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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痴情周少爷2

    怪不得家中小妾如云,却一直不断想猎新猎奇,原来是太容易得到了。

    可周家嫡少爷只我一人,偌大的周记,名朝分号遍布天下,都将属我一人,有哪个女子不倾心于我?可偏偏我却也看不上那些个所谓的千金小姐,只看得上九姨娘与牡丹那般小户人家或烟花女子,说到底就是她们这般人儿有趣味有妙处,不似千金小姐那般呆板无趣。

    可这林家的仙女啊,满身满身都是无穷想念,想着她笑,想着她皱眉,想着她进食的样子,想着她吐痰的样子……今日在车窗内不留神看到林家的仙女小姐从车窗帘后探出头,露出那仙人般的脸颊及脖颈,然后就……吐了一口痰。

    那痰飞得老远,我的魂啊,都随着那口痰飞得老远了。有哪家千金小姐似那般吐痰,能飞得那般远,真个妙趣横生啊……

    周少爷呆呆想着,痴了。

    林小宁却是没注意周少爷犯痴,自顾自说了下去:“周少爷想做善事本意虽好,却怕善事做了,反倒是成了滋养一群懒汉的温床。你想想,有屋住,有田种,在桃村就有这条件,我家今年后开出的那几千亩地,明年就要开始种了。我家早早就在清水县贴了告示,佃租只有四成,若来种地,有屋住,并可安置家属女眷在作坊上工。还有小孩,不论男女,更可以同桃村人一样,免费进学堂。可来佃地的却多是邻村的一些贫民。而清水县的那些乞丐倒不见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就是想不劳而获。”

    林小宁可没耐心与周少爷说清楚道明白其中道理与利弊,直接三言二语地点出,那些人就是想不劳而获的人!

    周少爷看着林小宁一张一合的嘴唇,一直想着那口痰的美妙,眼直直的问:“那依着林小姐之见,应该如何做法为妥?”

    林小宁看着周少爷又有些犯痴了,皱了下眉。利索说道:“周少爷若是听我的就照着我说的做,若是你自己还有什么想法,那就听也不要听我的了,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我还省得费口舌。”

    周少爷反应过来,立刻恢复常态,站起身行了一礼道:“请林小姐赐教,在下定一一照办。周家一直是供奉香油,对这种善事,实没有经验。若是闹了笑话,也请林小姐体恤在下想做成此事的殷切之心。”

    “那,你就这样。那个善堂除了免费学堂外,再做一处孤老堂,专门养教那些孤寡老人及孩童,我建议清水县的这处善堂不用太大,小小的清水县。孤寡老人及孩童再多能有多少。不如省下些银两,到别处再开一个善堂,如,你们周记分号所在之地,都可酌情办一个这样的善堂……”

    周少爷一听便赞美不止:“妙啊,妙啊。妥啊,妥啊,林小姐这般奇思妙想。又考虑得妥当,实在是让在下耳目一新,有如醍醐灌顶!林家到底是大善之家啊,林小姐到底是仙人仙姿仙法子。”

    安雨忍着笑也好奇问道:“小姐这般想法的确是妥当得很,小姐如何想到的?”

    “其实是我一直想办一个这样的善堂。今日又看到周少爷如此善心,”林小宁嘲笑着。“多一个人做善事总归是好事,周少爷想行善举,我当然乐见其成。因为林家目前只在京城有一个铺子,不如周记在朝中多地都有分号,目前看来,由周家来办此事却是更为便利,便把这法子说给周少爷了。希望那些孤寡老人与孩童们,因为周少爷这番善举而改变悲苦命运。”

    周少爷全然听不出林小宁的讥讽,只听到林小宁夸他了,激动得嘴唇都哆嗦,直道:“林小姐放心,在下一定把林小姐的想法执行到位,一定要把林小姐的这般妙法发扬光大,一定!”

    林小宁为周少爷的激动哭笑不得,瞥了周少爷一眼:“发扬光大?周少爷,我记得周记好像还没由你当家做主呢,你只是少爷,有想法是好事,但能把这善堂在清水县落实我就看得起你了,其它分号所在之地,那还另说。”

    周少爷黯然了一会,又坚定道:“林小姐,在下若是继承了周记珠宝,头件事就是把各地分号的善堂开起来,必不辜负林小姐对天下孤寡老人与孩童们的拳拳关爱之心。”

    林小宁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严肃着脸道:“周少爷,请记得你今日所说之话。”

    “当然会记得,我周少必定是一诺千金,绝无食言的道理。”周少爷斩钉截铁说道。

    ===

    银影打听到城里有个知名的大夫,擅看暗疾与内伤,比军中擅长外伤的大夫要高明得多。便请了来给董长清探脉。董长清这般体质,又几次被人殴打,还有这次更是因为他的原因……万一落下什么毛病可不好。到时胡大人心痛,又引得胡大人的知音丫头难过,那丫头难过了,爷肯定也不开心,听说,有暗伤者早看才易治,否则时日一长便成顽疾,怕是治不了。

    老大夫来给董长清探脉,董宛儿感激不已。这个大夫可是城里知名的大夫,一般人家根本请不起,兄长一年前被街头混混打得身体极为亏损,如今定能大好!

    董宛儿此时只想兄长快快康复起来,自兄长来接自己,就被困此地,害得兄长受尽苦楚。还有儿子的死,那恶毒的贱妇,还有薄情的公婆及相公,要不是战事一起,他们就随狗县丞一同逃了,必定要上门手刃毒妇方解心头之恨。

    银影扭扭捏捏地跟在董宛儿身后,董宛儿细声细气却又极为客气道:“多谢影大人记挂我兄长,影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董宛儿若是不扯着嗓门说话,声音细细尖尖的,还是极为动听的。

    银影扭捏道:“董娘子,这两日看你给董大人伺候的饭食,极为可口……”

    董宛儿立刻会意:“若将军大人们不嫌民妇厨艺粗鄙,民妇愿意……”

    银影欢喜:“董娘子真是大好人,我们不嫌不嫌,高兴还来不及呢,成日里吃那伙夫的饭菜,都吃恶心了……”

    董宛儿又客气说道:“其实民妇开始便把大人们的饭菜一并做好,但后来一想,大人们入口之物不可随意,便作罢了。”

    银影很窘。这董娘子一介民妇,如今也不扯嗓门叫唤了,怎么言辞间还让他这般不自在呢:“董娘子,都是误会……是误会……”

    董娘子坦坦荡荡笑了笑:“影大人,中午想吃什么呢?”

    待老大夫给董长清探过脉后,言道:“脾脏受损,又因气愤郁结在胸,舒肝健脾既可。只需附子理中加味,一个月可愈。无大碍,无大碍,我这便处方,娘子放心就是。”

    看完了董长清,银影与宁王私下议了几句,就又带了老大夫去给镇国将军探脉,那料镇国将军怒道:“老夫哪来的病,滚!”

    老大夫看着镇国将军的怒容,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爷,您看,老将军这还不是病吗,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好似之前被林小姐气得吐了血后就慢慢脾气见长,并且嗜睡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曾姑娘不是说,林小姐把老将军多年积郁的淤血给气吐了,于将军来说是好事吗,怎么又变成这样了。”银影与宁王低语

    老大夫一旁听着,突然问道:“两位大人,将军大人吐过淤血后服过什么药材?”

    “服过人参,约千年份,还有田七,也是千年份的。都是煎汤服。老大夫可是看出什么端倪出来了?”宁王问道。

    “所谓淤血不去,心血不生。将军大人积年淤血在胸,一朝吐出,又有千年药材滋补及时,现下正是养心血之时,自然嗜睡;而军中吃食又不好,心血难养成,自然脾气就差;将军年岁大了,养血更难更慢,平日里多吃些黑豆红枣之类的补血之物,再加上四物鸡汤……”

    “四物鸡?是什么鸡?可从没听过说。”银影奇道。

    老大夫笑道:“两位大人,刚才那娘子自然是知道的,四物是四种药材,与鸡一同炖成汤,好滋好味又补身,多是用于妇人补血之汤。眼下此汤用于将军身上是再好不过。多睡,多吃,吃好些,如此一来,不需服药,也会大好。”

    “那老大夫,您的意思是将军大人真没病?您还没给将军大人号过脉呢!”银影道。

    “本来就没大病,何需号脉,将军大人只要养心血便是,两位大人没瞧见将军大人满面红润,皮肤细腻,声如洪钟吗?”老大夫说道。

    银影惊讶:“是啊,将军大人这些变化是有的,可我们一直以为是病症引起的。军中大夫怎么没看出来呢?”

    老大夫笑笑:“军中大夫擅长外伤,与老夫所擅长不同,自是看不出。”

    “老大夫医术高深莫测,您可愿随我们入京?”宁王道。

    “入京做什么,京城好大夫多如牛毛,不差我一人。我在此,却是独一份。况且老夫我年岁也不小了,懒于奔波。谢谢两位大人的盛情好意了。”老大夫说完便背着药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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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王丞相

    京城,王丞相阴冷着脸。

    “是打算今天出手吗,”

    “都安排周密妥当,八个高手,对一个护卫,就算是这护卫功夫多历害,也不会出漏子。”座下跪着的黑衣人道。

    王丞相阴冷地笑着:“可别给我出什么差错,这点小事。”

    黑衣人道:“都是从没露过脸的,必不会出漏子。”

    王丞相冷哼一声:“下去吧。”

    黑衣人告退。

    王丞相轻声自语:“夏国国君,你可要记住我送的这份大礼。”

    门口传来娇媚女声:丞相大人,牡丹给您送汤来了。

    只见一道曼妙身影捧着托盘,袅袅婷婷走进屋来,看着王丞相,眼波流转,又妖娆上前,把托盘放在桌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揭开盘里的汤盅盖,轻轻柔柔递上去:“不烫,大人现在喝刚刚好。”

    王丞相愉悦地笑了,抬手摸着牡丹的手,低头嘴就着汤盅的边沿,牡丹眯着眼笑着小心喂着。

    “嗯--好喝。”

    “大人,这是牡丹亲自炖的,一直看着火,可是辛苦了好几个时辰呢。”说话间放下喝了大半的汤盅,扭身就坐到了王丞相腿上,娇滴滴地又说,“大人要怎么赏牡丹呢?”

    王丞相开怀而笑:“牡丹想要什么就赏什么。”

    “牡丹想要一套头面,金镶玉的。”

    王丞相大笑起来:“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讨起赏来一点也不害羞。”

    牡丹娇声笑着,眼波荡漾。

    王丞相摸了摸牡丹的下巴,摇头叹道:“这天下如说还有比你更绝色的女子,也唯有死去的宁王妃了。”

    牡丹眼睛眯起来:“大人,那现下,牡丹是不是天下最绝色的女子?”

    “当然。小心肝,不然能让我那没出息的旁系侄儿纳了你回来,就是要把你这绝色容貌摆放在我身边,日日瞧着,摸着,疼着。”

    牡丹扭了扭腰肢,起身一屁股坐到书案上,抱着王丞相的脑袋靠近胸前:“大人,您听,牡丹的心。牡丹就是为大人而生,牡丹的心里全是大人,大人可听得到?”

    “听到了……听到了。”王丞相骨头都酥了,“我的心肝。”

    牡丹放开抱在胸前的脑袋:“大人,牡丹自从跟了您,心里才真正踏实了,才知道原来男人是这样威严。帐内又是那般多情。是牡丹有福。”

    “心肝,再赏你一颗夜明珠,嵌在头面上。”王丞相开怀大笑,“来,你最近老是和花满楼那儿走动,可是又想回去了?”

    牡丹屁股从书案上滑了下来。靠到了王丞相座上的扶手边,媚声道:“哪里,牡丹就是想听听花满楼的乐子。牡丹成天在院里呆着,闷死了。”

    “那,有什么乐子啊,说来听听。”

    牡丹嫣然而笑:“大人,你说乐不乐。说是周少看上了医仙小姐,还捏着回清水县谢祖的理由。后脚就随着医仙小姐一起上路了。”

    王丞相笑着挑起牡丹下巴:“哦?我的心肝不吃醋?当初还是那周少爷为你赎的身,还给你置了宅子……”

    “大人--”牡丹一声大人,尾音拖得长长的。

    王丞相笑了,笑得极为享受。

    牡丹嘟起丰润的嘴:“大人这般说话可是大人吃醋了?那周少为牡丹赎身不假,可那周少不过就是年轻猎艳,哪有大人这般知冷知热疼爱牡丹,牡丹虽然出身烟花,却不是傻的,心里明镜一般,大人才是真疼牡丹,大人刚才还听过牡丹的心……”

    王丞相舒坦了,信不信牡丹的话另说,一个烟花女子,不过是水中浮萍,有利自然就百般情义,其实哪来的真情义?但她容貌生得的确绝色,又风情入骨,实叫人难忘,且话说得他也舒坦。

    “我的心肝,大人知道你的心,这事大人我也知道。说起来这花满楼的消息也的确是又多又快呢。”王丞相笑道。

    牡丹嗔怪一眼又道:“当然,京城最多趣事的地方,莫过于花满楼了,不过。还有哟,花满楼里有一个龟公……”牡丹皱了下鼻子,把王丞相挑得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牡丹吃吃笑着,“这个龟公啊,看上菊花了,成日里跟在菊花后面打转儿,你说他一个龟公,竟然想染指菊花……

    “哦?”王丞相也乐了。

    “这个龟公合着赌坊的人把一个外地人的钱全骗光了,分了一些银子,说要菊花伺候他一夜,就给菊花十两银子,菊花叫人把他打了一顿,说是十两银子让你亲娘伺候你去。”

    牡丹笑得满面生辉:“大人,那个被骗的外地人,还是这个龟公的同乡,不过也算不得同乡,只是他们都是桃村人……”

    “桃村人,”王丞相来兴趣了,“说来听听,心肝。”

    “这个龟公啊,说是桃村最早一批的村民,但被那医仙小姐赶出村了。他说,他骗的这个人是后来落户到桃村的,叫黄老汉。黄老汉的女儿是桃村那户烧瓷的郑家姨娘。所以黄老汉有得是钱,不骗白不骗。最好笑的是,黄老汉也看上菊花了,说要给菊花赎身呢。”

    牡丹吃吃笑着:“大人,你猜怎么着,那龟公把那黄老汉带进自己住的屋子里呢,好吃好喝供着。大家都知道这个龟公还要哄着黄老汉再拿钱出来呢。可菊花说那钱她也要得一份,不然就告诉黄老汉实情。结果龟公与菊花为了分多少成的银子又吵了起来,后来还是老鸨儿出面,才把这事平息。”

    “哦,黄老汉?”

    “是的,大人。”

    “那龟公叫什么名啊?”

    “谁知道呢,只知道他姓于。”

    王丞相又刮了一下牡丹的脸颊,笑道:“我看你这个小妖精不是找乐子,你啊,就是喜欢花满楼那地儿。”

    “大人,真是找乐子,大人你不觉得这事乐吗,菊花以前不过是我的一个伺候丫鬟,真没想到,现在也能这样风声水起。”

    “牡丹你要是真的羡慕菊花,那我马上就一顶轿子送你去花满楼,以后再别回来了。”王丞相的声音突的一冷。

    牡丹愣了一下,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颤声道:“大人,您不要牡丹了吗,牡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一个我以前的丫头也能成花满楼的红人……”

    王丞相冷冰冰的盯着牡丹的花容月貌。

    牡丹慌了,一下跪到地上,抱着王丞相的腿泣道:“大人,牡丹知错了,牡丹下回不敢了,请大人原谅牡丹。”

    “你可知道你哪错了?”

    “牡丹想听乐子也就算了,可牡丹不应该认为菊花现在过得好,牡丹现在的日子是天下女子都比不上的日子。”

    王丞相冷哼了一声,把牡丹拉起身,看着牡丹的泪眼,突然笑了。

    “明白就好,你这日子是我给你的,我也随时可以收回,你好好安心过你的日子,找乐子都没问题,但不要有其它想法,否则……”

    “牡丹不会,牡丹心里全是大人。”

    牡丹的泪眼迷蒙动人,王丞相看着心叹,真够美的,却到底是烟花女子。

    王丞相温和了表情,给牡丹擦去眼泪:“好心肝,你先下去,大人还有要事处理,晚上陪大人用膳。”

    “好的,大人,牡丹先退下了。”牡丹收拾了书案上的汤盅,泪眼媚看王丞相,便袅袅而去。

    牡丹一走,王丞相脸又沉下来了。

    黄老汉?郑家的姨娘?

    “来人!”王丞相叫道。

    屋里突的就现出一个人影:“大人,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花满楼的一个姓于的龟公,还有住在他屋里的黄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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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升起,林小宁进了客栈的房间休息,荷花与安雨的房间在她左右两侧。

    林小宁叹气,这个花痴周少爷,不犯痴时还是说得过去的,一犯痴就让人头大,明天一早要早些起来,与安雨荷花先行上路,甩开这个周少爷。

    栓紧门,闪身进了空间。

    望仔看到林小宁吱吱兴奋地叫着,林小宁抱着望仔问:“火儿怎么样了,犯懒快完了吧。”

    望仔点点头,乐呵呵的咧开了嘴。

    林小宁抱着望仔进到小木屋里,看着火儿懒洋洋的样子,实在是媚态可掬,把火儿也抱起来亲了一口:“快快睡完懒觉,以后与望仔天天陪着我。”

    林小宁陪着望仔与火儿聊了一会天,然后泡在湖里,一身舒坦。

    望仔在湖边叼了一颗草莓递过来,林小宁接过吃着,滋水直流,不仅幸福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我的小望仔,你真是我的小心肝,再来一颗。”

    望仔叼来一株,上面结了好多颗,林小宁一边泡着澡,一边慢慢的吃着,幸福的叹气……

    如果有啤酒喝就好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啤酒呢。话说前世自己还是很爱吃喝啤酒的,尤其是洗完澡后,喝一杯,真是美妙感受。嗯,过年清凌回村后,和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做出啤酒出来,好像啤酒是小麦酿成的。

    泡完澡,林小宁把湿发梳整齐,坐在石桌前,等着湿发干透,一边拿出纸笔计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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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刺客

    泡完澡,林小宁把湿发梳整齐,坐在石桌前,等着湿发干透,一边拿出纸笔计划着。

    荒山那边的四千亩地已开好,开春就种棉花,但得留下一千亩试种各种五谷,看看能不能增产。我的医术比不上嫣嫣的扎实,我的方子别的大夫能解,但别人的方子我却不能解,同时我对于药材认识不够,但又不想从头再学,所以只好在民生大计上下手,踏实做地主婆好了。

    还有,那远处的一千倾地,开春后就得开荒了,要人,要大量的人。不仅仅是开荒,还有盖屋子,盖铺面,得要先规划。这地方太大,开起荒来成本也高,不是承担不起,这木屋后面堆着的人参宝药什么的,不能一下子拿出去现世啊,不然得值多少钱……

    林小宁又心疼了,现在林家的收入,就是茅坑铺子与砖窑还有棉巾,所以明年得再开分铺,还有交通问题,其实林家可以养一队人马,专门用来送货。反正那一千倾地足够大,圈一个马场也无妨。

    还有魏家,得让一些地给他们做庄子,之前魏爷爷就和爷爷说过的,一个酿酒世家,没有自己的庄子也不是个事。

    还有伤药坊,得再扩大一些,除了外伤药再做一些其它的成药……

    林小宁计划着,又算起银子来,目前林家的银子帐目都由林老爷子管着,只是京城的铺子由她看管,算下来,爷爷是要把这铺子给她的。看来明年事多着呢,不仅要开地,还要再开几个分铺才行,目前林家的财力还是有些紧张呢,苏州的铺子虽然赚钱。可京城的铺子的银子,可是一分也没给过家里。

    林小宁美滋滋的计划着,望仔就趴在她的怀里,火儿也躺在她的腿上……

    突然望仔吱吱乱叫起来,林小宁也顿时心悸,胸口闷痛,急急出了空间,头发半干半湿的披散着。

    房间点着油灯,昏暗的光一闪一闪照着房间里的摆设,一切安静如旧。

    空间里望仔还在乱叫。林小宁心念一动,望仔便出来了,窜到窗前。吱吱叫着。

    林小宁慌慌张张地打开了窗子,望仔一溜烟没影了。

    窗外是月黑风高夜。

    林小宁不知怎么感觉到心惊胆战,觉得很不舒服,此时门外有压低的喊声传来:“小姐,你在里面吗?”

    “在的。在的。”是安雨的声音,林小宁心中顿时踏实,一边应着一边开门。

    门口安雨拎着剑,脸上出奇地凝重。

    林小宁心中一沉:“怎么了?”

    “不对劲,怕是有刺客,小姐。随我去看下荷花。”

    荷花傻乎乎地看着林小宁与安雨,道:“今天没有月亮,我正打算睡呢。哪来的刺客,我没看到。”

    “蠢货。”林小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荷花住了口,跟在林小宁身边,一阵风声传来,呼呼的吹着房间的窗框。桌上的油灯晃了晃,似要熄了。却没熄。荷花打了个哆嗦。

    “屋里不能呆,小姐,得罪了。”安雨低声道。将林小宁与荷花一手一个抱起,身形动了几动就跃到了楼下。

    安雨仍没放手,又继续向后院冲去。

    后院有一块空地,中间有水井,右侧是货房与大铺房,左侧是厨房还有柴房与马厩。

    安雨在柴房边上松了手,柴房的门破的根本关不上,虚虚的挡着屋里的柴垛。

    “荷花,你在柴房躲着,你只是丫鬟,没人会难为你,明日天亮你随货车伙与周少爷一同上路。”安雨道。

    “那你们呢,”荷花急了,“我要跟小姐一起。”

    “你别管,快进柴房。”

    “不,”荷花压抑的泣声道,“我要与小姐在一起,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蠢货,”林小宁低声怒道,“到桃村会合。”

    荷花捂着嘴,抽泣着走到了柴房的破门后。

    林小宁其实很慌很慌,她从没面对过这样的事件,安雨在身边她也感觉到慌,安雨的表情让她的心沉沉的。

    “安雨,现在怎么办?”

    “刺客想在我们房间下迷香,我追出来就逃了,他身形极快,是高手,我担心还有同伙。”安雨没有正面回答林小宁的问题。

    “不能叫周少爷那四个护卫来帮忙吗?”

    “没用。”安雨回答。

    “刺客功夫很高?”

    “嗯。”

    “我们是不是有麻烦?”

    “放心小姐,你不会有事。”

    “刺客会是谁?”

    “目前不知道,”安雨顿了顿,“小姐,如有同伙,我可能对付不过来,一会我背你逃。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现在逃吧。”林小姐急急的看着黑色夜空,暗自唤着:望仔,快回来,有危险。

    又一阵风吹来,随着风吹来的,还有一个黑呼呼的身影,林小宁只感到安雨身形一动,就挡在了她的前方。

    只听得“铛”一声,而后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安雨与那个黑身影已打在了一起。

    客栈的房间一间间亮了,人声与脚步声响起。

    “什么人啊,”有伙计举着灯来到后院,话音未落,人就莫明地倒地了。

    一阵香味传来后院,然后客栈就再也没半点声音发出。

    又有三条身影窜过来,缠住了安雨。

    一个瓶子扔到了林小宁脚下:“小姐,是迷香,闻一下便好。”

    林小宁拿起瓶子开盖闻了闻,一股强烈的臭味。柴门动了动,荷花在后面悄悄扯着林小宁的衣裳。林小宁才要躲进去,却见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林小宁魂飞魄散,惊叫起来,瓶子掉到了地上。她只觉得腰上一紧,人就腾空而起。

    “小姐,是我。”是安雨的声音,林小宁松了口气。

    安雨抱着林小宁飞奔跳跃着。身边的风呼呼的刮着。

    但是,安雨又停住了,客栈前方的路上,有四个人站在中间。

    “小姐,你不会有事,”安雨说道,把林小宁扶到背上,“小姐,抓紧我。”

    林小宁只觉得难言的恐慌,她听到了望仔吱吱乱叫的声音。望仔在说:他们不想伤你性命。

    “安雨,放我下来。”林小宁镇定了。

    安雨怔了怔,是了。小姐如此尊贵之人,怎么能逃?

    “我去杀了他们,小姐在这儿等着我。”安雨绝决说道。

    安雨冲了上去,一时间又是刀光剑影

    客栈那边也传来了兵器声……

    “小姐小姐……”是荷花的声音。

    “林小姐,林小姐……”是周少爷的声音。

    林小宁心里问:“望仔。他们不会有事吧。”

    望仔不知道在哪里,只听到有吱吱的声音传来,是望仔在说话: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只要你活着。

    “混蛋!蠢货!”林小宁怒得开口大骂。

    望仔没敢做声了。

    “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林小宁索性开口怒道。

    望仔没动静。

    安雨的闷哼声传来,是受伤了。

    林小宁怒火冲天。她什么也管不了了,本来可以逃,却因为这个死望仔一句话放弃了。害得安雨他们要死在此地。

    “混蛋,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拔光你的毛,我弄死你!!”林小宁怒火冲天。音调都扭曲了。

    荷花吓得大叫,飞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周少爷气喘吁吁地跟在荷花后面:“林小姐,可还好?”

    林小宁惨然一笑:“好得很。”

    “没事了,林小姐,我的四个护卫与后院的刺客对上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周少爷喘着气道。

    周少爷的小厮也跑来了,手中还抱着个小茶壶:“少爷,喝茶。”小厮很狗屁地把茶壶递上前。

    周少爷接过茶壶,风度翩翩地对着茶嘴抿了一口:“茶不错,回去赏你。”

    “多谢少爷。”小厮开心得脸裂了。

    林小宁笑了,这些人可能都要死的,都要死的。

    望仔,你再看看,他们会不会死?林小宁黯然在心中又问。

    望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真的看不出来,他们没有天命之星……

    荷花上前给林小宁整了整衣服与头发,说道:“小姐,那个瓶子真是好用,我捡了去找周少爷,幸好周少爷他们房间门没关。”

    “之前是关了的,听到后院的动静,才开了门,哪知道一开门就全晕了过去。”小厮说道。

    “荷花,”林小宁神情复杂地叫道。这样可爱伶俐的荷花,可能一会儿也要死。

    “周少爷,”林小宁又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走吧,别留在这儿了。”

    “走?少爷我活了二十几年,没哪个刺杀于我。”周少爷又抿了一口茶,英姿勃勃说道,“嗳,前面的好汉,是哪路人马?爷我有钱,爷给你们双倍的钱,别打了,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喝茶聊聊,哪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没人理他。

    后院的声音停住了,没动静了。

    周少爷干咳了一声又道:“看,前方的好汉,后院的四人都应该被解决了,你们也不要打了,坐下来谈谈……”

    四个人影冲了出来,不是周少爷的四个护卫,是那四个刺客。

    “我的四个护卫呢?”周少爷喃喃道。

    “都死了。”一个刺客回答。

    荷花脸惨白,小厮呆呆的站立着,周少爷瞪着眼睛,手中还握着小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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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刺客2

    “我的四个护卫呢?”周少爷喃喃道。

    “都死了。”一个刺客回答。

    荷花脸惨白,小厮呆呆的站立着,周少爷瞪着眼睛,手中还握着小茶壶。

    荷花喃喃自语道:“周少爷,你不是说那四个护卫功夫天下第一嘛?”

    “别杀他们,”林小宁再次说道,“我听你们的,你们带我走,不要杀他们。”

    没人理她。

    安雨的闷哼声又传来,他又受伤了

    “别再打了……”林小宁大叫。

    还是没人理她。

    林小宁疯了,上前对着这边的一个刺客就一耳光,刺客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巨痛传来,林小宁叫道:“你们听到了没,说了不要再打了,打个屁啊,啊,不就是要抓我吗,我在这儿,别再打了,前面那四个,不要再打了。”

    “小姐……”安雨撕裂般的声音传来,一声闷响,缠着安雨的刺客就倒下一个。

    同时一小团白色的影子窜出来,剩下的三个刺客被冲散了:“妈的,什么东西咬我。”传来三个刺客的骂声。

    是望仔,林小宁心中喜道,望仔好样的,再帮一下安雨。

    一小团白色的影子在安雨与三个刺客中间闪来闪去,一时缓解了安雨的压力。

    又一个刺客倒在安雨剑下。

    一切都太快了。

    “见鬼了,都上去,杀了他。”刺客说道。

    三个刺客冲了过去。

    说话的刺客一剑架在林小宁的脖子上:“住手,不然杀了医仙小姐。”

    “小姐。”安雨转身看到这一幕,身形一滞,一柄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剑又被抽了出来,听到一声闷声。是刺客一脚踢了去,安雨被踢过来几米远,啪的摔在地上。

    林小宁呆住了,安雨死了?

    “这家伙太难缠了,功夫这么高,害我们失了两人。”刺死安雨的刺客说道。

    林小宁呆呆地看着躺在不远处地上的安雨,夜色黑沉沉的,客栈门前挂着一个灯笼的光昏黄暗淡。一团白色的毛绒球,正趴在安雨的胸口。

    刺客伏身就要抓那团毛球,毛球一闪就窜远了。没入了夜色中。

    安雨死了,林小宁哭着。望仔,你去桃村报信。

    没死。望仔的吱声传来,要泉水。

    泉水,现在怎么给他泉水?林小宁脑子转了千万转,大哭起来,一把抓住用剑架着自己的刺客的胸口。狠命地摇晃捶打着他。

    “让你们不要打了,你们非要打,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他。”林小宁大哭着厮扭着,长发飞散,状若疯狂。

    “都说了让你们不要打了。都说了我听你们的……”林小宁大哭着挥动着拳头不断地乱打,如泼妇一般。

    刺客愣了下,拎着剑的手便横在胸前挡着。林小宁借机冲向安雨的“尸体”,刺客要拉住林小宁没拉着,因为荷花又抓住了他,不断撕咬着,荷花大声哭叫:“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小姐多好的人,为何要这样?”

    林小宁扑倒在安雨的“尸身”上大哭着。一边偷偷用手腕的那朵胎记压在安雨的嘴上,心念一动,泉水就流了出来。

    周少爷手中的小茶壶滚落在地,呆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抬首悲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道她为何不给我一个正眼,却原来如此……”

    小厮白着脸上前:“少爷,少爷,你还有九姨娘,九姨娘比林小姐更漂亮。”

    周少爷喃喃道:“如果是天人下凡,我有缘得见,却为何又如此缘浅,如若她也能为我这般伤心,我死也值了。”周少爷眼睛突得冒出奇异的光,“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周少爷失去了理智,对着刺客凄然请求着。

    小厮手忙脚乱地劝道:“少爷少爷,别这样……”

    荷花哭着松开了刺客,又冲到林小宁身边,抱着林小宁继续大哭:“小姐这么好的人啊……”她不断重复这一句。

    六个刺客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只把他们几个围成一圈。已是落网之鱼了,能翻出什么乱子来。

    林小宁一边哭着,一边感觉到安雨在吞咽,心中一喜,泉水流得更急了。

    荷花在边上哭得快要断过气去。

    一个刺客不耐烦地上前来拉起荷花。林小宁手立刻伸到安雨身下,心念一动,一株三七被藏在了安雨的身下。

    刺客把荷花与林小宁两个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了。

    “放我们下来,”荷花道,“小姐身份尊贵,岂容你们这般相待。”

    刺客阴冷地笑了:“身份尊重?都被我们抓住了,还身份尊贵。”

    周少爷正气凛然道:“就是被抓了也是身份尊贵的人,也要以礼相待。”

    刺客不耐的一剑刺向周少爷,林小宁几人同时尖叫,周少爷呆看着自己胸前的剑,堪堪刺破了他的衣服。

    “别杀他。”林小宁祈求着。

    周少爷眼神迷蒙,看着林小宁:“来,杀了我,林小姐,我死后,你可愿为我哭一场?”

    “别杀他,我跟你们走。”林小宁再次说道。

    周少爷深情地看着林小宁:“林小姐……”

    “周记珠宝的少东家……”刺客嗤笑着,收了剑。

    “你知道我?”周少爷道,“知道就好了,好汉放了我们,就两清了,不然我周家会散尽所有银两请江湖高手来追杀你们……”

    蠢货,蠢货!没见过比他更蠢的!林小宁怒从心头起,一掌掴向周少爷的胖脸。

    只听得清脆的声音响起,周少爷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小宁。

    那一耳光,她打的?

    周少爷胸中情绪翻滚着,是她打的,真是她打的,周少爷心中似是起了无限的温暖喜悦感伤情怀。

    “林小姐……”周少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如做梦一般轻声唤着。

    刺客阴森森笑着:“现在就是想放你也不放了,留你在手就是无尽的银两。”

    周少爷又悲又喜:“对,带着我,我周家富可敌国,有无尽银两,我就是无尽银两。”

    林小宁在心里叹了一气,太蠢了!

    “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在哪,我就在哪。”荷花跟着道。

    小厮也跟上前:“少爷要人伺候的……”

    林小宁笑了,无奈地笑了。

    这些人太可爱了,太让人展颜一笑了!太让人不得不说这是一帮蠢货了!

    林小宁深深叹了一气,道:“你们抓我,又一直不愿伤我性命,必是我有值得活的好处,我没什么本事,就是会治个病,做个药什么的,我猜,你们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们制药吧。”

    “少废话。”刺客呵道。

    果然是为了制药,林小宁暗道。

    “不可这样与林小姐说话,”周少爷道,“林小姐身份尊重,又有仙术在身,岂容你等凡人粗言相待。”

    刺客一掌掴到周少爷脸上,周少爷半个脸就肿了起来。

    “不要打他,”林小宁怒道,“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是个纨绔少爷,你们这等高手,打他不是失了你们的高手身份?”

    “受不了了,”刺客说道,“这几个人脑子不清楚,得让他们清醒清醒。”

    “干脆把那胖子杀了吧,别节外生枝了,他就算值钱,也是个麻烦。”一个刺客道。

    “你们若杀了他,我也不会活。”林小宁恶狠狠说道,一双眼睛像吃人一样瞪着这个刺客。

    周少爷呆若木鸡,竟然嚎叫了一声:“福生,你听到了没?好汉,你们听到了吗……”

    “你给住嘴,你再说话,我弄死你。”林小宁气晕了头。

    “我们四人,要一辆车,你们派个人跟着他,”手指向小厮,“去把周家的马车套好,我们这就跟你走,一路上乖乖的听你们的,但你们不应该再伤人性命,要银子什么都好说,周家银子到了,便放他们走吧。绑票也有规矩的,莫坏了江湖规矩。”林小宁又说道。

    六个刺客又是面面相觑。

    “他们这是有病吗?”一个刺客问道。

    “说是医仙,仙人毛病多?”又一个刺客说道。

    “没病,天下万事躲不过一个理,就是礼尚往来,你们要劫我,是让我去制药,不是要我性命,你们绑了周少爷,是要银子,也不是要他性命,你们如果以礼相待,我们自然会好生合作,精心制作药,银子奉上,你们也算是立了功不是。再说我林家伤药的神奇,想必你们都听过的。去备车吧。”林小宁急了,她听到望仔说安雨不多久就要醒了,如果被这几人发现,安雨铁定就没命了。

    “快去!”林小宁一脚踢向那个叫福生的小厮的屁股,福生一个踉跄,急急跑向后院,一个刺客也冲着跟了过去。

    ==

    周家的马车又宽大又豪华,坐四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

    马蹄声阵阵在车厢外响着,几个刺客的声音也传来:“给上面报一下,这个胖子,是杀还是留着收银子。”

    望仔,给安风去报信,来救我们。林小宁心中说道。

    周少爷坐在车厢内不说话,却是深情无比的看着林小宁,林小宁起了一身的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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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狗当然要吃饭

    周少爷坐在车厢内不说话,却是深情无比的看着林小宁,林小宁起了一身的鸡皮。

    车厢的前帘半开着,两侧的窗帘也开着,月亮这时出来了,地上一片银辉。

    是好兆头。

    车厢一角挂着的烛火小灯笼照着周少爷深情的脸红艳艳的华丽。

    荷花这时仿佛才感觉到了害怕,哆嗦的问道,小姐,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

    林小宁拍了拍荷花的背,算是安抚,但没出声,她要安静一会儿,整理下混乱的情绪。

    她知道荷花为何害怕,因为刚才上车前,刺客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倒出液体到他们两个死去的同伙身上,就起了一阵难闻的气味,不多时,两具尸体就化成了水。

    太恶心了。

    林小宁生怕他们也倒到安雨身上,但他们却没倒。也不收拾,一声口哨发出,就有八匹马跑了过来。

    是了,他们是刺客,为何要收拾?目地达到了就行。至于两个同伙的尸体,怕是被查出蛛丝马迹,才这样以防万一吧。

    荷花见林小宁没理她,又哆嗦地问向叫福生的小厮:“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

    周少爷用口型无声地读了“夏国”二个字。

    荷花惊瞪起一双大眼睛,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你也不笨嘛。”林小宁暗哼了一声。

    周少爷看着林小宁披散的发,对荷花道:“给你家小姐把头发整一下吧。”

    荷花跪上前来,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了木梳给林小宁梳起了发。

    有事情做,会让她的恐惧少一些。林小宁想,便随了荷花摆弄。

    车身晃了晃,周少爷大声叫道:“车赶稳一些,里面林小姐在梳头呢。”

    刺客怒声传来:“死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别以为你活着才能拿到银子,死了一样能拿到银子!”

    周少爷说道:“你信不信你报给你主子,一定是让我活着,你们哪里知道周记珠宝的少爷值多少银子?富可敌国,你们知道其中意思吗?就是说周记珠宝的银子拿出来,能灭一个国,比如,夏国!”

    外面的刺客没有声音了。

    周少爷又道:“好汉们,我是做生意的,就信一句。出门在外靠朋友。还信一句,不打不相识。好汉们,你们只要以礼相待。把我们好生生的送到你们主子手中,你们绝对是立了大功了。福生,煮茶,好汉应该渴了,一会儿也得润下喉咙。”

    周少爷的车厢有储物的夹层。里面各种用品一应俱全,福生屁颠颠地应着:“好勒,我这就煮茶,好汉们也尝下这天下第一的银叶茶。”

    福生手脚麻利的拿出各种工具,搬到车厢外面煮上了茶,一边还与赶车的刺客聊着天:“好汉。你车赶稳些啊,我点火煮茶,一会儿大家都润下喉咙。”

    “银叶茶?”刺客问道。

    “可不是吗。好汉自然是见多识广的,知道这银叶茶天下难寻。我动作快得很,一会儿就能喝上了。”福生笑道。

    “一对活宝。”林小宁小声哼道。

    荷花的手还在林小宁的头上盘弄着,她没有簪子,抽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支固定好林小宁的头发:“小姐。梳好了。”

    周少爷坐到林小宁身边,林小宁皱着眉往边上挪动了身体。周少爷道:“福生,你煮茶的炭气冲进来了,把帘放下。”

    “好的少爷。”半开的前帘被放下了。

    周少爷伸出手掌,用右手在左掌心写着字。

    他写的是:新手。

    林小宁吃惊的看着他。周少爷点点头,

    林小宁忙在自己的手掌写着:为何?

    周少爷写着:年轻,敢露脸,功夫好,招式狠,人却不果决,寻机会。

    林小宁摇摇头,写:安雨没死。

    周少爷吃惊的看过来。林小宁点点头,

    周少爷写:不可能!

    林小宁写:我是医仙。

    周少爷惊惊的盯着林小宁,突然悟了一般,快速写着:之前你哭他是治伤?

    林小宁写着:别折腾了,我有救兵。

    周少爷又写:他们能找着我们?

    林小宁笑了,写着:我的人可不是新手。

    周少爷又写:之前你是为了治伤?

    林小宁瞪了周少爷一眼,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周少爷呆怔怔的想了半天,低声叹道:“林小姐是菩萨心肠,到底是仙人啊……”

    茶是一样好东西。况且还是天下第一的贡茶。

    银叶茶一喝后,刺客很显然就放松了情绪。

    林小宁靠着车厢沉沉睡去。待到日头出来时,尽是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不知道在何方,刺客丢进来一包干粮。

    周少爷也不闹,就安心的接了,分给大家,吃完后,又喝了茶,周少爷才道:“好汉,一会儿可否能找个有吃食的地方休息下,干粮太委屈两位小姐了。”

    “若是好汉们不答应,便是有盐也行,打个猎物来,我烤的肉好吃极了,”福生说道。

    等到中午时分,刺客把车停了,“出来烤肉。”刺客凶巴巴地喊着。

    “好勒,”福生乐呵呵地跳下车,“手脚麻利的收拾着丢在地上的几只兔子。荷花,下来帮一下。”福生叫道。

    荷花这时也平复了心情,下了车,在一边相帮着。

    一顿烤兔肉下肚,一个长得最难看的,年纪稍长些,估计是打头的刺客打了个饱嗝,粗声笑道:“味道是不错。”

    “要是再有些其它的香料就更好吃了。”福生狗屁的说道。

    林小宁只吃了一个腿就吃不下去了,她不爱吃兔子,老想着自己做手术时用的兔子。

    荷花打来水给林小宁与周少爷洗手,荷花天生就是会伺候人的。

    另一个刺客笑道:“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真是会享受。”

    不知道是行了几日路程,一直是在不见人烟的地方。几天下来,福生尽心尽力把六个刺客的吃喝伺候得好好的,天大的脾气都伺候顺了。

    长得极难看的那个刺客说道:“小子。看你这几天伺候得不错,我就告诉你,你家主子的命是保住了,上面传信说是要活的周少爷。让你家主子拿个信物交过来。”

    ==

    董宛儿第一次看到千里和如风时吓得尖声惊叫。

    银影冲进厨房,看到千里与如风在厨房里,董宛儿面无人色,动都不敢动。

    “千里如风,过来,你们吓着董娘子了。”银影道。

    千里与如风走到了银影身边,银影道:“董娘子。董娘子……”

    董宛儿松了一口气:“这么大个头的狗,怎么这么大个头,怎么到厨房来了。”

    “是我们养的。识路历害。这两个家伙长得个头大,但性子好,不咬人的。”银影笑道,却不敢说明是狼,怕这董娘子又受惊吓尖叫。

    “啊。”董宛儿缓过劲,“是饿了吧,我给弄些吃的给他们。”

    “董娘子,他们应该是闻到了肉香,他们爱吃肉块,董娘子若不嫌麻烦就给弄些肉块吧。”

    “肉汤伴饭就行了。”董娘子一边说一边盛了一大碗饭出来。

    “董娘子。他们要吃纯肉块,不能加饭。”

    “什么!”董宛儿叫起来,“两条狗要吃纯肉块!哪来的纯肉块。将军的身体要吃好的,我兄长的身体也要吃些好的,你和六王爷爷也得吃些好的。每天就那么些肉与鸡,人吃还不够呢。志安城里哪里还有卖肉的铺子……”

    银影看着董宛儿,又想起了初次见到她时。在门口那样凄厉的哭叫声,西南的女子都这样泼辣吗?听说是这样。听说西南这边女子与男子一样抛头露面赚银子,还敢打相公。董娘子这么泼辣,怎么被休呢?

    董宛儿继续叨叨:“以前城里的肉都是下面镇上运来卖的,现在城里也好,镇上也好,全是你们的兵,十几万人啊,全堆在这么点大的地方。肉呢,肉跑到哪去了,全到你们的肚子里去了,一个这么点大的城,装这么多人,就是存了一年的猪与鸡,也三两天就吃没了。”

    “那就给些肉汤好了。”银影讪笑道。

    “就是啊,狗能吃得比人好吗,有肉汤伴饭就是好的了,现在粮是有,但肉少啊,狗要嘴馋了,去山上叼二只野鸡回来就是。”

    他们一直是去山上叼野物吃的,附近山上的野物估计都被他们还有那些兵给打光吃光了。银影暗道。

    董宛儿把二碗肉汤伴饭放到地上:“过来吃吧,千里,如风,是吗,名字取得好听。”

    千里如风闻到肉汤的香味便上前来,趴答趴答的吃着汤伴饭。董宛儿顺手摸了摸它们二个的背毛:“瞧这二条狗聪明着呢,也知道要吃好的啊,这个头,都快赶上小牛犊了。”

    银影目瞪口呆地看着千里如风吃的肉汤伴饭:“这,这两个家伙竟然吃饭。”

    董宛儿道:“狗当然要吃饭的,人都是要吃饭的,有什么奇怪的。”

    董长清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吃饭时,便是董长清与宁王几个一起同桌而食,大家客气了几天,现下也不再生份,礼数到了就行。

    董宛儿不上桌吃的,她一直是备好饭菜在自己的屋里吃。

    吃完饭,银影对正喝着茶几人说:“今天董娘子在厨房喂千里如风吃肉汤伴饭,千里如风吃得可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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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桃村丰收

    吃完饭,银影对正喝着茶的几人说:“今天董娘子喂千里如风吃肉汤伴饭,千里如风吃得可香呢。”

    宁王与镇国将军怔住了:“肉汤伴饭,他们吃饭?”

    银影笑说:“是呢,真是出了奇了。董娘子还说,狗当然要吃饭,人都是要吃饭的。”

    宁王与镇国将军大笑起来。

    宁王道:“千里如风是馋坏了,后日我就带他们回桃村吃好吃的。等我回来再派人送长清与董娘子回京城。”

    回桃村,六王爷为何说回桃村?董长清纳闷但没问,只说道:“狗当然是要吃饭的啊。”

    宁王几人笑得更欢了,却哪个都不说千里如风不是狗。

    银影又笑道:“董大人,你妹妹在西南呆了多久。她的性子看着可烈,倒是不像能吃亏的。”

    “可是宛儿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影大人?”董长清问。

    “没有没有,”银影解释,“只是我觉得她那般性子,倒像土生土长的西南女子。”

    董长清叹道:“宛儿命苦,她是家里最小的姑娘,家里面哪个不疼。我董家虽然不富贵,但子女们也是从小极重教养的。可是西南这儿民风便如此,女子性子极刚,更不讲究个礼数。她到这儿生活了十几年,也渐渐同化了。更不要说后来她的日子过得那么苦,比下人还不如。”

    董长清说到此顿了顿,又道:“不怕大家笑话,我来西南后。说是做夫子养家。其实暗下还是她养着我。那贫民区。做夫子能收几个铜板,光租钱都不够。是我董家对不起她,给她寻了这门亲事,原为以对方家富,周数周全。唉,谁曾料想……宛儿这些年的日子过下来,任是千金小姐也给变成农妇一般。可正是这样,所以宛儿在聪儿死后。还活得好好的,换作是其它女子,怕早就跟着去了。说起来,我还庆幸宛儿变成这般性子,才能让我能见到活生生的宛儿,能有朝一日把她带回去……”

    董长清伤感无比。

    “长清不要难过,”宁王安抚着,“我也觉得令妹这样的性子很好。”

    镇国将军道:“可不是,我也喜欢这种性子,如那小妮子一般。又烈又强。”

    “小妮子?”董长清疑惑道。

    银影笑了:“胡大人的知音丫头。”

    董长清也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有些像,只是宛儿三十了。啰嗦了些……”

    银影道:“三十了,真看不出来,原以为二十来岁呢。”

    镇国将军笑道:“董娘子天生丽质,是看不出年数来,竟比银影还大,我原以为比银影小呢。”

    宁王丢了个眼神给银影:“刚好比你大三岁呢。”

    银影讪笑着不接话。

    镇国将军又笑道:“长清啊,令妹这性子好,更是没忘从前教养的,每每见了我礼数都是足足的,一点不差分毫。我们行武之人,就喜欢那些性子刚直些的,不闹心,能说得上话。那小妮子,不就得了六王爷的欢心吗。”镇国将军调笑着。

    “六王爷您与林丫头?”董长清糊涂了。

    宁王大方笑道:“正是,所以后日才要去桃村帮丫头收租子。”

    镇国将军与银影都大笑着。

    董长清笑而感叹:“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

    桃村的粮提前熟了,在林小宁还在回桃村的路上时,提前丰收了。

    桃村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清水县附近的地主大半都来了,想要亲眼证实桃村的粮能亩产多少。

    林老爷子与郑老还有方老都满面红光,身边二个小银狼团团打转,是小东西与千里如风的孩子,现在叫小南瓜。

    宁丫头说过秋收要回来的,还说要带个孙女婿回来帮着收租子的……却哪知道桃村的秋收提前了。林老爷子想着,美滋滋地笑道:“可惜魏老头还没回来,不然这种事,当是魏老头最开心了,这么漂亮的谷子,酿出的酒会是何等滋味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前任村长老马与林老爷子称算,亩产在八百到八百四十斤左右(用现代计量,看着舒服些。)

    外来的地主们吃惊得合不拢嘴,桃村的村民们乐得合不拢嘴,林家二小姐的师傅传下的药水真是神,太神了。

    这时村民们才惊觉,那五谷神庙竟然还只是堪堪建了一个空庙,里面供台,五谷神的神像都还没影。

    罪过,罪过,天大的罪过!

    新任的三个村长与前任村长老马还有林、郑、方三个老爷子商量,如今天桃村的几个老头,已是长老级的人物,村长做事都愿意与这几个老头商议商议,况且是林家二小姐的师傅的庙。

    大家便商定好收完粮后,就马上把五谷神庙修成。

    但关于五谷神像是用泥塑还是铜铸,大家有些争论,原本大家都想用铜铸,不宜损坏。但民间用铜是有许多限制的,这样大的铜铸得报上朝堂。

    商议了半天,最后郑老头道:“还是用泥好了,五谷神嘛,保的就是地里长出的庄稼,用泥最合适不过,由老头子我来塑神像,描个彩身就是。”

    郑老话一出口,大家都赞同。开什么玩笑,郑老的手笔,那是天下珍宝。

    随后大家又想着,这庙建好了,是不是还得找个人守庙才是,平日里打扫、看护什么的。

    这一计算下来,发现庙还要扩建一下,再找个年岁大的孤身老汉子,给些铜板儿,让他守着庙……

    安雨到达桃村时,是遇刺的十四个时辰后,这时桃村正是在兴奋了几日后的甜美梦乡中。

    他醒来后在客栈前后察看了一圈,就揣着望仔和一株用了一截的三七,马不停蹄地赶路。他的伤太重了,一颠就流着血,望仔只得不断用口水混着咬成粉的三七给他敷上。

    望仔吱吱叫着,它在说:“我都把我的口水给你用了,可比什么药都管用,你不会死,不用拼命赶。”

    但是安雨听不懂望仔的话。

    这时桃村一片安静,月光像水yiyàng洒在桃村的土地上。

    安雨进了村后,虚弱的对望仔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去把安风带来,别惊动他人,尤其是小姐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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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林小宁的狠

    安雨进了村后,虚弱的对望仔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去把安风带来,别惊动他人,尤其是小姐的家人。”

    ==

    林小宁被劫的第六天。

    刺客的路线是一直绕着人迹而行,所以行的很慢。在周少爷与荷花的力争下,每日晚上,必能停留在人口简单离村索居的农户或猎户家中,有时也会找个人迹稀少的庙宇休息一夜。

    这些地方,通常是给些银子借宿,银子当然是周少爷出。

    周少爷这几日只做着英雄救美的绮丽之梦,成日盯着周边的环境,成日里寻机会想要逃,并且要逃得漂亮,把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医仙小姐一起救了去,这样再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说不好更是一段佳话呢。

    只可惜周少爷一直没寻到任何机会!

    林小宁一直不愿意也不让周少爷节外生枝。她心里清楚安风他们一定会来的,有望仔在,她走到天涯海角望仔也能找着。

    寻机会?笑话!这几个刺客哪个不是高手,天天跟在身边,能偷跑得掉才怪呢,不如老实呆着,省得刺客看出什么来,小命不保。这世脱贫才多久,福还没享够呢。安心等安风他们前来才是正理。

    林小宁仔细想着这些天的路线,包括借宿的那些人家,她有一种感觉,第四天借宿的,在山脚下的那个猎户,不出意外应该是刺客的同伙,因为她发现了有喂养鸽子的玉米粒,当然玉米粒也可以说是拿来吃的,可她半夜还仿佛听到山上的林子中有鸽子的咕咕声。

    林家就是猎户出身,猎户打来的每一只猎物都是换银两,那户人家。里外都看着清贫得很,哪会有那闲心养鸽子啊。

    怪不得这些刺客联络起“上面的人”那般方便迅速,看来夏国是花了大量的精力来构建情报网啊。

    林小宁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们要如何把自己运到夏国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路线。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这天中午时分,林小宁的亲戚来造访了,这一下子让她手足无措,一点准备也没有。

    荷花红着脸结结巴巴吱吱唔唔吞吞吐吐与刺客交涉了半天也没表达清楚,刺客恶狠狠地威胁道,“少整些个什么妖娥子,看你这样子就不老实……”

    林小宁听着这话就在车里沉下了脸。这次亲戚来得凶猛,还有些隐痛。大约是因为被劫受惊,环境恶劣的原因。

    福生与周少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去与刺客交涉。

    林小宁在车厢里听到荷花细小羞涩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有福生和周少爷讨好的话语,刺客们喝来喝去,看着这三人低头百般恳求,很是得意。

    林小宁沉着脸下了车。后面有几块红色的印迹,她心中也升着一小团红色的火焰。

    她站在那个喝呼着的刺客面前道,“今天我们得去镇上,我要去买些事物,还有我得洗个热水澡,还要换身新衣……”

    刺客笑着看着林小宁。身边的其它刺客也下流而猥琐地笑着。

    林小宁心中的火“趁趁”地烧得旺了。她想着安风怎么还没有来,都过去六天了。她又想着那个西南的男人,她出事。安风肯定会想法通知他的。他还说要来帮她收庄稼的,结果现在却是她带着大姨妈,与刺客行在这荒郊野外……还得告诉这些恶心的男人,她来了葵水,请求这帮恶心的男人们给些必要的方便。还要听着这些恶心的家伙发出这些猥亵的笑声……

    他娘的你们笑个屁啊。绑票了不起啊,有功夫了不起啊。就是山上的土匪绑票,也是好吃好喝相待啊。有你们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吗?

    林小宁脾气随着大姨妈的造访,决堤不住,怒火中烧,脑子一热,就冲上前去抽刺客的脸。

    林小宁从没习过武,来这一世也没想过要习武。她觉得有功夫在身的女子很酷,但再酷她也不想辛苦自己。虽然有空间的调养,她的身体好过绝大数女子,甚至不亚于汉子一般强壮有力,身体也相当灵活,可到底比不过这般的高手刺客。

    刺客不过一闪身就避过了,抬手就给了林小宁一个大耳括子。

    那耳括子声音响起时,荷花与周少爷三个人都呆住了。

    林小宁被打了一个踉跄才站稳,只觉得左耳嗡嗡直响,左脸火辣辣地疼,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从没被人这般欺辱过!

    她嚎叫一声,声音高得都破了音,“你他娘的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她凶狠的扑上前去,一把就把刺客的脸给抓花了,刺客吃痛着捂着脸,把她甩开,一脸狰狞。

    荷花脸煞白,哭着冲过来把她抱住了。

    林小宁其实不怕刺客,敢这样动手甩刺客主要是知道自己有空间可以随时进入,这空间给她勇气与安全。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进入空间,最早遇劫时,就可以躲过。可她没有,一是安雨受重伤,二是身边的这几个人。荷花好糊弄,必竟是个丫鬟,身契还在自己手中,可周少爷不是傻子,这样一来,太容易暴露了,如果可能,她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然而现在,林小宁就是不能进空间,她的勇气与胆气也没有丝毫减少。她当初学中医时,老师就说过,她是一个猛家伙。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大学时在外租的房子住,认识了一个租在那片区一间地下室的姑娘,一个在工厂打工的姑娘,她的爸爸与她一个厂,但却因为脑梗塞后遗症偏瘫了,据说她妈妈不识字,在家里种田。她生出恻隐之心,看过那姑娘的父亲后,又问过老师并查过资料,知道这种不算严重的偏瘫或可用针灸治好。她愿意义务给那姑娘的父亲治病,那姑娘与父亲自然答应,她们的意识当中,中医就是治不好也治不死人的,比西医安全多了。而她为了更准确地找到穴位,先在自己身上针灸,以至于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急打电话给同学过来,后来这事老师知道了,骂道:你真是个猛家伙。

    林小宁听了老师这一句,却认为是鼓励,愣是在二年时间内把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偏瘫的地下室邻居给治好了,虽然不能像从前那般的好体力,但生活自理做些家务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当荷花悲伤惊恐地抱着林小宁大哭时,此时林小宁脸上的表情不亚于被抓花脸的刺客的狰狞,她恶狠狠地冲着被她抓花脸的刺客叫道,“我告诉你,我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没有一点职业道德的绑匪!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权啊,这般欺辱女子,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活着就一直诅咒你们这些个下流的家伙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千刀万剐……”

    刺客看着林小宁如此发狠又口吐恶言,也恶狠狠的上前来做势又要打人。

    林小宁甩开荷花的,又冲上去,一口咬住刺客的手腕,那刺客吃痛,另一只手便一把揪着林小宁的头发。

    林小宁一痛之下咬得更狠,同时手就伸出去,用着她精心打理过的长指甲狠命的抓着刺客所有没被衣物遮挡的地方。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真欺负我没脾气啊,好吧,我不等安风他们来救我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受这般侮辱。

    刺客或劫匪这种职业绝不是功夫高就能当得了的,之所以遇刺那天,林小宁能强强抓住主动权,趁机救了安雨,以及后来周少爷与福生对待刺客那种嘻笑讨好,在这些天里都保持着和平,都因为这帮刺客正如周少爷所说,是新手。功夫高却不果决。

    刺客被林小宁咬着手,脸上又被林小宁给抓出了几道血印,一怒之下,就失了理智,本来他可以点穴以制住林小宁的,但他没这么做而是与林小宁厮打肉搏起来,原因就是这样方式才痛快,以期狠狠侮辱这个脑袋有些毛病的死丫头。

    这种男女厮打肉搏,那是精彩无比好戏一场,就是最著名的话本也没有这样惊心动魄的情节。更何况这是活生生的现场表演,只能说林小宁的狠劲上来后,智慧与风度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那前世的淡菊其实骨子里是一个极为狠厉泼辣的女子,有着不管不顾的血气,有着永不低头的血气。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岁就混到了高职与市名医。

    除了与林小宁厮打肉搏的那个刺客外,其它的刺客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女子啊,这个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满脸狰狞与疯狂的女子是医仙小姐吗?周少爷与福生的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林小宁一直竟然忘了那个与医仙小姐厮打的男子是个极危险的刺客。

    只有荷花,在惊异一刻后立即清醒过来,叫着哭着扑到刺客身上,拼命掰着刺客抓着头发的手指,却根本没用,荷花哭着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家小姐,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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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道观

    荷花哭着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家小姐,求求你……”

    周少爷这才反应过来。急着也不顾及了,拉着刺客的胳膊语无伦次地求着,“……好汉,壮士,您放手,话说这女子一到这时候,脾气就大得很,都这样,我家那么多妾室,一到小日子的时候,那火气都能把我府里给烧了。我们这一路上林小姐可不是一直都很配合吗,从来不生事端,有什么吃什么,从不发小姐脾气,是吧,好汉,你松手吧,啊,求你了,林小宁身娇肉贵,禁不起你这般扯着……您一放手,林小姐她自然就松口了,您不能与一个女子计较是吗,好汉肯定也是明白的,啊,好汉,松手吧……”

    荷花到底是林小宁的仆,说起来主仆呆得久了,那是连性子都一样了,或者说是荷花有样学样,一下子脑热,就发了狠,也不哀求了,爬起身就一口咬住刺客抓着林小宁头发的那只手。刺客又吃一痛,松了手,林小宁则硬是狠生生的咬下了刺客手腕上的一块肉来。

    荷花一见刺客松了手,及时的扶着林小宁退后了好几步。

    周少爷与福生便急着上前劝着。

    林小宁像凶兽一样,嘴上满是血,“扑”的一声,吐掉口中的肉……

    所有的刺客都愣住了,盯着被吐在地上的一小块肉发愣,包括那个被咬掉肉的刺客。

    周少爷与福生也呆呆地看着那一小块肉。

    林小宁两只眼睛像饿极的狼闪着光,她看着刺客凶狠说道,“改道去有人迹的镇上或村里,我要洗热水澡,换干净衣服……”

    --

    林小宁与荷花坐在车厢里,周少爷与福生则是坐在车厢外面。一个刺客架着马车,另五个刺客。各自骑着马,前三后二的押着。

    车厢里的荷花大惊之后,后怕上来,不敢开口说话。林小宁靠在车厢里闭着眼休息着,头皮还在痛。

    周少爷坐在车厢外,时不时回头看看林小宁,时不时又像牙疼一样吸一口气。

    一个多时辰后,林小宁泡在了热呼呼的浴桶里,这是一个极小的镇,有一间不大的客栈。周少爷要了几间房间,又叫了饭菜,安抚好刺客。荷花交待客栈老板的儿媳去买“事物”,但这个小镇没有“事物”卖。最后荷花让她去镇上的店里买了些棉纱布及一些上等棉花,还有针线,她自己做。

    刺客现在看了林小宁一行人,表情严肃多了。留着一个人守在林小宁与周少爷的房间中间。五个人进了林小宁隔壁的房间,交头接耳商议了半天。

    打头的刺客道:“这回是我们失策,现在想来必要时方便还是要给肉票的,到底上面说的是要活着送到的,不容有意外。那丫头是女子,总有诸多“不便”之事。这趟差事是劫人易。送人难。路程遥远,夜长梦多,能和平共处就尽量和平共处。不要节外生枝。说起来,还没有遇到这么肥的,又这么好办的差事呢。这回事毕后,功劳可不小,我们将来就可正式入那组织。到了那里可是程似锦,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把事情办圆满。这几个人。虽然人多些,但的确一直很配合……”

    打头的刺客又交待,等到了下一个联络点,留两个人看着周少爷,等着通知赎金收到就放人了。自己则带着其它人送那两个丫头。留下的两个放完人后便立刻快马加鞭赶上来。送这丫头的路上,路太长怕有意外,人不能少。

    打头的刺客交待完后,就又对抓花脸的刺客说道,“你与他,”手指了另一个刺客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着姓周的那两个。”

    林小宁现在是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新衣,又用上了荷花做的棉巾,感觉舒服多了,吃过了荷花端进来的热饭菜,才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

    荷花则在一边忙碌着正多做一些棉巾备用。

    “荷花,你怕吗,今天?”林小宁看着荷花温柔地问道。

    “怕,”荷花后怕的打了个冷战,“可不知道为何,当时就想着如是是梅子姐会怎么做,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荷花你是个机灵的,从上次刺客出现,你找周少爷就看出来了,虽然周少爷那几个护卫没个屁用。今日又看出你是个狠的,不愧是我的人。”

    “荷花永远是小姐的人。”荷花羞涩地笑了。

    “荷花好样的,你跟了我,将来必不让你吃亏,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送你一副厚厚的嫁妆。”

    荷花红了脸,道,“荷花谢谢小姐厚爱,不过,荷花还想留在小姐身边伺候着。”

    林小宁笑了,“当然,你才多大啊,我是说将来,现在我还不舍得让你走呢,说起来,你还是真正被调教过的,平日生活起居,你比起梅子可要做得好多了。”

    “荷花愚笨,不敢与梅子姐相比,梅子姐福厚跟了小姐又学了医术,荷花如今也有这福气跟着小姐,荷花只想好好伺候小姐。”

    “行,等有一天你伺候得腻了,我就放你走,嫁什么人,你自己挑,挑个中意的,合心的,我再敲锣打鼓给你送嫁……”

    荷花被林小宁这一句话说得脸上浮起神思,仿佛看到了那美好的一天。

    休整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就开路了。这是林小宁被劫持的第七天。

    车厢里铺着新置办的褥子,还有一大包干净新衣,一大包吃食,刺客们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反正刺客花的都是从周少爷那得来的银子。

    这些天,除了昨日在客栈住着吃现成的,一直是荷花与福生伺候自家主子与刺客共八个人的饭食。这还是不加上荷花自己与福生二人的。

    本来一路上借宿的人家收了银子也是极愿意做饭食给客人,可荷花不让,非得自己亲自做,说小姐吃不得那样的粗糙饭食,得做得精细些。调味品什么的,在刺客同意烤肉的第二天就置办了一些,荷花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福生打下手,一个刺客在一边监视着。加上这些调味,饭菜的确是可口许多。刺客们吃得呼呼冒汗,口中不言,却是在之后都默认了,更是又置办了更多的调味品,还买了一些肉干什么的,甚至还买了一口锅,以便于中午时煮汤。

    刺客们天天有肉吃,有汤喝,有茶品,本来一路上对他们也相对和言悦色了,借宿时刺客说是因老家太爷爷过世了,护送小姐与大少爷回老家办丧,根本没人怀疑。因为看着就像。

    一切都顺利得很,从来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昨天,那丫头就中了邪。

    不管怎么说,昨天只是个意外,那个手被包扎着的刺客一脸花样晦气,满是血印子。他哪知道这脑子有毛病的疯丫头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何物,其实自打被劫起,就没见这丫头害怕过,倒是那周少爷与福生,又拍马屁又讨好,俯低做小人态让人心中舒服些。

    一路上,刺客再也没有与周少爷和福生调笑过。行车急得很,也不停车做饭食了,只吃干粮,颠簸得林小宁一行人全身快散架了。

    晚上,他们停留在一座山下的道观中,很小的一个观,只有一个老道人和一个小道士。老道说老也不算老,看起来应该比林老爷子还要年轻一些。看起来道骨仙风,老道士很有仙气的对一众人等行了个拱手礼,眼底闪过精光。

    小道士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黑黑的,有些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嘴唇稍发白,二只眼睛倒是很大很灵,在小黑脸上却是衬着有可笑,还显得有些微微的傻。但小道士显然不是傻的,看到一行人,忙上前来招呼。说道溜得很,一张嘴就知道是个心眼通透的。

    按照一直以来的护送少爷与小姐回老家奔丧的说法,给了老道人供奉的银两。小道士给他们安排了仅有的三间空屋,让了林小宁一行人进去休整。

    末了小道士还不肯走,站在门口,口中麻利地说道:“居士姐姐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唤我十方就好。”大眼睛略有些痴傻的盯着林小宁,林小宁知道那是想要打赏,可她身上没有银两,便示意荷花,荷花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了好久,才掏出一小粒碎银,那是荷花的自己攒的吧,没被刺客搜去。

    小十方双手接过荷花递去的碎银,高兴得咧嘴笑,干裂的唇笑得狠了,渗出了一丝丝血,便舔了舔,又给林小宁揖了一揖,口中欢快地说道:谢居士姐姐打赏,谢居士姐姐打赏。

    荷花安顿好林小宁后,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派,就与福生去做饭烧水。仍是有一个刺客跟随在一边,盯着他们两人不出什么“妖蛾子”。

    道观里的厨房很大,小十方得了打赏便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荷花后面说是帮着荷花打打下手,又说是师父交待的。

    厨房的水缸水有些微浑,十方的小黑脸上满是歉意道:“居士姐姐,前日下了雨,山下流下的泉水便有些浑,还带了股子泥腥味,烧开了,不会坏肚子的,平日里这山上的泉水可是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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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小十方

    厨房的水缸水有些微浑,十方的小黑脸上满是歉意道:“居士姐姐,前日下了雨,山下流下的泉水便有些浑,还带了股子泥腥味,烧开了,不会坏肚子的,平日里这山上的泉水可是甜呢。”

    那随在一边的刺客眉头就凝了起来,神色谨慎。小十方却是笑嘻嘻的说:“居士大哥,这水我生着喝也不会闹肚子,只是居士姐姐身体娇,才得烧开喝,山上的泉水,可甜哟,说完就拿起瓢,瓢了一些水咕冬咕冬喝了个干净。”

    刺客脸上的凝重便散了开来。福生麻利的烧好了开水,便给大家依次泡上茶,茶是银叶茶,周少爷全贡献出来,已没有多少了。

    林小宁在屋里品着福生伺候的茶水,只感觉有一股淡淡泥腥味让口中不适,便吐了出来,倒掉茶盅的茶,换上了空间水喝了下去。

    林小宁一边喝着泉水,一边在心中唤道:“望仔啊我的小心肝,你能找到我对吧。”

    林小宁又想:安风到底到了哪里,差不多了吧,快找到我们这儿了吧?不过安风你聪明,肯定是要搬救兵的,这样一来,会误几天也是正常。

    然后想到在西南的宁王:安风应该会给你报信的吧,可安风到底会不会给你报信呢,说好秋收来我家帮收庄稼的,大好的英救美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啊,我救你一回,你救我一回,算是扯平了。只是过去了这些天,你们再不来的话我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一念至此,心中竟然有些撒娇和委屈的意味。

    道观是远离村落的,周围一片安静,背后是山,能听到虫鸣声。

    荷花与福生把饭菜做好了,就一个大锅菜。是观里自种的果蔬,但加了些昨日在镇上购得的一些肉干在里面,荷花的手艺让肉香与蔬果香味相得益彰,飘香四溢,引得小十方咕冬冬直咽口水,如同刚才喝那泥腥味的泉水一般。

    荷花盛了一大份饭菜示意小十方送去给老道长,又偷偷在小十方耳边道:“快去快回,我给你留一份饭菜,有好多肉片。”

    小十方眼中一亮,端着两个大碗就撒丫子跑去观堂了。

    吃过晚饭后。荷花又伺候了热水给林小宁洗漱,林小宁想入空间看看火儿如何了,但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用了泥腥味的水洗漱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发呆。

    荷花殷勤地小声说:“小姐,不管他们把我们带到天边去,我也会把小姐伺候妥当的。小姐不要难过,荷花一直在小姐身边。”

    “我难过?”林小宁纳闷了。

    “小姐不是想家才会这样吗?”荷花小心的问道。

    “呵呵……”林小宁被荷花的样子逗笑了。

    “小姐……”荷花不知所以的茫然叫着。

    “放心,他们带不了我们去天边。小姐我有数。”林小宁拉过荷花耳语道。

    “小姐!可是真的?”荷花的声音充满着恐慌与激动,身体也有些发抖。

    “荷花莫怕,”林小宁继续耳语着,“第一天时,我就有数了,你没看当时我与周少爷在手上比划着吗?”

    “周少爷?”荷花一下子跪在地上。凑近林小宁的耳边道,“小姐,不行。那周少爷手无搏鸡之力,哪里能……?”

    “不是周少爷能救我们,那天安雨根本就没死,他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不可能!”荷花的反应与当天周少爷的反应如出一撤。

    “呵呵,”林小宁笑了。“我是医仙。”

    荷花“啊”的一声,记起那天在车厢内。自家小姐与周少爷在手上比划着,然后周少爷也是与自己这般惊道,‘不可能’,自家小姐也是这般镇定自若的回答,‘我是医仙……’

    荷花的眼睛湿润了,激动的哽咽直来,林小宁摸摸她的脸,扶起她坐在凳子上,又俯过身去耳语,“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年纪小,怕被他们看出来。我估计也就这几日了,你镇定些,平时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莫要让人发现不对来。”

    荷花把哽咽声吞了下去,直堵着脸上有些发白,才出了一口气,“小姐放心,荷花就是死也不会让人瞧出不对来。”

    过了一会又似鼓足勇敢道:“我只道昨天晚上小姐说将来给我找个好……人家,”说到这儿脸也红了,“我原以为他们带小姐去那里做药,也会好好对待小姐,必不会让小姐受罪,小姐也能为我做主……”

    林小宁道,“人总得把自己的性命安全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我要真跟他们去做药,我们两个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搞不好被人强虏去做通房妾室都有可能。不管他们如何需要我的手艺,但总归我们是两个女子,到了他们的地盘,翻不出风浪来。”

    又摸了摸荷花的脸轻声道,“我的荷花长成这般花容月貌,心灵手巧。将来是要给你配好人家的,他们那帮不得好死的家伙,一路上还让你伺候着,他们有那福气吗?没有,可我的荷花却实打实伺候了他们那么些日子,不要脸的东西,所以啊,荷花,他们会遭报应的。”

    荷花有些惶恐道:“不是的小姐,他们是绑了你才会遭报应的。”

    林小宁笑了,“他们绑我许是我命中劫数,可本来没你与周少爷的事,而你们却掺和进来了。你是肯定有好命的,还有那周少爷,那是个什么样的金贵少爷啊,一路上对他们讨好卖乖,所以他们这帮家伙铁定是要遭报应的。”

    “啊……”荷花有些犯迷糊,这是什么理儿?怎么小姐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待反应过来时,才要开口,林小宁又笑了,“好了荷花,你啊,,得学着识字才行。”

    “啊,识字,”荷花呆了,“小姐,我也能学识字?”

    林小宁认真的点点头,“自然,桃村的女子学堂可不是摆设,在桃村,不管男女娃娃,到了年岁,是一定要强制去学堂的,也不用交束修。”

    之前听得周少爷说过,桃村有女子学堂,可没听到说不用交束修啊?这是神仙呆的地方吗?

    荷花眼眶又红了。这是造化,是的,她是好命,自打进了医仙府起,她就转了命,成了一个好命的人了。

    荷花待要跪下磕头,门外响起福生的声音,“荷花,我泡了些淡茶,给小姐喝一些再入睡。”

    “好的,福生有心了。”荷花便上前开门。

    福生与荷花不同,荷花自昨日起就生起后怕,再也不开口提及昨日咬人之事。可福生却是一个真正的家生子奴仆,那是主人家做任何事都是看在眼里,转眼就忘,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当然,是不是真的忘了就不知,可从面上,那是看不出来分毫与往日不同之处,端得是道行高深。

    “茶很淡,小姐,只是为了压一下那泥腥味,不会影响小姐与荷花休息的。这种水,真是委屈小姐了,将就喝喝吧。”福生屁颠颠地倒着茶。这几日下来,已摸到林小宁的生活习惯,晚上临睡前喝的是只放几片茶叶的极淡的茶。

    福生走了后,不多会儿,后窗响起几下极轻的敲打声,停了一会儿又响起压低的鬼鬼祟祟的声音:“居士姐姐,居士姐姐……”

    “是小十方,”荷花嗔道,“这小东西,怎么敲起窗来了?”

    荷花带嗔的语气让林小宁有些想发笑,

    荷花看到林小宁的表情,立刻肃然道:“从门口进,十方。”

    窗外没动静了。

    林小宁便取笑着:“荷花,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十方了,我明天问问老道长,看看这个小十方能不能卖给我,能的话,我就把十方给买下来,给你做童养夫。”

    “小姐,”荷花脸红了,急急分辨道:“十方是个小孩子好不好,我是看十方可怜,他笑的样子,像我以前在曲家时认识的一个外院的小杂役,我那时被人欺负,没饭吃的时候,他老是偷偷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我吃,有时我们就一人一半吃着,那小杂役笑起来的时候就老是嘴唇干裂出血丝……”

    “哦,还有这等旧情?”林小宁更加好笑了,不过好笑中又透着一份心酸。荷花的过往,那是一定有许多深刻的不能忘怀的人与事吧。

    荷花被林小宁这一打趣,脸红得发紫,倒也少了些酸涩,只是急急分辨着,“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小杂役比我大一些,不过当年,他就与十方差不多岁数,他说我像他妹妹,不过他妹妹病死了。”

    荷花说到这儿,声音顿住了。

    林小宁脸上的笑也散了,只觉得这些大院内的仆,他们个个都有着不同的心酸往事,不然也不会卖身为奴,当下一阵唏嘘。

    “那后来呢,那小杂役后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了,小姐,我后来被转卖后,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荷花的声音很是黯然。

    “咦,那十小方怎么还没来呢?”林小宁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荷花也奇道。打开门看了看,一个刺客正不远不近的守在对面,看着她们与周少爷的两扇门。

    “那个……你看到小十方了吗……”荷花问道。

    “没有。”刺客回答,没有恶语相向。在外就宿时,刺客都表现得像家丁护卫的态度,只是生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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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老道士

    “没有。”刺客回答,没有恶语相向。在外就宿时,刺客都表现得像家丁护卫的态度,只是生硬了些。

    荷花关上门,坐回桌前。表情失落。

    林小宁想,门外一个大咧咧的汉子守着,估计十方不敢进来吧,所以才到后窗去找荷花。看来这就是缘份,荷花以前受过曲家小杂役的恩情,这个小十方与小杂役笑得嘴出血的样子像,便得了荷花的温言悦色,于是小十方心里就亲近上了荷花……

    好吧好吧,明天临走前就把那小十方买下来好了,那小十方倒是个机灵的,可以陪着家里的小宝做书童什么的,也好过当个小道士。

    “荷花你喝些茶吧。”林小宁看着荷花的表情心生不忍。

    “小姐,你也喝一盅。”荷花恭敬站起地把茶盅往林小宁面前移了移。

    “这水味真受不了,你坐下喝,我们说事。”林小宁笑着。

    荷花打开茶盅,吹着慢慢喝了下去,“小姐,水味其实还好,有了茶叶压味,喝不出来。小姐身体娇贵,喝好水是喝习惯的,自然受不了,以前在那曲家时,逢到下暴雨时,井水也差不多是这个味。”

    “我们不谈茶,荷花,你后来没去曲家找过他吗?”林小宁又继续八卦。

    荷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怎么能去曲家找他呢?”

    “你怎么不能去曲家找他呢?他对你有恩,你到了我的府里,肯定比在曲家自在,我又从来不在意你们这些规矩,也从来没限制你们外出。你为何不去找他呢?况且,你去找旧主家的旧仆友,叙个旧也不算不规矩吧。我府里那个管家的婆子,姓什么来着?不能难为你吧?”

    “姓赵,小姐,赵管事妈妈。”

    “哦,是好像姓赵来着,她难为你了吗?”

    “小姐,我们为奴为婢的,外出只能是为了办主家的事,若要为私事外出,得由管事妈妈答应才行。”

    “那就是说赵妈妈难为你了。不放你出府?”

    “没有没有,”荷花急了,“小姐。是我自己没开过口,这事要让人想歪了,会坏了小姐的名声……”

    林小宁气笑了,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荷花到底是个奴,骨子里的奴性是根深蒂固。梅子则不同。梅子是从外面买来的,之前没做过丫鬟,没在大宅院里伺候过人,梅子的想法简单直接,主子对我好,我就更加对主子好。我要是有什么事求主子,如果是主子能办到的,就会直言开口。说起来。梅子其实是不懂规矩的,但却偏偏遇上了林小宁这样的主子,才有了如今这般福报。

    “荷花,明儿个我就把十方买下来。”

    “小姐不必为我这般的。”荷花羞涩地推辞着。

    “没事,小十方是个机灵的。我也看着不错,我买下来留着后用。还有,”林小宁又低声耳语:“那个曲家的小杂役,我到时给曾姑娘书信一封,让她仗势买下来送给我。”林小宁恶趣地笑着。

    “小姐……”荷花嗔着,又欢喜,一时间表情怪异无比,让林小宁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杂役叫什么名字?”

    “姓李,没名字,在家排行老二,叫李二。”荷花看林小宁真有此意,心中极为欣喜,也不顾及了,耳语着回答。

    一对主仆交头接耳的样子,让荷花心里极为亲密,感觉自己前程似锦,一片湖光秀色。

    “好了,开心舒坦了吧,早些休息吧,那小十方铁定是不敢从门口进来的。”

    荷花笑着起身伺候,却突然一下软倒在地上。

    “荷花看你开心得都坐不稳了,这点出息。”林小宁嘻笑着去拉荷花。

    “小姐,我浑身没劲儿……”荷花困难地说着。

    林小宁顿时一惊,不对劲儿!

    林小宁一把抱起荷花,放到床上,小声问:“全身无力?”

    荷花点头的气力都没了。泪汪汪地惊恐地看着林小宁。

    林小宁放好荷花,把桌上茶盅的水倒干净,倒出一些空间水到茶盅里,回到床前,“这是药水,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你试着喝一些。”

    荷花张嘴的力气也没了。

    林小宁把荷花的嘴用手指撬开,用了茶盅盖子塞到齿间固定着,倒了些空间水进去。荷花的喉咙动了动,终是咽了下去。

    林小宁又倒了些,荷花慢慢又咽了,一直把一盅空间水喂完。

    不知道是不是要人性命的毒药。自己为何没事,对了,刚才的茶?幸好自己嫌水不好没喝。难道因为昨日之事,这帮刺客打算撕票了?

    林小宁看着荷花可怜巴巴的害怕的样子,又暗自着急那隔壁的周少爷两人。

    这帮子歹毒的刺客啊,天良丧尽,实在应该千刀万剐,万剐千刀!要人性命竟然非得等吃过饭后,可怜我们这几个人,临死前还要伺候你们最后一回。

    林小宁怒火熊熊,又焦急万分。

    才要推门出去,又转念一起,不对,这事不对劲儿。应该不是刺客下的毒。

    如果是,不必这般多此一举到一个道观里来落脚,吃饱喝足后再下毒,

    在路上时大可动手杀了他们,荒郊野外不留线索,不落口舌不是更好。况且今天根本没听到信鸽的声音,所以不会是他们临时收到命令要撕票。

    会不会是安风他们来了,怕人多打不过,所以干脆下迷药全迷倒?

    这样的话刺客应该也被迷倒了!

    一定是这样,好聪明的安风。

    林小宁笑了,那望仔呢,望仔一定也在。“望仔我的小心肝,我在这儿,快来。”林小宁在心中唤道。

    好久,没有动静,也没有听到望仔的吱叫声。

    林小宁迷惑了,应该是安风下的迷药啊,怎么望仔没来呢。

    小十方……

    林小宁一下子惊觉过来,小十方敲窗,荷花让他从门口进,结果他没来。

    应该是没来成!这事透着古怪!

    小十方有问题?不对,不是小十方。那,就只能是老道长的问题!

    林小宁一下子茅塞顿开,难道是老道长下的毒,老道长是想要谋财害命,之前为了麻痹众人,所以饭前的茶水与饭菜的水都没有问题。大家都习惯了泥腥味后,在饭后烧的水里下毒,习惯了泥腥味就把毒的异味给盖住了,就中了招?

    这样一来,可就危险了,安风他们救兵还没到,而刺客如果也中招的话,她们几个就真正危险了。

    刺客是不想要她的性命的,她们是安全的,可如果是半路杀了的程咬金,那老道长起了歹念的话,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一帮子没用的刺客,连个肉票都保护不好,活该你们要被老道谋财害命,还连累了我们,奶奶的。林小宁咬牙切齿地暗骂着。

    事不宜迟,林小宁急急推门一看,门口的刺客仍是守在对面,林小宁朝他奔过去。

    刺客没反应。

    果然,林小宁到了近前,刺客脸上表情呆滞着,手一推,那刺客就软了身瘫了下去,如一堆泥一般。

    林小宁的心急速地跳着,跑到其它刺客呆的那间房,推门一看,五个人东倒西歪的趴着,坐着,倒着都有。

    完了,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不能坐以待毙。

    当下又跑到周少爷的房间里去。

    屋里周少爷与福生两个都软倒在桌前,周少爷是趴在桌上的,福生是扑在周少爷的腿上。

    什么也来不及考虑了,关上门就把两人放平在地上,倒出空间水把一个茶盅涮了涮,加满空间水,然后像喂荷花那般把周少爷的嘴撬开,固定后,把盅里的水慢慢倒了几滴进去周少爷的口中。

    “用力咽下去,是药。”林小宁小声说道。

    周少爷呆呆地看着林小宁,但却是咽了下去。喂完一盅,又同样喂福生。

    然后林小宁轻手轻脚地开了一道门缝偷看外面,并没有人,四周安静得很,有虫鸣声让人心神不宁。

    不能等了,估计老道长就在附近守着呢。

    她可以找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就能进入空间,可荷花周少爷三个怎么办,怎么办?林小宁心急如焚。

    不管了!管不了了!先看看势态再定夺。

    “周少爷,你自求多福吧,现在就我一人能动,我断定这事是那老道长看我们一行人有钱,下了药想谋财,我……“林小宁眼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我先把你们藏到床底下,唉,其实估计也没用,但如果那个老道知道你身家值钱,估计也不会真要了你的性命,我的药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也只能帮到此了。”

    林小宁咬咬牙,把周少爷与福生推到了床底下,并且狠狠的用劲推到床底最里面。然后一溜烟回到了自己房间。

    荷花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已不再有惊恐。林小宁拍拍她的脸,荷花轻声道:“小姐……”

    林小宁做了个嘘声,贴进荷花耳畔问道:“药有效对吧?”

    荷花点点头。

    林小宁又倒了一盅空间水,扶起荷花来,才喂了一半,门就被人打开了。

    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叫什么天玄道士的老道长走了进来,手中的拂尘一甩,阴测测地看着林小宁笑道:“你没喝水是吗,呵呵,小居士,今天能得遇你实乃老道运气啊,老道有这般机缘,这就叫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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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危机

    林小宁心情起伏不定,想了想才说:“我……还没来得及喝,道长,我们一行人与道长无冤无仇,不知道长为何要这般害人性命。”这话,含着一个林小宁急于想知道的信息,就是是不是有性命之忧的毒药。

    “莫急,小居士,不是毒药,是一种让人几个时辰内全身无力的疏骨散。那药散就是有一点腥味,可前日刚好下雨,水有泥腥味,这可不就是命该如此吗。你说是不是老道的运气呢与机缘呢。”老道士得意的甩着拂尘。

    不是毒药就好,暂时大家安全。

    老道士悠然地在桌前坐下了,“要不是看你们那六个护卫着实有些本事,我还懒得用药呢,就你们少爷小姐的,我一个指头就能搞定。”

    “你是想要银两吗?”林小宁镇定下来,决定拿出周少爷对付刺客那一套,那套方式虽然狗血,但着实有效。

    哪知老道长一听到银两,就大笑起来,“银两,哈哈哈,小居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银两有什么用处?”

    “那道长你想要什么呢?”

    老道士阴森森地看着林小宁答非所问道:“小居士,你看老道我今年多大?”

    “不到五十吧。”林小宁也懒得纠结了,遂大大方方在的床沿坐下。

    “错,”老道长笑眯眯地说,“老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七岁了。”

    “哼。”林小宁冷笑不已。

    “小居士,你可知道,老道我最是擅长养生长寿,可即便这样,也寿元将至了,除非有百年难寻的灵胎心头血做药引,加八十八味药石。则可练成转命丹。你刚好就是这个灵胎,转命丹练成后,就能把你的寿元转给我,如此一来,我至少能再活上个……”

    老道说到此,眼眯起来,阴阴的打量着林小宁,“看你这小模样,大约能再活个百岁吧,若再加上我的养生之道。估计我再活二百年应该没问题。”

    林小宁失笑出声:“老道士,你真是白活了一百多年,这种术士邪说你也信。这根本就是滑天下大稽,哪来的转命换命之说,你倒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练这种丹药的,那肯定都是一些自欺欺人,以讹传讹之言。道长你别是糊涂了吧。”

    “小居士不信老道所言?

    “当然不信啊,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灵胎?”

    “呵呵,小居士就正是灵胎。”老道阴冷地笑着。

    古代术士邪说真是害死人啊。林小宁好笑不已。

    干脆与老道也瞎扯起来。“道长,小女子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灵胎之说,老道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人与人都一样。身体好的,寿元长一些,不好的。就短一些,像道长你活一百多岁,还显得如此年轻,那才真是百年难遇呢,要真有灵胎。我看道长才是灵胎吧。”

    “老道我可不是灵胎,小居士你才是灵胎。”

    “我怎么可能是什么灵胎?我哪一点有灵胎的样子。长得不是绝色,也不聪明,不会武功,只是一介凡人,凡人有的毛病我一样不少。”

    老道阴冷不屑地道,“灵胎自是凡人,凡人的毛病当然有。”

    “你非得说我是灵胎,可我若是灵胎,你这肉眼凡胎如何能看得出来。”

    “老道自然有方法机缘能看出得,想知道我如何看出来的吗。嘿嘿嘿……”

    老道士毛骨悚然的阴森森的笑让林小宁心都虚了,自己是不是什么灵胎不知道,但穿越加空间,那是肯定与其它人不同的,这老道到底有些什么歪门邪术?

    她装着镇定地问道:“那请道长告之,如何看出来的?”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老道又阴阴地甩甩拂尘。

    林小宁气得差点一个倒仰,平了平心情说道:“好吧,道长,你非要是说我是灵胎,又要我的心头血,给你就是了,要多少,一滴,三滴,还是七滴,这些数字好像你们这些术士可是迷信是吧。”

    “呵呵呵……有意思的小居士,不是一滴,是一碗,取了你的心头血,你就没命了。不过小居士不用怕,你还能再活一些时日,如今时间不对,要九月初九的子午交汇之时,再入你的心头血才行,现在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吃好喝养着你的。”

    林小宁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现在就要自己的心头血,本来还打算万不得已就入空间,看能不能把荷花也带入空间。可老道那些话,真不知道有些什么邪术,空间铁定不能在老道这儿用,搞不好是找死。九月初九,还早着呢,只要安风带人前来就一切好办了,这样看来,目前自己是没有危险的。

    “那我的大哥他们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林小宁叫周少爷大哥时有些生硬。

    老道阴冷道:“他们,他们都去死好了,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大事。”

    “老道,我给你做个交易如何?那,我是活不了了,我认了,可我大哥,他与小厮还有我的婢女,你就留他们的命吧,我乖乖的听你的就是了。”

    “哈哈哈……”老道士狂笑起来,也不说话,拎着林小宁去到刺客的房间,手中拂尘一拂,门就开了,只看这老道左手拿过拂尘,空出的右手便招起桌上刺客们摆放的剑,抽出一柄剑,身形在刺客面前晃动着。

    老道长的动作实着实漂亮,那剑在老道的手中像活着的游龙一般。不过眨眼。老道又回到她面前,同时只听得刷的一声,是剑入剑鞘的声音。

    再一看,几个壮志未酬的刺客就全部被剑穿心而过,全部翘辫子了。

    老道抚着拂尘,感慨道:“近一百年没摸过剑了,还是你比剑好用,可又不舍让你沾了血。”

    林小宁出了一身冷汗,真矫情凶残的老道!这些刺客应该就此吧。看着眼前一堆死刺客,一点恶心的感觉也没有。

    报应吧!报应吧!我说了你们会遭报应不得好死的,一点没错!

    “还要和我做交易吗,小居士?”老道阴森森地笑着。

    看看人家老道,多高深的道行,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江湖,又狠又辣。林小宁一边叹着死得透透的这帮愚蠢的刺客,要是他们有老道十之一二的本事,也不至于会魂飞魄散,还让她身陷险境了。

    “要做交易,当然要做。”林小宁豁出去了。

    “小居士胆识惊人啊,看到杀人面无惧色,还敢与老道作交易……”老道阴笑着离开了房间。

    林小宁紧跟着老道急切道:“道长,他们只是护卫,杀了他们你也放心了不是。可我大哥,那是我们家的嫡子,你反正只要我的心头血,又不是要我大哥的,反正我家人有我没我也不当回事,我,只是个庶女,不受宠。”

    老道士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

    “道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求你了,我肯定听话,肯定不出妖蛾子,好生助你成就大事,只求你放了我大哥他们三人。”林小宁苦苦求道。

    “小居士死人都不怕,自然不怕死,可死到临头不想着多拉几个亲近的人去阴曹地府相伴,却想留他们的性命?”老道长的表情阴森森,声音诡异异。

    有戏,老道士这话这样子绝对有戏。

    林小宁露出悲苦戚戚的表情,“道长有所不知,我家是富商之家,枝繁叶茂,有钱有地有庄子有铺子。可我却只是通房丫头所生,我从小就胆大无双,从没有过让我害怕的事情。本就是贱丫头所出,这样一来,家人便视我为怪胎,没人看得起我,我成了父亲大人与嫡母的耻辱。”便哭了起来,真的哭了,眼泪就那样心酸无比地流了下来,她是为了自己阴沟里翻船而心酸。

    她伤心地泣声诉说着:“我小时候常被家中嫡姐们欺负,没有首饰带,没有好衣穿,连院里的婆子都敢对我大声喝斥。可我又性子倔,用嫡母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常被嫡母罚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日,跪着腿痛不说,还没有饭吃,我虽胆大,可我怕饿啊,我饿得难受……是我大哥常在嫡母面前为我说好话,恐我饿着,还派人偷送点心给我……家里就大哥一人对我好,我的婢女也是大哥指派给我的,对我也好,若不是大哥在外行商带上了我,怕是我早就,早就尸骨无存了……”

    这老道太狡猾。林小宁不敢有半点破绽,悲切哭着,完全入戏了,越说越声情并茂,“我念着我大哥的情,我反正一生凄苦,就是死了也无所谓,只是想换得他们几个性命无忧,也算报答我大哥对我相护的恩情……”

    “道长你看,我大哥穿的是上好的绸缎,我却着朴素布衣,这是因为我要回家奔丧,我大哥怕落下口舌给家中派来的护卫,才让我又换上了从前的衣着。要知道,道长,我穿上绸缎衣裳才不足一年啊。”

    林小宁面露难耐的痛苦与怀念,“那缎子面料,上好的面料啊,手摸上去滑滑的……那么好的料子,好几身,是我大哥给我置的,我还没穿到一年啊。道长,我的话都是真的,你难道没看到我的婢女穿的都是绸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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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绝望

    林小宁面露难耐的痛苦与怀念,“那缎子面料,上好的面料啊,手摸上去滑滑的……那么好的料子,好几身,是我大哥给我置的,我还没穿到一年啊。道长,我的话都是真的,你难道没看到我的婢女穿的都是绸缎的……”

    老道士下意识地看了看林小宁千年不变的棉布衣裙,但没理她。

    “道长,你刚才还说得此机缘呢,即是得到这般机缘,何不留上一线善缘,这样百年后,你或因这善缘再得另一番机缘不是。说不好,你今日得我这机缘,也是百年前你曾留下的一丝善缘之故呢。”

    林小宁悲悲切切的泪眼望着老道士。

    老道长没哼声,但是林小宁感觉最后这段话让老道长的表情松了下来。

    “道长,你若怕意外,等九月初九你大事成后,再放我大哥他们走便是,可好?”

    只要保得他们三人在九月初九前不死,就可以等到安风来了。林小宁神情哀哀伤地期盼地看着老道士,喘着气,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老道长不哼声,走到最后一个刺客面前,脚一动,那刺客就被踢起来,老道的大手抓着刺客的脑袋一拧,于是,最后一个刺客也含恨而亡了。

    但这之后,老道却再没有进入林小宁与周少爷的房间,而是拎起了林小宁,径直去了观堂后面。

    观堂后面,再侧转有一排屋子,老道推开其中一间屋,老道放下林小宁,一把把林小宁推入屋内。才踏步进去。

    林小宁四下环视着,这间屋子四周无窗,只是屋顶处开了个天窗。门口的墙侧木几上放着一排灯盏,其中三盏灯亮着。可视效果不错。

    屋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炉鼎,约现代的汤锅一般大小。靠左边一面墙,还有一扇门,应该还有一个里间,在门口处卧有一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

    老道向那发抖着的人走了过去。

    那人便抬起脸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满脸涨成紫色,青筋暴起,整张脸全部扭曲变形,十分痛楚的模样,极为可怖。只一双大大的眼睛无限痛苦哀求地看着老道。

    那是小十方的眼睛!

    小十方身上打摆子似的不停地的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极为怪异可怕的声响。好像这样就可减少一些痛楚似的。

    林小宁大骇!

    正要开口求情,老道用脚对着小十方的身体狠踢了几处,小十方一下子就瘫软了身体。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充满着满足,是解除了痛楚后的放松。

    叹完气,小十方虚弱地说道:“谢师傅开恩……”便没了声息。

    林小宁骇然地看着小十方,但看小十方的胸口仍有起伏。便知道人还活着。

    老道看着林小宁,嘿嘿笑了起来:“这会知道害怕了,我当你真是胆大无双呢?你乖乖的听话,别想着出什么妖蛾子,不然我多得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小宁的脸色惨白,眼中湿了。小十方敲了她的后窗,是想要通风报信吧。因这一念善意,竟连累他遭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

    天下有这样毒的人吗,有这样变态的人吗?

    这老道的心是什么长的,才能行得如此恶心变态暴行。十小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还敢与我做交易吗?”老道的声音在这样无窗的压抑的屋子里阴然响起,“你当我真白活一百多岁。自入了观来,六个护卫眼中只有你。从没让你离开过他们的视线。你那大哥与小厮对你体贴讨好,你的婢女对精心呵护,车厢内的褥子都是搬到你的房间。你婢女对你大哥没有对主子的恭敬,只是客气。所有人都穿绸缎衣裳,唯你只穿棉布衣裳,那是想掩人耳目,正表示你是其中最被重视的一员,胆识过人,临危不乱,口齿伶俐,还极擅作戏,你才是家中嫡女吧,至少是最被重视的那个嫡女。所以,他们三人,都不能活。”

    林小宁绝望了,交易不算数吗,刚才的交易不算数吗?

    林小宁面如死灰。

    老道又笑了,不过,你倒真是有趣的紧,老道我一百年没听过戏了,你刚才的戏很有意思,很好听。

    道长,林小宁一把抓住道长的袖子,死死的揪着,这次,她神情的绝望与目光流露出来一丝期待是那样的朴素动人,没有丝毫华丽之感。

    林小宁给老道跪下了,她的声音悲伤嘶哑,道长,我不求其它,只求你让我们兄妹几个,一起活到九初九,让我们一同下黄泉,有个伴……

    老道无动于中地甩开她的手,她仍是死死揪住老道士的袖口,老道再一甩,林小宁只感觉到她握着的袖布传来一股力道,她双手一麻,就松了手。

    老道拂袖推开左边里间的门。

    林小宁一把抱着老道的大腿,就只一日,一日,道长,只要一日……她已泣不成声。让我们兄妹诉个离别之情,求你了道长……

    老道哼哼一笑,念在你刚才唱了一出好戏的份上,给你们一日,到明日日头落山之时。便把林小宁拎起,往那里间一推,就关上门落了栓。

    林小宁在里屋里听到外间传来老道的声音:滚!明天开始起,你伺候她。

    “是,弟子知道了。”小十方的声音比刚才的虚弱要稍好一些。然后就听到脚步声,便再无动静了。

    四下一片安静,里屋没有灯,林小宁从没有过的挫败,让她在这间黑暗的屋里感到无比的寒冷,这间屋也是开了个小小的天窗,可以看到屋顶小天窗洒下的月光……

    她的大姨妈越发凶猛了,可棉巾在那个房间里没带来,替换的都没有,她又开始烦燥起来。

    她咬牙想着,明天,明天把他们几个都打晕带入空间,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这个老邪门得很,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空间?

    也不一定会发现,老道如果真的知道空间妙处,怎么会只要她的心头血,而不是要她的空间呢。这空间,岂是一百年的寿元能换得到的。但万一被发现,这邪门老道说不准真有法子把这空间变成自己的。

    她现在才感觉,古代的术士高人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神奇诡异的本事。

    但一定要试试,反正不试也是个死字,虽然她有可能等到安风他们前来,可这三条命啊,那周少爷,多可爱的胖子,非得跟着她一道被劫,本来真是没他的事;还有荷花,那么年轻的姑娘,花一样的容貌;还有福生,成天屁颠颠的,活力无限,一开口就满脸的笑,看着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三条命要因她而枉死,她想都不能想。

    为免意外,等明日他们三人来了后打晕他们再带进去,就算有暴露的风险,可只有一次进入空间,不一定能被那邪门的老道发现……

    林小宁这般胡思乱想着。

    这时,门口门栓响动,门开了,一个小身影在门口:“居士姐姐,师父让我把你的被褥送来给你。”

    林小宁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十方,抱着一团褥子,是昨天在镇上时置办的新褥子,之前旧的沾了血,就扔了。

    林小宁上前接过被褥:“十方,可以在这屋里放盏灯吗?”

    小十方转头去了外间把几上的灯拿过一盏来,放到桌上,这时,林小宁才发现,这间屋里的床与桌子可算得上是上好的。

    她不懂木头,只知道什么金丝楠木,紫檀木,红木,花梨木,鸡翅木等这些现代耳熟能详的名贵木头,床和桌子的木材是什么木虽不知道,可从它们的精致式样就能猜到肯定不是便宜木头打造的。

    林小宁感慨万千地看了看小十方,把褥子放到床上,轻声问道:“你师父让你送褥子来的?”

    “是的,这个房间的只有一条薄褥子,师父说你在九月初九前不能生病。”

    林小宁哦了一声,把被褥铺开,却赫然发现中间包着一条干净柔软的白帕子,帕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三条棉巾。

    荷花!这只能是荷花的手笔,小十方去拿褥子,荷花就把这些打包塞到褥子里。荷花醒来了!

    林小宁一下子激动了,有些结巴地问道:“十方,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师父把他们的房门落了锁,明日他们醒来后就带过来。”

    林小宁定定的看着小十方。一时不知道应该再问些什么,怕说出哪句不对,又牵连了这个可怜的小十方再受那般酷刑。

    小十方大眼闪闪的看着林小宁说道:“居士姐姐,他们明日都会来的,师父说,留他们明日与你最后聚一场,一直能聚到太阳落山之时。”

    小十方的神情显然是话中有话,可这话没问题啊。

    林小宁询问地望着小十方。

    小十方又说道:“居士姐姐安心休息吧,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然后很礼貌的退了出去,关上门,落锁。

    小十方走了后,林小宁飞快的用帕子清理了自己,并换上干净棉巾,只觉一身舒坦。好细心的荷花,你会有好命的,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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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峰回路转

    小十方走了后,林小宁飞快的用帕子清理了自己,并换上干净棉巾,感觉焦躁的心情好多了。好细心的荷花,你会有好命的,我发誓。

    倒到床上的褥子上,林小宁眼前却一直是小十方那双闪闪的大眼睛,小十方太惨了。一想到小十方刚才的模样,她的心里像堵着一大团棉花似的,都快窒息了。甚至不忍去想,可小十方刚才那扭曲变形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着。

    明天逃了后,守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安风他们后,就杀回来!

    她咬牙切齿地想着。一定,一定要让安风把这个老道给千刀万剐了!一刀都不能少,不割上一千刀,就不能让这老道断气……

    当天窗洒下的月光暗下的时候,正是黎明前黑暗的时分。桌上的灯一直没灭,林小宁一直没能入睡。只有她一人去面对这些,她此时感觉到那么孤单与慌张。

    这时,她听到外面的门栓有着极轻微的响动,林小宁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

    门无声地开了。

    林小宁猛然起身,小十方的瘦小的身影在灯光下。

    “姐姐,跟我走。”小十方的声音很小,又慌又急。

    “去哪?”林小宁跳下床,心怦怦直跳,她身上衣裙没脱,鞋子也在脚上。

    “找你大哥,快点。”

    “你师父呢?”林小宁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下了药,你那杯茶,荷花姐给我,我混在他的茶里了。没混多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们动静小点。”小十方的声音发着抖。

    “走。”林小宁拉着小十方的手飞快的跑出门外。

    一直跑到客厢房那,小十方用颤抖的手掏出一把钥匙。紧张的开着荷花的门,荷花在门内悄声问:“十方?”

    小十方手一抖,钥匙掉了下来,林小宁伸出双手一把接住了,安抚的摸了摸小十方的脑袋,“我来,是哪一把?”

    锁开了,林小宁小心推门,怕万用力不好,发出吱哑声音。荷花浅紫色的绸衣在夜中反着淡光。一闪而出。

    “小姐。”荷花声音低低的兴奋着。

    “十方,去开我大哥的门。”林小宁低声道,“荷花。我们来收拾下路上要用的事物。”

    “都收拾好了,在包袱里。”荷花仍是兴奋不已,眼睛亮得出奇。

    “好样的荷花,”林小宁低声夸着。

    “小姐,那个……我跟十方说你早就打算带他走的。小姐可好的人呢,天天有肉吃,十方也是好人……那个你没喝的茶水,十方他救了我们。”荷花有点语无论次,但仍是在致表达清楚了。

    “嗯,肯定是要带他走。”林小宁果断回道。伸手安抚着荷花的肩膀。

    荷花眼中泪光闪闪。

    周少爷与福生还有小十方。三道身影快步过来,“林小姐……”周少爷与福生异口同声的低唤着,声音激动不已。

    “那个臭老道呢?”周少爷来不及思考这事件的峰回路转与曲折经过。到底是经商之人,马上显出了无比的睿智,问到最核心的问题。

    “十方给他下了药,去备马,都动静小些。手脚尽量轻。”林小宁说道。

    “等等,”周少爷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激动的哑声显得很怪异,“既然下了药,为何不干脆去杀了他?”

    林小宁猛地扭头看着周少爷,眼中也熠熠生辉。对,杀了他!那个恶毒变态的臭老道,杀了他!

    这时如果他们俩人再靠近些,那就可以互握双手,就可以低低地喊出:同志……

    “不可,”小十方连连摇手,“那茶水我只掺了一点点,真不知有多少效果,万一生出意外,我们可都活不了,我师父功夫很高很高的。”

    “算了,回头再找他算帐,我们去备马吧,你们都会骑马吗?”林小宁立刻说道,心想现在一刀杀了那老道还便宜了他呢,得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和少爷都会。”福生低声回答。

    十方与荷花沉默着。

    “我也会骑马,福生,一会儿你带着十方,我带着荷花,周少自己骑,我们骑马比坐马车快多了。”林小宁安排着。

    “嗳。”福生应道。

    当黎明前的黑暗过去时,天微微的亮着。道观的门被打开了,五人牵着三匹马出了道观。

    “福生带着十方打头,让十方带路,十方,”林小宁低头温柔轻抚着他的脑袋,“我带你去享福去。”

    “十方,天天有肉吃,大块大块的肥肉,一咬就滋油,滋得衣服上到处都是。”荷花极为肯定蛊惑地帮着腔。

    小十方听了这一句像哪吒附身一般跳了起来,声音都控制不了的兴奋与喜悦:“我熟悉路,我们快点,那药量少,怕时间不多……”

    ===

    那个躺在自己屋中呼呼大睡,被小十方用林小宁那杯没喝过的茶水混在了他每晚必喝黑茶中,而被迷倒的老道士,如果他知道,他活了一百二十七年,天命所归让他有机缘得遇一个千载难逢的灵胎,却只是坏在了几块肥肉上面,让他功亏一篑。他会不会吐血悲怆仰天长啸。

    他一百年来的习惯是晚上要喝黑茶。这黑茶是他自制的,养生助眠。近些年来,他寿元将至,夜半时分一定会起夜,起夜后非得再喝一盅热黑茶才能入睡,而让伺候他茶水的小徒给钻了空子,混了迷药。

    如果他的黑茶不是色黑而味浓,能把林小宁那盅本就极淡的银叶茶味道给盖住;如果不是小十方不敢多混,只混了五分之一,他的百多年的功力也能闻出些许不对;如果不是他这几年来把捡来的小十方像狗一样使唤,非得让十方半夜伺候热茶;如果不是他不屑打骂这种凡夫手段,动辄便施歹毒功夫让十方受尽酷刑,小十方或许不会生出诸多心思,他也不至于会这般中招。

    如果他知道了后,会不会吐血悲怆仰天长啸!他会不会叹道,这也是天命所归。

    一切都逃不过命数!

    先是小十方对荷花的亲近,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打赏了银子小十方不介意,那是每回有人借宿时必做的功课,反正他也得不到那粒碎银。只是在厨房时,荷花对着他的笑脸,还有和他讲话的声音,语气,都让他觉得温暖无比。最后荷花竟然还给他留了肉。他对荷花已产生难言情感。

    再就是因为荷花做了肉,很少吃过肉的小十方,在饭后溜去了厨房,为了闻那厨房里的肉的余香,于是看到了老道士在水里下药。

    因此,小十方才要去敲荷花的后窗,想告诉荷花,但被老道士发现了。

    而当林小宁上演那番苦情大戏时,老道士当时其实以为是真的,只是他一向心硬不为所动。可林小宁最后的一段话的确打动了他。

    老道士有点相信自己能得遇灵胎,是因为他曾从野外把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十方给带了回来,收为徒弟。他一百二十七年来只做过这一件“善事”。

    他起了大贪念,他有点相信可能是这个善缘让他得遇灵胎,所以才没有把另外三人杀了。他想,许是真如那丫头所说,百年后能还能再获大机缘呢。

    可不过一会儿,他就明白反应过来,那死丫头是在做戏,不过那戏作得真好,跟真的一样样,着实让他叹为观止。

    再后来,他看到那死丫头最后的绝望相求,便应了,合该那丫头演了这把戏也辛苦了,留他们兄妹最后相聚一日,什么夜长梦多那都是笑话!没有那六个护卫,他百年多年功夫在身,一手拂尘耍得出神入化,岂会对付不了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兄妹和丫鬟小仆。

    可他不知道啊,在厨房时,小十方吃着荷花留给他的肉片,一边吃一边滴着眼泪。小十方一年难吃一回肉,更是从没一次吃到这么多肉,那滋味太美妙了,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他不知道,当小十方在丹房内痛楚缠身时,只觉得对不起荷花,没能成功通知荷花,回报荷花对他的温柔亲近和那些美味肉片。

    他不知道,林小宁的泉水让那三人全醒了。当他唤小十方去林小宁房间去拿被褥时,荷花告诉小十方,要带十方走。跟着小姐,就天天有大块的滋着油的红烧肉吃,那大肥肉的油能滋得衣裳到处都是……哄得小十方想出了法子,舍命相助。

    再之后,小十方在他药发时,偷了钥匙,把四人全放了,还跟着这四人一起跑了。

    现在,三匹马上坐着五个人,一路狂奔,马蹄笃笃的声音在黎明时分,在没有人烟的野地上此起彼伏,

    那笃笃声就像五人的心情一样,又急,又激动。

    福生的声传来:“那个裕县,可大呢,人可多哟,多得像山上的树一样……”

    换着林小宁的腰坐在后面的荷花说:“小姐,十方可真会说话,人多得像树一样。”

    林小宁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心情热烈无比。荷花这样的婢女,竟然与小十方策划并做出这样的惊天之事,不仅仅由衷地叹道:“荷花你真是好样的,十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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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绑匪背景

    不禁由衷地叹道:“荷花你真是好样的,十方也是。”

    荷花抱着林小宁的腰的手紧了,一抽一抽的哽咽起来,“小姐……”

    “别说话了,吃风。”林小宁说道。

    一路急行,再也没人说话,风呼呼的从脸上刮过。

    只愿天不要那么快亮,林小宁拉着缰绳,祈祷着。天不要那么快亮,鸡不要鸣啊,这样那个变态的邪门老道是不是能多晕睡一会儿呢,那老道功夫高深莫测,不知小十方掺的那些药管不管用……

    只愿天不要那么快亮啊!

    ==

    京城的周府已把劫匪索要的二百万两银子备好了,等待着绑匪通知送赎金的地点与时间。

    三天前,一封半夜丢进周府大门里的信,让周少爷的亲娘,周家主母直接翻着白眼晕厥过去。周老爷也是一口气没上来,急得满脸发白。

    乳娘周妈妈急冲冲把主母扶到床上,又叫人立刻去请大夫,自己则老泪纵横地守在床前。还有两个一等丫鬟伺候着。

    周妈妈不姓周,是周家主母陪嫁的乳娘,赐了周姓。

    周老爷缓过劲来,一手拿着信,一手拿着儿子的玉佩发着呆。

    周妈妈见老爷呆怔了,眼泪流得更凶猛,抬头吩咐着:“去把少奶奶叫来。”

    “慢着。”发呆的周老爷道了一声。

    周妈妈泪眼看着,哭泣道:“老爷……”

    “去,紧急封口,如有一丝儿泄漏,全都乱棍打死!家生子全家打死!这事不对劲儿。”周老爷说完后陷入了沉思。

    周妈妈在宅院里做了半辈子主母的乳娘,那是人精儿一般,虽然一时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却是知道,老爷是个比主母还精的人儿,当下马上擦干眼泪马上去办了。

    周老爷把信中索要的金额看了不下一百遍了,二百万两白银,没错,就是二百万两,白银,不是黄金。

    只索要二百万两?怕是其中大有蹊跷。

    首先,信是半夜丢进周府大门内的,而不是找个什么路人孩子送到铺子里。这样看来。对方是知道周府地址的。周府可是坐落在一众京城的贵人大宅堆里的,周边住着非富则贵,贵的那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宅。能在这些宅院外行走丢信到周府院内。得避开多少巡卫之人啊。

    所以,绑匪是了解周府的实力的。既是这样,为何只索要二百万两,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家唯一的嫡子,怎么只索要二百万两?

    可儿子附身佩戴的玉佩证明儿子是真的被劫持了。

    这般不痛不痒的赎金。值得细细推敲。

    只索要二百万,就算是要二百万黄金周家也能拿得出来啊,也一定会拿出来的啊。那可是周家唯一的嫡子啊!

    周老爷从商多年的经验让他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了再办。二百万两,区区二百万两现银,不过三两日周家就能备好。信上对送赎金的地点没有明确通知,只说等下一封信,会有时间与地点。

    既然筹赎金不会让他费劲。他便费劲思考这其中蹊跷起来。

    难道,对方根本没打算放人?

    可如果是一早就打算收到赎金就撕票,只要二百万两,绑匪是不是傻了,杀他的嫡子。那会得到什么后果,只为了二百万?绑匪能避过众巡卫耳目丢信。显然不像是傻的。

    那绑匪到底是何打算与计较?

    周老爷越想越想不明白,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妻面如金纸,心中凄楚无比。

    周家的列祖列宗啊,这逆子虽是不堪大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好色成性,妻室成群,可却不是个蠢笨的。这近年来,看着人就正经了许多,还在铺里帮着管事,有模有样。

    列祖列宗啊,难道这一切不是你们显灵在佑着周家吗?可又为何让我儿遭此大难?

    周老爷想着想着突然脑子一阵清明,灵光一现,对着伺候的丫鬟道,“等夫人醒来告诉她,我进宫一趟。赋儿应该无事。”

    周太妃一身华丽装扮富贵逼人,一见周老爷就笑开了颜:“大哥,你可算来看我了。”

    “太妃,我给你请安来了。”周老爷便要行礼。

    “大哥你起来,我们兄妹之间讲究个这些虚礼做什么,来,坐下喝茶,前儿个宫中又送来一些好茶,回头你带些走,我一人喝不了。”

    “妹妹啊,我这趟来是有要事求证。”周老爷神色凝重。

    周太妃一怔,立刻摒开宫人,只留着心腹宫女,问道:“大哥,可是总铺出事了?”

    “不是,是你侄儿,我那不肖子出事了。”

    周太妃变了脸,脸皱着,一把抚着胸口,指甲都要抠进肉里去一般,眼睛发直。

    周老爷急道:“没事,赋儿现在还没事,只是被人绑票了!”

    宫女立刻拿一个香囊放在周太妃鼻子下嗅着,急切喊着:“太妃,太妃……”

    好半天,周太妃才悠悠返过神来,大怒道:“哪个贼人敢绑我的赋儿?!”便又气急哽住。

    周老爷道:“妹妹莫急,没事没事,那逆子没事,你这心悸的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

    宫女幽幽说道:“是啊,太妃最近一年来,犯过好几回呢。太妃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一边手在周太妃的背心处抚着,帮着顺气。

    周老爷叹了一口气:“妹妹啊,都是大哥不好,让你操心了。”

    周太妃顺了一口气,越发怒了:“哪个乱匪贼子这般胆大,敢绑我的赋儿,满门九族的性命都不要了吗?!赋儿现在怎么样了,回来了吗?”

    “没有,才接到信,要赎金……”周老爷话还没说完,周太妃就嘤嘤的哭泣起来:“赋儿……这下得吃上多少苦头啊,他哪吃过什么苦哇……”

    “妹妹莫急,那绑匪怪得很,只索要二百万……银子。”

    周太妃一听,止住哭泣,望着周老爷。

    “敢问妹妹,如今国库空虚到什么程度了?妹妹可否知道?”

    “晴空,你去守在外面,叫莫叫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盯仔细些。”周太妃慢声道。

    “是。”宫女低头应声而退。

    “大哥,你……”

    周老爷点点头:“妹妹,是不是空虚无比?”

    “正是。”

    “太子的那份子有没有贴补国库?”

    “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也才知道这事呢,和太后闲聊时说起的,太后还说太子纯孝,心中装有国家。”

    “这就好办了,”周老爷长舒一口气,“如此看来,我的猜测就理顺了,有了头绪。绑匪看来是有高官背景的。”

    “大哥,会不会是不知周家底细的乱匪干的。”

    周老爷喝了一口茶,润了润,遂把劫匪送信的情况说了,“所以,不会是乱匪。”

    然后又道:“想我周家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坐拥如此财富,如不是三代以来,一直在暗中把二成份子供给太子,到如今已是供养了三代太子,周家怕早就被……找机会灭门了。便是这样,我周家平日里也与朝堂政治远离着,周记有太子二成份子也无人知晓,就皇商资格,也是我们自己凭力而得。”

    “大哥,你就是再恨赋儿不争气,也不能这般放任不管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周太妃急得又哭了。

    “妹妹别急,不会是乱匪,也不会是得罪了什么高官,我们开铺,心中有数的得,从来不会得罪关键人物。周家这几代一直仕途不佳,那做官的几个庶兄弟,也都外放的小官,那等官职,也没什么本事能得罪什么人。我猜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我们周家知根知底的人,并且对国库银两也清楚的人绑的……”

    周太妃擦着眼泪听着,想明白了:“大哥说得对,同时还是知道我们暗中供太子的人,不然怎么会只要二百万两,而不是二千万两。因为如果他们赎金要得太多,那我们的动静自然就大,周家这番倾财,会使得太子的收益受到大影响,更加上目前国库空虚,还得要太子的份子贴补,这样一来,周记供给太子的二成份子就越发不能被影响,太子是绝不会让我们大肆卖铺来筹赎金的。太子会动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赋儿被劫之事。那这样一来绑匪就什么也得不到……”

    “正是,赎金怎么开得这么准?这个赎金之数水深着啊!此背景极不简单。妹妹,这个数周家既能交得出,又不置于卖分铺以至伤筯动骨,便不会让太子一系发现动静。可如果开得再狠了,我们筹备起来就不可能没动静,本来这些动静也不至于让太子对绑匪发难,可又正逢国库空虚,况且我们也不愿让太子知道此事,因为我们担心会连累赋儿性命啊。”

    “大哥,我明白了,这绝对是朝中高官,不然不会算计得这么清楚。二百万赎金,不是小数目,但对周家来说,仍是有这样的底子轻易拿出而不伤元气的。大哥,”周太妃边哭边道,“万一他们拿了钱子不放人,那可怎么好啊,赋儿性命堪忧啊……我们要是通知太子,那赋儿的的性命一样堪忧啊,倒不如是乱匪绑走,还能拿钱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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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暂时脱险

    “放心,此番赋儿定能有惊无险,周家列袓列宗一直在佑着周家呢,妹妹,赋儿肯定平安归来,不伤分毫!”周老爷笃定地说道。

    “大哥为何这般肯定?”周太妃眼泪汪汪的问道。

    “妹妹,当年你年轻轻被先皇后看上,带入宫中伺候先帝,你纵有天大的心机,想为周家商户添上皇亲国戚身份,却又知道凭先帝那身子骨不可能让你母凭子贵,一跃成妃!反其道去讨好无女的先皇后。与先皇后打得火热,处得像母女一般。在先皇后相助下,身份抚摇直上,一时后宫无人能及。先帝去了,你成了太妃,尊贵仅次于待你如亲女的太后,但你到底只是妇人,不懂前朝曲折。”

    “大哥且说于我听。”周太妃不哭了。

    “妹妹,周家供太子二成份子,是因开朝祖皇帝建朝立国后,大肆提倡经商,让得名朝商人身份有史以来达到巅峰。周家商户之家,得其中好处自不必提。赚下泼天财富后,恐树大招风,便拿出二成份子供于朝堂国库,求得平安。那时名朝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国库空前充盈。皇上看我周家心诚意定,便把这二成份子交由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先帝。那是周家供的第一代太子。

    自那以后,朝堂便与我周家立下暗中契约,我周家二成份子负责每代太子,算是皇帝送给太子的大礼,由内务府专人与太子之人打理。太子是否被废与周家无关,周家只管交份子给内务府专人,不掺政治,保周家代代平安。这二成份子之事,是周家家主代代私下相嘱,因你入宫,父亲大人才偷偷告予了你知。让你心有底气。

    所以我要来求证国库情况,周家不掺政治,但也不至两眼一抹黑,有些个事,往深里想了,就能猜明白。你看,不过二百万,我们赋儿怎么都不止二百万身价。我们当然是想出钱保平安,按之前的推测,绑匪显然不愿让太子知道。而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绑匪背景……可能是太子一系……”

    “太子一系?”周太妃问道。

    “只是可能,或许是太子一系有人瞒着太子做的。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太子的政敌所为。”

    “哥哥再说。”

    “如果是太子一系有人想要钱,瞒着太子所为,那好办,给就是了,二百万我周家又不是出不起。出了钱。他们自然就会把赋儿放回来,原因自然是他们不想被太子知道此事。本就是瞒着做下的。”

    “那如果是太子政敌所为呢?”

    “如果是太子的政敌所为,妹妹你看,二百万两不是小数目,若不是周家,有谁能不声不响。掩人耳目拿出二百万两来,他们是料定我们不会声张,因为我们担心连累赋儿性命。而他们。拿到钱,便有能力巩固势力与买到更多人脉。妹妹,如果你是太子,你会让你的政敌得到二百万吗?”

    “当然不会。”

    “所以,他们拿到钱后就一定会放赋儿平安回来!因为他们也笃定我们不会告诉太子。所以双方都瞒天过海。然后风平浪静,从没发生过此事一般。”

    “正是。”周太妃展颜点头而笑,“照大哥这番推测,赋儿有惊无险,我放心了。”

    “所以你要一切如常,该笑笑,该睡睡,我们静观其变,绝不可流露一丝破绽,赋儿那逆子就是回清水老铺去祭谢祖宗去了,明白吗?”

    “知道了大哥。”周太妃笑容满面的对着门外唤着:“睛空,把前儿个宫中送来的好茶拿来。”

    “是,太妃娘娘。”外面睛空应着。

    周老爷看着周太妃的笑容,叹道:“你这心悸的毛病啊,得多上些心养着,你还年轻着呢。唉,当初你要是有个一儿半女在膝下,也不至于今天这般孤单。”

    “大哥……先帝那么老……我只想着得到皇后的信任相待,也同样在宫中地位稳固。谁知先帝那么快就去了。也算是无心插柳吧,我如今这般高高再上。再看先帝其它妃子,无子无女的与青灯古佛相伴,生了王爷的在宫外与王爷居住,因着三王作乱,这些王爷府中都有宫人监视着。生下公主倒也好些,可也不如我这般自由自在。

    我也算看清楚分明了,以前满当当的后宫新旧人,只得我与太后仍在宫里活得这般滋润。太后如今年岁越大,与我越发亲近。有她老人家在前挡着,哪个敢给我使小绊子下阴招啊,日子好过着呢。大哥不用操我的心了。大哥你要让我们周家,代代富贵传承下去才是正经。”

    周太妃的一番话说得周老爷感慨万千,“只是苦了你啊。”

    “别操心我了大哥,记得赋儿归家时,马上给我报个平安信,”接过晴空送来的茶叶,“茶叶你带上给父亲与母亲大人喝,你没让他们知道赋儿之事吧。”

    “没有,他们年岁大了,受不了这个惊吓,我自有分寸……”又寒暄了几句,周老爷便捧着茶叶离宫回府。

    待周老爷回府与倒在床上流着眼泪直哼哼的老妻嘀嘀咕咕一通后,周家主母一下子便好了大半。

    至此,周府风平浪静,只是库房里堆满了银两箱,为了避免太多不好运输,折成了黄金二十万两。

    这天晚上,果然,又有一封信丢到了周府大门内:三日后京郊北三百里处的娘娘庙中,交钱并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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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明晃晃的日头高高照着,耀眼得很。林小宁五人已足足急行了近三个时辰,众人喉似焦火,腹如雷鸣,全身又酸又软,终于到了裕县城门。

    周少爷上气不接下气道:“林小姐,咱们跑了这么久,那老道就是想追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一路上还那么多岔道儿,他又猜不到我们是往哪个方向跑的。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安抚一下肚子?”

    “也好,”林小宁也是又累又渴,“找个饭馆吧,吃吃喝喝才有劲想后面的事儿,马也要喂一下。”

    城内民众骑马不能急行,慢慢踱着,找到一家看着很不错的饭馆,叫全福楼,众人依次滑下了马,都是踉跄跌的差点坐到地上,脚全麻了。

    福生倒强撑着发抖的双腿,抚住气喘吁吁周少爷:“少爷小心些。”

    “唉唷,我的喉咙干得起了火,这火都烧到我肚子里了。”周少爷夸张地说道。

    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几位贵客,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这马儿,也得喂喂吧,瞧这几匹马,油光水滑的,跟着好主子,马的命也好啊。”

    “我先去茅房。”林小姐说道,荷花会意的带着随身的包袱跟上去了。

    等换了干净棉巾,一身舒坦的林小宁出来后,周少爷与福生还有十方仍在门口等着。那个点头哈腰的小二,眉开眼笑的立在一旁,也正等着呢。

    “你们怎么不先进去叫茶点菜呢。”林小宁皱眉道。

    “还是一起吧,不差这点时间,”周少爷深情道。

    “林小姐,我们不能分开,一刻也不要分开,万一走散可怎么好。”福生也大声嚷着。

    十方吸着鼻子,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小宁。

    “也对,周少爷与福生心细如发,”林小宁笑着拍拍十方的脸,“走,进去。”

    周少爷满足地看着林小宁,五个人全到齐了,他的心里生出无比的安全。暖洋洋的。突然很是感动的笑了。不是为了仙人小姐的相救,不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亲切感动。

    这一路,与林小姐一路八天下来,日日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仙人小姐,一刻都不愿意分开,吃饭也一定要等着她一起进去才安心哪。

    小二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说道:“少爷,我来……”把马缰绳全接过在手中,冲着里面高声喊着:“来人,来人,快给贵客牵马。”

    里面立刻又奔出来两个小二殷勤牵着三匹马去了。

    周少爷很是开心的看着小二这样,一切又回到了他呼风唤雨的少爷时代。又仿佛为了证明的确恢复了自由,暂时离开了危险,很是土豪地得意吩咐道:“小子,备一桌你们这儿最上等的席面,另给马喂些上等精料。福生,赏。”

    福生看着周少爷,尴尬地说:“少爷,没银子了。”

    银子都在刺客身上呢,周少爷才反应过来。

    “切,没银子还扮得这么派儿,还让我好一阵等,快把马给他们牵回来。”小二立刻换上一副鄙夷的嘴脸,大声冲着后面叫着。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林小宁假意掏银子,却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张银票,甩了甩:“银子没有,只有银票,汇丰钱庄的,你们收不收?”林小宁也很土豪地得意大声道。

    太爽了,大难不死后还能做土豪简直是太爽了!

    “收收收,怎么不收呢?贵客请进,快快请进。”小二看到林小宁手甩来甩去的银票,立刻像变脸一样换上巴结笑容,一迭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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