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法师猎人
“喂，干什么的？”
李程记忆翻涌，这种死胡同是那些无处可归者的小窝，而面前这个死胡同应该就是对面那些人的聚集地，算不上脏乱，有炭盆，有草堆，有挡风板……
李程略带歉意道：“我只是想找个可以睡觉的地方，看到这边有人了刚刚想离开。”
看着衣衫褴褛的李程，两人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晚上还没找到睡觉的地方就来这边凑活一夜，挤你一个还是有位置的。”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李程自然不会睡这种地方，好在那些人没有发现自己口袋鼓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卖报的，多少钱一张？”
“今天的有大消息，二贝塔。”
李程没有讨价还价，在一家酒馆换了点零钱买下了一张报纸，然后又花了点钱买了点吃的喝的，找了个酒馆的角落坐下细细
因为是下午，外面又是一副要下雨的天，酒馆内只有寥寥数人，还算安静，只是酒馆内充斥着一股香味，但是它有些太浓了，浓得有些刺鼻。
李程不喜欢喝酒，只是来都来了，尝一尝异世界的美食无伤大雅。
报纸四分之三写的都是金赫拉夫的事情。
金赫拉夫是世纪末非常著名的大魔导师，当时由于魔法潮汐的原因导致了游离元素开始暴动和互相抵冲，仿佛象征着末法时代的来临。
几位杰出的大魔导师决定找出魔法潮汐的根源，来拯救这末法时代，但最终因为金赫拉夫的贪婪，挽救计划失败了。
在金赫拉夫被处死之前，世人都说他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宝。
……
李程读完了所有，第一版是向世人介绍金赫拉夫究竟是谁，他是三百年以前导致末法时代无法逆转的罪魁祸首，第二版，第三版皆在说宝藏的事情。
宝藏里面有成为大魔导师的机缘，宝藏里面有拯救末法时代的宝物……
一切令这个末法时代法师向往的东西，他的宝藏里面全部都有。
甚至还有一段当初金赫拉夫究竟有多么贪婪的描述。
“当他看到那充满着魔法气息的世界灵体，眼睛，大脑，心，整个身体都在呐喊着‘我一定要得到它’……”
李程放下报纸，仔细品尝这价值十二贝塔的简餐，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
“嘿，小乞丐也学别人喝酒看报了吗？”
李程看向右边，说话的是一个来买醉的年轻男人，整个人懒散地趴在桌上，打着酒嗝看着李程。
“真有宝藏这回事？”
“什么嘛，这事情都传了三百年了！我们……嗝！”年轻男人有些喝大了，“我们就算找到了那些宝藏也没用。”
“钱！”
“就算拿到了保得住吗？那些人又不是只杀法师，没势有钱的普通人他们才最愿意……”
李程见到年轻男人趴在桌上开始说一些疯言疯语，就直接走出了酒馆。
‘还是先去换套衣服，不然总是被人当成小乞丐。’
这个副本比上个副本有游离元素更加稀薄，所以在科技上攀的更高，已经有广播和电话了，当然这些还都只是一些奢侈品。
找了家门面看上去不错的成衣店买了两套衣服，花去了二百多贝塔，又找了家正在出租的空房，用一千贝塔一月的价格获得了两个月的使用权。
“这个……那个……她房里要是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你可别去敲门，她好凶的！”房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叫做伊芙琳，生动形象的表演着对面那人究竟有多凶，李程点头应是。
“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你自己和她谈。”伊芙琳一溜烟就跑下了楼。
房间很大，甚至有些富丽堂皇，还有一个收音机，很难相信一千贝塔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不过这次的任务可能需要会很久，一个临时住所很有必要。
不出几分钟，窗外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问房东大妈伊芙琳借了一些书，终于有些了解了这个世界。
三百年风雨漂泊，法师逐渐式微，到了现在就算能够拥有中级法师的精神力，也没有足够的游离元素来支撑起中级法术，而贵族，统治阶层依旧是那些法师。
类似盾战士等职业者不断崛起和完善，在力量上早已超过了法师，所以一场变革正在展开，而法师猎人就是那批希望法师退出历史舞台的人。
“伊芙琳阿姨，法师猎人真的什么法师都杀吗？”
纵使在自己家里，伊芙琳都小心注意了周围：“嘘，最好别谈论他们，要不是我只有这一套房子，一有钱就去花掉，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那他们是一个自发组成的组织？”
伊芙琳耸了耸鼻子，脸上层层皱起，指着李程：“说了不要谈论他们！管他们呢！如果有人来问你法师怎么样，你一定要说快让他们都死绝吧！”
李程：……
房东伊芙琳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但是法师猎人在她口中也过于可怕了。
虽然是末法时代，但是毕竟曾经辉煌过，是一个拥有律法的文明，为什么会纵使法师猎人存在呢？
书上能了解到的东西永远只是这个世界想让你了解到的东西。
雨声滂沱，就算现在想出去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嘭！”关门声。
对门的人回来了，虽然伊芙琳这么说，但是好歹要做两个月的邻居，去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
李程敲了敲门。
“伊芙琳？我全身湿透了！在洗澡！你那把破雨伞全是小洞！赶紧买把新的吧！”
李程有些讶异，居然是个女的，那奇奇怪怪的声音……
“我不是伊芙琳，是今天刚租了你对面套房的人，想过来打个招呼。”
“要住多久。”
李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两个月吧。”
“好，省的我来找你了，等我一会。”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门开了。
嗯……伊芙琳说的没错，果然好凶。
双方互相打量，李程是“虚拟人物”，不过和本尊长得算有八分相似。
对面只是简简单单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法袍，拖在地上盖住了脚踝，和李程背包里的那件不一样，这件法袍是要扣扣子的，不过只扣了必要的那几颗，潮湿的褐色短发彰显着干练，除了脑袋外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双被热水冲刷过有些泛红的白皙小手。
‘难道她是法师？’
第三十二章 开局送老婆？
“之前租的房子又贵又破，没想到在这边花1000贝塔就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
李程试探道，同时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因为是同一幢房子里的不同套房，装修格调相似，只是她的房间里面多了许多装饰品且伴有一股幽香，仿佛能让人心静下来。
要说伊芙琳说提到的怪怪的声音，李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能够发出怪怪声音的东西。
她在给罗斯克倒茶，茶是早就泡好的，已经凉透了：“别看了，都差不多。”
“既然是伊芙琳找来的，还是认识一下吧，洛伊斯，目前在一家药店工作。”
李程一怔，说实话的确是自己在找哪里能租房子，伊芙琳把自己拉进来的，说这房子一千贝塔就行了，绝对是托瓦城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但自己是伊芙琳找来的是什么意思？
“罗斯克，现在只是一个无业游民。”
洛伊斯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椅上，宽大的法袍因为翘起的二郎腿显得不是那么长了，无所谓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工作、收入，我们就做两个月的假情侣……”
“等等！等等！”李程立马叫停，这怎么和自己了解到的不一样，“伊芙琳可没和我说这件事！”
洛伊斯眼睛里面也闪过一丝疑惑：“不然你觉得一千贝塔能租到这样的房子？”
见李程的表情不似做作，追问道：“伊芙琳真的没和你说？”
李程摇头，长呼出一口气，果然自己还是个宝宝，来异世界的第一天差点就被骗色了，不过联想起伊芙琳当初的模样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对劲：“没有。”
洛伊斯好像被伊芙琳气到了，轻哼了一声：“伊芙琳！门没锁！给我进来！”
伊芙琳缓缓推开门，探入一个脑袋讪讪地笑道：“那个洛伊斯，你都推走了十六个人了，当初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你都二十七岁了……”
“呵，你觉得你找来的都是好男人吗？”洛伊斯气愤不已，“这次还是个无业游民！你让我养他？”
“……不是还有我吗？”
李程觉得这剧情的发展也太过科幻了，不是，自己都还没同意呢！
不过这白给的老婆，也不能算开局一件破衣服了……
“算了，算了，我和他说！”
伊芙琳如释重负地赶紧关门离去。
李程耸了耸肩：“没关系，我就住两个月，两个月一到，或者说不用两个月我就会离开。”
听到这话，洛伊斯也不好继续发脾气，声音柔缓了些：“嗯，不过晚上七点钟之后不要来敲门。”
“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你是法师？”
突然有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但马上又隐去。
李程接着解释道：“我看你穿着法袍。”
“现在法袍是最便宜，质量又很好的衣服，买几件家里穿不是很正常。”
李程面带疑惑：“质量好的衣服怎么可能最便宜？”
洛伊斯哑口。
李程能够肯定洛伊斯是个法师，这个房间起码有三件魔法道具，因为刚刚洛伊斯精神起波动的时候至少有三处地方有那么一丝回应。
不管洛伊斯究竟是什么身份，自己这个距离暴起她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至少从精神力层面来说是这样的。
在游戏中李程一定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和金赫拉夫，也就是法师团体搭上边，这样就能和法师猎人搭上边。
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在洛伊斯犹豫如何解释间，李程开门见山道：“房间里面这股香味是为了帮助你更容易进入冥想。”
“当然你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就说那面梳妆镜吧，应该是……”
“说够了吗！”洛伊斯猛地站起身，精神力开始澎湃，周边的水属性元素开始凝聚，“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奇特的施法过程。’
一般施法是先有个引子，等到释放的时候元素才会开始这种程度的凝聚，而不是先凝聚再施法，那样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李程依旧坐着，从下往上看伊洛斯更凶了，打了个响指，手心出现了一团跳动的焰火，五指握拳然后再次张开，手心的焰火已然变成了一个流转的小水球。
“我也是个法师，没必要因为一个法师身份就这么敏感吧？坐下聊。”
一阵起伏犹豫，洛伊斯最终选择了坐下，把沙发椅往后移了半米。
“不管你信不信，我住到这里确实是机缘巧合。”
“我从哪来不方便说，托瓦城没有法师高塔，但我想找托瓦城的法师组织，如果你愿意帮我介绍一下，我将不胜感激。”
“呵，不胜感激？”洛伊斯嘴角勾起一抹讥嘲，双手抱胸，再次翘起二郎腿，“来托瓦城是为了金赫拉夫的宝藏吧？”
李程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都是猎法人的阴谋！哪里有什么金赫拉夫的宝藏！要是真有宝藏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法师，大魔导师和那些贵族早就将宝藏收入囊中了！”洛伊斯不屑道。
“不想被法师猎人盯上的话就别打宝藏的主意！”
李程不可置否，的确有这种可能性：“现在还有大魔导师？”
洛伊斯用看外来生物般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李程：“你作为法师连这个都不知道？”
“三百年前一共有六位大魔导师，金赫拉夫被其中五位处死了，在这三百年里有两位寿寝，所以还有三位大魔导师主持着法师高塔。”
“如果没有这三位大魔导师，那些法师贵族们早就死绝了，法师猎人也不会有所忌惮，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还有三位大魔导师？
那可是大魔导师啊！
不管是法师猎人还是什么职业者在他们面前都应不堪一击才对，又怎么可能会让法师猎人的“威名”扩张到一个城池内人人害怕的地步？
无论是伊芙琳还是酒馆醉汉，他们对于“法师猎人“四个词讳莫如深。
“那大魔导师们怎么不出手解决法师猎人？”
洛伊斯面色暗了暗：“如果这个时代无法扭转，法师必然退出历史舞台，三百年前五位大魔导师在所有城池外布置了结界，如今结界持续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以后保护人类的重任必然在那些职业者身上……”
“如果现在打击，那结界一但破裂，到时候我们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李程笑出了声，这话竟然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职业者发展归发展，为什么一定要建立在迫害法师的基础上？
就如同新手副本那样，为什么两者不能协同发展。
“你笑什么？”
“这个说法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职业者的发展就一定要迫害法师？”
洛伊斯看着李程脸上似笑非笑的面容，怒气腾的就上来了，激动道：“如果法师文明依旧盛行，那必然会给职业者的发展造成障碍……”
李程觉得如果在这世界的法师都这么想，那他们的思想已经不能用被侵蚀来形容了，这简直是堪比那些教派的洗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李程觉得很有必要敲打一下眼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那我问你，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自裁？”
“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
“是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过得很舒坦？很喜欢？”
第三十三章 异界版钉钉
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让洛伊斯代表的这些法师认为自己作为一个法师就是在阻碍历史的进程，就是在摧毁这个世界的希望。
洛伊斯仿佛有些缺氧，张大嘴巴吸气，继而掩面哭了起来，这打了李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李程觉得自己说的没错，静静地看着洛伊斯。
现在时间是六点五十多分，那面梳妆镜传来一丝魔法波动，水系游离元素朝着那边涌去，李程干脆用精神力连通了梳妆镜，水波荡漾后出现了一些画面。
这是一个封装好的水镜术，而且这还不止是一个普通中级法术，就和在钉钉上开会一样，虽然只有主镜的画面，但是能够听到所有人的声音。
“都在吗。”
“在。”
……
“药女，你在吗？”
洛伊斯压下哭腔，轻声：“在。”
“那好，都在，我知道大家为了人类的前途已经在作为一个普通人过平常的生活，但是现在机会来了，金赫拉夫的宝藏！它说不定能改变这个时代，让元素再次充满于世间……”
“这难道不是法师猎人的阴谋吗？”
“绝对不是，金赫拉夫那个罪人让这个世界变成这副模样，处死他时他并没有晋升圣魔导师，所以改变这个末法时代的机会现在终于来了！”
……
李程算是听懂了，看了眼还在低声抽搐的洛伊斯，有这种想法的确不能怪她。
听着刚才的点名，少说有二十多个法师，每一个和洛伊斯的想法都相似，或者说不赞同那个说法的法师可能已经死在法师猎人手中了。
洛伊斯可能算里面比较清醒的人，虽然觉得主镜，也就是代号河流的人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依旧在冥想，依旧躲避着法师猎人，不然刚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说我们需要一次线下见面，讨论寻找金赫拉夫宝藏的事情，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的晚上九点，地点在浪浮桥下的桥洞里。”
李程觉得自己没必要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拯救这些人的思想，这不是自己的职责，当然拯救洛伊斯这种美丽的失足少女李程还是愿意的。
“三天后的午夜我也一起去。”
洛伊斯沉默，静静看着李程关上门。
李程回到房间后细思刚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摇了摇头，那个消灭法师的支线三天后扔一个杰克爆弹说不定就完成了，但是这样就完成的毫无意义。
李程不在意自己的法师身份是否会被洛伊斯暴露出去，一是因为洛伊斯也是法师，自己的法师身份如果被洛伊斯暴露了，那么她也同样会被波及。
第二当然是李程也想找那些所谓的法师猎人，如果法师猎人愿意找上门正好省了那些功夫。
在床上闭目养神间，并没有听到洛伊斯房间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那伊芙琳指的应该是魔法镜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不过那声音也不能算是奇怪才对，除非伊洛斯又用了什么声音来掩盖魔法镜传出来的声音。
床很大很舒服，至少比宿舍的硬板床舒服多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洛伊斯已经去药店上班了，来到楼下见到了正在看报的伊芙琳，伊芙琳赶紧招了招手。
“你和洛伊斯谈妥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李程：……
“她是怎么说的？”
伊芙琳把早饭端出来，是稀粥和一种肉食：“啊呀，和我这个老人就别装了，我可是过来人，早上她去上班的时候都跟我说了。”
李程有些疑惑，继续追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对你很满意啊，说你很厉害，还委屈的跟我说昨天你把她弄哭了……”
李程：……
洛伊斯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伊芙琳理解能力出了问题，或者自己理解能力出了什么问题。
李程享用完伊芙琳精心准备的早餐，尝试问伊芙琳一些问题，但是伊芙琳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独自逛起了托瓦城，也看到了洛伊斯工作所在的药店，是城内最大的药店。
其实李程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洛伊斯，但是昨天那种情形下显然不适合。
李程来到了昨天的酒馆，昨天买醉的人今天依旧在，按照过往认知判断，他肯定是受到了情伤。
“咦，小乞丐发财了？”
李程摇了摇头：“只是受到了一个好心人的接济，我刚刚流浪来到托瓦城，要怎么才能见到你们口中的贵族大人，我想看看贵族过得到底是什么生活。”
“呵，贵族过的生活。”
“托瓦城这么偏僻的城池哪来的什么贵族，想见贵族去传送门，前三十号都是贵族领地！”
李程帮他买了两瓶好酒，花费了七百多贝塔。
“传送门？还有这种东西？”
他双眼瞪大：“你难道不是通过传送门流浪来托瓦城的？那你没有被野兽吃掉真是好运气！还能受到富人的接济……”
“咕噜咕噜咕噜……”
两瓶酒让他说的更欢快了，李程也知道了想知道的。
的确这个世界的体系正在崩溃，但中央也就是元素浓度高的地区依旧是法师占据绝对的话语权。
脑中闪过几个名词，李程觉得有些滑稽，托瓦城的元素浓度只能勉强使用初级法术，那最中心的元素浓度应该也不足以释放高级法术。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存不存在类似魔法种子的东西，不过李程觉得应该是存在的，很可能就是报纸上提到过的“灵体”。
“那我想见见法师大人，应该去哪？”
“见法师？”他敲了敲酒瓶子，“你就把我当成法师吧，托瓦城的法师和我没什么两样的！”
“你要是法师还能趴在这边喝酒？”李程嘴上挖苦一句，嘴角上翘，看来这个来买醉的人知道的东西还不少，至少也是接触过法师的人，也不再追问下去。
“小乞丐，去吧，见贵族，然后……嗝！”
李程摇了摇头，走出了酒馆。
本来想来找酒馆老板问点问题，但是有他在显然比问酒馆老板更好。
传送门……
真是个高级的东西，看来在数世纪以前，这里拥有着别的魔法世界难以企及的高度文明。
当李程来到传送高塔，托瓦城没有前三十号的传送门，至少需要转四次才能去到贵族的领地，而传送门使用一次需要支付的贝塔就高达数万。
只是花点钱就可以从危险的托瓦城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为什么还有法师要呆在托瓦城呢？
第三十四章 动手
三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但急归急，总不能去托瓦城中心广场大喊一声“法师来了”把法师猎人引出来吧，说不定人家还把自己当个傻子。
法师猎人一定是一个团体，只是不知道这个团体是谁带领的，究竟是外环城市的起义还是内环贵族的阴谋现在还难以判断。
几天下来洛伊斯总有意无意的打探李程的来路，李程干脆说自己是从白象城来的，不过洛伊斯可没听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白象城这个城市，全然当做一个没有法师结界保护的小城市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程摊了摊手，直白道：“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想和法师猎人搭上线，你有办法吗？”
“这个容易，你穿着法袍去托瓦城中心转一圈，如果你再撒点钱，马上会有法师猎人会盯上你。”
洛伊斯直直盯着李程：“只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法师猎人？”
“他们杀了我的老师，这够了吗？”
洛伊斯沉默。
没有谁出生就是法师的，任何法师都有一个引路人，这也算是一种传承，只是这个传承在托瓦城之类的外环城池已经快断绝了。
“行了，收拾收拾开会去了。”
……
李程和洛伊斯手挽手走在大街上，宛若一对甜蜜的情侣，两人背后背着大包，里面装的是黑斗篷，在靠近浪浮桥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把黑斗篷套上，然后朝着桥洞摸去。
需要下一个前滩，起几天下了暴雨，有些潮湿泥泞，不过对于两人来说不成问题。
桥洞里面只靠着几盏蜡烛取光，一共约莫十七八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把本来不大的桥洞挤得满满当当。
“名字。”
洛伊斯一把挽过李程：“药女，这是我老公，也想加入互助会。”
李程被洛伊斯挽着有些心猿意马，赶紧点头。
“你老公？也是法师？”
李程小小露了一手就被放了进去。
众人之间完全没有交流，所有人都把头缩在黑斗篷内，虽然这像一个互助会，但是每个人都防着其他人。
大概半小时后，人齐了。
“人齐了，今天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集合就是为了金赫拉夫的宝藏。”
“宝藏可以帮助我们扭转这个衰落的时代！只要能够找回宝藏，我们法师也能找回昔日的荣光，重新成为人们的保护伞……”
洛伊斯叮嘱过，只有河流说大家开始说话，那才能够说话。
“金赫拉夫的密友大魔导师费利克斯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封信件，透露金赫拉夫当年在被处死前只去过三个地方，其中一个就是我们托瓦城！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金赫拉夫的宝藏可能就在托瓦城，扭转这个时代的重任也就在我们身上！”
“……”
李程想吐，什么扭转这个时代的重任，就算宝藏在托尔城也轮不到这个小小的互助会来找，但是李程明显能够感受到桥东动情绪的高涨。
不是吧，这你们都能信？
不对，是精神系法术。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程组织好语言后说道：“我想说如果宝藏在托瓦城，那么肯定会有贵族老爷会来抢，我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话就错了，我们只要能找到宝藏，就算完成了我们扭转时代的重任！我们想要的是宝藏吗？！”
河流重音，激情澎湃：“不是！”
“我们不为了宝藏，我们为的是更好的明天！”
李程甚至有些不愿意去打扰这自我陶醉的河流：“但是我们一但出去活动，肯定会被法师猎人盯上，这该怎么办？”
“你就是药女的老公？”河流拉了拉帽檐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此时坐镇中央法师高塔的伯纳德大魔导师已经发话了，法师猎人不敢在这个时期胡作非为！”
“那既然伯纳德大人有如此威望，为什么之前法师猎人还会如此猖狂呢？”
“闭嘴！你是在质疑伯纳德大人的威严和决定吗？”
李程冷笑，双手伸向东方：“冤枉啊，现在的我们到底是法师还是普通人？”
“现在的我们当然是普通人！”
“那请问我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不能质疑伯纳德大魔导师？”
“诡辩！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互助会！”
李程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疑问：“伯纳德大人说不能杀法师，法师猎人就不杀法师，难道法师猎人归伯纳德管？”
“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是因为你能管托瓦城的法师猎人？”
这句话说完，洛伊斯赶紧拍了一下李程，想让李程闭嘴。
但是李程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精神上的那种动摇，本来高涨的情绪变成了怀疑，那只是一个情绪渲染的简单精神系法术，只能被动放大某种情绪。
其实不少人早就有所怀疑了，互助会最开始有四五十人，李程一番话加上精神系法术呼唤出了被他们深埋于心底的想法。
“万一我们生命受到了威胁怎么办？我们现在就想当个普通人，不想找所谓的宝藏。”
“我们一共才二十多人，如果我们能找到，手下有几百精英法师的贵族大人们也肯定能找到！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去送死呢！”
“他们有贵族大人保护，谁来保护我们？！”
语音刚落，桥洞内终于出现了一些骚动和窃窃私语。
“对啊，我现在真的就只想当个普通人。”
“我后悔当法师了，我有家人，我不想要宝藏……”
“……”
“你！你！”河流抬手一根冰针朝着李程飞射而来。
李程赶紧歪头躲过，既然人家先动手了也算是有由头了，不顾洛伊斯的劝阻直接力量膨胀，抬起石头一个重力加持砸向河流，没想到的是河流居然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两把短刀，合十顶住了重石。
河流气势的转变让李程也有些没底，现在的自己和拿着双刃的近身肉搏实在没有把握，果断之下——思维扩张！
天鹅湖的咏叹即刻生效，李程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发生了质变，周围的一些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发现了身后两个想要偷袭的人。
铭文法术：天鹅湖的咏叹！
精神力与天鹅湖的咏叹相应，铭文法术在片刻之间爆发，冰元素瞬间充斥了整个桥洞，寒意刺骨，举手间李程仿佛就能控制桥洞内的任何冰系游离元素。
‘这就是铭文法术？’
六角冰晶开始涌现，冻结，破碎，无情地穿透三人的躯体。
三人的四肢变得僵硬，殷红的血液附着在冰晶之上显得有些妖冶，整个桥洞的温度开始骤降，所有人都窝在属于自己的角落瑟瑟发抖，每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白雾。
李程收起法术，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中级法术的威能果然不俗，走上前掀开了河流的面罩：“洛……药女，你认识他吗？”
“好像是……林克？！”
“林克不是已经被该死的法师猎人杀了吗？”
“是……十字斩杀者？”
“什么？他就是十字斩杀者？！”一个人连忙从角落爬着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林克尸体边。
“你们还记得十字斩杀者在追杀被温德斯的时候，被温德斯砍掉过半只右耳吗，他就是十字斩杀者！”
“那林克是法师猎人？！”
“但是之前十字斩杀者不是被城主公安分队制服关押了地牢中了吗？”
……
李程虽然猜测河流可能是法师猎人，但也不确定，想做的只是顺理成章的替代他罢了，这样才能接触到他所属组织的更高层。
当然这还是倚仗洛伊斯能认出河流是谁，洛伊斯说河流是在两年前互助会成立的某一天直接找上她的，所以洛伊斯猜测河流与她应该认识。
本来就想顶嘴几句，到时候要是能被他单独盯上那样最好，只不过他没沉住气先动手了。
“你这样真的是……”洛伊斯附到李程的耳边，把声音压得很低，“太冒险了！他掌控了我们所有人的资料！”
“错了，除了我。”
第三十五章 贵族联盟
洛伊斯最后的附耳之语证明了李程不少的猜测。
三人身上都搜出了一块可能是法师猎人身份证明的小牌子，是一种很特殊的木质，手感粗糙，但雕工精细，上面还有一种印漆，应该是用来区分级别。
念头辗转间洛伊斯已经开始安抚群众，李程蹲下身用治疗术帮林克续命，至少他死了现在会很麻烦，至于其他两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因为任务上面的数字已经变了。
【抉择（支线一）：消灭法师猎人（2/50）或消灭法师（0/20）】
“要不我们一起去城主府吧？我倒要问问城主究竟是怎么看管大牢的！”
”对！这种罪大恶极的死刑犯越狱了居然也不告知我们！而且居然还当上了法师互助会的领导人！”
洛伊斯沉声呵斥：“城里面的法师猎人肯定不止他们三个人，你们跟着一起去是想被法师猎人盯上吗？！”
“为了防止我们中间还有法师猎人，我们要……”
李程见洛伊斯逐渐平稳了局面，背着林克三两下翻上了河岸，朝着记忆中的城主府走去。
李程可不认识什么林克，但林克既然是一个法师猎人，而且是被关押在城主府大牢的法师猎人，那他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且在两年前就能组织起这个互助会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喂！前面的！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严厉的喊叫声。
李程脚步一顿，转过身：“巡员好，巡员好。”
“现在都这个点了，你在这边干什么？！背上是什么？哪街哪户的？！”
李程赶紧放下林克：“巡员，我走在路上这个人窜出来就想杀我，我把他制服后发现他好像是法师猎人十字斩杀者！”
“什么？！有这种事情？”
昏暗的路灯足以照亮林克的脸庞，那标志性的半只右耳和两把和传言一致的短刃就是铁证。
“我想带他去城主府给城主大人瞧瞧，十字斩杀者不是早就被城主大人关在大牢里了吗？”
巡员举着火把，看了眼李程又看了眼林克，他当然听说过十字斩杀者的大名，也听说过他在托瓦城兴风作浪的往事，同样知道他已经被城主大人关押在大牢中了，但他只是一个巡夜的，此等大事哪能轻易处理，当机立断：“走，去城主府。”
“好嘞。”李程背上林克，跟着巡夜员往城主府走去。
“巡员，我把他抓了回来，这……有赏金拿吗？”
巡夜员知道十字斩杀者的本事有多大，听说当初是牺牲了整整两个十二人编队的公安队才把他制服关入大牢，城主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法师猎人的消息，直到今天还没有将他处死。
眼前这个不太硕壮的男人竟然能够制服十字斩杀者，托瓦城居然住着这么一个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巡夜员试探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街哪户的？”
李程回应自如，因为伊芙琳在第二天就已经急急忙忙帮自己上户了：“丁一街伊芙琳家的。”
“哦~”巡夜员了然。
从浪浮桥到城主府还是有一些距离，明显能够感觉到托瓦城越来越热闹了。
金赫拉夫的宝藏对谁的影响力最大？
毫无疑问是那些贵族，只有那些贵族才会觉得自己有能力找到并且独享这份宝藏。
金赫拉夫的宝藏就像是一个试探人心的恶魔，好在它只是财富，并不代表着绝对的权利。
此刻，城主府。
“城主，城主，巡夜员迈克有要事请见。”
城主正在和一众贵族领地的使者攀谈，贵族早就不是各自为政，现在法师猎人如此猖獗，越靠近外圈的贵族们越清楚，一但自己的领地内元素浓度降到一个临界点，那不仅是这片领地无法掌控，就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以保全。
六位贵族领地的使者莞尔，大方说道：“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正好看看都这个时候了托瓦城还能出什么事情，说不定是发现宝藏了呢。”
城主阿尔比昂也微微一笑，巡夜员有要事禀报还是头次，大多数时候都直接报给公安队，公安队处理事情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让他进来吧。”
迈克给了李程一个警告的眼神：“进去后记得不要乱说话，就把你遇到然后抓捕十字斩杀者的事情说出来就可以了。”
李程点头：“晓得，我晓得。”
李程跟在迈克后头，托瓦城的城主府没有尤金的住所来的气派，更像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办公场所。
“迈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现在来见我？”城主让自己尽量和蔼，毕竟在贵族使者的面前。
李程上前一步：“城主大人，您知道托瓦城的法师互助会吗？”
“你是谁？这我当然知道，在这个法师猎人猖獗的时代，每个城池的法师们都建立了互助会，托瓦城能组织起法师互助会我还出了不少力呢。”
几位贵族使者听到这都微微颔首，小地方的法师们都知道团结起来才能对抗法师猎人，更何况作为贵族的呢？
李程放下林克：“城主大人，今天我参加互助会的一个会议回家，路上这个人就冲出来想杀我，我当初没怎么多想就把他制服了，掀开遮面一看好像是法师猎人十字斩杀者！”
“我记得他不是几年前就被您……”
“十字斩杀者！你居然你制服他！太好了！”
六位使者在听到十字斩杀者这个名头的时候脸色皆变，十字斩杀者的名头就算在贵族领地都经常拿出来用于吓唬小孩子：“城主大人，我们想听听这个法师猎人是怎么回事，来，你继续说。”
李程不顾城主的眼色继续道：“他不是几年前就被您关押在大牢了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我作为一个托瓦城的子民，来城主府就是想讨一个公道，为什么如此罪大恶极之人从大牢里面跑了出来，您却连一个通告都没有呢？”
“若不是我还有些能打，又占了一点运气的成分，说不定此刻我已经是浪浮河里的一具尸体了！”
阿尔比昂自有作为一个城主处变不惊的魄力，纵使思绪万千，依然风轻云淡，理直气壮：“他只是前几天才跑出去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发布公告，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我已经下令公安队全力搜捕了。”
这时候贵族领地的使者就不好说话了，连客气的敬辞都不用了，直呼其名：“阿尔比昂，托瓦城有这么恶劣的法师猎人在逃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们？！
“万一我们有个好歹，你必将受到贵族联盟的征讨！”
李程眉头微挑，原来这些人是贵族？
怪不得城主是这个反应，看来现在计划又得变了。
本来李程打算代替十字斩杀者，就算不成，自己没有点透林克就是托瓦城法师互助会的领导人，加上十数个巡夜员们的口口相传，城主最好的选择还是给自己一些口头上的奖励然后让自己先回去。
至于后面的麻烦是后面的麻烦，有麻烦才会有线索，有线索任务才有进展。
至于被巡夜员撞见也是故意的，偌大的托瓦城就这么两三支巡夜队，想避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和法师猎人有关的负面舆论对于这个关键时间点的托瓦城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金赫拉夫的宝藏让所有贵族的目光注视到了托瓦城，但托瓦城的城主却和法师猎人有染，那贵族会怎么看？
李程觉得贵族一定会先把城主的头给摁在地上摩擦，全面掌控城主府后再找金赫拉夫留下的宝藏。
第三十六章 明天告示！后天斩首！
“阿尔比昂城主，我们都知道十字斩杀者是您抓的，当初连贵族领地都流传着他被抓捕的喜讯，您倒是说说这几年问出什么了？”
阿尔比昂摇了摇头：“他嘴很硬，问不出什么。”
“那您可真是有耐心，这还不杀了？还能被他跑了？”
阿尔比昂面容严肃，沉声道：“抓住十字斩杀者不容易，我当然想问出一些东西来，我本以为时间会敲开他的嘴，是我天真了。”
“阿尔比昂城主，我同意您提到的想加入贵族联盟，但是您必须在三天内处死这个法师猎人！给这个时候想在托瓦城兴风作浪的法师猎人一个威慑！”
“如果金赫拉夫的宝藏中真有扭转这个时代的方法，那他们的好日子过不长了！”
阿尔比昂冷漠地看着地上躺尸的林克。
“好！明天告示！后天斩首！”
这个决断让李程有些小意外，看来金赫拉夫的宝藏让阿尔比昂连拖字决都无法使用了，李程含糊道：“那城主大人……我帮您抓住了……”
几位贵族了然一笑：“你能制服十字斩杀者真是好样的，算是给现在的法师们出了一口恶气，我个人奖励你三万贝塔！”
“那我也出三万，再出五万请你保护我回到二十二号领地向巴迪大人汇报这件事情。”
“我也是！”
……
李程和六位贵族领地的使者确定好联系方式后，拿着他们身上给的钱庄支票回家了。
一张十万，一共六张。
不知道离开副本的时候贝塔能不能换成源币，要是能换这一波就是几千源币。
金赫拉夫的宝藏被确认藏在三座城池中，后面几天托瓦城一定会更加热闹，贵族们心里也清楚，宝藏的事情是急不来的，还不如先结盟商讨，要是轻易能够找到，三百年来有无数寻宝人，他们早就找到了金赫拉夫的宝藏。
回到住所的时候洛伊斯正在楼下椅子上坐着，忧心忡忡，时不时往门口望去，见李程进门即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城主怎么说？”
李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洛伊斯：“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坦白？”
“坦白什么？”
“你早知道河流是法师猎人，对吧？”
洛伊斯心里很清楚，在罗斯克以自己老公的名义去到互助会并且暴起杀死林克的时候自己已经没必要演了，如果找上门，自己是无论如何洗不清的。
洛伊斯深吸一口气：“没错，我刚加入的时候互助会有四十七人，但是每个反对他想法的人都会莫名其妙被杀，不只是我，只是猜到的都不敢说出来罢了，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就是十字斩杀者。”
“我有太多的好朋友，好伙伴离开了……”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报仇的机会，可惜我不够强大……”
李程在第二天晚上用餐的时候就确认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洛伊斯在演戏，单纯因为洛伊斯想法转变太快了，就像那些教徒，就算他们意志如何不坚定，那也不是一个陌生人说一两句话就能掰回来的。
不愧和伊芙琳是一家人，都是能拿影帝的人。
至于洛伊斯为什么要演戏，这个李程可以理解，毕竟李程是个陌生人，而洛伊斯时时担心着林克或谁会派人来监视她或者试探她。
李程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能搭上贵族也就是法师利益集团，并且在城主，可能是法师猎人集团面前刷了一波仇恨，相当于跨出了一大步。
只是那个寻找金赫拉夫后代的任务还一头雾水。
三百年来，至少也传承了十多代了，自己究竟是要找哪个人？还是说随便找一个和金赫拉夫有些血缘关系的就能完成任务了？
洛伊斯低声说着眼角不争气流下了滚烫的泪滴：“真的，真的……你还是快走吧……”
李程摇了摇头，自己和贵族使者有个约定，至少在和贵族使者前往贵族领地之前城主没空来搭理自己，倒是洛伊斯，自己为了任务有更大的进展冒了这个险，她应该算得上是受害者……
“你要不带着伊芙琳阿姨去贵族领地躲一躲吧。”李程拿出五张十万的支票塞给伊洛斯，“今天有贵族联盟来找城主洽谈，我带着林克进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
“贵族联盟……”
“不，我不能走的，我走了互助会的其他人就危险了，你……”
李程给了洛伊斯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没事，你不是说职业者现在最多和中级法师较量吗？”
“你是高级法师？”洛伊斯瞳孔猛然一缩，怪不得在桥洞中能释放出那等威能的中级法术。
这个时代就算是最中心的区域也只有大魔导师能用庞大的精神力控制足够多的元素释放出高级法术，而且短时间内也就只能够释放一次。
李程摇头，不准备多做解释：“不是，你也不用瞎猜，就把我看做是一个为了宝藏而来的人吧。”
“你知道金赫拉夫被处死之前有留下子嗣吗？”
洛伊斯的双眼望着地面，灯光黯淡，看不清她的面庞，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有吧。”
李程本来就没对洛伊斯能说出点什么报有太大的指望，看来金赫拉夫后代的讯息还是要落在那些贵族头上。
“行了，不早了，睡觉去吧，城主说明天就会公示林克的罪行，后天斩首。”
“林克还活着？”
“不知道。”李程觉得自己的治疗术应该救不下林克，但是让林克多活几个小时不成问题，除非有其他手段，不然林克活不到斩首那天。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伊芙琳那播音腔的大嗓门吵醒。
“哦！我的天哪！城主终于要将法师猎人十字斩杀者处死了……”
“罗斯克，洛伊斯，你们听到了吗？！”
……
李程打着哈欠开门，对面洛伊斯同时也穿着睡衣开门，李程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伊芙琳此刻就如一个典型的被迫害却不敢言辞的底层人民，纵使心中再害怕法师猎人，但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欢呼雀跃地找自己信任的人来吐露心声。
“伊芙琳阿姨，早饭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赶紧起床吧，今天十字斩杀就会在中心广场示众，我要去偷偷看一眼，要是能找个机会扔他一个臭鸡蛋就更好了。”
伊芙琳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当然如果很多人扔，那自己也扔，又开心笑了起来。
李程偷瞟的目光当然有被洛伊斯捕捉到，毕竟都是精神力出众的法师，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偷笑，俯视一眼，短暂的笑容过后又是一份新的担忧。
第三十七章 操碎心的伊芙琳
托瓦城中心广场上热闹非凡，几乎门门户户都来了，大早上托瓦城早市内的臭鸡蛋都要上百贝塔一个。
李程与洛伊斯和伊芙琳同行，也看到了阿尔比昂贴出的告示。
“告全城人民，法师猎人十字斩杀者林克被捕两年多来死不悔改，甚至在数天前尝试越狱，今我托瓦城城主阿尔比昂贴告示众，将于明天上午十点在中心广场将其斩首！以谢民愤！”
李程身高算高，找了个能看到最中心的地方，林克应该还是那个林克，没有被偷梁换柱，只是不知道城主和贵族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整个人软塌塌的，全靠铁链支撑，憎恶的目光扫视群众。
但这也算得上城主撑腰打击法师猎人了，人们也大着胆子朝林克扔去了铺天盖地臭鸡蛋，一时间托瓦城中心广场上的二氢化硫味道一言难尽。
洛伊斯瞒着伊芙琳她是一个法师的事实，所以虽然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是只能生生憋了回去。
李程也乐呵，不知道法师猎人会不会来一个劫刑场的高端操作。
法师猎人在人们印象中都是披着黑斗篷行走在月光之下，居无定所，残酷冷血，但被李程结果的三个人中除了林克外，其余两人也被认了出来，趁着这会功夫李程打算去那两人的住所看看。
“洛伊斯，你陪着伊芙琳阿姨，我去那两人家里看看。”
“嗯。”
伊芙琳赶紧拉住洛伊斯的手肘：“他去哪？我跟你说你要好好把握住啊！我看着这小伙子不错！你都二十七了！”
洛伊斯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话：“他太小了，我都二十七了他才二十一，不合适。”
“诶，年纪不是问题，二十岁出头刚刚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想当年我……”
“停！我一定尽快给你找一个！”
伊芙琳这才放手，从兜里偷偷掏出一个臭鸡蛋，在人群后面把握好距离来了个高抛。
李程赶到第一个人家，拿出钥匙开锁，只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子，里面有一面和洛伊斯房间一模一样的镜子，其余东西都再简单不过。
仔细搜了一遍，除了搜出一些首饰珠宝和一台收音机外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干脆通通带走。
赶到第二个地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来过了，门虚掩着，门锁被砸坏了。
这个人的屋子相较于之前的稍大些，但是为人邋遢，整个脏乱不堪的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发霉的怪味，李程翻箱倒柜，依旧没有找到法师猎人之间联络的工具。
过传送门是要钱的，而且是大笔的钱，买一个电话接入也才十多万贝塔，当然这局限在城内互通，李程认为法师猎人不会频繁的进出传送门，就像一个犯人敢去随便乘坐高铁飞机吗？
搜了一圈下来，简直比之前那个人还要穷，整个房间里面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一台收音机了。
李程砸吧了一些嘴，前面那人是有家底，买个收音机还算正常，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穷鬼，一台收音机的价格可能比这间屋子还要贵。
‘收音机……’
李程离开，把门虚掩上，路上研究起了这个世界的收音机。
其实研究出了收音机，离无线电话时代也不远了，就差那么灵光一闪，但就目前这个职业者认为他们的发展压过一切，贵族法师故步自封，期待着元素浪潮扭转的时代，应该还有很多路要走。
先把无线电的技能术点出来了也可以理解，这个世界的城池是被隔离的，每个城市之间全靠传送门链接，根本没有人敢去或者愿意去野外打通一条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道路，通信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传送门在洛伊斯那了解到一些，之所以传送费用这么贵，是因为现在填充传送门能量的物品越来越稀缺了，只有一些富人贵族或者商队才会通行，早在几百年前传送门几乎是免费通行的。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个时代无法扭转，每个城市都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孤城，别提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一方支援那就不错了。
等到结界失效，那或许迎来的就是野兽对人们的屠杀。
李程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自己考虑，反正完成任务就跑路了。
中心广场的人员不散，整个托瓦城的公安队除了维持整个城池必要的人员外，其余所有人都在中心广场待命。
六位贵族使者本应今天下午就该回到领地，但是因为十字斩杀者斩首一事才多留一天。
“城主大人，你看到民愤了吗？！”
“无论如何法师猎人们都将遗臭万年。”
“城主，我看公安队好像都是些职业者啊，他们是怎么服从管教的？”
阿尔比昂轻笑：“都是为了生活，给够钱，不歧视他们这就够了。”
“话是这样，但是他们看不起法师，宁可出城去拿命赚钱，也不愿意替我们干事，阿尔比昂城主，看来我们有很多东西要向您学习。”
阿尔比昂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臭鸡蛋味有些反胃，眼神眈眈，嘴角有意无意露出一抹讥讽：“过奖了。”
……
李程回到住所的时候伊芙琳已经在了，洛伊斯依旧去药店上班了。
明天是斩首日，城主要求所有人都休息一天去观看，洛伊斯应该把事情处理一下就回来了。
伊芙琳赶紧拉过李程，望了眼门口神神秘秘道：“你和洛伊斯到底怎么样了，洛伊斯也才二十七，不算大你太多……”
李程赶紧插话打断：“伊芙琳阿姨，是这样的，洛伊斯哪里都好，但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们那边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之前要先让父母看过，这……”
伊芙琳恍然：“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洛伊斯这孩子怎么就不懂这道理呢？”
李程：……
我也不懂这个道理，纯粹拿出来蒙人而已。
“或许是洛伊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伊芙琳担忧的眼神瞬间转变，仿佛闪烁着星光：“有可能。”
第三十八章 收音机
桌上放着三个收音机和一些珠宝，李程把那些没有元素波动又不好看的珠宝直接拿去典当换钱了，剩下的多多少少有些元素波动。
收音机很难卖，托瓦城作为一个边缘城市买得起的人太少了，典当行也出不起什么高价。
李程至今也不理解整天在家挑毛衣的伊芙琳是如何买得起这么一间装修如此豪华的大别墅，而且每个房间都配有一只收音机，不过这是她的秘密，李程也不方便多问。
收音机只有八个频段能够接收到节目，上面已经很用心的标了出来，毕竟是走商业化的产品。
臭鸡蛋的味道好像附着在了衣服上，时有时无，时浓时淡，不冲个澡换个衣服这味道是消不掉了。
洗澡之前李程想把三个收音机调到三个不同的频道，趁着洗澡的空档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但三台收音机只有伊芙琳的收音机正常出现了声音。
‘难道是其他两个频道今天没节目？’
李程把三台收音机都调到一个频道，但是依旧只有伊芙琳的收音机正常出现了声音。
意识到不对的李程耐着心一点点波动浮标，往回拨了差不多十二分之一后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节目，也就是意味着搜来的两台收音机可以接收到的频段多于普通的收音机。
“接下来我们即将采访的是大魔导师伯纳德，听他亲身讲述金赫拉夫宝藏的故事。”
李程顿了顿，伯纳德？
“那是一个处于世界中心的孤岛，我们靠近的时候感受到了浓郁的游离元素，虽然横渡迷雾之海让我们六人都身心俱疲，但是我们依旧决定上岛一探究竟，在岛上我们看到了逐渐萎靡的元素之灵和一个新诞生的元素之灵……”
“金赫拉夫直接出手暗算了我们五人，然后抢夺了新诞生的元素之灵……”
“……”
“当时的金赫拉夫真的有这么强大吗？强大到能够以一敌五？”
伯纳德声音苍老：“只要给他准备时间，那他就是无敌的。”
“可以解释一下吗？法师还有无敌一说吗？”
“这是以你为他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施法技巧，多的我也不方便讲了……”
五打一还打不过，你们会不会玩？
李程心里默默吐槽一句，但是如果为了新诞生的元素之灵，真能让金赫拉夫与五位大魔导师为敌，那它一定有值得冒这个风险的价值，但是随后金赫拉夫却是直接被处死了。
这段往事估计只有问活着的三位大魔导师才能了解一二了。
本来暂时没方向准备晚上去蹲点看看法师猎人会不会来救人的李程这回有事做了。
林克就算被救回来估计也就只剩一口气了，只为了让群众能看到一个活人被斩首。
李程默默调着频，在确认最短波段相同的情况下只需要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移动浮标，但是一两个小时过后都毫无收获，只能暂时放弃。
洗澡洗完洛伊斯已经回来了，李程就拉着洛伊斯一起调频。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和你房间的收音机有些不一样吗？”李程扇了扇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你身上的臭鸡蛋味也太浓了，是不是在中心广场打了个滚啊？”
“只有你才会在臭鸡蛋液里面打滚！”洛伊斯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随后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米色的毛衣。
洛伊斯仔细研究了一下手上的收音机：“这个收音机好像坏了……”
李程把浮标移了移，收音机就正常开始播放今天的节目，此刻正在放一首赞美勇者的歌谣。
“啊~亚斯山上雄伟的廓影~啊~”
洛伊斯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最后一个节目本来对应的浮标是在最后一格，现在就在倒数第三格，也就意味着后面还可能有节目。
“你知道收音机是谁发明的吗？”
“这你也不知道？亚历山大·贝勒，一个雷系高级法师，现在开了一家叫做贝勒广播的实业，在托瓦城也有他们建立的高塔，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广播频道，收音机上收不到。”
洛伊斯想都没想就把伊芙琳卖了，神神秘秘靠过来压低声道：“我偷偷跟你讲，伊芙琳年轻的时候和他有那么点关系，后来他有钱了又是送钱又是送收音机的，不然你以为整天游手好闲的伊芙琳哪来的钱。”
李程瞪眼，没想到伊芙琳还是被包养的，倒也解释了为什么伊芙琳这么有钱。
“那他为什么不娶伊芙琳呢？”
“呵，男人嘛~为了拿到钱开贝勒实业娶了三号贵族领地领主巴迪的大女儿，不过这茬你可别在伊芙琳面前提。”
李程看着有些八卦的洛伊斯点了点头，伊芙琳可是至今未嫁啊，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只能把洛伊斯当做自己的女儿，想来也是个可怜人。
看着时间还早，明天要跟着那些贵族使者前往贵族领地，那托瓦城通信高塔只有今天晚上去一探究竟了。
洛伊斯仿佛看出了李程的心中所想：“收音机我拿去试试，有收获告诉你。”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跟着贵族联盟的使者去贵族领地走一遭。”
“为了宝藏？”
李程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要找金赫拉夫的后代，如果有消息麻烦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洛伊斯冷哼：“那还不是为了宝藏？！”
李程也懒得和洛伊斯争辩：“你爱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洛伊斯站在门口，整个人靠在门上，一半在内，一半在外：“你是觉得金赫拉夫的后代可能知道宝藏的所在？别白费力气了，宝藏就算被发现了估计也会让贵族争得头破血流，说不定大魔导师伯纳德都会亲临。”
“呵呵，没事，宝藏不存在也好，存在也罢，我不要宝藏，只要知道它存不存在就行了，但如果存在，就算……”李程摇了摇头，“你还是专注玩你的收音机去吧，就别掺和这件事情了。”
“我信你个鬼。”
李程摊手，不信也没办法，但自己说的确实是实话。
不过李程觉得只要是在托瓦城这些外环地区，就算伯纳德亲临说不定也拿自己没办法。
且不说他能不能在这个地方释放高级法术，就算能释放短时间内抽空这片区域的游离元素也只够放一次，而且要想聚集元素，施法速度一定不快，而自己的杰克爆弹那可是说扔就扔的。
至于回复源力的物品背包里面多得是，唯独担心的就是如天鹅湖的咏叹，它的使用竟然有冷却时间！
【天鹅湖的咏叹（蓝）
效果1：冰系法术小幅度增强
效果2：智力+1
附带技能：天鹅湖的咏叹（中级冰系铭文法术，大范围产生锋利冰晶，消耗67源力值或等量精神力）（铭文充能中（17/36h））
装备要求：智力e+，体质e-
说明：锻造师欧朗呕心之作，用于纪念他深埋于天鹅湖的妻子。】
第三十九章 空间法术
托瓦城中心广场上人声鼎沸。
纵使在电视剧中已经看过不下十遍的斩首，但李程依旧有些犹豫，只能用“这只是一个游戏”来催眠自己，但这个游戏同样也算是解放了压抑许久的天性。
李程和贵族使者们先碰了个面，站在视野最好的地方，正对林克。
城主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我对不起大家，多年来为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消息，在前几天一个不慎还被他从大牢里面逃脱，就在即将犯下大错之际，全靠这位英雄——罗斯克把他制服押送到了城主府。”
“这是人民之幸，同样也是托瓦城之幸，但是我不想再让这种会危及到你们性命的事件发生，所以我决定今天十点，将法师猎人十字斩杀者在中心广场就地斩首示众！”
台下欢呼雀跃，但从李程的角度能看到林克的不屑，不知他是不屑城主的这番话还是群众们的高呼，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活过今日十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直至阿尔比昂敲响了中心广场的铜钟。
丧钟长鸣，刽子手手中的大砍刀挥舞而下，人头落地，血液四溅。
台下的人依旧欢呼，这是刑场，却见不到一丝严肃，血腥味不停弥漫，李程感觉胃部有东西反了上来，双眼中那喷涌的红色久久未曾褪去。
林克是个坏人没错，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好像又没这么坏，毕竟自己只是这个世界一个临时的插足者。
贵族使者们拍起了手：“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好了，阿尔比昂城主，我们也应该回去了，不出意外后天我们会再次拜访，到时候可不只是我们六个人了。”
阿尔比昂拱了拱手：“需要我派公安队护送吗？”
“不用了，这边离传送门也挺近的，倒是城主要珍重啊，也要好好调查一下大牢里面的人，能够从你那严密的大牢中跑出去必定有内应！”
“嗯，我一定彻查！”
李程走之前看了阿尔比昂一眼，而阿尔比昂的眼神也恰好落在了李程身上，四目交错。
昨晚李程去发信高塔看了眼，除了底层的一扇门，最低的窗户都在二楼，起码离地有五米之高，李程的身手不足以翻墙进入，能够看到上夜班的人也不少，只能不了了之。
按照洛伊斯的说法，没有一个电台叫做托瓦城电台，更不知道这么多人在干什么，难道只是做一个信号处理再放大？
“你叫罗斯克是吧？”
李程点头应声：“是的。”
“中级法师？”
李程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初级法师，但是我能打，力气大！”
贵族使者了然，皆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也算天赋异禀了。”
李程第一次见到传送门，传送应该是一个空间法术，空间法术和时间法术不能用系来分别，这些高维法术是基于一个法师对于世界，游离元素，法术架构的综合理解。
每个人的理解不同，施展出来的法术也不同，只有踏入魔导师才有资格接触高维法术，之前李程缠着安德森问有没有时间系法师的时候安德森提过一嘴。
法术架构就是用来区分一个法术究竟是初级法术还是中级法术，但是李程只知道初级法术的法术架构，简单直白。
跨越传送门没有什么感觉，只有稀疏和平常，但是用精神力仔细感受，随即而来却是一阵眩目，精神力在短时间内就被压榨一空。
【学习法术——空间传送，进度0.00%】
李程一惊，空间传送果然是一个法术，而且自己能够学习，只是三个零有些辣眼睛，刚刚出现的、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瞬间消失了。
传送门最大的中转站就叫做传送之城，是一个折中开辟出来的小城市，就像平常的公交总站，好不热闹。
“罗斯克，你想跟去哪？”
路上李程了解了六个人的领地，虽然挨得很近，但是依旧只能靠传送门通行，分别是3号，7号，9号，17号，18号和21号领地。
“我听说巴迪领主的斯第城繁荣昌盛，早就想去看看了。”李程回应道，贵族联盟虽然不止有着六个领地，但是领头的绝对是3号贵族领地。
“哈哈哈，那就跟我走吧。”
两人缓缓迈入了三号传送门，每个传送门的传送方向都是单一的，所以一座城池的传送门收到的过路费大部分还是会落入两地城主府的口袋。
斯第城地不愧是靠近中心区域的领地，元素浓度是托瓦城的数倍，至少在这个地方用初级法术毫不费力，中级法术应该也绰绰有余。
“那是广播通信塔，怎么样，没见过这么高的建筑吧？”
李程能从使者的语气中感受到那股自豪感，这个世界的房子普遍只有三四层，就算是托瓦城的广播通信塔也只有十数米高，但在这却有四五十余米。
“巴迪大人是一个伟大的土系魔导师，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才能建起如此壮阔的高塔，就算是法师之塔都无法与之相比。”
李程当然见过高达四十多米的建筑，也见过高达数百米的建筑，在这个元素还未没落的时代，法术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生产力。
“到了，你就先在这边暂作休息，我要去禀报巴迪大人，相信他一定会对你的英雄事迹做出赞赏。”
李程只能笑笑，抬头看了眼招牌“第一招待所”，终于有时间思考脑中非常矛盾的两件事情，如果说法师猎人真的靠收音机来大范围下达命令，那巴迪作为贝勒广播的大股东，他怎么可能不知晓这件事情？
另一件事情则是既然林克被救回来了，那城主应该也知道自己是当着法师互助会所有人的面揭露了林克虚伪的面容，为什么还会放任自己来到贵族领地呢？
即使自己在半路上被法师猎人偷袭致死，那城主也有正当的理由解释，例如他在台上讲的时候人群中有法师猎人，他们为了给林克报仇等等。
为了防着这件事，李程一路上都捏着【天鹅湖的咏叹】。
一号招待所的房间也非常奢华，和伊芙琳的房子不相上下，但光线更为明亮。
李程拨弄了一下放在写字台上的收音机，只是一台普通的收音机，默默从口袋里把另一只收音机拿了出来，当前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就同确定收音机是不是法师猎人用来大范围传播命令的中介工具。
第四十章 人的立场是可以改变的
时近黄昏，斯第城晚报终于开售，作为住在第一招待所的贵客，李程理所应当的在第一时间拿到了一份。
与托瓦城的报纸比起来，这份报纸在触感上好了很多，排版和色调更令人舒服，头版标题就是十字斩杀者在托瓦城被斩首的消息。
李程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字斩杀者”的名头居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自己或许该找个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林克究竟做过哪些令人恐惧的往事。
但不得不说，林克能做到这个程度他也不亏了，可惜人们只记下了十字斩杀者，而没有记住林克这个大名。
“罗斯克，罗斯克！巴迪大人有请！”
李程听声音就知道是当初的使者，本就是匆匆而来，只带了一些钱和一个收音机，揣起收音机就往楼下走去，应道：“就来。”
路上李程权当看风景了，斯第城和托瓦城的建筑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斯第城的更加洋气点，而且或许是由于领主巴迪的原因，居民楼都有四五层高，在居住区形成了小区公寓的模式，这样就有更多的地腾出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
斯第城的气温比托瓦城要高上不少，路边树木高大葱郁，阳光温和，在暖风的吹拂下很是舒服，这就是贵族领地的地理优势。
使者也兴致盎然的给李程这个外乡人介绍着斯第城的美好，当然比较对象肯定是托瓦城。
“斯第城和托瓦城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李程实话实说：“对于我一个法师来说，斯第城的元素浓度比托瓦城浓郁太多了。”
然后在心里面默默补上一句“不过我还是喜欢托瓦城”，因为在斯第城没有安全感。
大概步行二十分钟，李程终于见到了巴迪，斯第城的城主府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富丽堂皇，简简单单的一个异世园林，池塘假山，可惜自己不会看风水，不然定要点评一番。
巴迪年纪应该很大了，头发已经花白，皮肤褶皱叠层，他是上一代大魔导师之后，随着元素浓度开始下降，想成为新的大魔导师几乎没有可能了，趁着最后的机会成为了一位魔导师。
而如今这个时代，高级法师在法师群体中都万中无一，更别提魔导师了。
“城主大人。”
巴迪拄着自己的法杖，慈祥地笑道：“好多年没去托瓦城了，现在托瓦城有这些繁杂的礼仪了吗？我这边免了免了。”
“听说是你制服了越狱的十字斩杀者？”
李程本来就不懂这个世界的礼仪，只是简简单单俯身鞠躬而已，闻言挺直脊背：“是的。”
“能详细说说吗？十字斩杀者这个名头可有些年份没听到了……”
李程看着巴迪，他的双眸已经有些褪色浑浊了，但被凝视的时候精神力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仅仅用一个眼神就造成了来自精神力层面上的压迫。
“其实真相和我在托瓦城说的有些出入，我是在法师互助会开会的时候和他动起了手，算我运气好吧，把他制服了才发现他是十字斩杀者。”
李程在第一招待所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如果巴迪真的是法师猎人的顶层，那自己可算是走了一个捷径，如果自己有依附的机会，那所有任务都会水到渠成。
而如果巴迪不是，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真相？法师互助会？
李程点头：“嗯，他还是我们法师互助会的领导人，托瓦城的法师互助会好像又是城主建立起来的。”
气氛在突然间沉寂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阿尔比昂和法师猎人有关系？”巴迪用严厉的语气质问道。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
巴迪双手持杖，从位子上站起来踱步，脚步有些沉重，随着时代没落，那些杰出的法师一个个也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他也逃脱不了。
“把你知道的，或者说猜的，都说出来！”
精神上的压力再增，李程依旧侃侃而谈，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压力之说，但是只字不提收音机的事情。
从使者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法师猎人的绝对痛恨者，没有一丝演戏的成分，而能作为使者的人，那必定是巴迪的亲信，不过凡事都有意外。
在听到互助会洗脑内容的时候整个大厅的人脸色都变了，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但更多的是愤怒，愤怒在托瓦城这些边城内的法师居然遭受了如此荒诞不经思想的洗脑。
“我猜到的大概是这样，十字斩杀者是故意在托瓦城被捕的，两年前就被托瓦城城主阿尔比昂派来组织起法师互助会……”
旁边跟着李程会来的使者瞪大了眼，嘴巴微张，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回忆在托瓦城的点滴，越想越有道理，忽然有种误入虎穴却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在这个叫做罗斯克的“英雄”在托瓦城没有捅破，不然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斯第城都是一个谜。
巴迪猛得一阵咳嗽，咳嗽过后眉头紧锁，迟迟没有言语。
“没了吗？”
李程犹豫，只剩下收音机的事情了，念头辗转间决定还是说出来，不过只能对巴迪一个人说，就像在和阿尔比昂打交道那样，凡事都给自己留一份余地。
“我还有件事情想和您单独说。”
巴迪怔住，用法杖敲了敲地面：“那你过来说吧，他们听不到的。”
李程上前几步，附在巴迪耳边把对收音机的猜测说了出来。
巴迪听完后突然笑了起来，饶有深意地看了眼李程，没由头道：“你就不怕我是？”
“人的立场是可以改变的，那我也可以是。”
远处的数人虽然使劲张大耳朵，整个人往前倾去想捕捉到一丝信息，但是徒劳无功，两人最后的对话又像是“歪比歪比”的高端加密语言，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
李程耸了耸肩，模棱两可道：“那我也不是。”
“此事我定要彻查！你且在斯第城暂留。”巴迪用法杖敲了敲地面，“通知贵族联盟的所有领主，三日后第一招待所，紧急会议，不得缺席！”
“是！”
巴迪转身看向李程：“坐，想吃什么就拿。”
巴迪早就从使者口中得知了他们在托瓦城遇到的一切，而在托瓦城时面前这个叫罗斯克的年轻人却没有把事实说出来。
他有一万个理由不把真相说出来，也有一万种方法逃到某个领地过平常的日子，但他把真相告诉了自己，没有所求自己是不信的。
“说吧，告诉我这些你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
李程拿起一个蓝色的水果往嘴里送去，甘甜多汁，美味可口：“十字斩杀者因我而死，那么我在托瓦城法师互助会的那些朋友就十分危险，我希望您能保护他们。”
“你不说人的立场可以改变吗？”
李程耸了耸肩：“那我就用我的办法来保护他们。”
巴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我想知道金赫拉夫的宝藏到底存不存在。”
“只是这样？”
李程摊了摊手，自己的最终目标就是这个，看上去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在所有人眼里宝藏存不存在不重要，存在拿到手才最重要：“还有一件事，我老师托我找金赫拉夫的后代。”
“你老师？谁？”
第四十一章 元素点燃
在精神力强大的法师面前撒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至少李程不认为自己能够凭空捏造出来一个老师，也就直接把安德森·莱曼的大名报了出来。
“安德森·莱曼？”巴迪细思，但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是木系专精的魔导师，不过因为一些意外生死未卜。”
巴迪也不纠结这个名字，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自己不知道名字的魔导师，但魔导师只有上个百年才能触及，只有大魔导师之资的人才能有幸踏入，那也就意味着安德森·莱曼至少是和自己一个时代的人物。
现在正处于时代浪潮将变未变之际，一个木系魔导师绝对是一个值得拉拢的人，一但元素浓度回暖，那他可能就是下一个大魔导师。
“我很期待能和你的老师有所交流，你先回第一招待所吧，托瓦城法师互助会我马上会派人前去保护他们。”
“至于金赫拉夫的后代，当初他被处死之时就是一个大家族，本来伯纳德大人准备牵连他们，但是大魔导师费利克斯和阿布索伦保护了他们，现在他们早就找不到了，难道你师父和金赫拉夫是故友？”
“这我就不知道了。”
巴迪微微摇头，魔导师活不到三百年，故友应该不可能：“如果有消息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费利克斯和阿布索伦都已经寿寝了。”
李程眼神一凝，一共六位大魔导师，除了金赫拉夫外偏偏死了这两个……
“那就多谢领主大人了。”
巴迪从来没有考虑李程是否在说谎，他有足够的信心，在他的精神重压之下难道还分辩不了一个初级法师的谎言？
李程临走之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知道收音机是什么原理吗？”
巴迪：……
李程就猜到巴迪不知道，估计也默认了自己不知道，然后想找自己的大女婿或者谁问，干脆又花了十分钟给巴迪简略讲了一遍收音机的原理。
巴迪感叹于科学的玄妙：“自从成为魔导师，我越来越能够感受自然的伟大，没想到……”
巴迪没有问李程是怎么知道收音机原理的，李程也离开了城主府，趁着夜幕降临好好看看这个所谓的贵族领地有多么繁华。
路灯年久黯淡，但是街道热闹非常，讨论最多的就是十字斩杀者被斩首的消息。
巴迪的疑惑解开了，李程认为那个时候如果巴迪作为一个幕后**oss，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一个初级法师，那么巴迪就是不知情的。
那就只剩下阿尔比昂了，他为什么会放任自己来到斯第城，难道就不怕自己把十字斩杀者和他的关系说出来？
是干脆的想默认还是觉得巴迪不会相信自己？
李程想不通，但是现在也算抱上了贵族联盟的大腿，从主线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妥了，如果金赫拉夫的后代不是寻找宝藏的必要条件，那这个支线只能放一放了。
李程能够听到大街小巷屋子里面传来的收音机声，有放歌曲的，有讲故事的，还有重播对伯纳德采访的，当然还有播报十字斩杀者被斩首的……
“卖脆零嘞~”
李程买了点，是一种和薯片有些相似的小零食，就是味道有些淡了。
这个世界的城池不算太大，由于结界大小的原因，领地只能龟缩在很小的一片区域，李程感觉还不如现实世界中的一个市辖区来得大。
不过斯第城算得上是有冒险精神的城池，虽然在结界之外没有住所，但是有农田有畜牧场，还有轮班值岗的卫兵，走到尽头还看到了高耸的城墙，不出意外是巴迪的杰作。
李程拿着第一招待所的牌子很好使，很多闲人免入的地方都能进去看一眼。
“嗨，大哥，现在野兽来袭的次数多吗？”
在城墙上执勤的士兵回应道：“不多，但也不少，不过没有非常强大的野兽。”
李程谢过后往回走，如果结界失效，元素渐消，这高耸的城墙或许是那个时候最宝贵的财富。
第一招待所的美食还算可口，就是少了个洛伊斯那样能够说说话的人显得有些枯燥，这个世界的领地早就放弃了旅游资源，也没什么好观赏的，吃完只能躺在床上完善脑中的一些想法。
……
波澜不惊的日子直至来斯第城的第三天早晨也就是第三天贵族联盟会议的前夕，噩耗传来，巴迪派去托瓦城的六人两天来没有任何讯息，估计是凶多吉少，李程赶紧起身前往城主府。
贵族联盟一共有十一位领主，四人毫无消息，三位放弃前来死守传送门，使者刚到那就被遣返，只有三位城主说会如约而至。
巴迪此刻无人可以商讨，就只能找给自己带来讯息的初级法师罗斯克，若不是他，现在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李程双拳紧握：“那贝勒实业是不是和法师猎人有关系？”
巴迪不想承认自己一手造就的贝勒实业居然是法师猎人背后最重要的支撑之一，良久后才吐出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李程反而松了一口气，那伊芙琳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不过自己必须得回去看看。
“我要回去。”
“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法师猎人绝对守在传送门的出口！”
李程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通讯不便加上进出只靠传送门，每个城池都像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地，只需要守着传送门来一个杀一个，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不是魔导师吗？”
纵使巴迪已经很久没情绪了，激动道：“你以为我是金赫拉夫吗？！”
李程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巴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声音有些无奈：“金赫拉夫有个施法技巧叫做元素点燃，能够先聚集元素再释放法术。
当年也是这个原因，金赫拉夫连续放出三个超阶法术控制住了其余五人，抢走了元素之灵。
如果我会元素点燃，就能在斯第城内聚集好元素，跨入传送门后释放高级法术，甚至元素足够的情况下我能在短时间内释放超阶法术或者多个高级法术……”
“嘶……”李程吸了一口冷气，为什么感觉有那么点熟悉？
‘元素点燃，元素点燃……’
对了！
第四十二章 回头
李程是坚决要回去的，不回去主线一定完成不了，一切消息都会被法师猎人封锁，就算之后放出讯息，但就像历史都是成功者书写的，消息的真实性难以确定，李程不敢打这个赌。
巴迪不知道法师猎人究竟想要金赫拉夫的宝藏做什么，难道只是想抹去法师们最后的希望吗？
“留在这吧，至少在斯第城是绝对安全的。”
李程摇头：“我要回去，金赫拉夫宝藏的真相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你只是一个初级法师！一个真相而已，就算再重要有命重要吗？！”
在游戏中死亡就等于任务失败，两者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
李程认真道：“一样重要。”
巴迪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时代变了，一个毫不相关的真相居然会和一条命一样重要。
“通过传送门就是死，我不能让我的士兵们白白送死。”
李程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让巴迪改变了注意，但是巴迪去不去和自己并没有关系，这是互利，自己想要真相，而巴迪想要宝藏，但巴迪改变了主意那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本以为任务妥了，没想到再生事端。
“那巴迪大人，我回去了。”
“等等！告诉我你的想法。”
李程已经起身，从兜里面掏出了三块牌子，一绿两黄：“这应该是法师猎人的身份牌，我找机会混进托瓦城，三天后上午十点，我会帮你解决掉守在托瓦城传送门口的所有法师猎人。”
巴迪摆了摆手：“你只是一个初级法师罢了，不可能的。”
“我有我的办法。”
巴迪沉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时不时看向李程，思绪万千，他明白自己的决定会影响到太多的东西，数分钟后长叹了口气：“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李程也不说什么，扭头离开。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自己难以掌控的地步，又只有自己去托瓦城内寻找真相了，但万一金赫拉夫的宝藏并不在托瓦城，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不过自己既然降生在了托瓦城，那金赫拉夫的宝藏大概率就在托瓦城。
巴迪起身望着李程离开的背影，默默从法袍中抽出了一个信封，信纸已经有些皱褶，显然被翻看了很多次了。
“至敬爱的父亲大人：
其实我很惊讶，父亲大人居然已经查到了收音机上，我以为收音机这种东西您是一辈子都搞不懂的，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贝勒实业在四年前就已经是新世界的了。
贵族之间早已分崩离析，父亲大人，你永远也猜不到有多少领地已经由我们统治，但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斯第城将永远是您的领地……
别担心外面世界的恐怖，伯纳德大人已经同意帮我们加固结界，我们至少还有千年的时间……”
上面的文字轻松欢快，但句句都如尖刀般刻在巴迪的心上。
巴迪握着信纸的右手颤抖，继而把信纸狠狠揉成一团，双眼紧闭，嘴里呢喃：“魔法绝对不能葬送在你们手中！”
在金赫拉夫宝藏现世消息出来的时候巴迪就有预感，那是法师猎人的阴谋，位居高权，自然知道三百年来对宝藏最迫切的人就是中央高塔的三位大魔导师，他们想扭转这个没落的时代，所以在过去的百年中巴迪从未想过去寻找宝藏。
但是昨天自己派人前往，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遣返。
加固结界，就凭现在的伯纳德如何能加固结界？！
现在的法师猎人已经不顾律法，在靠后的领地内毫无理由的烧杀抢掠，巴迪想象不出如果中央法师高塔倒台后会发生什么，但对法师来说一定是人间地狱。
巴迪心中的不祥愈来愈强烈，虽然不知道新世界也就是法师猎人是不是自己的大女儿大女婿一手建立的，但是巴迪心里清楚，他必须做点什么。
“去！快去传送门把罗斯克叫回来！”
李程在见到气喘吁吁的使者时有些意外，巴迪改注意了？
所有事情都在两端之间寻找一个平衡，巴迪如果愿意派兵从法师猎人手中抢夺托瓦城，那对自己来说一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你真的有办法解决守在传送门的法师猎人？”
李程给了巴迪肯定的答案：“有，你可以相信我。”
巴迪感觉身上流淌着久违的热血：“我相信你，三天后的早上十点，我定会发兵。”
“我还要向您确定一件事情，伯纳德在托瓦城可以释放高级法术吗？”
巴迪想都没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很难，就算可以他也至少需要一刻钟时间。”
李程点头，再次转身离开城主府。
“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你自己要小心！”
李程脚步顿了顿，又加快了几分朝外头走去。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入传送之城。
传送之城并没有被控制，毕竟上百个传送门想控制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法师猎人只需要控制住那三座城市的传送门就足够了。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关注着进入托瓦城的人，匆匆而来，大部分都披着黑斗篷，当然也有普通商人，托瓦城等三座城市被控制的消息就连巴迪都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其他人更不用说。
李程换上黑斗篷，默默走向托瓦城的传送门，一阵眩目之后看到了整装待发的十数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显然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牌子。”
李程摸出一块黄色的牌子：“这。”
“哪来的？”
李程估摸着尝试报了一个靠后的领地：“七十四。”
“七十四还差两个。”
“可以了，去城主府集合吧。”
李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传送塔，传送塔离城主府很近，这一块区域没有丝毫人烟，环顾间又看到了一则告示。
“告全城人民：
因为十字斩杀者林克在托瓦城被斩首，目前为止有不少法师猎人混入托瓦城，请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家中不要随意走动，尤其不要靠近城主府和中心广场，传送门在一周内都会关闭……”
李程冷笑，阿尔比昂这一手玩的是好，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林克就算名声再大，也不过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放走自己估计也就是想让自己给外面的贵族们带去消息，而法师猎人就可以在托瓦城守株待兔。
李程叹了口气，自己早该想到的，但法师猎人团体的庞大远超自己的想象。
找了个阴暗无人的角落脱下黑斗篷，一路小跑回到了伊芙琳的别墅，左右环顾，开锁，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第四十三章 杰克降临！
“洛伊斯，伊芙琳？你们在家吗？”
楼上传来一些声响，洛伊斯从楼梯口跑下来：“你可终于回来了！托瓦城出大事了！”
“我都知道，法师猎人控制了传送门，城主和法师猎人也是一伙的……”
洛伊斯有些吃惊，显然两人说的事情不是一件事。
“不是，金赫拉夫的宝藏找到了！”
李程瞳孔一缩，被找到了？
“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就被找到了？”
洛伊斯拿出收音机：“就昨天晚上，我是在收音机上听到的，这个频道，现在没有声音。”
李程面容严肃，如果说宝藏已经被找到了，那自己必须混入城主府才能知道具体信息，已经没有时间留给自己谋而后定了，拿起黑斗篷就往外走去。
洛伊斯赶紧拉住李程：“你又想去干什么？”
“我要去城主府。”
“疯了！你都说了法师猎人已经控制了托瓦城！你去送死吗？”
李程看着满脸着急的洛伊斯突然认真脸，问道：“如果你还能见到我，你能跟我承认你就是我在找的人吗？”
洛伊斯看到李程拿起黑斗篷就知道他想去做什么，重咬嘴唇没有否认，只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不是只需要知道真相就够了吗，现在宝藏已经被法师猎人找到了，真相你也知道了，我们好好在家里等着，这件事情马上会过去的。”
李程不顾，深吸一口气，每次自己都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但是作为一个人，感情是无法避免的。
其实有伊芙琳在洛伊斯的处境应该不会太差，但是未知的事情谁又能预测呢？
在降临那天被伊芙琳拉到这栋别墅，那自己的立场就已经确定了。
不管为了什么，自己这一趟都必须去，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确认这个消息究竟是烟雾弹还是真实的，真正的动手时间还是要等三天之后。
“等我回来，很快。”
……
李程换上了黑斗篷大大方方朝着城主府走去，算算时间，自己耽误的时间应该不到一个小时。
城主府内到处是穿着黑斗篷的人，李程不理解这种行为，当然这也帮助李程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兄弟，几号领地的？”
“靠后的，靠后的。”
“我懂，我懂。”
李程不知道他懂个啥，问道：“我听说宝藏找到了？宝藏里面都有些什么啊？”
“诶，就是一个传送法阵罢了，谁知道那头有什么宝藏，现在连激活都激活不了。”
李程微微点头，如果是传送法阵就可以理解了，这应该就是金赫拉夫的宝藏会如此难找的原因所在，当然法阵是什么的李程不知道，但大概能够脑补出来。
“哎，兄弟，你知道我们被紧急找过来是为什么吗？”
李程一愣，这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当即摇了摇头：“大家都一样。”
“也是，进去吃点东西吧。”
城主府内有明显的阶级差别，自己手上拿着的黄牌只能去最偏殿坐着，里面挤满了人，偏殿一共有五个，每个偏殿内都至少挤着七八十人，也就光是城主府就有四五百个法师猎人。
在斯第城的时候问过巴迪，一般的领地有多少军队，巴迪说治安，守城等等不算，光算能紧急出动的士兵每个领地最多不超过一百人，理由很简单，没有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
传送门一次就只能传送一二人，十个人足够把传送门守下来了，更别提放一些陷阱了。
李程觉得现在绝对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一个杰克降临不说全部砸死，至少也能收割百分之八十的生命，自己选择站在巴迪所代表的一方，那已经等不到三天后了。
而且自己的身份应该马上就要暴露了，七十四号领地只有这么多人，人数超过的那一刻守在传送门处的登记员必定会上报阿尔比昂。
念头刚落。
“所有领地负责人负责聚拢统计，不得有误！”
李程趁着动乱匆匆往门外走去，但是门口显然已经被全部守住了。
“现在禁止出入。”
“我是刚刚从传送口过来禀报的人，我还要回去统计，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
守着门口的两人微微犹豫，具体发生了什么两人根本不知道，只是接到命令说不让任何人离开城主府，但眼前这人说的在理，刚刚的确有一个人匆匆进去，想着只是一个人而已，相视一眼让开一个身位。
李程一挥斗篷径直而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注视着城主府。
如果这只是一个游戏，李程没有任何负担，甚至如果只要杀死托瓦城全程的“怪物（人）”就能完成任务，李程也会去做，但是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了。
这个游戏的确在摧残着每个人的三观。
李程闭上眼，用精神力确定好城主府大致的位置，心底默念：“杰克降临！”
高级法术的结构完整的呈现在了李程脑中，如果把初级法师比作是一维线性，那么高级法术就是三维立体的，指令还是那条指令，但是每一个节点都是不确定的，而正是这些不确定的节点决定了法术威能的上限。
【学习杰克降临，进度0.04%】
源力在刹那间被抽空，在数十米外的空中一个燃烧着的巨型火球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砸向城主府，连李程所在的位置都能感受到那滂湃的火元素带来的压迫感，感受到那股灼烤的炙热感，甚至耳朵出现了幻觉，杰克爆弹与空气摩擦带来的巨响仿佛是一种末日来临的笑声。
城主府中心殿，站在高处的赫然就是伯纳德。
“不好！至少是高级法术！怎么可能！”伯纳德在杰克爆弹出现的那一刻惊呼道，凭借自己大魔导师的精神力，至少大半个托瓦城的元素波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伯纳德当机立断拽下自己的项链，用强大的精神力在瞬间释放出了水属性高级法术——水天之幕。
李程的表情早就从纠结变成了默然，木已成舟，看着城主府上方出现一层水幕有些讶异，不过既然自己决定动手，那无论用多少源力，杰克爆弹必须降临在城主府中央。
立马使用回复源力的物品，但李程万万没想到使用背包里的物品还需要支付源币，这或许就是把一个世界的东西带到另一个世界的代价。
李程干脆把之前为了倒卖的补充物品全部使用，每补充一点源力平均需要消耗五个源币，好在李程还有些存款。
生活职业者制造的面包却是不需要源币就能使用的，缺点是有冷却时间。
源力再次恢复到128点，第一个杰克爆弹正在和那层守护着城主府的水天之幕相消，第二个杰克爆弹紧随而至。
伯纳德心中一惊再惊，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这绝对是元素点燃，绝对是金赫拉夫的复仇，水天之幕瞬间围拢，只保护住了他周身的少数人。
杰克爆弹在城主府中心炸开，热浪推至数千米之外，轰然冲起的火光仿佛燃烧了半片天空，爆炸诞生的碎屑四处飞溅，但就像末日来的太快，丝毫没有呼喊声。
【抉择（支线一）完成！】
李程转头走向传送门，不知道法师猎人还剩多少，杰克降临只能这么用，天鹅湖的咏叹又有冷却时间，真正发生对抗还是需要依靠巴迪的军队。
第四十四章 神派来的人
传送门处的人完全不知道城主府发生了什么，集体起立眺望着城主府，那滔天的火光深深烙印在了他们每个人心中。
李程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在忏悔，在庆幸，还是在感叹魔法的伟大？
直至越来越近，传送门处的法师猎人没有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不想来理会李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刚刚从城主府那边回来？！”
“告诉我啊！”
李程面无表情道：“全完了……”
“不可能！伯纳德大人也在！他不是世界上最强的法师吗？！”
李程不管他们的自我催眠，不过他们提到了伯纳德，那层水天之幕是如何而来李程内心也明了了，默默踏入了传送门，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传送之城，然后踏入了巴迪的领地。
李程掏出还没归还的第一招待所的门钥匙，叫来旁边守着的士兵：“带上这个去找巴迪，就说机不可失，赶紧发兵。”
士兵有些犹豫，它认识李程，因为之前就在这里李程被使者叫了回去，但是他不明白李程说的是什么，而自己又有守护传送门的职责。
“事态紧急，赶紧的！”李程催促道。
士兵决心一下，点头狂奔。
李程有些欣慰，如过遇上一根筋的现在就又麻烦了。
等再次回到传送门的时候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守着传送门的人全都不见了，有的去城主府寻找是否还有幸存者，有的可能直接回老家了。
李程压了压帽子，朝着一条小路走去，此刻自己还不能回去。
斯第城城主府。
“巴迪大人！巴迪大人！”
巴迪正在和手下的参谋讨论进攻托瓦城的事宜，听到门外的声音有些意外。
“巴迪大人！”士兵把第一招待所的钥匙递给了上去，“就是拿着这个钥匙的人说‘机不可失，赶紧发兵’。”
“拿着钥匙那人？哪个人？”
士兵赶紧描述起见过他的画面，巴迪敢肯定士兵口中的人就是罗斯克，但明明约好了是三天后，为什么这才半天没过……
巴迪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既然选择了相信那就相信到底：“贝鲁尔，整兵！”
“是！”
……
李程默默蹲在视野较好的地方看着中心广场和传送口，城主府已经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入目之地皆是一片焦黑，甚至此刻还弥漫着一股碳焦味。
城主府的动静应该整座托瓦城都能感受到，尤其是爆炸时冲天的巨响和极速扩张的热浪，但没有一个人敢踏出家门半步，所有人觉得这是法师猎人的复仇。
伯纳德保护下来了七个人，无一不是法师猎人的高层，而此刻看着犹如人间炼狱的城主府陷入了呆滞。
“呵。”伯纳德冷笑一声，“还和我谈条件吗？没有我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亚历山大·贝勒回过神后质问道：“在托瓦城为什么还能施展如此强大的法术！你不是说在这里绝对没人能够释放高级法术的吗？！”
“你应该庆幸只有两次施法，再来一次你们全都得死！”伯纳德已经苍老至极，但是骂街的样子依旧靓仔，“现在能老实告诉我法阵所在了吗？”
七人此刻寸步难行，谁也不知道在踏出城主府的那刻会不会迎来新的一轮攻击，但是看样子好像停下来了，现在的他们的确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本。
“法阵就在城主府地底。”
伯纳德从来也没想过金赫拉夫会留下一个传送法阵，难道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到达了自己遥不可及的那个高度吗？
传送法阵在没有激活的时候就算拥有大魔导师的精神力也无法感知，伯纳德扪心自问搭建不出空间传送的法阵，在足够材料的前提下搭建传送门已经是极限了。
甚至此刻伯纳德有了一个新的猜测，这会不会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难道之前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伯纳德依旧信心十足：“走吧，之前我承诺的依旧有效，一起下去看看。”
……
李程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传送门才有些动静。
巴迪亲自打头阵，因为他最有把握全身而退，在踏入托瓦城的那刻感受到了还未散去的火元素，是那样的澎湃，能肯定是高级法术的残留。
后面百十人纷纷通过传送门，整个传送渡口即刻间人山人海。
李程跳下高台缓步靠近：“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刚刚伯纳德也在城主府。”
“伯纳德，果然他和法师猎人……”巴迪自言自语，“现在什么情况？”
“托瓦城内法师猎人不剩多少了，刚才机会难得，我等不到三天后的十点了。”
巴迪从上到下重新审视了遍李程，依旧是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也打消了询问的心思。
“剩下的交给我吧。”
巴迪有作为将军的风范，指挥干脆利落，李程终于有机会回家去见一直等着自己的洛伊斯和伊芙琳。
再次见到洛伊斯的时候她仿佛才刚刚哭过，双眼肿胀发红，看到李程回来连忙抹了把眼角扑了上来：“我还以为……城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还是李程第一次抱女孩子，香香软软的，洛伊斯很漂亮，更方面都很优秀，但自己是一个终究要离开的人，在新手副本的时候李程就思考过会不会有人沉迷于游戏中的世界而放弃回到现实？
李程微微摇头，抚过洛伊斯的短发：“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法师猎人差不多死绝了，金赫拉夫的宝藏是一个传送法阵，不知道怎么激活，也不知道法阵的另一端是什么……”
洛伊斯低着头，语气软弱：“那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样够了吧？”
“我只知道一个法阵，但是法阵的那端是否存在宝藏我还不知道。”
“你一定要看到宝藏？”
任务写的很清楚，如果是那就必须找到宝藏，一个传送法阵并算不上金赫拉夫的宝藏，李程点头，随后静静看着洛伊斯。
洛伊斯罕见地嘟嘴道：“反正你也猜到了，按照族谱算，我确实是和金赫拉夫有那么点血缘关系。”
【确认指正？你只有三次机会！（0/3）】
‘确认！’
【罪者之后？（支线二）完成！】
李程松了口气，终于明面上的两个支线任务都完成了，不过李程怎么都没有想到金赫拉夫的后代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可以说是运气好吧。
李程又模拟了一遍没有遇到“钓鱼心切”的伊芙琳的情况下自己会怎么完成任务。
首先去找法师，然后混入法师互助会……
麻烦至极！
但是也有另一个完成方法，就是等，等法师猎人或者贵族联盟谁获胜后，根据放出的消息再进行求证来完成主线任务。
洛伊斯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干了什么？”
洛伊斯愣了几秒后恍然：“元素点燃？”
李程打了个响指：“没错。”
洛伊斯哼了一声的同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猛然抬头问出了一个让李程极为困惑的问题：“你是神派来的吗？”
第四十五章 正义
伊芙琳在城主贴出告示那天就去抢购了足够吃两个月的伙食，趁着李程和洛伊斯聊天一头钻入了厨房，给两人足够的独处时间。
洛伊斯坐在木椅上静静地讲述家族中的一个传言：“金赫拉夫，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就叫名字吧，听我父亲说他被处死后，我们整个家族就在两位大魔导师的帮助下分散到不同领地生活，本来还有些交流，但是后来一个个都联系不上了，我父亲去找他们，也不见了。”
洛伊斯说着说着眼眶又湿润了，哈出口气，咽下一口唾沫：“我不知道缘由，但是我父亲从小告诉我的是：金赫拉夫是这个世界的英雄，他阻止了伯纳德几人夺走新诞生的元素之灵……”
“我们家族还有一个传言，金赫拉夫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保护元素之灵数百年直至元素之灵成熟，他恳求到了神的帮助。”
“神？”
洛伊斯低头抹了把眼泪：“传言是这么说的，反正没人信，你继续听我说。”
“神答应帮助金赫拉夫藏好元素之灵，但是有个期限，到时候会有神选之人来做最终的选择……”
李程有些木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虽然李程有预感金赫拉夫不像是罪人，因为伯纳德居然会和法师猎人混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想过还有“神”这种说法。
神选之人说的就是自己吗？
但这明明是个游戏，难道一切的一切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吗？
是设定吗？
李程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一摊浆糊，这超出了自己目前的认知。
洛伊斯摇了摇头：“你就当听个故事吧，什么神，什么神选之人，都是传言罢了，而且还说他留下了一张藏宝图，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
李程同样摇了摇头，继而露出一个笑容：“那有说怎么开启法阵吗？”
洛伊斯不明白李程想表达什么，摇头的意思又是什么：“没有，我都不知道法阵的事情。”
“我知道了。”李程再次起身准备出门，这次洛伊斯没有阻拦。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城主府已经被巴迪占领，而所有的法师猎人都被巴迪抓获。
巴迪的士兵都认识李程，没等李程开口就直接说道：“巴迪大人在地下室。”
李程谢过后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很深，好在两边都有火把照明，大概向下走了两三百阶梯，中间还有不少拐弯，终于见到了对峙的巴迪和伯纳德。
巴迪见到李程下来朝着李程微微点了点头，而阿尔比昂则是有些吃惊，巴迪为什么出现在这他心知肚明，但是根据线报现在的巴迪应该在领地内开会才对。
李程干脆道：“两个高级法术都没砸死你，运气不错嘛，城主。”
法师猎人七人脸色突变，异口同声：“是你？！该死的臭小子！”
伯纳德也死死盯着李程，能够释放高级法术那至少应该有高级法术的精神力，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却连中级法师的精神力都够不到，何德何能释放高级法术。
李程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神派我来拯救这个世界呢。”
法师猎人七人只是嗤笑，但伯纳德脸色骤变，他抓住并拷问过不计其数金赫拉夫的后代，但是每个人都说不知道宝藏所在，只知道会有神选之人来做出选择，声音中带着一丝惊颤：“神选之人？！”
李程内心一笑，自己是不是神选之人还暂时不能确定，但是伯纳德肯定把自己当成了神选之人。
“伯纳德，你需要为三百年来的事情付出代价！”
伯纳德近乎疯狂道：“我为了晋升圣魔导师有什么错？！”
“错的是金赫拉夫！如果我成为圣魔导师这个世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凋零！我也不用在这样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办法的老死！你知道我的绝望吗？！”
七个法师猎人此刻也从嗤笑变成了错愕，看伯纳德这架势神选之人难道是真的？
如果有神的存在，那新世界这上百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伯纳德居然才是那个真正的罪人？
李程自然要狐假虎威下去，不过伯纳德显然是知道“神”究竟是什么存在的，要不是现在得装下去真的想问问伯纳德“神”究竟是什么。
“当初你为了自己的确没错，毕竟谁都是自私的，但是你想想这三百年来你做了什么？”
“你扪心自问！丝毫无愧吗？！”
伯纳德整个人静了下来，连带着整个地下室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和泥土的味道。
七个法师猎人知道自己在这种场所说不上任何话，巴迪的到来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外面重兵把守，就算能把地下室所有人都杀完那出去也是一个死，更别提现在还有一个“神选之人”。
巴迪开口道：“伯纳德，放弃吧，就算你找到世界之灵，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晋升圣魔导师了，更何况你连这个法阵都解不开。”
李程手上捏着天鹅湖的咏叹，一但伯纳德和法师猎人有任何异动，冰晶会毫不犹豫的穿透他们的身躯，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如果没有天鹅湖的咏叹，自己定是最弱小的那人。
伯纳德一笑整个褶皱的脸庞就更为滑稽：“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有机会！”
【天鹅湖的咏叹！】
瞬间弥漫整个地下室的冰元素如同一阵寒流，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冰晶在极短的时间内涌现。
伯纳德作为大魔导师手上捏着足够的底牌，即使在没有防备之下冰晶刺穿了他的心脏，但那强大的精神力还是触发了他身上所有的魔法装备，整个地下室似乎成了这个世界元素浓度最高的地方。
巴迪也骤然出手，手上那枚土黄色的戒指闪烁出了厚重耀眼的光芒。
李程一惊，这绝对不是高级法术！
【大地女神的护佑！】
巴迪保护了所有人，甚至保护了法师猎人，因为七个人中有他的大女婿和大女儿，纵使火海徜徉，雷光漫布，每个人身上的土黄色护罩毅然不动。
伯纳德双膝跪地，身上十数个伤口同时留着鲜血。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李程赶紧拿出背包中的一个矿石，朝着离自己不到两米之远的伯纳德就是一个正义的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