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天之骄子很骄傲
乌瑞华握起来了自己的拳头。
在工厂里，好久没有见到过这种场景了，以前的时候，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后来，随着秦振华的不断改革，这几年的发展，终于让工厂里恢复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活力景象，大家都在为了工厂的发展而喜悦，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奋斗，当有什么订单的时候，大家更是憋足了劲干活儿。
当然，肯定是有工资的刺激作用的，但是绝对不仅仅是工资，只靠工资的刺激根本就不够，重点的，还是从思想上的改进。
但是现在，这几名分配过来的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却在慢慢地坏规矩。
实际上，对于一机厂这种大厂来说，编制紧张，很多新进来的工人，都是签合同的合同工，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铁饭碗，而且，在一机厂，也没有铁饭碗的说法，一机厂的正式工，如果不好好干活，也会被辞退的，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大家都有危机感的，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但是，这几个计算机系过来的大学生，就不同了。
一机厂专门挤出来了编制给他们，让他们一进厂就是正式工，而且，大学生嘛，天之骄子，进来之后，不仅仅是正式工，而且还算是干部编制，不管最后有没有干部的工作，总之，待遇都是干部级别的。
对他们，一机厂绝对是做的够好的了，甚至引来了不少人的非议，不过，这是一机厂发展中的大事，也是秦振华在临走前交代过的重要任务。
一机厂以前也有计算机，都用在了数控加工中心里，并没有把整个一机厂都纳入计算机的管理之中，而按照秦振华的设想，把整个工厂，都进行这种管理，将会极大地提高效率，所有的各种生产零部件，库存情况等等一目了然，甚至到了后期，在生产线上也会大量应用，实时显示各种零部件的剩余等等，同时，统计每一个工人的生产情况也会更加容易。
首先要完成的就是这套工厂的数据库系统，工厂为此才专门成立了计算机中心，前几个月跟着秦振华去国外，也看到了人家的工厂里面，计算机用的真的是越来越多，这的确是一个趋势。
现在，这个中心成立几个月了，看起来，一直都是在磨洋工啊。
没错，就是在磨洋工，那又怎么了？谁能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走在前面的张志刚，心中暗暗地想到，等到走到打饭的窗口之后，和后面的乌瑞华距离已经远了，卢发才小心地问道：“喂，志刚，你这样和领导说话，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样说话，又怎么了？”张志刚说道：“咱们是大学生，还是最受欢迎的计算机系，不管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一机厂这里，还能把咱们怎么样？就得让他们供着咱们才行。再说了，你们不想要家属楼吗？”
这么一说，身边的几个人，纷纷点头，能有家属楼，谁愿意住家属院啊，家属院里面的两间小平房，实在是住的太难受了。
咱们是大学生，还是学计算机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在这个时代，最缺少的就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他们被分配到一机厂来，据说也是一机厂花了很大的力气的，亲自去他们学校找领导的。
哼，现在就让他们知道，咱们来这里，那是委屈下嫁了的，你们可得好好地供养着。
他们没有看到后面乌瑞华那双凌厉的眼睛。
良久，乌瑞华手里握成的拳头才放下了，就在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个人：“乌厂长，乌厂长，厂里说要开厂务会，秦厂长他们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国际防务展开完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好，我立刻就去。”乌瑞华说道。
等到走进了厂里的办公室，就可以看到一众人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次，咱们的85坦克算是出名了，看，这本，坦克装甲车辆，是国外著名的杂志，也刊登了我们这款外贸坦克。”王二柱在那里说的很开心，他没有去，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置身事外，正是因为没有去，所以才更加关心，不仅仅是国内，更是国际，现在的王二柱，已经能够不用翻译就看懂这些外文文献了，进步也是相当大的。
王二柱这么一说，秦振华也在那里微笑：“那是肯定的，在咱们举办这届防务展之前，外国人还以为咱们还是那个落后的农业国，只能生产一些59坦克之类的产品，绝对没想到咱们的技术能发展的这么快，咱们还进行了现场展示，告诉他们咱们的那些参数，绝对没有造假。”
坦克上面标注了一千马力柴油机，以及液力传动系统，但是有多少人会相信？
这其中是有很多水分的。
就像是后世的那些汽车厂商，标注自己的发动机的功率，以及热效率的时候，那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标就怎么标，忽悠人就行了，很多发动机单看指标，都是相当高的，但是实际运行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再对比一下，咱们的车，比宝马的动力还要强。但是，实际上开起来，绝对不会有那种感觉。
为啥？
一个是虚标功率，一个是不屑于那些指标，人家标的是轮上功率，真正到达轮胎上剩下来的动力，最真实，甚至这个标注都缩水了，比实际的要小，而那些虚标的呢？标注的是台架上试车的功率，甚至就连散热水箱这些消耗掉的功率都不算，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数值越大越漂亮。
坦克发动机也是这样，德国人的豹-2坦克，说的是一千五百马力，实际上散热器就要消耗掉二百多马力，而一机厂的产品，会不会也虚标了功率？
一机厂当然是不屑于这么干的，但是又不能让对方测试，当然就要在实际中展示己方的能力了。
用真正的实验告诉对方，己方的坦克发动机，是相当强劲的！
现在，大家伙就都在就着这件事议论纷纷，而乌瑞华在进来的时候，却有些奇怪：“咱们的赵厂长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第九百九十章 敢磨洋工就滚蛋
赵国栋是工厂的一把手，平时也有很多应酬，但是，去了首都那么久，首都那边的事情也该结束了，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咱们的军工行业，估计会有一次大的变动。”秦振华说道：“赵厂长留在那里，应该是为了这件事的。”
大的变动？众人顿时就好奇起来：“什么变动？”
“具体还不能说，等着看吧，不过估计是上级下了决心了，政企分开，上级不会过多地干涉我们工厂的生产和发展，我估摸着，说不定咱们的系统还会拆开，成为两个部门。”
这是秦振华建议过很多次的了，很长一段的时间来，工厂都是按照上级的安排来生产，没有任何的自主意识，而到了现在，还有一些不思进取的工厂，等着上级领导来提供帮助呢。
所以，干脆直接就打破这个制度，上级领导，不管具体的工厂生产，成为两个部门，他们要找，也找不到系统上级去，这样，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才会真正地有危机意识，从而发展起来。
中间会有阵痛，甚至会有的企业破产倒闭，但是，不经过这次的阵痛，企业就不会真正地有一个好的发展，这是为了大局而做出的一种破釜沉舟了。
上级还是有魄力的啊。
“好了，还是说说我们的事情吧。”秦振华转移了话题，上头怎么安排，都不会影响到一机厂，因为一机厂已经走过来了，这条路也会坚定地走下去的，己方要为了工厂的发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首先，还是咱们的柴油机。”秦振华说道：“我这次去首都，又见到了祝老，他可是催促了我好几次，问咱们的一千两百马力的柴油机什么时候出来。”
黑豹柴油机的第一代发动机，已经装到了样车上了，可以输出一千马力，但是，在试车之中，还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有把这种问题都解决了，让一千马力的发动机能稳定运行，就能给一千两百马力的发动机提供更多的经验。
“振华啊，这个咱们一直都在做，最近，根据咱们的一千马力的柴油机试车中的一些数据，又进行了一些调整。”乌瑞华说道：“不过，想要完善下来，估计还得两三年的工夫，毕竟，现在咱们省事，那以后就得费事。”
在发动机的研发上，绝对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在国内，很多工厂的研发模式都是先搞出来再说，上了台架试车，遇到问题再解决问题。
由于原理没有吃透，导致了发动机在运转过程中的问题层出不穷，往往解决了一个，又出来另一个，让人头大。
这是因为基本的原理没有吃透造成的。
就拿煤省柴油机厂搞的那款730马力的发动机来说，加个涡轮，几乎一年内就搬到台架上了，接着呢？处理故障，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就像是后世的某些汽车厂商，宣传自己的发动机多么先进，效率多高，但是，就是看不到装车，为啥？因为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实验室里面出来的，和真正上车之后的，完全不同，一旦出现大面积的故障，就会让他们名誉扫地，而之后带来的召回也会让他们背上沉重的负担。
这只是民用车辆，军用车辆，要是出了这种问题，那就不仅仅是召回了事的了，甚至还会上法庭，甚至被判刑的。
己方在研究黑豹柴油机的过程中，并没有急躁，一点点的稳扎稳打，真正地把发动机的原理吃透，这样，在性能提升的时候，也是心中有底的。
现在，秦振华说要提速，乌瑞华只能苦笑，你要，我明天就能搞出来，但是诸如爆缸盖烂活塞顶气门之类的问题出来，再想要解决，那可能会花费更长的时间。
这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对了，在研究发动机的时候，我们可以引入更多的计算机模拟。”秦振说道：“咱们的计算机中心已经建立起来了，很多时候，在计算机上模拟，速度更快，效率更高，还能提前暴露缺陷，据说，MTU公司已经开始这么干了，奔驰公司也在这么干，咱们正好也有这个机会。”
秦振华提起来了计算机中心!
听到了他的话，乌瑞华露出了一阵阵的苦笑：“这个，估计要等很久吧，他们给咱们工厂建立的数据库系统，现在还没有完成了，他们说，这个项目要…”
“什么？半年的时间了，他们都干了些什么？”秦振华听到了乌瑞华的话之后，顿时就恼火起来了：“一个数据库，只要是正规的计算机系的毕业生，哪怕是一个人，半年也能做出来，要是一个团队，一两个月就行了，他们来咱们一机厂，是来混日子了吗？”
秦振华发火了。
他是对事不对人的，而且，没有人能骗的了他，因为秦振华自己就是计算机高手了，当初让国外同行诸如米娅之类的人都是称赞的，要留他在国外工作，这样的人，还不懂一个数据库？
又不是让他们从零开始编写一个数据库软件，而是利用一个已知的数据库系统建立一机厂的数据库，导入进去，最复杂的工程，应该是输入数据，绝对不是建立这个数据库。
秦振华这样一说，其他的人，也就有了说话的底气：“是啊，他们天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一刻也不耽误。也从来没有见他们加班，没什么紧迫感，跟咱们工厂整体氛围，格格不入。”
“他们如果能完成任务，当然不用加班，咱们可不能为了加班而加班，最重要的是效率。”秦振华说道：“计算机中心要是敢磨洋工，老子就让他们滚蛋！”
听的乌瑞华直皱眉头：“可是，他们可是咱们工厂协调了好几次，才给咱们分配过来的大学生啊。”
“分配？”秦振华说道：“这个分配工作制度，也该改改了！铁饭碗都砸了，还分配工作！大学生啊，这都什么大学生？”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来了那一幕。
第九百九十一章 分配工作该改了
秦振华对一机厂的计算机中心，是相当重视的，在他的眼里，这个部门以后会发展起来，而且是发展最为迅速的。
以后的车辆，就会装上车载电脑，监控发动机等等，这是未来的一个趋势，现在也可以开始筹划这些，工厂的生产需要电脑，甚至，以后就连普通职工，都要进行这方面的培训，虽然说可能需要很多年的时间，但是这的确是一个趋势。
这样重要的部门，刚刚组建起来，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秦振华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了。
他原本设想之中，搞这么一个系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情，现在按说应该数据也录入进去了才对，以后会在各个仓库，车间里面配备一些，准备进行真正的计算机管理，现在不过是先造出来模拟使用而已。
接下来，很多的研发，可以转移到计算机上来，这个就目前来说，更加重要，这样设计的产品，强度够不够，散热如何，以前只能是装机测试，现在就可以通过计算机来模拟了。
一机厂作为国内响当当的重点企业，是要承担起来这个任务的，只是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群自以为是的自命不凡的磨洋工的大学生？别以为是分配过来的，就牛气冲天了。
分配制度啊，早就该改变了。
大学生，是高水平人才，当年国家成立之后，对大学生的毕业分配就相当重视的，具体来说，是在1951年10月1日，当时上级决定决定“高等学校毕业生的工作由政府分配”。
也就是说，只要上了大学，那就不用愁，就等于是有了铁饭碗。
后来，到了那个特殊时代结束之后，百废待兴，恢复高考后的头几届大学生，个个是香饽饽，所以，在那段时期中断了的统一分配制度有开始了，个人无需为工作操心，只要大学毕业，就会有工作，有铁饭碗。
这样好吗？
提起来国家管分配，很多人都是羡慕不已的，然后就会感叹，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值钱了，国家也不管分配了。
实际上，国家的分配，绝对不如凭借自己本事的应聘制度。在分配制度里，看的照样是关系。
都是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班毕业的，但是，分配起来，却是各有不同的，有的留在了首都，有的留在了省会大城市，有的呢？却只能回到县城去，谁去什么地方，完全是靠主管分配的几个人决定的，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是相当大的了。
等到企业招聘开始之后，有能力的，没有背景的，才能够找到好工作，一流人才去了外企，那里从来都不看重你爹是干什么的，你家里有什么，只要个人工作能力强，就能有发展前途。
所以，只有那些不思进取的，得过且过的，才会怀念国家分配工作这种好日子。
几年的高考之后，毕业生们大量填充到了社会的各个方面去，弥补了那些年来的亏欠，然后，国家也就发现了这种国家包分配制度的问题，所以，就在去年的时候，国家就表示，要改革大学生的招生制度和毕业生分配制度，只是，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动起来而已。
对这些人，秦振华是寄予厚望的，他们承担着一机厂的今后发展的重要使命，但是，如果这些人不好好干，那秦振华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自己的老婆也是大学生，看看自己的老婆是怎么干活儿的！
如果工作效率很高，该干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那是不需要加班的，但是他们整天磨洋工的话，那就不能客气了。
一机厂，没有这种人生存的土壤。
“分配了又如何，大不了，咱们给学校退回去。”秦振华说道。
1987年，马上就要到了，而就在这一年里，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很多分配出去的大学生，被单位退回给了学校！
而一机厂，则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决定了明天去计算机中心看看，今天的秦振华，暂时压制了这股怒火，接着说其他的事情：“除了发动机，还有变速箱，祝老那边对咱们一机厂是寄予厚望的。”
在85坦克上，一机厂就试制出来了液力传动系统，当然了，这套传动系统肯定还是不完善的，不过，在己方的三代坦克上，既然配备了一千两百马力的发动机，也是需要配套的传动系统的。
“至于传动系统。”王二柱开口了：“米娅女士已经帮助我们联系了采埃孚公司，他们公司的LSG3000传动系统应该是最匹配的，我们不仅仅要引进相关产品，还要同步引进技术，这对咱们自己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虽然己方搞出来了85坦克上用的传动系统，但是还不完善，其中的很多工艺并不算特别成熟，所以，在现在的这个时候，从外面引进，也是一个捷径了。
引进是不可能大规模引进的，只可能引进一些样品，然后引进技术，自己生产。
在以前的时候，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德国的那些公司，都不愿意出口技术，但是在奔驰汽车的事件之后，德国的公司也想开了，只要有钱赚就行。
甚至米娅还从中帮助了不少，让采埃孚公司松口了。
“如果能引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引进，哪怕祝老那边无法拨款过来，我们工厂靠自己的资金，也要搞下去。”秦振华说道。
这算是为了搞三代坦克，按说是祝老负责的，相关的资金也都是走祝老那边的账，但是，国家的经费紧张，这些大家都清楚，所以，想要让祝老拨过来引进技术的款项，估计难度很大。
还好咱们一机厂财大气粗，不差钱。
“不过，为了更稳妥一些，我觉得，咱们应该做两手准备。”秦振华继续说道：“一方面，和国外的合作，注定是充满波折的，完全寄托在外国人身上，没有备份方案是不行的。另一方面，咱们的军队要更加保守一些，他们可能会对液力传动系统有顾虑。所以，机械变速箱也要考虑。”
第九百九十二章 备用的变速箱方案
这些事，原本是该祝老操心的，但是，秦振华心中的责任感和一机厂的荣誉感，让他也在考虑这些。
只有发动机，没有合格的传动系统，还是不行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传动系统比发动机更加的重要，而国内在很多年以来，一直也都只能搞固定轴的变速箱，这是最低级的技术，最成熟，最耐造，但是同时也最落后。
对坦克来说，机械操作已经过时了，二战时期的德国坦克，就已经应用了液力传动，用上了变速箱，而己方呢？己方只是在122坦克样车上，第一次尝试三液系统，结果不成熟，到处漏油，最终无疾而终。
部队也是深知这一点的，对部队来说，先进固然重要，但是比先进更加重要的一条，却是成熟，部队可以用不是最先进的产品，但是一定要是最成熟的，不成熟的，上了战场三天两头修，这可是在犯罪。
所以，部队又是最保守的。
讲究人要适应机器，严格的训练来提高技术水平，部队并不在乎是不是液力传动系统的，甚至，还会有一些抵制。
毕竟，液力系统，进入部队，那就得重新培训部队的维修人员，而且，操作的手法也不同了，会给人一种陌生感。
部队是最排外的了。
秦振华是有这样一种准备的：哪怕是己方已经造出来了合格的液力传动系统，但是，到了部队那里，因为害怕可能出现的故障，所以，还是放弃了，用普通的机械变速箱。
现在，有各方面的因素，都在让秦振华考虑的更多，更完善一些。
不仅仅要有进口的方案，也要有自己的机械传动方案。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变速箱分厂的厂长刘世宝当下就拍了胸脯：“这个简单，咱们把现有的80坦克变速箱放大就行了，保证妥妥的！”
但是，秦振华却摇了摇头：“不行，不能用现有的方案。”
“为啥？”
“因为太长了，这样做是没有前途的，祝老也会否定的。”
太长了？
按照计划，三代坦克是纵置发动机的，原本纵置发动机的版本就会长，按照现在的计划，会长一米左右，从而就带来了重量上的增加，现在，不仅仅是发动机，还要有变速箱？
要是上一个纵置的变速箱，那大概还会再长半米，整体设计推倒重来，祝老那边绝对是要骂娘的。
当然了，现在祝老那边一直都在按照液力变速箱规划的，也压根没有想机械变速箱的事情，秦振华也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不用咱们的固定轴变速箱，那用什么？”刘世宝问道。
液力变速箱，咱们已经在搞了，机械变速箱，咱们熟悉的就是这种啊。
“我觉得，T-72的方案就不错。”秦振华说道：“咱们已经完全测绘仿制了T-72，从祝老那边，把T-72的资料要过来，咱们搞一个双侧行星变速箱的方案。”
固定轴变速箱，主要就是两根轴，一根接发动机，另一根输出动力，这两根轴上，带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齿轮，通过不同齿轮的结合得到不同的速比，所以，档位越多，这玩意儿就越长，齿轮都是沿着转轴布置的。
而行星变速箱就不同了，用的是行星齿轮，属于横向发展的一种结构，在需要减少体积方面有很大的优势。
T-72用的就是这种方案，在车体两侧各有1个结构相同、用手动液压操纵的3自由度行星式机械变速箱，通过4个行星排和6个操纵件，就实现了7个前进档和1个倒档的公牛，除变速作用外，还具有转向、制动和切断动力等功能。
相比以前的固定轴式变速箱相比，不仅能适应多传递一半功率的使用要求，而且传动性能也有很大提高，同时降低了传动装置重量。
苏联人毕竟也是在进步的，对己方来说，如果液力操作系统出现问题的话，换装这种方案也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T-72是横置发动机，我们的是纵置发动机啊。”乌瑞华问道，他知道这种侧变速箱的好处，但是，两者发动机的布置不同，怎么能用？
“所以我们需要多一个传动轴。”秦振华笑着说道：“放屁脱裤子，但是没办法啊，这个项目，我们先搞理论吧。”
要安排的事情很多，除了三代坦克，还有85式外贸坦克，88阅兵坦克，以及二机厂那边的自行火炮和供弹车等等问题，于是，当这次会议开完了之后，外面的天空，居然又亮了。
秦振华不喜欢在晚上开会，毕竟大家都忙活了一天了，但是回来之后，各项工作都必须要安排下去，不能再拖延了，就这样，又奋战了一个晚上。
还是年轻好，趴在桌子上，睡了那么一会儿，就感觉到再次精力充沛了，吃过了早饭，秦振华跺着步子，走出了会议室。
计算机中心，秦振华最看重的一机厂一个今后会重点发展的部门，为了这个部门的发展，他还专门购买了一批苹果的麦金塔电脑，这可是多媒体电脑，重点就是图形处理能力，而他们工厂里搞设计，自然也是要重视图形处理能力才行的了。
现在，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地在脚上套了专门的鞋套，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很悦耳动听，这是指头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此时，那些人都在专注地工作着，这个景象，让秦振华感觉到很满意。
难道是自己低估了搞一个工厂专门的数据库系统的难度？他们只要认真工作，那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振华慢慢地走了进去，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在认真地工作，专注到根本就不关注周围的情况，或许也是因为秦振华穿着鞋套，所以走路的声音很轻，总之，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他走到了跟前，当看到计算机屏幕上的时候，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大学生的骄傲
屏幕上有什么？
有绿色的小圆圈，大小不一，一个挨着一个，形成了两片区域，这两片区域中间，有蓝色的东西，而在蓝色的边缘，还有一个白色的建筑。
绿树，河流，城堡，这八十年代的计算机，模拟技术还不是很高，画面也很粗糙，不仅仅是颗粒感，就是一个个的小块带着锯齿边缘了，而此时，就在它的中央，那个城堡的边缘，有人，也有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此时，计算机的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那里使劲地敲打着键盘，啪，啪，啪，键盘正在随着他的敲打而呻吟，那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屏幕，手里的键盘随着他的敲动，屏幕上的小人，也开始对那个红色的妖怪动手了。
他的左手，还拿着一支烟，因为专注于打怪，以至于手里的烟一直燃着却没有吸，烟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然后，掉落到了键盘上。
“他妈的，怎么还不死，老子就不信杀不死你。”这个人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后，终于，怪物被砍死了。
“好啊，终于死了。”这个人尝尝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把烟放到了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来，相当的熟练。
“这是什么游戏？”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创世纪啊，创世纪4，圣者传奇，这可是美国最火的一款杀怪游戏了，不仅仅杀怪，还有大量的选项，你得动脑子才行，这游戏，太经典了，几乎就是以后RPG游戏的模板。”张志刚说完，突然才发现不对劲：“咦，你是谁？”
他扭头过来，扫了秦振华一眼，看着秦振华的年龄，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属于年轻的工人了，这个人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难道是刚刚下了夜班过来的？
“我？我嘛。”秦振华还没有说完，张志刚就摆了摆手：“这里是计算机中心，是工厂最严密的地方，没有我们的允许，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赶紧走吧。出去之后，别瞎比比，否则，让你在厂子里呆不长。”
“你们的允许？”秦振华很是好奇：“为啥要你们的允许？”
“因为咱们要搞研究，不能被外界干扰，如果有人要来参观，那也得提前打招呼，你这样不请自入的，信不信我当下就能叫保卫科的过来，把你带走？不想惹事的话，就赶紧走吧。”
没有经过允许，不能进来，所以，你们就可以在这里随意地磨洋工了啊，正规上班的时间，不工作，干这种事？
秦振华心中有了火气，脸上依旧表现得平静起来：“你们这是在搞什么研究呢？”
“我们，我们在搞什么研究，关你什么事？告诉你，就连乌厂长来了，也对咱们和和气气的，从来不敢质疑咱们，你小子，看来是个不怕事的，好啊，那咱们也就不怕事情闹大，卢发，给保卫科打个电话，有个刚下班的夜班临时工，来计算机中心捣乱！”
秦振华哑然失笑，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啊，自己当初看重计算机中心，给了计算机中心很多的权力，甚至下达过命令，不让其他人太过干涉，结果呢？好啊，没有人管了，这就是法外之地了？
张志刚这样说，当然还是吓唬为主，玩游戏正爽呢，这可是美国游戏，需要计算机硬件指标很高，在学校的时候，玩不起来，到了这里，终于能玩起来了，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人进来搅局，就和早晨睡的正香被叫醒了一般，怎么能高兴？
不过，要说叫保卫科的人，那也不过是吓唬，眼前的这个工人，应该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合同工，突然跑来这里，难道不怕被开除吗？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为了能在一机厂工作而感觉到幸运的，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丢掉工作。
赶紧走啊。
卢发此时在那边，玩着另一款游戏，正在兴头上，甚至没有搭理张志刚的话茬。
“打吧。”秦振华说道：“据说一机厂去首都那边出差的领导，都回来了，要是惊动了赵厂长他们，你们难道不害怕？”
“吆，今天还真来了个愣头青。”张志刚原本打算吓走秦振华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里耍起来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有本事你就别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志刚说着，拿起来了电话，嘴里继续在那里嘟囔：“赵厂长？赵厂长也没有啥可怕的，倒是那个叫做秦振华的年轻厂领导，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不过，那咱们也不怕，他秦振华，不过是个高中生，咱们是大学生，在一机厂，咱们的学历是最高的，这年头，有学历，才是真本事，你这样的车间工人，是不会体会到的。”
“有学历？那有本事吗？”秦振华说道：“对工厂有贡献吗？要我看，你们还比不过我这个没上过大学的。”
“吆。”这下，其他的人也都不干了，卢发站了起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小子，懂什么？一个土包子，咱们可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咱们可是国家栋梁，要不是你们一机厂求着让咱们来，咱们才不会来呢。各个单位，都抢着要呢。”
“要你们干什么？要回去打游戏？”秦振华说道：“学历再高，本事再高，不脚踏实地地干工作，这样的人，也是不会受欢迎的。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
“吆，你小子，说话口气挺大，一会儿，等到保卫科的人来了，你可别认怂。”说着，张志刚就拨动了内线号码：“喂，保卫科吗？这里是计算机中心，你们立刻派人过来，这里有人捣乱，没错，有人捣乱，应该是个上夜班的工人，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必须要开除！”
开除这个词，张志刚说的斩钉截铁，抑扬顿挫，说完了，看了看这边的秦振华，眼神上挑，那意思很明显了，你小子，等着吧，让你丢了饭碗！
第九百九十四章 肉汤里的苍蝇
这几个月，秦振华几乎是一直就在外面跑腾，而且，一机厂从来不搞个人崇拜，领导的画像从来都不会挂到工厂的墙上让工人们仰望，所以，这几个新来的大学生，只是听说过厂里的领导班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秦振华。
他们听说过秦振华很厉害，但是，那又如何？秦振华不过是个高中生，都没有考上大学，在这个年代，大学生那可是绝对的天之骄子，计算机专业更是一个充满前景的专业，每年的毕业生都是供不应求的，所以，现在看到秦振华居然跑过来捣乱，对方顿时就是恼火了。
你一个小小的生产线上的工人，跑到这高大上的计算机中心来，还在这里口出狂言，不打你打谁？
张志刚叉着腰，站在那里，等着看秦振华的好戏，今天的这件事，绝对没完，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张志刚飞快地在显示器上一按，关闭了显示器的电源，顿时，显示器就黑屏了。
游戏好容易打到这一关，还没有保存呢，这个时候可是舍不得直接将游戏给退出来的，再说了，他们谁懂啊，自己这么一关，保准谁都看不出来。
其他的人，也是纷纷地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望着那个走进来的人：“乌厂长，您来的正好，这里来了个年轻的小工人，居然来我们计算机中心捣乱，我们要求开除他，你看看，现在我们的电脑都黑屏了，就是因为有人捣乱，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乌瑞华在那里愣住了，原本是想要和秦振华打个招呼的，不是说由我带着你来看看吗？怎么现在你一个人就跑过来了？而且，现在看起来，是发生了冲突？
他的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起来，那个样子，显得相当的古怪，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学毕业的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们。
这个古怪的情况，让张志刚也楞了一下。
乌瑞华对他们是相当看重的，甚至是言听计从，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乌瑞华都会照办，昨天和对方要求家属楼，也是一点点的胆子变大了的结果。
现在呢？现在这个乌瑞华，怎么是这种表情呢？看起来很古怪啊。
“对，这个人，必须要严惩，必须要开除他。”卢发跟着在一旁说道，这个人，已经看到他们在玩游戏了，必须要让他闭嘴，最好的闭嘴方案，当然是滚蛋了。
现在，他就算是在乌瑞华前面告状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已经把电脑的显示器给关了，除了他们，谁还会用电脑？
“乌厂长，他们这是在倒打一耙啊，平时里，不让你进来，还得提前通报，所以，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乌厂长你都是不知道的，怪不得一个简单的系统，搞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搞好，我看，这些人，是要搞坏咱们一机厂的风气啊，一机厂，不需要这样的肉汤里面的苍蝇。”
“你是谁啊？”
“就是，你小子，敢这么说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一个小小的工人，今天太过分了吧？”
“哼，老子可是大学生！你是什么人？”
“你们…”乌瑞华眉头紧锁，正想要将秦振华的声音说出来，秦振华已经冷冷地开口了：“在工厂里，人人平等，不是大学生就可以高高在上，我们欢迎有本事的，肯为工厂出力的人加入，同时，对那些想要躺在工厂睡大觉的人，我们只会对他们说一个字：滚！”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就是，就算是厂长，也得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哪怕是秦振华，也不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没错，你小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乌厂长，乌厂长，你到底是说话啊！”
就在这时，外面，保卫科的人已经匆匆赶到了，此时，他们每人都拎着一根橡胶棍，听说有人闹事，来的非常快，但是，当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古怪起来了。
“大头，就是他闹事，快把他赶走，按照工厂的纪律上报，开除他。”张志刚指着秦振华说道。
来的正是孙志强，此时，他看了看张志刚等人，又看了看秦振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秦助理，这…”
“秦助理，秦助理是那颗葱，大头！”张志刚语气加重了。
现在的大头，已经是中年人了，也算是个干部，很少有人叫他大头了，哪怕是秦振华，对他也是客气的，现在，被这几个大学生呼来喝去的，孙志强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向着秦振华说道：“秦助理，怎么处置他们？”
张志刚还想要说话，这个时候，卢发已经看出不对劲来了，拉了拉张志刚的衣袖，说道：“秦振华，好像他就是秦振华！”
秦振华，秦振华是谁？
突然间，张志刚也反应了过来，秦振华，秦助理，就是一机厂里，传说的最神的那个人啊！
这个人干过什么事？当年逼的工人跳楼，他亲自从后面把人踹下来的，当然了，下面是雪堆，踹下来啥事没有，后来，那工人还是被开除了。
在他这里，什么都不好使，他硬生生地靠着一个人的能力，将工厂扭转过来了，尤其是乌瑞华所在的一分厂，风气最差，全靠了他，甚至，乌瑞华这个厂长的职务，都是他提拔的。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是秦振华？
这，这，这怎么可能？工厂的一个大领导，平时怎么会下基层来？不都应该在办公室里面发号施令吗？再说了，就算是下来视察，不应该身后跟着很多人吗？现在怎么就他一个人？
如果他要是做出足够的领导派头来，自己也不至于把他认为是个小角色啊！
虽然嘴里说的秦振华算什么，自己是大学生，但是现在，张志刚却是一下子就慌了，然后，听到了秦振华的话：“将他们，全部赶出去，这些人，不配留在一机厂！立刻联系他们的学校，把他们退回学校去！”
第九百九十五章 耍小聪明
这句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退回到学校去？
分配到什么地方去，完全由学校说了算，所以，如果对他们不满意的话，那么，也就可以退回给学校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这样的事情，还没有怎么发生过。
大学生啊，那可是最宝贵的知识财富，大学生是天之骄子，自己这个单位有大学生，说出去也是相当光荣的，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将大学生给送回去？多少单位想要大学生，还要不上呢，要个中专生，甚至是技校生，都是有面子的，来了就是干部待遇。
现在，他们这些人，又是最急缺的计算机专业的，这样的大学生，居然要被一机厂给退回去？当时他们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己方给招过来的，据说还给学校主管分配工作的领导送了礼的，现在，居然要送回去？
这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要是被送回去了，以后哪里还有脸！这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啊。
虽然他们是大学生，最有前途的专业的大学生，到处都是抢手货，但是，如果是被用人单位退回去了，那他们就算是彻底地丢了脸面，以后，谁还敢来找他们？不是把用人单位给逼急了，又怎么会将他们给退回来？
只要把他们退回去，他们就由香饽饽变成臭粑粑了，哪怕是用人单位急缺，也绝对不会要人家退回去的破烂货啊。
在他们的人生履历上，这简直就是个污点，一个永远都不会抹除的污点，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秦振华，果然是个狠角色，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们的命脉。
在任何单位，大学生都是被供着的，只要熬几个月，就能当领导，像他们这样的，被退回去，那肯定是用人单位实在是无法忍受他们了。
“你，你凭什么把我们退回去？”张志刚还是率先反应了起来：“哪怕你就算是在一机厂一手遮天，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把我们退回去！”
在这个时代，摄像头还没有普及，秦振华过来，也不可能直接带着录影机，只要这边的人不承认，那他秦振华就只有一张嘴，说不清楚。
张志刚在说的时候，向后扭头看了一眼黑屏的电脑，心中再次放松下来，只要把显示器的电源关掉，你们谁能操作？
“凭什么？上班时间不干工作玩游戏。”秦振华说道：“难道你们还想要抵赖？”
“玩游戏？你有什么证据？”张志刚说道：“我们是在工作，你是看错了吧？”
“看错了？”秦振华过去，用手按动了计算机屏幕上的按钮，然后，那屏幕缓慢亮起，出现了游戏的画面。
“大家伙过来看看，记清楚，一个人，空说无凭，多几双眼睛，那就算是有证据了，别说我冤枉了你。”
秦振华的脸上带着轻松，就这点雕虫小技，还想要骗老子，真的以为老子什么都不懂？
眼看着屏幕亮起，张志刚也慌了，没想到这个秦助理还真能耐，居然什么都懂？
等等，那又有什么！
张志刚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壁上，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手背向后，拉动了那边的电闸。
“果然是…”孙志强在那里刚刚要说游戏，就见到咔嚓一下子，屏幕又黑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好，张志刚够聪明，及时拉了闸，这下，就算是毁尸灭迹了，他再想要说己方玩游戏，也没有证据了。
“是什么？大头，没有证据，你可别乱说，咱们可是大学生，咱们的同学，就有学法律的，这种没有证据就乱说的话，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张志刚说着，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秦助理，您还有什么话说？”
秦振华摇了摇头：“你们都是学习计算机专业的，应该知道直接断电对计算机有什么样的伤害，尤其是计算机的硬盘，是悬浮在盘片上的，盘片如果正在高速旋转，突然断电，磁头就会划伤盘片，造成损坏，咱们的计算机里面，配置的是最大容量的40兆的硬盘，每块硬盘是三千多块钱，如果有了损失，需要你们赔偿，你不是说有学法律的同学吗？我倒是想要看看，打官司的话，会让你怎么赔。”
这是个内行，这个人，什么都懂！听到这话，张志刚的眼睛里闪现过一丝的慌乱。
在这个时代，计算机硬件之中，硬盘是最值钱的一个部件。
国内的计算机，早期发展并不落后，当时存储用的是磁鼓，这玩意儿相当精密，怕摔，从厂子到用户手里，运输的时候，是专门坐软卧过去的。
后来，计算机进入到了硬盘的时代，尤其是在七十年代IBM公司推出温彻斯特硬盘这种基本的形式之后，硬盘技术算是有了突破，体积逐渐减小，从冰箱大小，到微波炉大小，再到一本字典的大小，总算是能塞到计算机内部了。
不过，大多数的计算机，是不装备硬盘的，毕竟太贵了，启动系统用个软盘就行了。
一机厂进口这批电脑，是花了大价钱的，上的虽然是民用型号，却是最高端的了，除了拥有图形的操作能力，还有最大容量的民用硬盘。
断电会损坏计算机硬盘，这是最熟悉计算机硬件的人才知道的。
学法律，打官司，吓唬谁？这里的电脑，如果硬盘都坏掉了，那就是几万块钱，哼，等着坐牢吧！在自己面前耍小聪明，有用吗？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老赖的出现，换不起钱？那就坐牢啊，去劳改队里面搬石头还钱。
张志刚的脸色瞬间煞白，然后，秦振华又向着身后的孙志强等人说道：“你们都是见证者，这个人，刚刚拉了电闸，这是损坏国家财产！”
“是！”孙志强说道：“咱们保卫科，就有资格抓他！送咱们保卫科的禁闭室去！”
大学生？没错，咱们是尊重大学生，但是，眼前这样的大学生，那就不同了，这些人，纯粹就是欠揍的！
不认真工作，在工作时间玩，目无领导，眼高于顶，在发现事情败露的时候，还不惜通过损坏国家财产的方式来毁灭证据，哪一条，都够对方受的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损坏国家财产！这句话说出来，张志刚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他已经意识到了，今天算是有大麻烦了。
“让开！”秦振华走到了他跟前，向他说道。
张志刚有些懵，被秦振华推了一把，让开了电闸的位置，然后，秦振华合上了电闸。
“都愣着干什么？不是计算机系毕业的高材生吗？开机自检啊！”秦振华喊道。
其他的人此时也都懵了，从未听说过这个叫做秦振华的领导居然还对电脑这么熟悉，现在，秦振华这一吆喝，不怒自威，顿时，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赶紧上去开电脑。
电脑开机，就是个按动电源键的事情，但是，绝对和电灯不同，接通电路就工作，计算机的启动是有一个基本流程的，现在，一台台的计算机，响起来了滴滴的声音，然后，众人都忐忑地惴惴不安地看着电脑屏幕。
希望不要出事。
张志刚也已经傻眼了。
对方绝对是个计算机老手，知道这些，瞒不住他的，而现在，一旦出事，肯定是要他赔的，今天已经算是闹僵了，这个秦振华，果然够狠，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一会儿，真的有事，该怎么办？继续死硬，还是赶紧下跪求饶？真的让自己赔的话，那一辈子赚的钱也赔不起啊，铁定是要坐牢的。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就这样，张志刚的心中带着忐忑，看着一台台的计算机的屏幕，开始出现了一行行的字迹，代表着计算机正在启动之中。
他屏住了呼吸。
终于，当计算机的屏幕，重新亮起来了桌面之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坏！
既然没有坏，那就不能给自己扣帽子，计算机虽然娇贵，也没有那么娇贵的，平时万一遇到个临时停电啥的，还能一次停电就坏掉了？那得运气有多差？
带着这样的想法，张志刚的话语，又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了：“秦助理，我们的计算机，没有坏吧？外行人不懂，看起来相当娇贵，实际上…”
“能启动，只是说明硬盘的引导扇区，以及硬盘的系统所在的扇区没有问题，并不代表硬盘没有坏道。”秦振华说道：“这需要专门的硬盘检测程序才能知道。”
坏道！引导扇区！这一句句的专有名字，足以说明硬盘人家绝对是内行，是骗不了他的！
“现在，运行硬盘检测程序。”秦振华说道。
现场的气氛更加的诡异起来了，秦振华就在那里站着，面容冷酷，而孙志强等人，表情上带着愤怒，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不听秦助理的话，还在这里和秦助理对着干，一会儿，要是出了问题，他们谁都别怪一机厂不给他们面子。
违反了工厂的规定，那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大学生如何？大学生就能不遵守规定了吗？
“完好。”终于，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硬盘检测完成，一切都是完好的，看着这一切，张志刚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秦助理，硬盘没有坏，刚刚我真的好害怕啊！”
硬盘没有坏，秦振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批电脑，可是工厂咬牙买的，要是坏了，他还真有打人的冲动了。
不过，他们以为没有坏，自己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那就太天真了吧？
“我们确实没有玩游戏，我们刚刚一直都在正常工作。”张志刚向着身边的其他人说道：“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没错，就是！”大家伙一.asxs.头。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秦振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了这些人一眼，你们还想要和老子玩？老子在工厂里面玩那台老掉牙的计算机来给数控机床编写运行代码的时候，你们还在上初中呢吧？
秦振华走了过去，坐在了张志刚的电脑的前面。
现在，苹果计算机已经进入了图形时代，还有了鼠标这种工具，所以，如果正常人玩游戏的话，肯定会在桌面上放置那个游戏的图标，但是，这台电脑的屏幕，却是空荡荡的，除了基本的图标，什么都没有。
张志刚此时，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还好大家伙聪明，谁都不往桌面上创建图标，看你怎么找。
就不信你能找到。
这就是计算机专业人才的优势了，在后世，有程序员逗自己的女朋友，你要是能用我的电脑，我把电脑送给你，结果，当女朋友坐下的时候，发现桌面上什么都没有，用鼠标不管怎么点，根本就没用。
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键盘来操作的，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玩不了。而在八十年代，大部分的计算机，其实根本就没有鼠标，就是用键盘操作的，不知道命令，那就没法玩。
而当秦振华坐下来之后，扫了一眼，然后调出了命令窗，开始输入指令了。
张志刚的脸上，表情刚刚开始是镇定的，然后，逐渐慌乱起来了，他看着秦振华从计算机根目录下开始搜索，将隐藏的文件属性去掉，然后比对各个文件的大小，大概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输入了那个游戏的命令。
游戏开始载入了。
张志刚的脸色完全地白了。
这下还怎么狡辩？
如果对方找不到，那对方就是空口无凭，现在，对方找到了，那自己也就没的说了。
“这台电脑，在购买的时候，应该是不带游戏的吧？”秦振华说道：“等到这台电脑回来之后，就交到了你的手上，期间没有别人动过，而且，看这个游戏的级别，至少应该玩了半个月了，张志刚同学，你给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秦助理，秦助理，我错了。”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直接就跪，现在，看到了已经无法抵赖，张志刚立刻就服软了：“我承认，我是玩了游戏，不过我保证，以后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认真工作，服从厂里的所有规定…”
第九百九十七章 竞争意识
“错了？你们怎么会错？你们可是大学生啊。”秦振华站在那里，向着他们说道：“你们的学历，可是最高的，这个年头，有学历，那就是真本事，我这样的车间工人，是不可能体会到的，高处不胜寒，是不是？”
这句话，是刚刚见面的时候张志刚说的，现在，他一脸的苦笑，秦助理，您这是扮猪吃虎么？明明是厂里的大领导，偏偏像个小工人一般地跑过来凑热闹，如果您有正常的领导的阵仗，那咱们一下子就能把游戏画面切换过来，怎么会被您发现？
“那个，秦助理，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了我们这次吧。”张志刚说道。
“不可能。”秦振华说道：“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一句轻飘飘的认识错误，就行了？工厂里面的工人，有一颗螺丝没有拧紧，就可能会导致车辆在出厂之后发生严重事故，会导致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所以，我们对生产线的要求，有一颗螺丝没有拧紧，也会被辞退！工厂对犯错，是保持零容忍的。你们回去吧，厂里给你们买火车票。”
“秦助理，秦助理，不要啊。”就在这时，卢发上来了，向着秦振华噗通一下子就跪下来了：“大家伙可不是故意的啊！您可不要这么把大家伙给退回去，对了，这游戏，都是，都是志刚带大家伙玩的！”
刚刚主要是张志刚，长了一双瞎眼，没看清领导，所以现在出事，就让张志刚一个人背锅好了。
张志刚惊讶地看着卢发，脸色更黑了，这个从大学时期就是死党，一起翘课玩游戏的伙伴，在这个时候，居然给自己捅刀子？
虽然只查了张志刚的电脑，但是，其他人的电脑上都有游戏，这个时候是无法抵赖的，只有推出一个当替罪羊来，反正主要是张志刚得罪了领导的。
秦振华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双亲，你们这样，太丢人了。”乌瑞华在那里说道。
整个过程中，乌瑞华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擅长这些，而要说擅长，肯定是秦振华的了，所以，让秦振华来解决就好了。
而现在，这些人的表态，只能是让乌瑞华厌恶，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随便下跪！
现在，这些人居然这个样子，还大学生呢！
“秦助理，原谅我们，不把我们退回去，我们就起来。”卢发说道：“否则，大家伙就不起来。”
“那你们就跪着吧。”秦振华转头就要走。
耍这招？难道这些人在学校就耍过？
“不要啊。”卢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秦助理，我们错啦，我们再也不敢啦，我们都是受了张志刚的挑唆。”
“没错，我们也不要工厂的家属楼啦，我们住家属院就挺好。”
“我们会认真工作的。”
这些人知道，秦振华一走，他们就啥都没了，被退回了学校，谁能丢的起这个人啊。
“乌厂长，乌厂长，给咱们一个机会吧。”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乌瑞华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终于张嘴了：“那个，秦助理，要不，就给他们一次机会？”
乌瑞华开口了。
毕竟，这批大学生，要过来是很费劲的，现在，如果再退回去，那一机厂就白忙活了。
“好吧，既然乌厂长开口了，那就破个例。”秦振华松口了。
太好了！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喜。
他们虽然是大学生，天之骄子，但是，国家的大学生的分配工作，是靠学校来进行的，现在还不流行自己找工作，他们也没有门路，要是被退回去，名声臭了，以后怕是就要很落魄了，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现在，秦振华给他们击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秦振华的话，又让他们一阵的难受了。
“你们分成两组，相互竞争，时间一个月，完成厂里规定的任务，哪个先完成，哪个就留下，没完成的，卷着铺盖卷滚蛋。”秦振华说道：“原本打算把你们全部送回去的，现在，只送一半！”
什么？
这些人又愣住了，而乌瑞华在一旁，则是感叹起来，果然，秦振华就是聪明啊，处理这种问题，简直是太老道了。
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必须要给他们一股危机感，让他们知道，厂里是真的会动手的，这次虽然闹的动静不小，但是，过去之后，他们或许就会有错觉的，厂里只是想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厂里根本就不会把他们送回去的。
所以，秦振华给了他们一条路，却只是给一半人的，让他们淘汰掉一半，剩余的一半，就应该会知道珍惜机会了。也知道工厂里是动真格的了。
大学生又如何？
“怎么分组，你们自由组合，分组之后，你们就开始工作吧。”秦振华说道：“我要的是最终的结果，谁留下，谁走，你们自己心中掂量掂量。”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秦振华走了出去，当他的背影消失的时候，剩余的人，都软瘫了下来，简直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啊。
“卢发，我操你姥姥！”张志刚大喊一声，向着卢发冲了过去，就要和他扭打在一起，今天居然被卢发给出卖了，他深深地受到了侮辱。
“喂，你们可别打坏了电脑，坏了的话，照价赔偿。”此时，还没有离开的孙志强喊了一句：“再说了，你们想要留下来，不是应该赶紧进入工作状态了吗？果然还都是愣头青。”
孙志强是留下来善后的，现在，听到了这句话，顿时，他们都冷静下来了，没错，赶紧组队啊！
技术好的，自然愿意组合在一起，这样更快，技术差的，就等着被淘汰吧。
而为了能留下来，那也没的说了，加班吧！
计算机中心，从今天开始，也进入了快速的蜕变时期。剩余的留下来的人，回忆这一天，都是感慨万千，秦振华，一机厂的狠人啊。
第九百九十八章 客户不差钱
秦振华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关注，他毕竟有很多事要忙，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进入了自己的工作状态，离开了几个月，工厂里他需要过问的事情有很多，需要安排的事情，也有很多。
要说其中最紧迫的，还是属于155毫米自行榴弹炮项目了，这个自行榴弹炮要争取国外的订单，那就得赶紧捣鼓出来，尤其是，除了自行榴弹炮之外，还有配套的弹药补给车，甚至，后者是更重要的。
这个项目，交给了罗荣昌来负责，当年的那些在一机厂的维修车间的老师傅们，现在都受到了重用，成为了各个项目的一把手，这种安排，秦振华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们原本就是一群辛勤工作的老师傅，勤勤恳恳，后来，在秦振华开始夜间讲课之后，大家也都是跟着学习，有了实践，有了大量的理论知识，就迅速地成长为了合格的专家级的人才了。
然后，自然就能负责各个部门了。
大学生？
没错，有的大学生很厉害，但是，也有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后，就认为该歇歇了，反正未来是光明的了，总之，混日子的人，在一机厂是过不下去的。
这天，罗荣昌又来找秦振华了。
现在国内成熟的，就是那款321中型通用底盘，所以，不管是自行榴弹炮，还是供弹车，都是用这款底盘的，自行榴弹炮已经在二机厂那边搞的差不多了，主要就是供弹车了。
“这个供弹车，设计的最大难点，不是弹药怎么自动装填。”罗荣根向着秦振华说道：“我们经过反复研究，认为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这点，也是很多人都容易忽略掉的，这种155毫米口径的自行榴弹炮，主要是用榴弹，榴弹的弹头，都是高爆炸药，还有发射药，也都是高能量的，可以说，一辆供弹车，里面可以装载九十枚的弹头和发射药，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小型的弹药库啊。
要是里面的炮弹出了故障，发生了殉爆，那后果，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秦振华点点头：“没错，安全问题是要放在首位的。”
“所以，咱们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在里面进行专门的安全设置，尤其是每一个隔舱里，都有专门的温度检测装置。”罗荣昌介绍起来了。
在设计的时候，就打算是把车辆倒着对接，就是因为这种专门的供弹车，弹药仓是计划设置在最后面的。
毕竟，这种321通用底盘的驾驶和发动机都在前面，中部和后面是空出来的，在这些区间里，可以设置一个专门的正方体的弹药仓。
现在，罗荣昌带着一个团队，已经做出来了专门的方案。
弹药舱前部为弹头区，为便于供弹机自动快速选弹和取弹，计划采用十个集装式可重复使用的弹头箱叠放在弹丸区，每个弹头箱可装9枚弹头。这样正好九十枚。
作为一门榴弹炮，是配属了不同的弹头的，比如现在的155毫米榴弹炮，就拥有六种弹头，八种装药和四种引信，所以，要提前根据战场情况，按不同比例携带弹头、发射药和引信。
而且，搞这样的方式，以后补充也方便，直接吊运弹药箱就可以了。
至于发射药包，则集中放置在弹药舱后部输弹机的两侧，储存机构为格仓式，每一个药包装在一个格仓内。
“上面最好有计算机监控装置啊。”听着罗荣昌的介绍，秦振华说道：“这样也可以显得咱们的装备高大上嘛。”
计算机监控？罗荣昌皱着眉头：“那样的话，研发的难度会增加，重要的是，成本会增加不少。”
咱们出口产品，主要靠的就是物美价廉啊。
不过，这次秦振华摇头了：“咱们的目标客户是大金主，价格问题是次要的，技术一定要先进，产品一定要高大上。至于有关技术上的事情，找咱们的计算机中心合作。”
不同的客户，需求是不同的，有的图便宜，有的图性能，这次出口国，看重的就是性能，人家又不差钱。
经过了上次的掀桌子，计算机中心的那些大学生们，也该安心下来了吧？厂里给他们任务，那是重用他们，他们肯定不敢再磨洋工了。
罗荣昌点点头，这样的话，那也是可以加入进去的，而且，如果用计算机控制，应该会更好。
“另一方面，咱们计划用BF12L.413FC风冷增压中冷柴油机，替换掉原来的12150L柴油发动机。”罗荣昌说道：“这款发动机，目前已经能够输出五百马力以上了，和原来的柴油机相比，寿命更是翻了十倍以上。”
这款321底盘，在研发的年代里，也没有什么可选的，只能是利用和59坦克一样的12150柴油机，这款柴油机结实耐造，相当成熟，但是寿命却相当短，五百小时就需要大修。
后来，一机厂替换掉了某些部件，提高了寿命，但是即使这样，也才一千小时而已。
己方已经用习惯了，无所谓了，甚至某些基层的部队都有能力大修，但是，国外用户就不同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手里的装备，柴油机一千小时就报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所以，必须要替换，道依茨公司已经把他们的风冷柴油机的技术出口给了东方大国，在东方大国的柴油机厂里，也完成了生产制造的流程，已经成熟起来了。
更重要的，这个柴油机厂，还被一机厂给收购了，成为了一机厂的下属企业，所以，当仁不让啊。
秦振华点点头：“这个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散热问题，绝对不能在这个上面掉链子。”
风冷柴油机在散热方面，天然就比水冷的要弱，而到了沙漠地区，里面炎热，吹过去的风都是热的，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会给用户留下恶劣的印象。
“放心吧，咱们有经验。”罗荣昌说道：“咱们用的是强制散热，原来的那个空间足够大，咱们做出专门的散热风道来，一定能妥善解决。”
正说着，电话就响了，秦振华拿起电话来，顿时脸上一喜：“什么？赵厂长回来了？还带来了新客户，嗯，咱们这边会做好准备的。”
第九百九十九章 兄弟之邦来求援
赵国栋终于从首都那边回来了，原本只打算过去凑个热闹，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委以重任。
当赵国栋接受任命的时候，连他自己的脑子里都是糊涂的，没想到上级居然会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也绝对不会想到，上级会这么的干脆果决！
为了让军工企业更好地发展起来，不再只躺在过去的思维中等着上级来拨款支持，所以，上级终于算是正式地下定决心了。
整个系统，都被拆开了！
主管行政的，继续搞行政，主管生产的，和行政部门完全地脱离开来，变成自负盈亏的一个个的工厂，这些工厂，最终组成了北方工业公司！
这个公司，只是为了协调进出口业务而发展起来的，目前，也只能是由这方面的龙头老大，也就是一机厂来挑大梁了，毕竟，这个公司的主干，也是当时一机厂给建立起来的。
沈希文和赵国栋，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经理，这样搞完了之后，下面的那些军工企业，谁也别想等着国家拨款了，有本事的话，自己去争取吧。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此时，在汽车里，赵国栋的心中也是感慨的。
他虽然当了这个北方工业公司的董事长，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以后他依旧是常住一机厂的，毕竟，一机厂的出口业务红红火火，那就是北方工业公司的业务红火。
他也算是临危受命了，虽然主体是一机厂，但是既然当了北方工业公司的领导，那也得为其他的下属工厂谋划一番了。
原本公司建立，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赵国栋就该回来了，不过，在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些人，就带着他们回来了。
此时，坐在他身边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正在吐沫星子乱飞，说的很来劲，不时露出来一口大白牙，和脸上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他正在侃侃而谈着东方大国和他们国家的关系。
“我们一直都和东方大国是兄弟之邦，这些年来，东方大国帮助了我们很多，在我们国内，修建了工厂，学校，医院，公路，尤其是给我们修建的坦赞铁路，更是对我们有了很大的帮助，我们对东方大国一直都很感激。”
东方大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对这些第三世界的兄弟是相当看重的，自己勒紧裤腰带支援他们，还给他们修建了铁路，尤其是这条铁路，作为国民经济的大动脉，整个非州也没有几条铁路，他们国家的，就是东方大国援助的，当年甚至在修建这条铁路的时候，还有一些工程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有，我们的军队，使用的也都是贵方支援武器，从59坦克到歼六战机，没有你们的支援，我们更不可能在前些年，打败邪恶的乌国的进攻。”阿迪尤夫继续说道。
“我们向来重视和非州的关系。”赵国栋说道：“我们也希望能够继续发展，增进我们之间的友好感情。”
这个国家，的确是和东方大国关系密切的，老巴被称为巴铁，是东方大国最铁的哥们，而这个国家，则叫做坦铁，也是相当铁的。铁到什么程度？就连他们的国家的军队，也是叫解放军的。
只是，总感觉到对方话中有话啊。
“我们这次参观了贵方的国际防务展，才知道贵方的武器装备，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我们非常希望这次去一机厂能够有所收获，满载而归。”
“当然了，我们也做好了准备。”赵国栋说道：“我们的任何装备，你们都可以选择，价钱方面，也绝对是最优的。”
听到这话，对方摇了摇头：“对不起，赵先生，我们可是贵方最友好的国家，难道，贵方不该继续支援我们吗？再说了，我们国内经济情况并不好，恐怕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购买啊，我们期待贵方的援助。”
什么？
这话一出，赵国栋只感觉到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这叫什么话？
没错，以前的那个年代里，东方大国是作为一个老大哥的形象出现的，该支援就支援，哪怕就算是自己勒紧裤腰带，也要支援兄弟，但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啊！
现在，国家已经转型了，当年老领导都说了，看来，我们不当军火贩子是不行了，这句打趣的话，代表了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不可能再有直接的援助了，想要军火，只能花钱来买，我们可以用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们，但是，想要不花钱白拿？那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身边的人，居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如果他要是早点说，那自己就不带他们回来了。
“那个，这次的国际防务展，我们并没有看到贵方的人啊。”赵国栋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转移了话题，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是交给秦振华去处理最好，带回去，把事情告诉秦振华，他会有办法的。
自己在这里，这火爆脾气，肯定得吵起来，秦振华的办法就多了。
“哦，是我的弟弟，他来贵方的军事院校学习，那天看过了国际防务展，我才知道，我们错过了好东西，原本应该一定要来看看的。”阿迪尤夫说道。
他们并没有以国家的代表团的形式出现，只是有几个过来的留学生看了而已，后来，还发生了点不愉快，惊动了大使馆，正是这样，阿迪尤夫才关注了这里的防务展，于是乎，就带着希望来了。
“哦，到了。”终于，这个煎熬结束了，看到了一机厂的大门，赵国栋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有外宾客户到来，秦振华肯定是要出动的，现在，他就站在工厂的门口，在那里招手呢。
“咦，客人是…”秦振华也看到了车里面的人，顿时就皱起来了眉头，来的人，不会是来免费连吃带拿的吧？不过，就算是路过乞丐那里，也要从那破碗里拿几个钢镚出来！
第一千章 看人下菜碟
“这位就是秦助理了？我们听说，这次国际防务展能够举办的如此成功，秦助理是首功。”车上的人也下来了，为首的那个阿迪尤夫，向着秦振华伸出手去，然后说道。
冷风嗖嗖地吹着，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紧了，太冷了。
在他们的那里，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寒冷的天气，这里简直就像是被诅咒的世界，不适合人生存啊。
“是的，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到会议室去吧。”秦振华说道。
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招待方式，有的需要上生产线去看看，有的需要上靶场看看坦克的雄姿，至于到来的这些客人，直接进会议室，看一些幻灯片就够了，这样最节省时间和成本。
“好。”阿迪尤夫说道，会议室里，肯定是暖和的。
这个时代的暖气片，是最简单的形式，一个粗管子，外面是一层层的散热片，整体用生铁浇铸而成，这种暖气片，只有用最高的温度才能够散出足够的热量来，所以，如果要是把手放在上面的话，绝对是能烫出泡来的。
一进会议室，终于，里面感觉到了热浪扑面而来，阿迪尤夫说道：“这里太舒服了，我喜欢。”
脱下了厚厚的棉衣，阿迪尤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他的身后，几个人也都是如此的动作。
那几个人之中，有几个还显得比较年轻，此时，其中一个人，正在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秦振华，而秦振华看过去，也觉得很奇怪，咱们难道以前见过？
“振华啊，给咱们的兄弟介绍介绍咱们的产品。”赵国栋在旁边说道。
“嗯，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一机厂的产品。”秦振华放下了奇怪的心情，恢复过来，开始给他们放幻灯片了。
“大家看，这是我们的59坦克的改进型号，59-2.”秦振华把这款坦克的幻灯片拿了出来，开始讲解起来。
“首先，从火力上看，它换装了105毫米坦克炮，加上我们生产的新型穿甲弹，足以在正面战场上击毁非洲现役的任何一种坦克，没有什么坦克能够挡住我们的轰击。”秦振华开始介绍起来。
面对什么客户，准备什么方案，就像是一个客户进来看房，根据对方的穿着，确定对方的身家，究竟是高层，洋房，还是别墅，如果不能清楚地认识一个人，那就无法做到最精准的推销。用一句俗语来说，这就叫做看人下菜碟了。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有人穿着花裤衩，塔拉着人字拖，手里拎了一个化肥袋子，结果呢，里面都是钱，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客户，都千万不能小看，恭恭敬敬。
现在，对这个国家来的客户，秦振华给他们准备的方案，自然就是59坦克的改进型号了，他们的国内，原本就有大量的59坦克，给他们升级一下，也就够用了。
而且，这样的方案，价格是最便宜的。
“这位秦助理，我们现在想要听的，是贵方最先进的外贸坦克，85式，在国际防务展上，我们看到了它的精彩表现。”终于，那名年轻的小伙子开口了。
“哦，这位是我的弟弟，艾伯特。”阿迪尤夫说道：“他和几个同学，去了国际防务展，看到了85坦克的精彩表现，所以，我们这次过来，是专程了解这款坦克的。”
同学？听到了这个词，秦振华明白过来了。
国内的军校，也是招收一些国外的学员的，那些来自友好国家的军人，也会来经受正规的军校的教育，回去之后，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而现在，对方的这个弟弟，估计就是过来镀镀金的，回去之后，就能成为一个军官了。
不知道怎的，秦振华的脑子里，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皱了皱眉头，然后，将这些不愉快又抛诸脑后，开始解释起来：“没错，我们是有一款85式主战坦克，这款坦克使用的是一千马力的柴油机和125毫米的坦克炮，性能强悍，火力威猛，不过，任何的武器，都是要讲究适应性的，就贵方的使用条件来说，还不适合使用太过精密的军事装备，否则的话，保养水平跟不上，就容易出问题。就拿我们南边的某个国家来说，购买武器，一向都是捡贵的买，最先进的买，结果呢？买回来之后，经常就是水土不服。”
这当然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原因，自然就是咱们的85坦克价格要贵上不少，就你们国家的经济实力，根本就买不起啊。
当然了，这种当面说对方买不起的话，秦振华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只是用最合适的理由来解释给他们听，你们用不着85坦克，用我们的59坦克改进就行了。
“各位先生，你们既然能够在我们的军校里面学习，肯定也能够到我们的部队里面去走走，可以看到，哪怕是我们的部队里，59坦克也依旧是中坚，我们通过改进我们的59坦克，来作为我们的主战武器，还能再服役几十年。”秦振华说道。
咱们部队自己都换装不起，少量精锐部队换装先进坦克，大部分都是改进原有的59坦克的，至于你们？用改进的59坦克，难道不好吗？
“实际上，贵方现在手里的59坦克，已经能够在非洲大陆称雄了，我们这样给贵方改装了之后，至少还能再领先二十年。”秦振华说道：“把贵方有限的军费，用在最有效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不，不，不。”听到了秦振华终于说起来了钱的事情，那边的阿迪尤夫摇头：“我们请求贵方对我们军援，军援我们一批85式主战坦克。”
“噗。”秦振华听到这话，只感觉到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军援？”
“没错，我们国家没有钱，我们两国是最友好的国家，所以，我们希望贵方能够像以前一样，支援我们。”阿迪尤夫认真地说道。
我没钱，所以我要求你们帮主我们，这句话，阿迪尤夫说的是理直气壮。
第一千零一章 有钱就生产，没钱靠边站
“好啊。”秦振华居然直接就开口答应了？
听到这话，赵国栋也顿时就是一愣，振华啊，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人家是外宾啊。
还好，现在咱们有了专门的北方工业公司，不用通过外事部门了，在以前的时候，如果有外事部门的那些人在场，己方任何话，都得更小心，因为那帮子人，纯粹就是帮外国人的。
现在，赵国栋听到了秦振华的话，满脸的疑惑而阿迪尤夫已经兴奋起来了：“太好了，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们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说着，就站起来了，走向了幻灯机屏幕这边，就像是要和秦振华来拥抱一般。
“那贵方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交货？我们国内等着呢。”
“这个，得看什么时候资金到位。”秦振华说道：“资金到位，我们就能安排生产，贵方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哪怕自己的装备不生产，也要优先满足兄弟国家的装备生产需求。”
此时，阿迪尤夫已经走到了秦振华的跟前，就在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硬生生地停住了：“什么，资金到位？你不是答应给我们军援了吗？”
如果需要资金，那叫做援助吗？按理说，就连运费都不应该付，直接送到我们国土上去，这才能体现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嘛。
此时的阿迪尤夫心中充满了疑惑。
“嗯，是这样的。”秦振华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那的确是什么都不需要，但是现在不同，尤其就是在最近，我们新成立了北方工业公司，和您一起回来的赵厂长，就是北方工业公司的董事长。”
“赵先生？您太有实力了，那么，我们的军援问题…”阿迪尤夫咽了口吐沫，看向了赵国栋。
“这个，还是我来给各位解释。”秦振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国内的军工生产，已经和原来完全不同了，我们已经改成了公司制度，我们工厂，和政府已经是完全独立的了，这点，您能明白吗？”
完全独立开，和以前彻底不同了。
以前是什么？工厂什么都不用操心，上级下达生产指标，上级调度各种原材料，上级处理生产出来的产品，工厂只负责生产，别的都不管。
现在呢？政府已经彻底不插手了。
一个公司，那是要自负盈亏的。
“现在，哪怕是我们国内的军队，想要订购我们工厂的产品，那也得先给我们公司下订单，交定金，然后我们利用这些定金来采购原料，进行生产，在产品下线，交付部队的时候，部队再付我们全款。”秦振华说道：“所以，我们十分支持军援贵方，只要贵方能够和我们的政府达成协议，由我们政府出钱，那是完全没问题的，我们不管是什么客户，只要给钱，我们就生产。”
踢皮球啊！这自古以来，几千年的官场经验，自己怎么能丢掉呢？
赵国栋在一旁也是恍然大悟，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你们要军援，当然没问题，咱们一机厂举双手欢迎，毕竟给咱们增加订单嘛，但是，咱们一机厂，是一个独立的工厂，就认钱，有钱就生产，没钱靠边站！
你们要军援，这笔钱肯定不是一机厂出的，是我们政府出的，所以，你们就去找我们政府啊。
皮球踢给了政府，他们爱找谁找谁去，总之，结局是肯定的，到了上级，也是相互踢皮球，因为军援早就停止了，国家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来管这件事了。
你们要军援，没问题，但是和咱们一机厂说不着，不管是哪个部门同意了，只要给咱们拨款，咱们就生产。
“没错，就是这样的。”赵国栋说道：“阿迪尤夫先生，您可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啊，以前，我们是吃大锅饭，铁饭碗，现在，我们个个都是压力很大，工厂没有足够的订单，我这个厂长，也得引咎辞职呢。只要您能去找来政府部门的资金，给我们下订单，我们工厂，绝对不含糊。”
阿迪尤夫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嘴巴张的大大的，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其实心中是清楚的，这几年，东方大国已经不搞军援了，如果他们去找东方大国的政府部门要，不知道要多久，想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对方说的清清楚楚，在这里再纠缠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我可以给贵方提供两套方案。”就在这时，秦振华已经再次推销起来了。
“一方面，贵方可以争取我们政府部门的军援，只要有了足够的资金，我们一机厂就能给贵方生产，我们一机厂其实也是非常期待的，这毕竟是大买卖。”秦振华说道：“另一方面，就是贵方自筹资金，接受我们的这种方案，改进你们的现有的59坦克，通过改进，让这款坦克拥有更强大的性能，继续在非洲称雄。”
要军援，那是不可能的，这不过是一个幌子，但是，改进他们的59坦克，那可是实打实的一笔生意。
“那么，我们接着来讲述59-2坦克的改进了？这款坦克的改进，还有其他很多看不见的地方，诸如灭火抑爆系统，新型的火控系统，对贵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对方摇摇头：“不，不，不。我们国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哪怕是改进，也拿不出这样一笔钱来，再说了，改进的性能，我们也不能满意，现在，世界上先进坦克的火炮，已经是120毫米或者是125毫米了，我们只提升到105毫米，那是绝对不够的，我们不会满意的。”
他们并不认同这样的方案，也是说的清清楚楚了，没钱！
看来，这次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众人都有泄气的样子，而就在这个时候，秦振华却是锲而不舍：“这个嘛，也并不难，贵方想要125毫米炮，咱们也能装到59坦克上，不过，这就是大改了，估计连发动机都得换掉，自重也会增加不少，需要耗费的资金更多，至于资金的问题，咱们北方工业公司，是可以帮忙的，对了，你们国内的金矿，开采的效率很低嘛。”
第一千零二章 一条龙的解决方案
北方工业公司，是搞贸易的，主要的项目是出口武器，但是同时，也要给目标国提供多种解决方案。
比如，目标国没有钱，怎么办？
如果是其他的武器出口国，没有钱，那自然就免提，你想要拿农产品来换？别做梦了，没门！
但是，东方大国不能这么干，毕竟东方大国才刚刚开始对外出口武器，蚂蚁再小也是肉，只要对方肯买，那就要想办法让对方买到手啊。
没钱怎么办？没钱不要紧，没钱也可以想替代的方式啊，而且，这就是北方工业公司存在的意义啊。
至于面前的这个国家，自然也是有多种解决方案的，比如说，现在最简单的，就是拿他们的矿山来交换啊。
当秦振华说出金矿几个字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愣了愣。
此时的赵国栋，显然还没有放开思维，咱们能干那些吗？咱们不是卖军火吗？怎么跑去开矿了？
而对方，则是有些犹豫和迟疑的，没错，他们是有金矿，但是，那些矿山，对他们来说也是宝贝，他们又怎么会容忍其他国家染指？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
当年殖民地时期，他们国内的资源，都是被国外掠夺的，后来，二战结束，非洲大陆上开始了独立，才有了一个个的土著国家，后来，各种各样的战争不断，现在呢，现在终于算是安定下来了，又要有人对他们的矿产资源动手了？
甚至阿迪尤夫的脸色都开始变的不好看了。
对方露出来的反感，秦振华是能感觉到的，不过，这又如何？没钱，还想要来伸手白拿东西？这空手套白狼可不好使，咱们已经不是那种随便喊个口号就得无私帮助你们的时代了，国家和国家之间，也是讲究利益的。
再说了，我这是在帮助你们，是你们说没钱的，你们要是有钱了，我还搞这些干嘛？直接用钱买不就行了？
“我们北方工业公司，专门为客户提供各种解决方案。”秦振华的脸上带着笑容，这种笑容，就像是后世的那种4S店里面卖车的金融经理一般，想要买我们的奔驰？好啊，我们提供全套的金融方案，相比银行的，首付更低，还没有利息！没错，我们就是为了帮助客户的！什么？百分之二十的首付也不行？好啊，我们这里还有零元购活动，一分钱不花，奔驰开回家，您还在等什么？
此时，秦振华的语气很诚恳：“我们知道，贵方是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国家，但是，贵方在吸引外资方面，做的并不好，所以，矿产的开采效率很低，您想想，贵方的国土上到处都是钱，但是，就是没有时间挖出来，这多让人捉急啊，我们呢，可以帮助贵方一起开采啊。”
“当然了，那些已有的矿山，如果贵方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共同勘探，寻找新的矿藏，找到之后，我们提供一切投入，但是，先期的二十年的开采权，得归我们所有，二十年之后，矿山，基础设施，都是你们。”秦振华说道：“这相当于你们什么都不用出，反正原来是埋藏在地下，你们也得不到，我们帮助你们，而且，还能让你们用这笔资金，来更新自己的武器装备，对贵方来说，这绝对是最划算的，除了我们，没有第二个武器出口商肯做这些，我们要投入，我们还可能会亏本，这些风险，都是我们承担的。”
如果是把他们现有的矿山的开采权要过来，他们肯定是不肯的啊，毕竟，那些矿山都是下蛋的母鸡，他们也不傻，但是，要是开采新的呢？
别的国家不敢说，但是眼前的这个国家，秦振华是知道的，国内矿产资源丰富，甚至可以用“遍地金银”来形容了。什么黄金、金刚石、铁、镍、铀、磷酸盐、煤以及各类宝石等，总量居非洲第5位。而且，这个国家的天然气资源储量巨大，预计总储量至少可达200万亿立方英尺。
这也是非洲的一个优势了，这里拥有大量的矿产财富！当然，有财富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是因为这些财富，让某些国家一直都处于动荡之中，不断地有武装暴力冲突。
“如果是我们自己勘探的话，那就勘探到什么资源，就是什么资源，我们还需要专门的评估团，来进行评估，看看是否划算。”秦振华继续说道：“总之，这种事情，我们可以协商嘛，万事开头难，以后协商出来一个完善的方案，到了以后，贵方再想要买什么武器，找我们北方工业公司，都可以用这种方式。”
秦振华算是给北方工业公司找了事干了，公司才刚刚成立，还没有开始卖装备，就得去人家的国土上勘探矿产资源了。
赵国栋在一旁，也是有些奇怪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这样做，似乎摊子铺开的太大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想法还是有创造性的，如果成功了，那以后或许都可以用这种方法，这样，北方工业公司在非洲的生意，就算是打开了。
其他的国家，想要买武器？可以啊！想要什么有什么！
没钱？没钱就用你们国内的矿产资源啊，咱们提供一条龙服务！
这种完全是增加他们国内收入的事情，又不需要他们付出，他们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至于风险？当军火贩子，哪里有不冒风险的。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向国内汇报。”阿迪尤夫说道：“那么现在，我们还是谈谈59坦克的改进吧。”
显然，对秦振华提出的方案，对方已经认同了。一方面，可以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争取到经费购买85坦克，另一方面，那就是走这条合作的道路，来改进他们现有的59坦克。
如果用现有的59-2坦克改进方案，是花费不了太多的资金的，但是，如果对方要装125毫米坦克炮的话，那就绝对是个大工程了！
不过，客户就是上帝，客户有什么要求，己方就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一千零三章 59坦克小身板扛大炮
“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冬天黑的早，当天色黑下来之后，赵国栋已经带着客人们去用餐和休息了，而一机厂的会议再次召开之后，立刻就有人发出来了疑问。
一机厂，造了几十年的59坦克，对这款坦克早就有了最深入的了解了，要说把原装的100毫米线膛炮，换成100毫米滑膛炮，或者换成105毫米线膛炮，这都没问题，不过，要说这玩意儿能扛起来120毫米，或者是125毫米的大炮管，打死也不信啊！
小马拉大车，小身板扛大炮？
当时对方那么一提，己方也可以用各种技术问题搪塞过去，哪里想到，秦振华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这可能吗？想想就觉得有些疯狂啊。
“是啊。”王二柱在一旁说道：“振华哥，咱们虽然已经把59坦克玩熟了，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但是，这也是有个分寸呢啊，咱们要上大炮管的话，一开炮，会不会把炮塔给掀翻了？”
炮管越大，后坐力就越大，而炮塔能承受的后坐力是有极限的，会不会把炮塔掀翻了？
“是啊，咱们的125毫米炮，哪怕是塞进去了，又不能自动装弹，手工装弹，射速也慢，炮塔里面更加拥挤，怎么想，怎么不合适啊。”李长江在那里说道。
总之，没有一个人赞同的，都觉得这样改，实在是太疯狂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提出反对意见，而面对这些意见，秦振华保持着微笑，看着众人，一直到众人都说完了，他才开口道：“大家的担心，我都是知道的，那么，现在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我们的59坦克，还能服役多少年？”
59坦克，已经服役了二十年了，还能服役多少年？
这点，谁都没有数。
“按说，咱们国家的装备正在大踏步地发展，但是，先进的装备，价格也太高，所以，咱们部队一方面少量换装新型坦克，一方面大量地改进老旧坦克，我看，咱们的59坦克，还能再服役二十年。”
廉颇老矣，还是能吃三大碗饭的，59坦克，就是一员老将，肯定会不断地服役下去的。
“没错，咱们是个大国，也会面临着经费不足的问题，使用大量的老旧坦克，而在世界上，有多少国家，都不得不继续使用59坦克，或者是类似的T-54坦克，继续服役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而在二十年后，他们面临的威胁，又是什么？”
秦振华的目光，一向是长远的，现在，他已经说到了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如果是战争年代，武器的更新换代很快，而在和平年代，武器的发展，就会慢下来了，只要能用，就得凑合着使用，而这样使用下来，也是要能对抗周围的其他国家的武器装备的。
火力够用吗？
没错，现在的105毫米炮，火力已经相当不错了，足以应对目前的问题，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呢？
105毫米炮的火力，毕竟是受限制于口径的，相比之下，口径大了，就有更多的潜力可以挖掘了。
就像是现在，国内的部队装备中，威力最大的绝对不是80坦克，而是83式自行反坦克炮，这门120毫米的滑膛炮，才是部队中穿甲能力最强悍的。
在88坦克服役之前，一旦真的爆发战争，一旦真的遇到硬仗，用83式，要比80式更有威力。
秦振华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明白过来了。
如果要瞄准以后的市场，如果要让59坦克有更大的改装潜力，那么，120或者125毫米炮，是必须要上的。
只要先下定决心，那么，怎么克服困难，就是另一码事了，选择了方向，再勇敢地走下去。
“可是，这里面的技术问题太多了，我们估计会用数年的时间，才可能完善它。”乌瑞华说道。
“是啊，没错，技术问题太多了，咱们要摸索很长的时间，不过，不用担心，咱们也有的是时间，去那个国家勘探矿山，最后谈各种合作，估计也得好几年的时间，咱们从现在开始动手，绝对不算晚。”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在很多军事小说里面，主角买武器，那就和卖大白菜一样，实际上，一个军事贸易的项目达成，动辄就是三五年的时间。然后等到武器交付，又得三五年的时间。
己方从现在开始谋划的话，绝对是不算晚的。
秦振华这样说了，在场的人才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秦振华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完成一次技术升级，让己方的59坦克扛起来大炮管。
如果用上三五年的时间的话，那也应该是有可能成功的。
“其中，120毫米口径的火炮，和125毫米口径的火炮，我们都要准备。”秦振华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双管齐下，这又是为啥呢？
当然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市场了。
欧洲的标准口径，要提升到120毫米了，己方也搞120毫米炮，弹药统一的话，是有可能会打开欧洲市场的。
采用125毫米口径，则是为了另一部分市场，总之，不管是哪一部分的市场，己方都不能放弃，客户要什么，咱们就上什么！
“其中，由于125毫米炮是分装式弹药，咱们又没法上自动装弹机，所以，我建议搞个半自动装弹机，提高射速，降低坦克手的负担。”秦振华说道：“当然，由此会带来增重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提高发动机的动力来解决，就像是我们现有的730马力的坦克柴油机，就是非常不错的一个选择。在这种改进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多和咱们的美国的同伴们交流，从美洲虎坦克的改进上，得到大量的经验。”
说完了自己的思路，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良久，终于，王二柱开口了：“这样一来，客户的59坦克，不就是剩下个壳吗？”
炮管换了，火控换了，发动机换了，最后就剩下个壳子啊，值得吗？
似乎是知道了王二柱想要说什么，秦振华笑了：“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壳，咱们才好忽悠客户啊！全新的太贵，这样缝缝补补，省钱为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