏悔还等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屈辱和痛苦,你根本就不知道毛子女人多么丧心病狂。她们一个个身材魁梧,天天都要压榨我的潜力,我甚至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如果不是为了丹丹,如果不是为了让她们能够真心帮我,我早就承受不住了。”
“......”
沈建南声色并茂诉说着自己的血泪史,脸上时而扭曲、时而愤恨,就像是,下过十八层地狱一样,痛苦不堪。
但这厮忘了,演戏演过了总会穿帮。
宋君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沈建南,你真以为,我手里没有其娜和尤利娅的照片么?”
呃.....
口若悬河的沈建南不由一顿,呆呆望着宋君。
洪门在欧洲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怎么可能查得到这种机密。
糟糕。
上当了。
“.......”
“爸。我错了,别打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
“别打脸。”
“......”
第七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痛!
很痛!
宋君的身手很好,别看套着一件夹克外形风度翩翩,动起手来那叫一根准,每一脚,都准确无误揣在沈建南的大腿上,并且都在同一个位置。
一种撕裂的疼痛感,肌肉不断拉扯着,疼的沈建南是龇牙咧嘴。
可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看着那张喷着怒火的双眼,他只得连连求饶。
“爸。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
“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嗯?
怎么又是这句?
眼看宋君又要欺身过来,沈建南哪里顾得上尊严,急忙大喊了起来。
“爸。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我跟你姓。你就别打了。”
“你脸上贴金了,跟我姓,我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那我让我儿子跟你姓。”
“......”
有道是:人至贱则无敌!
遇上沈建南这种不要脸的玩意,宋君又能怎么办。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
再看那张帅气的脸,不由就顺眼了很多。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主要原因是沈建南最后说的那句话。
混乱的你追我打,告一段落。
两人像是真正的爷婿,坐在一起又喝起了茶。
哗啦啦——
心情忽然变得很舒坦,宋君拎着茶壶,亲手帮沈建南填满了茶水。
茶香四溢,清澈心扉,色香令人闻之倍感舒坦。
等到茶杯递过来,沈建南就像是受委屈的上门女婿,眼神幽怨至极。
他算是明白了。
宋君摆这么一个阵仗,就是要打服他。
目的?
一而再再而三提到跟他姓,这特么都是他蠢啊,早点明白不久结了。
“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的。”
“我说什么了?”
“嗯?”
“爸。你怎么比我还无耻?”
“你以为我跟各种牛鬼蛇神做生意是靠什么?”
“......”
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宋君和沈建南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什么。
“爸。建南到了吧。”
果然,电话是宋晓丹打来的,宋君优哉游哉吐出一口烟雾,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到了,我们正在泡茶呢。”
“你没有欺负他吧。”
“爸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么?”
“真没有欺负他?”
“不信你自己问他。”
算你狠!
沈建南龇牙咧嘴。
看老子回波士顿怎么找你女儿报复。
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沈建南不服都不行,论无耻,宋君这种一个无耻字都不带的家伙才是真够无耻,他还年轻的很。
但在那双威胁的眼神下,他只能老老实实接过电话。
“建南。我爸没有为难你吧。”
“君子以摊驷马难追,他都答应过你了,哪能不要脸反悔。”
好小子,可以啊,骂人都会带拐弯了。
听着沈建南借名骂人,宋君啼笑皆非,无声晃了晃手腕。
“建南。你这样我要生气了。那是我爸。”
“宝宝。我心里苦啊。”
“他欺负你了?”
这时候,哪敢说实话。
沈建南看了一眼宋君,眼里全是不服之色。
“没、没有。君子坦坦荡荡行的正坐得端,他老人家哪好意思厚颜无耻欺负我,就是想你了啊。”
“贫嘴。”
“真没贫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秋了,我想你想的苦啊。”
“少耍流氓,把电话给我爸。”
看着递来的电话,宋君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哪里还有半点暴虐气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建南都不敢相信,之前气势暴虐的宋君会是眼前之人。
老宋啊,你披着面具做人,累不累。
“丹丹。怎么,还不放心啊。爸告诉你,男人,都不能惯的,越惯,越上天。你这么惯他,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爸!不许你这么说建南,他不是那种人。”
“丹丹。你别被这小子骗了。”
“爸。你怎么还这样。我知道,他有很多缺点,他很骄傲、喜欢持才傲物、很倔强、自尊心也很强......”
你说的真是这货?
宋君眼神怪异,盯着沈建南,想要从他身上看到自尊。
可是,哪怕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看到半点自尊。
刚才还在哭着喊救命,根本就没有一点骨气,现在就没脸没皮在那里不客气的抽烟,那里有特么一点倔强的样子。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宋君的火又聚了一点,看着沈建南脸上的笑,有的牙痒痒。
“爸。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你想想,你不跟我说就去门口威胁他,他心里能没气么。”
“......”
“......”
被女儿一通教训,宋君耳朵都疼了。
“丹丹。这混蛋给你灌了什么**汤?你就这么信他说的话。”
“爸!”
“行行行,不说他了。最近几天天气热,你注意点,别热感冒了。”
“我知道。您身体还好吧。”
“知道关心爸了。我还当你没嫁人就忘了你还有个爸了。”
“讨厌。”
“......”
父母一番诉说,电话又到了沈建南手里。
拿着电话,这厮瞅了一眼宋君,躲到了阳台上去。
“宝宝。你爸下手真狠,简直是想把我活活打死,还说不打死我,就跟我姓。”
“让你赖皮,这下知道我爸爸的厉害了吧。你以后敢欺负我,我就让我爸揍死你。”
“啊。你都知道?”
“哼哼。不然呢。”
“宝宝。你好狠的心啊,你爸要是把我废了,你还不得守活寡。”
“臭流氓。胡说什么呢。等回来,我咬死你。”
“好啊。好啊。”
“......”
良久,沈建南挂断电话,再次回到了沙发上,看着再次像是谦谦君子的宋君,脸上全是不爽之色。
宋君不以为意,捞起桌子上的烟甩了一根过去,脸上全是戏谑之色。
“怎么。不服气?”
碰上这种老流氓,沈建南能怎么办,
“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想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这次让你过来,虽然洪门现在无法跟最高序列较量,但多出一份势力,就是对你的一丝保障。明天全球各大分堂都会过来,你自己好好把握一下,不要让我失望。”
“......”
两人喝着茶,又谈了一会。
沈建南滋着牙一瘸一拐走出了办公室,看着那修长的背影,宋君不由笑了一下。
平心而论,这家伙的心机、手腕都是上上之才,丹丹看人的眼光,也算是不差了,如果不是花心了一点。
“哎!”
放下茶杯,宋君不由叹息了一声。
到了他这个地步,哪里不知道沈建南的每一步,走的都艰难至极。跟全球最高序列对决,虽然他现在表现的进退有序,一步走错,在国家与国家之间,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男儿顶天立体,生为华人魂,流着华夏血,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那自己这个当岳父的,就只能去尽力支持了。
第七十八章 为‘传说中の雨’加更
7月28日。
第三届世界洪门恳亲大会在檀香山召开。
来自美国、加拿大、菲律宾、澳大利亚、巴拿马、阿根廷、印尼、大溪地、缅甸等国家和地区的一百多位代表参加了这次与会,并邀请了世界多个顶级社团参加观礼。
和外界传闻不同,洪门本身并无组织性,致公堂,也只是洪门最大的分支。如果在战略上看,全球洪门其实就像是一盘散沙,并无真正的领头人。
而这次,世界洪门所有堂口聚首,就是为了将同盟变成总会。
不宽的街道上,拥挤着数不清的汽车和行人,堆积在一起,令人望之生惧。
联邦安全部和警察局也全都动了起来,四周布满了明里暗里的行动人员,密切警戒着致公堂附近的一举一动,也有国际刑警组织来人,盯着出入洪门的一行人咬牙切齿。但没人敢动,在联邦调查局和檀香山警方的严令警告下,没人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经过两天讨论,通过总会章程后宣告成立世界洪门宗门。
旨在团结洪门昆仲,发扬洪门忠义精神,振兴伦理道德,提倡社会福利,服务人群,造福人类。
首届会长有李志鹏担任。各地区副会长有:台湾崔震权、旧金山李柱燊、澳洲刘和桂、菲律宾李祖荫、加拿大郑炯光。
总会:檀香山。
“窃维吾人当吉凶与共,以求回复天地万有之明,灭绝胡虏,以待真命,吾人当虔拜天帝地皇山河土榖之灵,六恶之灵,五方五龙之灵,以及无边际之神灵,创造以来,百事提倡,其古人所知而足为后代教训者,当传遗之,诸兄弟,今再导汝于忠义之中,吾人当以同生死誓于上天”
“今,吾等洪门兄弟在海外,必当团结一心,抵御外辱。如有违背,死在万刀之下。”
“自入洪门之后,当一心同体,互相扶持,毋许有彼我之别。今夜拜天为父,地为母,日为兄弟,月为姊妹;复拜始祖及五祖洪英、万云龙等,与夫洪家之全体神灵,今夜吾人跪拜香前,心神即立清净,吾人各刺指血混啜之,以为同生死之盟誓。
“自入洪门之後,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归寿,无钱埋葬,一遇白绫飞到,以求相助者,当即转知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如有诈作不知,五雷诛灭。”
“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论士农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来,必要留住一宿两餐,如有诈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万刀之下。”
夜色之下。
烛光绕绕、檀香枭枭。
洪门致公堂三楼,庄严肃穆。
十数几人手持香火,跪到在正厅之中。唐横剑面容冷酷执剑居于中央,面对着彭三、沈建南一行人,念着洪门百年演变的浩荡誓言。
等待誓言完毕,他拎起一只大红冠公鸡一刀斩下。
大公鸡一声啼鸣,血落酒碗。
众人同声发愿:立誓传来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义气公候位,叛徒汉奸刀下终。
饮酒、摔碗!
誓成。
加入洪门,是沈建南来之前就考虑好的,万里迢迢宋君让他来檀香山会面,目的摆明了就是这个。
对此,沈建南心里其实并不排斥。
因为洪门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多条条框框,相当于加盟形式,而这个加盟,只要不是做汉奸,叛国,其实并没有太多约束。
好处么,就是洪门的五大板块,很符合九鼎战略的实施。
早在洛克菲勒对华实施慈善援助之处,在协和大学成立之时,洪门就在海外开始推广华夏文化和传统医学,施行反文化入侵,近七十年的功夫,绝非九鼎的浅薄根基可以媲美。
本身,洪门就诸多武馆、堂口、药铺,在宣扬华夏文化有着天然的便利,遗憾的是,国内由于武斗,武,已经出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说服力上差了一点。
而抢占医药市场上,这些年,洪门做的很好,单单跌打损伤一项,就令美国很多医院汗颜。
原因多少有点可笑和荒唐。
美国是一个层次结构极其多样化的国家,富的富穷的穷,从百亿富豪到街头流浪汉,再到种族层次,几乎能分成五个层次,诸多原因之下,社团帮派林立,经常争斗不休。
砍人、或者被砍,帮派火拼屡屡发生。
但刀剑无眼,难免会有跌打损伤或者枪伤刀伤什么的。
现代医疗体系,先拍片检查,然后动手术纠正。但这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去看的起的。所谓的全民医保,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混社会的,要么穷,要么出了事也不能去医院,只能去一些私人门诊。
结果......
医馆的大夫,普通的扭伤,嘎巴一声就好,刀伤剑伤,麝香跌打药水一喷要不了多久就也好了。
久而久之,遍布美国的医馆就成了底层社会人物治伤看病的地方。洪门各大医馆,也凭着口口相传和人拉人,抢占了不少医疗市场,甚至就连针灸和推拿按摩,也会受到不少人的喜欢。
但这些,远远不够。
就像是所有华夏人,目光还都停留在能治病就是有用,质量好就一定销量好的思维误区里,对于资本的力量根本就一无所知。
所以,沈建南就和宋君商量了一个办法。
拍电影。
以电影的形式,用故事性来加强人的记忆感和直观认识,潜移默化来种植一颗无人能察觉的种子。
幽幽夜色,夏风悸动。
火奴鲁鲁国际机场,宋君坐在奢华的的超100豪华私人飞机上,心里其实挺复杂的。
私人飞机这东西,以洪门的能力,想要搞不难,以他的身份,想要弄一架,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可是,沈建南这货,居然在两年时间就做到这种地步,才华横溢已经都无法解释了,简直是妖孽一样的家伙。
“爸。要不你跟我一起。”
“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明天我就得去新加坡一趟。”
“那好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那爸您慢走。”
“......”
宋君不由眼睛一瞪。
词是没错,可是这句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小子就这么不待见我?”
“爸您这是哪里的话啊。我这不是怕您一天受累,让您早点回去休息嘛。”
“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嘿嘿。”
“你说的影视公司,我想了想,觉得是个办法。用故事搬上荧幕来烘托感情,确实容易加深人的印象,具体的,你还有什么想法?”
第七十九章 超越时代的侵蚀
“.....”
“这几年黑旗投资的几部电影都不行,你说的框架不错,可是真的能行么?”
听着宋君讲述着几年黑旗的运营经验,沈建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后来,用传媒手段、影视手段、娱乐手段来做广告轰炸和强行洗脑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潜移默化植入广告或者干脆赞助支持,也或者插入广告直播,各种方式的广告烘托屡见不鲜,更甚至,干脆直接用信息侵蚀,只要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样的信息,不管你讨厌还是喜欢,都会被种下品牌的概念。
至于效果么...市场是最好的证明。
从小黑车到拼夕夕、再从饱了么到爽团,从***到ptt之王乐色网,从银行理财到平台理财,只要有足够的资源狂轰滥炸,足以扭转乾坤颠倒是非。
不过么,这种资本运作的手段,对于现在的宋君还很遥远。
沈建南只是提了一个大概的影视对比设想,就把宋君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
这几年里,黑旗也投资了不少电影,并且在电影中植入广告形式,想要抢占一步分市场利润,但结果不尽人意,影片票房扑街不说,还因为植入了广告让人很是反感,口碑没有变好,反倒越来越差。
沈建南晃了晃手里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
有些运营手段,其实他之前也了解过不少,现在再听宋君一说,顿感人的思维限制在一个瓶颈的时候,真的需要去开一条线。
“老宋啊,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理解方式。”
老宋!
宋君脸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
真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了。你就给我贱,给我摆谱,说不出来个一二三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道无声威胁的眼神投了过来。
沈建南不由感觉大腿的肌肉在隐隐作痛,那种早已没了的撕裂感又从记忆浮现了出来,带动了身上的疼痛感。不敢再继续浪,这厮连忙调整了一下态度,收起了脸上的贱笑。
“品牌这个东西,其实不只是在产品上。就像,大而无形。太大的东西人们反而会发现不了。为什么?因为人的视线是有限的,超出了视线,就无法看到全貌,但其实它又实实在在存在着。往小了说,太小的东西,同样受制于视线看不到,但它一样存在着。
所以正常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人们的思维视觉范围内。”
“......”
“举个简单的例子。”
“香港社团有大大小小近千家,如果有这些社团想要开拓新的市场吸收新鲜血液,拍上几部充满青春热血的社团电影。比如说,用编剧的手法,将人物主角化,一个小扑街一步步一步从小弟变成大哥,经过了恩怨情仇,拥有花不完的钱,到哪都带着一帮小弟,看谁不顺眼就砍谁。你说会是什么效果?”
“......”
宋君瞠目结舌。
虽然他是宜兴公司的理事,但从来没想过,连社团招募血液都还能这么玩。
至于效果?
用屁股都能想得道,如果是一帮年轻人看着影视中的主角一步一步功成名就,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力。
如同脑壳上被打开了一道门,宋君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你是说,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可以看作是品牌?”
“没错。壮志凌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就汤姆克鲁斯空军那部电影。当时美国政府想要招募士兵,应征的人很少,但这部电影一出来,主角的功成名就和抱得美人归,让当年的士兵招募多到排队都排不过来。”
“还有教父系列电影。随着电影的全面上映,让甘比诺家族成功摆脱了灭亡的危机。”
“包括香港的警察故事。当年警察故事出来之后,军装警察的应聘人数比同期要高出了很多。”
“......”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华夏文化和西方文化,看作是两个品牌呢?”
轰——
就像是一道惊雷在脑袋里爆炸。
沈建南的一席话,将宋君整个人都炸的晕乎乎的。
洪门在海外一直推广华夏文化传承和传统医学,但几十年的效果,却并不算上佳。统计出来的数据上看,论入侵速度,洪门的发展比起洛克菲勒在华夏的进入要差太多太多。
华夏的传承西医和传承文化太大、太复杂了,看的见摸得着,却又无法真正窥视到它的一角。
为此,宋君也是禅思竭虑,但依然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还可以像品牌一样看待不同的文化传承。
“品牌广告的植入非一朝一夕。越是潜移默化以薪火传承的根植,就越无解。你想想,协和大学到现在,已经有七十年的历史,老师教学生,学生再教学生,一代代下来,潜移默化中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当这些人之中的优秀者,功成名就在资本借力下进入卫生部,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老宋,你仔细看现在的电影,很多电影、电视剧中,都会有类似的桥段。
比如,一位阿婆、或者孩子身患某种病找了一位大夫看,最后喝了汤药要么是无效要么是加重,最后,送入教会医院一番检查,最后医生辱骂一通庸医,输液或者几片药把人治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桥段?”
“为什么大多都是小孩或者老人?或者干脆是孕妇?”
“......”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代入感,主要就是代入感。招募士兵,针对的是年轻人,所以电影里,会有奢华的排队、美女、晋升和战机。每一个看电影的年轻人,都会不知不觉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主角。”
“再说赌片。看电影的普通人,就会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赌片中的主角。如果你调查就会发现,这几年赌片盛行,各大赌场的生意要好了很多。而投资这些赌片的投资方,很多都是跟赌场有关系的。
这就是代入感带来的效果。
用代入感,来植入最大品牌效果,将利益做出局外。”
“......”
“其实。从传教士东进的时候,这一场局就早已经开始了。洪门想要发扬传承文化,普及传统医学。我想要医疗市场的利润来做其他事。我们的目标是殊途同归的。”
“......”
“魏源在海国图志中提到,师以长技以制夷。他们可以用杀死熊猫的招数,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
“历史是不会说谎的。黑死病的源头在中亚地区,蒙古骑兵将鼠疫扩散到了欧洲,造成了欧洲两千多万人死亡。但当时,华夏也被蒙古人奴役,一样有传染。为什么没有爆发呢?”
“......”
“你觉得,我们拍一部电影。一部角色场景切换的电影怎么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差距嘛!”
“.......”
“可以以纪录片的形式,将黑死病当年带来的再难展现在大荧幕上。乌克兰是怎么被蒙古士兵感染,再到欧洲人察觉到再难来临时的惶恐和无助,绝望和尸横遍野。再插入一下华夏传统医学是如何将黑死病阻断并治疗的。”
“不要忘了,历史是不会撒谎的。华夏历史上,瘟疫爆发过无数次,但从来就没有造成像欧洲那样巨大的灾难。”
“现代剧的话,我们完全也可以抄作业。比如,西医再先进的设备都检查不出来低于37度的发烧,再比如,对于内科西方医学的无能为力。”
“听说梁启超当年,就是被西方医学诊断错误,割错了一个肾。”
“不就是颠倒黑白、鱼目混珠、扬长避短嘛,谁还不会。”
“我们完全可以抓到对方的短板用我们的长处来凸显,离开了器械,他们都是睁眼瞎一样,但我们还有望闻问切嘛。”
“还有瘟疫。瘟疫对西方人一直都是噩梦一样的存在,我们完全可以凸显出他们的软弱无能,和我们的淡然应对嘛。”
“......”
第八十章 送君天理还是宋君千里
宋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的,他能听懂,有的他听得不是很懂。
但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一个简简单单的电影电视,到了沈建南嘴里居然可以如此阴险和卑鄙。
可是再回想这几年看到的电影,他又发现,似乎沈建南说的都是对的。
一些电视电影中,确实有许多沈建南说过的类似手法,用混淆视听和偷换概念的方式来进行文化侵蚀,却忽略甚至枉顾再到否认医学、文化和生命是需要时间来检验,否认时间是衡量检验一切的标准。
宋君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沈建南说的这些东西,包涵的东西太多太多,就像是掀开了一个世界,展现出来的战略性和战术性,一时之间,他还难以消化。
不能怪宋君的反应差,三十年的时代差距,崛起了不知道多少英才,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手段,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这年头,如果谁敢说用烧钱的融资手段去包装一家公司抢占市场,那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至于用传奇故事、娱乐文化来包装文化入侵,也完全还在萌芽初期。
沈建南这种挂逼,一股脑就将站在三十年亿万万人才肩膀上的资本运作结晶丢出来,宋君要是能马上接受才见鬼了。
看着自家陷入到沉思的便宜老丈人,沈建南也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起来。
文化传承,在过去,都是以文字的形式记载在书本上,但随着时代和科技的转变,已经不再限于口口相传和书本记载,影像的推动、故事性的小说体系,既能将传承文化更加形象而又生动的描绘和记载下来。
并且,其影响力偏差,根本就非传统历史能够匹敌的。
生灵活现的影像,拥有强烈的感染力,既能让人代入感加强,又能够天衣无缝植入需要的东西来造成信息偏差。
小说形式的故事性元素记载,更是能够利用人设、背景、故事性来将这种偏差,发挥到最大,所谓的私货,无声无息就入侵了许多人的意识而不自知。
电影私货、电视剧私货、小说私货、报纸私货、互联网传媒私货。
站在这个时代的人,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后来的资本运作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来渗透、入侵,再到垄断,简直就跟病毒一样,令人无法察觉或者察觉也无法避免。
宋君终究是站在一个时代顶端的人物,一根烟下去,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如果将所有的东西都以品牌形式来看的话,用影视、电视剧等影像,可以想象的到,那种潜移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可是......华夏传承文化,是先辈几千年总结的智慧结晶,如果学西方人的方式以夷制夷,那岂不是将文化传承,都拱手教会了别人。
“建南。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容易开拓市场。可是就像现在的汉方药市场,明明是用的我们传统医学,却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利润,全都是曰本人的。就算我们将华夏传承文化当一个品牌做大了,那我们又能得到什么。不但如此,还等于我们千方百计守护的东西就这么拱手交给了别人。”
沈建南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老宋,你的格局得再提升点才行啊。”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有话就直说,别让老子收拾你。”
“得,您最大。那你有没有想想,美国人当年为什么就敢在华夏开医科大学?
为了慈善?
肯定不是。
这是阳谋,用华人医疗体系来瓦解华人医疗体系,但最终的专利权,还是在人家手里。除了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那几个配方,所有批次生产,都得给专利费。
你市场做的越大,人家就赚的越多。
何乐而不为。
洛克菲勒能把药品帝国做到全世界,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把医疗市场一样做到全世界,只要我们提前把专利拿在手里,市场越大,对于我们不是越有利。
至于你担心的,其实也是多余的。
曰本人能学会汉方药,那是因为曰本的传承文化跟我们一样,但西方人,跟我们的传承文化,就像是太阳和月亮一样,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不在一个世界。走的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就算手把手教他们,他们也不可能真正掌握精髓。”
“那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如果他们学不会,怎么打开市场。”
“很简单啊。我们可以培养代言人。会不会治病,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说,用名望。最好,还是西医出身。至于其他的,还不是靠一张嘴。假的说的多了,就变成真的了,何况还有无数的例子可以拿来证明。”
“......”
这货脑子里是怎么装这么多坏水的?
宋君的眼神变得很怪异。
看着沈建南,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对此,沈建南只是自嘲一笑。
汉奸这种生物,哪个时代都多如牛毛,在资本之下,水军这种生物,代言人这种群体,繁杂到令人甚至不敢去言语。
后时代之中,为了盘下医疗市场的利润,西医集团代言人多不胜数,以华制华的影响力,就连最高序列都需要借势扭转,根深蒂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是最好的切入点,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分散精力去未雨绸缪。
吐出口中的烟雾,按灭手里的烟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沈建南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又浩瀚。
“兵者:诡道也。对于我们来说,利益之争,也是一场战争。别人可以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杀死熊猫就是国宝嘛,谁还不会。何况,我们也不可能杀死对方,最多只能给我们这边争取一点时间。”
宋君眼里划过一道冷芒。
“你是说留洋派?”
“嗯。留洋派现在进入了中枢,就连卫健都有他们的人把控,我们要做的事肯定会遭到很大压制。我想你也注意到了,这几年,留洋派的声势浩大,弄的很多人对于西方已经是迷信的态度了。”
“是啊。我以前跟唐校长也聊过这个问题,光是各大高校,流失的人才规模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有些龌蹉到我都不敢相信。妈个批的,我就不明白了,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能把外面说成伊甸园,脑子里都是屎不成。”
“天知道,那帮王八蛋是不是拿了钱。说来说去,我们失去了三百年。如果不然,哪会被人讽刺为东亚病夫。”
“那不好办啊,就算我们想做大市场,这帮家伙要是出手背后捅刀子,可要比老外的杀伤力更强。”
“留洋派交给我来处理。只要这次能借势,我就能让留欧派永远无法翻身。”
“......”
宋君一怔,在明白什么后,难以置信望着沈建南。
在他心里面,已经把沈建南放的很高了,至少三层楼那么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建南的预谋简直跟天一样高。香港、曰本、苏联、芬兰、英国,将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一种无法描述的激动瞬间将宋君的心点燃。
似乎......
夜色中,宋君走下了飞机,随着飞机轰鸣,他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朝着机舱门口的人影挥了挥手。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女婿,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这时,沈建南忽然捂着手大喊了一声。
“老宋。我给我和丹丹的儿子取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宋天理一个叫宋千里,你说哪一个比较好。”
“......”
“哈哈哈——”
嗡嗡——
狂笑声中,飞机一震逐渐离开,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机身,宋君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宋天理,送君天理。宋千里,送君千里。好像都不错啊,真是愁人。要是生个双胞胎,那就不用纠结了。”
第八十一章 欧洲搅屎棍(二合一大章)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摘自《孙子兵法》
美国,华尔街。
量子基金总部。
斯坦利.德鲁肯米勒拿着从欧洲传回的情报,转着手里的笔,逐行逐字理着情报所可能带来的影响和改变。
乔治.索罗斯不在,早些年,在苏联和东欧处在快速的社会变革中,索罗斯看到了历史变化的契机,决定退出投资事业,把所有精力和时间投入到慈善事业。一方面捐助社会团体,另一方面会晤西方大国的政要,宣传自己的援助计划,支持苏联和东欧的变革。
89年夏天,索罗斯已经将全家搬到伦敦,他以伦敦为桥头堡,奔波于苏联和东欧之间。量子基金的主要投资任务已经交给了德鲁肯米勒,他自己只留一点资金过过手瘾。
现在,德鲁肯米勒已经是这家基金的最高决策者和管理人。
逐行逐字将情报的内容看完,德鲁肯米勒忘记了手里转动着的笔,陷到了沉思之中。
政治和经济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秤不离砣形影不离。当经济问题锐化出现问题就会成为政治问题,而政治问题的解决方案一般都是经济手段。政治与经济的相爱相杀在一战、二战中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
二战之后,出于历史上留下的经验主义考虑,欧洲各国希望把经济紧紧绑定在一起。这样一来,紧密的经济关系将会避免每几十年就爆发一次的战争,又能创立一个“泛欧经济体”与美元泛滥的吸血抗衡。
这种设想最终形成了欧盟前身欧共体的诞生,以及欧元前身erm的出现。
所谓the europeae meism,其实就是欧洲汇率机制,它相当于欧共体加盟国的一个彼此妥协产物。
因为货币,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主权信誉,是国家实力的具体体现,是国家存在的一种方式,正常情况下,没有国家会自愿放弃自己的货币,而将货币的独立和发行交于其他人手里。
但随着华约联盟的强盛、美元在各国肆虐泛滥、日元经济对欧洲的强势冲击,在德国牵头之下,欧共体成员同意把各国货币的汇率互相联系起来,有央行来进行干预市场价格,而不是由市场决定汇率浮动。
经济实力决定政治话语权,德国经济在欧洲最强大,德国马克成为欧洲各货币的锚,各国货币咬住德国马克,允许在±6%的区间内波动。如果浮动的灵活性不够,一个国家可以与其他国家谈判,进行调整。这
个体系实现了平衡汇率稳定和利率灵活性两点目标。
在erm运作的十多年间,该机制运作良好,有如下优势:降低了欧洲货币波动,从而使公司在投资和贸易时不必担心剧烈的汇率波动影响商业模式和利润;加强了成员国之间的联系,互相依赖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纷争,比如说战争。
80年代中后期,英国在铁娘子撒切尔夫人的私有化政策后,英国经济强劲,低通胀,撒切尔夫人认为经济健康,抑制通胀成为了英国政府的首要职责。
当时的财政大臣nigel lawson认为控制通胀的最好方式是让英镑汇率盯住德国马克,这样可以将德国抵御通胀的货币政策间接引入英国。由于当时英国经济良好,为遏制英镑兑德国马克上涨,英国央行选择了降息。
这引发了一场灾难,降息后,大量按揭贷款涌现,房价暴涨,通胀上升,cpi从1986年的2%上升至1990年10%。
英国央行并不独立于英国政府,英国政府可以影响货币政策。一直以来,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都反对加入erm,她坚持英镑的汇率应该由市场决定。但到1990年,撒切尔夫人的政治影响力日渐衰落,党内其他成员影响力上升,这些人希望将英镑汇率与欧洲其他国家联系起来,包括nigel lawson及其继任者john major。
1990年10月,财政大臣梅杰说服了财政部其他官员,英国加入erm,这一行动也得到了其他政党的支持。当时,一英镑可以兑换2.95德国马克,英国政府有义务把汇率维持在2.区间内。
后不久,,john major取代撒切尔夫人成为英国首相,英国加入erm是他引以为豪的重要功绩之一。john major认为erm,简直就是开了“自动巡航”模式,以后英国的货币政策将自行运转,而不再需要费心思。
想到这里,德鲁肯米勒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从量子力学来说,英国的自动巡航货币政策简直是异想天开,看似不再需要费心,但实则存在着诸多缺点。
加入了erm,就意味着:英国的货币政策不再独立,而是成为德国货币政策的被动跟随者;德国央行采取紧缩或者宽松货币政策来对抗通胀或者释放货币流动性,按照erm的协议,英国央行就需要同步来进行货币政策的调整。
不过各国的经济水平在一定周期内又并不是一致的,随着柏林墙倒塌,东西德合并让德国实力大增,通胀居高不下,德国需要更高的利率来抑制通胀。
但英国不行,私有化虽然刺激了英国的经济,也将各种问题暴露在了眼前,连续的加息,也让英国陷入到了经济的困局,现在,英国太需要降低利率来刺激经济了,只是受到汇率机制制约,英国政府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印钞来刺激经济。
沉思了片刻,德鲁肯米勒从办公椅上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世界地图前。
从欧洲目前的局势来看,erm之中,英国将会是这个汇率机制中最大的一根软肋,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作为一个岛国,孤悬于欧洲大陆之外,其铁路公路运输无法整合到欧洲大陆体系,自然不可能做到整合整个欧陆政局,如果欧洲统一,其政治文化中心可能巴黎,柏林甚至罗马,但绝不会是伦敦。
而一个坐拥两亿以上人口的欧洲联盟,拥有统一的外交经济政策,英国也只能沦为小跟班,被其万丈光芒所淹没。
从历史上英国人做出的决策看,就像是欧洲的搅屎棍,欧陆哪家做大就联合其他国家打他,历史上西班牙、法国、德国都深受其害。
现在,德国的强大,想必会令英国和法国都深深感到不安吧。
斯科特·贝瑟研究过英国房地产行业,并做空过几只房地产股票。他告诉德鲁肯米勒:德国维持高利率,英镑已经处于erm机制的下限,英国央行可以通过加息来维护英镑。
但是英国按揭贷款利率通常是浮动的,如果央行加息,老百姓就会立即有还款压力,消费下滑对已经陷入衰退英国而言是雪上加霜。
所以,英国央行绝对不会加息。
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德国央行能不能承受来自其他十二国的压力降息了,如果施莱辛格能够抵御其他十二国的压力,erm最大短板将会彻底暴露出来。
“施莱辛格,我想,你一定不希望牺牲德国的利益,来带上这么几个猪队友吧。他们可是坑了你们一次又一次了。”
从地图上收回视线,德鲁肯米勒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经济的运转就像是阴阳理论一样,既相悖又互相依存。
在后来,全球各国通胀低迷,央行争相降息来刺激通胀,甚至不少国家打光了所有的筹码,利率下调到了海平线,将命运彻底交给了上帝。
0利率时代下,百分之二点几的利率,就足以吸引无数资本趋之若鹜,某额宝仅仅高出银行基准利率百分之零点二,可以沉淀数万亿资金。
风险,总是与收益相对的。
当风险高于银行基准利率的时候,你就得需要考虑本金损失的可能性。
但很遗憾,很多人总觉得,倒霉蛋里绝对不会有他这个。
某东的理财达到百分之六点五,轻而易举吸引力无数铤而走险的基民,冒着本金被消灭的风险,毅然加入了搞基大军。
结果,到期立马出现了对付问题,基金亏损高达百分之七十。
p2p、理财、金管,一个个地雷的凸显爆炸,也无法阻止资金的前仆后继,因为这是资本的天性,追逐利润。
波士顿,查尔斯河畔。
沈建南手里拿着一根鱼竿,心不在焉陪着额宋晓丹在河边钓着鱼。
与后来各国通胀低迷相争相加息比,现在各国的情况恰恰相反。
1980年3月,美国通胀高达14.8%,时任美联储主席沃尔克连续加息,1981年6月联邦基准利率达到20%。
是的,基准利率百分之二十,一个后来人想都不敢想的恐怖数字。
接踵而至的是美国经济衰退,通胀率在1983年降到3%。极度收紧的货币政策为里根腾挪出了空间,依靠政府大幅举债,加上从曰本市场抽血,以广场协议威逼曰本买入美元,美国经济腾飞了,里根笑了。
美联储沃尔克和里根这对”绝代双骄“成为了世界各国央行和政府的楷模:紧缩货币政策打击通胀的“沃尔克之剑”以及通过财政赤字刺激经济的“里根经济学”。
此后,多国央行纷纷效仿沃尔克,收紧货币政策,世界人民联合起来共同抵御通胀;与此同时,这些紧缩政策正在铺垫着九十年代初期的全球经济衰退。
如今大势已然倾斜,在广场协议签订、在苏联解体、在一重康野选择为美元让步的时候,一切都早已注定。
犹如惯性的车轮,各种布局和推手下,不管是他这个棋盘外的挂逼,还是欧洲各国,选择或者不选择,本身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问题是,要怎么才能在这场洪流之中截断最大的利益。
池子是有上限的。
就像七色球的奖池,最大的中将总额度,也无非是将奖池给掏空。
要做空,首先要满足一个条件。
有对手盘。
因为做空的三个基本逻辑是借入、卖出、再买入换回去。
而中间的卖出环节,就需要有买方来买下。
没有买方会什么后果?
借来的钱,可能会像是废纸一样全烂在自己手里,眼睁睁的看着做空的标的贬值,却亏的像是红头阿三。
英国央行是这场局里最大的那只肥羊,但也只有二百二十亿英镑的外汇储备,等于四百四十亿美元。
意味着,这个彩票池子里,可以提走的总奖金为四百四十亿美元。
但大势营造出来,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大家一起分这笔钱奖金池里奖金,所下的注就得控制在最高兑奖额度之内。
不然,就成了白忙乎一场。
沈建南不由挑了挑眉毛,盘里就这么多肉,那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至于后下手的,那遭殃也不能赖在他头上。
河面上微风荡漾,吹得鱼漂在河里轻轻飘荡,忽然,沈建南的鱼漂动了一下。
全身关注钓鱼的宋晓丹,连忙小声喊了起来。
“建南,有鱼上钩了。”
鱼?
那这次,就把那帮家伙当鱼算了。
龇牙笑了一下,沈建南任由鱼漂在河面上缓缓沉浮,随着鱼儿试探不断震颤。
鱼漂动了一下。
鱼漂再次动了一下。
忽然,鱼漂一个下沉从河面上消失不见了。
咻——
沈建南收回思绪,麻溜提起了鱼竿,一条约莫三斤多重的鱼甩着尾巴,不甘从河里被捞出了出面。
“哇,这条鱼好肥。”
“嗯。确实挺丰满的。”
“你这是什么比喻?暗示我胖?”
“我的宋大小姐,我这是赞美好不好。你看这条鱼,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不肥不腻,身材修长。特别是这鱼嘴巴,一张一合,嘿嘿.....”
沈建南拿着鱼说着,眼里全是坏笑之意。
只差没直接说:似你啊。
宋晓丹哪会同意,眼睛一瞪,一把拽住了这混蛋的耳朵。
“哎、哎!疼。君子动口不动手。”
“臭流氓。你再说。”
“我就是说让你别动手啊。”
“呸!别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宝宝。你怎么现在这么色,我就是疼,让你别动手,你在想什么呢你。”
“......”
第八十二章 为“露稔伊”小姐姐加更
八月份的波士顿,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二十八度左右的气温特别适合人们户外休闲,拿上一罐饮料,坐在河边钓钓鱼、吹吹风,欣赏一下自然风光,可谓是一种最廉价最舒服的享受。
沈建南这厮很会钓鱼,也很有经验,收起繁杂的思绪没多久,就接连钓了七八条鱼。扑腾扑腾的鱼儿,甩着尾巴,晃着肥嘟嘟的身体,张着嘴贪婪呼吸着空气,滑不留手惹的宋晓丹又是兴奋又是生气、又是面红耳赤。
沈建南那张破嘴啊,不带把门的。
愣是将一条鱼说的跟什么似得,什么一张一合、什么圆润适中,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在耍流氓。
偏偏,这厮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反而怪起宋晓丹思想不健康。
看着那张坏笑着的脸,宋晓丹不由翻起了白眼,咬着嘴唇,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只好转头去看河面的鱼漂。
沈建南大乐,鱼水之欢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那张永远都看不够的脸上现在还能浮现红晕,让这厮倍感好玩。
“宝宝。你看着这条鱼好好玩,它美的冒泡了。”
鱼还能美的冒泡?
聚精会神看着鱼漂的宋晓丹再次被带偏了注意力,等到一看,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咬了咬嘴唇。
倒霉的鱼到了沈建南手里,就只有倒霉的命,这厮把一根手指插在鱼嘴里,可怜的鱼儿,只能张着嘴不断吞吞吐吐,没多大功夫,黏糊糊的白色物体,就将他手指度的满层泡沫。
可不是,鱼美的冒泡了。
跟你真像啊!
沈建南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可不就是那意思。
宋晓丹的眼神要杀人了。
“宝宝。快,咬钩了。”
“再耍流氓我打死你,被他们听到。”
“鱼咬钩了。你看。”
“......”
宋晓丹低头一看,可不是,鱼漂真的动了一下。
咻——
顾不上再跟沈建南斗嘴,宋晓丹拉着鱼竿猛力一扯,随着鱼线急速拽动的声音传来,鱼钩被她从水里拽了上来。
肯定钓不到鱼。
凭着丰富的经验,在宋晓丹拉鱼竿的时候,沈建南就知道不可能钓到鱼。
钓鱼这游戏,可是得需要耐心的。
结果.....果然空无一物。
“哈哈!宝宝,钓鱼不能急的。鱼儿刚过来试探是在做前戏,你就跟它慢慢耗,等到它急不可耐一口吞下去的时候,你再用力,妥妥能钓上来。”
“沈建南,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钓鱼啊?”
呃......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你说啊,怎么不说了?你跟我老实交代,这钓鱼是在哪学的?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天天跟别的女生一起钓鱼?”
“宝宝。你瞎说什么呢?你看我胆小如鼠、贼眉鼠眼的,除了你,谁跟我一起钓鱼。”
“真的没有?”
“真的。”
“......”
宋晓丹没有再说话,认真盯着那双毫不躲闪的眸子盯了几秒钟,挥起了手里的鱼竿。
嘘!
沈建南不由出了一口气,刚才差一点,他可就露馅了。
“啊!”
一股刺痛突然从耳朵上传来,猝不及防之下,沈建南忍不住叫出了声。
宋晓丹慌忙将手里的鱼竿往地上一丢,看着沈建南,脸上全是惊慌之色。
“怎么了,建南。”
沈建南欲哭无泪,终日钓鱼,今天还是成了鱼。
宋晓丹刚才甩钩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鱼钩挂在了他耳朵上......
......
日已山下,夕阳将西边的天空燃烧成通红的颜色,照的整个别墅客厅像是披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辉。
耳朵都上钩了,这鱼肯定是没法钓了。
靠在沙发的客厅上,沈建南捂着耳朵,哭丧着脸不停哀嚎着。
“宝宝。好疼啊。”
“......”
“宝宝。耳朵好疼啊,要掉了。”
“......”
“宝宝。你看是不是肿了,要不你帮我消消肿,口水可以消炎的。”
“......”
女人,总是心软的。
在沈建南百般撒娇之中,宋晓丹无奈,送上了止渴消炎的红唇。
一股市话温热的触感从耳垂传来,被鱼钩穿孔的疼痛顿时为之一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酥麻和舒适。渐渐,触感从耳垂又移动到了嘴唇之上,相濡以沫的无声交流令房间的空气升起了一丝燥热感。
扑通。
一只调皮的鱼儿,腰部一个用力,从水桶飞跃跳到了地上。
大概是因为脱离了水源,圆嘟嘟光溜溜的嘴唇贪婪张张合合着,想要摄取空气中的氧气。
但可惜,鱼儿离开了水源,只剩下本能的呼吸,随着一股股黏糊糊的泡沫从鱼儿嘴里流出,调皮的小鱼终于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僵硬着身体,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良久,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可怜兮兮的鱼儿再次放入了水里。
因缺氧差点窒息的小鱼无意识颤抖了下,随着身体被水滋润,渐渐复苏了生命的活力,再次在水中畅游着,翱翔着,欢快的摇着尾巴,摆动着,完全忘记了之前差点死掉的经历。
但可惜,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否则又怎么会咬钩一次又一次,被人用同样的方法从水里钓出来。
扑通!
欢快畅游的鱼儿,一个猛烈甩动,再次飞跃出了水面,随着氧气越来越稀薄,只能本能的张着嘴,蠕动着嘴里的粘液,呼吸着根本就呼吸不到的空气.....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一而再再而三,可怜的鱼儿终于为自己的再次任性付出了代价.....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身体本能抽搐着,任由体内的水分化作粘液无意识从嘴角往外溢出......
......
夜至深。
月光从窗外透过,银辉洒在卧室,带来了一层朦胧的皎洁之色。
宋晓丹疲惫睁开眼睛,她轻轻侧起身,望着沉沉睡着的沈建南,脑袋贴在了沈建南的胸口,手也抚在了那张印入了她灵魂深处的脸上,星眸点点的眸子里,在月光中,全是无尽柔情之色。
“建南。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要丢下我,好么?”
沉睡中的沈建南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
他在做梦。
做一个很遥远、很虚幻、很不真实的梦。
梦里,他到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经历过的世界,梦里,他高歌载舞肆意狂欢,却找不到归宿和终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肆意释放着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堕落在无间地狱。
忽然,一道亮光照亮了世界。
随着亮光升起,一张张模糊的脸忽然出现,渐渐,模糊的脸变得逐渐清晰而又深刻,承载着他再也无法忘记的记忆,让他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温暖和舒适。
梦醒了。
天亮了。
一道微弱的阳光从窗帘透过,照在眼睛上,让人本能想要去合上眼睛。
但沈建南没有合眼,如果不是分别在即万分不舍,她又如何会放下一切尊严,心里涌过一丝愧疚和感动,沈建南的手抚上了宋晓丹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她的头皮上细细轻轻摩挲着。
很细腻。很舒适。
宋晓丹像是清晨早起的猫咪,脸上浮现起一丝红晕,泛着星光的眸子,迎上了那双刻在灵魂里的眸子。
“建南。我想要个孩子。”
“嗯。我们一起努力。”
两双眸子交织在了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但身心相连,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
“.....”
八月份的赫尔基辛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四散的阳光从高空投在地面,柔和的光线带着勃勃生机,为这里带来了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天气。
温暖而又舒适。
如果是往年,每到这个季节,乔克.杜宁就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去往芬兰湾海滩度过一个舒适的盛夏假期,品着啤酒,饮着冷饮,畅快拿着冲浪板到海上冲浪。
但今非昔比,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乔克.杜宁就像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有冷入心底的冰寒,比年前的寒冬之夜还要更加冰寒。
乔克.杜宁失业了,失业了整整四个月,尽管他一次次又一次坚持投着简历,却找不到需要的工作。
“嗯....”
“噢.....”
卧室方向,女人的喘息声不断传来,蕴含着的激情和放荡,乔克.杜宁非常熟悉。
他知道,那是他妻子劳拉的声音。
对此,乔克.杜宁就像是没有听到,站在客厅里,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天空。
高楼大厦的空隙里,天空泛着红色,云彩交叠之处隐隐有些发暗,暗中含紫,颇有些绚丽壮观。
金融危机,这个词他还是从报纸上看来的,在这之前,他一直不明白金融危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突然,房子不值钱了,不少公司莫名其妙就倒闭了,甚至连银行都关门了好几家,一夜之间上天台跳楼都需要排队,公园里更是挤满了神情呆滞的的流浪汉。
他所在的工厂,也莫名其妙就这样破产了,到了现在,连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变得十分困难。
“喔.....”
缠绵妩媚的声音,令乔克.杜宁的太阳穴急速跳动着,心里的冰寒无声无息渗透了他的血液之中。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深爱的女人会背叛他。
为什么?
乔克.杜宁想过,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想了。
转了一下手里的左轮枪,检查完子弹,乔克.杜宁面无表情,踩着步子推开了卧室房门。
砰!
砰!
随着两声枪声响起,床上一对男女瘫软在了血泊之中。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就是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么?
可是,金融跟我有什么关系?
嘴里吐着血沫,乔克.杜宁的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意识停留在了最后的疑惑里。
“nokia,沽300000万股”
“kone,沽二十万股。”
“......”
赫尔基辛金融区一栋大厦。
尤利娅.西多罗夫坐在沈建南怀里,有条不紊下达着指令,随着她的指令在交易员的手下传达到交易区,中央区计算机的led显示器上,泛起一阵阵红光,红色的数字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疯狂闪烁着,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血雾。
八月十五号。
德意志联邦银行再次上调基准利率百分之零点五个基本点。犹如一场饕餮盛宴,凸显出劣势的芬兰、瑞典、丹麦都遭到了资本的大幅抛盘。
谁也不知道,一场**裸的掠夺即将拉开序幕。
第八十三章 战火
utc+2,下午三点半。
赫尔基辛指数hex定格在了878点上,跌幅百分之三点五。
红,满目都是血红之色,液晶屏上组成的数字,犹如带着血雾,刺目而又鲜艳欲滴。
金融,一个距离普通人很遥远的名词。
在不接触金融的人眼里,它跟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偶有聊起,也只会认为,那些只是坐在摩天大楼里一帮神经病的骗人把戏,无论那些人用什么样的噱头来蛊惑,只要不参与,自己就绝对不会损失。
亏损?
那只是白痴缴纳的智商税。
真的是这样么?
很遗憾,历史已经证明,这个不事生产的行业,早已关系到每一个行业、每一个人。
1929年至1933年,美国证券市场崩溃,并后来波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不仅导致了长期的大规模失业,也改变了社会关系,摧毁了执政政府,最终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金融市场的震荡必然会影响经济,经济的周期,又会关系到失业率的高地,有不完整数据统计过,当失业率上升百分之一,每一秒,将会有四万人会因此死亡。
沃特?
这不是扯淡么。
可惜,这是一个事实。
经济的下行,必然伴随着治安的混乱,失业率的上升,也会导致犯罪事件的频发。人们吃不起饭,看不起病,枪杀、情杀、崩溃自杀,带来的就是地狱。
有一句儿歌因此唱响在了纽约。
梅陇啦响启笛,胡佛敲响钟。华尔街发出信号,美国往地狱里冲!
美国证券市场崩溃之时引发的大萧条让人目瞪口呆,企业破产l09371家,私营公司纯利润从1929年的84亿美元降为1932年的34亿美元,工业生产总指数比1929年下降了53.8%。到1933年3月,美国完全失业工人达1700万,半失业者不计其数。农民的现金收入从每年162美元下降到48美元,约有101.93万农民破产,沦为佃农。
因为失业和破产死亡的人数,就高达十几万。
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elisacorporat.-0.%
斯道拉恩索-0.%
诺基亚-0.203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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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券价格下跌,意味着数不清的财富在下跌之中被蒸发,意味着无数投资者的资产在快速缩水,意味着有许多企业将会因此破产,意味着金融危机已经到来。
满目血色,将沈建南的眸子映的通红,看着静止的盘面,他抓起一根烟点吊在了嘴上。
擦!
看着沈建南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尤利娅.西多罗夫点着了火苗,将火凑了过去。
啪叽!
沈建南将烟点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
绿色的玻璃干净而又剔透,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看到不远处芬兰湾的海面,蓝天白云和蓝色的海面连城一片,令人望之心旷神怡。低头再看,行人和车辆在视野之内,变得很是渺小,从高空俯视,就像是一群群蚂蚁在地上奔走。
呼——
沈建南的眼里浮现起一丝怜悯之色,轻轻吐出在肺里游走了一个周天的烟雾。
赫尔基辛指数在这一年时间下跌了百分之五十,失业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六万,而报纸上、电视上,死亡和犯罪已经不再新鲜,跳楼、情杀、甚至是一家殉葬,灾难似乎成为了芬兰的主题。
这很糟糕,很让人同情。
也许是感觉到了沈建南的情绪波动,尤利娅.西多罗夫走到他背后,伸出胳膊搂了过来,柔软傲然紧紧贴在了他的后背,似乎是想要温暖他的身心。
“亲爱的。你是在为昨天的新闻自责么?”
一名伐木工人因为失业崩溃,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并自杀身亡。
新闻报出后,工会强烈谴责芬兰政府的不作为,展开了大规模示威游行,要求央行尽快施行新的货币政策,挽救频临崩溃的经济。
这是一哥悲哀的故事。
穷人,总是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牺牲品。
那名伐木工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接触金融行业,却成为了金融市场崩溃砸死的尸体。
但自责?
沈建南嘴角扬了扬,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有,也许只有人性深处的那一点点谴责吧。
只是天道如此,没有损哪里来的补。
一切,本该如此。
再次抽上一口香烟,沈建南将手里的烟头按灭,乌黑的眸子再看楼下之时,已经尽是漠然之色,要怪,芬兰人只能去怪美国,这一场局里,美国人才是最大的推手,他只是顺势而为。
有了理由,这厮顿感心安理得,随手扔掉烟头,反手将尤利娅弹性十足的身体推在玻璃上。
“亲爱的。你看这天气,美么?”
“......”
被太阳灼烤的玻璃,稍微有些滚烫,又被人从后面拉扯着双臂按在玻璃上,随着肌肤接触到玻璃,尤利娅娇小的身体不由本能向后翘了起来。
凸翘着玲珑的弧度,想要去避开那烫人的玻璃,如雪的肌肤光洁而又细腻,娇小的身材玲珑而又没有任何赘肉,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辉,随着她的挣扎,犹如从天上临凡的神女。
等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她眼里泛着幽怨,红唇咬着贝齿极尽万种风情。
“沈。你欠我五百亿。外加五百亿罚款,再加五百亿利息。”
“老天。你可真贪心。”
“你想赖账?”
“我哪里敢。”
“那现在,我就先把利息还上,不,先把滞纳金还上。”
“......”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斜。
日光变得不再耀眼,浮在海面上,通红的颜色有一种赏心悦目之美。
缴纳了数亿违约滞纳金,解决了心理上的负债感,沈建南的情绪顿时变得稳定起来。
markka,4.2092.
任由尤利娅做着罚款结清工作的善后程序,沈建南叼着烟,看着计算机上的芬兰马克沉思了起来。
芬兰的初始外汇储备额,大约在六十亿美元的规模,但随着德国央行的连续加息,许多芬兰人都拿着钱,到了德国,将钱存进了德国银行。
而流动性资本,由于芬兰股市的持续下跌和地产价格的腰斩,也是加速流出,一年时间,芬兰外汇储备至少消耗了过半。
如今,芬兰央行承担着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希望有人再给他们一点压力,好让他们做出选择。
嘘——
吐出被过滤掉的烟雾,沈建南抓起桌子上的加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
两声之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哈喽。我是威廉。”
“是我。”
“boss。听到你的声音真是让人感觉亲切,磁性的声线风情万种,令人感觉耳目一轻。”
“威廉。你现在搞基了?”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搞基让我感觉会呕吐。”
“......”
“......”
一番闲扯,沈建南语气一肃,说到了正事。
“威廉。我预计,芬兰央行现在手里的外汇储备额已经快要枯竭。”
“现在,是我们的机会。明天,我会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
“以我们手里的头寸冲击芬兰马克,相信会有很多马前卒愿意当炮灰。”
“......”
咚咚咚——
拿着电话,威廉的手不由抖了起来,心脏就像是擂鼓一样,剧烈狂跳着。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但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却感觉还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无法接受。
冲击芬兰马克。
就像是梦还没有醒一样,威廉忘记了应答。
“我要你做好准备,打垮芬兰央行,帮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八十四章 血红之日
殃及池鱼是一个成语。
当然,安宁没有听过这个成语,但站在央行的决策位置上,他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殃及池鱼,更体会到了鱼的悲哀。
自从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结束,美元走出了二战后最漫长的衰竭之势,全球逐币就像是陷入了白热化的角斗场,卢布、日元、reichs mark、美元,为在这场逐币的角斗场中,布满了杀机和血光淋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安宁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场战火会烧到北欧的上空。
夕阳,泛着红色漂浮在海平面上,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幕墙望着那带着不详色彩的落日,安宁眼里全是无尽的悲哀和绝望之色。
不由自主,他想到了他出生的那年那月,那已经成为历史的屈辱。
芬兰只有五百万人,芬兰人,从来没有想要过称霸世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掠夺什么。
可是,俄国人却杀进了芬兰,逼的芬兰割让出土地,抢走了芬兰人民的财富。为了活下去,芬兰人只能妥协和德国人合作,谁知道,驱走了狗熊,却又引来了野狼,德国人将芬兰的尊严再次按在了地上摩擦。
历史的屈辱,让安宁狠狠攥起了了拳头。
芬兰真的不想当墙头草,但在大势之下,根本就没得选择,如果要论伤害,二战中芬兰受尽了俄国和德国的伤害,结果,却被钉在了战败国的位置上。
一股撕心的痛,从胸口传来,犹如心脏缺血一样,刺痛、裂痛着。
芬兰民众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才从战争阴影下走出,好不容易偿还了战争赔款攒下了一点家当,却又要面临无尽的战争和掠夺。
这场战争,却甚至连敌人都看不到。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这是一场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的战争,这是一场财富掠夺的战争,这是一场哪怕想要中立都无法中立的战争。
但身为一国央行行长,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就连他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让芬兰马克贬值了百分之十,也无法让芬兰从这场无声的战争中脱身出来。
就像是万蚁噬药,心脏上一阵阵抽出的疼痛让安宁睁开了眼。
落日的光芒已经不再温暖,泛着血红之色,分外美丽妖艳,但安宁有一种感觉,夕阳之下的黑夜,恐怕就要来了。
近几个月,德国接连上调利率,让国内的资本流出持续加剧,仅仅一个月时间,央行的外汇储备就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五。糟糕的是出口业还没有恢复,就这样入不敷出下去,恐怕有任何风吹草动,马克就会成为群狼环视的肥肉。
叹息,也已经无力。
安宁拖着疲惫的身体,拿起了桌子上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来。
砰砰——
敲门声忽然传来,失神的安宁看了一眼敲门的助理,下意识挺直了身体,现在他是整个金融系统的最后精神支柱,如果连他都惶恐不安,那恐怕将会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但接着,安宁的身体又拘楼了下去,助理替他整理房间,隐瞒是毫无意义的。
“怎么了?”
“我刚收到消息,卡曼迪投资管理公司首席分析师沈建南,明天将会接受媒体机构的采访。”
“什么?”
“......”
夜,落下。
随着夜幕铺开天空,皎洁的月光洒下一层银辉,笼罩在了整个赫尔基辛上空,为这座海港城市带来了一丝朦胧的美丽。
海港区一栋别墅。
其娜.卡诺斯基拖着修长白皙而又匀称的双腿从游泳池上来,单薄而又透明的比基尼,根本就无法遮掩她火热的身材,随着她甩动头发,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了空气中,沾满水珠的窈窕曲线,就像是一条上了岸的美人鱼,令人怦然心动。
沈建南从躺椅上站起身,解开身上的浴巾帮其娜擦了擦头发,但看着那对嫣红的唇瓣,忽然就想狠狠蹂躏那许久不曾蹂躏的玉门关。
说干就干。
甩手将手里的浴巾往草地上一丢,沈建南就不由分说搂住其娜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印了上去。
俄罗斯姑娘的热情,在其娜身上得到了最好的演示,随着那双充满雄性气息的嘴唇印来,印入灵魂的印记让她主动伸出胳膊,攀上了沈建南的脖子,没有任何犹豫,她放开了一切防线,并且,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其娜的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五,不用太费力,她就将沈建南欺负的感觉缺氧。
这让沈建南感觉很没面子,不得不将战术动作扩展到其他战场来找回场子,好让男人的尊严更加坚定一些。
良久,缠绵的两人分开。
尤利娅.西多罗夫端着一盘沙拉走了出来,看着你情我浓的两人,不满的哼了起来。
“好啊,其娜。你背着我偷吃。”
其娜.卡诺斯基莞尔一笑,拿起一块沙拉,张开嘴,霸道拦住尤利娅的脑袋,将沙拉送了过去。
“现在。分你一块。”
“我也要。”
被冷落的沈建南,委屈的像是一个孩子,张着嘴,索取起来。但可惜,两姐妹情深意切,丢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彼此挽着胳膊根本就不理他。
啪——啪!
两只巴掌打在了不同厚度的肉上,再一看沈建南幽怨的小眼神,笑的那是花枝乱颤。
玩闹着,嬉戏着,三人围着一张用泳池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尤利娅终究自己先偷吃过,不忍自家男人现在被冷落,拿起一颗葡萄,含着凑过了红唇。顿时,像是被强奸过生无可恋的沈建南露出了笑脸,美滋滋接过葡萄,做出了真好吃的夸张表情。
其娜翻了一个白眼,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提到了正事。
“马林这边已经约好了,明天,将会有十六家传媒机构和三家电台参与。”
“......”
《真理报》曾经是苏联的官方主流媒体,但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它对于苏联的分裂,贡献了巨大的力量,引导了趋势的燃烧。
从某些方面来说,媒体,可谓是真的无冠之王。而当资本掌握了媒体,那就像是大势在手,天下我有。
“芬兰央行的盯住汇率制,在现行芬兰经济下是一种严重的错误。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帮助芬兰改正这个错误。”
第八十五章 不和谐的404
太阳,再次升起。
当光辉洒落在人间,赫尔基辛市中心f - building大厦顶楼宴会厅,喜欢裸奔的沈建南套上了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侃侃而谈着。
演讲台之下,有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记者拿着长枪短炮对着沈建南,提问着一些该提问的问题。
没错,就是该提问的问题。
什么意思?
无冕之王并非是一个简单的称谓,笔伐口诛从来都是合法杀人、抢劫和推动舆论的不二利器,至于职业操守么.....那就要看怎么理解了。
“沈先生为什么认为芬兰现行的盯住汇率制是一个错误?如果是一个错误,它会为芬兰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可以换个说法。盯住汇率制,本身不是一种错误,但对于芬兰来说,盯住汇率制在现行情况下是一个错误。首先,芬兰马克在盯住ecu的时候,芬兰贸易差为顺差,流动性资本持续注入,外汇收入增加,盯住汇率制自然美问题。”
“但今时不同往日,芬兰的外汇收入现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德国又连续加息,利差因素让芬兰的外汇储备一直在下降,这对于芬兰的经济非常不利。”
“我们都知道,芬兰的林业结构出口占比芬兰出口贸易比的百分之二十五,但现在,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造纸厂和纸浆厂都已经处于破产或者停工状态。”
“......”
“证券价格也在持续下行,房地产价格持续走低,失业率一直上升,许多投资者损失惨重,工人也找不到工作。”
“......”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
“结果是检验对错的唯一真理。芬兰的经济正处于下行空间,需要更加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通胀率,但是芬兰央行却将芬兰数百万民众正在遭遇的困难置之不理。”
“......”
“失业率每增加百分之一,每一秒,就可能有数百人因为看不起病而死亡,每一分钟,就可能出现因为饥饿和崩溃带来的犯罪行为。”
说到这里,沈建南英俊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愤怒。
“昨天,我看到了一条让人心痛的新闻,一名伐木工人因为长期失业并找不到工作崩溃,用斧头砍死了妻子和孩子,选择了自杀。”
“老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出现在文明社会里。”
你特么还有逼脸在这里煽情?
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不好。
有受到格曼邀请的记者心里骂着娘,从头寸报告上来看,卡曼迪投资管理和格曼投资管理的空头头寸是市场上第四大持有者,芬兰证券市场的价格下行,跟他们完全脱不开关系。
也就是说,这帮家伙明明在做空,嘴里却骂着央行的不是。
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金主这么不要个逼脸,他们脸上只得跟着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救济?为什么他找不到工作?如果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我甚至不敢相信会是什么样的再难,那会令我感到痛苦不安。我决定,如果芬兰央行还认识不到错误的严重性,我会帮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沈先生,你会怎么做?”
“芬兰央行的目的,现在还在目光短浅去考虑汇价的稳定性,但他们无视了这会为芬兰民众带来多大的再难。对此,我感到很失望,和心痛。”
“就像我在英国和我的朋友们说过那样,我喜欢芬兰,喜欢这里的清新空气,喜欢这里的绿意盎然,喜欢这里的冬季的雪景,喜欢这里夏季的风和日丽,芬兰人很亲切、很热情,芬兰的啤酒节,也会让人感觉到快乐。”
“但是,我现在却感受到了痛苦,每当我看到有人因为破产而自杀的惨剧,就会感受到万分折磨。”
“所以在我的建议下,卡曼迪和格曼准备动用一百亿美元帮助芬兰央行放弃盯住汇率制,来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的芬兰,需要的是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通胀挽救即将破产的企业,来给失去工作的民众发放救济金,来尽快稳定就业,而不是毫不用处的汇率。”
“......”
砰——
芬兰中央银行,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画面,安宁一锤狠狠砸在了新换的办公桌上。
三十多寸的电视上可以清晰看到,充满现代化建筑风格的大厦四周到处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明媚的光线穿透玻璃从四面八方照在沈建南身上,他俊朗的脸上流露着仁慈、乌黑的眸子里全是怜悯,犹如从天而降的天使,令人倍感亲切。
但身为央行行长,安宁岂会不知道,这个外表看似是天使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
货币的稳定,是一个国家经济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
芬兰现在的经济持续下行,但终究是短暂的,只要扛过这段时间,经济找到新的增长点,依旧可以再次崛起复苏。
但汇率不行,汇价关乎到百年国运,一旦汇价失守,以芬兰的出口型经济,经济的再次复苏增长,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并且,芬兰地处北方,由于气候的问题,许多东西并不能自给自足而是依赖进口,包括粮食这种必需品。如果芬兰马克贬值,那么许多必需品就会因为马克的贬值而暴涨,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末日。
沈建南......
德国人!
俄国人!
你们统统该死。
啪啪啪——
急促的皮靴撞击地板声有远而至,等到安宁听清声音,一个人就冲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行长。不、不...好了。”
安宁不是沈建南,如果是沈建南在,一定会问一句:是不是村长被人抓走了?
助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和惊惧,整齐的头发因为奔跑而满头大汗混乱粘在额头上。出于本能,他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各....大银行告急,有许多储户都在排队取钱要把钱换成外汇。”
轰——
犹如一颗炸弹在脑子里爆炸,炸的安宁整个人都懵了。
他忽然发现,他刚才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一百亿,美元。
电视上那家伙说过,卡曼迪和格曼将准备一百亿美元帮助芬兰央行认识到错误并且做出选择。
战争开始了!
如遭雷击,安宁已经来不及再跟助理交代什么,疯狂冲出了办公室。
“去市场交易部。”
markka,4.2315卖出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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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ka,4.2335卖出404
.......
两米多宽的led显示屏上,一连串像是泛着红雾的数字,正在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跳动着。
随着安宁推开大门,外汇市场部交易主管特宁擦着汗水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一切,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刚才。”
“守住。一定要给我守住。”
“......”
能守的住么?
第八十六章 4044444的屠杀
markka,4.2355卖出404
markka,4.2365卖出404
......
markka,4.3355卖出404
......
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看不清的红色蚂蚁一样蜂拥从市场上砸出,短短三分钟时间,芬兰马克远期价格就被砸下了上千个基点。
危机!
强烈的危机感逼的安宁几乎要疯了。
该死!
他们在怎么可能有一百亿美元的马克?
外汇期货,是期货市场的衍生金融,在本质上,它依然脱离不了现货市场的影响因素。因为期货市场的价格变动,是资金对标的物远期价格的认可。在价格变动上,往往跟现货市场存在着互相影响的关系。
突然,远期市场的银行报价系统,蜂拥而来一连串红色的数字。
markka,4.3355卖出40444444
markka,4.3455卖出40444444
markka,4.3555卖出40444444
......
markka,4.3755卖出40444444
markka,4.3855卖出40444444
.......
几十笔百万级别的卖出突然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血红色的数字,将芬兰马克的价格生生又砸下去了数百个基点。
于此同时,期货市场上又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卖空合约出现。
markka,4.3755卖出404
markka,4.3865卖出404
......
markka,4.3965卖出404
块,太快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芬兰马克价格被生生砸下去了近两千个基点,快的让人目瞪口呆,快的让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市场部里的交易员都被突如其来的卖单打懵了,呆呆望着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楞着干什么。给我守住啊。”
啪啪啪——
慌乱的交易员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在计算机键盘上敲打了起来,拿电话的,也连忙拿起了电话,报入了即期市场。
“markka.市价,买入两百万”
“markka.市价,买入三百万”
“markka.市价,买入三百万”
“......”
英国伦敦,第一资本交易部。
威廉端坐在中央区,昂首挺胸,身体绷的像是一根发条。
markka,4.3865买出5000
......
markka,4.3665卖出5000
......
markka,4.3365买入5000
......
外汇期货市场,芬兰马克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的买单,短短一分钟时间,将芬兰马克的价格拉高了五百多个基本点。犹如一道a,瀑布一样的走势令人心脏都在震颤着。
“boss。应该是芬兰央行反击了。”
看着计算机屏幕上的报价,威廉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朝电话另一头说着。
“这个时候,还敢买入芬兰马克的,只能是芬兰央行了。威廉,给你一个好玩的游戏。四个小时内,给我打爆芬兰央行。”
“......”
老板,你是不是疯了!
沈建南的话,让威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芬兰可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德国人用了几年的时间,芬兰人没有屈服,俄国人用了几个世纪的时间,芬兰人还没有屈服,几个小时打垮芬兰央行,这怎么可能。
理智在告诉威廉,这绝对不可能,芬兰央行有数十亿的外汇储备,以第一资本的头寸规模,根本就不可能打垮芬兰。
没错。
第一资本的实际头寸,只有价值三十亿美元的规模,比芬兰央行的储备要少的多。
一百亿?
那都是吹牛b的。
如此巨大的力量悬殊,顶多就是出其不意袭击,来获取一波利润。
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桌子下面一位芬兰女郎的脑袋,威廉鼓起了勇气,尽可能不让自己骂出声。
“boss。这根本没有可能。我们进攻芬兰马克,那是人家的主战场,如果我没猜错,芬兰央行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反击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反击?安宁拿什么来反击。提高利率么?我在等着他提好利率。”
“......”
阳光从窗台照射在沈建南端正的五官上,笑起来的他,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金辉,但那双乌黑的眸子中蕴藏的疯狂和霸道之色,简直就是**裸的恶魔。
望着晴朗那双迷死人的眼睛,尤利娅.西多罗夫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蓝色的眸子里全是崇拜和臣服之色,俄国和芬兰不屈不挠争斗了数百年,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四个小时打垮芬兰,可他的男人,现在却居然敢口出狂言。
尤利娅的葱葱手指不由攀在了沈建南的胸口,身体也不由一软,趴在了那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健壮胸膛。
“沈。你会让所有女人爱死的。”
“爱死什么?这样么?”
“......”
芬兰银行,是芬兰最大的银行之一。
此时,银行门口,上百人拿着存折或者银行卡在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队,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就像是在排队抢购打折商品一样充满急切之情。
这不符合芬兰人的习惯。
数百年来,芬兰人都不喜欢聚集在一起,而是独来独往,就算是超市打折,也从来没有过如此多的人。
乱糟糟一片,就像是菜市场。但和菜市场不同的是,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急迫和惶恐,就像是在争相逃命的难民。
情绪是会传染的。
当一个人弥漫在充满着悲观情绪的空间,会跟着悲观,当几个人待在充满绝望的环境里,就会跟着惶恐。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银行职员viivi avellan被吓得手无举措,心里惶恐难安,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民众们忽然会变成了这样。
“你在干什么?我要兑换reichs mark,你没听到么?你们银行是不是没钱了。”
忽然,柜台前面的女人拍打着窗户咆哮起来。
身高一米七几,满身横肉,油光满面的脸上写满了狰狞之色,那双碧绿的眸子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viivi avellan哇的一声就吓哭了,她只是因为紧张,所以慢了一点。
可是兑换外汇的女人根本就不管这么多,疯狂拍打起了窗户。
“你为什么不给我换钱。你们银行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
“他们银行没钱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忽然大喊了一声。
乱了,原本就急躁的人群,顿时乱了起来,排着队的人群也忘记了道德,一窝蜂朝着银行开始冲击。
“我们要换钱。”
“给我们换钱。”
“他们银行没钱了。”
“......”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在跟自己无关的时候,许多人都会冷静、睿智,甚至嘲讽别人的愚蠢。但是当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人又会变得疯狂,并且失去理智。
随着上百人冲击朝着银行一起拥挤,喊声、骂声、哭声混在在一起,就像是末日一样。
有人不小心被踩在了地上,但没人去在乎这些,一双双皮鞋、布鞋,踩着人的身上,不断朝着银行拥挤。
兑钱。
疯狂的人们没有注意到,在人们的拥挤中,刚才在银行柜台咆哮的妇女和几名同样身材的妇女凭着强横的身体挤出了银行大厅,几人站在银行门口彼此看了一眼,才四散离去。
第八十七章 为‘传说中の雨’加更
哭喊声、哀嚎声、咆哮声和疯狂的叫喊声,一向安静的银行,忽然之间就乱糟糟成了末日的战场,大街上几乎所有的银行都排着队挤满了取钱兑换美元的芬兰民众。
央行要执行新的货币政策了,钱要贬值了,听到各种消息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手里的markka想要兑换成reichs mark。一万、两万、三万、十万.....一百万.....一千万......随着各大银行不断提取外汇,央行的储备在飞速减少着,收到消息的安宁顿感一种浑天暗地,差点昏倒在办公室。
“行长。你没事吧。”
看到安宁摇摇晃晃,助理眼里全是急切的关心,如今金融系统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安宁倒下,那天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这是一场阴谋。
这是一场抢劫芬兰财富的阴谋。
该死的!
安宁晃了晃站稳身体,攥着的拳头,指甲不知不觉陷入了肉里。
他根本就没打算执行新的货币政策,外面的谣言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芬兰马克的阴谋。
后悔、自责!
一种愧疚和后悔、自责忽然浮现上心头。
十年前,他看到美国因为金融带来的经济发展,看到了英国私有化进程中金融市场带来的变革性效果,力排众议推动了国内的金融改革,放开外资限制,放开了外汇管制,借着金融的力量,凭着知识经济的变革,芬兰短短十年时间就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了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一度,安宁是骄傲的,是他的金融改革让芬兰用了短短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按部就班三十年都无法完成的飞跃。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放开金融市场会为芬兰带来现今的危机,如果是十年前,央行一纸公告就可以将外面的谣言抹杀,凭着央行现有的储备所有民众团结一致,他有绝对的信息可以抵御这场危机。
但现在......他却根本就做不了太多的选择。
自由市场!
忽然,市场部的液晶显示屏上浮现起一抹又一抹绿色,泛着朦胧绿光的绿色数字,在密密麻麻的红色之中显得特别清新。
绿的让人心安,绿的让人欢欣鼓舞。
el
el 300000
+0.390
+1.71%
orionb 222222+0.15.....
.....
.....
斯道拉恩索+0.390+2.71%
诺基亚+0.203,+3.26%
kone+0.25,+2.26%
买入,全是买入。
证券市场突然爆出大量的买单,像是绿头苍蝇一样的买单,数十万股数十万股的买入,沉寂许久的证券市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线上涨。
就像是给所有人注入了一支强心针,看着突然上涨的股市市场部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之色。
涨了!
“涨了!”
一名交易员兴奋的喊了一声。
就像是被传染一样,交易部主管交易员特宁脸上也浮现起了兴奋,一双棕色的眼睛惊喜看着安宁。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但很快,特宁就发现安宁的眼里几乎要滴出血了,虎目圆睁,龇牙令人胆战心惊。
不对......
不对!
markka,4.4315卖出4044
markka,4.4715卖出4044
markka,4.4915卖出4044
......
外汇期货市场,突然之间涌现出一连串的千手巨单,一眨眼的功夫,芬兰马克直接被砸下去了上千个基本点。
快,太快了。
快到他宁的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等他反应过来,再去看即期市场,整个人惊的龇牙裂目。
markka,4.5555卖出66666666
一笔!
一笔千万级卖出,瞬间将即期市场上马克的价格打下了数百个基本点。
他宁终于明白了是哪里不对。
赫尔基辛指数hex+1.85......
买平!
买平!
买平!
将证券价格推高的资本,赫然全是买平。
全身汗毛像是过电一样瞬间炸了起来,总攻、这是总攻,他宁再也顾不得去想什么,疯狂咆哮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守住,给我守住啊。”
信心是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历史上的战争一次次的告诉人们,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够抵御外部的侵袭。
看着市场部计算机上像是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的马克走势,安宁只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如果是看得见的刀剑枪炮,芬兰人从来没有畏惧过,可是现在市场背后那一只只龇牙的战争巨兽,从开始就将芬兰从内部瓦解了。
失神走出市场部,一步一步走到银行大厅上方,看着下方拥挤在一起挤兑的民众,安宁的眼里尽是无尽的悲哀。
哭喊声、打骂声和怒吼声中,一箱一箱的外汇在不断投放着。
可是,随着涌入银行的人越来越多,储备的外汇几分分秒之中都在以数十万的速度流失着。
安宁很想大吼一声告诉挤兑的人群:
是因为你们的挤兑,才让我们的货币体系即将崩溃。是因为你们的盲从,才让你们手里的钱可能会贬值成废纸。
如果我们万众一心,我们的马克就绝对不会贬值。
你们不想自己的钱贬值,但你们却在干着让财富流失的事情。
“安宁行长,安宁行长,请问您对民众的挤兑换汇怎么看?”
“安宁行长。有爆料着告诉我们,央行将执行新的汇率政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安宁行长.....”
突然,劈里啪啦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没等安宁来得及避开,就被一帮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给围到了中间。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他从未有一刻是如此讨厌记者这种生物。
每一个问题,都是如此的刻薄,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故意的引诱和误导。
如果可能,安宁真想拿一把枪,将这些该死的记者通通杀了。
看法!
我看你妈个批。你们这帮王八蛋知不知道,就是你们正在将我们的国家推向地狱!
“安宁行长。市场有传言,央行需要新的货币政策来刺激通胀,不知道央行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
“安宁行长。有专家认为,央行现在的盯住汇率制非常不利于经济的复苏,您是否准备好放弃先有的汇率制度执行自由浮动汇率制。”
“谁让你们进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蛋。”
“安宁行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民众们会集体兑换外汇。”
“行长。不好了。”
“.....”
英国,伦敦。
罗伯特.约翰光着膀子,光着腚子,手里拿着一条带着米老鼠的内裤,站在第一资本的交易室,疯狂摆动着、呐喊着。
他的黑色西装被他早已扔了出去,被一名金发的女郎拿在手里,摇动着;他白色的衬衫,也被一名女郎绑在屁股上,扭动着;他红色的领带,正被一名女郎当做***,穿在身上。
嗯、哼嗯嗯、哼、嗯嗯——
嗯、哼嗯嗯、哼、嗯嗯——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慷慨激昂的乐曲回荡在整个交易室,伴随着激昂的乐曲,罗伯特.约翰扭动着屁股,挥动着手里的米老鼠内裤,脸上全是极尽疯狂之色。
“先生们。拿出你们打飞机的手速吧,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朝着我们招手。”
“噢。张,我觉得你可以再快点对么?还是需要给你一点动力?喔。甜心,如果你可以让他再快点,这一千英镑就是你的。”
“哈利利亚....哈利路亚......”
“偶买噶,李。你早上没吃饭对么?还是你已经不行了?为何你的手速会突然这么慢。娜娜,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更加勇猛一些?”
第八十八章 声东击西
战争,需要动员。
战争,需要冲锋的号角。
英国伦敦,第一资本交易部。
罗伯特.约翰光着膀子,手里拿着一条带着米老鼠的卡通内裤,站在中央交易区的台上,疯狂摆动着、呐喊着。
他的黑色西装被他早已扔了出去,被一名金发的女郎拿在手里,摇动着;他白色的衬衫,被一名女郎当成了裙子随意绑在腰上;他红色的领带,成了别人的玩具,被一名妖艳性感的女郎嬉笑着绑在腰下三尺的地方。
米老鼠内裤在罗伯特手里,就像是一杆挥舞着的战旗,显得别样醒目。
嘘嘘——
在场的小伙子们,不由都吹起了口哨,调侃起这个家伙。
别看罗伯特年龄大,但论激情,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纷杂的口哨声中,这厮摇着战旗大吼了一声。
“战歌放起来!”
顿时,四周悬挂着的立体音响奏起了乐章,随着乐曲响起,一股神圣的气息在交易室庞大的空间弥漫着。
嗯、哼嗯嗯、哼、嗯嗯——
嗯、哼嗯嗯、哼、嗯嗯——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弥赛亚大合唱》辉煌神圣的曲调回荡在整个交易室,慷慨激昂的交响曲伴随着激昂的曲调,令罗伯特.约翰脸上浮现起神圣而又疯狂的气息,他就像是一名虔诚的教圣徒,猛烈挥动着手里的米老鼠内裤。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你们正在向一个国家的主权信誉发起挑战,现在,你们正在进攻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告诉我,你们害怕么?”
怕?
谁又会害怕!
进攻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挑战一国的主权信誉,随着辉煌的乐曲越来越激昂,这两句话就像是刺激到了人心里最深沉最疯狂的**,令在场所有人的血像是在燃烧一样沸腾起来。
“大声回答我。你们怕么?”
“不怕!”
“外瑞够的。那你们回答我,你们想将芬兰人口袋里的钱,装进自己口袋里么?”
“想!”
“你们想用芬兰人送给你们的钱,去赫尔基辛约会芬兰金发碧眼,身材窈窕性感的姑娘么?”
你马屁萝卜头。
你狗日的真是信仰上帝不是信仰魔鬼?
看着罗伯特挥舞着内裤调动着交易员们的情绪,威廉脸上的肌肉不由抽出了下。
心里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
大概......说的就是威廉这种家伙。
罗伯特.约翰的话音一落,这货就不由自主带头喊了起来。
“想!”、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拿出你们大飞机的手速,给我干死芬兰这个婊子养的,干死这帮土鸡瓦狗的东西。”
“老板刚才已经来了电话,如果这一次你们能够获得胜利,每个人,至少有十万英镑的半年奖在等着你们。”
十万英镑,什么概念?
二十万美元!
它所代表的购买力,意味着五辆宝马跑车、两套豪华别墅,还有一沓一沓白花花的小娘们。
“噢.....”
狼一样的嚎叫,甚至一下子压过了《弥赛亚大合唱》的激昂和浩荡,随着罗伯特甩动将米老鼠内裤抛出去,所有人都以万般激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啪啪啪——
年轻人动力十足的体力得到了最好的释放,交易员们的激动和疯狂转化为了行动力,键盘的敲打声像是雨点般密密麻麻响起。
markka,4.5555卖出666
markka,4.5565卖出666
......
markka,4.5755卖出666
......
markka,4.5855卖出666
一组又一组数字报出,芬兰马克期货当月的价格被瞬间冲击下去了300个基点,远期同比10、11、12月,也被生生打下去了两百个基本点。
但罗伯特.约翰显然还是不满意小伙子们的速度。
“先生们。用你们一流的手速干给我干死芬兰这个婊子,他们银行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朝着我们招手。”
“噢。张,我觉得你可以再快点对么?还是需要给你一点动力?喔。甜心,如果你可以让他再快点,这一千英镑就是你的。”
“哈利利亚....哈利路亚......”
“偶买噶,李。你早上没吃饭对么?还是你已经不行了?为何你的手速会突然这么慢。”
“......”
啪啪啪——
督军再次开口,小伙子们得到了最好的鼓舞,随着血流凝聚到裤腰带下,冷静的大脑让他们的手,像是蝴蝶一样在键盘上起舞着。
10月markka,4.5555卖出666
11月markka,4.5565卖出666
......
12markka,4.5755卖出666
......
当月markka,4.6355卖出666
666!
满屏的红色666,像是蝌蚪一样冲击着芬兰马克的价格,短短五分钟,芬兰马克像是被咬死的大象一样,再次疯狂直下了五百个基本点。
啪啪啪——
嗯、哼嗯嗯、哼、嗯嗯——
嗯、哼嗯嗯、哼、嗯嗯——
键盘的敲打声、《弥赛亚大合唱》的旋律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女郎们的鼓舞,整个交易室弥漫着神圣而又疯狂的气息。
叮叮叮——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
下达着指令的威廉,匆忙抓起了加密电话。
“boss。”
“威廉。现在,是时候给瑞典一点压力了。”
“是。boss。”
“......”
芬兰,赫尔基辛。
沈建南挂断电话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马克,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幽幽光泽。
一个流氓三个帮。
流氓尚且有三哥帮手,何况是国家。
北欧五国由于历史的缘故,互相依赖、扶持而又共生,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货币和政治版图,但很多时候,又会互为依靠。
芬兰和德国人、俄国人的战争,每一次,在背后支持的都有瑞典和挪威。后时代,每次只要瑞典跳出来,芬兰就也会跟着跳出来叽叽歪歪,芬兰出来,瑞典就也会跟着出来。
从环保少女到孔子学院、从文化思想到医学经济。
这是政治上的同盟,也是思想、意识和经济上的同盟。
“永久中立!呵呵.....永久中立,就特么就不会没事就跳出来寻找存在感了。”
sax all share。
瑞典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交易的所有股票的股票市场指数。
叮叮叮——
“沃尔沃集团,卖出3000股。”
“seb,买入600股。”
“essity ab,卖出6000股。”
“该死,怎么又跌了。”
“混蛋。我让你卖出800股,你听不懂?”
“......”
和世界各地的证券交易所没有什么区别,喧嚣、噪杂,混合着叫骂声和咆哮声、电话铃声中,四周纸条乱飞,伴随着周围投资者的议论,整个交易所比菜市场看起来更加像是菜市场。
差别,无非是菜价的价差和证券价格的价差。
可以有投资者脸上的表情看出来,许多人的心情都非常糟糕,因为在这一年时间里,sax all share价格连续新低,短短一年时间,下跌了近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的跌幅,意味着,所有证券的价格平均跌幅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意味着,一万克朗在一年的时间里变成了四千克朗。
当然,这只是平均计算法。
实际上,相对于小盘股而言,许多个股的价格下跌远远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有的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没错,就是百分之八十。
就像是军工企业,瑞典在北欧之中,军工是独有的一份,但随着冷战结束,各**备开支大幅度消减,许多军工企业的订单下滑到了历史新低,基于各种负面消息,军工企业的股价接连创出新低。
许多投资军工企业的投资者,亏的一个个老毕朝天。
忽然,噪杂的市场为之一肃,交易所中央的大屏幕上莫名其妙蹦出来了一连串绿色的数字。
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有点绿!
瑞典人,大概是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但这不妨碍他们希望这样的生活。就像他们的环保少女,总喜欢给他们的国家带上一点绿。
等到所有人都发现头顶一片绿时,顿时爆发了惊喜的呐喊。
“涨了。”
“触底反弹了。”
“该死的,我这是被人盯上了么?”
“上帝啊。我爆仓了。”
“老天。”
趋势,是资深投机者必须掌握的要素之一。
何为趋势?
1975年,美国白糖的价格,下跌了整整六年,当白糖跌倒一袋两美分的时候,许多人都认为见底了。
为什么?
单单是装白糖的麻袋和储存费用,都不止两份美。结果......白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下跌到了1.3美分。
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是一名资深的交易者,多年的投机经验,让他深深掌握了趋势的理念。
sax all share在一年时间下跌了百分之四十,这并不意味它见底了,只能意味着它是空头趋势,因为从概率上来说,无论k线有多少根,代表最低的那一根,代表底部的那一天,永远都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历史的k线是一千根,做多买到最低点的只有千分之一,如果是一万个交易日,概率就是万分之一。
这就是趋势。
顺势而为赚利润。
那些总是说行情不好的家伙,总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下跌的市场,但连续下跌的市场,明明是最好的市场。
一帮傻c。
经过多次研究和反复总结,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早上一开盘,沽空了三十张sas股指期货合约,他很清楚,空头趋势做多,只有几千分之一的胜算,反过来,意味着做空,胜算就在百分之九十九。
所以......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懵逼了。
密密麻麻的一连串绿色数字,忽然飞跃在中央区的屏幕上。
sas 99.15 空平55
sas 99.16 空平55
sas 99.17 空平55
......
一连串绿色的空平突兀就出现了,沽空,就是卖出,卖出的合约需要买入还回去就是空平,随着一连串绿色的空平砸出,sax all share像是比了一个v一样,瞬间拉高了百分之三点五。
v!
看着屏幕上大写的v,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眼里闪过了一丝茫然。
他穿仓了。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十秒钟从下跌百分之二到上涨百分之三点多,系统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他账户上的资金就全部亏光,并且欠下了五万多克朗。
v!
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有一种荒唐的感觉,他感觉,这是一场骗局,就是有人故意在跟他作对,就是有人看上了他手里的钱,并且,朝他比了一个v的鄙夷手势。
于此同时。
伦敦国际金融交易所,瑞典兑换美元、兑换马克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卖盘。
isk 卖出666.....
“瑞典克朗,卖出3000万。”
第八十九章 斯德哥尔摩
美国,华尔街。
斯坦利.德鲁肯米勒轻轻旋转着手里的笔杆子,目光凝聚在桌子上的计算机上。
isk 5.8135卖出666
isk 5.8145卖出666
isk 5.8148卖出666
......
isk 5.8235卖出666
......
666?
这是什么意思?
德鲁肯米勒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从和索罗斯商议后将目标放在欧洲,他就一直在关注欧洲各国的金融市场,而近期,芬兰市场忽然有了异动,先是证券市场持续暴跌、暴涨,再到芬兰马克价格遭到打压,这些,都让德鲁肯米勒很感兴趣。
404!
4044444
666
再到66666666
每当市场有一连串毫无意义但又一模一样的数字出现时,芬兰马克的价格就会一泄如注。
对于数字代表的意义,德鲁肯米勒只是感觉有意思,凭着经验和直觉,他猜得到也看的到,这是有人跟他有着相同的看法,并且付之于行动。
至于404还是666.
也许,那家伙是一个魔鬼的信徒。
不是么?
不然为什么会是666,而不是999。
不过这都不重要,真正令德鲁肯米勒沉思的是能够从中获取多大的利润。
markka,4.5855卖出666
......
二十分钟的时间,芬兰马克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十,但现在,量子基金在芬兰马克上的头寸规模并不是很大,如果这时候跟进,天知道会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瑞典克朗.....
闭着眼,德鲁肯米勒沉思起来。
1870年到1970年,瑞典经历了长达一个世纪的快速经济成长,从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转变成为世界上第四富裕的国家。
原因是在“欧洲自由主义的黄金时期”,瑞典实施了广泛的市场化改革,从而奠定了经济持久繁荣的制度基础;而在随后的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瑞典始终置身事外,在其他欧洲国家的工业设施被严重损害甚至沦为废墟的时候,瑞典的工业基础却毫发无伤。
不但如此,靠着军工和先进的制造业,瑞典在别国损伤的时候赚的盆钵体满。
二战后,福利国家制度在瑞典的建立和扩展。
在特别是60年代末,政治风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西方世界各国政府在凯恩斯主义的主导下,干预经济和社会普遍水涨船高。
在20世纪50-70年代,瑞典模式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它的吸引力不仅仅在于取得了显著的经济绩效,而且在社会绩效方面也同样令其他国家羡慕。
于是,在随后的1970年代和1980年代,瑞典的福利国家体制开始了一段几近疯狂的扩张,由政府提供的社会福利不断扩大覆盖范围,几乎,所有的社会福利近乎“免费”地向国民平等开放。
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甚至是免费养老。
但市场经济、社会福利和政府的关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法学、经济学、伦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逻辑都要求参与其中,更不用说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了。
作为一门实证科学,经济学考察的重心是体制安排的效率,“公正”主要是伦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课题,当一个社会决定为了“公正”或其他社会价值目标而有必要牺牲一些效率的时候,原则上经济学是无权反对的。
可是,经济学的逻辑却不能被无视,因为当经济效率被牺牲得太多的时候,无论被尊奉的价值理想多么诱人,这种体制最终是难以为继的。
公亦不公,不公即是公。
在经济的发展过程之中,免费如果不能有足够的资源所支持,那天平就会倾斜。
当社会福利覆盖面越来越广的产品或服务由政府作为社会福利近乎免费为国民提供时,一方面政府需要向国民课以超过50%的平均税率为这些公共服务的生产提供资金投入,另一方面在承担着如此税负的同时,由于享受福利成了一种国民权利,国民对于这些服务的需求必然得到很大的鼓励。
于是,这类服务的生产不得不相应扩张,财政压力持续增加的同时,由于缺乏有效的激励机制,提供公共服务的效率必定受到损害,而公共服务部门的规模增长意味着越来越多的稀缺资源从私营生产领域转移到社会福利的生产中,从而造成产业结构层面上的资源配置扭曲。
依据基本的经济学原理,可以想象得到,瑞典式的福利国家体制的长期后果必然是资源配置的低效、经济激励的扭曲和疲弱,以及政府财政状况的日益恶化。
由于资源、包括人们的时间和精力是稀缺的,竞争和机会成本原理就总会起作用。
“免费的午餐”是没有的。
而且,在社会福利近乎“免费”地向国民平等开放的情况下,享受权利的人们还会付出另一种代价,即排队等待的代价,许多拥有权力和关系资源的人肯定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经营关系和寻租的行为必然得到鼓励。
逻辑简单明了,只需要把握相对价格原理,理解机会成本和经济租的概念,就不难想见福利国家模式的经济后果。
二十年时间,瑞典政府赤字急剧增长,仅仅1985年的国家债务增长为就达到了1975年的10倍。
与此同时,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而为了促进出口,瑞典克朗汇率一再贬值,使得通货膨胀的形势雪上加霜。十国集团签订华盛顿协议前后,克朗汇率在1976年贬值了3%,在1977年先是贬值了6%,后来又一次贬值了10%,1981年贬值了10%,1982年接着贬值了16%。
直到1991年,克朗单方面与埃居挂靠,执行固定汇率制。
闭着眼的德鲁肯米勒睁开了眼睛,棕色的眸子划过一道精光。
同在欧洲,瑞典和芬兰面对着同样的资本流动问题,两德统一后,德国连续提高利率,马克币值持续升高。
由于瑞典是单方面挂靠埃居,而埃居的核心权重又是德国马克,通过瑞典的固定汇率传导到瑞典,进一步抬高了瑞典利率。
但长期高福利,已经透支了瑞典的潜力,令瑞典的经济出现了危机迹象,为了防止危机,瑞典政府于91年年初提出了税制改革。
同时,央行提高了银行利率执行紧缩货币政策。
随着货币的紧缩,证券市场暴跌了百分之三十,房地产价格也下滑了百分之二十五。
isk 5.8545卖出666
.....
看着计算机上的克朗走势,德鲁肯米勒没有再犹豫,果断拿起了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约翰。是我,斯坦利。我需要你在瑞典克朗上建立一笔头寸。”
“是的。卖空。五亿美元。”
“......”
什么是固定汇率?
一国货币与另一国家货币的兑换比率基本固定的汇率就是固定汇率,但其实,固定汇率并非汇率完全固定不动,而是围绕一个相对固定的平价的上下限范围波动。
该范围最高点叫“上限”,最低点叫“下限”。当汇价涨或跌到上限或下限时,中央银行就要采取措施,使汇率维持不变。
芬兰,赫尔基辛。
六名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极其彪悍的妇女,保持着军姿站在格曼投资管理公司的办公室。
如果芬兰央行不久前哇的一声哭出来那名银行职员在,一定会认出其中的一名妇女。
世间没有巧合,在大势之下,更是从来没有巧合。
不过,当巧合成为巧合的时候,最好还是选择让巧合更巧合一点。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伊莉娜。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对,安全第一。”
“放心吧小姐。就算芬兰人知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们的,我们又没有犯罪。”
“那就好。我的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等到机场,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小姐,再见。”
敬了一个礼,伊莉娜·沙伊克无声朝沈建南投了一个拜托的眼色,着转身带着几人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其娜和沈建南两人,彼此知根知底,再也不需要任何顾忌,其娜欢呼雀跃一把扑到了沈建南身上。
“亲爱的。我们现在连瑞典一起干么?”
“淑女。淑女。**这个词,不可以从你的嘴里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