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提亲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
已是凌晨两点。
武源县城郊,武源江畔的徐家村早已进入梦乡。
残月泛着淡淡的光晕,月光下隐约可见二十多座黑乎乎的小楼。从沿江大道上延伸着一条凄白的马路直插村庄,然后在小楼间曲折蜿蜒隐入牛头山中。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阵狗叫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一个黑影从牛头山方向跌跌撞撞地向村庄跑来。从身形看是个男子,他跑动的速度很快,几秒的时间就从山脚跑进了村庄。
男子似乎正被人追赶,他急切的向后一瞥,脚下用力一点,飞上了三层楼的楼顶。他在楼顶快跑几步纵身一跃,便从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反复几次来到村口的第一栋楼。
男子正准备跳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往后看了一眼,转身进了这栋楼,顷刻间,又出现在楼顶。男子再次回头一看,不远处的楼顶上有四个黑影正快速接近。男子不敢停留,纵身跃下,向着江边跑去。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随手丢掉,接着扔掉鞋,扔掉裤子,最后全身仅剩一条短裤的时候来到了武源江边。
眼看身后的四个黑影越来越近,男子似乎认命了,竟在旁边的路灯下停了下来。他一手扶着路灯杆子,一手捂着腹部,弓着身大口的喘着气。
“不跑了?”一个冷漠的声音缓缓传来。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路灯下露出一张白皙的脸,三十出头的年龄,坚定的眼神徐徐的扫过围在身边的四个人。四人皆着黑袍,头戴黑色战术面罩,只露双眼。借着路灯可以看见黑袍上左胸位置有白色的星形标志,这也是四人唯一的区别,分别是一星,二星,五星,六星。其中着六星的黑袍人还抱着男子刚刚丢下的衣服。
一星黑袍人开口说道:“破军,跟我们回去吧。”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不-可-能。”破军语气坚定,一字一顿。
“老七!”六星黑袍人大喊一声,将衣服往地上一丢,显然情绪有些激动,“你忘了吗?我们都是被人遗弃的孤儿。是主上!是他给了我们生命,你怎么敢背叛他?”
破军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六哥,主上救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给他当狗。他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我为他办的事,杀的人已经足以回报了。”
破军略一停顿,转头看向一星黑袍人,说道:“贪狼,我知道了主上的秘密,主上不会容我。”
“秘密?什么秘密?”贪狼反问道,语气嘲讽,“是主上已经活了五百多岁?还是永生会掌控着许多财团、组织?”
“你也知道?”破军一脸惊讶!愣了一会儿,他失神的双眸再次坚定起来,“那你知道主上这几百年都干了些什么吗?你算过因为永生会死了多少人吗?”
“天府说过,我们是修仙者,我们追求的是大道,是永生。这地球只是我们的游乐场!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贪狼嗤笑一声,语气玩味,“破军,你所谓的秘密,不过是组织给你的一次考验。每个人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后,在学习修仙功法前的最后一次考验。很显然,你失败了。”
破军稍一愣怔之后,强颜欢笑道:“如果不算秘密,那为什么不放过我?从秦州到益州,从渝州到邕州,两千多公里,半个多月啊。”
贪狼有些索然寡味了:“你也知道两千多公里?你也知道半个多月?你觉得在你可能跑得掉吗?”
“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透露永生会的任何秘密。”破军求饶道。
贪狼冷哼一声,说道:“破军,你偷窃了主上的《阴符真金》,这天上地下哪还有你容身之地!”
破军直起身子,举起捂住腹部的右手,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腹部一道伤口还流着血。他注视着手中薄如信笺的册子,喃喃道:“传说悟透这《阴符真金》能得到真仙的传承,能获得永生。呵呵!”
说完破军手上用力,手臂一震,那册子竟然变成粉末,从指缝间缓缓流下,随风飘向了武源江。
贪狼四人顿觉肝胆欲裂,向着破军围了过来,嘴里大喊:“你敢!”
破军脚下一动,摆出一个起手式,嘴里轻声细语却又坚定不移地说道:“来吧,今天,我们几兄弟分生死。”
贪狼向身边三人微微点头,一起向破军扑了过去。
贪狼使破空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向着破军胸口挥来。
二星黑袍人在左,一记崩拳向着贪狼左肋打去。
五星黑袍人在右,一记炮拳向着贪狼右肋打去。
六星黑袍人脚下一蹬,凌空一记侧踢对着破军头部踢去。
眼看双方就要战在一起,破军竟突然卸力,放开防御,挺着胸膛,向着四人咧嘴一笑。
“不好,他想自杀。”
急切中,也不知道是谁开口提醒。可惜再要散力已经来不及了。
嘭!
拳脚相继击打在破军的身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噗!
破军张嘴喷血。
扑通!
破军被击落在武源江里,随即沉没。
四人一阵愕然!半个多月追缉,几经反复总算尘埃落定。
贪狼俯身翻了翻破军脱下的衣服。
半晌,他站起身,摇摇头,伸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竟凭空出现一个火球,他手一抖,火球落在破军留下的衣服上。
看着衣服烧成灰烬,也许是想起兄弟几人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四人均是扼腕叹息。
贪狼摇头道:“这样也好,免了天火焚身之刑!”
六星黑袍人回头往徐家村看了看,呢喃道:“真仙留下的传承,那么容易被毁掉吗?”
其余三人一听,都蓦地眼睛一亮,不着痕迹地往徐家村瞟了瞟。
贪狼冷声呵斥道:“休得胡说!《阴符真金》被破军碾成粉末乃我们四人亲眼所见。”
“老七身无片缕,我们四人全力一击之下,他在落江之前,已经身死。他都死了还藏着《阴符真金》干什么?” 二星黑袍人迅速补充道。
五星黑袍人也急忙应和道:“不错,我们一路追得这么紧,老七根本就没有机会藏书。”
贪狼点了点头,“走吧!回去复命!”
四人顺着沿江大道往武源县城方向奔跃而去,几个跳落,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
雄鸡报晓,东方露白。
徐家村村口第一栋楼的庭院里,一个身着劲装的青年正在练拳。
他动作舒展,步伐灵活。一套六十四路太祖长拳被他使得行云流水,虎虎生威。将拳诀所说的“囚身似猫、抖身如虎、形似游龙、动如闪电”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套拳打下来,青年已经满头大汗,他拿起椅子上的毛巾,一边随意地擦了擦,一边向屋内走去。
青年叫徐漠漠,今年24岁,11月1日的生日,属于那个最倔强,最腹黑,最专情的——天蝎座。
洗完澡,徐漠漠换上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配上黑色的休闲西装。常年练功让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属于典
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咧嘴笑了笑,嘴里叨叨着:“身材棒、形象好、气质佳。徐漠漠,你怎么可以这么帅呢?”
的确!
徐漠漠身材修长,额头宽阔、鼻梁坚挺、门牙整齐,下巴厚实。论长相堪比一线的流量小鲜肉,论身材毫不逊色于国际名模。
以现代女性所说的“完美男人的三个180”来衡量的话,也就身高差了5cm。
徐漠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10月28日,上午7:40。
“429天了!”徐漠漠低垂着头,眼里流露出浓郁的思念与落寞。
沉默一会儿,徐漠漠抬起头,抿着嘴唇,柔声说道:“今天我要去提亲了。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提亲顺利,那我以后......会好好对我的妻子。如果不顺利,那我会去找你。”
“天涯海角地找你!”
徐漠漠揉了揉脸,转身出了房间。
徐家村被统一规划修建成“两层半”,徐漠漠是家中独子,住在三层的阁楼里,父母住在二楼,厨房和饭厅在一楼。
徐漠漠刚下到二楼,就被客厅里父母的谈话吸引住了,他停在了楼梯的转角。
“志勇,我算清楚了,咱家所有的存款一共才四十六万多。”
说话的是徐漠漠的母亲韦永芳,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唉!”韦永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漠漠这一年多,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再这样下去就废了。都怪那个......”
“不怪任何人。”徐志勇打断了韦永芳的话,“我想过了,只要漠漠结了婚,自然能重新振作起来。所以,和潘家的定亲,我们要多顺着潘家一点。只要他们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我们便都答应了吧。”
“希望潘家别设那么多障碍吧。唉!如果潘家非要那么多彩礼,就在村里借一点,我回娘家再借一些,总能凑够的。”韦永芳说道。
客厅里,徐志勇握住韦永芳的手,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里多了些柔情,又有些亏欠,“以前结婚的时候家里穷,我经常去县城干活,都是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漠漠拉扯大。现在生活好了一些,可为了漠漠结婚,却又要背着债过日子了。当初结婚的时候说要带你看完祖国的大江南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韦永芳将头枕在徐志勇的肩上,柔声说道:“有啥好看的,电视上啥没有啊。一家人和和睦睦,健健康康比啥都好。等到漠漠结了婚,我们再帮着带大孙子孙女,这辈子也就完美了。”
徐志勇搂着韦永芳的肩,让她靠得舒服点。话语间多了些对未来的向往:“是啊,我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以后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含饴弄孙。”
徐漠漠瞬间泪目。
他以为这一年多只是自己过得有些颓废,没有想到,父母也同样在煎熬着。
他没有想到,父母帮他定亲的初衷竟然是为了让他重新振作,并愿意为此而答应对方“不是太过分”的条件,甚至愿意“借一些”来达到对方的要求。
他没有想到,父母如今最大的幸福居然全在他的身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果然!
“爸妈,这一年多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振作起来,做回那个曾经让你们骄傲的儿子。”徐漠漠握着拳头轻声说道。
擦掉盈眶的泪水,徐漠漠换上“没心没肺”的嘴脸,一边下楼,一边高喊:“妈,饭做好了吗?”
韦永芳站了起来,应道:“早就好了。快点吧,吃完饭还要去金凤家提亲呢。”
第2章 彩礼
徐漠漠提亲的对象叫潘金凤,是他小学和初中同学。
徐漠漠初中毕业后读的是武源县第一高中,接着就读于邕州大学。而潘金凤初中毕业后去邕州读了中专。
潘金凤所在的村叫岜田村,距离徐家村很近,顺着沿江大道往离城方向走五公里就到了。
徐漠漠开着一辆五菱面包车,十分钟就到了潘家。
停好车,从车上取下礼物:两只鸡、两条烟、两瓶酒、两箱水果、两提茶叶、两件糖、两件饼干、两箱牛奶。
现代的提亲没有过去那么多规矩,毕竟双方都已经达成了结为亲家的约定。只需男方携带礼物(礼物一般是带六样、八样或者十样,每样礼物的数量为两份)去女方家做一个拜访,由男女双方商量出彩礼的数目,确定好订婚的时间即可。
寒暄过后,徐潘两家的父母在客厅,围坐在茶几旁开始对彩礼进行沟通协商。
涉及到彩礼、钱财方面的事,最好由双方父母去沟通,当事的男女还是避一避,万一沟通起来出现龌龊影响了婚后感情就不好了。
徐漠漠与潘金凤搬了两张椅子,到院子里去聊天了。
“金凤,你说我们多少年没有见了?”徐漠漠随意开口。
潘金凤思量了一下,说道:“初中毕业到现在,八年多了吧。”
“这些年都没有听见你的消息,你很少回来吗?”徐漠漠不确定的问道。
“你知道我读的护理专业,护士工作很忙的。我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徐漠漠一惊,五年没有回家?
你丫是去了非洲啊?
“你是在哪儿上班呀?”
“我中专毕业就去了益州。”
益州——巴蜀省的首府。距离邕州一千三百多公里。开车十几个小时,飞的三个小时。
这点距离就能五年不回家?
可能有那么忙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容颜秀雅,略施粉黛,嫮目宜笑的老同学。暗忖:不愧是当初的校花,人还是那么漂亮。但我真的要娶她吗?我与她八年未见,一点都不了解啊!况且,她的工作能“忙”到五年不回家,这样的人适合我吗?
徐漠漠又想到:“过去的429天,自己过得是那么的颓废,还让父母那么的担忧。这世间那么多女子,除了她,其他任何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罢了罢了,就当是为父母了却一桩心愿,便娶了潘金凤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拿定了主意,便想着多了解下对方。
“金凤,你有什么想法?”
潘金凤望着徐漠漠,眼神时而恍惚,时而明亮,转换多次,终于变得坚定,声音也开始温柔起来:“漠哥,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我也就不瞒你,这些年我谈过一个男朋友,我跟他上过床的。你要是介意,那咱们这婚就不结了。你要愿意娶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的相夫教子。”
一句“青梅竹马”倒也让徐漠漠想起了从前。这潘金凤从小长得漂亮,逗人喜欢。自己小时候也是眉清目秀,加上学习成绩好。邻里之间到也常拿他俩开玩
笑,说是天生一对。
难道多年前的玩笑话真的要灵验了?
“金凤,我在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一个女朋友,在这方面我也没有资格去介意你。”徐漠漠说道,又侧头看了一眼潘金凤,疑惑道:“可是,金凤,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就突然想嫁给我呢?”
“漠哥,我这次回来就不想再回去上班了,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家庭主妇。我听说你这一年多也都是在家,所以......所以我妈就找人去你家提了。”
潘金凤说话时,很温柔,很小家碧玉。可徐漠漠却感觉,潘金凤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潘仁义,你这未免过了吧?”
徐漠漠的沉思被徐志勇突然提高的声音给打断了。
“怎么就过了呢?我算给你看。”潘金凤的父亲潘仁义也提高了音量。
“第一种方案是:给现金十万,买一辆十五万左右的车,在邕州首付一套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邕州的房价大概一万五,按照三成首付,也才四十五万。加在一起一共七十万。我赔上十五万的嫁妆。你们实际也才出五十五万而已啊!”
“第二种方案是:给现金三十万,买一辆十五万左右的车,再买十万的嫁妆。你们一共也是出五十五万。”
“老徐,你可别说你连五十五万都拿不出来?”
“就这个月,你们村的徐阿娇出嫁不就收了八十八万的彩礼吗?这徐阿娇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只是个小售货员。老徐你自己说,徐阿娇的学历、身段、长相有一点比得过我家金凤吗?”
“老徐,不是我跟你吹,就武源县十三个镇,198个村,能比我家金凤漂亮的不超过一只手。”
“我要你五十多万很多吗?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家金凤看上你家小子,没有一百万,你别想进我门。”
徐家村的村民大多以种植业为生。或香蕉、龙眼、荔枝、百香果等水果,或瓜、豆、叶等蔬菜。再加上武源县距离百越省的首府邕州市仅四十公里,交通便捷,村里基本上家家都达到了小康水平。
徐漠漠家一年仅卖龙眼和荔枝就有十多万,再加上徐志勇平时帮人做些水电,村里每年也有好几万的分红,所有收入加在一起一年也有三十多万的收入。
老实说,环比现在农村结婚的礼金来看,潘仁义的要求五十五万还真不算很高。但他这语气徐漠漠却有些受不了。
“按照规矩来讲,我们出多少钱的彩礼,你们一般都会匹配多少钱的嫁妆,可是你们只收了彩礼却没有嫁妆啊。”韦永芳说道。
徐志勇接过话头,“你只看到徐阿娇收了八十八万的彩礼,却没看到她家给了一百万的嫁妆啊。另外,老潘,五十多万,没有问题。我不满意的是,车和房子为什么要写金龙的名字?”
金龙全名叫潘金龙,是潘金凤的弟弟,如今在邕州的一所专科学校读大三。
徐漠漠明白父母不愿意的地方了。现代的结婚,都讲究有来有往,你给多少彩礼,我就办多少嫁妆。有些不要彩礼的,会要求男方买房买车,车和房要写上女方的名
字。也算是为自己女儿要一些生活保障。可潘家到好,只收了彩礼,却不配嫁妆。而这些彩礼和礼物全部都是给了潘金凤的弟弟。
这就说不过去了呀!
这简直就是貔貅嘛!
“我就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潘仁义大着嗓门,“反正就是这两个方案,你们要么选一个,要么就算了。”
客厅里,安静了。
徐漠漠看向潘金凤,潘金凤却低头看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好半晌,客厅里又传来了徐志勇的声音。
“这样老潘,原则上我是同意了,但具体选哪一个,等我们回去商量后再回复你。我们再谈一谈婚期的事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小漠的生日不是11月1号吗?就他生日那天去领结婚证,11月2号正婚。”潘仁义说道。
按规矩,提亲之后,需要去合八字,根据八字确定下聘、订婚时间。订婚之后,女方要准备嫁妆,在这期间两家人相互商量再慢慢的确定结婚时间。
就算最近十几年来村里人讲究婚礼从简,也会在下聘的时候邀请双方至亲举行一个简单的聚餐。总之呢,从提亲到结婚基本上都会有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的时间。
况且今天已经是10月28号,也就是说距离领证仅仅四天,距离结婚仅仅五天。
“时间有些赶啊?怕是来不及吧?”徐志勇忧虑地说道,“这个是不是还要再问问他们两个?现在年轻人都要拍什么婚纱照之类的,来得及吗?请柬什么的都不一定送得完吧?”
“我已经问过金凤了。婚纱照可以婚后补拍,远的朋友来不了,就只请两个村里的亲戚。一切从简。”潘仁义说道。
“还有,我们两家隔这么近,就不在村里摆了,直接去县里订一个酒店摆一场酒就行了。婚礼的开支要你们家出,礼金我们家收。”潘金凤的母亲说道。
徐漠漠皱了皱眉。他虽然答应了父母来提亲,也有了要娶潘金凤的念头。可是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的快呀!
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啊!
而且,他怎么感觉这潘家是在卖女儿,而且是很着急很着急很着急很着急很着急的卖。
“金凤,这是不是太急了?”徐漠漠看向潘金凤。
“漠哥。”潘金凤抬起头,“我受够了独自一人,我想早点结婚。”
徐漠漠看向潘金凤。她的眉毛被精心修剪过,很弯很细,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可是,徐漠漠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他也没有从潘金凤的眼里看到丝毫的柔情。她嘴里说着“我想结婚”,“我想嫁给你”更像是在说“我想买这瓶绿茶。”
“对了!如果这些条件,你们都同意的话,还要签一个婚前保证书。”潘金凤的母亲继续说道。
“什么保证书?”徐志勇问道。
“如果结婚了,无论因为任何原因,只要你们家徐漠漠提出离婚,那么彩礼我们一分钱都不会退。”
纳尼?
第3章 意外
过分的彩礼要求。
仓促的结婚时间。
莫名的保证书。
这是结婚吗?
卖女儿也不带这样的吧!
敏感多疑的天蝎男人,感受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他没有细究,对于怕麻烦的天蝎来说,转身走人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徐漠漠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潘金凤,转身走进了客厅。
在徐漠漠冷漠的注视下,潘金凤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她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黯然。
客厅里,潘父潘母手里端着茶杯,面带微笑,一副“胜券在握”“我吃定了你”的表情。徐父徐母眉头深皱,痛苦纠结。
相传,徐家村的人是南宋名将徐庆的后人(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先祖,徐家村的人才老少习武)。徐庆是谁?“民族英雄”“中兴四将之首”岳飞麾下十大名将之一。这徐庆擅使狼牙棒,以强力、暴躁、口无遮拦而闻名。
徐志勇年轻时与传说中的徐庆毫无二致,也是性格暴躁,好勇斗狠之辈。用白话说叫“硬颈”,这辈子就没低过头。
如今居然为了争取这段姻缘,被潘仁义奚落,拿捏。
这让徐漠漠心里一痛。
“潘叔,刚接到电话,说家里有事,要我们赶紧回去。”徐漠漠脸上挂着浅笑,淡淡地说道。
潘仁义如同被人灌了三斤大便。
“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事情能有定亲重要?”潘仁义摆出岳父的架势。
“你们要是走了,这门亲事就不要谈了。”潘母尖酸刻薄。
“什么事?现在就要回?”韦永芳皱眉问道。
徐志勇露出思虑之色,看着徐漠漠黑白分明的双眸,“想好了?”
徐漠漠嘴角一扯,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跑车轰鸣的声音。
“嗞......”急速地刹车声。
听这声音,这车速很快呀,可别撞到人。
潘父潘母作为东道主,关心最甚,率先向屋外跑去。徐父徐母紧随其后,徐漠漠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一到门外,众人有些傻眼。一辆悬挂益州车牌的保时捷911停在院子里,潘金凤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徐漠漠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还好!还好!否则结了婚也得被戴帽子呀!
半晌,那男子松开潘金凤,向着众人走来。
那男子30出头的年龄,穿着一身裁剪得体,价值不菲的西装。脸上轮廓分明,很是硬朗。
“谁是金凤的父亲?”男子语气淡漠,双眼虽看向众人,却并不聚焦,姿态高高在上。
“我......是。”潘仁义略微弓着腰,满脸讨好。
“金凤是我女人,而且已经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要接她回去养胎。”
轰!
徐志勇与韦永芳均感晴天霹雳,怨恨的火焰狠狠地射向潘仁义。
潘父潘母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潘金凤脸色平静。
徐漠漠心里猛地一惊,瞬间恢复正常。这个原因很合理嘛!随即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自己居然差点喜当爹!
男子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卡,潇洒地往潘仁
义兜里一插。
“卡里有两百万。”
说完,男子转身拉起潘金凤的手,往那辆骚包的保时捷911走去。
很快,跑车在院子里掉了个头,绝尘而去。
从头至尾,那男子没有在众人的身上浪费一丝视线。
潘金凤自那男子出现后,没有再看过徐漠漠一眼。不,应该是谁都没看,连与她父母都没说一句话就跟那男子走了。
在跑车驶出院子前,徐漠漠隐约听到车上两人的对话。
潘金凤:我不能再打掉这个孩子了。
男子:老头已经同意生下来了!
潘金凤:那我提的条件呢?
男子:等把股份弄到手上,再弄死那两个......
“嘭!”
徐志勇一脚将潘仁义踹翻在地。
“我呸!”韦永芳向着潘仁义啐了一口。
“漠漠,把我们带的东西提回家。”韦永芳一边向潘家客厅走去,一边招呼着徐漠漠。
......
徐家露台。
徐漠漠坐在一张矮椅上,他的面前放着一个铁盆,左手边放着一堆信笺。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个纸叠的“心”。
拆开。
粉红的信纸上,字迹娟秀,工整。内容仅仅十个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徐漠漠轻声念道,“当时,我们都以为我们的名字被写在同一首诗里,寓意着我们的恋情便是天作之合。”
“呵呵!”
“可是我们都忘了,这句诗本来的意思是:两个相爱的人隔着银河,含情脉脉而不能说话。”
“也许上天注定的是有缘无分吧!”
吧嗒!
打火机冒出的橘红色火苗将信纸点燃,徐漠漠默然地丢在铁盆里,信纸上的字像是火苗中跳跃,起舞。
在那火焰中,徐漠漠似乎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在向自己挥手告别。
一如--她离去的那天。
徐漠漠两眼无神,机械式的在信纸将要燃尽的时候将第二封信笺往火盆里丢去。
第三封。
第四封。
......
嗯!
徐漠漠突然发现手里的触觉不太一样,感触比信笺用的铜版纸或者信封的胶板纸要粗糙一些。等到察觉不同时,手里的东西已经随着惯性丢进了火盆。向着火盆一看,薄薄的几页纸,一种古朴沧桑感,像是一本书,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一本册子,封面上四个不认识的篆书小字。这时,已经缓缓地燃烧起来,比信笺纸燃烧得慢很多。
这一堆信笺自己已经翻阅过无数次了,徐漠漠很清楚这绝不是自己的东西。 徐漠漠快速的伸出了手,想要把它取出来看一看。食指与拇指准确的捏住了册子没有燃烧的部分,火盆很浅,只要轻轻一扯,顺着惯性,就能把册子从火盆里解救出来了。火势不大,只要两脚就可以熄灭它。
可是,手指居然......居然被册子黏住了。徐漠漠快速甩了甩,想把册子扔掉。
居然......甩不掉!
眼看火就要烧到手上。徐漠漠只能把册
子放在地上,用脚踩。
还是没用。火,依然缓慢地、缓慢地吞噬着册子。
徐漠漠着急了。一边甩着手,一边转头往卫生间跑去。哗哗哗哗......水龙头的水向燃烧的册子倾泻。
啊!
徐漠漠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那火居然还没有熄灭!那册子就在水槽中,手指里,水流下,不紧不慢地,不急不躁地,缓慢地燃烧着。
脚踩不熄!水流不灭!
这他丫的是什么鬼火?
徐漠漠摇摇头,不断暗示自己:冷静点,冷静点......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徐漠漠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也许这个册子是什么特殊材质吧,所以燃烧的火焰才显得这么特别。仔细感受一下,这火焰的温度也没有特别高,至少两个手指靠得这么近,也没有什么强烈的灼烧感,而且比平常火焰的温度还低了很多。如此说来等册子烧完就应该熄灭了吧,这样的温度,这样小的火苗总不至于把我给烧死吧。
想明白这些,徐漠漠也逐渐淡然了,只管开着流水,把燃烧的册子连同右手一起放在洗手池里。
徐漠漠也开始仔细地看着缓慢燃烧的册子,一经注意,才发现那册子并没有被烧烬,更像是......像是烧掉了一层表皮。那橘红的火焰漫过的地方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纸”?那“纸”泛着金光,是金箔吗?
终于,整本册子仅剩徐漠漠拇指与食指捏住的部分了。但,火焰并没有熄灭,继续缓慢地蔓延,居然挤进了手指的缝隙,在两指之间继续燃烧。奇怪的是,徐漠漠并没有灼烧感,只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册子被烧尽了。徐漠漠的两指之间只余一张薄薄的“金箔”。
徐漠漠回过一点神,抖抖手,想把“金箔”甩开,可是,那“金箔”像是长在了手上,怎样都甩不掉。
徐漠漠从水槽中拿起右手,盯着那“金箔”仔细端详。“金箔”四四方方,比常见的5号信封略小,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对着灯光仔细辨认,好像是篆书吧。
咦!
错觉吗?
徐漠漠似乎看到“金箔”像水一样在流动。徐漠漠揉了揉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金箔”看。
没有错。
那“金箔”正在......正在“瓦解”?就像爆破一座建筑物一样,底部爆炸,建筑物垮了下来一样。那“金箔”正从“固体”变得像浓稠的“液体”一样,慢慢地垮下来。
徐漠漠失去了思考,漠然地看着那“液体”顺着手指,流到了手心,接着变成一条“金线”,像一条金色的虫子钻进了手心。肉眼可见,在皮肤的表皮层之下,那条金色的虫子顺着脉搏往手臂游动。接着,他清晰的感觉到,那金色的虫子似乎在身体里沿着某种轨迹快速的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头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通过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看到那金色的虫子钻进了自己的眉心。
“啊!”
一种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想大叫,可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徐漠漠浑身战栗着,两腿发软,慢慢地倒在了洗手池前,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第04章 苏醒
武源县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韦永芳神情憔悴的坐在看护椅上,两眼呆滞的看着病床。病床上的人带着呼吸机,连着心电监控仪。
“妈。”一声微弱的呼喊声让韦永芳猛地惊醒。她惊喜地看着病床上睁开眼的徐漠漠,惊喜地喊了一声:“漠漠。”
不等徐漠漠回答,韦永芳转身往病房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医生,医生......”
很快,韦永芳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走了进来。那医生也不说话,先是看了看监控仪,做了些检查,又抽了些血,才对着徐漠漠说道:“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徐漠漠。”徐漠漠茫然地回答着,“我是怎么啦?”
那医生也不回答,手指着韦永芳,继续问到:“你认识她吗?”
“当然。那是我妈。”
那医生又伸出三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三。”
......
那医生又持续地问了些简单的问题,确认徐漠漠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之后,走出了病房。
徐漠漠已经摘掉了呼吸机,斜靠在病床上望着韦永芳。他发现韦永芳原本的满头青丝之间居然夹杂着些许白发,眉宇之间愁绪交加,心底突生恍如隔世之感。
“妈,我躺多久了?”徐漠漠小心的询问着。
韦永芳抹了一把泪,怜惜地说道:“你啥都不记得了吗?你已经昏了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徐漠漠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又急切地问道,“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给你做了什么ct、核磁共振等等各种检查,还找了邕州、古滇的专家来会诊,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没问题。医生还说,要不是时间这么久,都以为你在睡觉呢。”
徐漠漠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天晚上在自家的露台,他准备烧掉过去,有一本册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前女友”的信笺中,那册子燃烧的火焰温度很低,却脚踩不熄,水浇不灭。最后被烧成一张“金箔”,化成了一条“金虫”在自己的身体里奔跑,最后钻入自己的眉心。自己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而因此昏迷了三个月。
徐漠漠有些心慌,那东西还在自己的眉心里吗?可为什么现代医学设备也没有检查出任何的异样呢?
嗯!
对了,网好多都市小说都是怎么写的:主角发生了车祸,或者被电了,被雷劈了,被打头了......总之就是晕倒了,醒来之后就得到了xx系统,xx传承,xx功法......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得到这样的奇遇呢?
一时间,徐漠漠有点期待。
躺直一点,虔诚一点。
闭眼,深呼吸。吸、吸、吸......
睁眼,吐浊气。呼、呼、呼......
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逐一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
很快,徐漠漠
失望了,他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或者“异变”。
唉!
看来还是只能做一只平凡的天蝎,当不了主角啊!
好在,对于天蝎来讲,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哐当!”
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因为跑得急了,脸颊略微泛红。她站在病床前,星眸含光,见徐漠漠真的醒来,不觉地勾起嘴角。
“金玉儿,你怎么来了?” 徐漠漠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孩,语气有些惊讶。
金玉儿是徐漠漠“前女友”的同窗闺蜜,也是他的校友,二人关系也算比较亲近。
金玉儿还没有开口,韦永芳的呵斥声就传来了:“怎么说话的。告诉你这次可多亏了玉儿,邕州和古滇的专家就是她帮着请过来的,连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是她安排的。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谢谢,谢谢。玉儿同学费心了。”徐漠漠见母亲急了,连忙开口。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急忙四处环顾,被子上几个字写得清清楚楚“武源县人民医院”。
武源县人民医院距家里只有五六公里,老爸开车顺着沿江大道拐个弯,十分钟就到了,怎么还需要找住的地方?
徐漠漠“噌”地坐了起来,“住的地方?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我爸呢?”
语气急切,满脸忧虑。
金玉儿微微一笑,绕过床头,将徐漠漠按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等坐在床边才缓缓开口。说道:“别急,叔叔没事,一会儿就过来。就是你们村发生火灾,你家房子被烧了。叔叔阿姨忙着照顾你,没有时间,我就帮着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顿了一顿,向着徐漠漠嫣然一笑,“你不知道你昏迷期间,叔叔阿姨多着急,现在醒过来就好了。”
徐漠漠感激的点了点头,对着金玉儿郑重地说道:“以我们的关系我也不多说了,我记这了。”说着指了指自己左胸。
徐漠漠转过头,看了看韦永芳,他知道房子被烧,自己又昏迷不醒,这三个多月,父母一定过得很不好,心底有些难受。关心地问道:“妈,那咱家都烧没了?啥时候的事呀?到底怎么回事呀?”
“哎!”韦永芳叹了一口气,“一个多月前吧!”
“平安夜那天晚上。”金玉儿在旁边补充道。
“对,都怪那个平安夜,一点儿都不平安。”韦永芳抱怨一句,“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官方来调查了好几次,到现在也没给过说法。那天晚上,我和你爸都在医院,等我们接到电话赶回去时,房子已经烧完了,啥也没拿出来。不止我们家,村里二十七栋房子全烧光了。徐强你知道吧,按着辈你得喊四爷,还被烧死了。”
“还死人了?”徐漠漠惊讶地问道。
“死了一个,还有好几个比较严重,现在也还没出院。”也许是想着熟悉的邻居发生的惨祸,韦永芳语气有些低沉。
徐漠漠见母亲有些伤感,连忙
宽慰:“祸兮福所倚。你们没事就好,东西可以再买。妈,放心吧,暂时委屈你们一两年,我一定努力工作,给你们盖一栋更好的房子。”
感受到儿子的关怀,韦永芳倒是笑了:“这就不用你了。因为全村都被烧了,所以村里出小头,政府出大头。免费,统一修建。而且是建三层半,比以前还多一层呢。现在都开工半个多月了......”
“哐当!”韦永芳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地推门声打断了。三人回头一看,徐志勇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从门外跑了进来,满脸是汗,头上冒着薄薄的雾气,弯着身子,大口地喘着气。
徐志勇进得门来,先是两眼仔细地凝视着徐漠漠,直到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对着韦永芳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看上去没啥问题了,但具体还要再等几项化验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徐志勇如释重负。
感受到父母的关切,徐漠漠心生温暖。
想到自己刚说要“振作起来”,就他丫的昏迷了三个多月。这还真是立flag失败啊!
徐漠漠抢在父亲开口询问前,说道:“爸,又让你担心了。都怪我这么大个人做事毛毛躁躁的,上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头。”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先这么说吧。
徐漠漠停顿了一下,不等父亲接话,接着说道:“爸,房子被烧的事,妈也给我讲了,你别担心,也别干那么多活,以后该我养你们了。”说着又转过头看了看金玉儿,金玉儿穿一件白色羽绒服,坐在床边,正两眼水汪汪的望着徐漠漠,见徐漠漠看过来,也不回避,只盯着徐漠漠的眼睛看。
徐漠漠对着金玉儿笑着说道:“玉儿美女,等我出院了,帮我安排个工作呗。”
金玉儿眼睛一亮,“真的?你真的愿意去帮我了?”
这金玉儿是古滇省景陇市人,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听说在全国中药行业还具有相当高的地位。毕业后金玉儿留在邕州组建一个四塔集团邕州分公司。这一年多也曾多次邀请徐漠漠加盟,可那时候的徐漠漠只想当一只鸵鸟,一直是拒绝的。如今徐漠漠同意进她的公司,她顿时感到惊讶和高兴。
“就怕你不要我。”
“太好了,那过完元宵就去?”
“元宵?”虽说,刚才已经知道自己晕了三个月,可还是让徐漠漠有些吃惊,“今天是啥时候啊?”
对于徐漠漠能振作起来,去安心工作,徐志勇和韦永芳都是乐见其成的。不等金玉儿回答,韦永芳便抢着说话了:“今天2月5号,正月十二了。”
徐漠漠清楚地记得他是10月28日晚上晕倒的,今天2月5号,那就是说他晕倒了整整100天。
那么也意味着他24岁的生日是在昏迷中度过的。也意味着阖家团圆的春节,父母是在医院陪着他过的。
一念及此,徐漠漠的心里更加愧疚了。
第5章 离奇
尽管第二天,检查结果就显示徐漠漠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病痛,可徐志勇和韦永芳还是不放心,硬是让徐漠漠在医院多住了几天。
直到元宵节那天徐漠漠才正式出院。
出院的第二天,徐漠漠去了徐家村。
原本错落有致的几十栋楼房已经不见了,徐家村成了一个大的建筑工地。
因为都在原址修建,而火灾也仅仅是烧掉了地面部分,所以也就不存在打地基这一步骤,年前年后加一起半个多月的施工期,房子普遍已经修到了第二层。专业的工人在砌墙,村民们帮着搬砖,递水......
徐漠漠与父母说了几句后就在工地上转悠着,与熟悉的邻居打着招呼,遇见抽烟的第上一支烟,遇见负重的搭一把手......
“小漠。”
徐漠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发须皆白,佝偻龙钟的老人坐着大榕树下的石椅上,一手握着拐棍,一手正向他示意。
这老人在村里辈分最高,膝下无儿无女,就住着村里的祠堂里。
徐漠漠几步跑过去,先是喊了一声“太爷爷”,才在老人对面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不等徐漠漠再开口,老人就一把拉住徐漠漠的手,一脸神秘地说道:“小漠啊,你见过神仙吗?”
徐漠漠知道老人年逾九十,是旧社会走过来的人,颇为迷信。乘着拿烟的功夫抽回被老人握住的手,给老人点上一支烟,嘴角上翘,微微笑道:“神仙那么高大上,我怎么可能见到。”
老人嘿嘿一笑,“我见过。”
“太爷爷真有福气,居然能见到神仙。”徐漠漠竖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
老人脸上“嘿嘿”地笑着,笑得急了,被烟呛进了肺里,老人又弯着腰,“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徐漠漠赶紧坐到老人身旁,轻轻地帮老人捶了捶背。等老人停下咳嗽,徐漠漠坐回到老人的对面。
“太爷爷,那神仙长什么样呀?”
“天太黑了,看不清长相。穿着黑色的长衫,头上还有戴着黑色的头套。”
神仙,在诗仙的眼中是这样的:霓为衣兮风为马,虎鼓瑟兮鸾回车。
演义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中是这样的:白衣飘飘,墨发三千,仙风道骨。
可太爷爷居然说戴头套穿黑衣,这明明是影视剧中梁上君子的形象嘛。
这个牛吹坏了!
差评!
“什么时候见到的?”闲来无事,况且,徐漠漠小的时候,老人对他也甚是喜爱,还指导过徐漠漠练拳,徐漠漠也愿意陪老人多聊聊天。
“就在村里着火前。”老人继续压低这声
音。
“神仙怎么会到我们村里来呢?”
老人将身子往徐漠漠身前凑了凑,神神秘秘说道:“我怀疑啊,我们村里有人偷了神仙的东西。”
“哦?”徐漠漠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表演嘛,得到位一点,“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着火前一个多月里,每天晚上都有神仙,在房顶上飞来飞去。我们村的每一栋楼,神仙都进去过好几趟。看上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还飞来飞去,你咋不上天呢?徐漠漠心里嘟哝着,嘴上却笑呵呵地问道:“那神仙找到了吗?”
“你傻呀?”老人一副看傻瓜的表情,“要是找到了,神仙能放火烧房子吗?”
“不是说失火吗?”被老人鄙视,徐漠漠也有点不高兴了,随口回了一句。
“谁告诉你失火的?”老人也不高兴了。
额,好像还真没人说,至少官方到现在没有给出答案。
徐漠漠有点尴尬,不是说老小孩老小孩吗,这太爷爷不好对付啊!
老人倒也没有继续纠缠,自顾自地说道:“这是神仙在惩罚我们村啊!”
徐漠漠:“(* ̄(エ) ̄)”
“那神仙飞到屋顶,用手一指,一团火就飞过去把房子点着了。哎呦,比电视里面演得厉害多了,手一指就是一团火,一会儿就把二十多栋房子全部点着了。”老人说道。
脸上褶子太多,徐漠漠实在分不清,老人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是羡慕神仙能飞来飞去,发出“无限火球”?
是惋惜村里的房屋被神仙烧掉?
是厌恶有人偷窃了神仙的东西?
“小漠,你不相信太爷爷啊?我告诉你,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我问你,如果不是神仙放的仙火,能把墙烧掉吗?”
徐漠漠一怔,哎呦,好像还真有点问题哦。听说消防来了也没有扑灭那火,最后是地面建筑烧完了,连墙和钢筋都烧没了,才自动熄灭的。
难道真有什么神仙?
徐漠漠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在心底默念两遍:“我们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新青年,不信鬼神,信科学。”
老人见徐漠漠愣神,心底也有点得意,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小漠,你知道吗?神仙放了火之后又来过。”
“什么时候呀?”徐漠漠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随口问道。
“大概是放火之后半个月左右来的吧。从牛头山上飞下来,还专门到你家那里仔细的搜查过。”说着老人换了个语气,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小漠啊,你记住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做人最重要是诚实守信。
嘿!这老头是怀疑我偷了神仙的东西!
这个锅可不能背,万一被老头东说西说的,在村里引起矛盾就不好了。
徐漠漠赶紧再掏出一支烟给老人点上,摆出一副受教的狗腿脸,对着老人就是一顿拍。
“太爷爷说的是。我一定做个诚实守信好孩子。”
老人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的吐了一口烟,直接开启了教学模式。
“小漠啊,想当初......”
“小漠啊,我告诉你啊......”
“小漠啊,你们年轻人啊.....”
......
徐漠漠在积极地改变着。
在过去的五百多天里,不对,要减去他昏睡的那一百天。应该写成在一百零几天前的四百多天里,徐漠漠除了早上练功,出门买烟和一日三餐外几乎没有出过他的房间。
一家三口住在同一栋楼里,徐漠漠一天只和母亲说一句话,又不对,应该是同一句话——“妈,饭做好了吗?”说三次,而与父亲一天可能连一句话都没有。
这几天的徐漠漠简直就是“孝子典范”。
他留在家里承担了所有家务。做饭、洗碗、拖地,甚至还把屋子做了一次大扫除。
由于家里房子被烧时,什么都没有拿出来。他还去做了一次大采购,给家里添一些生活必需品,为父母买了好几套衣服。
三人吃饭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地找一些话题,聊起自己的一些趣事、糗事。
聊起潘金凤时,韦永芳评论道:“离家几年不回,走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最可气的是明明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想要嫁给我儿子,真是其心可诛!”
徐志勇则喜欢分析本质:“潘仁义重男轻女,在他心中潘金凤只是一个商品,那个男人拿出两百万相对于把潘金凤买了去。倘若那个男的以后能好好对金凤,她也算有了好的归属。”
他们又聊起了金玉儿。
韦永芳怂恿道:“漠漠,过去一年多,玉儿来看过你很多次,这次住院也是多亏了她。我看啊,她的心里一定有你,这闺女长得漂亮,比盈盈......咳咳,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徐志勇则有些担心徐漠漠,“当你进入社会面对着各种诱惑的时候,最难的便是坚守本心,恩怨分明。金玉儿现在应该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要好好帮助她......等帮完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徐志勇的这句话,让徐漠漠有些心虚。
难道父亲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提亲前许下的誓言?
第6章 同居
一辆白色的宝马525i停在了地下车库。
徐漠漠从驾驶位走了下来,再从后尾箱拿出一个背包。
今天是他与金玉儿约好到四塔集团邕州分公司来报道的日子。没想到,徐漠漠还没出门,金玉儿居然就开着车到他家里去接他了。
徐漠漠锁好车门,将车钥匙还给金玉儿。
“玉儿,这里是住宅吧?”
金玉儿将车钥匙放进手包里,一边往电梯走去,一边说道:“是的。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下来,下午再去公司。”
客,尚且随主便。何况员工之于老板。
金玉儿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呗。
他笑了笑,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心想:“怎么感觉玉儿有点奇怪呢?”
徐漠漠疑惑地望着金玉儿的背影。
金玉儿穿着黑色的羊绒修身ol西装,勾勒出她精致的弧度。一条黑色的紧身裤搭配着高跟鞋,显露出柔美的曲线。
“不是说安排我住公司宿舍吗?那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去宿舍吧?怎么感觉她有点紧张呢?”徐漠漠在心里暗想着。
“走啊!怎么啦?”见徐漠漠楞在原地,金玉儿回头催促道。
“好好好!”徐漠漠应和一声,快步跟上。
电梯停在了十八楼,金玉儿从手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1801的房门。
换上新的拖鞋,绕过一个博古架所做的玄关,便是餐厅,走过餐厅就来到了客厅。
整个房间采用了欧式风格装修,地面铺着木地板,墙上贴着壁纸,还挂着几幅油画。客厅中,黑色的真皮沙发围着一张红橡木的茶几,一张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地毯铺在茶几下面。旁边还放着一台跑步机,65英寸超高清电视,巨大的云石全铜吊灯也分外显眼。
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金玉儿径直打开一个房间,说道:“这就是你的房间。”
一张一米八的实木床摆在房子正中间,看上去就很温暖的乳白色的被子平铺在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两个像是工艺品一样的台灯。
一个大大的红橡木衣柜占了整面墙。
这是员工宿舍?
这配套也太高级了吧?
徐漠漠还没回过神,金玉儿已经转身出去了,关门前,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衣柜里有我帮你买的几套衣服,你先试试。”
徐漠漠拉开衣柜门,一边用手扒拉着,一边叨叨:“两套西装,四件衬衣,两件羽绒服,四件t恤,两条牛仔裤,我去!居然还有两套睡衣。”
徐漠漠快速地试穿了几件衣服。嗯!搭配很好,都很合身。
“不对呀!这西裤和牛仔裤的脚边都被重新挑过,刚好是我的尺寸。”
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呀!
“我与玉儿的关系也就比普通朋友强一些。她怎
么会如此了解我?难道是她馋我身子?啊!呸呸呸!”
“难道......难道是......她?”
徐漠漠马上跳了起来,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她在哪儿?”
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金玉儿被吓得手一抖,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金玉儿放下水杯,一边拿起桌上的餐纸擦拭着胸口的水迹,一边埋怨道:“你干嘛?”
徐漠漠冲到金玉儿身前,单膝跪下,双手握住金玉儿的手。
“她在哪儿?”语气急切。
“谁呀?”金玉儿柳眉微蹙。
“盈......盈盈。盈盈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呀?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也有一年多没有她的消息了。”
徐漠漠期盼的眼神瞬间变得黯然。
金玉儿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扶起徐漠漠,刚一动,才惊觉自己的双手被徐漠漠抓住了,而他也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呀!
这个姿势不正是传说中的求婚标准动作吗?
刹那间,金玉儿俏脸通红。她挣扎着,“你放手!”
徐漠漠立马清醒过来,松开金玉儿的手,站起身,“玉儿你一定知道盈盈在哪儿对不对?”
哼!
这个混蛋刚刚还“向我求婚”,又念着盈盈了。
“不知道!”金玉儿的语气有些恼怒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裤子的尺寸?难道不是盈盈告诉你的?或者这就是盈盈买的吧?”徐漠漠“摊牌了”。
金玉儿瞪大了双眼,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就不许我知道你的尺寸吗?
看着着急的徐漠漠,金玉儿苦笑一声,坦诚道:“盈盈每次给你买衣服,都是我陪着的。这么多次下来了,我就算不想听也记下来了。”
这个理由很充分。
徐漠漠很失望。
他将自己重重地丢在沙发上,“对不起,玉儿,我着急了。”
沉默良久,金玉儿先开口了:“衣服都合身吗?如果有不合适的,我拿去换。”
“刚刚好。”徐漠漠应道。
“穿给我看看。”金玉儿柔声说道。
“行!”
徐漠漠很爽快地答应了。
刚刚招惹了她,当然要答应他的要求。何况这些衣服还是她买的呢,更何况,这么帅的漠哥当然要在美女面前展示展示。
徐漠漠逐一的穿出来。金玉儿上前帮徐漠漠理一理衣领,让他转个圈,不时地点评几句,
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全部试穿完毕。
“都很好看。”金玉儿脸上挂着笑。
“那当然!虽然这里面有我长得帅的功劳,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玉儿美女的眼光好。”徐漠漠明目张胆地拍了个马屁。
金玉儿吃吃笑了,柔声说道:
“你喜欢就好。”
“这些衣服一共多少钱?我现在给你?还是从工资里面扣?”
金玉儿脸色一僵,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从工资里面扣吧。”
“多谢玉儿老板!”徐漠漠露出一副狗腿脸,努力活跃着气氛。
金玉儿勉强笑了笑。
“玉儿,那个房间就我自己住吧?”徐漠漠问道。
他这是啥意思?
他不一个人住,难道还想让我跟一起住?
“当然是你一个人住啊!”
“这房子是三房两厅的吧?”
“对啊!”金玉儿答道。
“那另两个房间有多少人住?”
金玉儿指着徐漠漠房间对面的那间房,说道:“我住你对面。”
指着最后一间房说道:“那间是书房。”
“哦!”徐漠漠“哦”了一声,脸上勃然变色,“你是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住?”
“当然啦!”金玉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是我买的房子,可不是谁都能住的。”
“啊!这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要不我出去住?”
“你是有不良嗜好?”金玉儿侧头问道。
“额......”
徐漠漠迟疑着。
他在思考裸、睡算是不良嗜好吗?
洗完澡只绑着一条浴巾算不良嗜好吗?
夏天光膀子算不良嗜好吗?
抽烟算不良嗜好吗?
很快,他给出了答案,这些应该都不算不良嗜好。但这些行为暴露在一个美女面前,还是有些不妥。
“算了,我还是出去住吧!”徐漠漠斩钉切铁。
“不行。”金玉儿语气决绝。
“啊?”徐漠漠惊讶地望向金玉儿。
金玉儿又一次俏脸通红,支支吾吾道:“阿......阿姨说的......”
“我妈?”
“对!阿姨说了你必须住在我这里。要我帮她管着你,不允许你夜不归宿,不允许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接触。还要你听我的话,每天负责给我做饭。”
“凭什么呀?”徐漠漠有些急了。
“凭我帮过你。叔叔也说了,要你对我感恩戴德。”反正说开了,金玉儿不介意“拿着鸡毛当令箭”。
徐漠漠想起父母对金玉儿的评价,这还真有可能是母后大人的意思啊!
徐漠漠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指点点道:“挟恩图报,君子不为!”
“我是小女子。”金玉儿昂着头,挑衅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世人皆女子所养也!”金玉儿摇头晃脑。
徐漠漠仰头倒在沙发上,一边晃着头,一边做出吐血状。
“噗......”
“母-后-害-我!”
第7章 女儿国
徐漠漠与金玉儿居住的小区位于东河路上,由一栋临街办公楼和十几栋住宅组成。办公楼叫做江畔大厦,四塔集团邕州分公司就在江畔大厦的十八楼。住宅部分叫做江畔华府,他们住在十八栋一单元1801号房。
吃过午饭,徐漠漠跟着金玉儿走出江畔华府的大门,拐个弯,走不到三十米,便到了江畔大厦的楼下。
一出电梯,徐漠漠眼前一亮。
亚克力背发光所做的“四塔集团邕州分公司”几个大字,占据了整整一片墙。
给人一种气派,高大上的感觉。
徐漠漠左右看看,问道:“这整层楼都是你的?”
“对!”金玉儿有些自豪,“江畔大厦属于甲级写字楼,一共58层,单层面积一千八百平方。我三年前买的时候是一万一平,现在已经涨到了一万八一平了。”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富婆啊!”徐漠漠调侃道。
金玉儿鼻子里哼一声,昂着头,进了公司大门。
“金总好!”
前台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起身问好。
金玉儿停下脚步,说道:“兰莎,通知所有人,五点半到会议室开会。”
绕过前台后,是一个巨大的开敞式办公区,四人位的屏风卡座足足有几十套,每个工位上都放着一台22英寸的电脑显示器和一小盆绿植。
格格不入的是可容纳上百人办公的区域,仅仅只坐了五个人。给人一种迟暮、萧索之感。唯一让徐漠漠感到欣慰的是,那五个人都是女人,而且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金玉儿站在走廊上迟疑了一下,走向右手边,“先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走廊的尽头,有一件独立的办公室,金玉儿用指纹开锁。
这是一间八十平方左右的办公室,一个屏风将房间简单分隔成两个区域。会客区,两张三人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包围着一张大大的茶台,茶台上摆放着电磁炉、盖瓦、紫砂壶等茶具,一台双门冰箱很是显眼。办公区,是一张两米多长的板式办公桌,大班椅,大书柜。
徐漠漠拿起书柜上的一个小喷壶,给桌面的绿萝喷了喷水。
“玉儿,这办公室搞得太大了吧!”
金玉儿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等一下让前台的兰莎帮你录上指纹。走吧!去我办公室喝茶。”
金玉儿的办公室格局与徐漠漠的差不多,只是更大了一些。
金玉儿将一本公司的宣传册放在徐漠漠的手上,便娴熟的泡起了功夫茶。
徐漠漠点上一支烟,翻开宣传册看了起来。
大华国自古便有“北参南七”的说法
。“北参”指的是产于北方黑水省的人参,“南七”指的是产于南方古滇省的三七。清代药学家赵学敏在其著作《本草纲目拾遗》中说:“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之最珍贵者”。
四塔中药集团在古滇省的景拢市,宁州市拥有大型药材种植基地,主要种植三七、血竭、安息香、千年健、使君子、砂仁等特色中草药。是古滇省最大的集中药种植、加工、贸易为一体的大型中药集团。
四塔集团邕州分公司主营产品分为两类。
一为中药材。采取批发给药材商,由药材商供货给药店及医院的代理制销售模式。
二为纯中药材otc药品。产品共有两个,一是跌打丸,二是三七养血片。公司采取自建销售团队,直接向药店供货的直营销售模式。
见徐漠漠放下资料,金玉儿给徐漠漠面前的茶杯倒上茶。
“漠漠,你知道的,我是逮族人,我们四塔集团的跌打丸和三七养血片是经过无数代逮医人研究出来的,是经过历史检验的。跌打丸是外伤良药,三七养血片是补血佳品,这两个产品都具有比同类产品更好的疗效,还是全国独家品种,国家保密配方。”
金玉儿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着自豪。
徐漠漠看向金玉儿。从金玉儿买下一整层楼来办公,就可以看出金玉儿有着不小的目标和抱负。这个公司是金玉儿从大四就开始在做了。现在两年多过去,凭借金玉儿的能力公司不应该如此的萧条。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公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徐漠漠问道。
金玉儿脸上一僵,低着头,连喝了两杯茶,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的资料和产品。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吧!”
徐漠漠不愿强人所难,既然已经到了公司,这个问题自己早晚会知道。
“你说了算。”徐漠漠弹了弹烟灰,“那你准备安排我做什么?”
“副总。分管销售的副总。”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金玉儿!”徐漠漠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金玉儿一怔,疑惑道:“怎么啦?”
“你......”徐漠漠夹着烟头指指点点,“你居然.....你居然任人唯亲!”
“噗嗤!”金玉儿笑出了声,俏鼻一耸,小嘴一翘,“姐姐就是这么任性!”
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随着金玉儿这一笑变得融洽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嬉闹着。
时间很快流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兰莎
推门而入。
“金总,到时间开会了。”
“好!”
一进会议室,徐漠漠如被雷击,刹时瞪大双眼。
偌大的会议室里居然没有一个男人。
见到跟在金玉儿身后的徐漠漠,众美女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帅哥是谁?”
“金总的男朋友吗?”
“是新来的同事吗?”
“好帅哦,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金玉儿脸上闪过一抹不喜,她在首座坐下,向徐漠漠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
“咳咳!”金玉儿假咳两声。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今天开会就一件事。”
完全不同于面对徐漠漠时的温婉,此刻的金玉儿淡漠,霸气。完全就是一个高冷总裁。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金玉儿停了一下,没见到徐漠漠起身,她皱了皱眉,伸手在徐漠漠腰上一拧。
徐漠漠正以挑剔的眼神徐漠漠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算上金玉儿刚好“十朵金花”。除了有一个身材太宽,一个长得太熟之外,其余的全都称得上是美女。
这是到了女儿国呀!
哈哈哈!
以后的生活幸福了!
“哎哟!”
徐漠漠感到腰间一阵刺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哈哈哈!”
“咯咯咯!”
“嘻嘻嘻!”
“呵呵呵!”
美女们笑成一团。
金玉儿横了徐漠漠一眼,小声嘀咕道:“丢人!”
金玉儿敲了敲桌子。
“徐漠漠。我们公司新来的同事,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分管公司otc药品的销售。”
徐漠漠站起来,向着众人略微躬了躬身,“我叫徐漠漠,以后请多关照。”
“好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刘美玲。是公司的财务部经理,以后还请徐总多多指导。”被徐漠漠暗诽为“太熟”的女人,站起身自我介绍道。
“我叫宋雨晴,是公司的出纳。”
“我叫肖丽,是负责中药材销售的。”这是那个“太宽”的女人。
“我叫江妙语,是销售部的。”
......
金玉儿等众女介绍完之后,总结道:“好了,以后大家在一起工作再慢慢熟悉吧!”
“明天是情人节,也是周末,我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兰莎,在旁边的珍馐百鱼庄订个包厢。大家聚个餐,算是为徐总接风。”
第8章 玉儿被欺
“十朵金花”有的喝饮料,有的喝红酒。
叽叽喳喳、莺莺燕燕。
在这古色古香的包厢里,徐漠漠有一种穿越到荣国府,化身宝哥儿的错觉。
“来!”
金玉儿将红酒杯伸到他面前,轻声说道。
徐漠漠对着金玉儿抿嘴一笑,端起自己的啤酒与她碰了碰。
一口半杯,刚准备放下。
“哎哎哎!徐总,金总都喝完了。”胸宽体胖的肖丽扯着嗓子叫道。
徐漠漠一看,金玉儿正倒举着杯,对自己眨眼。
徐漠漠歉意一笑,喝掉剩下的半杯酒。
刚放下杯,坐他旁边的兰莎就帮他倒满了酒。
“徐总,我敬你一杯。”财务部经理刘美玲举着小半杯红酒说道。
徐漠漠的眼神快速在众女脸上扫过,好多人都跃跃欲试,看来自己真得喝一圈呀!
“我敬刘姐!”
徐漠漠站起身,将杯子放得低一些,与刘美玲碰了碰。
干了杯中酒后,徐漠漠并不坐下。他一手拿杯,一手提瓶,走到刘美玲旁边的宋雨晴身旁,倒满酒。伸出酒杯。
“宋雨晴,我敬你一杯。”
......
一圈喝下来,整整十杯。
换成瓶来算的话,就是两瓶半。
用容量来表述的话就是:一千二百五十毫升。
用重量来说的话就是:两斤半。
扯这点犊子,是想说,连喝十杯后,漠哥忍不住去放水了。
当徐漠漠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地走出洗手间时,立刻就愣怔了。
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骚包的红色皮夹克,细眉、小鼻、薄唇,一边的耳朵上还挂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
徐漠漠瘪了瘪嘴。
长得真他丫的阴柔!
像那谁谁谁一样,没有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
男子身后还有三个同伴,都穿着称身的西装,只是脸上稚嫩,一看就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三个人正满脸堆笑,乐呵呵地看戏。
那男子两只手各提着一瓶红酒。一瓶提在自己身前,一瓶递给金玉儿。
“嫂子,你来我店吃饭,我深感荣幸。我敬你一瓶酒。”
男子故作姿态,语气平静,却隐约透露出一股不可忤逆的霸气。
敬酒有敬一瓶的吗?
而且还是红酒!
徐漠漠很想夺过酒瓶,砸在那男子的头上。但“嫂子”二字,却让他硬生生把往前跨的脚又收了回来。
金玉儿双眸闪着寒光,恨不得扇这男子两个嘴巴。
嫂子?
嫂你妹啊!
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是谁?”金玉儿沉着脸,冷声问道。
“我叫梁安勇,是珍馐集团的少东家。
这家店就是我的。”男子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男子的身份,金玉儿脸色稍稍好转,心想:“莫非他是认错了人?”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嫂子。”金玉儿的语气放缓了一些。
梁安勇呵呵笑了笑,“莫正龙——我叫哥哥。你金玉儿,自然就是我嫂子了。”
一听到“莫正龙”的名字,坐在桌边的“金花”们,都不由得勃然变色。看向金玉儿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纷纷想到:今天金总怕是在劫难逃了。
金玉儿“噌”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的方向,大声呵斥道:“我跟那个王八蛋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出去。”
梁安勇端坐在椅子上,表情玩味。
“龙哥可是放出话了,说你是他的女人。”梁安勇身后一个少年开口说道。
“他放屁!老娘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金玉儿气急败坏。
居然爆粗口??
徐漠漠瞪大了眼,没想到金玉儿还有如此暴躁的一面啊!
不过......这个样子的金玉儿还挺可爱。
“呵呵!”梁安勇笑了笑,轻言轻语地说道:“嫂子,当弟弟的劝你一句。这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啊,就别跟我哥哥怄气了。”
金玉儿狠狠地瞪了梁安勇一眼,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到“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着门外大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呵呵!嫂子,我都说了,我是这里的老板。你需要什么直接给我说就行了。”梁安勇悠悠地说道。
“我要买单。”金玉儿大声说道。
“嫂子,客气了。来我这吃饭,哪能让你买单呢!”
金玉儿向梁安勇瞟了一眼,转身对着那群“金花”说道:“既然不让买单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众金花”早就恨不得生个翅膀飞出去了。一听金玉儿说走,众女纷纷站了起来。
梁安勇身后那三个公子哥顿时站直身子,脚下往边上移了移,隐隐挡住“众金花”出门的路。
“众金花”僵在原地。
走?看样子,会被拦住。
坐?被几个男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谁他丫的愿意坐啊。
“不让走?”金玉儿瞥了那三个男人一眼,将视线落在梁安勇的脸上,“你想怎么样?”
梁安勇扬了扬手里的酒瓶,依旧平静地说道:“请嫂子喝瓶酒而已。”
金玉儿微眯着眼,冷冷地看向梁安勇。
两年的商场经历让金玉儿早就不是任人随意欺凌的小女孩了。
两年的管理经验也让金玉儿隐约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在金玉儿如刀般的眼神下,梁安勇莫名有些心慌。但一想到身后三个小弟的注视,想到可以从莫正龙那里得到的好处。他定了
定心神,坚强地回望着。
金玉儿嘴角一翘,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嗤笑道:“神经病!”
金玉儿那不屑的表情,讥讽的语言,刺伤了梁安勇。
你不就是比其他女人长得高一点吗?
你不就是比其他女人身材好一点吗?
你不就是比其他女人漂亮一点吗?
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看不清现在的形式吗?
你是女人。
我是男人!
这是我的店!
这是我的地盘!
我身后站着三个小弟!
我楼上楼下还有十几个保安!
你居然还敢蔑视我,你就不怕我马上翻脸吗?
梁安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暴跳如雷的冲动。
“嫂子,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别急着走啊!”
“你确定要拦着我吗?”金玉儿冷声说道。
“只是想请嫂子喝瓶酒而已。”
“兰莎,打电话报官。”金玉儿说道。
兰莎闻言,赶紧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官电话。
梁安勇身后一个男子往兰莎身前逼近一步,说道:“美女,如果你报官的话,官方到我们这里大概要五分钟。但是我敢保证,两分钟之内就会把你带到一个再也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
兰莎一惊,按下报官电话的手,再也没有拨出去的勇气,她求助地看向金玉儿。
金玉儿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梁安勇,说道:“你到底耍什么把戏?”
梁安勇暗暗松了一口气,嘴角笑容更甚,他将一瓶酒往金玉儿面前的桌面一放。
“就这瓶酒。”
“如果我不喝呢?”金玉儿问道。
“那我就叫我那十几个保安到包厢来玩一玩。可那些都是些粗人,平常可没有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女。我还真怕他们会一不小心,把这些美女的衣服给扯坏了。”梁安勇脸上笑眯眯地说道。
“我要是喝了是不是就放她们走?”
“当然。”梁安勇一本正经。“只要嫂子喝了这瓶酒,我马上送她们走。”
金玉儿沉默了一会儿。很快理清问题所在,淡淡地说道:“这场局是莫正龙的安排的吧?他不就是想请我吃饭吗?他还有多久到?”
梁安勇楞了一下,脸上很快堆上笑容,竖着大拇指道:“嫂子和龙哥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龙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让我同事先走,我在这等他。”金玉儿语气强硬,高冷总裁范儿十足。
既然被揭穿了,梁安勇也懒得勾心斗角了,“嫂子,龙哥说了,在他来之前,不能报官,也不能让一个人走。”
梁安勇站起身,拿起那瓶红酒递到金玉儿面前。
“龙哥还说了,在他来之前,你必须喝完这瓶酒。”
第9章 漠漠救援
“哟?都站着干嘛呢?”
鸦雀无声的包厢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徐漠漠从洗手间的门口徐徐然走了过来。
网上有一个观点——圆寸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徐漠漠就是一个理着圆寸的帅哥。
一张鹅蛋脸上大眼浓眉,五官匀称、精致。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衫,搭配着一条浅红色的斜纹真丝领带。配上圆寸的发型,给人一种阳光,清爽,干净的感觉。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众人愣神间,徐漠漠已经走到近前。
“怎么啦?”徐漠漠向“金花”们招呼着,“你们都吃饱啦?”
徐漠漠再次开口,终于让“金花”们反应了过来。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向着徐漠漠靠了过来。
“你是谁?”梁安勇问道。
徐漠漠对他的无视让他很生气,徐漠漠强大的气场让他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不便随意发作。
徐漠漠眉头一皱,冷声道:“难道你、妈没有教过你,在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自我介绍吗?”
梁安勇呆了一下,立马气得怒火中烧。
他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吗?
难道他不知道我楼上楼下有十七八个保安吗?
难道他不知道我的爷爷是“梁爷”吗?
咦?
我确实没有自我介绍,也许,他真的不知道诶!
不过,等我做完自我介绍,他一定会吓得跪地求饶吧!
梁安勇正准备以趾高气昂地态度,道出自己的身份时,徐漠漠又说话了。
“还有,你占了我的座位。”
座位就代表着地位,就代表着身份。
梁安勇身后的三个男子震惊的表情变成了戏谑。
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勇哥家现在的情况吗?
勇哥现在与家族中的兄弟正为了“座位”而明争暗斗。
这样敏感的词语说出来,他就不怕被打死吗?
果然,梁安勇暴怒了。
“放屁!什么你的座位?”
“这个店是我的!”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谁敢抢,我就弄死谁!”
梁安勇的话,让徐漠漠心里略微一惊,这家伙是个神经病吧?
“让一下,或者我把你丢出去。”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霸道的话。给对方的伤害会有额外加持。
梁安勇再一次呆住了。
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真有底气啊?
说他傻吧,他衣冠楚楚,气场十足。
说他有底气吧,这邕州的圈子里也没有听说有这么一号人呀!
要知道在邕州的圈子里,我梁安勇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
徐漠漠等了几秒不见梁安勇有任何动作,他不耐烦了。
倏!
徐漠漠五指成抓,快速伸出,一把抓住梁安勇的衣领。
嘿!
徐漠漠暗吼一声,手上用力,竟将那一百七八十斤的梁安勇提了起来。
徐漠漠原地转了个弯,手臂一曲一伸,嘴里念道:“走你!”
嘭!
梁安勇凌空倒飞,一个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跌落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徐漠漠连视线的余光都没有放在那三个男子身上,他悠悠地转过身,看向金玉儿。
“玉儿,还吃吗?”声音温柔,态度亲和。
金玉儿终于回过了神,她扭头对着刘美玲说道:“刘经理,你们先回吧!”
李美玲迟疑一下,“好!我先带她们走。”
说完,李美玲隐晦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不用报官。”徐漠漠摇了摇头,“你们早点回吧,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安全到家了,就发个信息。”
众“金花”挤做一团,纷纷往门外走去。
兰莎有些不放心,她的视线在金玉儿、徐漠漠以及梁安勇的身上来回移动。
“你先回吧。没事的。”金玉儿拉了拉兰莎手,安慰道。
眼看众“金花”就要走出门去,梁安勇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个男子直接堵在门口,“谁都不许走!”
徐漠漠抓起一个啤酒瓶就砸了过去。
嘭!
那啤酒瓶与那男子的头来了个“鱼死网破”。啤酒瓶破成碎片,男子的头被砸了一个窟窿,血像不要钱似地往外淌。
“啊!”
男子大叫一声,伸手抹了一把脸,一看,全是血。
嘭!
男子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徐漠漠皱了皱眉,疑惑地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被我砸晕的,还是晕血晕倒的?”
“噗嗤!”近在咫尺的金玉儿听见了徐漠漠的话,没憋住,破功了。
徐漠漠一手提着一个啤酒瓶,向着梁安勇的方向走了两步。说道:“她们不会报官,让她们走!我和玉儿会留下来。”
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梁安勇看着徐漠漠,他确信,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这个男人一定会将手中的啤酒瓶砸在自己头上。这家伙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起来,就算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者”,也是天赋异禀,力大无穷之辈。一个酒瓶砸晕了我的兄弟,说明这小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就算我马上叫来保安,但以他的身手,也会在保安进来之前将我痛殴一顿。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金玉儿和这小子能留在这里,那些人也不报官的话,走就走吧。
梁安勇对着另外两个男子点了点头。那两个男子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了通往门外的路。
众“金花”对着徐漠漠和金玉儿点了点
头,鱼贯而出。
徐漠漠将手中的啤酒瓶往地上一丢,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给自己的杯中倒着啤酒,一边说道:“都别动!你们想怎么玩,五分钟之后,我都奉陪!”
将头发染成红色的男子将梁安勇扶了起来,留着飞机头发型的男子将晕过去的同伴摇醒,并扶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叫梁安勇,我爷爷是梁爷。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梁安勇问道。
徐漠漠呵呵笑了笑,“你爷爷不叫梁爷,难道想跟我姓,叫徐爷?”
徐漠漠这句话一出,不仅梁安勇与他身边的两个男子瞪大了眼,连金玉儿都不可思议地望向徐漠漠。
徐漠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寻思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他姓梁,他的爷爷自然是梁爷了。”
“你不知道“梁爷”是谁?”金玉儿拉着他的手臂,俯过身,轻声问道。
徐漠漠端起啤酒浅酌了一口,“不知道。”
卧槽!
在邕州,不,在整个百越省稍微有点地位的人,能不知道梁爷?
难道这小子是过江龙?
梁安勇咬牙切齿,“兄弟是哪里人啊?”
“不就是想探我的底吗?那我告诉你吧,我叫徐漠漠,武源县人,父母都是农民。”徐漠漠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慢腾腾地说着。
武源县?
什么鬼地方?
“邕州市那个武源县?”飞机头问道。
徐漠漠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草啊!
树啊!
合着你丫的就是一个小县城的小农民啊!
你他丫的就这么一个破身份,装什么七八高冷大师范儿!还以为有多深的背景呢!
原来是个愣头青啊!
梁安勇与那两个男子,顿时轻松了不少。但心中对徐漠漠的恨意就更大了。
人就是这样。
如果你的身份足够高,你欺负了人,别人不敢有任何反抗,还得主动认错。
但如果你没有背景,却仍然要虎口拔须的话,别人定然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那你知道八爷和安爷吗?”飞机头问道。
徐漠漠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悠闲地吐了两个烟圈。
“不知道。”
飞机头伸出食指,指指点点,“那你知道邕州地下世界的大佬都有谁吗?”
“现在大华国正在开展扫黑除恶的专项斗争。你确定邕州还有什么‘地下世界’吗?”徐漠漠淡淡地说着,“还有,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你要是再不把手收回去,我就掰断你的手指。”
飞机头与梁安勇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有一种被狗咬了一口的恶心感。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徐漠漠不是愣头青,根本就是一个脑残!神经病!
第10章 算账
徐漠漠缓缓地摁掉烟头,再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喝掉。
他向金玉儿丢了一个询问的眼色,金玉儿收回手机,点了点头。
“好了,五分钟过了。我的同事也已经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算账了。”
呵呵!
算账?
的确是该算算账了。
梁安勇对着飞机头使了个眼色。
飞机头看了看徐漠漠,确认他手上没有拿着啤酒瓶后,迅速转身,急速地跑了出去。
看到飞机头安全地跑出了门,梁安勇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
这个沙雕,要是依仗着身手,劫持着我,乘着楼上楼下的保安没有准备,那今晚他还有可能逃过一劫。
但现在嘛?呵呵!
他悠闲地拉过一张椅子,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上了一支烟,戏谑道:“那你说说,这个账应该怎么算呢?”
“你刚才吓到了我的同事,但我也扔了你,这事就算扯平了。但你威胁玉儿,想灌她酒,这事还没过。”徐漠漠指了指桌上摆着的红酒,“你把这剩下的四瓶红酒喝完,我就原谅你。”
徐漠漠的语速像和风细雨,语调水平如镜,语气却铿锵有力。
梁安勇与红发男子对视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二人前仰后合,放声大笑起来。
好半晌,梁安勇才止住了笑。正想开口说话,包厢的门被打开了,飞机头带着几个保安挤了进来。
“我也给你算算账,”梁安勇说道。
声音高亢,情绪激昂。
他站起身,往前一步,食指指天,“第一、你对我动手,我要打断你的双手。”
飞机头与红毛对视一眼,双眼望向梁安勇时,流露出浓浓地崇拜之情。心想:那小子就“推”了勇哥一下,勇哥就要打断他的双手。厉害啊!好男儿就该如此热血!
梁安勇再向前一步,弹出中指,“第二、你打伤了我兄弟。我要你赔偿他的五十万的医药费。”
飞机头点点头,勇哥对兄弟们简直不要太好!
五十万对他们这种刚刚成年的富二代也不算小钱了,有了这笔钱可以好好的潇洒一段时间了。
梁安勇弹出无名指,“第三、你不尊重我爷爷,我要你跪下给我磕头道歉。”
飞机头激动地搂着红毛的肩。
这年头,连打亲儿子都不会让他下跪了。
不愧是勇哥啊!真他丫的霸气!
金玉儿有些担忧地望着徐漠漠。
徐漠漠伸手拍了拍金玉儿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还有吗?”徐漠漠看着梁安勇,微笑着问道。
梁安勇楞了一下。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马上求饶吗?
你不是应该马上和我讨价还价吗?
而我则会不屑一顾,让身后的保安们,将你痛打一番。
到最后,你卑微的摇尾乞怜,我高傲的昂首挺立。
只有这样的流程、这样的结局,我才能享受到“踩人”的乐趣呀。
你他丫一句“还有吗”,这让我怎么接?
说“还有”,那找的理由就有些牵强了。
说“没有”又弱了气势。
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这么没了。
梁安勇感到心脏病都快发了。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先算我的账吧!”徐漠漠一锤定音。
“先喝掉这四瓶酒,我们再谈。”
“卧槽!你......”飞机头气急败坏,手指对着徐漠漠指指点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徐漠漠将手中的酒杯放桌上一放。瞥了飞机头一眼,咧嘴一笑,慢慢站起了身。
嗖!
徐漠漠脚下步伐倏然跨出,整个人似乎化为一道残影,双手握拳向着飞机头的胸口而去。
“小心!”
一个保安队长模样的人大叫一声,一个斜跨,挡在飞机头的身前,抬脚一个前踹向徐漠漠胸口踢来。
徐漠漠轻蔑一笑,身子陡然一扭,“进步冲捶”变招“窜步偷心”。轻松让过那保安队长的脚,一把抓住了飞机头的手指。
“咔嚓!”
飞机头的食指被徐漠漠掰断了,直接耷拉在手背上。
“啊!”
十指连心,一股钻心的疼痛让飞机头痛苦大叫。
“我说过,你再指着我,我会掰断你的手指。”徐漠漠淡淡地说道。
在自己的保护下,还被人打伤,这让保安队长觉得很丢脸。
他晃动脖子,按压着手指,发出一阵“咔咔咔”的声响。
徐漠漠瘪了瘪嘴,在影视剧中,做出这个动作的基本上都是反派。
打架嘛,干就对了!为啥要耍宝呢!
“真要动手啊?”徐漠漠笑着问道。
“勇少本来只想打断你的双手,现在我要打断你的五肢!”保安队长稳定心神,淡淡地说着。
以平静的语气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显然这个保安队长真的干过不少类似的事了。
“呵!这小子真是沙雕啊!老老实实被打断双手,跪地求饶就算了,现在要被打断五肢,连男人都做
不成了。”一个保安调侃道。
“你们说这小子能在队长手下撑几招?”
“我们队长可是退役的战士,还是跆拳道黑带的高手。我看他连一招都接不住。”
“我看他动作灵活,好像也是练过的。”一个保安说道。
“一个小白脸而已,队长一脚能踢断一根碗口粗的树,你觉得他比树还硬吗?”
“哈哈哈,马上就被打断了,以后都硬不了啦!”
“哈哈哈......”几个保安簇拥着笑成一团。
听到保安们的言语,那保安队长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太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了。既然手下的兄弟们都说了一招,那我就一招搞定他吧!
估算下距离,很快在脑海中形成了计划,他决定用自己最大的杀招——横踢接旋风踢接后旋。
保安队长摆出跆拳道的起手式,左脚一垫,右脚带着凛冽的劲风向着徐漠漠头部踢来。
徐漠漠眼里寒光一闪,头一低轻松让过保安队长的脚,一个弓步向前,右拳猛地探出,裹挟着雷霆之势,向着保安队长的腹部打去。
嘭!
那保安队长横踢踢空,正凌空变招为旋风踢,被徐漠漠一拳打中腹部,立刻倒飞了出去。
徐漠漠脚下不停,助跑几步,对着保安队长的下巴就是一脚。
嘭!
那保安队长翻了翻白眼,立刻晕了过去。
徐漠漠哼了一声,他能想象,倘若他没有躲过那记横踢,自己最少也得落下个脑震荡。而接下来等待自己的还真有可能被打断手脚。
徐漠漠从来不会对敌人留手,毕竟他是报复心极强的天蝎座。
那群保安如同被施展了时间魔法。一个个僵在原地,连脸上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表情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他们的队长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使出了最强大的腿法,他们甚至猜测到了战斗会在电光石火中结束,只是他们猜错了获胜方。
梁安勇也愣住了,他猜到了徐漠漠是一个练家子,甚至还想过也许自己的保安队长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这么强。
就连金玉儿都吃惊不已,她早就听说徐漠漠从小练过些武术套路。但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农村人,没有真正的传承,就凭一些花架子招式能有多厉害。真没想到还挺强悍!
原本今天自己已经做好了向家族妥协求援的准备,那么,现在依靠徐漠漠能解决吗?
她看向徐漠漠的眼神变得软和,心里也突然多了些期待。
“梁安勇,我的账现在可以履行了吗?”
第11章 杀鸡儆猴
“梁安勇,我的账现在可以履行了吗?”
徐漠漠淡淡的一句话,让梁安勇回过了神。
“哼!匹夫之勇!”梁安勇丢掉快要烧到手的烟头,“打赢一个而已,有本事就把他们全部打倒。”
那群保安也回过了神。是啊!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了你一个?众保安相互对视一眼,给彼此打了打气。门外的保安也一起涌了进来。
“先把潘队长送去医院。”看着兵强马壮的一帮兄弟,梁安勇再次回到意气风发的状态。他又看向飞机头及先前被徐漠漠用啤酒瓶砸伤了头的男子,问道:“要不,你们也先去医院。”
“不用。”飞机头与那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要看着他被打断五肢。”
“我要他向我跪下磕头。”
梁安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那群保安发出了命令:“一起上!”
“打断他的五肢,一人奖励一万。”
那群保安兴奋了。就连看向徐漠漠的眼神,都像是狼看见了羊,色狼见到了美女。
金玉儿着急了,她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那个她永远不想拨出的电话。
徐漠漠缓缓脱下西装,解开领带,随意地往金玉儿的怀里一塞,“玉儿,帮我拿着。你往后站一站。”
仅穿着一件衬衣的徐漠漠,感觉身上有些凉。他解开衬衣的袖口,往上挽了挽,吹了一口气,抖了抖手,向着那群保安迎了上去。
包厢空间不大,十几个保安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挤了。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战斗,其实是非常不利于“练家子”的。“练家子”练的都是套路,每一动,每一招都有严格的规矩,所以,武术界才有句俗语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
而且武术讲究闪躲腾挪。在这样空间,被多人包围的情况下,你怎么闪?你往哪儿躲?
对方一拳打过来,我闪,卧槽,碰墙了。
对面一脚踢过来,我躲,卧槽,撞人了。
但是,这样的困局对于徐漠漠来说却是不存在的。
首先,他练的拳法是“太祖长拳”,这套拳法相传由宋太祖赵匡胤所创编。宋太祖乃一代马上皇帝,一条盘龙棍打下了大宋王朝300的江山。可以说“太祖长拳”是真正的军事武术,自然不惧围殴。
其次,这样的场面有些类似于影视剧经常采用的桥段——“电梯战”。如《导火线》、《米国队长》等。甚至,在棒国有一名演员还因为剧中有一幕以一敌十的电梯战,而被称为“电梯战神”。
而恰恰徐漠漠对于“电梯战”有过详细的研究。他甚至还总结了两条经验。第一、一定要快速地移动,一停下来,四面八方的人将让你没有任何腾挪的空间。
第二、特别是在有武器的情况下一定要有肉盾,自己躲在肉盾的后面,减少被击打的面积。
双方相距不过四五米,那群保安开始向两边散开了,他们想把徐漠漠围起来。
徐漠漠脚下猛然发力,迈着特定的步伐,迎着保安们冲了上去。徐漠漠一入人群,便像那鱼入大海,鸟上青天。他的脚不做丝毫停留,左边一突,右边一冲,前面一拳,后面一脚。
他双手或掌或拳,或挑、或砍、或拦、或封、或闭、或缠......
他的双腿或扫、或踹、或弹、或绊......
每一击,都能让一个保安后退几步,而一后退的时候,就挡住了队友的进攻路线。于是,那十几个保安就显得非常狼狈了,要么冲到前面被徐漠漠击退,要么在后面被后退的队友所阻挡。
“勇哥,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要不要再叫些人来?”飞机头用领带缠着自己被折断的手指,他凑在梁安勇身边忧虑地说道。
“是啊,勇哥,要不找找安爷或者八爷?”红毛也凑了过来。
“卧槽!你傻呀!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可能去麻烦他们。”梁安勇很不耐烦。
“要不,叫金太子或者夜太子?”红毛再次建议道。
飞机头两眼放光。要知道金太子和夜太子,可是被称为邕州四大太子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啊!
梁安勇瞥了红毛一眼。这才是这小子的本意吧?难道你不知道那金太子和夜太子的爷爷,只是我爷爷曾经的手下吗?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他们?我遇上了事还需要向他们求援?
梁安勇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已经把红毛打入了冷宫。
“不急!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体力。这么多人就算打不过,耗,也能耗死他。”
金玉儿松了松紧握电话的手,心底对徐漠漠有了更多的期盼。
徐漠漠一脚将一个保安踢得踉跄后退。他快退几步,暂时脱离战圈,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退了吧!”
十几个保安也暂时停下进攻,这几分钟里,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却没有给徐漠漠带来一点有效伤害。而他们自己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徐漠漠打了一拳,踢了一脚。
他们有的揉着被打成熊猫的眼,有的按着疼痛的肚子,有的抱着受伤的手臂,有的蹲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腿。
他们看向徐漠漠的眼神或带着畏惧,或含着恨意。
其中几个将视线投向了梁安勇。对于停战这样的事,他们是没有资格决定的。
梁安勇楞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刚刚还咬着牙对小兄弟打气,说什么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可他丫的话音未落,自己手下的保安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他马上跳了起来,“打!给
我往死里打!你们这么多人怕什么?用武器啊!用警棒啊!”
几个凶悍点的保安,马上取出挂着皮带上的伸缩警棒。
“上!”
“弄死他!”
“打!”
众保安嘴里大声地叫嚣着给自己鼓气,却并不像刚才那样猛冲猛打了。
徐漠漠冷哼一声,眼里逐渐凝聚起一丝戾气。
“不见棺材不掉泪!”
嗖!
徐漠漠一招“进步冲捶”向着最近那名保安冲了过去。
嘭!
徐漠漠双拳绕过那保安的双手狠狠击打在那保安的胸口,那保安顿时倒飞了出去。徐漠漠双手一封,就将那保安的伸缩警棒夺了过来。这一招正是太祖长拳七十二把擒拿中的空手夺白刃。
徐漠漠将伸缩警棒握在右手,随意地挥了挥。
很大!很硬!很趁手!
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一棒在手,天下我有!”的豪迈。
“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现在退下。”徐漠漠睥睨着众保安,“三秒之后还不退的,打断他的腿。”
“一。”
徐漠漠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平地惊雷喊在众人的心上。
十几个保安都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又迅速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二。”
徐漠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龙吟虎啸让人心惊胆战。
最外围的几个保安已经低下了头。
黄光勇有些懵,还能这么玩?
这一手,让自己安排保安们动武器而鼓起来的士气一刹那就降到了冰点。
“三。”
徐漠漠喊声刚一落下,脚下就动了。
在众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招“弓步冲打”瞬间来到一个保安的身前。他将警棒高高扬起,狠狠挥下。
咔嚓!
清晰地骨头断裂声响起。
“啊!”
那保安痛苦地大叫一声,抱着变形的腿躺在了地上。
一招得手,徐漠漠快速后退,嘴里再次大喊:“还不退吗?”
众保安看着那条几乎只剩皮肉连接着的腿,一阵头皮发麻。他们都清楚那条腿算是彻底的废了。就算花再多钱,再多的时间,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瘸子。
狠!
真狠!
太他丫的狠了!
众保安再次抬头看向徐漠漠的时候,眼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梁安勇也惊呆了,这家伙不是说他是个农二代吗?他怎么敢真的下死手?他就......他就不怕我们报官吗?他有钱赔吗?
只有金玉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嘀咕道:“杀鸡儆猴,有武力却不蛮力,漠漠还真聪明!”
第12章 兵不血刃
包厢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十几个保安战战兢兢,敛容屏气。
梁安勇面如土色地坐在保安侧后方的位置,三个小弟目瞪口呆地站在他身旁。
徐漠漠手持警棒,挺拔如松。明明是一个人却让人感觉到如刀似剑,锋不可当的压力。
金玉儿柳眉杏眼,温情脉脉地望着徐漠漠的背影。心底骤然生起一种被保护可依靠的满足感。
她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小人正在吵架。
一个骂道:“金玉儿你这个花痴,他可是你闺蜜的男朋友,你在想什么呢?”
另一个说道:“是前男友,他们已经分手了!”
一个说道:“他们的感情那么深,根本就断不了。”
另一个辩称:“她都已经消失一年多了,现在住在一起的是你们。”
一个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根本就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你只会害了他。”
另一个说:“他挺厉害的,也许他能帮你。”
金玉儿摇摇头,强压下心里的悸动。她轻摇莲步,缓缓走到徐漠漠身旁站定。
“你们觉得他这条腿还能治好吗?”金玉儿用手指着那个断腿的保安说道,“能好到什么程度?是杵拐棍还是坐轮椅呢?以后他还能找到工作找到老婆吗?”
几个问题问在了众保安的心上。他们当中有退役战士,有小混混,还有些普通人。他们都打过架,甚至有人还打断过别人的腿。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事有天会落在自己身边人身上,还有可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现在才二十多岁,你们希望再以后的六十多年里,都坐在轮椅上吗?都需要人伺候吗?”金玉儿的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问问你们自己,现在你们身边,真的有能照顾你们六十年的人吗?”
保安们慌了,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与家里的关系都不亲密,甚至有的还很敌视。不要说照顾他们六十年了,连照顾他们六天的人都没有。
“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梁安勇再也忍不住了。“你们放心,你们是为公司办事,出了事公司会养你们一辈子。而且,万一你们真的受了伤,公司还会给你们一大笔安家费。”
梁安勇这话一出,有几个保安又心动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出来混,一方面是为了活得潇洒,但另一方面不也是为了赚钱吗。自己一没有学历,二没有能力,倘若这一次真受了伤,能拿到一大笔钱的话,回家开个档口做些小生意--好像也不错!
“哈哈哈!”徐漠漠大笑起来,手指着那个断腿保安问道,“梁安勇,你准备给这个人多少钱啊?”
徐漠漠反应过来,跟上了金玉儿的节奏。
那躺在地上,身子弯成大虾,小心捧着腿的保安,暗淡的双眸立马闪过一道精光。
那十几个低头装鸵鸟的保安也偷偷地看向了梁安勇。
他们期待听到一个让他们满意的数字,一个可以让他们再次充满战意的数字。
梁安勇嚅动着嘴,好半晌,才开口说道:“道上是有规矩的,兄弟们办事受了伤,公司会给予最好的医疗条件。残废了的,公司每个月都会发一笔钱。”
徐漠漠呵呵笑了笑,鄙视道:“你他丫的就直说吧,按你们的规矩,这个人你准备给多少钱?”
“道上的规矩是断腿给十万。”
逼问之下,梁安勇终于给出了一个数字。
“哈哈哈!”徐漠漠大笑起来,“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用今后六十年坐轮椅的代价只能换来十万块钱。”
断腿保安的眼神黯然了!
十几个保安也心凉了!
飞机头心里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个勇哥遇事竟然如此不堪,轻易就入了人家的彀。他碰了碰梁安勇的手肘,低声道:“加钱,勇哥快加钱!”
梁安勇反应了过来:“徐漠漠,你别想挑拨离间。这十万是不包含治疗费和生活费的。比如这个兄弟,治好他的腿就要花将近十万。每个月还要给与他工资相当的生活补助,三年下来也有十万。”
“我听明白了。”徐漠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们其实就是帮他把腿治好,然后给一笔补助,最后再给三年的工资。”
徐漠漠转头望着那群保安,不无惋惜地感叹道:“我真替你们不值啊,你们拿命换来了终身残疾,最终还是会在三年后被你们公司扫地出门。”
“你胡说!”梁安勇已经全面落入下风,声音开始大起来,语速开始急促了,“如果我们能让你赔一百万,这个兄弟还可以得到五十万。”
“哈哈哈,也就是说我赔给这个兄弟钱,你们公司还有截留他一半?”
这话一出,所以保安的心里更加失望了。
梁安勇:“(╯‵□′)╯︵┴─┴”
梁安勇今年27岁,他仗着“梁爷”亲孙子的身份,在邕州市过着招摇过市,嚣张跋扈的生活。
今天是他最颓败最难受的日子。首先他被一个农二代抓住衣领丢在了地上;接着自己身边的三个小兄弟,一个被砸破了头,一个被掰断了手指;再接着他的保安队长被这个农二代打晕了送去了医院,一个保安被打断了腿,还会留下永久的残疾;现在在这个农二代的花言巧语之下,自己手下的保安已经萌生退意,而且将永久性与自己离心离德。
从哪里开始失败的呢?
是从自己走进包厢,想帮龙哥留下金玉儿开始的吗?
还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农二代的实力,安排保镖动手开始的呢?
不!
自己没有做错。
这些年来,被自己打伤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是这个农二代的错,他一个小屁民怎么敢打我的人!
是金玉儿这个女人的错,是她激起了保安的谋逆之心!
“好了!”徐漠漠望向那群保安,淡淡地说着,“你们也都受了些伤,赶紧带着你们兄弟去医院吧!医疗费和补偿的费用,我会让梁安勇按最高的标准补偿给你们。”
众保安相互对视一眼,都生出了退出的念头,最外围的几个保安,甚至已经往后挪动着脚步了。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给我打死他!”黄光勇气急败坏。
“走吧,我真的不想打伤你们了。”徐漠漠挥了挥手。
“我是‘梁爷’的孙子,你们谁要是敢走,今后就不要在邕州混了。”黄光勇开始威胁自己的保安了。
一听这话,正准备退走的保安们勃然变色。徐漠漠不知道“梁爷”,但他们太清楚那个老人的恐怖了。怎么办?听梁安勇的与徐漠漠再打?可是打不过啊!退走?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难道真要离开邕州?
“呵呵!据我所知,‘梁爷’已经昏迷一个多月没有醒了。现在你们梁家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利,拉帮结派。而你梁安勇一不是嫡孙,二没有能力,在这场争斗中,你已经早就出局了吧?”
金玉儿轻声细语的话如洪钟大吕响在众人心上,也粉碎了梁安勇最后的一丝骄傲与底气。
正如金玉儿所言,“梁爷”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突然昏迷不醒,家中小辈们开始明争暗斗。而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里是那几个堂兄弟的对手。这不,刚刚才一个月,本来分给他管理的四家门店,就被堂兄找理由抢去了两家。而这,也是他主动讨好莫正龙的原因。
“你胡说!梁家的话事人一定会是我!珍馐集团的董事长也一定是我!”梁安勇大声地咆哮着。
“呵呵!”徐漠漠轻蔑地笑了笑。
梁安勇的反应让保安们心彻底凉了。有人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捂住受伤的部位退了出去。有人带了头,众保安纷纷叹息着走了出去,最后连断腿的保安也被抬走了。
徐漠漠看了看手上的伸缩警棒,也松了一口气。丫的,如果只用拳脚,打败这些保安就跟玩一样。但用了武器,虽说也不会输,但稍不留神挨上几棍也不好受啊!
还是玉儿厉害啊!这样的处理深得我心!
兵不血刃!我喜欢!
第13章 赦事诛意
徐漠漠拿起桌面的餐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悠悠地转过身,将手伸向被金玉儿抱着怀里的西装。
出汗的缘故,他那俊美的脸庞微微泛红,深邃如星的双眸,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透过修身的白色衬衫,隐约可见令人血脉偾张的肌肉。
金玉儿看得有些入神。等到徐漠漠拉动她怀里的西装,她才反应过来。一接触徐漠漠的眼神,她如同偷吃被抓的小孩,变得手足无措,俏脸绯红。
徐漠漠穿上西装,施施然走到梁安勇身前。
“现在,你怎么说?”
这一刻,梁安勇的脑子几乎完全混乱。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将今晚的事再次回想了一遍。
很快,梁安勇便拿定了注意。他抬起头,脸色平静,眼神淡漠。
“你可以走了。”
“什么?”徐漠漠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就连飞机头和红毛也惊讶地看着梁安勇。
“我说,你-可-以-走-了。”梁安勇一字一顿。
平淡的语气中,隐约透露出施舍之意。似乎让徐漠漠走已经是给了天大的恩典。
“呵呵!”徐漠漠笑了。
这梁安勇还真把自己当成梁家话事人了。可,就算你是梁家话事人,我也不是你的属下,你也没资格这样对我吧。
况且,现在的状况明显是我占据着主动。
真是妖啊!
二月的邕州,气温有十七八度,刚刚出了一身汗的徐漠漠感觉有些凉,他慢腾腾地扣上西装中间那颗扣子。
“看来梁公子很有底气啊!”徐漠漠悠悠地说道。
梁安勇不疾不徐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他翘着二郎腿,缓缓地吐出一口浓烟。
“我承认你功夫厉害,能打赢我的保安队长。也有些小心机,能煽动我的保安造反。”梁安勇冷哼一声,“可是哪有怎么样呢?你只是个农民,你没钱没势,你永远只能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徐漠漠:“(°ー°〃)。”
“会功夫,能做什么?打手?保安?保镖?说到底还是我们这种人养的一条狗而已。”梁安勇愈发恶毒了,“有些小心机能干什么?在我的餐馆里当一个服务员,一个主管,最多也就一个店长罢了。”
徐漠漠暗暗摇头,没想到这梁安勇还有毒舌属性啊!
“梁公子似乎忘记了我刚刚才打了你的人。”徐漠漠抿唇说道,“就连你,现在也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哈哈哈!”梁安勇笑了,讥讽道:“他们只不过是我的狗而已,打就打了呗。如果你觉得不过瘾,我随时可以叫一千几百个人来陪你。至于我,呵呵,你敢打吗?”
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啊?
徐漠漠脸上微凛,冷冷问道:“你觉得我不敢打你?”
“呵呵,我出生那一刻的.asxs.就是你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终点。你与我有着地与天的差距。你要是敢动我,你和你的家人,你所有的朋友都会被沉到武源江。”
徐漠漠皱了皱眉。
他可以由着别人欺他,踩他,甚至辱他。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威胁他的
亲人和朋友。
护短!
这是天蝎的人生信条!
“好了!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你走吧!”梁安勇挥了挥手,如同在赶一只苍蝇。
徐漠漠眼里寒意更盛,这小子是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了吗?真以为自己会放过他?真以为自己不敢动手?
“哦,对了。”梁安勇指了指金玉儿,“嫂子不能跟你走,龙哥马上就到了。”
徐漠漠怒了!
他左脚往前一个垫步,右脚带着刺骨的劲风向着梁安勇的胸口踹去。
嘭!
梁安勇连带屁股下的椅子一起倒飞了三四米远,直到碰上包厢的墙壁,才跌落在地上。
梁安勇佝偻着身子,双手轻轻地捂着胸口,嘴里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飞机头等三人瞪大着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你居然敢......?”红毛伸手指着徐漠漠,嘴里支支吾吾。
徐漠漠冷眼一扫,脚下步伐一错,右手“嗖”地探出。
红毛感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连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都被吹乱了。突然自己的手指被人紧紧抓住,一道冷入骨髓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你忘了他的手指是怎么断的吗?”
红毛迅速瞥了一眼飞机头,顿时幡然醒悟,嘴里大声讨饶道:“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大哥!”
“晚了!”
咔嚓!
切肤之痛,痛彻心扉。
“啊......”
红毛大声惨叫!
至此,梁安勇带来的“三大护法”全部受伤。一人被砸破了头,两人被掰断了手指。
“你们三个给我蹲到那边去!”徐漠漠指着墙角吩咐道。
飞机头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震惊。
“好!好!”
三人忙不迭地跑向墙角蹲了下来。
徐漠漠徐徐走到梁安勇身前,弯着腰,居高临下地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敢打你吗?”
“王八蛋,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徐漠漠你死定了!”梁安勇兀自嘴硬着。
“真有种啊!来!你继续!”徐漠漠嗤笑道。
“你只是个农民,你永远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贱民。”
“ 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他是‘梁爷’。是邕州地下世界的‘教父’。是安爷和八爷的大哥。”
“你敢打我,整个邕州地下势力的人都会报复你!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死!”
徐漠漠脸上寒霜再起,
“还敢威胁我?”
右脚对着梁安勇的肚子接连踢出。
嘭!嘭!嘭......
连续几脚踢在自己的胸腹上,梁安勇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他甚至听见自己肋骨被踢断的声音。他觉得喉咙有些痒,张开嘴一股鲜血随着“咳咳”声,飚了出来。
吐血了!
我要死了吗?
他要杀了我吗?
梁安勇再也淡定不了了!
原来在死亡面前所谓的身份、矜持、套路都是虚无。
“别......别打了!”梁安勇痛苦求饶。
徐漠漠停了下来,他抓住梁安勇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
徐漠漠慢慢悠悠地向着餐桌走去,梁安勇被他抓住衣领,耷拉着头,双腿在地上拖行。就像猎人拖着自己的猎物。
多么耻辱的姿势啊!
飞机头三人再次对视,眼里已经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了。
这是一个疯子!
一个敢将人往死里弄的疯子!
他们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找他或者她的麻烦了。不,以后看见他或者她一定要绕道走。
要是靠近了,说不定他会以为我们抢了他空气。
金玉儿心里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不能让徐漠漠以为自己害怕他,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
哗啦!
徐漠漠将梁安勇丢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砰!砰!砰!砰!
接连四瓶打开的红酒放在了梁安勇的面前。
“喝吧!”
声音冰冷,但听在梁安勇的耳里却带着不可忤逆的霸气。
“徐漠漠,不,徐哥,饶了我吧!”梁安勇弓着身子祈求着。
梁安勇将视线投向金玉儿,期待这个漂亮的女人能起一点恻隐之心。但他失望了,此刻的金玉儿正面泛桃花,含情脉脉地望着徐漠漠。
“喝!”
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和风细雨。
梁安勇拿起面前的一瓶红酒。深吸一口气,一股浓郁的,类似于黑加仑、车厘子的果香味扑鼻而来。他将瓶口对着嘴,微微仰头,舌头感到一阵酸、涩的味道。
咕嘟咕嘟。
好半晌,梁安勇终于将一瓶红酒喝完,他将酒瓶一丢。随即,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嘴喷出一抹红色,也不知道是红酒还是血。
胸腹部位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依靠在椅子上几乎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又灌了一瓶红酒,再让他的头有些晕。他知道他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他可能出不了这个门。
“呕......”
肚子里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好大一会儿,梁安勇终于缓过了气。再抬起头,已经面无血色。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徐哥,我求你了,我喝不了了。你饶了我吧!”
徐漠漠并不言语,只是凛若冰霜地看着他。
“徐哥,求求你,看在我没有真的伤害到嫂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嗯?”徐漠漠重重地从鼻子哼了一声。这个狗东西还敢叫嫂子。
梁安勇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道:“徐哥,你是我哥,玉儿小姐是我嫂子。”
金玉儿心里陡生涟漪,一张俏脸又红了。
而在徐漠漠看来,只要梁安勇不是因为那个什么莫正龙而叫金玉儿嫂子,就够了。
“原情定过,赦事诛意。只要你起了害她之心,你就得付出代价。”
第14章 我会保护你
“原情定过!”
“赦事诛意!”
“只要你起了害她之心,你就就得付出代价。”
徐漠漠淡淡地的一句话响在众人的耳里。
金玉儿眼里桃花更甚。她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又跳了出来。
另一个嘴里流着哈喇子,双眼闪着红心,“哇!他对你太宠了!他一定是爱上你了!”
一个满眼冰霜,不屑一顾道:“这么会撩,一定是个渣男!”
另一个掀桌子说道:“又帅又man,你快去追他吧!”
一个喝着茶冷哼道:“如果你想他被家里人打死,你就去吧!”
梁安勇与飞机头等人一阵恶寒。这小子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徐哥,我求你了,我再喝真的会死!”梁安勇再次讨饶,他眼睛一转,指了指飞机头三人,开始甩锅了,“他们是和我一起的,要不,剩下的三瓶我让他们喝吧?”
徐漠漠单手插在裤兜里,扭头看向飞机头,“你们愿意帮他喝吗?”
老实讲,在以前他们是愿意的。
就连平常喝酒他们也会讨好似地帮梁安勇顶几杯酒。若不是怕了徐漠漠,他们也许早就跳出来帮着梁安勇分担了。
但现在,他们却不愿意了。
一是、梁安勇今晚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他们心目中大哥的形象。
二是、这酒是梁安勇“摊派”下来的,而且还加了个前缀“和我一起的”。这样说不是害我们吗?还说什么“我让他们喝”。真把我们当成你养的狗了?
“大哥,我喝不了!”红毛率先表明态度。
“大哥,我头疼不能喝酒。”头上缠着领带,伤口还在冒血的男子也拒绝了。
“大哥,你让我喝,我就喝。”飞机头捂着断指,讨了个巧。
徐漠漠呵呵笑了笑,说道:“你们刚才也想欺负玉儿,那就一人喝一瓶吧!”
“好!我喝!”又是红毛率先应答。
飞机头动作最快,他用行动来说话。他站起身跑到桌子边,抓起一瓶红酒就往嘴里灌。
红毛与头上受伤的男子也不甘示弱,几步跑到桌前,抓起酒瓶就往嘴里倒。
一两分钟的时间,三人干完了各自的一瓶红酒。
看着三人放下酒瓶,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再对比一下梁安勇,徐漠漠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行了。你们三个先走吧!”徐漠漠对着三人挥了挥手。
飞机头三人迅速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窃喜和......疑虑——这就放我们走了?就这么容易?
“谢谢大哥!”
“我们现在就走!”
“大哥再见!”
三人点头哈腰,嘴上连连称谢,脚步却只是小心地往后挪动。
徐漠漠心里暗暗好笑,这几个家伙是
真把我当成暴力狂了?这样也好,下一次他们就不敢再轻易招惹玉儿了吧。
“赶紧去医院吧。放心!你们这些都是小伤,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徐漠漠说道。
听到这话,飞机头心里居然生出一股被关心的感觉。
“谢谢大哥关心!”
“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大哥再见!”
三人这话一说完,转过身迅速跑了出去。
梁安勇心里突生一股悲凉之感:这三个跟着自己混了好几年的小兄弟,走的时候居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就是社会人的纸片友谊吗?
“徐哥,我......”梁安勇小心地望向徐漠漠。
徐漠漠重新坐回到金玉儿的身边,慢腾腾地点上了一支烟,烟雾氤氲中,徐漠漠丰神俊朗,眼神坚定。
“说说莫正龙吧?”
“龙哥啊!哦......莫正龙......”梁安勇支支吾吾,“徐哥,我从哪儿开始说呀?”
徐漠漠翻了个白眼,“他是什么人?”
“他是利民堂药业的总经理。”梁安勇说道。想了想觉得这个回答太简单,他又补充道:“利民堂药业是百越省最大的连锁药店,在全省有三百多家门店,是百越省百强企业之一。他的父亲叫莫守坤,是百越省零售药业协会的会长。身家将近一百个亿。”
徐漠漠冷哼一声,眼里杀机浮动。
最大的连锁药店!零售药业协会的会长!
那么四塔集团如今人才凋敝,举步维艰的局面就是莫正龙在搞鬼吧!
徐漠漠回过头,有些心疼地看着金玉儿。
金玉儿甜甜一笑,轻声说道:“是的!公司现在的问题,都是因为莫正龙在使坏。我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
真是个要强的女人啊!
徐漠漠心里一动,将手覆盖在金玉儿的手背上,轻轻地握了握。
“玉儿,这件事交给我吧!”
金玉儿全身犹如触电,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抓我的手!
他......他的手指碰我大腿上了!
他......他这是耍流氓吧?
徐漠漠没有注意到金玉儿的反应,他的手与金玉儿的手也是一触即分。
“说说他对四塔集团和玉儿做了什么?”
梁安勇有些疑惑,你不是金玉儿的男朋友吗?莫正龙做了什么你会不清楚?
“说你知道的。说莫正龙告诉你的。”徐漠漠补充道。
“我......他......”梁安勇的视线在金玉儿与徐漠漠身上来回移动,嘴里闪烁其词。
“大胆的说。”徐漠漠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严厉。
“莫正龙利用利民堂的影响力,不允许全省的
药店销售嫂子公司的产品。他还威胁嫂子,说想在百越省卖货,嫂子就必须做他的女朋友。”梁安勇心一横,一口气说了出来。
徐漠漠冷哼一声,他已经猜到莫正龙给四塔集团施加了压力。只是没有想到,莫正龙居然做得如此的决绝。
“还有什么?”徐漠漠问道。
梁安勇低着头,一边斜着眼观察徐漠漠与金玉儿的反应,一边小心的说道:“还有,还有就是莫正龙在圈子里面放了话,说嫂子是他看上的女人,让我们都别打她的主意,也不要给她提供任何的帮助。”
“今天是怎么回事?”徐漠漠的语气愈发冷酷。
“是......是阿平看见嫂子来店里吃饭,就通知了莫正龙......”
“谁是阿平?”徐漠漠打断了梁安勇的话。
“就是刚才被你用酒瓶砸的那个。”
丫的!徐漠漠暗骂一声,本来以为是个打酱油的,连绰号都不想给他取。没想到,今天这事的起源还在他身上。
只砸破了他的头,真亏!
“你继续说。”
“莫正龙说......他说......”梁安勇再次心虚地瞟了瞟徐漠漠,见徐漠漠面上不喜,他更加紧张了,“他说,让我控制住包厢的人不要报官,再给嫂子多灌点酒......”
徐漠漠神色一凛,“还有什么?”
“他还说......还说,今晚会......要了嫂子。”
嘭!
徐漠漠突然起身,一脚将梁安勇踹翻在地。
徐漠漠原本以为对方拦着金玉儿只是耍耍流氓,占点小便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敢来真的。
他毕竟刚入社会,在他的观念里弓虽女|干,迷女|干这样的事,是最无耻、最恶毒之人所犯的最恶劣的罪孽。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居然离这样人如此之近,这样的事居然差一点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
他完全不敢想象,倘若今晚他不在,金玉儿和公司里面其他“金花”们,会遇到怎样的屈辱与折磨。
他甚至想到,以金玉儿的性格,如果真被人侵犯了,她可能会因此而走上极端。
这一瞬间,他火冒三丈。
嘭!嘭!嘭......
徐漠漠又是连续几脚踢在梁安勇的肚子上。
“噗!”
梁安勇感到喉咙一甜,一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漠漠,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金玉儿拉住徐漠漠的手臂,轻声说道。
徐漠漠停下脚,回首望着金玉儿那满含关切的双眼。
他心里一软,狰狞的面孔刹那间变得平和。
他一把将金玉儿搂在怀里,柔声道:“玉儿,别怕,我会保护你。”
第15章 莫正龙
猝不及防的拥抱,让金玉儿面红耳赤,全身僵硬。
这个混蛋!
这才几个小时,就拿了我那么多第一次。
第一次被男人拉手。
第一次被男人的手放在腿上。
第一次被男人搂抱。
我不是很讨厌被男人触碰吗?
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反抗,甚至,还有些窃喜呢?
哼!一定是因为他动作太快,本小姐来不及做出反应!
啊!完蛋了!
以后他和我住在一起,他要是经常这样对我怎么办?
那......那我就打他!
可是他练过,我打不过啊!
那......那我就骂他,挠他,拼命反抗他。
可是他说男人,他的力气更大呀!
那......那要是实在反抗不了,就.....就从了他?
不行啊?
他是盈盈的男朋友啊!
啊......
好纠结啊......
徐漠漠松开金玉儿,再次看向身体弓成大虾,喉咙里发出痛苦呻吟的梁安勇。
“莫正龙什么时候到?”
“嗷......”梁安勇有气无力,艰难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你现在已经有内出血了,你最好祈祷莫正龙能尽快出现。否则你真的会死。”徐漠漠冷冷地说道。
梁安勇费力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解开屏保密码,哆哆嗦嗦地翻找着莫正龙的电话。
徐漠漠一把抢了过来,很快从最近联系人那里找到了标注为“龙哥”的号码。
噼里啪啦地发出了一条短信:“龙哥,已经搞定。你还有多久到?”
信息发出去仅几秒钟,“叮咚!”一声,莫正龙就回信了。
“五分钟。”
“三楼。‘屠龙’包厢。”
“好。”
将手机丢到桌面上,徐漠漠提着梁安勇皮夹克的后领,像提一条死狗一样,将他丢到靠门的角落里。
“等莫正龙进来,你就可以去医院了。”
点上一支烟,徐漠漠心里却有些焦急,这个梁安勇肯定断了好几条肋骨,从刚才吐血来看,应该还伴有内脏出血。这要是不尽快去医院,还真有可能挂在这里。
事情有点大条啊!
丫的,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呢?戾气有点重啊。前面打断那个保安的腿时,自己确实存有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目的,但下手却也太重了点。终身残疾这个事绝对跑不了。
不太对劲啊!按说自己在床上躺了一百天,身体应该都还没有完全复原。但是今天的几场打斗,自己无论是应变、反应甚至是力量似乎都要比昏迷前还要强大。
这是为何呢?
一个答案在他心头萦绕,难道与钻进自己眉心的那条“金虫”有关?这让他即恐慌又有些期待。
徐漠漠晃了晃头,强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梁安勇。”
“唔......”梁安勇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
“第一、我希望今天
受伤的那些保安能得到很好的救治,在赔偿方面要按照最高标准去做,特别是断腿那个要多给些钱。”徐漠漠抿唇说道。
“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唔......”梁安勇应了一声。
“很好。第二、今天这事算你咎由自取,我希望能到此为止。”
金玉儿翻了个白眼,真猥琐!把人打这样,还指望人家不要报复?
徐漠漠吐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我这么说不是怕你报复。相反,无论你想怎么玩,我都会奉陪到底。但如果你再敢骚扰玉儿,或者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使坏。那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金玉儿眼眶有些涩了,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你,明白吗?”徐漠漠呵问道。
“唔......”梁安勇应了一声。
“哐当!”
包厢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一个身着手工西装,身高约一米八的青年男子施施然走了进来。乍眼一看,那男子衣冠楚楚,斯文清秀,举手投足之间颇有贵气。
这男子正是利民堂连锁药店的总经理莫正龙。
莫正龙对跟在身后的两个保镖招了招手,“你们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等保镖关上了门,莫正龙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双喷着火的双眸毫无顾忌地侵犯着金玉儿。
“玉儿小姐,几个月了,我们终于有机会在一起吃饭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不对,今晚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不能喝醉,哈哈哈!我已经定好了隔壁豪商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今晚一定让你度过一个最美好的夜晚。哈哈哈!”
语气轻佻,跋扈。
这一刻,在他的眼中,金玉儿已经成为唾手可得的猎物。
不顾金玉儿厌恶的表情,不等金玉儿的回话。莫正龙随意一瞥徐漠漠。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大哥呢?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你出去吧!告诉梁安勇,就说今天这事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我会动用我的人脉,全力帮助他争夺家产。”
命令,吩咐的语气。配上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表情。
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徐漠漠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取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玩了几下。
啪嗒!
打火机冒出了橘红色的火苗,徐漠漠凑过头,将烟头对准火苗。
呼!
深吸一口,烟头变得明亮。
piapia!
砸吧了几下嘴,烟头被点燃了。
呼!
徐漠漠嘟着嘴,一口浓烟向着站在两米开外的莫正龙飞去。
“你就是莫正龙?”
莫正龙愣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你是谁?梁安勇在哪儿?”
徐漠漠没有说话,指了指墙角。
莫正龙顺着徐漠漠手指的方向看去,梁安勇正佝偻着腰,蜷缩在地上,扭曲的脸上满是鲜血,暗淡的眸子露出浓浓的乞讨之意。
莫正龙转过身,想去扶起梁安勇,刚刚迈出一步,背后
就传来了徐漠漠的声音。
“你要是能站起来的话,就赶紧去医院吧!”
闻言,梁安勇艰难的爬了起来。他弓着腰,抬起头,眼神徐徐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慢腾腾地往门口挪去。
莫正龙怔在原地,一脸的惊讶,嚅动着嘴,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吱嘎!
门被梁安勇缓缓拉开。
门口的两个保安正凑在一起抽烟,这两人身高体壮,脸上都挂着猥琐的笑,显然正聊着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
“勇少!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保镖认出了梁安勇,上前一步扶着梁安勇的手臂,惊讶地问道。
另一个保镖则挤过梁安勇,迅速走进了包厢。
莫正龙终于回过了神,“老李,你找个人送勇少去医院。老王,你过来。”
老王一边打量着包厢的环境,一边走到莫正龙的身边。
保镖在旁,莫正龙也恢复到了平静。他拉过一张椅子放在离徐漠漠一米多的位置,坐下,点烟,跷二郎腿。
整套|动作不疾不徐,却隐约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我叫莫正龙,在邕州也是小有名气。家里的公司叫利民堂药业,算得上是百越省药品零售行业的龙头老大。”
莫正龙语气温和,就像在与朋友聊天一样。
“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啊?府上在哪儿发财啊?”
“呵呵!我叫徐漠漠。双人徐,沙漠的漠。谈不上发财,只是在玉儿的手底下讨口饭吃。”徐漠漠没有隐瞒。
莫正龙瞬间如被人灌了三斤大便。
卧槽!
卧勒个槽!!
他心里如百味陈杂。
庆幸有之,不是什么富二代,不是什么过江龙,要收拾他很容易。
屈辱有之,自己居然对一个穷人如此小心翼翼。
愤怒有之,居然敢对帮我做事的人出手,我必让他痛不欲生。
莫正龙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我在圈子里已经放出话了,这个女人我要定了。”莫正龙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金玉儿,“你身份低微,不知道这事,我不怪你。但你打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徐漠漠呵呵笑了笑,“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呀?”
不等莫正龙作答,徐漠漠再次说道:“玉儿是我朋友,正好,我也想让你为欺负她付出些代价。”
“哈哈哈!”莫正龙大笑起来,“希望你的骨头能比你的嘴硬。”
“老王,给我打断他的手脚。”
“好的,莫少!”
老王缓步走向徐漠漠,一股滔天戾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浑身杀意磅礴。
徐漠漠心里一凛,脑中迅速出现一个答案——这是一个高手,而且一定杀过人。
莫正龙斜靠在椅子上,玩味道:“老王是雇佣兵出身,手段残忍。你要是不反抗,他就随意地打折你的手脚,如果你要是反抗,他会捏碎你手脚上的每一块骨头。”
“那么......”莫正龙脸上挂着戏谑的笑,“你要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