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超过就算我认输
给坦克炮当靶子，厚度其实只有几种，为了实现不同的厚度，也是为了考验实战的情况，在当靶子的时候，很多时候并不是立靶，而是斜靶，将靶子倾斜着放置，这样，穿甲弹过来的时候，在靶子里面走的是斜着的一条路，这样就增加了有效穿深的考验，同时，因为是斜着进来的，还能考验更多的东西，比如，炮弹会不会像是打水漂那样，接触到装甲上之后，呲溜一下就弹飞了？
直靶是最简单的一种靶标了，伊万诺夫为了让他们的坦克炮显示出来优势，所以没有任何的难度的提高，用的就是最普通的方式，对方呢？对方居然耍滑头？
“你们故意放成斜靶的？”伊万诺夫黑着脸，向着阿克拉姆问道。
阿克拉姆摇头：“不，不，我们没有这么做，是他们在射击的时候，从我们的靶标的侧面射击的。”
如果故意放置的话，那靶标是在竖直面上倾斜的，而现在呢，对方是在竖直的靶标上，从侧面开火的，这样，不仅仅能够更有效地利用靶标，同时，还能显示出来他们的瞄准先进，斜着瞄准，那靶标很明显就会变得更窄，这样都能命中，说明了他们的精度很高啊！
该死！
“哼，就知道他们会来搞这一套，东方大国，说什么泱泱大国，就知道用这种下流手段。”伊万诺夫恼火地说道。
“我们用的是实力。”秦振华已经跳下来了69坦克，向着这边喊道：“伊万诺夫顾问，先说一下我们这次性能对比，您觉得，t-72坦克和我们69坦克相比，处于什么水平？”
昨天你们用t-55，跑不过我们就算了，今天，又用t-72上来，结果，发动机开爆了，现在，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亲口回答，t-72，到底如何。
“那是因为t-72不适应这里的炎热环境，我们到苏联去比比！”伊万诺夫恼火地喊道：“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t-72已经展示出来了优秀的机动性能了，只是后来，发动机温度升高之后，动力下降。现在的这种比法，对我们不公平。”
如果要是在苏联那样的气候里，t-72绝对能甩开69坦克几条街，这个结论，秦振华也是认同的，己方的五对负重轮，肯定没法和人家的六对负重轮相比，但是，现在问题根本就不是在苏联好不好！
“对你们不公平？那对他们，公平不公平？”秦振华说着，用手指了指胖胖的阿里等人：“那他们，是不是也要开着坦克，去你们苏联打仗，这样，才叫公平？”
阿里没说什么，阿克拉姆的脸上，已经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了。
苏联人的坦克，适应苏联，但是，不适合他们这里啊，眼前的苏联顾问，一口一个不公平，去了苏联才公平？那分对谁，对己方，这样才是最公平的。
己方处于热带，需要的就是能适应己方气候条件的武器啊，还好，东方大国，满足了他们的需要。
“我宣布，今天的测试，69坦克成绩优异。”阿克拉姆说道。
其实，今天的测试并没有结束，毕竟按照计划，是要开动到终点然后折返回来，长途跋涉几百公里，但是，由于中途t-72坦克损坏，而坦克运输车又不可能进入沙漠里面把这辆坏掉的坦克给运回来，69坦克居然硬生生地把t-72坦克给拖回来了，这已经能够说明69坦克的优秀了。
他们对69坦克很满意。
“不，不，测试结果还没有结束呢，看看他们的穿甲弹，穿深到底有多少，哪怕是斜着打又如何？我就不相信，比我们的穿深还要高！”伊万诺夫喊道。
对方没有说t-72坦克失败，只是说69坦克成绩优异，即使是这样，也让伊万诺夫无法满意。
还有炮火测试呢！先看穿甲弹的穿甲性能，自己就不信，对方的穿深有多强。
“好啊，我们就看看吧。”秦振华说着，快速地走过去，打开了尺子，量了量那个扎进去的穿甲弹的后部，然后说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没错，看这外面，也就剩下了150毫米的长度，里面还有多长？也是150毫米吧？”
想要具体知道，那就要切开这个装甲钢，不过，想要粗略地知道的话，只要计算一下就行了。
暴露在外面的长度，可以测量，用总长度减去它，那就是里面钻进去的深度了。
在伊万诺夫的想象中，这种100毫米的坦克炮的穿甲弹，也就是300毫米长度左右，所以，进去一半，出来一般，应该是很正常的了。
事实上，100毫米的线膛炮，也就这个成绩了，很正常。
“我们的穿甲弹的弹杆，长度超过了四百毫米。”秦振华说着，望了对方一眼：“伊万诺夫顾问，怎么样，惊喜不惊喜？”
四百毫米？也就是说，钻进去的深度，足足有二百五十毫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万诺夫连声说道：“你们是在说谎，100毫米的线膛炮，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是吗？那你们的125毫米的滑膛炮，威力又是多大？”秦振华说道：“按照你们的外销数据，你们这种坦克炮的穿甲弹，能在2000米上击穿310毫米均质钢装甲，你们倒是给我打一个啊！你们只要打一个，那我立刻就认输！只要打出来比我们的穿甲弹还要深的深度来，我就认输！怎么样，敢不敢？”
那可是125毫米的坦克炮啊！
秦振华这样一说，身后的几个人都有些挠头，振华，咱们可不要最后功亏一篑啊，现在，咱们已经彻底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你这么一搞，说不定，真的会输了。
德国的120毫米的滑膛炮，击穿400毫米的装甲是完全没压力的，苏联这种125毫米的滑膛炮，难道穿深还达不到250？
己方把这种老旧的100毫米线膛炮，穿深潜力挖掘到250，就已经到头了，总不至于125毫米的滑膛炮也比不过啊。
秦振华却是丝毫不松口：“怎么样，比不比？”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还不认输？
“哼，我们还是看精度吧。”伊万诺夫居然改口了！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秦振华，伊万诺夫居然没有接话！
怎么回事？
几个人都是满头雾水，而秦振华，心中已经有如明镜一般。
果然，和某个大胆的欧洲杂志，分析的一模一样啊！
t-72坦克，是苏联人自用的一款主战坦克，由于造价低廉，在坦克海战术中，是充当主力和中坚的，数量远远地比t-64要多。
不过，同时，这款坦克还要出口的，毕竟，苏联也是有庞大的势力范围需要维护的，不少的国家都要采购苏联的武器，苏联又不可能一直拿t-55这种货色来糊弄别人，主力的t-72，就开始出口了。
虽然出口，但是，这种坦克和他们自用的型号，肯定是不同的，只有这样才能够防止泄密，出口的这种型号，质量肯定会更低廉一些，所以，这种坦克，又被叫做猴版坦克。
现在，自己这次的主动试探，已经能够证明这个猜测了。
苏联自用的坦克炮，才采用了钨合金的3bm15型弹芯，这种弹芯的数据，就是两千米上310毫米的装甲厚度，当然，这是苏联人自己公布的，具体如何，谁都不知道。
自己的穿甲弹的性能，自己的装甲厚度，都是需要极度保密的，在对外宣布的时候，可以夸口，往多里夸奖，让敌人害怕，也可以往少里说，让敌人自以为可以击穿自己的穿甲，可以挡住自己的穿甲弹，等到了战场上，一下子就傻眼了。
真真假假，也算是战略忽悠的一种了。
不过，出口型是骗不了人的，出口之后，肯定会泄密，所以，在出口的型号上，自然就要降低一个档次了。
这种t-72，看起来似乎和苏联自用的没什么区别，实际上，采用的代号为3bm17弹芯，已经换成了钢弹芯，现在看来，白瞎了125毫米口径的大炮管了，实际作战能力并不高，居然连250毫米的穿深都没有！
己方现在的l7坦克炮，穿深都已经在三百毫米以上，而且还有进一步增加的潜力了，看来，苏联人的出口货，鸡肋到家了啊。
如果对方的穿深要是能超过250的话，绝对会答应自己的挑战的。
至于眼前的阿克拉姆等人，或许是知道这个性能数据的，所以在摆靶子的时候，就摆了200毫米厚的靶子，因为再厚的话，就露馅了。
这鸡肋的坦克炮，有没有自己的赚钱的商机？当然有了，回去之后，把己方的穿甲弹放大一下，放大到125毫米，推销给他们，穿深至少也得上350毫米吧？到时候，哪怕是苏联人反对，相信他们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谁不想让自己的火力更加凶猛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地看着伊万诺夫，就像是看一个手下败将一般，而此时，伊万诺夫正在对着那第一次的靶标，大声地喊道：“看，看看，对比一下，看到了吧，这边的精度多高！”
两个靶子，被并排放在了一起，很明显，精度是不同的。
这是两米乘两米的立靶，在靶子上，画着一个个的同心圆环，两枚教练弹穿过了靶子。
其中一个，距离靶子的靶心有零点三米，而另一个，距离靶心，少说也有零点八米！
“看看，这个误差太大，真的到了战场上，可能连对方的坦克的边都摸不着。这分明就是脱靶的误差。”指着那个误差大的靶子，伊万诺夫评头论足起来。
“再看看，这边这个，误差就很小了，很理想，只有这样的精度，才能够成为合格的坦克炮。”
“是啊。”秦振华说道：“在战场上，坦克炮的精度是至关重要的，不仅仅要火力猛，还要打得准，甚至，打得准是前提，伊万诺夫顾问，多谢您的夸奖。”
多谢？夸奖？
伊万诺夫一头雾水，然后，仔细地看了靶子，只见在靶子的右下角，清晰明白地写着1和2两个数字。
误差大的，是1号靶，这个靶子，那是他们t-72打的，误差小的，才是69坦克的坦克炮打的！
该死，怎么会这样？再联想到第一发炮弹射击的时候，明明人家发射的距离更远，自己还以为脱靶了呢，没想到，精度居然会如此之高？
不可能，不可能，国内的t-55坦克，也从未打出来过这样高的精度啊！
“你们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伊万诺夫说道：“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
是换了靶子的数字，还是在插靶子的时候，就插错了？总之，要说那个高精度的是从100毫米线膛炮上打出来的，他是绝对不信的。
“伊万诺夫顾问，您真是糊涂到家了。”秦振华心情很好：“其实，不用看靶标，只要看那穿过去的窟窿，不就知道了吗？”
比大小，太简单了，125毫米的教练弹的弹头，绝对比100毫米的教练弹的弹头要粗啊。
伊万诺夫还想要狡辩，但是秦振华说到这里，已经编不下去了。
没错，那个误差大的，窟窿也大，明明就是125毫米的穿甲弹给打的啊！
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样，还要比吗？”秦振华向着伊万诺夫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要比第三发榴弹的威力的话，那我们还真得认输。”
口径大的威力，在榴弹上最能体现出来，125毫米榴弹炸出来的弹坑，几乎是100毫米的榴弹的两倍了。
除了这个认输之外，其他的，己方都是稳赢！
即使是对方的脸皮再厚，估计也不可能真的来比这个弹坑吧？毕竟，对方不是裁判，裁判是阿克拉姆啊。
“我们很想知道，69坦克的精度怎么会如此之高？”一旁的阿克拉姆并不关心苏联顾问的难堪，提出来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自己的t-55，用同样的火炮，但是，绝对打不出这么高的精度来。
“当然是我们更新过的火控系统了，在严格训练的坦克手里，就能发挥出来这样高的精度。”秦振华说道：“我们甚至在上面采用了数字弹道计算机，大大地提高了性能。”
第四百七十章 我们帮忙修
才怪！
这次的精度，只是特例，不可能每次都打出来的，这是精心准备的结果，而坦克兵，不管怎么训练，都不可能达到己方这些专家的水平的。
不过，只要现在做到了，就代表己方的坦克有这样的性能，至于以后他们打不出来，那是训练不到位，手艺太差。
至于t-72的误差太大，也是能够猜到原因的，这就是滑膛炮的锅了。
当年，火器开始出现的时候，枪管里面都是没有膛线的，也就是滑膛枪的时代，那个时候，一百米外，子弹飞到什么地方，就只有天知道了。
后来，一名士兵根据陀螺的稳定，想到了让子弹旋转来保持稳定，就这样，枪械的性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的枪械，大炮，都是有膛线的。
直至二战结束之后，对坦克炮来说，想要提高性能，就得用次口径穿甲弹，而没有滑动弹带的时候，只有滑膛炮才能发射，所以，为了提高坦克炮的穿甲性能，就得用滑膛炮了。
滑膛炮，如果没有一流的技术的话，炮弹飞出去会发飘的，这也是69坦克最初用滑膛炮的时候，射击的精度比不上59坦克，最后又把滑膛炮换成了线膛炮的原因。
他们的125毫米滑膛炮，发射出去的教练弹，发飘的就更厉害了，所以，打到这种精度，没有脱靶，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明阿里他们的确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伊万诺夫闹了个大乌龙，说了半天，原来是在给人家做嫁衣，心中懊恼，等到秦振华说起要比榴弹的爆炸威力的时候，哪怕是脸皮再厚，再也忍不住了。
“哼。”伊万诺夫的咽喉里发出了一个不满的声音，然后，扭头向后走。
跟在他的后面，安德烈等人，也都失望地扫过被拖回来的t-72坦克，然后，上了他们来时候乘坐的越野车。
“慢走不送。”秦振华在那里喊了一嗓子。然后，把手指塞到嘴里，吹了个诚意十足的流氓哨。
要让他们开口认输，那是不可能的，苏联人那么高傲，怎么会真的认输？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的t-72，也是比不过己方的69坦克的，这场胜利来的很艰难，但是，己方既然赢了，那绝对可以引起他们军队的轰动的，69坦克的销售，也将没有任何的阻力，秦振华对今天取得的成果，已经相当满意了。
身后，提前他同伴也都发出了嘲笑的欢呼声。
目送这些家伙灰溜溜的离开，秦振华扭头，看向了阿里等人，此时，在树荫下，他们的尾部的发动机的盖子上的装甲板已经打开了，几个人在那里研究着发动机，同时还是长吁短气。
倒霉啊。
虽然在训练中，发生意外不算什么过错，但是，今天这场比试，他们的装备损坏，他们的面子也丢了，总之，很是狼狈。
发动机坏了，坦克炮也坏了，这批坦克那可是进口的，现在坏掉了，等苏联方面的维修，估计还得很长的时间，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里，他们就没有坦克开了。
回去之后，估计还得挨骂啊。
想到这里，阿里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喂，兄弟，怎么了？”秦振华走过去，向对方问道。
进虽然开始的时候双方是在较劲的，但是后来伸出援手，将对方从沙漠里拖回来，对方的心中就只剩下感激了，技不如人，装备不如人，不能怪对方。
现在，秦振华走过来，阿里露出一个苦笑：“发动机曲轴已经咬死了，说明活塞肯定是卡死了，必须要大修，这下，怕是要…”
“这个不难。”秦振华说道：“我们的团队里面，就有发动机方面的专家，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们给你们大修这台发动机，在这里，两天就能修好。”
“什么？大修？你们能给修好吗？”阿里眼前放光。
按照以前的经验，这批先进的t-72坦克，苏联人是不给他们大修的机会的，坏了就直接换，反正他们有钱。
再说了，坏了还不如换方便呢，因为大修的话，本地也没有技术，必须要运回到苏联去大修，他们没有技术，也没有条件，但是，这批东方大国来的专家，就不同了，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
在这里，两天就能修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回去之后，只申请换炮管就可以了。
听到对方这样的问话，阿里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直跳。
“不仅仅要修好，而且，还要恢复到原来的技术状态。”秦振华拍着胸脯：“而且，我们也可以给你们检查一下，拉缸的原因是复杂的，我们觉得，不仅仅是水温高的问题。”
给苏联人泼脏水的时候到了！
原本，秦振华没把苏联人当竞争对手，毕竟，t-72是高档货，己方的69坦克是低档货，己方都是承认的，卖出来的价钱也是很低的，但是现在，既然苏联人要主动过来挑衅，那自然就要将这款坦克贬低的一文不值了！
“那简直是太好了。”阿克拉姆在一旁附和道：“我们相信贵方的技术！”
有阿克拉姆给拍板了，那阿里自然也就没什么犹豫的了，立刻就全权委托给秦振华等人了。
至于阿克拉姆，今天的测试报告，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发送给了上级，详细说明了今天的测试结果，69坦克在各方面，都压制了t-72坦克，甚至中途，还是69坦克把t-72给拖出来的！
至于回去之后的伊万诺夫等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这个晚上，吃不下饭，晚上的时候，觉都没睡好，只感觉丢人丢大了，同时，也有一些疑惑，69坦克，不就是t-54a的仿制品吗？怎么这次会这么的出彩？
尤其是，坦克炮的穿深！这是个重要的信号，他们尤其要注意，毕竟，在边界上，随时都可能会有战斗的，他们出口的都能打这么深，那么，他们自用的呢？
该死，肯定是进口l7坦克炮后取得的成就！上头应该极力抗议的！
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个晚上，早晨的时候，还在吃早饭，他就听到了更加让他愤怒的声音。
“什么？那些家伙，在修t-72的发动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动我们的坦克？”放下刀叉，他向着安德烈喊道：“走，过去看看！”
第四百七十一章 泼脏水的好机会
“整体来看，和我们的b2系列发动机，是大同小异，所以，大修并不难。”
乌瑞华是精通发动机的，现在，这台发动机已经被吊了出来，一众人开始了研究。
为了保障这次的69坦克的测试能够顺利进行，秦振华带过来了精兵强将，而最近这几天的测试，证实了己方的69坦克性能良好，在沙漠地区有着良好的适应性，所以，他们这些技术人员，每天只要进行例行的检测和保养就足够了，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给他们大修这台发动机。
同时，大家也很有兴趣来研究这款发动机。
研究起来，就可以发现和己方的发动机，几乎就是一样的。
苏联的坦克发动机，是从t-34开始就继承过来的，这个结构几十年没有什么变化，动力在不断地提高。
而且，走的道路，几乎和己方也是相同的，通过增加供油量，将动力从520马力，提升到了580马力，然后，又通过增压方式，将动力提升到700马力以上。
只不过，国内用的是涡轮增压的方式，将动力提升到730马力，而苏联人呢，采用的机械增压，将动力提升到了780马力。
不过，这已经到头了，想要继续提升，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为了安装增压器，取消了原发动机曲轴的第八主轴承，这样发动机长度与原来的发动机基本相同。结构紧凑，干的不错。”乌瑞华说道：“不过，正是因为这样，采用了原有的结构，所以，散热就成为了大问题。”
在两年前的784会议上，决定国内未来坦克柴油机的结构，煤省柴油机厂打算走继续提升动力的道路，发动机设计所决定测绘仿制德国柴油机，而己方呢？己方走的是改进现有发动机结构的道路。
虽然现有的发动机结构紧凑，但是，随着动力的提升，发动机的散热问题就会因为缸心距过小而显得愈发明显。
现在，眼前的发动机，提升到了780马力，对散热的需要就更大了，在苏联那种寒冷地带，或许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在这里的炎热的环境下，发动机过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为了和己方对抗，他们还一个劲地压榨发动机的动力，最后发动机撂挑子，就是显而易见的。
“是啊，这款发动机的潜力已经到头了，我们自研的发动机的路线，肯定是正确的。”一旁，张向前也说道。
“咦，看这里！”吊下来之后，王二柱上去拆了空气滤清器，然后，当他把空气滤清器的滤芯拿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全部被沙尘堵死了！
“哦，真糟糕！”
在东方大国的技术专家帮助他们大修的时候，阿里等人当然是要在一旁帮忙了，毕竟他们才是主人，现在，看着那个空气滤芯，阿里也是一脸的难堪：“我们明明在出发前已经吹过了。”
发动机拉缸，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发动机过热是主要原因，但是，眼前的空气滤芯，也是另一个诱因，因为吸入了太多的沙尘，滤芯过滤不了，让沙尘进入了发动机内部，缸套，活塞，就都被磨损了。
“这批坦克，原本就不是给沙漠地带准备的，贸然开动到沙漠上来，原本的空气滤芯，肯定是不够用的，必须要加大，换用专门的沙漠滤芯，而且每天例行保养不断检查，才能保证装备的完好。”秦振华在一旁说道。
说到底，t-72是个好东西，但是，绝对不适合这里装备，除非进行改进！
话说到这里，大家就被外面的汽车的声音吸引住了，几辆高档小轿车，开了过来，同时，路边似乎站岗放哨的哨兵也突然增多了，让人心中起疑。
来的，估计是大人物了吧？
等到汽车停下来的时候，哈塔夫，易卜拉欣，甚至，还有…那个穿着军装，戴着贝雷帽，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不就是…
周围的人，都簇拥着他，向着这边而来，此时，他的心情很好。
“阁下，这位就是秦振华，别看他年轻，但是，技术相当高超，他们送过来的69坦克，在昨天的一场对比中，将我们的t-72坦克完全地比下去了。”哈塔夫向着小胡子，恭敬地说道。
小胡子走到了秦振华的旁边，目光带着慈祥：“年轻人，你们昨天的比试，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震动，我们所以，今天打算过来看看。”
“阁下，很高兴我们的坦克能够获得贵方的青睐。”秦振华不卑不亢：“昨天的比试，我们也是带着侥幸的成分的，放在一般人的眼里看来，我们的t-55类似的坦克，肯定无法和t-72相比，但是，实际上，我们赢了，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针对客户的需求，专门做了改进，客户的利益至上，就是我们的宗旨，您看这里。”
说着，他指示着王二柱，将那个空气滤芯拿了过来，用手一晃，里面，沙尘不停地掉落。
“这种装置，在欧洲的气候条件下，至少能用一个星期都没有问题，但是在沙漠中，开出去半个小时，就已经堵住了，之后，就会给发动机带来坏的影响。”秦振华说道：“想要在沙漠里面使用，空气滤芯至少要有以前三倍的体积，才能够满足一次行动的需要，您再看看我们这边的。”
一个69坦克备用的滤芯，被送了过来，秦振华仔细地比对着，果然，一目了然，69坦克的滤芯，体积上大了很多，而且，为了塞进69坦克的发动机舱里，还专门进行了改进。
现在，哪个好，清清楚楚。
t-72，是个好东西，但是，如果没有针对沙漠气候进行专门改进的话，那就会大打折扣！
小胡子听的不住点头：“没错，说的很有道理。”
翻译官张东林，此时额头上，鼻梁上，都冒出来了汗珠，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这次翻译，绝对不能有任何错误啊。
“那么，有办法改变吗？”对方问道。
“当然有，只是，这毕竟不是我们的产品，我们不方便下手啊。”秦振华说道：“我们接着说穿甲弹的问题。”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上眼药
69坦克，带给了对方很大的震动。
原本以为，这种坦克不过是t-55坦克的一种变形，他们购买这种坦克，也不过是为了用最少的军费来获得更多的坦克而已，是用来充数量优势的。
毕竟，t-72虽然好，但是同时也贵啊，虽然他们的地下都是黑色的金子，但是毕竟纯粹靠外购的话，是相当烧钱的，t-72是精锐，t-55当主力，69坦克当替补。
只是没想到，替补居然比精锐还厉害，这让他们很震动，才有了今天这么多人的考察。
秦振华给他们指出来了最大的问题所在，不是t-72真的不堪一击，只是，它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而已，我们最适合，所以我们的产品就能有这样的好的表现了。
除了发动机之外，穿甲弹上，也是最耀眼的。
他们原版的t-55坦克用的穿甲弹，只有一百多毫米的穿深而已，现在，东方大国提供的这种穿甲弹，性能简直就是逆天了，在那份报告中，清楚地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它比125毫米的坦克炮打的还要深！
这简直就让人难以置信了，一大批的人，就这样过来了，而秦振华，也恰到好处地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69坦克，大部分的弹药，都是和贵方的t-55的弹药通用的，只有穿甲弹例外，我们建议贵方在进口的清单上，进口一批我们的这种特制的穿甲弹，我们昨天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贵方应该能满意的吧？”
“是的，没错，我们很满意。”小胡子说道：“贵方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拿出来了最大的诚意，把我们国内最先进的技术结晶都融合到一起，打造出来的。”秦振华说道：“我们昨天在对比测试中，发现了t-72的火力，似乎有问题啊，这和气候是无关的。”
气候好坏放在一边，不会影响火力啊，对方的坦克炮，也是一个弱势，明明是125毫米，居然连己方的100毫米的穿甲弹都比不过，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秦振华说起这件事来，就能看到对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不满的。
对坦克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火力为王啊！三大要素中，如果不能权衡，首先看重的就应该是火力，现在，那又粗又长的炮管，反而没有和它外观符合的战斗力，让人唏嘘了。
“是啊，秦先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小胡子问道。
“同一款火炮，弹药不同，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不同，那门125毫米的坦克炮是好炮，但是，弹药太差了。估计连一半的潜力都没有挖掘出来。”
秦振华这么说，对方的目光都阴沉起来了，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清清楚楚的，这种坦克炮的性能不咋地，是因为莫斯科给他们的都是次品啊，他们不在乎花钱，但是即使花钱，也不一定能买的来啊。
上眼药正上到兴头上，那边，就有一辆熟悉的车开动过来了。
伊万诺夫跳下车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在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什么了，现在下了车，发现了那些人站在那里，交流的无比畅快，心中的恼火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毕竟人家身份高贵，伊万诺夫也不能失礼，过去之后，先问候了一番，然后才说道：“阁下，我们以前有过条件的，我们交付给贵方的坦克，不经过我们的同意，不能让第三方接触，现在，我们发现，东方大国的人正在修理我们的坦克，这算怎么回事？”
他们已经看到了，t-72坦克的尾部空了，那台发动机已经吊出来了，这种事，怎么能让东方大国的人来做？
“我们是在帮忙而已，既然你们做不到，为何不能让我们来帮忙？我们可没有收任何的费用。”秦振华说道：“难道，你们怕泄密？就这样缩水的货色，能泄什么密？”
在前几天，张东林在翻译的时候，还是斟酌着用词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必了，有这么多人在，正好羞辱苏联人一番啊，对方也不能咋地。
照直翻译过去，果然，伊万诺夫的脸就黑了：“你说什么？”
“伊万诺夫顾问。”就在这时，小胡子开口了：“贵方提供给我们的t-72坦克，并不适合我们炎热的气候，在这里，我想要请贵方转告莫斯科，希望可以对这种坦克进行改进。”
伊万诺夫的脸色很难看。
你说要改进，我们就给改进吗？我们苏联卖东西，一直都是有什么卖什么，绝对不改！但是现在，他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如果他拒绝，那人家就有理由了，既然你们不给改，那我找第三方改，你们也别拦着，我们总得要合格的坦克吧？
“就像是这个，在沙漠地区，就不能用。”小胡子指着那个滤芯，看起来算是半个内行了。
“还有，穿甲弹方面，我们也希望得到更强的弹药。”小胡子继续说道：“125毫米的穿甲弹，居然比不过100毫米的，我们知道贵方是有所保留，但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你们的产品的名声也不好吧？我相信，莫斯科会体会我们的苦心的。”
“我们要的，是能打仗的武器，不是样子货。”小胡子的话语，开始咄咄逼人了：“如果莫斯科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我们也只能向第三方求助了。”
虽然以前都是上赶着苏联，但是现在，有了更加好用的，还便宜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莫斯科施加一下压力，让他们提高一下性能啊。
“请阁下放心，如果莫斯科不能满足你们的需要，我们可以帮忙改进。”秦振华在一旁添油加醋。
看，那个伊万诺夫，前几天还趾高气昂的家伙，现在的脸，居然成了猪肝色了！
他们故意用残次品卖高价，原本就该给他们个教训了，这次，机会正合适！
今天，看他们怎么下得了台！
众人的心中，那是要多爽有多爽，此时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是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和吃了冰糕一样凉快。
第四百七十三章 推销更多的军火
一脸不快的伊万诺夫，很快就离开了，他继续留下来，只能是找虐，毕竟，他这个级别的人，和小胡子还是没法直接对话的，只能是小胡子说什么，他就给传达什么，这样的感觉，自然让他相当的不爽。
如果是平时，或许他还可以长篇大论，把一切糊弄过去，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事实清楚地摆在眼前，他们的坦克，居然连69坦克都无法比过，他们以前一直敷衍，不愿意针对热带地区进行任何的改进措施，而现在，一条条地被人家给提出来，再也没法反驳了。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己方只打算过来安安分分地做生意，打算将自己的坦克性能展示出来，没想到，这些苏联人，过来就要给己方下马威，现在，被打脸了吧？
哼，苏联人，别想要占我们东方大国的便宜！
哪怕是就连张东林，此时心中也是说不出的痛快，作为一名翻译官，他参加过很多外交方面的事情，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把苏联人怼的哑口无言的，而且，还是把事实摆在眼前，让对方根本就无法反驳的。
“阁下，通过这几天的测试，我发现在贵方的装甲部队序列里面，还缺乏一些必要的装备。”秦振华依旧牢记着自己的目的，过来这里，那是来卖装备的，此时趁着对方的印象好，那倒是赶紧卖出去更多的装备啊。
反正对方的口袋里，有的是钱。
“哦？什么装备？”小胡子问道。
“首先，就是坦克抢修车。”秦振华说道：“贵方很重视装甲部队的武器更新换代，但是，配套的维修装备，却相当的落后，在战场上，想要让装甲部队保持战斗力，坦克抢修车是相当重要的，如果贵方有这种装备的话，那这辆t-72坦克，其实直接可以在出事故的地方，现场维修的。”
在以前的时候，国内其实也不怎么重视坦克抢修车，虽然有各种配套的抢修车，却是相当落后原始的，直到去年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坦克抢修车，又被提上了日程，在一机厂，配套的装备，已经开发出来了。
那种简陋的油葫芦，必须要改进，成为真正的液压操控的机械臂，底盘方面，也要和坦克同样的底盘，这样可以随时进入坦克所在的战场。
现在，眼看着对方连个坦克抢修车都没有，这个市场就变得很大了。
“如果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的话，坦克的消耗可能会很快，战场上的维修保养能力，就变得相当重要了。”秦振华介绍起来。
当他说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时候，对面几乎所有人，都是眼神一阵严肃，这让秦振华有些好奇，就像是自己说中了对方的心事一般。
“这件事，我们要认真考虑。”小胡子说道：“哈塔夫，还是你来负责吧。”
引进69坦克，就是哈塔夫负责的，现在，配套是坦克抢修车，也交给了哈塔夫，那简直就是给一机厂送生意上门了。
“还有，就是配套的装甲车。”秦振华信心大振，继续开始了介绍起来。
虽然63式装甲车并不是一机厂的产品，但是，有钱大家一起赚，既然有这个机会，自己介绍一通，或许能够将对方给忽悠过来呢？毕竟，现在国内的军工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坦克部队在冲锋的时候，步兵是必须伴随在后面的，所以，机械化步兵是必然的趋势，我们国内，有一款专门的63式装甲车，价格便宜，质量过硬，是贵方最理想的选择。”
200辆69坦克，只是一个最初的订单而已，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个订单的基础上，己方是可以打开更多的销售的口子的，只要己方的产品能满足对方的需要，价格还便宜，对方有什么不肯的？
小胡子连连点头：“没错，你们的产品，价格便宜，质量过硬，我听说，你们那把ak步枪，也是相当不错的。”
ak步枪？
秦振华心中一阵的兴奋，自己还没有提到这件事呢，对方居然就主动提出来了，说明对方已经有意了啊！
“二柱子，把咱们的56冲拿过来。”秦振华喊道。
他当然不知道，上次和苏联人的冲突中，自己掏出56冲来，比划了一下，然后，这件事自然被阿克拉姆给汇报上去了，毕竟，如果真的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流血事件，那绝对是个重大的国际事件了。
这件事，一直到了小胡子那里，小胡子听说对方只要一甩，就已经把刺刀甩出去了，相当的感兴趣，现在，既然过来了，那就要来看看了。
秦振华从王二柱手里接过来了56冲，向小胡子仔细地介绍起来。
这把枪，和ak步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用起来肯定也是相当的顺手，看着那前面特殊的翻转机构，看着那发着磷光的三棱军刺，小胡子很是满意。
他按照秦振华教的动作，平握枪，然后两手一甩，果然，咔嚓一声，刺刀就上到了位，用力向前刺出去了两下，也是虎虎生威，周围的人顿时就拍马屁地叫好起来了。
“这款步枪，用起来很不错。”小胡子说道：“我们可以引进生产线，在我们国内生产吗？”
听到这话，秦振华愣了愣。
该国的武器，全部都是外购的，步枪也几乎是清一色的ak步枪，所以，己方把56冲拿过来，打算小赚一笔，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种想法，想要引进生产线，自己生产？
这个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国内随着开始转型，重点转向经济发展，当年备战备荒中建造的不少的军工厂，其实即将遭到废弃，其中就有不少枪械制造厂。
反正，卖成品也是卖，卖这些设备也是卖，拆下来，运过来，再组装起来，就是钱啊。
“怎么，有困难吗？”小胡子问道。
对于任何一个武器商来说，都是只喜欢卖成品，不喜欢卖生产线的，毕竟，卖鸡蛋和卖下蛋的母鸡，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没有，当然没有问题。”秦振华笑着说道：“如果贵方需要的话，我们坦克的生产线，也可以给你们弄过来。”
说完，双方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第四百七十四章 小黑是条狗
“怎么不认识我了？这种眼神看着我？”重新回到一机厂，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秦振华的脸上带着笑容，而对面的王晓玉，看得无比的心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你，你，你…”王晓玉连说了好几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此时的秦振华，瘦了足足十几斤，圆脸变成了长脸，同时，秦振华的皮肤，也变黑了。
草原上光照不是很强烈，所以，原本秦振华的皮肤还稍稍带着些白，现在，已经变成了黑黝黝的，就像是从非洲过来的一样。
“哈哈，黑色更健康。”后面，赵国栋说的没心没肺，今天来接站的，不少人呢，王晓玉这样的，站在这里这个模样，显然是有些太过了，所以，赵国栋就出来打圆场了：“我看，以后就叫他小黑好了。”
“小黑是条狗。”秦振华非常不满地说道，当初去南部，在坦克部队里面呆着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小黑，现在，也不知道小黑怎么样了，总之，给自己叫这个名字，自己是绝对不能认同的。
赵叔，你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开始给人家起外号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秦振华的后面，王二柱等人也都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样，又黑又瘦。
“你们辛苦了。”马盼山说道：“为了咱们一机厂，你们这次付出了很多，还带回来了更多的订单，工厂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咱们的家属楼，凡是这次出去的人，都有份。”
马盼山说起家属楼来，脸上带着笑容，订单到手了，一机厂从此要走上新的美好生活了，所以，家属楼，已经开始正式动工了。
这次的贸易，这次出去的团队，都是有功劳的，所以，马盼山两个嘴唇一碰，就做出来了承诺。
秦振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里面隐藏的危机，那可是很大的，难道这个马厂长，平时最善于搞群众关系的马厂长，看不出吗？
分房子，得有一个原则，按照这个原则来，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才对，而现在，分给谁，全凭他一时喜好，一句话就说出来了？这不太好吧？
“没错，估计，到时候你们也要结婚了吧，热热闹闹地住新房。”赵国栋说道。
这话一出，王晓玉的脸就红了：“赵厂长，您说什么呢？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那又如何？很多人上大学前，老婆孩子一大家子都有呢。”赵国栋说的满不在乎：“你平时不是很大胆吗？这次怎么知道害羞了呢？难道你不想吗？”
“谁说我不想的？”王晓玉反问了一句，这次，算是拿出来了勇气：“不过，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打的什么主意，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栓在一机厂了，是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王晓玉这样的首都里面的大学生，前途都是很远大的，留在首都绝对没问题，进什么科研机构都可以，毕竟，草原市的条件，是比不上首都的。
所以，借着这个手段，把王晓玉留在一机厂，让她毕业就进一机厂，其实，大家伙心中早就打定这个主意了。
也省得秦振华以后两地分居啊，万一他觉得婚后生活不好，撂挑子走了，跑首都去呢？
车站上热热闹闹，一行人回到了一机厂，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秦振华才走进了车间里。
随着订单拿了下来，接着，就是要开始组织起来生产了，必须要严格标准，完全按照那辆样车的标准来制造，这样才能够让客户满意，才能打出一机厂的过硬的牌子去。
现在，对秦振华来说，任务还是很多的，69坦克的出口质量要抓，而随着外贸赚回来的钱，加速风暴坦克的研发，然后让这款坦克再打开销路，从而形成良性循环，就是一个稳妥的方案了。
最忌讳吃老本，不知进取。
秦振华带着这样的想法，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了。
“我们的风暴坦克，1号样车已经造出来了。”当来到车间的时候，祝老看到了秦振华的样子，也是一愣，又黑又瘦的，和当初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过，稍许的惊讶之后，就给秦振华讲解了起来。
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它的炮塔了!这是国内第一款的焊接炮塔！那浑圆的外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炮塔，前面的主装甲是倾斜的，整体造型来看，和挑战者坦克的炮塔有些相似，比较简洁，但是，炮塔并不如西方炮塔那么大，走的还是一个小巧的路线。
“后面的发动机，主离合器、传动箱、行星变速箱、行星转向机、制动器、侧减速器，很多部件，都是咱们一边设计，一边加工出来的，等到试车的时候，遇到问题，咱们再研究和修改，这样小步快跑，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时间。”
在设计二代坦克的时候，用的还是固定轴的变速箱，而在这款外贸坦克上，在祝老的主持下，已经开始用行星变速箱了。
“只是，我一直觉得，发动机的动力只有730马力，还是差了点，要是能够提高到800马力的话，估计动力就要充沛一些了。”
听到了祝老的介绍，秦振华点点头：“嗯，不错，应该要稍稍提高一些，我们只要更换上我们生产的高压柴油泵和喷嘴，继续提升动力，应该是能做到的。”
这次出去，收获很大，大家伙拆开维修那台t-72的坦克发动机，也就了解了他们的改进思路，那台发动机，已经压榨到780马力了，己方再稍稍提升一下，到达800马力，还是有可能的。
正在议论间，突然，外面就传来了声音：“你们一机厂，也真是太欺负人了！当初说好的，也居然不算数了！秦振华呢？让秦振华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听到了这话，秦振华顿时皱起来了眉头。
“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这里有军事机密。”外面有人喊道。
“军事机密？那你们抓起我来，枪毙我啊，反正在你们的地盘上，什么事都是你们自己说了算的。”外面那个人，显然是气愤异常了。
“什么事？”秦振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变：“项工，怎么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阻力
“好啊，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了，不敢见我呢，你们一机厂，这踢皮球也踢得太漂亮了。”项光荣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恼火。
秦振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他看着愤怒的项光荣，也能预感到什么：“难道，是我们的合作出了问题？”
“哼，别说你不知道。”项光荣说道：“我现在，真想要狠狠地抽你几个大耳瓜子！我特么瞎了眼了，居然上了你们的当。”
如果不是身边都是一机厂的人，项光荣还真想要上来揪着秦振华的领子，只是，周围人不少，显然是怕他来闹事的，而且，眼前的这个秦振华，又黑又瘦，看来像是吃了不少苦的样子，于是，项光荣就没有下得去手。
虽然不敢动手，但是，眼神中的郁闷，是看得出来的，秦振华此时脸色也很难看：“我出国了两个月，现在才刚刚回来，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项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遇到了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秦振华说完这话，用真诚的目光望着项光荣：“是后面有人在给咱们下绊子吗？”
“哼。”看着秦振华不像是说谎，而且，还真的是这样，秦振华昨天回来，大家都是知道的，而这些事，发生在秦振华离开之后，看来，这是背着秦振华干出来的了。
“背后，当然有人在操控。”项光荣说道：“你们要先进的坦克电台，我们华亭无线电四厂，集中了大批的技术人员，将一个个的难关攻克，生产出来了满足你们需要的坦克电台，然后…”
说到这里，项光荣恼火了：“你们一机厂，那个马厂长，亲自找我们厂要设计的技术资料，要生产工艺，我们没有怀疑，直接就给了，谁能想到，你们一机厂，太不地道，转手就给了红星机电厂，他们按照这个生产工艺，仿制出来了我们的电台，好啊，我们华亭无线电四厂，花费了不少的资金来搞研究，我们投入了巨大的精力，现在，都给红星机电厂摘果子了，现在，和国外的订单也出来了，没我们的份，订单全给了红星机电厂，你们这一手，玩的漂亮啊。”
今天，项光荣才明白过来。
秦振华回来了，带来了对方正式的订单，已经测试通过，接下来，就该赚钱了。
华亭无线电四厂，对此也是十分振奋，两百部电台的订单其实不大，但是他们看重的是这个前景，这只是一个开端，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军售项目，他们华亭无线电四厂，以后就能赚更多的钱，同时，还可以对外宣扬他们厂的军工品质。
可以说，这笔生意哪怕不做，他们厂也不会有生存危机，但是，这件事，一机厂干的不地道！
昨天听说订单已经来了，今天他就过来要签正式的生产单子，结果，被一机厂这边给百般推诿，仔细一打听，才知道，红星机电厂，已经和一机厂签好了单子，那边都开始开工生产了。
这叫一个气愤！
找马盼山是没有用的，因为当时拍胸脯保证，还搞出来了一个盛大的竞标会的，那是秦振华，现在，出了事，自然也要找秦振华了！
秦振华听完了项光荣的叙述，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走，我带你过去，找马盼山，把事情说清楚。”
你不踢皮球吗？
项光荣过来，还以为秦振华会躲起来，或者踢皮球呢，没想到，秦振华直接就要过去找马盼山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振华啊，这件事，不简单啊。”就在这时，祝老出现在了身后，向秦振华说道。
祝老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的异样，他毕竟是在系统内的，已经听到了很多的风声。
在初期的时候，或许可以出面，但是，当时秦振华不在啊，背后的那些人，就是趁着秦振华走了之后，开始运作的，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秦振华回来了，再想要扭转局面，那几乎就是在和整个系统对抗了。
他没有赢的机会的。
“不简单？是啊，肯定不简单，但是，这件事既然是当初我发起的，我就得负责到底。”秦振华说道：“改革，肯定是要有阻力的，现在，要么打破这个阻力，一直走到底，要么…鱼死网破！”
秦振华是聪明的，很快，他就能猜到背后的问题了。
这件事，绝对不简单，背后的力量很强大，上次他搞的这个竞标会，算是把系统内的不少的配套厂商都给得罪了，这些兄弟单位，怎么能不反扑？
改革，就是这个样子，几十年过去了，大家伙在一个锅里面吃饭，都是兄弟，这样的日子，过的很舒服，突然，自己站出来了，把这个锅给砸了，告诉他们，想要吃饭，凭自己的本事！而且，一机厂原本是兄弟，一下子高高在上，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了，这下，他们怎么能接受？
这些人会联合起来，会想办法反扑，任何一次改革，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自己，得会会他们。
“大丈夫，说话算话，吐个吐沫就是钉。”秦振华说道：“如果这件事，我没法给兄弟单位一个交代，那我还干个屁啊。”
“振华，我，刚刚错怪你了。”现在，项光荣看秦振华的目光，已经彻底地变了，没错，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愤怒的，但是现在，他也已经冷静过来了。
秦振华，在一机厂崛起的时间并不长，秦振华并没有太多的后台，尤其是，听说最近一两个月，那个曾经最支持秦振华的朱老，好像已经调离了。
现在，秦振华为了这件事，不惜堵上他的前途，怎能让项光荣不感动？
“老项，走。”秦振华说道。
看着秦振华离开的背影，祝老眼神复杂，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只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力量，才能够推动起来这场改革啊。
系统内部，早就该变一变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老马你这个白痴
“咣。”马盼山的门被推开了，嗯，声音很大，似乎不像是推开的，难道是踹开的？
马盼山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瘦黑的人，然后，看着跟在他后面的项光荣，就明白过来了。
年轻人啊，就得多历练历练，经历了风雨多了，就会把棱角都磨平了，才能变得成熟起来。
“振华啊，不要生气，来，坐下来慢慢说，老项，你也坐。”马盼山的脸上换上了一幅笑容，向着秦振华说道，然后，从一旁拿起搪瓷杯子，开始给倒水。
“老项啊，这件事，已经和你说过了，既然振华也过来了，那我们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个人啊，也不喜欢藏着掖着。”马盼山把水放在了桌子上，向两人开始倒苦水了。
“这几年来，整个军工系统，日子都不好过啊。很多兄弟工厂，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马盼山说道：“所以，上级领导，也是考虑到了这点…”
“马厂长，这种论调，就不用说了。”秦振华说道：“我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结果，我想问一问，我们的外贸任务，还是不是我主抓的？”
“那是当然了，你为了这个外贸项目，跑了很久，你从国外回来，身体都累成这样了，我们这些厂里的干部，都是看在眼里的，上级也是看在眼里的。”马盼山继续说好话。
“好，那就好。”秦振华说道：“当初在竞标的时候，我们的方案就已经固定下来了，其中，有关坦克车载电台的项目，是交给华亭无线电四厂的，现在，我们的测试已经完全通过了，所以，生产任务，也应该交给华亭无线电四厂来做，也只能交给他们来做。”秦振华说的语气严肃。
一旁的项光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想想也是，秦振华当初主持了整个招标会，现在又突然不算数了，打的是他秦振华的脸啊，这件事，他果然是不知道的，现在，他是在给自己说好话的。
如果，如果真的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华亭无线电四厂，大不了不要这个合同了，反正又不是大头，至于秦振华，邀请他到华亭无线电四厂去！他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咳，咳。”马盼山咳嗽了两声，脸色难看。
“老马，你就被给我搞这一套了。”秦振华这种没上没下的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看着马盼山要故弄玄虚，立刻就开口了：“如果还是我说了算，那工厂，就得和华亭无线电四厂签署合同，交给他们生产，当初咱们签署的协议，都得算数，如果我说了不算…”
“振华啊，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下来再交流，好吗？”说完，马盼山看了项光荣一眼，显然，这是机密，不方便让项光荣知道。
“要说，现在就说。”秦振华的语气很不好：“项工是这个项目的竞标人，又完全研发了这款电台，好啊，现在突然成了红星机电厂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秦振华，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该上报就上报！”
有什么幺蛾子？当然是拿了好处了，吃了回扣了，否则，怎么会突然给了红星机电厂？这其中要是有黑幕，那我可是要捅出去的。
秦振华这样一说，马盼山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化。
“嗯，好吧，那就让你看看。”马盼山说着，拿出钥匙，从文件柜里，掏出来了一份文件：“这个，是咱们上级部门下发的红头文件，上面已经给咱们一机厂，指定好了项目采购方案，咱们一机厂，必须要严格按照这个文件来执行。”
项光荣脸色一变。
秦振华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了。
红头文件，那代表的权威，现在，这份文件上写的清清楚楚，69外贸坦克的各种零部件的配套厂家，再次全部变成了系统内部的一个个的厂家了。
就像是以前一样，在以前的时候，工厂只要按照计划生产就行了，这个生产计划，那是上级指定下来的，工厂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管生产就行了。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
军队的订单越来越少，只有把产品卖出去，才能赚钱，任何一个工厂，都要自己想自己的办法！在这种时候，居然还玩这种计划生产的方式？
秦振华的脸上带着冷笑，把这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我想问问，老领导知道吗？当初的招标会，他老人家那可是点名表扬过的。”
这是国内第一次对外军售，有着重要的意义！而现在，这样重要的一个项目，居然会被某些人做这样的手脚。
秦振华记得，自己的招标会，那可是获得了老领导的肯定的，甚至是要推广开来的。
“冷静啊。”马盼山说道：“当初，你的招标会，的确是老领导支持的。不过，咱们并没有违反那个招标会的精神，现在，各个部件，都是同样的规格，同样的标准，既然咱们系统内部的企业能够生产，性能又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当然是要首先从内部采购了…”
“白痴啊。”秦振华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性能一样？一样个屁，就红星机电厂那样的水平，那样的态度，怎么可能生产出来一模一样的？外壳一样就行吗？如果是出了问题，那就会影响我们的出口的信誉，如果这第一笔出口搞砸了，马厂长，一机厂，就完蛋了，以后再也卖不出去了，有肉的时候，他们死皮赖脸地想要上来咬一口，等到出问题的时候，背锅的是你马盼山！你不坚持原则，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当着项光荣的脸，秦振华把马盼山给骂了，马盼山的脸色也很难看。
“再说了，外贸，是不断变化的，用户有什么需求，我们就得生产什么，必须要满足用户，这次，我们有这么多厂商来帮助我们解决问题，好啊，人家的研发成果，就这样被出卖了，下次呢？用户要是提出新的要求呢？”秦振华说道：“就说这个无线电台，以后用户要求继续增加频道，怎么样，你找红星机电厂去研制吗？就他们那样的，能研制出来吗？到时候，还得你马盼山，求爷爷告奶奶，去找华亭无线电四厂帮忙，你今天摆了他们一道，明天，还想要去找他们帮忙？项工，你们肯怀着兄弟工厂的友好感情，帮一机厂这个忙吗？”
项光荣的目光是阴沉的：“老子要是拿不到这次的订单，以后，还上这个当，那就是个傻逼！一机厂，任何人要是敢去老子四厂，肯定会打出来！嗯，只有振华你例外，你去我们四厂，我们四厂欢迎！”
第四百七十七章 给一个交代
这次，那些不甘心失败的力量的反扑，还真让秦振华没有防住，同时，内心也有了一种深深的愤怒感。
自己在前面，盯着烈日，冒着酷暑，流汗瘦了十几斤，项目终于拿下来了，人家认同了，好啊，现在，一转身，原来后背已经有人开始捅刀子了。
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秦振华是能理解的，在系统内部，开开心心地吃了几十年的大锅饭，自己硬生生地把他们的碗给砸了，眼看着肉要来了，却和他们没关系，他们怎么能甘心？
上面的项目，不止一个，坦克的火控计算机之类的，都被瓜分了，上次开的那个招标会，自己成了小丑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系统外的这些单位，研发出来了，然后，一机厂大义凛然地把所有的研发工艺，图纸，要了过来，转手，就给了系统内部的兄弟单位。
然后，兄弟单位利用这些图纸，工艺，把设备给仿造出来了，这个，毕竟他们在行，然后，再通过上级领导，给了行政命令，把生产任务交给他们。
至于那些研发出来产品的系统外的单位呢？对不起，你们的研发成果，我们要了，但是生产任务，你们就别指望了。
怀着不要脸的精神，他们居然玩成了这次的把戏，趁着秦振华在外面忙碌的时候，把一切都给搞的尘埃落定了。
现在，秦振华想要反对，也已经没有机会了，红头文件都下来了，他又能咋地？
毕竟，系统内那么多厂子，都是嗷嗷待哺，都是等着别人给输血呢，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这个时候，那个在招标会上大叫的石玉德，现在应该是笑的很灿烂了吧？
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有这一天啊。
而且，这件事要逆转，肯定是很难的，出来的时候，连祝老都在劝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啊。
刚刚回来之后，就碰上了这么一件事，秦振华的心中，也是五味杂全。
怎么办？
当然是首先逼迫马盼山，把后果给他摆出来啊。
马盼山，是最会和稀泥的，最会解决各种矛盾的，现在，就是要把后果摆在前面，告诉他，一机厂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自己的骨气来，外贸方面，一机厂自己说了算，如果头上一直戴着各种紧箍咒，那一机厂的光明的未来，也会被这些所谓的兄弟单位给拖黄了。
这是外贸，客户要求什么，就得给人家搞什么，现在，如果回归到老路上，系统外的单位吃了第一次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下次找谁研究？
红星机电厂？想想他们的卑劣的行径，勒索了一机厂很多次的研发费用，成果没出来，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老子给你们帮忙是看得起你们的大爷嘴脸，靠着他们，以后能改进吗？
马盼山听到了秦振华的话，脸上也是相当为难的。
秦振华说的这些事，自然是在理的，以前被兄弟单位拖累，他是清清楚楚，但是，现在要仅仅凭借这些说辞，说法上头改变主意，太难了。
那么多工厂，都要依托一机厂活着呢，一机厂拿来了大单子，更有着广泛的前景，系统内的工厂，指着一起分一杯羹，这个时候拒绝，那显然是不仗义的啊。
秦振华的心中无比的恼火，也就是在国内，咱们和西方合作，人家最看重的就是知识产权，这种方式，要是在国外，那绝对是够上法庭的程度了，公然把人家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的东西，随手拿给别人？
要走市场经济的道路，要和国际接轨，国内的欠缺太多了啊！
“这个，要么这样吧。”马盼山说道：“我们会以厂里的名义，向上打报告的，尽量说服上级改变主意，不过，在上级没有批复之前，厂里也只能是按照这个文件来搞生产了，老项，你受委屈了，这件事啊，我们一机厂，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马盼山作为一机厂的厂长，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是相当的给面子了，而秦振华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他：“总之，如果没有按照当初招标的产品来装配，那69外贸坦克的出口，我作为负责人，是不会签字的。”
马盼山这套战术，用过的次数太多了，秦振华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分明就是要推脱，用的还是拖字诀。
反正，只要工厂还让自己负责69外贸坦克的项目，没有按照招标会的协议来配套，那自己就不签这个字！
当然了，工厂完全是可以绕过自己的，但是这样的话，以后，就别来找老子，老子不管了！
秦振华离开了马盼山的办公室，面对着项光荣，脸上露出了歉意：“对不起，这件事，还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大家的利益，请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项光荣的脸色也很严肃，大家，不止他们华亭无线电四厂一家啊！
“振华，我错怪你了。”项光荣说道：“哼，不过他们也别想只手遮天，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这件事，一定要捅到老领导那里去，让老领导给我们评评理。”
如果秦振华想要走系统内的渠道上报，肯定是会被压下来的，项光荣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他们想要遮掩，也不可能，大伙儿都吃了亏，联系起来，走自己的渠道，向上级反应情况。
你们只顾着系统内部的利益，那顾及不顾及国家利益？国家好容易有这么一次出口任务，就这样被你们内部给糟蹋了，这还行？就不信没人管你们，就不信没人给我们做主！
刚刚说了没几句，就听到了旁边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什么？不行，当然不行！当我们一机厂是什么地方？开福利院的？不行，哪个领导的关系都不行！想要进工厂，可以，通过我们正规流程，考试合格，自然能进，想要走后门，我老赵不同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 好事坏事
这是赵国栋的声音。
赵国栋现在身兼数职，一直都很忙碌，要抓一分厂的日常工作，要主管工厂的人事，更是要抓工厂里面的科研。
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昨天能去车站接秦振华，也是忙里偷闲，而且秦振华是给工厂立了大功的。
今天，秦振华来找马盼山交涉，也没有拉着赵国栋，知道他很忙，而且，又不是和上级交涉，找马盼山，秦振华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听到他办公室里面的声音，也知道赵国栋遇到了不少难题。
和项光荣又说了几句，送走之后，秦振华就推开了赵国栋的门。
赵国栋的前面，是人事科科长胡振山，此时，他还在给赵国栋介绍：“问题是，咱们一机厂在草原市，很多时候，都是要和市里的各个领导搞好关系的，就拿咱们现在的事情来说，要盖家属楼，那也得经过市里的批准才行，就是安排几个领导的子弟进工厂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赵国栋的脸黑了下来：“老胡，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没有任何原则？去年的时候，咱们厂里那可是把招工流程，都给明确下来的，哪怕是咱们职工的子弟，那也要经过考核，合格之后才能进工厂，直接走后门？你让我以后咱们面对工厂里面的其他老师傅？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他们想要直接来，那就带着文凭来，有个中专文凭，也能直接进来，否则，免谈！”
赵国栋说的斩钉截铁：“哼，就算是**亲自过来找我，我也是这话，只要我赵国栋当一天主管人事的副厂长，就没有一个人能走后门给我进工厂！还有，你们也要给我注意了，如果在考试的时候，发生什么舞弊的现象，可别怪我赵大炮翻脸不认人。”
胡振山在走的时候，脸色是相当难看的。
秦振华走过去的时候，赵国栋的胸膛还在不停地起伏着，向秦振华示意，坐了下来。
秦振华望着赵国栋，赵国栋的脸上也带着无奈的笑容：“这还是你给惹出来的啊，如果咱们一机厂要是黄了，也没有这么多的烂事了。”
前几年，一机厂前景不妙，随着国家的转型，军队的订单大幅度地下降，虽然不至于最后真的没了，但是，厂子的效益绝对不会好起来，所以，知道内幕的人，是不愿意把子女安排过来的。
市区内也有不少单位可以选择的，哪怕是去供销社当个售货员，那也是很威风的。
但是，随着外贸市场的开拓，一机厂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了，第一笔的合同，就能赚那么多，一机厂，以后会是个香饽饽啊，在这种思想下，自然，有人开始打起来一机厂的主意了，想要把子女安排进来，算是个体面的工作。
这些人，是最不好对付的，他们的子女进来了，也绝对不想上一线生产，希望在后面安安稳稳地坐办公室，而对一机厂来说，这样的人员，早就开始冗余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赵国栋没有当这个主管人事的副厂长，那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当了这个副厂长，就一定要肩负起来自己的职责来。
工厂自己的子弟，现在走的都是严格的流程，还得上生产线，那些人，打个招呼，就想要安排进来，坐办公室，说的难听点，这就是一机厂身上的寄生虫，厂子再大，也得被这些人给拖累了。
所以，赵国栋是一口否决，谁的面子都不给，这样，肯定是要得罪人的，但是，这是他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职责。
厂子有了好消息，有了好前景，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
秦振华知道，赵国栋肩头的压力也是很大的，不过，自己来找他，还是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的。
秦振华把这件事说了一遍，赵国栋的眉头，也已经皱起来了。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上次开厂务会的时候，我就坚决反对了，而且，我也找了自己的关系，向上头反应情况，但是，这次不同啊，这次的压力是很大的。”赵国栋说道：“我这个赵大炮啊，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祝老，也没有把这件事给办下来，赵国栋，也没有这个能力，面对着这个状况，秦振华的心中，沉甸甸的。
“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来，很多工厂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共同给上级施加影响力，而且，朱老又调走了。”赵国栋说道：“系统内部，对这次招标会，原本就有很多人持反对态度的，我们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不能和整个反对的力量对抗啊。”
“啪。”秦振华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么干，是要把咱们好容易开创出来的局面给破坏了啊！”
“是啊。”赵国栋说道：“这件事，阻力很大，我也是等着你回来，打算和你商量对策的，你小子最聪明了，肯定是有办法的。”
秦振华的目光是严肃的，神情是冰冷的：“赵叔，你可算是高抬我了，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吗？”
这是绝对的力量之间的对撞，自己这个小小的蚂蚁，随时都会被人家的巨大的力量给碾死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赵国栋向秦振华问道。
“只要还让我负责这个项目，他们的阴谋就别想得逞。”秦振华说道：“他们这样做，路是走不通的，也会捎带着毁了一机厂，如果他们绕开我，那我，在一机厂也就呆着没意思了。”
秦振华两手一摊：“老子不干了！”
秦振华这是最后的反抗了，如果这件事，上头要一力推行他们的方案，那么，秦振华就不打算干了，通过这种方式，来无声地反抗。
作为整个外贸项目的功臣，现在要被他们硬生生地打压和排挤走了，他们能拉得下脸来干这件事吗？
赵国栋也是脸色一变：“不干了，你要离开一机厂？”
“那是当然，赵叔，趁着还年轻，我还有更好的前途呢，跟着这群人干，没前途，我还不如换个地方。”
第四百七十九章 老子不干了
赵国栋的脸色严肃起来。
秦振华以前，从未想过要一直留在厂子里，他是为了给父亲正名而来的，而在完成了这个使命之后，他又有了新的追求，出国考察坦克，回来造二代坦克，造发动机，一件件的事，将他牢牢地拴在了这里。
他是和厂子共患难的，当工厂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努力前进，带着厂子终于淌出来了一条路，仅仅换回来的外汇，就已经能够让上级领导无比的赞赏了，而秦振华在一机厂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但是，随着秦振华在一机厂的不断的发展，面临的阻力也是越来越大，各种阻力也随之而来，他有一股冲劲，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这是在已经开始教条和官僚作风发展的系统里，难能可贵的。
但是现在，秦振华已经有了退意。
不得不说，这次对他的打击，还是有的，当你面临面临困难的时候，你肯定会想着要克服困难，但是，就在你取得成功之后，你却突然发现，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被别人摘了果子，你是什么感受？
当你努力拼搏，打破顽疾，想要走出一条路的时候，你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张巨大的网络，这个编织起来的网络，将你牢牢地束缚住，你不管怎么改变，最终都是束手束脚，无法前进，这个时候，你会做什么选择？
这次事情，对秦振华是有打击的，赵国栋心中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次的牵扯面太大了，当时举办的轰轰烈烈的招标会，现在呢，已经被官僚作风，给变成一个笑谈了，那些得到了好处的系统内的兄弟厂，正在看笑话呢，那些被骗了的系统外的单位，是什么心情，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赵国栋知道，秦振华的心中，已经有些心灰意懒了。
就像是当初，老秦出事之后，一众技术骨干心灰意懒，然后，离开了一机厂，去了坦克设计所，这次事情过后，一机厂的自研能力，其实就已经彻底丧失了，而现在，秦振华重新支撑起来了这个摊子，如果秦振华一走，可以说，整个一机厂，从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
他们以为，这批军售项目，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吗？已经可以过河拆桥了吗？当然不是这样的，整个项目，都是秦振华在推动的，他如果离开，或许，还会有新的变数的，这毕竟是和外国人做生意！
“你要去坦克设计所？”赵国栋向秦振华问道。
如果去了那里，还是可以继续造坦克的，秦振华，舍得离开这个事业吗？
秦振华摇摇头：“当然不是，去了坦克设计所，还是在系统内，我知道，他们有心研究三代坦克，但是，系统里如果不改变这个风气，还是这个样子，指望着这样一群兄弟单位，给三代坦克配套？别做梦了。”
“那你要上大学？”赵国栋问道。
“嗯，我要上大学。”秦振华说道：“我的妻子，是大学学历，我这个初中生，还不得被她给比下去了？如果上级执意不肯改变他们的决定，那我就彻底离开系统，我去上大学！”
现在已经不是工农兵保送上大学的时代了，今年的高考已经过去了，自己还得准备一年，不过呢，自己也完全可以去首都那边，首都工业学院，给自己留了个讲师的位置呢，在那边，一边讲课，一边复习，准备明年考清华。
至于这边的烂摊子，老子不管了！
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些了，通过这样的行为，算是给其他被欺骗的工厂一个交代好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被他们骂一顿，甚至被他们打一顿，也就认了。
当然了，其他的办法，也是有的，比如说，动点什么手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离开了自己，他们什么都办不成，但是，这样做，那是在丢国家的脸！秦振华对此很清楚，别人在背后用阴招，给自己使绊子，但是，同样的事情，自己可做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自己不适合这里的原因吧。
当发现自己的面前是如何大的一张网之后，秦振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用自己的前途，向上级陈情，要么，就按照当初我搞的一套来，按照契约精神，履行当时的一切合同，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要么，那老子就不干了！
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秦振华出来的时候，反而心中轻松了一些。
相比出国的炎热，草原市，依旧是凉风习习，秦振华走出来之后，走在工厂的甬道上，迎着清凉的风，纷乱的思绪，逐渐地平静下来。
“振华哥，你，没事吧？”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秦振华没有扭头，也知道是晓玉，秦振华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啊，晓玉，你也知道，上大学，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我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这一切，上大学了。”
说完，又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我上大学这几年，估计是没有收入的，那个时候，我估计要靠你养着了。”
“那有何难？你上一辈子的大学，我养你一辈子都行。”
在这个时代，穷苦家庭里面出身的孩子，往往喜欢上师范，因为师范不用花钱，连饭费都是学校给提供，而上大学，哪怕是有国家补助，自己也得花一部分钱。
实际上，这几年来，秦振华赚的可不少，奖金拿过好多，而且，工资的储蓄也足够了。
这样说，只是消遣一下而已，跟着又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祝老告诉你的？不对啊，祝老可不是小喇叭。”
说完，秦振华才有些奇怪地扭过头来，这才发现，王晓玉的旁边，还有王晓强跟着呢。
“那个，强哥，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无耻原来是没有下限的。”秦振华向王晓强说道。
上次竞标，首先打开局面的，就是王晓强，他代表着计算机所，帮忙解决火控计算机的问题，现在，他们的成果，也被打劫了。
第四百八十章 T-72M到了
王晓强来这里，自然也是来问个究竟的，而现在，秦振华在一机厂前途无量，都打算要离开了，王晓强就能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不怪你。”王晓强拍了拍秦振华的肩膀，向他说道：“其实，在帮你这个忙之前，我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秦振华有些奇怪：“那你们还接这个任务？是为了帮我？”
“也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你。”王晓强说道：“所长说，虽然最后可能研究成果会被剽窃，但是毕竟，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帮助了我们的军工变得强大，而且，这个成果，不是也帮助了晓玉吗？”
如果没有火控计算机的研发，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所有的原理，就不可能给晓玉的毕业论文提供技术支持了。
王晓强说的很干脆：“那些人，精着呢，凡是能够接下来这样任务的，哪一个工厂或者公司，科研机构，不都是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的？虽然最后落到这个结局，大家都很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不可能元气大伤，大家都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对咱们来说，就是吃饭吃到最后，发现菜盘子里有苍蝇一样恶心而已。”
凡是能承接这种任务的，那都是已经走上了改革的道路，都已经在这个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处于优势地位的了。
所以，大家嘴里的肉被抢，不至于有企业的生死存亡，现在，王晓强如此安慰秦振华，也让秦振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姜还是老的辣。
“真是怕了他们了。”秦振华说道：“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在这里。”
“那么，去我们计算机所，怎么样？”王晓强说道：“你软硬件都懂，在我们计算机所里，一定能找到你的位置，我们那里的风气，和这里一点都不同。”
秦振华已经有了去意，这个消息一旦传开，不知道有多少公司，工厂，科研所会动心思，来挖他呢，别的不说，就说秦振华在一机厂这几年来的工作能力，已经被所有人认同了，最近的外贸出口，更是干的漂亮。
而知道内幕的，更知道秦振华的个人的技术天赋，这样的人，不管去了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
彻底离开这个系统，去我们的计算机所！我们那里，最看重人才！
秦振华无奈地苦笑：“我这个初中生，这么受欢迎？”
秦振华虽然早就自学完了高中课程，甚至能够参加高考，很有信心属于万人过独木桥中的佼佼者，但是，他现在手头有的，也不过是个初中毕业证而已。
“那是当然。”王晓强说道：“走，出去喝一杯。”
已经订婚了，那晓强就是实打实的大舅哥，又是专程回来的，所以，这中午，陪着晓强喝酒，就不知觉地喝多了，到了下午，破天荒地没有发扬铁人的工作作风，出现在工厂里。
而此时，在工厂里，整个事情也已经传开了。
“祝老，这件事是真的吗？”王二柱向着祝老问道。
“二柱子，你还得劝劝振华啊，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造坦克的，如果就此离开了，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啊。”祝老向王二柱说道。
王二柱咬着牙：“振华哥要是离开了，那我也走！”
“什么？”祝老看着王二柱：“你怎么也这样？振华要是离开了，他会去考大学，你呢？你进工厂，也是特招的，难道也想要去考大学？”
“没错，振华哥能考，我就能考。”王二柱说道。
祝老感慨地叹了口气，可惜啊，这次牵涉的面积太广，有那么多的工厂，都等待着依附于一机厂生存呢，所以，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挽救的可能了，不过，上头也肯定会考虑秦振华这个人才的，不会让秦振华就这么离开的。
任何事情，刚刚听到的时候，肯定是难以接受的，甚至会拍屁股走人，但是，只要拖下去，时间长了，也就认了，很多棱角分明的年轻小伙子，在系统内，就是这样一次次地被磨平了棱角的。
秦振华，会是个例外吗？
“祝老，好消息，好消息啊。”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周学军跑了进来。
好消息？看着这个主抓研发的周厂长的样子，众人心中都是很不高兴，大家都在为最近的事情而难受呢，你周厂长，反而来说什么好消息？这叫怎么一回事？
不知觉中，工厂其实已经形成了两个派系，秦振华代表的是新生力量，而周学军，马盼山等人的，则是原来的保守力量，这两派，当然没起过什么太大的冲突，但是，如果在秦振华要走的这个时候，周学军反而在这里大呼高兴，那估计是要挨揍的，大不了就不在厂里干了，也得出这口气，现在，大家都憋着火呢。
当然了，周学军作为一个副厂长，也绝对没有这个眼力劲的。
他跑过来，向着祝老说道：“经过咱们上级的不懈努力，终于，咱们从外面，得到了一辆t-72m，现在，已经运到首都了，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好，一直到了目的地，才来通知了咱们。”
什么？t-72m终于到了？
听到了这话，祝老也是脸上一喜，这件事，前前后后，已经运作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
t-72m啊，这款苏联的出口型的坦克，已经是代表了他们最高的技术水准了，到现在为止，国内还从未有人摸过呢。
不对，也有人，就是秦振华带队的几个人，上次出国，也算是把t-72里里外外给研究过一番了，现在，当然也要叫上秦振华了！
“二柱子，找振华过来，咱们一起去凑个热闹，看看那辆t-72m。”
对于国内的坦克工业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大事了，t-72m，这也是国内唯一能够弄过来的先进坦克了，西欧的，人家动辄就让几百辆的买，苏联的，虽然他们不肯，但是，从第三方搞过来，还是有办法的。
据说，这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是用一套等离子涂层技术交换的，总之，也算是值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道路的选择
虽然秦振华已经下定决心，要坚持原则，如果上头不改变主意，那自己就打算离开一机厂，甩手不干了，但是，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秦振华还是动心了。
上次虽然研究过了t-72坦克，那毕竟是一带而过，并没有仔仔细细地大卸八块，而这次，t-72坦克归属了己方，那就可以随时随地地研究了，面对着这个诱惑，秦振华是无法拒绝的。
于是，第二天，因为第一次饮酒过度而有些头晕的秦振华，就再次踏上了去首都的列车，这次，一机厂组团过去了十几个人。
坐在车厢里面的时候，秦振华并没有表现出来往常的那种活跃，大家都知道，最近秦振华的心情不太好。
“他们干嘛要搞的这么秘密啊。”王二柱在一旁说道，只要秦振华去，那就少不了带着王二柱，现在的王二柱，还是有些抱怨的，从时间上来算，己方根本就不用来回折腾，上次出国回来，在首都多呆几天，那就正好能够等上了。
但是呢，偏偏这么保密！
“那是肯定的啊。”祝老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咱们要弄这样一辆坦克过来，苏联人该有多么的难受，如果中途消息泄露，他们肯定会出来阻拦的，咱们就无法到手了，什么时候，东西到了咱们的国土上，才能松一口气。”
那可是苏联人的主力装备啊，虽然是出口的型号，也是严格保密的，就连出口到的国家，也得派个军事顾问过去看着，就怕倒卖给了第三国。
“这么说来，我们这个友好的罗国，还真是够意思。”王二柱继续说道。
这款坦克，来自罗国，这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罗国和苏联，其实一直都是貌合神离的，罗国虽然也属于东欧阵营，就是时常不听话，但是，也恰恰如此，为了拉拢罗国，很多时候，苏联各种先进武器，还是优先给罗国装备的。
就像是哪个小孩调皮捣蛋，就能多分到糖果吃一样，现在的罗国，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而罗国，也是不含糊，他们首批得到的t-72m，据说只有三十辆，但是就毫不犹豫地把其中一辆，给己方弄过来了。
东方大国和罗国的友谊，已经有十几年了，这些年来，不知道得到了多少从罗国转运过来的军火了。
就算是这次，好东西据说也不止t-72m一辆，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
“振华，想什么呢？”看着众人都在聊的热火朝天，而秦振华却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祝老于是向秦振华问道。
秦振华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直都是让他相当喜欢的。
“祝老，我在想，这次得到一辆t-72m，对我们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秦振华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你这小子，难道是最近受的打击太大，所以，看任何事情，都带着一股阴谋的论调了？
这当然是好事了，怎么能是坏事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们该走哪条道路的问题吧？”祝老问道。
秦振华认真地点点头，其实，那件事既然难以扭转，他也没有太多的失望，而现在，想到得到了t-72之后的发展，秦振华是有些担忧的。
国内的坦克，一直走的都是苏联的道路，毕竟也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当时收到了t-54a坦克，在这种坦克的基础上，仿制出来了59坦克，现在改进到了69坦克，哪怕是自己研发了更先进的二代坦克，其实，所有的技术基础，依旧来源于苏联。
而前几年，去欧洲参观考察，已经看到了西方先进的坦克，两种坦克，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道路的。
苏联讲究的是数量，欧洲讲究的是质量，苏联的坦克，技术水平并不是特别高，制造的时候也不讲究精益求精，就是满足大批量生产的需要，一旦遇到战争，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而欧洲呢，打不起这种消耗战，因为他们人少啊，他们就追求质量上的超越，力求用质量优势来战胜，当年在二战中，围殴一辆虎式坦克，往往要付出十几辆t-34 被击毁的代价。
得到了这辆t-72之后，国内会怎么做？很大程度上，国内会测绘仿制，毕竟这是国内最熟悉的一个套路了，也就是说，国内会走上苏联的坦克道路。
不过，秦振华心中却是有担忧的，这种方式，合适吗？
苏联的坦克，性能不是最先进的，他们的125毫米坦克炮，实际上的性能不见得比得了德国的120毫米坦克炮，他们讲究自重轻，就必定不会安装足够的装甲防护，无法起到有效的防护能力。
尤其是，t-72坦克的那个自动装弹机，简直就是让坦克兵坐在火山口上，一旦被命中了那个转圈的机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的。
看看西方，空间大，还涉及了专门的泄压舱。
就秦振华自己来说，还是喜欢西方的坦克的，人机工程好，操作简单，发动机动力足，防护力也足够。
不过，自己喜欢，不一定就代表适合国内的情况，真正走什么道路，是需要严格论证的啊。
听到了秦振华的顾虑，突然间，祝老笑了，笑的那么的爽朗，让秦振华都有些好奇了。
怎么了？我考虑的这些事情，很可笑吗？难道不应该引起重视吗？
秦振华很奇怪。
“振华啊，我就知道，你这辈子，也是造坦克的，不可能离开这个行业的。”周学军在旁边说道。
这下，秦振华算是明白了，眼睛里又闪过了一丝阴云：“既然我现在还是一机厂的成员，那自然会考虑这些事情，等以后…”
以后？祝老笑着摇摇头，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生经历坎坷的从容豁达，他还担心秦振华真的要走，但是现在他知道，一旦开始造坦克，那就一辈子也不会停下来！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都要迎难而上，最终，就会有收获的果实，什么时候，都是不能后退的。
第四百八十二章 现场论炮
首都，坦克设计所，一派热闹的景象。
当大家风尘仆仆地来到坦克设计所的时候，不顾旅途的辛苦，直接就来到了那辆t-72m坦克的前面。
虽然秦振华几个人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那是沙漠迷彩涂装的坦克，整个坦克都是土黄色的，而现在的t-72m坦克，是欧洲标准的墨绿色的涂装，这种油漆下，坦克显得更加的威武霸气。
尤其是，那125毫米的炮管，高高地昂扬着，那就是最大的武力象征，这个时代，最大口径的坦克炮！
秦振华几个人是挤不进去的，因为前面已经有一大群的人都在观望了，就连王天明这个所长，都得在那里陪同着，看来，是更有地位的老领导了。
果然，当那名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者抬起头来的时候，站在坦克的车体上，那面容被秦振华看到的一瞬间，秦振华就已经被震撼到了。
“张老？”秦振华顿时就是一愣，这可是主抓军工的张老啊！而在张老的旁边，黄老也在那里乐呵呵地看着，可见，这辆现代化的苏联坦克，已经引起了高度的重视，这也可以算是国家重点关注的一个项目了。
他们这些一机厂来的人，就只能靠边站了。
“苏联的坦克，还是有很多的创新的，其中最大的创新，就是它的125毫米坦克炮，以及自动装弹机。”王天明在那边，给两人介绍道：“我们坦克设计所下一阶段的重点内容，也是首先摸清这些技术。在自动装弹机方面，苏联人绝对是领头羊，实力雄厚，经验丰富啊。”
要说起坦克用的自动装弹机的话，苏联人绝对是有吹嘘的本钱的，因为一直到现在，西方都在用人肉装弹机，而苏联人在六十年代研制的t-64坦克，就已经开始使用自动装弹机了，一直到现在，算是有了丰富的经验了。
坦克设计所对二代坦克的研发项目不感兴趣，就是因为二代坦克始终是一个过渡，现在，坦克设计所终于盼来了t-72坦克，对大家来说，大干一场的时候，已经到了。
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首先研究t-72坦克上的技术，估计就得用好几年的时间，吃透了技术，同时等待国内的二代坦克的项目研发完成，积攒起来了足够的经验，才会开始三代坦克的研发。
但是，现在就开始技术储备，那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对于每一个搞坦克的人来说，坦克的三大要素，都是首先要保证火力这个要素的，三代坦克项目上，自然也是应该上口径更大的坦克炮的。
“是啊，咱们现在虽然已经引进了105毫米坦克炮，但是那个口径的坦克炮，始终属于一个过渡的产品，咱们应该拥有性能更好的大口径坦克炮。”黄老在一旁说道，而就在说话间，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外圈的秦振华，顿时来了兴趣：“振华，你们也来了？来，过来看看，这款坦克炮，是不是能满足我们坦克兵未来的需求？”
在一机厂的十几个人的队伍中，秦振华始终是那个最耀眼的人，黄老更是知道秦振华对坦克炮的追求，所以，现在一看到了秦振华，就立刻招手了。
秦振华的脸上带着笑容，顺着人群分开的一条通道，走了上去，亲手摸着t-72坦克那冰冷的装甲，看着头顶的坦克炮，然后说道：“黄老，这么说，咱们部队已经认同125毫米坦克炮了？也就是说，我们的120毫米坦克炮，要成为昨日黄花了？”
秦振华这样一说，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严肃起来了。
都是行业内部的人，对一切内幕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国内早就知道100毫米的坦克炮是不够格的，所以，早就开始研制下一代的坦克炮了，而不约而同的，和西方一样，选择了120毫米这个口径作为研发的目标。
毕竟，这已经是西方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拿出来的方案了，肯定是有它的优点的，国内从122三液坦克开始，就涉足了120毫米的坦克炮的研发，只是，当时受限制于技术条件，研发的过程是困难重重。
一直到现在，技术上的问题，才算是解决了，通过引进l7坦克炮，配套引进了诸如电渣重融钢和身管自紧等等技术，这些技术，都是造炮最急需的，既可以用来生产l7坦克炮，同时也可以用来生产更大口径的坦克炮。
现在的二代坦克，也是预定了120毫米的坦克炮作为装车对象的，可以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以120毫米坦克炮作为研究目标的，而现在，仅仅弄来了一辆t-72坦克，装甲兵的军官们，就已经喜新厌旧了？
听到了秦振华的问话，张老在那边也笑了：“果然啊，都说这个秦振华有头脑，又有胆量，现在，在场的除了他，谁敢说你老黄喜新厌旧啊。”
说完，张老用慈祥的目光望着秦振华：“小伙子，你的态度，是反对了？”
在来的路上，秦振华已经在担忧今后道路的问题了，而来到了这里，果然，道路上的分歧已经开始了。
国内一直都在120毫米坦克炮上发力的，结果，有这样品之后，又决定要搞125毫米的坦克炮了。
那么，秦振华是什么态度？
秦振华摇摇头：“不，我并不是反对，当然，也不是赞成，我只是希望，我们要把问题考虑清楚，论证一定要严谨，毕竟，这是关系我们装甲部队发展的大事，两种口径的选择，必须要慎重，绝对不能看着它又粗又大，就喜欢上了，我们在沙漠里面对比测试的时候，这货的穿甲能力，还比不上我们的69坦克炮上的先进穿甲弹呢。”
从理论上来说，炮管越粗，火炮的威力就应该是越大，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而已，对于坦克炮来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这样一个要素，除了炮管，炮弹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就像是同样的100毫米坦克炮，采用了不同的穿甲弹，性能就会有很大的变化，甚至，比这次要出口的国家里装备的t-72坦克上的穿甲弹，性能还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