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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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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又有哪个太医院的老头把我们嫣嫣给气成这样了,”林小宁笑道,“其实嫣嫣,太医院的人我看有几个是不错的,对华佗术很有兴趣,他们的医理也与我们有相通之处。.还有军医,都可请来交流交流,别闹得那么僵,还是多走动交流的好。”

    兰儿与梅子愤然道:“是开春不久时,还是曾姑娘以前花钱买她做剖腹产的那个妇人,她又怀上,快要生了,找来问说,要不要再买她做剖腹产。我们当然愿意,但这次明说了,还得有太医院的太医旁观,给八百两银子。那妇人同意,但要求我们不要告诉夫家,她到时骗说回娘家生娃就行。

    妇人足月快临产时,我们请来那太医院的几个人在一边旁观,结果那几个人看到活生生的小男婴从肚子里取出来,还母子平安,兴奋得不得了,过后几天问东问西,我们细心教授,有问必答。曾姑娘还开心呢,说终于有人不吐了,可以更快的将华佗术发扬光大了。

    可没多久又传出闲言碎语,说那妇人为了银子让一群男子观看,比青楼女子都不如。好在那妇人与家人没听到这些闲语,在这里观察休养了半月,每日好吃好喝好汤药奉上,被伺候得白白胖胖,高高兴兴地与她娘家人一起回了。走时还说下次再怀上时。还找我们来做这个华佗术。我们说。下回就能只是五百两了,她也应了。”

    曾嫣嫣挺着肚子,愤然而不屑道:“小宁,你说天下有这个理吗,我花钱请人来做华佗术,还说通了那妇人,允许几个男子来旁观,结果看了人家,还这般说词。什么青楼女子都不如。笑话,那妇人是有功之人,褒奖还来不及呢,竟被这样侮辱。这次的几人还不如头一回看我做剖腹产又晕又吐的几个呢,他们至少没有这样侮辱那妇人。这就是活生生的小人,少在我面前晃悠,不然我见一回骂一回。”

    林小宁也怒了:“骂得对,这般不识好歹的小人。你没接我以前说的那样,在身上铺上在腹部开洞的白布单子吗。”

    “铺了,就是铺了也能看到肚子啊。小宁你说这几人是不是小人。”

    “十足十的小人,嫣嫣骂得太对了。就要见一回骂一回。不过那妇人知道前次也有人观产吗?”

    曾嫣嫣尴尬摇头:“前次是背着她的,反正她服了麻沸散,不醒人事,可这次我没有背着她啊。现在我是太医院外院的掌事,这事可是正大光明的,不用背着人,我明说了的,她同意,说是反正几个娃的娘了,被太医看怕什么。当然我也明白,她是为了那八百两银子,虽然没有前次多,可八百两足够普通人家丰衣足食好几代了。”

    然后她又骄傲地笑了:“小宁,现在人体剖腹产的技术已比前次成熟多了,我没有你的药水也母子平安,事后也没有前次的那种迹象,我与院里这两个教医术的先生会诊开的方。之前用狗做试验已有了许多用药方面的经验,华佗术施后,当即就要服用大量治疗溃烂的汤药,一直服用到伤口完全愈合后,再慢慢用温补之方调养,就能恢复如初。只是这样就没有奶水,不过,她有银子可以请乳娘。

    古人的医术,到底是现代中医忘尘莫及的,这样的手术,术后没有抗生素,只凭中药也能做到这般,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林小宁心中感叹,问道:“嫣嫣,那两个教医术的先生是宫中给配的吗,听他们讲课,很深道行的样子。”

    “哪里是宫中配的,是我是师父给寻来的隐世高人,为了这华佗术才又重入尘世授课育人,还虚心向我们这几个小辈讨教华佗术呢,术后的方子也是他们慢慢摸索出来的,又倾囊授于我们。”

    “看来这两个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奇术啊,我们这是班门弄斧了。”

    曾嫣嫣撇了一眼道:“各有所长,先生的方子的确精妙,但华佗术,却是破局之术,这个才是大妙!目前对于术后的一些不良反应的用药,只有剖腹产最成熟。可其它病症的反应,仍是不能解决。”

    是啊,岂是那么简单之事,她也只是一个中医,不过是有些理论知识,路慢慢兮啊。

    “不过光只是这个剖腹产,也能救人无数,多少妇人不管贵贱与否,生育都是鬼门关走一遭,我们现在就要与阎王爷抢人命,所以这个妇人身体情况我们极为重视。兰儿是定期去妇人家复诊,只说上回之事结了缘,表示个心意,温补药材从没断过的送去,那妇人现在恢复得相当好。”曾嫣嫣骄傲说道。

    兰儿点头笑道:“是的林小姐,恢复得可好,也漂亮许多,眼睛皮肤都是水水的,都是滋补药材养的。她肚子上的疤痕,我用了太医院配的那种袪疤药膏,虽然还是有淡淡痕迹,但根本不显。那妇人私下与我说,她把那八百两银子给了娘家,让我不要和夫家人说。我当然不说,万一让他夫家人知道了有男子在一边观产,那不得休了那妇人吗。我还指着帮她做第三回的剖腹产呢。”

    林小宁笑着点点头:“这种愿意为华佗奇术献已身已力的人,除了付银子外,我们还要好好保护他们的以及名誉,不然我们这太医院外院也太怂了。”

    “可不是吗。”曾嫣嫣撇着嘴。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些小人不用搭理。走,去找两间房子去,我们还要紧早找一个义庄的汉子。要年轻长得不吓人。还没有怪毛病的那种。”林小宁笑看着曾嫣嫣。

    曾嫣嫣回视一笑。

    太傅夫人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女儿了。太为她骄傲与自豪了,医圣的封号、太医院外院掌事这些不提。只说她嫁人有孕后,脾气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看人看事,眼神也温和起来,对家中的兄长与弟妹,也是宽和不少。

    现在与她的金兰姐妹林小姐又来府中,说了三千堂的事宜。太傅夫人啧啧称奇。这是多好的主意啊,贵族得名,穷人得利,互取所需。

    太傅夫人由衷感激林小姐,和女儿结为金兰后,女儿的性子就在慢慢改变,记得当初药承长老说过,想让嫣嫣变性子,就得是一个比她更强的人,还得是好性子的那种。才能影响到她。

    这不正是说林小姐吗,未来的宁王妃。太傅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身边的二女。年轻,貌美,做出了多少名朝贵女不可能做的事情,两人带着两个丫鬟做上了名朝首封的女官,是真正的官,不是后宫那种女官。

    现在连带着自己女儿也开始关心天下民生之计,三千堂一事,是妇人之事,却是为自家夫君收获多少声誉与名望。说起来只是纯善事,是也是纯善事,但却能带动各种官场的暗流与风向,太是妙不可言了。

    当下就答应操作此事,至于周太妃那边,太傅夫人笑道:“交给我就行,周太妃与我关系甚好。这事宜早不宜迟,这几日就拟出细则,我入宫一趟。”

    林小宁高兴道:“夫人,早在桃村时就拟好了,只是我这字不太好,我找人誊写一遍,回头送过来。”

    太傅夫人微笑道:“小宁啊,你的字是得练练了,这马上都要做宁王妃了。”

    林小宁汗然道:“是的是的,多谢太傅夫人教诲,我肯定要好好练字。”

    曾嫣嫣笑道:“娘,你就省省吧,练字做什么,就为了搏个虚才名,不顶用,字能写能认就行。”

    太傅夫人哭笑不得:“嫣嫣你不是最看不得家中弟妹字写得不好吗,怎么这回又换了态度。”

    曾嫣嫣笑道:“娘,那是从前,现在女儿不再这样看了,表面功夫怎比得上实实在在的东西。”

    太傅夫人宠爱笑道:“理是这个理,但身为名门望族、皇室成员,那这些虚才名就不能丢。这可是脸面。”

    “正是正是,太傅夫人说得极有道理,我一定好好练字。”林小宁笑道。

    “还是小宁乖,嫣嫣,你可要学学。”

    “我的字又不难看,京城找不出几个字写得比我好的女子。”曾嫣嫣笑道。

    太傅夫人嗔道:“我是说学小宁的心性,谁让你练字来着。”

    林小宁笑道:“夫人,嫣嫣的心性是极为纯粹的,我就特别喜欢。”

    太傅夫人失笑:“现在倒是比从前好多了,还是你与清凡的功劳呢。”

    曾嫣嫣挺着大肚子撒娇:“娘就是宠清凡与小宁,都不宠我了。”

    太傅夫人与林小宁乐得呵呵笑起来。

    曾嫣嫣丝毫不觉,还打趣道:“娘,小宁说这法子是为了治治我这种朱门酒肉臭的名门望族,我就是早餐吃得多了些,坏丫头就这样说我,多坏。”

    太傅夫人更乐了,笑道:“小宁性子格局大啊,华佗术公开天下,还有三千堂,减租与增产……你要有这性子……”

    曾嫣嫣撇嘴插话道:“娘,我昨天才说她胸中格局小,只知道做地主婆,你就来打我嘴了,她这种就是天生就爱沽名钓誉,吃得好些,用得好些,怎么就不行了,那坏丫头好像自己不用好的不吃好的一样,坏,太坏了。”

    “坏,才赖上你结了金兰姐妹了不是。”林小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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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酒中悲欢离合

    昨天晚上左手指切菜切到了,打字太痛苦,又痛又燥恨不能把电脑摔了。<冰火#中文.今天只有一更,对不起。

    林小宁回府时,已是下午时分。才一入府就听门房报,那个王大人来了,在前厅候着。

    林小宁笑笑:“这个家伙,来我这儿,还矫情在前厅等着。”

    荷花捂嘴笑着:“小姐人不在,当然就在前厅等着。”

    医仙府前厅茶香正浓。

    宁王正在皱着眉闻着茶味。

    这茶是去年曾嫣嫣送来的好茶。

    医仙府没有主子时就是梅子当家。梅子本是下人,出身贫苦,天性吝啬,主子不在,更是不敢乱花银子,除了月例没扣,饭食与衣裳的标准,降得苛刻得不行,天冷用的炭也抠抠索索的,过年也只赏了一百个铜钱的红包。只把这个家当得天怒人怨。

    连这点好茶叶与之前魏家送来的酒都锁到库房里,这等明目张胆的小气行为,让府中十五个下人气得吐血,可又不敢明言。就是管事赵婆子也得小意讨好梅子。

    梅子做这一切还振振有辞:小姐不在,不干活白拿月例,等于是白养着你们,你们还想着各种好处,那就该发卖了去。

    要不是昨天林小宁回府,梅子不在府时,赵婆子这个管事婆子也是拿不出好茶来待客的。

    林小宁进了屋里,展颜笑着,是见了心爱的人的欢心笑容:“等多久了。”

    宁王推开茶盅笑道:“才来不过一刻钟,再等等你不来我就会去太傅府里接你了。还有,这可是去年的陈茶,怎么还在喝。我让人去府里取今年的好茶去了。”

    赵婆子陪着笑道:“大人,这是上好的茶,是太傅府送的。梅子姑娘一直当宝似的存着呢。”

    梅子还在外院当差没回府,小丫太小当不了事,荷花又眼着林小宁一起,府里能说话当事待客的,就是赵婆子了。丫鬟什么的,都被赵婆子摒走了。

    赵婆子肚子里有一本经,她这是为主子着想啊。

    赵婆子是知道当今的宁王殿下,就是主子的未婚夫君。当初为此狂喜不已,天大的运气,竟然撞上了个好主子好靠山!所以梅子那般抠索,虽然心中也恼,却是笑眯眯地咽了下去,来日方长啊。

    可赵婆子不认识宁王,只是在去年时,宁王来过几回医仙府,她只觉得这个身份不明的王大人,气度非凡,气势又凌厉。此次再次前来,她仍是不敢怠慢,甚至有些胆颤心惊,只担心出事,那就毁了她的前途啊。

    所以她亲自招待伺候。

    但看林小宁笑眯眯地坐到一侧座位上,拿起茶叶罐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就你嘴刁,一沾嘴就知道是去年的茶,也不过就放了半年多而已。”

    宁王笑道:“放了半年的茶,是存放哪里的呢,都有股味道了。”

    “还不是梅子,我去年走时就这一罐子茶了,她不舍得喝,放到库房去了。”林小宁笑道。

    “我说呢,怪不得有股味道。”宁王道。

    赵婆子见逢插针笑道:“大人,小姐不在,这等好茶自然是没人喝的,梅子姑娘才存了起来,许是她不懂如何存放。”

    “我叫人去取今年的贡茶去了,这茶别喝了,等会喝好茶。荷花,这茶扔了去吧。”宁王笑道。

    赵婆子看着那罐茶。

    上好的茶啊,梅子当宝似的锁着,这一小罐也就二两重吧,好像市面上得卖几十两银子。真是贵人嘴刁,哪来的味道,她昨天偷着喝了一些,满口生香,却竟然说有味道,这些贵人的嘴啊,真是够刁的。

    荷花笑道:“六王爷,您不如扔给我吧,我昨天喝了倒是极好的滋味,扔了太可惜了。”

    宁王笑道:“你还怕你家小姐不让你喝好茶吗,这茶没存放好,不要再喝了。还是扔了吧。”

    林小宁笑笑:“行了,我可喝不出味道来,你非要说有味,那我留着饭后漱口吧。”

    “漱口得用香片茶,这茶……就赏你吧。”

    宁王对着正愣愣地盯着茶叶罐子赵婆子笑道。

    赵婆子之前还想着,这么好的茶,贵人说扔就扔,到不如扔给她好了。却听荷花也这么一说,关健是荷花叫王大人叫六王爷,天哪,岂不是,就是小姐的未来夫君?!

    原来这人就是宁王殿下。

    唉呀吓死她了,还以为,还以为……怪不得这贵人嘴刁如此,原是六王爷啊。

    赵婆子心中想着这些,没留神宁王的话。

    荷花笑着提醒:“赵妈妈,茶叶赏你了,还不快谢小姐与六王爷。”

    赵婆子才返过神来,大喜过望,忙道:“谢小姐六王爷赏茶。”

    “赵妈妈您去忙吧,”荷花笑道,“这里有我就行了。”

    赵婆子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医仙府,不止是梅子姑娘能主,连头前胆小的荷花也受宠到这般程度了。

    梅子能做主是理所当然,梅子是小姐从前的贴身大丫鬟,现在又做了九品官,已脱了奴籍。可荷花呢,荷花这小妮子,不过半年多不见,竟然咸鱼翻身了。

    赵婆子心有不甘,却是一脸感激接过荷花手上的茶叶,恭敬退下。

    荷花笑道:“这罐子茶叶能让赵妈妈乐上一晚上了,也就六王爷您能品得出没存放好的味道。”

    宁王笑道:“以后你与丫头也会慢慢品得出来的。”

    林小宁笑道:“你啊,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回到京城,也成了嫣嫣这样的德性,凡事都要极致的好才行。”

    “没有条件时,自然是什么都不计,有条件时,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宁王坦然笑言。

    林小宁笑笑:“行,让你享受,谁让你是六王爷呢。”

    说话间,宁王府的人来了,送来了几罐子好茶,荷花泡上,热腾腾的隐隐茶香便溢了出来。

    宁王端着茶盅揭盖嗅了嗅,展颜而笑:“丫头,你尝尝可有不同?来,荷花你也给自己泡上一盅,试试你的舌头如何,是不是比你家小姐更好一些。”

    林小宁笑着端起茶盅,挪开盖沿,茶香清,淡,却萦绕在鼻端不散。

    品了一小口,热滚滚的茶香就在口中溢开。

    “果真是好茶。”林小宁笑道。

    “好在哪里?”宁王笑问。

    “不知道,就是好喝。”林小宁又笑。

    宁王大笑起来:“丫头最让人疼的地方就是这里。”

    荷花也笑道:“我也是觉得好喝,却不知道好在哪里,这等品茶的功夫,我不如小姐。”

    宁王又大笑着:“你家小姐根本不会品茶,也不会品酒,又是个一沾酒就醉的。”

    林小宁笑着争辩:“我是不会品酒,可要是贪杯之人,又如何品得酒的心思。”

    宁王看着林小宁,眼底是无限的宠爱:“酒的心思,的确,品的可不就是酒的心思吗,只冲这一句,我的丫头就是个懂酒的人。”

    说道品酒,林小宁突然想起来苏大人。最早时,是苏大人说她泡参的酒不好,又送来了魏家的神仙酒。她因为沾酒就醉,很少喝酒,更说不上品出酒中悲欢离合。

    记得苏大人送来神仙酒的那次,他说:你看,此酒干后,余液在白瓷杯上爬着,爬到高处就跌落下来……可有你所说厚重之感?

    一时,林小宁有些失神。

    多久的事了,她是无情的人,说忘就忘了他了。她生于现代,已过三十,也经过情场多年,这种事自然果断干脆,少了哪个男人太阳都照常升起,你若悲伤卧床不起,就得扣工资!

    宁王不知道这些,但却似有所觉察,说道:“晚上去胡大人府中用膳,我已叫人去胡大人府中说了的。”

    林小宁才惊觉而醒神,笑道:“如今你也能做我的主了。”

    宁王微笑道:“你也能做我的主的,丫头。”

    林小宁心中想起苏大人,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想起苏大人很是不合事宜,却突然有着千万情绪,她曾经盼望的甜蜜言语,苏大人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就那样匆匆一别后,就成了郡马。

    她知道苏大人要做郡马的那天晚上,她的天命之星就升起来了,他问她苏志怀做郡马她难不难过,她回答是说:要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天命之星升起来了,所以没时间难过了。

    其实,她记得自己当时是极为伤心的,但却再也捕捉不到那天的情绪了。

    现在想来只觉得,各种因果缘份哪是凡人所知,如付冠月所说,原来姻缘早就定下了,只是不是他。谁又懂得月老的心思呢。

    如同荷花对李二一般,荷花再也回不去当初,再也找不到被李二偷塞馒头时的怦然心动。

    荷花进步了,知道选择了。

    她也进步了,这一世知道回给她的爱人各种甜言蜜语,知道哄他开心。并且这样做她也快乐。

    林小这这般失神,宁王的脸色有些复杂,笑道:“我的丫头想些什么呢?”

    林小宁回神笑着说道:“我在想你这个小气鬼,还说我也能做你的主,你的天星是哪颗都不肯告诉我……”

    宁王失笑道:“我指了,是你不信。”

    林小宁定定地看着他。

    宁王的笑意满是温柔:“那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与你的天星是同一颗,你不信,认为我是戏耍于你。”

第258章 福星

    宁王的笑意满是温柔:“那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与你的天星是同一颗,你不信,认为我是戏耍于你。”

    宁王又笑道:“在山上时,你说过,你的天星是东边最亮的星星边上的一颗小星,我便知道你与我同一颗天星,我当时说了,你也不信。”

    林小宁有些犯傻地看着他。

    宁王眼神有些复杂:“我说过,你注定是我的王妃……”

    荷花偷偷笑着。

    林小宁仍是有些发怔。

    “这么说,你与我同一颗天星,同一时升起?”林小宁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当初我也难以置信,一直放在心里等到昨天回京,才找钦天监司看过了,今天一早回我,我们俩的确是同一颗。”

    林小宁豁然开朗,望仔说要有机缘才能升起,他就是她的机缘,怪不得一得知苏大人要做郡马,天星就升起……

    她突然有种特别对不起苏大人的感觉。

    宁王只是望着她笑,并不再说一句话。

    她看着宁王,皮肤微黑,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有着无限深情。

    她突地心跳如鼓,口干舌燥,便小心的饮完一盅茶,才压住了心火。轻轻笑了起来。

    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这样笑着。

    “傻丫头……”宁王也笑了。

    胡大人府上一扫之前的冷清,添了不少下人,胡夫人的衣着也开始花团锦簇,只是首饰仍是简单。

    大家见了礼,林小宁便笑嘻嘻地道:“丫头恭喜知音大人升官,大人可是越发风流倜傥,夫人是越发年轻漂亮了,夫人这一身真好看。”

    胡大人听了捋了捋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胡夫人笑道:“小宁儿的嘴真甜,穿成这样也就做个样子,怕丢了老胡的脸面。说起来,还是以前那些布衣穿得更舒适些,要说这点,还是你最能坚持,从认识你起,到现在,不管有钱,不管要做王妃,仍是这样一身棉布衣着。看着就赏心悦目。”

    胡大人笑道:“夫人,你要喜欢穿这等布衣也成,我也去订制各式棉布,叫京城最好的绣娘专门为你做个十几套。”

    胡夫人笑道:“一套布衣,从面料到染色,再到成衣,全都要订制,如此费时费功,只有丫头愿意这般麻烦。”

    林小宁笑道:“夫人这样打扮甚好,不要向我这般,我就是这点怪毛病,穿不得锦缎丝绸。”

    胡大人气色越发好,与宁王在一则一直低语轻谈着。胡夫人的婢女冲着茶,一股隐隐的茶香便微微散出来。

    “好香的茶,香味内敛不乱散”林小宁道“一个味,胡大人喝的也是贡茶?”

    胡大人乐呵呵道:“丫头我知道你今天来,才特意拿这罐茶出来的,却原来丫头早就品过了。”

    宁王笑道:“她哪里会品茶,就记得这香味是一个味了。”

    林小宁笑笑:“能记得这味也算是会品了是吧,知音大人。”

    “当然当然。”胡大人夫妻笑道。

    林小宁使了个眼色,荷花便上前把手中的白瓷罐递给胡夫人身边的婢女:“夫人,这是小姐让送来给夫人调养身体的三七粉。”

    胡夫人一听就喜:“就是以前我吃的那个三七粉,我吃过之后不知道气色多好,小宁儿有心了。”

    胡大人笑看林小宁:“丫头人来就行,在我这,不必讲究什么礼节。”

    “我今日来可是有一要事想求胡夫人相助,所以,这个礼节还是得讲,不然被胡夫人笑话,我倒丢人了。”林小宁撒娇笑道。

    “什么事要我相帮?”胡夫人笑道“小宁儿只管说就是。”

    宁王笑道:“丫头,可要我与胡大人去书房细聊?”

    林小宁撅了撅嘴:“真是的,我一开口你就要与胡大人去书房,也不帮我说道说道。”

    宁王笑道:“你要说的不是夫人的事吗,我自然是不好插嘴,当初在桃村时,我想听听都撵我走呢。”

    “什么夫人的事?”胡大人纳闷笑问。

    宁王笑着把三千堂一事简单说了说,说完了再次提到了在桃村时,一堆夫人撵他的事。

    胡夫人听得乐得不行。

    胡大人一听眼中又发出贼光:“夫人,这事太妙了。丫头,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就是太闲了,才想出来的。”林小宁笑道。

    胡大人自豪地看着林小宁,乐得不停的捋着胡子。丫头闲也闲得有章法。

    胡夫人笑着柔声道:“小宁儿为天下民生大计着想,我自然也是要出些绵薄之力。”

    林小宁喜道:“就知道胡夫人最是心善了,这等事,必是一听就乐意,只是辛苦夫人了,章程细则,我让人誊写后送来给您,您再看看有什么要补充添减的如何?之外,我还拉了嫣嫣,还有太傅夫人。”

    胡夫人笑道:“成,拿到章程与细则后,我与曾夫人商议商议,若有不完善之处,也商议改动改动,然后可以开始操作了。你看,你们俩还要不要去书房细聊?”

    宁王与胡大人笑道:“自然是不用了。”

    胡夫人又笑:“这事最妙的地方就是夫人这身份……且不论各种夫人各种心思,但至少有一点能预测到,以后再有罪臣,怕是不会再累及妻室。只冲这一点,这事必会做得风生水起,这等于是夫人们提前花银子花精力筑一道自己保命符,这这个保命符的坚固程度,又又是来自于为百姓做了多少,同时百姓又得了实在的好处。的确是高明!”

    胡府的晚宴是在一品轩订的席面送来府中的,酒自然是清泉酒,入席之人是胡大人夫妻、小胡大人,加上宁王与林小宁,酒足饭饱后,大家在厅中又聊了许多。

    此时,林小宁才知道,采花盗一案与周少爷被绑架一案,扯出了七个奸细,全换上了胡大人,曾太傅、沈尚书的人。还有一个竟然是周少爷的庶叔。

    林小宁叹服不已。

    “这是如何办到的,完全是颠倒黑白啊,这是屈打成招?”

    “家眷性命来诱,反正入了大理寺的人,就是不提这二桩事,他们浑身上下哪一处是干净的,都是一个死,那般家身,不满门抄斩才怪呢,不如保得家眷性命。”宁王笑道。

    “丫头,正如你说,比奸人更奸,若不是六王爷这事采花盗一事出得巧妙,怕是还冠不上这样的罪名。都是罪名,可又有所不同,通敌之罪,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虽然是几个过河卒子,可身居的官职却极为敏感。现下我们再行事,就便宜得多了,那背后的大细作,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胡大人笑眯眯道。

    胡大人又捋了捋胡子:“丫头是我名朝的福星。”

    宁王笑道:“胡大人果真是消息通达,才一日而已,可是我皇兄告诉你的?”

    胡大人奇道:“我一直是这般看丫头的,丫头哪件事件做的不是由心由性,可由着心性,却是桩桩件件做得出色,从来逢凶化吉,从来有各种机缘为她扫除障碍,可不就是福星吗。”

    宁王笑道:“胡大人所言甚是。”

    胡大人又道:“六王爷可还记得丫头的心法?心法由境而生。我现在才明白其中妙处。当初我想着当初长静公主与王丞相走动了走动,苏郡马就管皇家票号一事了,只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还恐王丞相会对丫头不利。后来才明白,原是青青郡主的主意,想让苏郡马做些实事,而不是编书什么的虚职。

    说起来还得谢谢青青郡主,这回没有小心眼,还使劲把苏志怀给推出来。当时王丞相正好要安排几个人进来,皇室与镇国将军的面子谁不买,把苏郡马的事一带,又给了长静公主面子,又顺水推舟把他的人放进来做高位。可哪知道苏郡马是这等人才,不久就大展身手,与户部牢牢把着票号的人与事,从上至下,滴水不漏,不管哪个放进来的人,都莫想得到任何好处。王丞相这一招,竟是白费了功夫,还实实丢了几个人在票号里卖力干活,愣是收不回去了。”

    胡大人说到这儿大笑道:“六王爷,丫头这样的心法,万事有机缘。再想想三千堂各种千丝万缕的政事关联,岂是常人能及,这样的丫头不是福星吗。”

    宁王目光闪闪地看着林小宁:“正是福星。”

    我的福星。

    林小宁汗颜而笑。

    胡大人像得了话痨一样又道:“丫头这性子,当初还遗憾她不是男儿身,现在想来,只有女子才这般细致周全。我唯有一子,可却早已成婚,不然……”

    小胡大人有些尴尬,只好低头饮茶。

    宁王笑着俯耳低语:“胡大人此言差矣,不论是小胡大人还是苏志怀,都是不能的,丫头注定是我的王妃。”

    胡大人贼眉鼠眼的笑了。

    回到医仙府时,已是繁星满天。

    后花园中,望仔与火儿正在玩耍着,望仔对着天相观了半天,对火儿吱吱叫着,火儿便抬头看着天空,也吱吱叫着,望仔点点头,咧嘴笑着。拉着火儿又向暗处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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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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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送林小宁到门口就回去了,走时低语:“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不会太早,你可以多睡会。”

    她笑着点头应了。

    梳洗过后,躺在床上她隐隐地慌,所谓丑媳终要见公婆。她明日就要去见名朝身份最尊贵的几个人——太后与皇帝,还有皇后,心中难免慌乱。衣着打扮什么的,还是照旧好了,这样她才觉得是自己,会自然些。但把手上的一堆银丝细镯换一对成色好的玉镯应该差不多了吧,头饰,她一向是用一根玉钗,色成极好,就不换了,见面礼就送灵芝与人参吧。

    林小宁这般胡思乱想着,慢慢睡着了。等到早晨醒来时,天色微白。

    望仔与火儿在她床上乐呵呵的睡着,看到她醒来,望仔张开尖尖的嘴,似笑非笑打了个呵欠,火儿也睁开了一双媚眼,跳到林小宁的怀里撒了会娇。

    林小宁摸着两家伙笑骂着:“你们这两个小坏蛋,白天玩得不见影,晚上什么时候溜进来睡的,谁给你们开的门?”

    望仔嗤笑着叫了叫,林小宁笑道:“原来我家望仔是从外面直接入空间,然后再出来到床上睡的,你可真聪明,这空间你们隔多远都进得去吗?”

    望仔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又叫了两声。

    林小宁乐了:“原来是三丈内能入,远了就不成,我当你多神呢。我去洗个澡。望仔你去空间给找一株人参。两株灵芝出来。去叫荷花准备三个卖相好一些的木匣子。知道了吗。我今天要入宫,去见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人,大黄也在,所以我打算——带你们一起去。”

    望仔与火儿高兴得在床上蹦跶起来。

    林小宁呵呵笑着,入了空间游泳洗澡,空间的温度是四季春暖,而小池塘的水温是四季如一的微温,洗澡虽然要热一些的才舒服。但空间里洗这样的清凉的澡,如春泳一般,林小宁当是晨练了,在水里玩耍了小半时辰才青盐漱口,再用澡豆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望仔与火儿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炭炉子,一小盆银炭,火折子、还有一套茶具,一罐子昨天宁王送来的茶叶。在水潭边的小石桌前与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似要让林小宁煮茶给它们喝。

    林小宁无奈地笑笑。出空间换上干净衣裳,又入了空间烧火煮茶伺候

    两只狐狸。

    “人参与灵芝交给荷花了吗?”林小宁问道。

    望仔与火儿讨好的点点头。

    “和荷花交待清楚了?”林小宁又问。

    望仔吱声叫着。很是得意。

    “瞧你那得瑟样,那是人家荷花聪明,才知道你叫些什么。”

    望仔摇头,又轻蔑又愤怒地吱叫着。

    林小宁差点乐出声来。

    原来望仔是把三株药材给了荷花,又从荷花房间里找到一只小木匣子,那还是去年时梅子给她配的,贴身丫鬟都配有一个这样的小匣子,可以存放些脂粉面脂或首饰与银两,虽然不是多好,也是新的。望仔把那匣子里的东西不客气一古脑全倒出来,然后把一株人参放进去。

    其实不管是荷花还是梅子,只要接到药就会明白,今天是要入宫的,这三株药材得配上盒子送太后与皇上还有皇后。可望仔生怕荷花不明白,这一倒她的木匣子,把她昨天才放进去的一些碎银,还有梅子昨天给她的一盒新粉给倒得满地都是,那粉听梅子说是京城时兴的粉,不伤皮肤,不便宜呢,她还没舍得用,这一下心疼得荷花半死。气得骂着:“小坏蛋,不知道心疼东西。”

    望仔却大摇大摆拉着火儿扬长而去。

    “荷花可没说错你们俩,就是小坏蛋。”林小宁笑着点火引炭,然后拿壶打水,烧上。

    林小宁的头发越来越长了,古代人不剪头发,这真是让她觉得不方便。这种长发,看着好看,其实打理起来不知道多费时费力。幸好她的空间水有着神奇的效果,什么护理的用品都不要,头发仍是柔软垂坠有光泽。这样漂亮的一头长发,要是电卷来,那得多好看。

    林小宁傻呼呼地笑了,这一世离前世太远了,想什么呢?

    很快,炭火燃得大了,壶里的水沸了,望仔与火儿坐在桌前的茶盅前,很认真的等候着。

    “望仔与火儿喜欢这茶?”

    望仔与火儿开心的点着头。

    “以前可没看过你们喜欢喝茶,这茶可是与之前有所不同?”

    火儿的小尖嘴咧开笑了,望仔很敬畏地吱叫着。

    林小宁听完后才惊叹,这茶叶采自奇峰高岩峭壁上的茶树,因岩顶终年有细泉浸润,云雾岚滋,极富灵气,所以香气内敛,滋味醇厚,清香爽神,生津生灵。一年只是清明前采一次,清明后再采便不再有这样的滋味。

    这便是所谓的云雾茶了,但却是货真价实的贡品。若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采茶者也得付出生命危险才能采得,这样的茶,怎能没有自己的灵性。还有酒,像魏老爷,毕生就钻研在酒中。

    怪不得茶酒文化渊源流长,怪不得望仔的神情敬畏。

    个中滋味,却真不是一茶一酒能概括得了的。在其后面,是付出了多少人的心血与心法。

    万物都如此,五谷粮食,花草药材,锦帛丝绸,一桩桩一件件,都浸着各种因缘。

    人与万物都一般,人也是万物一种。

    林小宁笑了,好茶好酒通心窍呢。

    “就你们嘴刁,什么好东西都逃不过你们的嘴,说,昨天是不是偷喝了。”林小宁笑骂着。

    望仔与火儿叫着。

    “好吧,不是偷喝,只是喝了我们喝剩的。”林小宁用手指点点望仔的脑袋。

    等到头发干透,林小宁与望仔还有火儿,已美美地喝了几盅茶,齿颊生香,才悠然出了空间。

    外面的天色已亮了起来,林小宁看着心满意足的望仔与火儿,笑道:“荷花可在外面,我起来了……”

    对于名朝皇宫,林小宁曾路过看过其外面的辉煌雄伟。如今却是真的入了里面,才知道,自己的品味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有格有调。

    皇宫花园,各种百花争妍,绿叶新枝,垂柳青嫩,一步一景,一景一步,神圣工巧,备出天造。她曾去过的所有的府中的花园,早前苏府,太傅府,还有胡大人府中,都相形见拙,医仙府,林府就不提了,提了丢人。

    望仔与火儿在宁王怀中与肩膀上跳着,吱叫着,兴奋得很。它们只要宁王在,更愿意在宁王身上呆着,宁王的肩宽,怀阔,呆着更稳当舒适。

    林小宁坐在软撵上,对同行软撵上的逗着望仔的宁王讪然笑道:“你从前去桃村时,还老爱逛我府里的花园,真不知道,我林府的花园是哪里入了你的眼。”

    宁王奇道:“丫头何出此言,这园子岂能与林府相比,只是天下最有名的园艺师打理出来的,又能如何?不过是煞费匠心,媚俗之气。岂能像林府那般,稍加打理便自成风光,四季青葱,那等宝地熏习之气,才是真风景。

    好吧,她又无品了,又丢人了!

    林小宁干笑了两声。

    宁王不觉,笑道:“早前一直纳闷,丫头不缺银子,为何独爱棉布,后来才明白,正如林府的园子一样,丝绸锦帛华丽锦绣,反而盖住了丫头身上独特,唯有棉布如平性药材,艳者艳,素者素,正与丫头相映成辉,如活物一般有了性命,妙不可言。

    她这只是个人喜好,只是喜好。

    林小宁干巴巴地笑着。

    荷花走在软撵边,对林小宁与宁王的交流充耳不闻,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宁王看到林小宁的神情与荷花的神情,轻轻笑道:“我母后与皇兄待我极亲。”

    待他亲,自然就待他的心爱之人亲,不要紧张。

    她是紧张,笑容都有些假了。

    林小宁深吸一口气,回给宁王一个微笑,荷花也放松了表情。

    太后正在自己宫中前殿里,与皇后双双坐着饮茶,大黄蹲在一侧,下巴靠在她的腿上,深情地看着她。

    太后轻轻摸着大黄的脑袋,慢慢的品着茶。宁王与林小宁一入宫门就有人快步前来报,她怀着不明的情绪品茶候着:这个将要为轩儿挡难的女子,得了轩儿真情的女子,与轩儿同一天命之星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皇后也是满腹心思:此女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听说既无绝色之姿,又无才情横溢,竟然得了六弟的欢心。六弟此人一向挑剔,当年那前王妃,是名朝第一绝色啊,那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之貌!小表妹纤儿、工部侍郎的嫡长女、京城屈指可数的几位美貌才情无双的闺中女子,哪个也比不过前王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骨子里就没有前王妃的那样傲然大气。

    那是自小就知道自己容貌是怎样的武器的傲然!

    前王妃那等天姿,若不是六弟看中娶了回去,若是入了后宫,怕她这后位保不保得住都说不准。却哪知道,她竟然是奸细,好好的宁王妃,放着一身的尊荣不享,非要做奸细,真是费解,真为那样的容貌可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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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望仔能听人话

    太后还没来及时放下手中的茶盅,大黄就惊觉着抬起脑袋,发出兴奋的呜声,甩着尾巴就冲出去了,太后又嗔又笑道:“轩儿来了,这个大黄啊,灵得很。”

    皇后笑道:“大黄亲六弟呢,不过,更亲母后您。”

    两个软撵在太后殿前不远处停下了,宁王与林小宁才一下得撵,只听得汪汪汪的兴奋叫声。大黄跑得飞快,一下冲进了林小宁的怀中,林小宁差点被大黄扑了一个后踉跄,宁王眼疾手快忙扶住。

    “大黄。”林小宁笑道,抱着大黄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脑袋,大黄开心得发抖,不停地狂甩着尾巴。

    望仔与火儿从宁王身上跳下来,站到大黄的脑袋上,揪着大黄的毛发吱吱乱叫着,一脸快活。

    紧跟着大黄跑出来的小陆子看到这一幕,忙给两人行礼,礼毕后小心的靠近大黄道:“大黄,来,过来。”

    大黄理也不理,只顾在宁王与林小宁身边打着转。而望仔揪着大黄的毛手舞足蹈,把小陆子看得直吸冷气。

    宁王大笑不已:“好大黄,念旧的大黄,还记得丫头与望仔呢。”

    林小宁笑笑:“望仔,告诉大黄,收着点,这可是在宫里,不得失礼。”

    望仔神气活现地对大黄叫了几声,大黄便安静下来,但仍是兴奋的吐着舌头,哈着气。

    小陆子牙都疼了了,这要是把大黄的毛给揪下一撮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小陆子弯着腰。陪着笑。一脸讨好对望仔道:“小望仔。来,我抱抱。”

    望仔对小陆子呲了呲牙,小陆子被呲得不敢进前。只好又讨好对大黄说道:“大黄,我带你去逛园子扑蝴蝶如何。”

    嘴中说着,眼睛却离不开望仔爪子中的那撮大黄脖子上的毛。

    林小宁忍耐不住笑起来:“小陆子,你可是怕望仔欺负大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以前就这样处的,亲热着呢。”

    宁王了然笑笑:“小陆子你别一惊一炸的。有什么事我担着,一边跟着。”

    小陆子擦了擦脑门子上的细汗:“六王爷,林小姐,这……这大黄的毛……”

    林小宁笑道:“一撮毛而已,大黄又不计较这些,你倒心疼了。”

    宁王笑着俯身低语:“还没来得及告诉丫头,现在大黄今非昔比了,封了子爵,少了一根毫毛那可是滋事体大……”

    林小宁生生的被呛了一口笑,呛得胸口疼得不行。太后宫殿在前,不敢失礼。强强忍着,低声笑问:“大黄可是女狗,怎么封子爵啊?”

    “母后要这样封,管是男是女,是公是母呢。还说大黄不能生育了,不然还要世袭。”宁王笑着回答。

    林小宁又胸口疼了,连嗓子都呛疼了。好一会才微笑道:“望仔,不许揪大黄的毛,乖乖的。”

    望仔吱吱叫了几声,大黄很是狗腿的汪汪了几下,望仔才不屑地放开爪子。

    小陆子心中大松一口气:“谢林小姐,谢林小姐。”他迭声谢过,一边慌慌张张的掏出一把稀疏粗齿牛骨梳,小心翼翼地把大黄脖间厚毛梳了梳。

    望仔无趣得很,拉着火儿就又跳回到宁王肩膀上,对大黄呲牙吱了几声,大黄可怜巴巴地垂头低鸣了两声。

    小陆子看得心惊肉跳,心中哀叹着:我的大黄姑奶奶也,您如今怎么成这副狗腿模样了。我的姑奶奶,我求求您了,赶紧着抬头,您可是爵爷,您失了身份事小,我的屁股开花事大啊!

    林小宁看着大黄那丧气的模样,欢心疼爱地摸了摸大黄毛光水滑的背部:“大黄啊,别理望仔,他是小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就你实诚听他的。”

    小陆子又是一脑门子的汗:我的天爷爷,大黄姑奶奶实诚?那就是一条大精狗,比人都精,不知道多懂恃宠而骄的道理,它要实诚,明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

    “是,大黄是实诚。”宁王笑着认同,无比宠爱地摸了摸大黄的脑袋,指指望仔道,别理这个小坏蛋,你如今是子爵了,得像个子爵的样子。

    大黄被林小宁与宁王一哄,脑袋终于抬起来了,昂着阔步地走在两人中间,向太后殿内走去。

    到了太后殿前,荷花把手中捧着的三个精致的木匣子递过来小声道,小姐,婢子在外候着。

    这些礼节,昨天胡夫人私下交待了一下,林小宁点点头,接过木匣子,与宁王入了殿中。

    这是林小宁第一次入宫,就是前世时,北京的紫禁城也没去参观过。

    只在电视电影上见过,现在看来电视实在是小气了些,那些小屋小房的,尽管处处精致无比,却过于小家子气。哪里是太后所居之处。唯有记忆中,末代皇帝的电影里,溥仪与婉容大婚时,那样的大殿才吻合。

    只是电影因为镜头语言,那大婚的殿内空荡荡的,一张大榻在其中,是暗喻了两人的命运。

    可现下,太后巨大的前殿扑面而来的奢华让得林小宁心中叹息,太后与皇后正端坐在正副座,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均是华服盛装。皇后是国色天香,如牡丹般盛艳,贵气逼人。

    太后虽然年岁有五十多,但保养得实在是好,看上去最多四十,一身尊贵之气如殿内陈设拂面而来,太后看了看林小宁与宁王,还有中间的大黄,又看了看宁王肩膀上的望仔与火儿。

    最后,目光又落到了林小宁身上。

    她的眼神不怒自威,凤目生威说的就是这样。是久居高位后的那种骨子里的尊贵与自信,是开口可定富贵的权力的自信。

    此时,皇后心中无限怀疑,这个女子就是将来的宁王妃?看其打扮,如此普通,一身本色棉布上衣,下面是褚色布裙,头发挽了个少女发髻,只插了一根钗子。看着成色是不错。

    果真只是中长之姿,端庄秀丽,虽是美人,却怎能比得京城那些才貌双全的女子。不过此女素净似莲,气质说不来是雅致还是从容,难以形容,可就是这样,也不过尔尔,六王爷到底是相中了她哪一点啊?

    此时太后心中微微惊讶,此女虽无绝色,可往殿中一立,独特番茄,这等气质难以言表,只能说,若在放在后宫万千佳丽,国色天姿,或艳或雅,或浓或淡,或浊或清中,无论是哪个人,都只会一眼落到她身上。

    难怪轩儿喜欢。

    林小宁手中捧着三个木匣子,迎接着太后与皇后的打量,走上前来。

    太后身侧的宫女便前来接过木匣子。

    林小宁暗自松口气,按昨天在胡夫人私下教授的规矩,行了一礼道:“民女林小宁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起来吧。”太后笑眯眯道。

    宁王笑道:“母后,丫头有心将去年采得的三株千年药材献来,两株灵芝是孝敬给母后与皇后的,一株人参是献给皇兄的。”

    皇后眼神微微一惊复又平静道:“是去年母后所服那等年份的灵芝吗,确是千载难逢的宝物,母后服后眼见着年轻好多,气色也好。”

    宁王笑道:“正是。”

    太后笑道:“林小姐有心了。这等宝物,天下难寻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再难寻也是名朝土地上的宝物。”

    林小宁恭敬地只说了这一句。再多说则有巧言令色之嫌,不说又让人生出木讷之感。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此女厉害,一句话,什么意思都表明了。毫无献媚之态,又无失礼之处。

    太后笑道:“林小姐,来,过来。”林小宁略有些拘谨上前,太后手一动,一支口含明珠的凤钗便取了下来,插到了林小宁头上。

    “谢太后娘娘。”林小宁恭敬道。

    皇后笑道:“林小姐,我也为你准备了见面礼。”

    身侧的宫女便将小几前的托盘掀开,里面是一串细东珠链子,皇后拿起东珠项链,亲自为林小宁带上。

    “谢皇后娘娘。”林小宁仍是恭敬说道。

    大黄看了看几人,上前与太后撒娇,又对着林小宁与宁王汪汪叫着,然后又冲太后汪汪叫着。

    太后笑道:“大黄心疼旧主,怕站得辛苦了,林小姐入座吧。”

    “谢太后娘娘。”林小宁恭敬随宁王入了侧座。

    立刻有宫女前来斟茶。

    望仔与火儿闻香从宁王肩上跳到宁王怀中,指着茶吱吱叫着。宁王笑道:“再给这两家伙泡两盅。”

    太后与皇后被望仔与火儿此举完全吸引住了。

    “轩儿,这两只狐狸要喝茶?”

    宁王笑道:“看样子是呢。”

    望仔一听太后开口,不停的点头。

    “天,这只白的听得懂人话!”太后与皇后惊讶道。

    “是的,母后,这只雪狐极灵慧,听得懂人话,与大黄一样,只是大黄不知道点头而已。”

    “可不是嘛,”太后笑着摸着大黄道,“大黄聪慧着呢。”

    宫女又斟上两盅茶,好奇不已地看着望仔与火儿。

    太后笑问:“林小姐,这狐狸是你养的?”(未完待续。。)

第261章再提心法

    “是的,太后娘娘,民女兄长在山上陷阱里看到的,便留着给民女养着好玩。.聪慧倒是有些,只是性子顽皮,从前与大黄也是一起玩的,很是想念大黄,所以今日六王爷才带它们俩入宫来见见大黄。”林小宁这时才放松下来,微笑着大方说道。

    大黄一听林小宁喊它的名字,就又围着林小宁打转转,兴奋直哈气。

    林小宁心中对望仔道:“叫大黄不要粘我,太后在呢,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让它与太后和六王爷多亲近。”

    望仔吱吱叫着,大黄安静下来,回到太后身边。

    “这狐狸,长得实在机灵,那时红的,是火狐吧,媚得很,可是只母的?”太后摸着大黄的毛发笑问。

    “太后娘娘实在是慧眼,正是,火狐名叫火儿,银狐名叫望仔,火儿是望仔从山上寻来的伴侣,是后来才来的。”林小宁答道。

    “母后,丫头人善,看活物,这些动物都灵得很,心里清楚着呢。”宁王笑言。

    “我看正是,动物看人比人看人准。太后笑道。

    这时,望仔与火儿在宁王怀里急不可耐地跳着。大黄讨好地又过来摇着尾巴,望仔爪子指着茶盅,大黄汪汪叫了两声,望仔与火儿又吱叫着,大黄便蹲坐在宁王身侧。

    太后乐坏了:“这两只狐狸和大黄在说话呢。”

    宁王笑道:“是啊,望仔急着要喝茶,大黄说茶太烫了,望仔他们又说,让大黄在这儿呆着,一会儿不烫时,一起喝。”

    太后惊道:“轩儿听得懂它们说话?”

    宁王失笑:“母后,儿臣是猜的,不过也**不离十。”

    望仔又点点头。

    太后更欢乐了:“它在说你猜得对呢,是不是望仔儿?”

    望仔便冲太后点点头。

    太后开心极了:“等茶温了,我看它怎么喝茶,太有趣了。”

    皇后有些不自在,怎么一只狐狸就把太后给逗得这么开心,母后真是老了,越老就越喜欢这些小孩的事物,但还是投其所好地笑言:“母后,这两只小狐狸有趣得紧,不如留在宫中几天陪大黄玩玩……”

    林小宁心中一惊。

    “母后有大黄就够了,大黄性子顺,这两家伙是野东西,养不住的,平时里也是它们自己玩耍着,饿了困了才知道回来,别把大黄给带歪了。”宁王淡然说道。

    皇后有些讪讪的笑着:“原是觉得他们是玩伴,相互惦念着,那就多玩几日也是好的。”

    宁王笑道:“如今望仔与火儿知道大黄在宫中,想见大黄,那它们自己就能来玩。它们性子自由得很,与大黄不同,大黄身体虽然好,但到底年岁大了,算下来它都十岁了,身边不能离人,而望仔与火儿它们却是人管不住的。”

    太后不接皇后之话,对宁王柔声笑道:“我儿所言正是,太医说,如果伺候得好的话,像大黄这样的狗,能活到十五年的样子,但是又说,依大黄目前的身体,活上二十几年都可能,只是要精着点心伺候。所以大黄身边不能离人,我要他一直陪着我。”

    太后说完宠爱看着大黄:“大黄啊,你说是不是?”

    望仔,让大黄以后精着些,对太后说话要应,要讨好。林小宁心中又对望仔吩咐。

    望仔还没开口,大黄便自知危机地汪汪叫了两声。

    林小宁心中暗笑,大黄的确够精了,不然能受宠至此吗,封子爵,自古第一例。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太后骄傲笑道:“轩儿,你看,大黄也是知道回答的,大黄聪明着呢,就只是不会点头而已。”

    宁王笑道:“可不是吗,大黄这性子粘人,又聪明,儿臣征战,一离府就是一年半载,大黄理当跟着母后,这才是大黄的归宿。”

    大黄又对太后粘着,用爪子拨弄着太后的手,讨要抚摸。

    太后默认,又笑眯眯地摸着大黄,笑容中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似对恃一样,宣告大黄的归属。

    林小宁心里一阵汗流。

    这是婆媳开战的第一仗?自古都是如此,再智慧高贵的女人,对儿媳也仍是有着莫名的敌意,看她对皇后的态度能感觉出来。皇后与太后,两人之间有些莫名的气氛。就连他,刚才对皇后话中也并不十分恭敬,到底是女子如衣,今日是皇后,明日或者就是弃妃。

    宁王不动声色笑着,拿起为望仔泡的茶盅,开盖吹了吹:“嗯,还要再等等才行。”

    宁王一动茶盅盖,望仔就露出敬畏的表情,太后奇道:“这,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林小宁恭敬解惑:“太后娘娘不知,望仔与火儿独爱这云雾茶,并且对此茶敬畏有加,我猜想此茶太珍贵难获,它们心中是知道的。”

    太后一听更奇:“这狐狸还真是灵啊,竟然知道这茶珍贵难获,竟知道对茶敬畏。”

    大黄这时有些不高兴了,对望仔呜呜叫着,望仔呲牙咧嘴的凶着,宁王忙摸着大黄道:“好大黄,母后只是看着它们个头小,好玩,不是不喜欢你了。”

    太后看到大黄这样,顿时柔声道:“大黄,来,我喂你喝茶,我这盅茶不烫……”

    林小宁心里冷汗直流,心道大黄还好仍那么听望仔的话,没怎么粘她,好大黄啊好大黄,这等狗腿性子真是解了她的围,若是当着太后的面与她亲近不已,那太后肯定酸得很……

    大黄听得太后招呼,便过去,前脚趴在太后的座位沿上,太后笑眯眯一脸慈祥地拿起自己那杯茶盅,递到大黄嘴边,大黄的舌头一伸,吧嗒吧嗒几下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又用脑袋侧过来,在太后的腿上蹭了蹭,表示感谢与讨好。

    太后开心得呵呵直笑:“之前可一直不知道大黄爱喝茶呢,既是大黄爱喝,给小陆子一罐,每日伺候几盅就是。不过还得问问太医,大黄这身体,得喝什么样的浓淡程度,一日能喝几盅,不可过贪,知道吗大黄?”

    大黄温柔地坐在太后腿边,汪汪又叫了两声。然后对望仔也汪汪叫了两声。

    望仔与火儿看到大黄有得喝,急得上窜下跳,宁王只好失笑哄道:“不许闹,不然没得喝,茶太烫了。”

    宫女忍着笑,给太后换上干净的茶盅,又斟上一盅茶。

    终于等到望仔与火儿的茶温了,宁王把茶盖拿开,望仔与火儿就急急地把尖尖的嘴伸到茶盅里,先是喝了一口,仰着小脑袋享受了一会,然后就三两下喝了个干净,然后满足的吱吱叫着。

    大黄一听就汪汪叫着,望仔与火儿就蹦到大黄背上,大黄对太后汪汪了两声,便背着两只小狐狸出了殿。

    太后乐得不行:“到底是旧日相识,大黄太聪明了,带它们去逛园子去了,去看看,小陆子跟着的没。”

    宫女笑着回道:“太后娘娘放心,小陆子在殿门口候着,大黄一出殿门,跟着紧紧的呢。”

    “嗯,小陆子是个放心的,不枉我提拔他一场。”太后悠然道。

    皇后笑道:“小陆子与大黄是跟对了母后,这小陆子现在可是神气得很哪。”

    太后笑笑:“神不神气的不说,只说他尽心伺候大黄,我就得提他,现在像小陆子这样人前人后一个模样的太少了,到底伺候的不是人,大黄性子好,就是受了委屈也不会来告状,我怎么放心把大黄交给旁人?”

    林小宁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豪门的生活与观念她是理解不了的。

    太后笑着说完又道:“林小姐,你是华佗术传人,医术过人,还有心法,也给我看看吧。”

    “民女不敢与太医同论医术。”林小宁直抽冷气,恭敬道。

    宁王鼓励笑道:“丫头,母后一早就想让你给她看看,宫里的太医虽然把母后调养得不错,但换个人看,许是能看出不同的来。”

    “那……民女斗胆献丑了。”林小宁恭敬说道。

    宫女轻笑搬来矮凳,用一方丝帕盖住太后的腕,林小宁又施礼后才坐到凳上,轻轻号脉。

    太后笑道,“轩儿,林小姐的心法在太医院盛传,我一直好奇,这心法之说玄得很,无字无书,无证无据,却使太医们津津乐道,必有其神妙之处啊。”

    林小宁闭眼号脉,轻轻回答道:“太后,心法说得直白些,便是医者之境,说是玄,却也简单。”

    皇后笑道:“当初林小姐你与曾姑娘一篇话,让她得了心法,那篇话我们听了却有些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林小宁恭敬道:“皇后娘娘,那篇话是对治曾姑娘当时的做为,并不是心法本身,而是以此话通了曾姑娘的心门,才得悟心法。”

    太后笑问:“前前后后是怎么个原由,林小姐,说来听听。”

    林小宁便把当时曾嫣嫣对药坊制药流程拆分,以便残疾旧兵制药的不屑婉转说了。

    然后道:“这等行为,若是放在太医院的确是大不敬,但放在伤药坊,却是不同。那些人曾是兵,如今身体不全,仍能为自己挣下安宁生活,又为战场兵将们制作成药,这也是为自己前身做药。为着自己的辉煌战绩,英雄时刻,为着自已的伤痛做药……”

    太后与皇后沉默不语。

    “所以民女才说了地面净与不净之话,曾姑娘心门已通,一点就开,自然得了心法。”林小宁又轻声说道。rs

第262章 封候

    “所以民女才说了地面脏与净之话,曾姑娘心门已通,一触即开,自然得了心法。”林小宁又轻声说道。

    宁王但笑不语。

    太后沉思许久:“原是这么个原由,再一想地面脏与净,果真如此!”

    皇后沉吟道:“确是妙,怪不得当初说心法从来没有,心法又无处不在。心法由境而生,原是这样……”

    林小宁极为恭敬号完脉,抬眼看着宁王。

    宁王大刺刺地坐在太后身边,四人成一圈:“丫头,母后的身体可还好?”

    林小宁心里只恨不能马上回医仙府,与皇室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一句话要思前想后许多,生怕哪儿说得不对。可以后要常打交道的,太多的规矩得慢慢学习了,都说女子为爱飞蛾扑火,可不正是如此吗。太后与皇后,两人之间的暗流是不需要理由的,将来自己也会是太后的天敌。

    “太后娘娘的身体康健,只是脾土蕴化稍差一些,是木郁土湿之症。还有,经络似乎不太通顺,我处个方子,回头让太医看看,做些添减。”林小宁恭敬道。

    太后不动声色道:“林小姐的确医术确是奇。”

    便不再多言。

    林小宁有些紧张,不知道倒底是对还是错,这感觉让她极难堪,这是什么,考验自己有几把刷子吗?然后发现与想像的落差很大?

    太后又道:“林小姐处方吧,也不用太医添减了,我倒是想吃吃你的方子。”

    “谢太后娘娘信任。”林小宁有些临上刑场的悲壮。

    宫女很快就把文房四宝伺候好。林小宁对宁王使了个眼色。

    宁王笑道:“母后的方子。儿要亲自己来写。”

    太后不动声色笑着点头。

    皇后心中暗道。还不知道会不会写字呢,这等乡野女子。

    林小宁起身磨墨,宁王笑把茶盅的剩茶倒进砚中,林小宁看了宁王一眼,拿起墨条磨着。

    宁王回视温柔一笑。

    皇后暗道,六王爷与这女子是情投意合,眼神交流竟是那般动人。

    太后心想,这女子近前时。身上气味闻着极为舒适,如同和顺大和尚,虽然气味完全不同,但舒适是一样的。木郁土湿之症这丫头诊得一半是对的,她这些年一直是肝郁、肾虚之症。且让她处方,给轩儿一个脸面,喝不喝是另一回事了。

    林小宁轻轻报着方子,宁王提笔而书。

    宁王书写完毕,微笑道:“母后,这方子您服用几日。便知丫头的医术之奇了。”

    林小宁心中冷汗淋漓,她一个从医不过十年的女子。怎能与宫中太医相比。

    宁王却是信任无比的看着方子道:“丫头开方从不犹豫,不像太医们,商议半天,才处得一个方子。”

    皇后欲言又止。

    林小宁道:“可让太医查看,做添减,民女到底年岁小,又不曾了解太后娘娘的体质。”

    太后笑道:“不必添减,才说的,我就是想吃你的方子。”

    到了临时中午时分,皇帝前来用膳,林小宁终于见到了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名朝天子。

    皇帝的模样和宁王有相像之处,虽然不如宁王那般帅,但威严内敛稳重。让人不敢正视。到底是帝王之气,这样近的接触天子,林小宁惶恐不已,极力克制着,便行大礼。

    皇帝虚扶一把,阻止了:“到明年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这些礼节做甚,六弟引你未来的王妃入座吧。”

    然后,又细细打量端坐着的林小宁。

    这个女子会帮六弟挡难,会失掉性命,六弟与她并不知道他们将来的命运。这个从去年就一直听闻的女子,实在是个别具一格的女子,做的所有的事,都可为史书添彩,若是她香消玉陨后,定会让史官为她立传。她不知道自己的命数,她端坐在下方,无一丝贵气,气场却说不出的自信,那布裙散开在座位上,竟仿佛有话可说。说的是什么?

    林小宁被皇帝打量得有些不太自在,宁王轻咳一声。

    皇帝笑道:“医仙小姐之名从去年不断听闻,今日一见,的确独特番茄。”

    宁王自豪地笑着:“皇兄慧眼。”

    宫女轻声上前问道:“太后娘娘,御膳房来问,可要现在传膳?可要备酒?”

    皇后笑道:“母后、皇上、六弟、林小姐,今日也算是家宴,便不拘什么礼节,现在入席传膳如何?”

    林小宁头有些晕了,只觉得这么长时间下来,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了。

    宁王笑道:“也好,不过丫头酒量不行,中午饮酒更易醉,酒还是改天喝吧。”

    皇帝温和笑道:“那就改天吧,林小姐初次入宫必有许多不适应,大婚后,皇后与林小姐便是妯娌,今日之后可多走动,多陪陪母后。”

    宫女应声退下。

    皇后也笑着称是。

    林小宁暗松一口气。

    饭席间,太后体贴又温和地问着林小宁家中成员,林小宁恭敬回答。

    皇帝只对从桃村拉回来的粮种感兴趣,说着试种的情况,又问着增产的秘决。

    林小宁礼貌微笑道:“回皇上,是当初民女师父传华佗术时,还传了这一招,配出的药水来改善粮食的生长,以能增产,但这水实难配得,成本极高,是费劲心力,只为得良种之法。只有用这粮种,还能保持这样的高产,才是真正的好事。”

    皇帝心中叹息,这等女子,明明是名朝的福星,却是注定要陨落。依着六弟的性子,将来怕是得孤独一生。

    席间,太后、皇后、皇帝各怀心思,却又滴水不漏,谁也不能察觉。

    一席御膳吃得林小宁坐如针毡,胸前背心都是汗,被规矩累的。

    宁王尽管了然于胸,但却只能给她安抚鼓励地微笑。

    林小宁心知,这个时候,宁王是无法拉着她一起轻松自在的,这个时候是要她去面对。如同前世女子初到男友家必要洗碗一般,男人则理所当然地看着电视。

    便是作戏,也只这几回。

    好容易吃完,太后饮着香茶,笑眯眯道:“腾儿,林小姐这次前来又送了三株千年药材来了,两株灵芝是给我与皇后,一株人参是给你的,实在是有心。”

    皇帝笑道:“林小姐不仅有心,也是奇缘不断,这等千年药材,竟然屡屡获得,又每每献入宫中,林家其心忠厚可嘉。林小姐,朕昨日已颁召,封你爷爷为安乐候,三代后每降一等承袭。”

    林小宁心中狂喜,忙施礼谢恩。宁王含笑阻住。

    皇帝挥挥手善意笑道:“不必多礼,还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这是镇国将军与六弟为林家请的功,其实,我早有此意,林家理当封候。”

    皇后笑道:“正是,光献千年宝药都多少了,皇上,之前林小姐还给母后处了方子,可是六弟亲书的呢。”

    宁王笑言:“丫头处方,我书写,为母后尽孝,可不正是佳话。”

    太后乐呵呵地笑着。一派子媳孝、母亲慈的风光。

    “母后让林小姐开方可真是对了,听闻胡光详的顽疾就是她一个方子根治的,实是太医院那帮人做不到的。一个方子根治,真是了不得。”皇帝朗声笑道。

    “可不正是嘛,一会儿就把方子送去太医院,今晚的汤药按此方配。”太后悠然笑道。

    林小宁的方子被送到太医院后没人当回事,宫女心知太后只是不忍拂了皇上与六王爷的面子。太医们却暗笑这方子根本不对太后娘娘的症,这医仙小姐,也就是得了开膛破肚的华佗术,其它不过尔尔。

    当然,就是配好药煎来,太后也不会喝,林小宁的方子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应酬的小借口而已。虽然听闻她的心法之说,的确是妙,可说归说,做归做,多少会说的文臣,谋略番茄,可能真正带兵作战吗?她也一样,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的处方,哪个敢服?

    于是,这张宁王亲笔书写的方子就留在太医院落尘沾灰。

    一直到一个多月后,太医院使看到这张方子,细细观后才惊觉,或许太后娘娘的主症根本就是中土不蕴,肾虚只是表症?这么一想,竟然越发觉得正确,不然太后身体多年都一直不太有起气,还是去年服了灵芝才好了许多,又因为老是逛大黄,走动多了,少不得又好许多。可病根却未除。遂提笔添减一番,配好药送去太后服用,一周后,太后脉相便大好。

    太医院使这才小心翼翼将实情对太后和盘托出——这是医仙林小姐所处的那张方子做了添减。

    此时林小宁的身份尴尬无比,太医院使小心斟酌字句道:“太后娘娘,从方子看出,这医仙小姐处方能力并不出色,甚至很是一般。但辨症却极为了得,惭愧我们太医院却是当局者迷。医仙小姐华佗术是破局之术,以奇制胜,她的处方也是这般,以破局制胜,这样的医术,奇则奇,却根基不稳,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这等方子偶用很是不错,若是长期用,是自误之举,可是……这等天赋在此,若是再潜心习医十年二十年,当真会不同凡响……”

    太后听闻不语,良久才道:“如今,还提她做甚。”(未完待续。。)

第263章 此情

    待出了宫后,林小宁才长松一气,对宁王娇嗔道:“以后能不能少进宫,我实在不适应那些规矩,太吓人了。”

    宁王呵呵笑道:“丫头,你以后与我在王府居住,只是年节与或初一十五才入宫,不会拘着你的,瞧你这点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我本是乡野丫头一个。”林小宁赌气道。

    荷花心中却怦怦激动着,眼睛泛光的兴奋,脸颊红扑扑的。太后殿里她虽没去,可宫女引她入了偏殿守候,真是奢华无比。午膳精致无比,摆着就好看,都不敢下筷子,哪里是人吃的啊。天哪,荷花狂喜着,她也入宫了,她一个婢子,也能入宫!还由宫女招待于她。

    望仔与火儿则是吱吱叫着,称赞着中午的膳食可口,是宫女与小陆子准备的,每个家伙一盘小乳猪肉,一盘三个月的幼牛肉,一碗牛乳,一盘青菜。只是水煮,却肉香滑嫩,美味无比。

    林小宁气道:“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吃了御膳就忘本了,那里规矩多,时间一长就拘得你们喘不过气来。”

    宁王失笑:“你不必迁怒于它们,其实你是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母后与皇兄待我好得很,不会为难你的。”

    林小宁不愿意说话,只觉得累。

    宁王笑着哄着。

    林小宁唉了一口气,又笑道:“没吃饱,回府再吃。”

    “好。”宁王笑道。

    医仙府一通忙碌,备好了一小桌席面。

    林小宁与宁王入席,宁王笑道。我陪你吃。

    林小宁眯眼道:“你个饕餮鬼。才吃完那么多。中午在宫里就属你吃得多,你还吃。”

    “那我看你吃。”

    “行。”

    “荷花,去拿坛酒来,我喝酒看你家小姐吃。”

    “是,六王爷。”荷花笑着应道。

    林小宁懒得理他,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狼吞虎咽地吃着,也不说话。一大碗饭下去才缓过劲来,又喝了一碗汤,才叹气道:“终于饱了。”

    宁王正拿着酒盅饮着,一直注视着林小宁的吃相,欢喜无比。丫头用膳这样凶猛,只觉得踏实,并无半点可笑之处。

    林小宁抬眼看着宁王:“笑什么,笑我之前在宫中那傻样吗?”

    宁王笑道:“丫头之前在宫中一切有礼有度,从容大方,没见我母后与皇兄那般开心吗。”

    那是我会作戏好不好。作戏!林小宁暗笑。又得意笑问:“可是真的从容大方?”

    “当然,我的丫头一向从容大方。处事不惊,有礼有度。”

    林小宁有些飘起来的,温柔笑道:“我陪你喝一盅。”

    荷花上前斟酒,轻笑道:“小姐慢慢喝,不急的,吃到晚上再换晚席。”

    “我的好荷花,就爱听这样的话。”林小宁笑道。

    宁王也乐了:“荷花你叫李二到镇国将军府中送信,说今天我不过去了,”又对林小宁温柔道,“我陪丫头喝到晚上,丫头今天辛苦了。”

    林小宁听得此话,有些感动:“你对我真好,若是有事你就去吧,不用陪我的。”

    “不是重要的事,就是滑翔伞的事,镇国将军与安风在就行。”

    “哦,滑翔伞什么事?”

    “可用于攻城,正大量赶制,一个个的试用,千里如风与小东西小南瓜这几日也是忙着每天送人去荒郊处,试用不能被人看到,得寻无人迹之处。”

    “但一定不能有太多树木啊,万一被树枝挂到就危险了。”

    “在桃村时你都说了无数回了,这些都是知道的。”

    林小宁笑道:“若是真有用,也算我没白看那孤本。”

    宁王笑着拿着酒盅:“丫头是我的福星,喝酒罢。”

    林小宁笑着一饮而尽。

    宁王再为林小宁斟满酒,低声道:“丫头今天好酒兴。”

    “我今天百般心思取悦你母后,你皇兄,皇嫂,你开心吧?”林小宁笑问。

    “开心。”宁王真诚说道。

    “你知不知道,婆媳是天敌,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心。况且我算是攀高枝了,所以在你母后面前,我是不敢有半分放松,不像你在林家与我爷爷相处。”林小宁的声音有些委屈。

    他怎能不知,白活这么大了,皇后在母后面前,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当初娶前王妃时,母后面上欢喜,暗地却是有所刁难,可真娶进门了,母后也就不再刻意刁难,对前王妃也不错。母后之前是想让丫头做侧妃的,又突然转变,今日母后初见丫头和言悦色,让他很是吃惊,就说母后看到她就会喜欢的,果不其然。不过皇兄对丫头好那是正常,不管丫头有没有救过他,在他的印象中,皇兄不仅仅是兄长,还有些像父亲那般对他宠爱。皇兄是唯他开心便好,与母后的妇人性情不同。

    “我知道的,”宁王温柔说道,“我知道你今日很是辛苦,不过待大婚后,你进了门,我母后自然看到你就开心。若是再为我添上个小王爷,那母后就更开心了。”

    谁说古代人含蓄,他从来不含蓄,不过,他是皇室,皇室成员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含蓄的。

    林小宁笑笑:“你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回报你对我的好。”

    宁王只觉满心欢喜,拿着酒盅送到林小宁嘴边。

    林小宁看了一眼,便饮了一半,宁王手便收回来将另一半饮尽。

    林小宁笑而不语,宁王再次斟酒低声道:“来,这杯我敬丫头对我的好。”

    我酒量不行的,可是想把我灌醉?

    “你上回不是把我灌醉了吗?”宁王笑道,又回忆起桃村的那晚醉酒,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她一盅盅的喂他酒,记得她笑得妖媚动人,真是无限甜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林小宁看着心火又起,忙饮掉杯中酒,正正经经笑道:“六王爷敬我,我自是要干的。”

    宁王只觉有趣,便又将两人酒盅斟满,举盅道:“如此,本王再敬医仙小姐一盅,医仙小姐当初青山洞中慷慨送大黄,又在西南止疫大义救我朝兵马无数,更是情深献出舍利子从阎王手中抢回本王性命,此情此义,莫不敢忘,只求医仙小姐怜本王一片深情,与本王携手共渡半生逍遥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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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此义

    “只求医仙小姐怜本王爱慕深情,与本王携手共渡半生逍遥如何?”

    林小宁笑吟吟举起酒盅,羞答答地说道:“幸得六王爷爱慕,又岂知小女子初在青山洞时,早已对君倾心,否则又岂能将大黄相送,本就是定情之物,只叹君不知,空费了小女子两年的光阴守候。”

    宁王痴痴地看着,呆呆的举着酒盅。

    林小宁忍着笑,娇滴滴地以袖挡杯,一饮而尽。

    宁王也忙跟着一饮而尽,直直地盯着林小宁,犯傻的发笑。

    林小宁大笑起来,很是放肆:“正如未琢的璞玉,空费了何氏的血泪……”

    宁王只觉甜蜜言语竟然如此快乐有趣,低声叹息:“医仙小姐深情至此,感天动地,本王待要如何回报?”

    一语既出,竟是情绪万千,胸中翻涌,目光闪闪。

    林小宁酒喝得太急,已经醉了,呵呵笑道:“回报我,你已回报了。”

    宁王迷惑又灼热地看着林小宁。

    林小宁迷瞪瞪的醉笑着:“你对我是与众不同的,因为我为你耗费了心血与精力,才使你变得如此重要。”

    宁王沉默不语,久久地看着林小宁。

    林小宁又饮了一盅酒,童趣大发,忘乎所以,笑嘻嘻地又说道:“小王子遇到小狐狸,小狐狸请求小王子驯服它,小王子问道,什么是驯服?”

    “是的,什么是驯服?”宁王好奇问道。

    林小宁口齿不清笑着,“是啊。什么是驯服?!狐狸说。‘这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驯服就是建立联系?”宁王失笑。

    “是啊,正是。”林小宁又是一盅酒饮尽,宁王阻止不及,笑道:“慢慢喝,又没有与你抢酒,”

    “你也喝,我喝一盅你也得喝一盅。”林小宁大着舌头笑道。

    “嗯。”宁王斟满酒饮尽,又往两个酒盅里满上。

    林小宁笑道:“喝酒喝到这时最是快乐。饮下去竟是无比舒适,酒一入肚,如蜜汁一样甘美可口,豁然开朗,自在自在。”

    “丫头酒量虽差,却是真正懂酒的。”宁王笑道。

    “你真会夸我,我喜欢听你夸我。”林小宁娇笑着。

    “丫头刚才所言,驯服就是建立联系,这等古怪的解释,从哪看来的?”宁王好奇笑问。

    “古怪吗。你不感动吗,我当初是感动的。狐狸请小王子驯服它,如同我与你,人与人之间也是相互驯服的。比如当初,你只是一个男人,与其它男人没有任何不同,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女子,和其他千万女子一般无二。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世上唯一的了。”

    “你对我来说,也是世上唯一的。”宁王道,声音低沉热切。

    林小宁又饮尽一盅酒媚笑道:“你的脚步声与安风安雨的不同,与梅子荷花的不同,我辨认得出你的脚步声。没人喜欢傻子,但你笑起来有一点点傻气,所以我将来会喜欢傻子的笑容,因为会使我想到你……”

    宁王沉默片刻:“将来我看到身着细棉布裙的姑娘,便会想到你。”

    “嗯,你将来看到身着细棉布裙的姑娘,会想到我的。”林小宁笑着重复着。

    “这是哪个话本,如此有趣又如此深情动人?”

    “我心中的话本,你如果是璞玉,我便是何氏。”林小宁又饮尽一杯。

    荷花这时才进屋内,看到林小宁满面醉态,痴痴媚笑。惊呆了。

    “你是璞玉,我是何氏,是你驯服了我。”宁王道。

    蜀国,蜀王看着手中的书信沉默不语。

    “二哥,你决定要这样做吗?”

    蜀王仍是不语,良久才道:“决定了。”

    老三半天不语,低声道:“二哥,这样我们太亏了,当初我们三人一起齐心封了蜀国之地,立你为王,老王虽然年轻出力少,可对我们两人也的确是忠心不二的,实在不忍啊……”

    蜀王又陷入了沉默,老三低低的叹息着。

    蜀王咬了咬牙:“无毒不丈夫!就这么定了,只能是老五,老五与老六年纪最近,最适合。夏国为此计得献出一名大巫,夏国的大巫身份相当尊贵,不亚于皇室。”

    老三叹道:“唉,可老五他……”

    蜀王面露狠色:“我就不心疼老五吗,不如你替老五如何?”

    老三打了个冷战,不言语了。

    蜀王扫了老三一眼:“待得老六死去,天运就转,夏国自然就会全力发兵。老大那边痛心而失了方寸,而镇国老头年岁已大,疾病缠身,目前朝中最有经验的只是尚将军,可他却在西北边境,到时夏国发兵与尚将军自顾不瑕,哪里还管得了西南这边。我们俩兄弟趁乱打回西南失地,再慢慢打下半个名朝,老五成全我们俩兄弟,追封也好,世袭罔替也好,都没问题。我们善待他的家眷后代,各种尊荣自是由他们享用不尽。”

    京城丞相府,王丞相看着信阴阴笑着。

    牡丹轻扭腰肢进屋来,红唇微启而笑:“大人,可是有什么好事,如此开心?”

    王丞相笑着招招手,牡丹便妖媚上前,坐到王丞相的腿上,娇声低语:“丞相大人,今天牡丹炖了虎鞭汤……”

    王丞相笑眯眯在牡丹的蜂腰上拧了一把,牡丹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丞相顿觉骨酥,双手便在牡丹身上摸索着。牡丹吃吃低笑,轻声耳语:“大人不急,待到晚上,牡丹便好生伺候大人……”

    王丞相春风得意地笑了:“牡丹我的心肝,你真是我的小心肝,有你这样的佳人在怀,我必能大功告成。”

    牡丹吃吃笑道:“大人的大事,牡丹小女子自是不懂,但牡丹心中装着大人,待得大人事成后,牡丹只要一个名份既可。”

    王丞相笑问:“牡丹可知道大人我谋划何事?”

    “牡丹愚笨,许多事不懂,但大人正当年华,身强体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要小心谋划才能防得小人算计不是。”

    “我竟不知道牡丹这般聪慧,待得大人我事成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名份自然是要给你的,荣华富贵也是要给你的。”

    牡丹欣喜笑着:“谢谢大人疼爱牡丹,不知大人今天为何事这般开心?”

    王丞相笑道:“我的眼中盯肉中刺很快就会拔除了。可不是值得乐的一件喜事吗?”

    “牡丹恭喜丞相大人心想事成。”牡丹娇媚笑道。

    “这几日你又去花满楼了,可是去炫耀你那串东珠链子?”

    牡丹撒娇笑道:“大人,那串东珠链子可是比皇后所得的都要大,价值边城,大人说赏就赏牡丹了,牡丹感激不尽,牡丹生生世世回报大人的宠爱。”

    “要说女人这些事物,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就让女子欢喜,王丞相笑道,那串东珠链子,也是人家送来的,知道我身边有你这么个美人儿。不赏你能赏谁。”

    牡丹快乐说道:“牡丹谢大人的宠爱,大人,牡丹今日得闻一桩乐事,说给大人同乐一番。”

    “哦,又听到什么趣事?”

    “是关于镇国将军的事呢,有传言说镇国老儿身体大好,夫人还有意为他纳一房侧室,要说镇国老儿这把年岁了,还想纳侧室留后,可不笑死了吗?”牡丹捂嘴吃吃笑着。

    王丞相立刻顿住:“牡丹,这传闻是听哪个说的,从哪个嘴里传出来的?”

    “听菊花说的,也不知道从哪得闻,反正就是个乐子。”

    王丞相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这种老家伙,最是不服老,一生无子,临老了,还想纳妾留后,真是妄想。”

    “可不是吗,都多大年岁了,镇国将军五十好几了吧,又是武将,哪似大人这般懂得养生之法,如此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如少年郎。莫说大人如此年轻,就是到了镇国将军这把岁数,也是丰神俊朗无人能及。”

    “小嘴儿可真甜,”王丞相笑道,“你先下去,我处理一些事情,晚上……”

    牡丹垂首轻笑,更是娇羞动人:“汤一直炖着,牡丹等着大人。”

    牡丹一走,王丞相便道:“来人。”

    屋中顿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一个黑衣人。

    “刚才牡丹所言你可听到?”

    “属下听到。”

    “你觉得呢,可信有几分?”

    “属下觉得是不可能?”

    王丞相沉思道:“或是局,自去年年底,姓胡的与朝中一些交好的一直活跃不休,设下连环局,还得逞了。如今他们是有些忘形了,镇国老儿现在与宁王属下一直不断忙碌着,保不定又是想出什么阴招。镇国老儿此次回京城气色是好转许多,看着也年轻许多,可若是说能生子嗣,实难让人信服。这传闻是为什么目地而传出?其中有什么阴谋……”

    “大人,属下去查。”

    “嗯,小心行事,莫像那个蠢货一般,劫了人还被人救了,劫人的人到现在也没寻到,估计是被毁尸灭迹了。还让姓胡的他们拿了这个理由,与那不知道怎么就铺天盖地的通缉令扯到一起,揪出七个人。”

    “大人不必动气,他们得势也只是暂时的,到大人事成后,朝中大乱,到时,可以……”黑衣人停止不语。(未完待续。。)

第265章 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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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丞相嗯了一声:“乔将军的人马,他能调动的,现在有多少?”

    黑衣人做了个手势,低声道:“还在不断增加,介时定能助大人功成。”

    “目前看来,只是银两方面的问题了?”

    “是,大人,那个皇家票号,自从前阵子,存三个月者连本带利的取走现银,现在各地存银的百姓越来越多,目前已收存银超过两百万两了。这钱来得真快。去年税收虽然大半扣下了,可朝堂又有周家捐军粮,现在国库吃紧的情况已解除,正是此松彼紧啊。”

    王丞相怒声道:“那蠢货办的好事,原本两百万银就能到手,可到手的人质都被人救了回去,那林家的小妮子,竟然是宁王相中的,竟然没人知道这消息,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早知道那小妮子就一刀杀了,给那宁王添添堵,也省得这般闹心。可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

    “大人莫动气,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过是个小妮子而已,如今杀不杀都无谓。”

    王丞相又嗯了一声。

    黑衣人笑道:“虽然没有足够的银两长久支撑,但目前还是能负担的,只要蜀王那边一定下来,很快的,宁王他……大人一朝事成,那天下都是……”

    王丞相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大人,属下去了。”黑衣人说道。

    “去吧。”

    黑衣人消失后,王丞相手指轻扣桌面,表情愉悦,轻声自语:“借力打力,现在只消等上几个月,几个月就成。”

    林小宁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只觉得喉咙有些干,闪身入了空间,喝了一通泉水才舒坦。

    清泉酒果然是不上疼不伤脑,醉后醒来,就清醒如斯。

    荷花进来小声道:“小姐醒了,可要喝些茶?”

    “也好。”林小宁笑道。

    荷花端着茶进屋:“温的小姐,特意掺些凉开水,喝得慢些正好入口。”

    林小宁端起茶盅嗅了嗅:“荷花细心”

    荷花小声道:“小姐,席已备好,六王爷说等你醒了,问你何时开席。”

    “他还没走?”

    荷花笑道:“没呢,在客房歇息了一会,才醒来不久,说是与小姐一起用晚膳。”

    “他倒是好兴致。”

    “他是王爷,又是小姐的未来夫君,安风大人也回府了,并无不合规矩之处。”荷花笑道。

    “那他现在在哪?”

    “在前院偏厅中和安风大人商议事情呢。”

    林小宁抿了一口茶道:“那就按点开席吧,梅子回来没。”

    “梅子姐叫人来打了招呼,晚上与兰儿姐在外院用过膳后再回,说是外院的一位先生过生辰。小姐,我便提前到库房挑了些礼物……”

    “荷花越发能干,做得很好啊,再加几个精致的菜色与酒吧。”林小宁鼓励笑道。

    “好的,小姐,不过酒就算了吧,因为曾姑娘送了酒的。”

    “行,记得礼单要列一下,这种先生讲究这些。”

    荷花有些羞涩:“礼单已列好,小姐你让我找人誊写三千堂的章程,我便让那先生誊写了一份礼单,你过目一下吧。”

    “先送礼过去吧,这都快到晚上了,礼单我回头过目,礼物还算厚吧。”

    “放心小姐,不会失礼,是依着曾姑娘礼单的等级送的。”

    “荷花很是细心。”林小宁称赞道,“梅子与兰儿送了礼物没?”

    “也送了,是她们用自己的俸禄购的,两人一起凑银两买了一方砚。”

    “好砚多贵啊,她们俩的银两买得起?”

    “只是花了二十两,先生喜欢那砚台,说是极好。”

    “真是个好先生。”林小宁暗道。

    荷花这时便小声笑道:“小姐,今日还听到一桩喜事,说镇国将军的夫人要为镇国将军纳妾室,镇国将军同意了。”

    林小宁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什么!”

    荷花微笑:“小姐,是镇国将军的夫人主动的,说是现在镇国将军身体大好,纳一房妾室看看能不能生下子嗣。”

    “你刚才说,镇国将军还同意了?”

    “是的小姐,说是这次回来钦天监司为将军占卜过,说镇国将军老来得子,镇国将军不信,后来太医为镇国将军诊了脉,说是将军的确身体大好,可以试试。所以镇国将军夫人才兴了这个念头,主动张罗纳妾一事,纳的是刑部侍郞四姨娘的侄女儿……”

    林小宁只觉得有些堵,其实的确又不能怪镇国将军,他一直无子,钦天监司说他老来得子,太医又说能试,换谁都想试试,无可厚非啊。可他夫人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生育了……

    罢罢罢,镇国将军无子对其也是不公平的。人家夫妻一辈子,这等事早已不介怀了,镇国将军夫人只盼老将军能有一子,了了这一生遗憾。

    这事在前世也是屡见不鲜的。

    林小宁失笑摇摇头,洗漱完后,只觉得身上还有淡淡酒香隐隐,无半点浊气。

    “真是好酒。”她忍不住自语道。

    晚上席还未开,皇帝却赐了一席御膳来,竟然还有望仔与火儿的,是水煮三月羊肉一盘,水煮一月牛肉一盘,水煮乳猪一盘,牛乳一碗,还有许多新奇的贡果。

    来人对林小宁恭敬道:“皇上与太后赐新封安乐候御宴一席,请安乐候嫡长孙女代为承谢。”

    林小宁带着荷花与安风行了大礼,谢了隆恩后。来人便随荷花,吩咐宫人将御膳送入席间,然后恭敬退下。

    宁王低声笑道:“母后与皇兄是知道你中午没吃什么,所以才特赐的。”

    林小宁心中感动:“你母后与皇兄竟这么好,这么细心,看来我以后要更加讨好取悦他们才是。”

    宁王笑道:“为何老想着讨好取悦这种词呢。”

    林小宁笑笑:“我出身低,对于这样尊贵的身份的人,心中惶恐,只敢想这样的词。以后慢慢处久了,会好些的。”

    宁王欢乐展颜,低沉悦道:“丫头说得不错,处久了就是互相关心,不再是什么讨好取悦之情。”

    望仔与火儿闻着小牛肉与小羊肉的香味就冒出来了,兴奋的眼睛像星星,急急的围着膳桌打转转。

    林小宁含笑骂着:“俩个小吃货,有点修养行吗,都是你们俩的,没人和你们抢。”

    望仔与火儿理也不理,仍是急急转着,风度尽失。

    宁王忍俊不住:“入席吧,这两家伙可真是急坏了。”

    荷花一边偷笑着,一边把望仔与火儿的份例拿到一边,让小丫伺候。

    小丫与望仔还有火儿在桃村时已熟悉了,小丫年岁小、单纯、心思也不重,反而对望仔的吱叫声理解得**不离十。一个小丫头片子哄着两只小狐狸,在一边小案上哄劝喂着,和睦得很。

    望仔毫不客气地指使着小丫伺候这个伺候那个,俨然一脸贵族气质,火儿倒是收敛许多。

    众人一看望仔的德性就笑,望仔浑然不觉,颐指气使地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小丫就殷勤地喂着。

    而医仙府备的丰盛席面便与先生的生辰礼一起送去了太医外院。

    御膳的滋味的确精美无比,林小宁这次才能放开着品尝,比起辛婆子与小香原生态的手艺来说,这是迥然不同的风格,更体现了对美食的种种精雕细琢,滋味也是千回百转。

    林小宁叹息:“你府里的厨子也是宫里指派的吗。”

    “是的。”宁王回答。

    林小宁只是笑笑不再言语,继续吃着。

    安风现在大方以新的身份示人,坦然坐在席间,笑道:“小姐喜欢,可把那厨子送来医仙府,天天做给小姐吃。”

    宁王却笑吟吟道:“这等菜色精美有余,我倒是更喜欢你家辛婆与小香妹妹的手艺,更原汁原味一些。”

    林小宁笑道:“吃多了肉,自然是觉得青菜可口的。这样的生活当然也是我向往的。顿顿红烧肉,天天女儿红,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宁王与安风有些迷惑。

    是了,村桃林府与几个老爷子家,都是顿顿红烧肉,天天清泉酒了,这不过是家常水平,他们岂能听出其义。

    林小宁失笑,武林外传中顿顿红烧肉,天天女儿红的典故,只有现代人才能理解,千年的代沟啊。

    林小宁笑着解惑:“天天顿顿参鲍翅肚,好酒珍馐,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这会宁王这个贵族与安风这些素来惯会享受的人,终于明白了。

    荷花一边笑道:“可不是吗,是神仙般的生活。”

    宁王却是习惯了林小宁话中带话的表达,笑问:“丫头说的可还有另一重意思?是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满桌珍馐,能饱腹下饭的,却只是一盘不起眼的小炒肉,拌三丝?”

    林小宁笑眯眯地摇头:“不是,都不是,面对这一席极致精美的御膳,什么天大的道理都不用说了,都得给我离得远远的,我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得瑟,也就是那个……炫耀。”

    宁王与安风笑抽了,荷花不敢笑出声,忍得身体直发抖。小丫在一边,也是身上与手上不停地抖着,望仔严厉地吱叫了一声。rs

第266章 纳妾

    林小宁又笑:“从前一直向往这样得瑟的贵族式的生活,终于享受到了,是不是得好好得瑟一下呢。”

    “理应如此,小姐。”安风脸抽动着忍耐着笑道。

    宁王笑道:“丫头,你天天吃,吃上一个月,就真不是得瑟,而是抱怨了。”

    “对啊,”林小宁眼泛着光彩,“对啊,所以才要抱怨,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宁王与安风这时才完全反应过来,再也忍耐不住,大笑起来。

    待到饭饱酒足,林小宁摒开下人,只留荷花在侧,小心问道:“镇国将军他要纳妾室?”

    宁王一听便笑:“是呢,还没和来得及告诉你呢,将军夫人想一个月内马上纳妾室进门,将军夫人是知道将军的心思的,将军膝下无子是一生遗憾。如今能有子嗣当然是欢喜无比,想马上成就喜事。”

    林小宁古怪笑道:“镇国将军这年岁,真的能有子嗣?”

    宁王奇道:“丫头何出此言?不是你调理的吗?是你当初说会把将军的身体调得和安风一样棒的,你为将军所配的药水煎的参汤,还有三七粉,让将军身体见好。后来在桃村时你又号过脉,说已大好。所以将军回京才请了钦天监司给卜了一卦,的确卜出老来得子之相,将军仍是不敢信,又让太医诊脉,确认能有子嗣。将军和夫人还说来医仙府里谢丫头呢。我和将军说忙完聘礼后再说,你才进京,事也多。缓些日子的好。”

    林小宁有些无语;“将军的身体是大好啊。”

    宁王笑道:“是啊,将军身有暗疾,如今暗疾已除,所以说丫头的医术无人能及。”

    天大的误会啊,美好的误会啊。

    林小宁笑着扯开话题:“我得备上礼。祝镇国将军纳妾之喜了。”

    “小姐奇术在手,不骄不燥,谦虚有礼。镇国将军与夫人一门心思要谢小姐,小姐还想着送礼贺喜将军。”安风道。

    宁王笑道:“丫头心性之谦和,天下难寻。将军是这次被几个太医诊脉确认后,才真正信了已大好,说是你的医术神妙无比。老将军与你就是缘份,记得你说过,大夫医人时,不仅仅是医人。还要看缘,所以有些普通的大夫也能治好重病人,而有些高超的大夫,也治不好普通病症。这在佛学上来说,有时伤与病痛。本就是业力。老将军说。你当初的一骂,气得他吐出积年淤血就是先兆,丫头大善之人,福泽深厚,是为他消了业,他当感激一生。”

    林小宁暗地羞愧,只好讪笑不语。想想又道:“镇国将军这等大喜之事,理当送上厚礼同喜一番。”

    宁王又笑:“丫头想送便送,什么样的礼都是你的心意,收到丫头的礼。相信老将军肯定是最开心的。”

    林小宁这时只觉得万事真是奇得很,当初一句愧疚安慰之言,竟然无意成谶。不过就是空间水加上人参与三七,就让老将军除了暗疾,恢复生育能力。

    林小宁突然有些惶恐,这空间水,能用多久?自己对医术的追求已停止,只知道作弊,可自己死了以后呢,就再也没有这神奇的医术。

    她已习惯于作弊而忘记了进取与探索,潜心研究医术才是她这一生最应该做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想着种田赚钱做地主,这些事是可以交给大哥,家福、马大总管,张年、还有三虎他们的。

    她这么一想就快乐了。

    是啊,若是能研制出青霉素才好。抗生素在前世是泛滥成灾,一个小发热小感冒就用上,已成洪水猛兽。但是当初,青霉素的发现与研究成功,是医学史的一项奇迹,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有了青霉素,沙场上能少死多少好男儿,外伤感染的病症,以及施华佗术的术后消炎都能用得上。嫣嫣与两个先生在那妇人剖腹产后,用的是大量的中药汤剂也一样有效果。是的,中药消炎针剂在前世也是有相当市场的。但那妇人术后伤口愈合后,是用大量滋补药材慢慢养回来,成本极高。战场上没这个条件也根本负担不起。

    这两种中西消炎药,才应该是她要去钻研的。

    宁王又笑问:“怎么了,丫头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送些什么礼才好。”林小宁笑着掩饰。

    “让荷花备就是了,荷花得历练历练了,明日我送个宫中的嬷嬷来给荷花教授各式礼制规矩,荷花早已是极有脸面的管事了。

    荷花忙欣喜谢恩。

    林小宁笑道:“荷花别谢,去年就答应的事,到现在才想起来,府里几个婢子再提两个来给我做贴身伺候的。还得买个有经验的、能识文断字的男管事,李二与小丫专给荷花使唤。所以,车夫还得配一个,荷花得慢慢离这些伺候人的活远一些。”

    宁王道:“丫头与我想到一起了,本是想多送几个人来,但想你的性子,便没开口。提上来贴身伺候的人,可由宫中的嬷嬷一起调教。”

    林小宁笑笑:“你到是心细如发,你若真送来几个婢子,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那不是给我填堵吗,这样最好。”

    宁王笑道;“我只想你定是更愿意用自己挑的人,但你说到打不得骂不得,实在叫人费解,你爱打爱骂都行,这可是你的府里。”

    “那还不是因为你送的嘛,我要打骂,那不是让你填堵吗。”

    宁王笑道:“丫头想法太怪了,我岂能为几个下人不开心。”

    林小宁笑笑不再纠缠这话题。多少小说与电视剧里,男人送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你是没有此意,可人家难免不生此想。自己家的下人,当然是得自己挑的才敢用。当然太傅夫人送的这十六个除外,这情况不太一样,说到管事,得让太傅夫人和胡夫人说一下,给推荐一个好的男管事。

    林小宁转着话题就问安风:“安风,你现在不再是我的护卫了,怎么还住在医仙府里呢。镇国将军府与宁王府你都可以住的。”

    安风有些不自在:“目前京城不太平,小姐身份尊贵,晚上我在府里守着,爷才放心。况且我目前仍是小姐的护卫,入府住也是合规矩的。”

    林小宁八卦地笑道:“安风你还认你是我的护卫,那小姐我问一事,你要诚实回答。”

    安风莫明其妙,宁王侥有兴趣地喝着茶,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

    林小宁抬眼看了看,宁王意味深长笑着。

    鬼精鬼精的,什么事也跑不过他的眼,真是人精。林小宁心中笑骂着。

    林小宁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安风,我记得那次你与我一起去青山上时,我问过你的亲事,可还记得?”

    安风仍是有些不自在:“小姐,这事……”

    林小宁笑道:“安风,我记得那次他入府,府里来刺客时,你把晕倒的梅子抱到屋里了,后来在西南时,你也抱梅子上大小白的背。你看这事……”

    安风微松一口气:“小姐,两次事件都是事出有因,我绝不是故意冒犯。”

    安风是个笨的。林小宁暗骂。

    “安风你可还记得那次你和我说的话?”林小宁循循善诱着。

    安风很认真的想了想:“记得小姐,但梅子姑娘现在是九品女官,年轻有为,安风年过而立,更无功禄在身……”

    “那你功成名就后,你可愿意?”

    “梅子小姐豆蔻年华,可安风已过而立。”

    “安风,镇国将军将要纳的妾室多大?”

    “十六年华。”

    “那你是打算功成名就后,娶个三十岁的寡妇?”

    安风噎住了。

    “其实安风你若是看不上梅子,只管说出来就是,梅子人不在,我更不会乱嚼舌根,只是想促成一段佳缘,你不愿意便不会强求。”

    安风沉默片刻:“小姐,梅子姑娘如今已非往昔,哪里能看得上我这般无功无禄之人。待到有了功与名,梅子姑娘也已是百家求娶,早已名花有主。”

    “都是什么想法?梅子才多大,也不是那种追名求利之人,等到你功成名就不过几年,这时把亲事定下来,到那时,正好可以风光大婚,多好。”

    “安风岂能为一已之私,误了梅子姑娘终身呢。小姐,这事万万不可。”

    这便是婉拒了,当初在青山上时,提过他与梅子的事,他也是婉拒的。说起来安风他眼光的确是高,没错,到那时,他怎么样的贵女求娶不到啊,梅子九品女官又算得了什么?

    林小宁笑笑:“这事也只是我兴致来了便问上一问,只当没这回事。”

    宁王笑道:“丫头对他人的事总是极有兴致。”

    “你这话是何意?”林小宁有些不悦。

    “丫头,这等事不用你操心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姻缘机遇,安风不可能娶不上,梅子也不可能嫁不出,你偏掺和做什么。”宁王并不介意林小宁的表情,悠然笑道。

    安风尴尬告退了。

    林小宁撅起了嘴:“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

    “我是说你弄巧成拙了,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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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和氏的璞玉

    林小宁突然有些明悟。.安风是暗卫出身,功夫高,但情商却低,由着他自己慢慢明白就是了。梅子现在也才满十五,因为是官身了,至少要等上几年后才会考虑婚事,加上梅子与兰儿曾是婢女,婢女都是年满至少十八周岁以上才婚配的。虽然她们现在已是自由身,但在一直以来的想法中,对于婚配之事并不着急。

    宁王意味深长道:“今夜星光灿烂,不如在下陪医仙小姐赏花观星如何。”

    林小宁点头笑了。

    医仙府要比起桃村的林府来小得多,林府最早时圈地几十亩,因着林家人少,比魏府的六十多亩仍是小些。

    医仙府在京城却不算小,京城的宅子贵,买时还花了二万两呢。一想到买这屋子,就想到曾嫣嫣用俸禄付定钱一事,那时曾嫣嫣从来没有的贫穷过,问她要银子,问清凡要银子,她恶趣地想着曾嫣嫣问清凡要银子时的表情,语言和行为,只觉有趣得很。

    曾嫣嫣买了个小院子,买了一堆男女娃娃,买几个仆人看顾着这帮娃娃们。还把自家娘亲送来医仙府的礼全转卖了,换银子做花费。

    为了华佗术的发杨光大,曾嫣嫣是大手笔的,况且她出生就是太傅之女,花费上面根本没有概念,只要她认为是得做的事,多少钱那是一定要花的,反正有爹娘给她银子。

    去年时,太医外院的小院子就扩了,是曾嫣嫣把边上几个小院都买了下来,全归为太医外院,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反正这些银两是朝堂出的。

    “宁王府是什么样子?”林小宁走在医仙府的花园中,问道。

    “你要有兴趣,可以自己去亲眼目睹一下啊。”宁王笑道。

    “有兴趣,等我爷爷接了封候旨,进京谢恩时,我们一起去看。昨日颁的旨,送到桃村,爷爷接旨后收拾准备,再进京,也就二十来天。”

    “也好。”宁王微笑道,“丫头,你中午时说的小王子与小狐狸是从哪听到的趣闻?”

    林小宁仔细回忆了一下中午所说,有了依稀印象,笑道:“那是我瞎编的,来自于和氏血泪之想,和氏壁是天下至宝,下落成迷,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无不爱诗文吟咏其传奇身世。但我更愿意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若没有和氏血泪,纵然是天下双无,也不能添上这样传奇一笔,和氏壁以和氏命名,后代咏叹的又岂只是那块玉。

    这是璞玉与卞和相互成就了对方。如同小王子与狐狸,他们是相互驯服了对方。其实这故事,我是打算编给小孩听的,想教他们知道情感与责任是怎么回事,如同孩子们耗费了心血亲自养大的鸡,是不舍得宰杀了吃的。”

    林小宁说完暗忖:我心里敬佩的“圣埃克苏佩里”,可真是对不起了。

    宁王听得心中灼热。丫头所言的情感与责任,这等词语,简单又直白,可却又极有力量。小王子与小狐狸分明就是说他们的将来的小世子与望仔嘛,这时就想着编个有趣又浅显易懂的有趣的故事,丫头聪慧心细至此,便是能摘下月亮都会在她的项间黯然失色。

    丫头虽然年幼,却总是让人忽视她的年龄。甚至有时有产生别样错觉,竟觉得她身上有着莫明的、让他无比依恋的东西,如同他年幼时听母后与皇兄哼唱小曲的感觉。有时又极想对丫头疼爱到骨髓中,想把母后与皇兄对他的疼爱,依样的对待她才觉舒坦。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故事是怎么个故事,可否细细说来听听,头前只听你提到了几句,并不明白。”宁王温言说道,心中甜蜜无限。说给他的小世子的故事,他当然要听听。

    “我的想法取自于卞和的血泪,但这个故事与和氏壁的故事完全不同。和氏壁只有举世无双一块,如果和氏壁是有思想与情感的呢?玉天生有灵,岂又能知玉没有思想与情感?还有,如果和氏壁不是那样无双的美玉呢?卞和待要如何?”林小宁笑道。便把小王子的故事,从到了地球那一段开始说起:

    小王子是一个住在一颗星星上的男孩,他有一株玫瑰花……

    玫瑰总是表里不一,骄傲吹嘘,而小王子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样爱护她……

    小王子打算独自远行,到这片辽阔广袤的土地上来。

    小王子走时,玫瑰不愿意让小王子看到自己哭泣,她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一朵花……

    小王子来到了这片土地上。看到一个玫瑰盛开的花园,这些花,它们全都和他的那朵花一样。

    小王子感到自己非常不幸。他的那朵花曾对他说她是星空中独一无二的一种花。可是,可是仅仅在这座花园里,就有大片大片的和她一模一样的花……

    他总以为自己很富有,拥有一朵世上独一无二的花;实际上,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朵普通的玫瑰而已。一朵普通的玫瑰花……

    小王子遇到了小狐狸,小狐狸请求小王子驯服它,小王子问:驯服是什么……

    小狐狸说:这是常常被人遗忘的事情。它的意思就是建立关系……

    小狐狸说:如果你驯养我,那我的生命就充满阳光,你的脚步声会变得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其他人的脚步声会让我迅速躲到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则会像音乐一样,把我召唤出洞穴……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和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什么不同。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也和其它成千上万的狐狸并没有差别。但是,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对我而言,你就是举世无双的;对你而言,我也是独一无二的……

    ……

    就这样,小王子驯服了狐狸。当出发的时刻就快要来到时,小狐狸哭了……

    小王子说:这是你的错,我根本无意伤害你,可是你却愿意让我驯服你……可是你现在却想哭!那驯服根本对你毫无好处……

    小狐狸说:驯服对我是有好处的——因为麦田的颜色。麦田和我没有任何关联,不过,你穿着金黄色的衣裳。小麦也是金黄色的,那会使我想起你。我会喜欢听风吹麦浪的声音……

    小狐狸说:就像水一样因为辘轳和绳子,使得你让我喝的水有如音乐一般。你记得吗?它是如此凄美……

    人们早已忘记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不应将它遗忘。你必须永远对自己所驯服的东西负责。你要对你的玫瑰花负责……

    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

    再回头看那些玫瑰花吧!到时你就明白你的玫瑰花仍是举世无双的一朵花……

    小王子说:是的,那朵玫瑰花驯服了他。

    于是小王子又去看那些玫瑰:对她们说:你们一点也不象我的那朵玫瑰,你们还什么都不是呢!没有人驯服过你们,你们也没有驯服过任何人。你们就象我的狐狸过去那样, 它那时只是和千万只别的狐狸一样的一只狐狸。但是,我现在已经把它当成了我 的朋友,于是它现在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

    小王子又说: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的。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小王子向小狐狸告别,小狐狸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得清事物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

    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在同一座花园培育了五千朵玫瑰——却无法从中找到他们所要寻找的东西。但是,他们所寻找的,其实是可以从一朵玫瑰花或一滴水中找到的。然而眼睛往往是盲从的。人还是必须用心去看……

    沙漠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在它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口井水……

    星星真美,因为有一朵看不见的花……

    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小王子找到了小蛇,在小王子来到这片大地上的时候,曾遇到那条小蛇,小蛇对小王子说过:我可以让你回到你来的地方……

    小王子不是死了,他是回去了他来的地方……

    ……

    林小宁身后传来低低的饮泣声,是荷花在哭。荷花是来续茶的,听到林小宁说故事就在黑暗中立等着不去打扰。

    宁王也沉默不语,心中沉甸甸的,这故事怎么如此伤感动人?

    荷花低泣着,好半天才记得续茶,羞涩笑道:“小姐说的这故事太感人了,听了就让人落泪。”

    宁王失神片刻也缓过来了,将温茶饮尽。和氏壁之所以为传奇,是它是无双美玉,又有卞和两献失双足,后泪尽继之以血的传奇典故,才如此动人。这是惊艳传奇,而这小王子、狐狸与玫瑰,如此普通,竟然也如此动人。rs

第268章 下马威

    这个故事,他终是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这样的故事是说给孩童听的,大人却听得这般沉迷?比如儿时的雨天,看着母后坐在窗棂前听雨时那样的神情。

    宁王有些神不守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故事,充满了童趣,却又这样动人感伤。

    荷花道:“小姐,这故事我怎么觉得听了之后心里面堵得慌。小王子,他,他明明是死了嘛……”

    宁王道:“荷花是个性情中人,刚才你家小姐说过,小王子不是死了,是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了。”

    荷花又泣道:“回到来的地方,不就是死了吗。”

    林小宁心道:荷花,我当初看时也哭了,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面上却笑着:“本来就是说给孩童们的故事,回到来的地方,孩子们当然理解为回到星星上去了。就算你觉得小王子是死了,可死了也是回到来的地方啊,你怎么知道下一世,小王子不能找到他心爱的花与给他启智的小狐狸呢?”

    荷花眼睛一亮:“是的小姐,小王子是回到了他来的地方……”

    宁王笑道:“小王子回到他来的地方,这才是故事最动人处。这故事,是大人孩童都能听的故事。”

    小王子原本就是写给成人看的童话。

    林小宁笑道:“荷花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光给他续水,都不知道给我续水。”

    荷花才反应过来,把林小宁的茶盅续满水。不好意思道:“六王爷、小姐,真对不起,实在是听得入迷……”

    林小宁笑道:“你偷跑过来听故事,在一边偷摸着呆着。一壶水早就冷了。”

    荷花极为尴尬:“都怪我,下回壶面的草套要加厚些……”

    林小宁笑得更厉害了,荷花这是避重就轻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觉荷花自从回京后一直跟在她身边,尤其是宁王在的时候,荷花从不肯让两人单独相处过久。这定是桃村里嫂子授意的,怕婚前出什么不好的事,引来风言风语。曾嫣嫣就是前车之鉴。

    其实宁王也同样注意到了,在桃村时就注意到了。但他并不介意,从前的热烈是缘。现在的温情是爱。哪一样都让他觉得心满意足。反正不久就要大婚。早半年晚半年有何不同,反正丫头注定就是他的,连天星都是同一颗呢。

    每每看到丫头媚态显露时。真是难耐的冲动,但又却觉得这样的忍耐后面是更加的期待,此等煎熬如同**一般有着无穷情致。

    荷花又道:“六王爷,小姐稍着,我去换开水再来……”

    话毕就匆匆没影了。

    林小宁哑然失笑。与宁王对视一眼,宁王也是一脸了然。顿时林小宁有些不好意思。宁王笑道:“荷花是个心细懂礼的。”

    这话意有所指。

    林小宁笑得更不自在了。

    第二日下午,宁王指派出的宫中嬷嬷就被宁王府的管事送到医仙府里来了。

    嬷嬷姓崔,三十多岁的样子,气色非常健康,但不苟言笑。看起来极为威严。说话严谨,进退有度,滴水不露。

    宁王府的管事笑道:“以后崔嬷嬷就跟着医仙小姐了,崔嬷嬷宫里的老嬷嬷,在宫里极有地位。”

    林小宁与崔嬷嬷见了礼。

    荷花清早时心细又殷勤地给将要来的嬷嬷准备了房间,房间在荷花边上,医仙府里除了下人所用,其它各房全是上好的家具摆设物件。都是当初曾嫣嫣置办的,一大堆。

    嬷嬷的房间比荷花房间更精致。各式摆设、木箱、柜子、上好的梳妆台、上好光滑明亮的铜镜等……

    大大的雕花紫檀木床,用了纱帘,放下来就是一方小世界,光那钩帘的钩子都是打得极漂亮的粗丝线花结加了玉质钩。这都是曾嫣嫣的手笔,这些细碎的事物全是上好的,不用只能放在库房沾灰。还得去重新置办次一些的,那才是可笑。

    只要不越过林小宁房里的摆件,就不算逾越。

    被褥都是簇新的,里子是细白棉布,面子是漂亮的绸缎。枕头是干菊花与棉枕各一对,可睡可靠……

    荷花很是小心地带着崔嬷嬷参观着房间。卧室是木质地板,贴了木质腰墙。看着就干净舒服。

    现在京城有钱人都重修了净房,但却不像医仙府房间多,人少,有条件将两间房打通修成一间,卧房更大,净房更明亮宽敞。净房的地面铺的是有着花纹、凹凸不平的防滑瓷片。墙壁上是贴着青玉色的瓷片。还有一个精致的屏风茅坑与洗浴处软隔了一下。屏风外是脸盆架,架子上放着铜盆,还搭着几块新软帕。

    宽敞的净房里洁白如玉的茅坑,边上还摆着一个木凳子,那是专门为孩童老妇使用的坐架,中间有个洞,可以将木架放在蹲坑上坐着方便。如今各地的茅坑铺子里,这样的坐架都好卖得很。孩童贵妇蹲久了自然多有不便。坐架就解决了这一问题。而坐架上还包着软布面,里面絮着一层棉花。这个面子是绑上去的,可以拆洗。

    林小宁不打算做出瓷器马桶,古代没有自来水,马桶很容易藏污纳垢,产生异味。目前的蹲坑也是前世最老式的不接水管的那种。她年幼时用的就是那种,冲水是手动冲洗的,不像后来新式的蹲坑,都是接了水管的,水从坑沿内冲出。在古代这种老式的,没有坑沿内的暗槽,反而冲洗刷更干净。

    坑边上还有小挂在墙壁上的小竹篓子,可以放些棉巾草纸等事物。以及一个巨大的白瓷大缸装满着清水。

    崔嬷嬷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表示了满意。

    崔嬷嬷的到来。意味着林小宁头大的时候到来。

    原本的意思是让崔嬷嬷教授荷花与四个提上来的大丫鬟,春儿、花儿、秋儿、月儿的。

    可没料道,崔嬷嬷也把林小宁盯上了,第二天就说要每日花两个时辰教授她行、坐、笑、看等各种姿势。以及各种礼仪规矩。

    林小宁才时才意识到,怪不得曾嫣嫣曾私下说皇室不是那么好入的。

    林小宁皱眉道:“崔嬷嬷,请您来是为了教授荷花与我的贴身丫鬟的,不是让您来教授我的。”

    崔嬷嬷挂着一张百年不变的淡淡笑脸,礼貌说道:“小姐将是宁王妃,这些礼仪自然也是要心中有数才行。”

    “嬷嬷尽心教授荷花与春花秋月就是了,我便不用了,我要懂了这些,还要她们做什么。”

    “小姐,她们自然有她们要学的。小姐学的与她们学的不同。”

    林小宁对这种宫中的嬷嬷还是很敬重的。非常客气有礼道:“崔嬷嬷。您先教她们吧,先把她们调教好再说……”

    崔嬷嬷正色道:“小姐是安乐候的嫡长孙女,又是医仙小姐。又是太医外院的掌事,还将是宁王妃,这些礼数什么的,怎么能不学。”

    林小宁仍是客气笑道:“崔嬷嬷,您把她们要学的先教会了再说吧。”

    崔嬷嬷道:“高门大户,世家贵族人,这些礼从小就习,习得一身好教养,才有大户千金的气度。小姐没有从小习过,那现在更不能误。请小姐从今日起,就开始学。”

    林小宁有些不耐烦,理也不理,转身就吩咐李二备车去了太傅府还有胡大人府中。给两位夫人送誊写好的三千堂的章程细则。中午还在胡大人府中与胡夫人用了膳,求胡夫人帮忙找个能写会算的男管事。

    胡夫人笑着应下了。

    等到与胡夫人对着三千堂的章程议论半天,然后又寒暄半天,下午时分林小宁才回到府里。

    却看门房的婆子吞吞吐吐,小声结巴道:“小姐,荷花与春花秋月在您走后就罚跪,赵妈妈前去说情,被崔嬷嬷给训了一通,可怜荷花姑娘与春花秋月四丫头一直跪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也没喝……。”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崔嬷嬷要给她下马威吗?林小宁压制着心中的不适:“她们跪在哪里。”

    赵妈妈也赶来了:“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清楚。”林小宁皱眉道。

    “小姐,我……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您出门后不久,荷花姑娘与春花秋月就被罚跪。奴婢去说道说道,崔嬷嬷就说,教规矩就得赏罚分明,奴婢身为管事妈妈,却看着下人无规无矩恃宠而娇,不管不问……又说医仙府没有半分规矩,矫枉必要过正,得好好让下人们知道什么是规矩礼数才是……小姐,就奴婢先前的人家也是京城的大户,在太傅夫人手上也是被调教过的……”赵妈妈一堆奴婢让林小宁头大起来。

    “谁让你称奴婢的,不是说了不要这样称呼吗?”

    “小姐,崔嬷嬷说,定要这样称呼,小姐是体恤下人才这样做,可下人欺小姐好说话,顺杆爬那就是失了下人的本份,失了规矩,天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下人就是下人,小姐就是小姐……”赵妈妈委委屈屈地说道。

    “行了,知道了。”林小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院中,只看到院里空无一人。

    “荷花她们呢,不是说被罚跪吗?”

    赵妈妈小心道:“回小姐的话,荷花她们不在这里,在后院罚跪着。崔嬷嬷说,罚跪不能在小姐院里罚,省得小姐看着眼气,还有荷花的屋子也说要搬到下人屋里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林小宁头大道。

    果然,人家送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用的。规矩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好学的。尤其是宫里的规矩,那是最令人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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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下马威2

    后院里荷花与春、花、秋、月四人跪在冰凉的地上,头垂得低低的,身形都佝偻下来,从上午林小宁出门到现在,这是跪了多久啊。

    林小宁只觉得心中怒火腾腾,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宫里的嬷嬷就敢这样打她的脸。

    “你们都起来。”

    荷花猛一抬头,看到林小宁眼眶红了。

    “起来。”

    荷花要起身,却歪向一边倒了下去,林小宁忙上前扶住,使劲把荷花抱住。

    “赵妈妈,来,帮忙……”林小宁大叫。

    “来了来了。”果不其然,好八卦的老妈妈不会真的退下,偷偷跟在了后面。

    “去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她们抱回屋里去。”

    赵妈妈应了一声就一路小跑着去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跟了个这么好说话又身份尊贵的主子,荷花还是主子的心腹加管事大丫鬟,这事不上赶着点,更待何时。况且,将来受罚的很可能也有她,崔嬷嬷可是宫里来的嬷嬷啊。

    荷花脸色苍白,僵硬的身体动也不能动,惊恐哭腔说道:“小姐,小姐,我动不了了……”

    “没事,是跪久了,一会儿就好。”林小宁把荷花抱着放到远一些的草地上,那里软一些,舒服些。

    林小宁放下荷花,哄道:“我们不学那些个规矩了,你就这样跟着我快乐自在一辈子就行了,不学那些个破规矩了啊。荷花。”

    荷花可怜巴巴看着林小宁:“小姐,规矩是要学的,可能不能让嬷嬷不要罚这么重。”

    林小宁又看着还跪着不敢动的春花秋月,依次把她们四个全抱到草地上来了。

    春花秋月四人全身直哆嗦。不知道是被林小宁这一抱给吓到了,还是因受罚而害怕。

    林小宁帮着荷花揉着膝盖,一边对春花秋月道:“手上有劲吗,有劲的话可以自己揉一下膝盖,这地上得有多凉啊。”

    荷花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小宁:“小姐,我自己揉就行。”

    林小宁安抚地笑了笑:“好的,就这样揉,看到没,还有小腿肚子也要揉一揉……”

    荷花眼泪像雨点一下掉下来:“小姐……”

    “是怎么回事要这样罚你们?”

    “早上您不肯学规矩就走了,崔嬷嬷就说我们这些下人平时纵主成了习惯。又在主子面前不称奴称婢。这等纵主、犯上之为。得要重罚才能记在心里,才能记清楚记明白了。”

    当我是七八岁的小姐呢,做错事。不罚小姐罚下人,多老套的手段!林小宁心中冷笑。这宫里的嬷嬷也不过如此,这点手段也想在我的地盘兴风作浪?

    赵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来了,可跟着的还有崔嬷嬷。

    春花秋月四人看到崔嬷嬷,显然的浑身又抖了抖,林小宁站起身,远远看着崔嬷嬷,崔嬷嬷威严的脸上带着不变的淡笑,挺胸而来。

    林小宁冷冷地看着崔嬷嬷一点点的近前,赵妈妈与身边跟着的婆子走得小心翼翼。面上是无所适从的表情。

    崔嬷嬷终于走了到她跟前。施礼后道:“小姐回来了?”

    只这一句并不再多言,也不解释。的确高明。

    林小宁知道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各种斗,但崔嬷嬷竟然是他送来的,他到底是何意?难道是想看看她有几斤几两,能不能镇住这个崔嬷嬷,以便衡量她将来打理王府内宅的手段吗?

    真是美好的事物一定是有距离的,与他这样的情感,再甜再美,再热烈再思念,却越不过这些可笑的事物。

    林小宁一念至此便道:“崔嬷嬷辛苦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明天回宫去吧。”

    赵妈妈等人顿时面露惊喜,崔嬷嬷不动声色,礼貌回答:“小姐从宫中把老身要来教授规矩,老身就已是小姐您的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打发不了了。

    “崔嬷嬷你既然是我的人了,自己却首先不守规矩,我医仙府的规矩就是一,不能自称奴与婢,二,不能时时下跪,三,不能乱体罚下人。这些昨天想来荷花都与你说了的,你却一条也不守。我还要你这样的嬷嬷做什么,自然是要送回宫里去的。”林小宁冷冰冰地说道。

    崔嬷嬷仍是礼貌客气道:“小姐此言差矣,小姐是未来的宁王妃,医仙府的规矩只是小姐娘家的规矩。不然老身来做何?小姐将来进了宁王府,自然是要守宁王府的规矩的。”

    林小宁冷漠道:“第一,医仙府是我自己的府,不是我娘家,我娘家在桃村,是将来安乐候府。第二,请你来是来教授她们礼仪规矩,不是让你来罚她们的。第三,你也知道我将是宁王妃啊,你随意重罚我的丫鬟,你才是以下犯上。第四,我将来到了宁王府,自然是定下我的规矩,只是对外的礼仪规矩不甚明了,才请了你过来,你这等自大,把我医仙府的规矩也改了,你才是恃宠而娇。”

    “小姐这罪名,老身不敢当,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身现在虽是小姐的人,但又是教养嬷嬷,所以有权在教授的时候小惩大戒。如同学子身份再尊贵,也要被先生们打掌心一般。她们五人恃宠而娇,忘了本份,理当重罚,这是老身教她们的第一课。”

    说荷花她们恃宠而娇,忘了本份。不就是早上自己不肯学规矩,罚不了她就罚下人吗,打她的脸吗。

    “赵妈妈,把她们五人抱到各自屋里去。”

    林小宁懒得再与崔嬷嬷斗嘴,这些宫里出来的人,说什么都能把人说到坑里去,她与这样的人斗嘴才是犯了痴傻病了呢。

    崔嬷嬷客气道:“小姐,她们原本还没跪够时辰,既然小姐开口赦免,老身莫不敢从。”

    打她的脸打上瘾了吗?!这时还要打她的脸!林小宁不怒反笑,对赵妈妈说道:“再叫李二去宁王府,把宁王叫来问问,崔嬷嬷这般行事,是不是我打发不了。”

    这个医仙小姐主不主仆不仆的,全无高门贵胄千金的作派,真是个村姑,还派老身来教授规矩,真是给老身扶黑。这等人,哪来的规矩,根本没有做王妃的半点样子。如何管得住将来的后宅内院。如今老身我没有犯事,她就想打发,岂不是打皇后的脸吗?她这小妮子,也想打发老身,真真是笑话。不把你治得服服贴贴的,老身不相信。

    崔嬷嬷心中暗想,面上却是极为礼貌道:“小姐,今日您的规矩还没学就走了,现下离晚膳还有一些时辰,正好,不如由现在开始学习如何。第一,早上本是小姐要学规矩的时候,小姐非要离府办事,下人不懂为小姐分忧,还纵小姐出府抛头露面,是为纵主。第二,小姐不让下人自称奴与婢,这是小姐心善好说话,可下人却失了本份忘了身份,竟然在这等大事上听从,是为恃宠而娇,第三,下人就是下人,岂能与小姐同院相邻而居,下人自有下人屋,除非是守夜睡在外屋好伺候小姐,岂能住在小姐隔壁。”

    林小宁快要无语了,这个崔嬷嬷,是脑子坏掉了吗,现在还想这些,听不明白她刚才的话吗?

    林小宁对听着她与崔嬷嬷的话而呆若木鸡的赵妈妈说道:“还不敢紧着抱人进屋,这医仙府的主子换人了吗,敢情现在是崔嬷嬷当家作主了,我竟不知道。”

    赵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忙和几个婆子把荷花五人抱走了。

    后院只剩下林小宁与崔嬷嬷,林小宁冷漠道:“崔嬷嬷想教我规矩怕不是那么容易,你好自为之,等宁王来了自然会安排你的去处。说到恃宠而娇,主仆之分,我倒要问问嬷嬷,你虽是从宫中来的老嬷嬷,却怎么视主子的话如耳旁风?我是主子,你是仆,你不自称老奴,却称老身,这算什么?再说,你说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你也是住我隔壁,怎么不说搬去下人屋。还有,你在医仙府一天,就得守医仙府的规矩,岂能容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奴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崔嬷嬷看着林小宁的背影笑了。想打发老身,怕不是那么容易,老身是皇后指派下来的,小妮子这火暴性子,老身还以为要等上几日呢,却现在就要去叫宁王殿下了。小妮子啊小妮子,你叫了宁王殿下来了,那才真正是一场笑话,宁王殿下要为你这等后院之事操心,还娶你做王妃作甚,真是个蠢的。

    小丫在院门候着,看到林小宁,忙小跑上前道:“小姐,赵妈妈与荷花姐姐有要事回禀。”

    “什么要事?”

    “不知道,小姐先回屋,小丫去叫赵妈妈与荷花前来。”

    “不用了,我去荷花屋里,荷花她们跪大半天,地上那么凉,就是汉子也吃不消,这几日要好生用艾条熏膝盖,小丫你上些心伺候你荷花姐。我一会开个方子,你去抓五人份的药,再多买些艾条,药煎好和艾条一起,给春花秋月她们也送去。”

    “是,小姐。”小丫开心应道。

    〖

第270章 阴谋

    荷花正靠坐在床榻上,与赵妈妈私语着,看到林小宁进来,两人忙起身行礼。

    林小宁挥挥手坐下:“荷花,这几日让小丫给你在膝盖处熏艾,一次最少一个时辰,坚持一阵子就没事了,赵妈妈没去吩咐厨房给她们五人热一些吃的来吗?”

    荷花忙阻止道:“小姐,吃的不急,我才喝了几盅热茶,吃了一些点心,现下好多了。春花秋月那四人赵妈妈也安排了热茶与点心。小姐,您的好,荷花一辈子都铭记在心。只是小姐,那李二倒是派去了六王爷府中,可把六王爷请来后,小姐不可提崔嬷嬷的事。”

    “为何?”

    赵妈妈与荷花低声道:“小姐,此事不能与六王爷说,不然对小姐不利。”

    林小宁皱着眉头:“怎么个不利法,直说,荷花别和赵妈妈这样说话曲里拐弯的,什么坏毛病?”

    赵妈妈讪笑着,不敢吭声了。

    荷花忙道:“小姐,如果您和六王爷说崔嬷嬷一事,要打发回去,那便是打了宫里头的人的脸。崔嬷嬷虽然是嬷嬷,但是宫里指派下来的,身份特殊,我们得用柔和些的法子,否则,传出风言风语出去,于小姐的声名大为不利。”

    林小宁冷笑道:“我知道,外人会说,如果我连一个嬷嬷都镇不住,如何坐镇宁王府是吗?”

    荷花与赵妈妈点头。

    林小宁道:“荷花,我既是未来的宁王妃。就不能在一个嬷嬷手上吃亏,这就是道理,至于我用什么法子,那是我的处事方法。如果我要担心风言风语,我会与曾嫣嫣做姐妹吗,我会一个人在京城开府吗,我会对你如亲姐妹疼爱吗?”

    荷花一听眼泪又掉落下来:“小姐对荷花的好,荷花一生报不完的。”

    “别说这些无用的,荷花你好好养腿伤,这事我会处理,天下万事处理方法有多种,但我的方法最简单直接,不满意就打发了。任他们如何想。荷花你将来少不得会抛头露面。也会有许多风言风语。就如同现在,梅子与兰儿,照样也要面对许多闲言一样。管他九转十八弯的九窍心肝。哪怕是心上长满了眼,那也只有一条,在我的地盘上,只能听我的,想耍小心思,那就要哪来回哪去。明白吗,荷花。我镇不镇得住她太不重要了,我与一个嬷嬷较量,太丢身份,荷花你明白吗?”

    荷花与赵妈妈眼中黯然。

    荷花细声道:“小姐。这是一个死局啊,小姐这般尊贵的身份,与一个嬷嬷计较自然是委屈了小姐,可如果一日就打发了回去,又是让六王爷打发,那真就是有太多理由瞎想瞎说了……”

    林小宁抬眼看看赵妈妈,温声道:“赵妈妈,你先下去吧。”

    赵妈妈面上有微微地不甘心,但仍是照办了。

    这时林小宁才道:“荷花,我虽然不喜欢这些耍心眼的事,但不表示我是个笨的……要知道,解决方法太多了,但人总是想用最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如同我当初对清水县城西的贫民,可却不如三虎的方法有效果。这个崔嬷嬷,其实我可以用阴私的方法来解决。好办得很,只让她先患个不起眼的小毛小病,我们自然忧心,为她去求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看,然后病得越来越重,永远好不起来就行了。看病的不是我,到时还可以求六王爷再找个人来专门为她煎药,那么药也没问题。神不知鬼不觉,又无证无据。我这儿又是好吃好喝好多下人伺候着,养着,我这等仁义之举,宫里的那个人,怕是有苦也难言。但我不愿意你明白吗,荷花,我一生行事最是不屑那些后宅手段,我最是钦佩镇国老将军那样刚强阳光的做人方法,知道吗?当然,将军在战场上使的手段另当别说。”

    荷花听了激动不已,跟了这样的小姐,是多么大快人心的荣耀之事啊!

    “荷花记住,有时最简单的方便,最有效果。崔嬷嬷是六王爷送来的,但崔嬷嬷为何要这样为难于我,这里面有多少门道,我不去猜想。可有一条,那个嬷嬷绝对是被人授意了,荷花你也要学聪明些,这事六王爷可能知道吗?是何人授意,出自何等目地?荷花你可知道借力打力……”

    荷花两眼泛光:“小姐你真神了,明明是死局,可你这样祸水东引,就破局了……”

    林小宁笑了,摸摸荷花的粉嫩脸颊:“荷花,我知道你与赵妈妈是为我好,但方法不要太局限于后宅那点破伎俩,所谓大智苦愚……”

    荷花高兴得忘形了:“小姐,我的小姐……我的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

    “所以,崔嬷嬷处理了后,还会请另一个嬷嬷来,我们学规矩的心,是真真儿的,”林小宁促狭笑道,“当然,再来的嬷嬷,估计不敢生出心思来为难我们了。”

    李二回来报信说宁王并不在府中,留了口信,说是等宁王晚上回府后会告之。

    当崔嬷嬷满意地吃完丰盛精美的晚宴后。太医外院有个女仆来了,急报:太医外院才送来一个伤着腿的汉子,性命垂危,还没来得及治就去了,现在家人在闹事……

    林小宁随女仆而去。两人从太医外院的后院进了去。

    梅子与兰儿还有两位先生正在华佗术室边上的屋里等着。

    “目前是什么情况?”林小宁镇定问道。

    “小姐,人去了,送来时出血不止,是伤了大腿的动脉……”梅子急道。

    “这种伤到动脉,除非受伤当时就夹住动脉止血,否则就是一个死。是哪个送来的?”

    梅子与兰儿对视一眼道:“我们在市集与大门上贴了告示,遇大病或大伤者可送来太医外院,免费治疗。”

    “那万一没治好呢?”

    “治好所有费用全免,治不好也不负担任何责任,反正送来的都是别家医馆不收的病人。”

    “但他的家人还是要闹事?”

    “是的小姐,送来时说好的,当时先生就说回天无力了,可我与兰儿想试试看,到底没咽气。可真死了,他家人又变卦了。”

    “那和他家人说清楚了没,他家人闹事是个什么由头?”

    “说是我们技不如人,在大门口哭闹不休,却不来抬尸体回去。”

    “不抬尸体回去,只管在门口哭闹?”

    “是的小姐。”

    若是真要闹,不是要抬着尸体在大门口闹事吗?这是怎么回事?一件两件的麻烦事?林小宁头大得很。

    “我看看尸体。”林小宁说着就入了华佗术室,汉子约摸四十多岁,躺在华佗术室的床上,床上是大量的血迹。身体冰冷,右大腿的动脉上还夹着止血的钳子。

    “我们还做了个契约,凡是送来的病伤者,都要在契约上按手印才能施救。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梅子又道。

    “既有契约,还怕他们闹什么,由他们闹去。”林小宁道。

    “但怕是对太医外院的名声不太好。本来就有许多风言风语,现在又有一条人命。”先生说道。

    又是一场死局,这要如何破局?

    林小宁陷入沉思。

    梅子与兰儿还有两位先生一脸懊恼。

    林小宁安抚道:“这事不怪你们,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得全力施救,本就是医者的本分,说到哪儿都有理。目前不要让嫣嫣知道,她快要临产了,这事我来解决,让我想想……”

    林小宁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按梅子说的,汉子伤口是大腿的动脉,送来时就已失血过多,没得救了,这是阴谋还只是意外?

    她脑子转了转,然后冷笑。

    管他什么阴谋还是意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怕谁啊!

    “梅子兰儿,跟我出去会会他的家人。先生随仆人下去休息就好,今天辛苦了。”林小宁冷静道。

    汉子家人都来齐了,打头的是四十岁样子的老妇,三个二十多岁的兄弟与三个年轻妇人。妇人身边还眼着几个男孩女孩。

    个个全都围着躺在担架上的用白布蒙住了的一具尸体,老妇低头垂泪,三兄弟眼神乱飞,三个妇人号啕哭着,几个男女孩子傻愣愣地发着呆,有两个女娃子在小声泣着,显然是吓着了。

    梅子与兰儿在一边低声道:“老妇人是汉子的妻室,三个兄弟是汉子的儿子,三个年轻妇人是汉子的儿媳。几个孩子是孙儿孙女们。”

    这是全家出动,根本是谋算好的。

    三个年轻的妇人一见林小宁一行三人,就又哭喊起来:“可怜苦命的公公啊……”

    “先别哭了,说说,你们签了契约,又来事后闹事,是什么个意思?”林小宁开门见山。

    三个妇人听到林小宁一开口,惊了一下,又更响亮的嚎了起来,但翻来复去就一句:“可怜苦命的公公啊……”

    这是想引人同情,打感情牌,引人来围观,然后再指责,这样闹显然是个很懂,很专业的。

    围观的人慢慢多了,三兄弟恨声道:“太医外院贴告示说送病伤者来免费治疗,却故意治死人,就只为了得到我爹的尸身,行那不为人知的邪门秘术,这样歹毒的心肠啊。”

    怪不得不肯抬尸体出来,原是在这儿下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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