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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镜中来全文阅读

作者:西北幻羽     我自镜中来txt下载     我自镜中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自镜中来全文阅读

第1章 闷棍

    第1章闷棍

    洗完澡,我赤身**站在浴室里的梳妆镜前,光滑的镜子已经被浓烈的水雾遮盖,我打开水龙头,放出热水,掬起一捧,泼到镜子上,水雾被清洗掉了,显露出我最为熟悉的脸庞,虽然有点胖,可是没有任何‘三高’的迹象,祖传的好体质,羡慕不来的。

    我满意的点点头:“嗯,他妈的又帅了。”

    我从吸附在墙壁上的挂盒内,拿起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啪’的甩开新买的zippo打火机,然后擦着燃芯,正待点燃香烟,打火机的火苗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我诧异的看着打火机引燃的火苗,一阵凉风吹过,火苗猛烈摆几下就熄灭了,密闭的浴室哪来的风?

    “啊……”一声女鬼,不是,是女人凄厉的尖叫,撕扯着我的鼓膜,吓得我嘴里的香烟掉在地上,转头一看,那是一名穿着蓝色短绒睡衣浴袍的女孩子,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张着嘴巴大声喊道,喉咙里的小舌剧烈的抖动着,宛若火灾警铃一般。

    “什么情况!”我转过身看着她:“你谁啊?怎么进来的?”

    女孩子一看我转过身,丢掉了怀里的书本,捂着脸,顺着长廊跑了,长廊的一侧是灰色的条石砌成的墙壁,另一侧是翠美的庭院,中间雕花的石柱上攀爬着蜿蜒的常青藤,洁净的石质地面,如镜子般程亮,显然是人工打磨过的……等下!长廊!庭院!我懵了,我不是在家里的浴室吗?这是哪?转身看身后的镜子,镜子倒是还在,可惜不是我浴室的那一面,这面镜子有三米高,两米宽,周边镶嵌着古朴的黄铜饰品,看起来古典之极,镜子里面的我,还在那间浴室里,可是里面的影子,手指夹着香烟,喷云吐雾,表情相当腻意,还拿起香皂,闻了闻,然后竟然轻轻舔了舔,苦着脸砸了砸嘴……

    水雾渐渐遮住镜子,再也看不清楚了,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卡罗!你个混账!”

    没等我回头,后脑就遭到重击,我的脸狠狠地撞在镜子上,眼前渐渐发黑,昏倒前,我看明白三件事情,第一,镜子碎了,第二,有个家伙穿着一身漂亮的铠甲,浑身散发着银光,皮革制的腰带上挂着一柄欧式的长剑,手里却拿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棍子,第三,我没穿衣服……

    黑暗中,几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旁:

    “我的天啊,卡罗娜这小子肯定完了,竟然敢在东塔的走廊里裸奔!”

    “那些男生真恶心,不过教导长那一下可是运了气的,听说他把御赐的青岚法杖都打断了。”

    “哇哦,这么狠,卡罗娜的脑袋竟然没开花,真是够硬的,米希尔公主真的看到他**了?”

    “那可不,听说卡罗娜这家伙,光着屁股冲进东塔楼,想非礼公主殿下,一直追到镜廊,现在公主殿下还躲在房间里哭呢,皇帝陛下都知道了,欧根亲王来学院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欧根亲王!天啊,他是全国最帅的男人了,听说还是单身!”

    “那是,那是,他……”

    “你们几个有空在这里嚼舌根,不如去收拾一下镜廊,那里到处都是镜子的碎片。”

    “是,菲娜大人。”

    一阵杂乱的跑步声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问:“菲娜,他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阻止一群小女人八卦的声音说道:“放心吧,只要还没断气,送到我这一准没事,伯纳德教导长,到底还是个孩子,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凡晶石镜子可是古董,碎了也就算了,连后面的墙壁都有裂缝,你是不是想杀了他!”

    “菲娜大人,我也是一时情急,非礼公主殿下,卡罗这混小子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欧根亲王这次可饶不了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打我闷棍的家伙:“我打晕他,就是要让他好好躺两天,这段时间也正好让欧根亲王暂时消消气,不然这小子就是解释出个花来,亲王殿下也得砍了他。”

    叫菲娜的女人,哼了一声:“看不出你还有点脑子,虽然这混小子平时的所作所为很让人头疼,可那都是恶作剧,我不认为他会做这么出格的事,再说了,东塔楼有魔法禁锢,男学徒不能随便进入,何况是镜廊,他怎么进来的?还有,这是他身边的东西,你看一下。”

    我的打火机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接着伯纳德教导长说:“好像是引火的装置,看起来像是矮人的作品,还有股奇怪的灯油味,没错,是引火用的,这盒子里一根根的是什么东西?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这次的事有关,这一根根的管状物,里面好像包裹着什么植物的碎末,我也没见过,但这些东西的做工非常精细。”菲娜说道。

    “嗯,我去查查看,他就交给你了,这混小子。”伯纳德重重的哼了一声。

    香烟和打火机都不认识?镜廊?魔法?陛下?亲王?公主?非礼……

    这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冲击着我的大脑,很快我又昏睡过去。

    一声清脆的鸟鸣,将我唤醒,我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只莹黄羽毛的鸟站在床边,清脆的吊着嗓子,它看见我醒过来,拍拍翅膀跳到我胸口的毯子上,欢快的叫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哦,你终于醒了,‘啪啪’,去告诉院长大人吧。”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只鸟竟然幸灾乐祸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悠长的鸣了一声,拍拍翅膀飞出了窗口,它拍动翅膀发出一阵独特的‘啪啪’声。

    “圣光术!奇苛梅拉!”那个中年女人突然低沉的说了一句,发音古怪,我转眸看去,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瞳里散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仿佛能把我看穿一样。

    “嗯,没什么事了。”中年女人的眼睛恢复正常,蓝色的眼眸,非常纯净,宛若宝石一般,她的声音我熟悉,就是那个菲娜,唉,声音很年轻,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话说林志玲年纪也不小了吧?

    “你叫菲……菲娜?”我问道。

    “放肆!叫我菲娜大人,你还想再挨伯纳德教导长的棍子吗?”好吧,菲娜大人,大人,前清的县官吗?嘁……

    我点点头:“菲娜……大人,我在哪?”房间里的陈设好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博物馆一样,《梅林传奇》要是在这拍,一定火。

    “在哪?东塔楼!”菲娜大人似乎很生气的呛了我一句。

    “东塔楼?”我知道是在东塔楼,而且男学生还不能进,我不会白痴到认为自己在某所大学的女生宿舍里,可我也没搞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不会让伯纳德给打傻了吧?”菲娜大人诧异的皱着眉头:“圣光术!奇苛梅拉!”

    看到她眼瞳又在发出银光,我猜测自己可能身在意大利的梵蒂冈,不过这个外国娘们的中文真的很标准,看来这几年国力强盛,中文也传播到教廷来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菲娜大人摇了摇头:“没事啊?卡罗,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卡罗?”这个名字我听过多次,应该是指我,不过有人叫我卡罗,有人叫我卡罗娜,于是我指着自己问:“我?卡罗?你在叫我?这里是梵蒂冈吗?我……我其实是信教的,自己人。”

    “哦!天啊,圣光术!奇苛……”菲娜又念了起来,天知道她那是传说中的教会法术,还是x光,我可不想再被照一次了,我连忙挥手:“哎哎,大圣,大圣,收了神通吧!我没事,我没事了。”

    “大圣?”菲娜虽然停止念咒,可还是疑惑的看着我。

    “呃……大……人,我是说大人。”

    我把‘大人’两个字咬的格外重,菲娜大人叹了口气:“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收拾一下,穿好衣服,等下去见院长大人和欧根亲王,好好解释清楚,不然,你就等着上断头台吧!”

    话音一落,一叠衣服飞到我脸上,菲娜大人扭头出去了,我拿起一看,好料子,纯天然亚麻布啊,有衬衫,裤子,还有皮腰带,我掀开毯子跳下床,套好衬衣,提上裤子系好腰带,挺合身的,却发现床边是一双旧的长筒皮靴,靴筒软塌塌的倒在一旁,没有鞋跟,好像是男式的,刚刚提起来……嚯!这味!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的鞋了,管它是谁的,先穿着再说吧,希望原来的主人没脚气,因为菲娜没给我袜子。

    皮靴有点挤脚,鞋带也很另类,怎么钉在后脚踝?哦,看来是要一圈圈的捆扎到小腿上,有意思。

    成功把这种古老的皮靴穿好后,我走到门口,向外探了探头,菲娜大人正在等我,她上下审视了我一遍,立刻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你疯了?怎么不穿长袍!”

    我一愣,看了看她身上的那身,刚才她给我的衣服中,好像还有一件灰色的……浴袍,好吧,入乡随俗吧。

    别扭的把浴袍套在外面,这浴袍……女士的!袖子这么宽?咦……

    我跟着菲娜大人走出房间,确实,除了我以外,这里没有男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当年医院要都是这种品质的姑娘,我就不跳槽去卖医疗器械了。

    女生们的眼神很古怪,都打量着我,有的还窃窃私语,偷偷笑着什么,我很坦然,会搞清楚的,走到一段熟悉的走廊,菲娜突然对着墙壁上的金属框叹了口气,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就是那面被我打碎的镜子,不管如何,一切的一切,都跟这面镜子有关,我立刻跑过去,扶着镜框,仔细看着:“镜子!镜子呢?”

    “凡晶镜,这可是有200多年历史的古董了,竟然碎了,哎……”菲娜大人叹了口气。

    我管它是不是古董:“玻璃呢!碎玻璃呢?”

    菲娜大人眼神不善的看着我,我立刻明白了:“大人,请问这面镜子的碎玻璃哪去了?”

    “哼,是凡晶石,不是玻璃,这是魔法物品,虽然碎了,可是碎片送到炼金分系了,你问这个干嘛?”菲娜大人不满的问道。

    “我……”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实话实说,被人当成疯子,可就麻烦了,就算没那么严重,再被这个菲娜大人,照上两次x光,辐射剂量超标,得了脑癌怎么办?

    菲娜挥了挥手:“别浪费时间了,跟我去见院长。”

    我只能从命,天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别的手段,穿过了几处走廊和大厅,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意大利,更不是梵蒂冈,如果说几个女人围着大铁锅,念念有词的丢进些蝙蝠尸体什么的还算正常,可身后飘着一大摞书籍和卷轴,甚至是桌椅板凳的大件,那就……

    “大人,今天是哪一天?”我深思熟虑后问道。

    “雾月9日,怎么了?”菲娜大人头也不回的说。

    我愣了一下:“哪一……年?”

    “当然是1273年……哼,卡罗,我是你,就想想自己见到院长后怎么解释,而不是消遣别人,不然欧根亲王一定会让你尝尝,他亲手设计的断头台。”菲娜大人冷哼了一声。

    我没理会她的语气,一边跟着她走着,一边沉思着,1273年,还雾月,显然,我在洗澡的时候,从那面镜子里来到了这里,这个世界……嗯?这个月信用卡是不是不用还了?嘿,好啊,靠,早知道多刷点了。

    “哎,见到院长实话实说,只要不是你恶意所为,是不会杀你的。”菲娜看到我的表情,以为我害怕了,就换了个比较温和的语气:“好了,上去吧。”

    她指着一处石台说,石台的台面上刻画着六芒星和其他一些符号,正微微闪烁着粉红色的光芒,幸亏早年通宵打过《魔兽世界》,也没少拿着筷子研究j·k·罗琳的《哈利波特》,魔法阵这种高档玩意儿,我还是见过的,只不过要启动这东西,是不是还应该有什么咒语?要不……用开关?

    在菲娜大人还算温和的注视下,我踏上法阵,好几秒,法阵都没反应,正当我手足无措,想开口让菲娜帮忙念咒的时候,法阵启动了,我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全自动的。”

    粉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周围的景象都看不清楚了,接着,光芒又渐渐消退下去,可周围的景色,也换了,面前站着的也不是菲娜大人,而是一名身材可人的年轻女士,她一头乌黑闪亮的齐肩发,裹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袍,冲我皎洁的笑着,我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她饱满的胸脯,以及上面微微显露的两点:“大、大、大人。”

    “大人?”黑头发的女士笑了起来:“卡罗,你不会是被伯纳德敲傻了吧?”

    我傻笑着想了想,难道不都是叫‘大人’?可她确实比菲娜‘大’,黑发女士笑着摇了摇头:“快跟我来,老院长大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可要小心说话,特别是欧根亲王,他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我点点头,走下电梯……不是,是魔法阵,跟着她来到一处四处垂着深蓝色布幔的大厅,大厅中央飘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正慢慢旋转着,周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身穿亮紫色袍子的老头,他这个年纪穿的这么艳,可真是养眼啊,两边是两名穿着不同样式铠甲的骑士,其中一个的铠甲我熟悉,是那个敲了我一棍子的伯纳德教导长,他的铠甲很特别,左肩没有护肩。

    而另一位,他的铠甲异常华丽,上面布满了花纹,显眼的地方还镶嵌了几块漂亮的宝石,脸方的就像是被模具扣出来的一样,穿这个上战场,绝对是狙击手的首要射杀目标,就算他旁边站个元帅也不例外。

    “院长大人,欧根亲王殿下,教导长大人,他来了。”黑发女士低头退到一边,站在那里。

    “谢谢你,欧格雅小姐。”枪靶子,哦,是欧根亲王笑着说道,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笑容确实非常迷人,只是脸方的要死,哦,这就是扑克脸吧?他贵为亲王,一定非常有钱,又是单身,典型的钻石王老五。

    “举手之劳,亲王殿下。”欧格雅笑着说。

    欧根亲王也不废话,立刻换了张脸,从红桃q变成了黑桃k,这次他是对我了:“你就是卡罗·娜·丹克?”

    难怪有人叫我卡罗娜,原来娜是个中间名!这名字,啧,娘炮:“是的,亲王殿下。”

    只能这么说,我不想进精神病院,又或者上断头台,其实信用卡也没刷多少,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院长大人说服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跟我胡扯,我一定杀了你,听清楚了吗?”欧根亲王还算客气的威胁到。

    我点点头,不过还是决定胡扯,说的越简单越好,说多了就容易露出马脚:“那天我在洗澡,突然就跑到……东塔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听见有人尖叫,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教导长打了,用……棍子,这么粗。”

    “你!”伯纳德教导长愤怒的指着我,在我的供词里,他是个很不讲理的执法者,我可没冤枉他,就算学生发疯,在女生宿舍裸奔,你也不能上来就往死里打啊,衣冠禽兽,枉为人师,还教导长呢,一听就是教导处主任什么的职位,毕业后谁把你放眼里?呵、呸!

    “真的?”欧根亲王瞪着我问。

    我点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没说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这些是什么?”欧根亲王举起手问道,他手里握着我的打火机和香烟,这货手掌真宽大。

    “打火机,香烟。”我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东西我实在不好解释。

    欧根亲王突然把东西抛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接住,他说道:“哪来的?演示一下。”

    太好了,正好烟瘾上来了,我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嬉笑着吐了出来,然后照着教导处主任的猜测说道:“矮人族的小玩意儿,提神用的。”

    正当我在考虑是不是给面前这几位散根烟的时候,手里的香烟‘嗞’的一声就灭了,烟头还挂着冰凌,院长看了看我:“学院里不许吸烟。”

    我去,这老头太牛了,手都没动,咒也没念,凭空就出来块冰,厉害,厉害。

    “我错了。”我低着头认错。

    “哼,矮人的玩意儿。”欧根亲王看来是信了,哼了一声,看向院长老头。

    院长老头点点头:“欧格雅,麻烦你了。”

    欧格雅笑着点点头,捋了捋长发,走到我身前,深情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把目光从她身上最显眼的位置,挪到她的眼睛上,这一看,就再也无法收回,欧格雅举起手臂,袍袖滑到了手肘,露出雪白的手臂,细嫩的手掌,五指叉开,悬在我脸旁,突然,她两手温热的中指指尖,轻柔的点在我太阳穴上,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眸中,散发出点点光芒,让人想不顾一切的一探究竟,过了不知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她脸上挂着惊讶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了,她刚才是在催眠我,她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我好像什么都没说过,难道是……读心术!

    我苦笑的看着她,欧格雅放下手,转身对其他三个人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在西塔楼的浴室,然后突然出现在东塔楼的镜廊。”

    院长点点头:“亲王殿下,这就是答案了,一切只是个误会,那面晶石镜,是卡德拉四世国王赐予的宝物,本来就有纯洁内心,揭示丑恶的作用,可能是这次的爆炸,导致晶石镜出现不正常的魔法波动,把正打算违反校规的他,传送到那里去的,东塔楼,男生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欧根亲王点点头:“知道了,我去安抚一下米希尔,然后回王城禀明皇帝陛下,大事化小吧。”

    “感谢您的宽容,卡罗虽然顽劣,但还罪不至死。”院长笑着说,我听着打了个寒颤,原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欧根亲王站起身,瞪了我一眼,然后握着剑柄走了,伯纳德教导长立刻跟上去,似乎是打算送他离开,院长大人坐在那,看着我和欧格雅说:“欧格雅,你带他走吧。”

    “是,院长大人。”欧格雅说道,同时打眼色示意我跟她离开,我冲院长老头鞠了个躬,转身就要走,手里突然一轻,香烟和打火机都飞了起来。

    “卡罗,吸烟是个坏习惯,魔法师需要随时平心静气,不能用这种带有成瘾性的药草,矮人的习惯可不好,至于打火机,身为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你使用这种东西,不感觉羞耻吗?”院长义正言辞的说道。

    明白了,被没收了,不过院长老头说的有道理,顺便把烟戒了吧,我点点头:“是,院长大人。”

    院长老头挥挥手,我转身离开了,欧格雅带着我再次回到魔法阵,粉红色光芒又将我传送到了其他地方,这次看来是一间实验室,到处是瓶瓶罐罐,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植物,唯一我认识的就是墙壁上挂着的一串大蒜,辟邪的?

    欧格雅看着我说:“你到底是谁?”

第2章 欧格雅导师

    第2章欧格雅导师

    “你到底是谁?”欧格雅问道。

    我笑了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嘛?”

    “你不是卡罗。”欧格雅肯定的说。

    “我连卡罗是谁都不知道,一来这,就被那个伯纳德打了一棍子,明明是公主占我便宜,还要砍我的头,真是太离谱了。”我气呼呼的说道。

    欧格雅惊讶的说:“我能看到你那个世界,太有趣了,你们那的人都不会用魔法?”

    “不会,可能以前会,中世纪的时候,教会大规模的烧死女巫和巫师,现在魔法只是小说和电影上的情节。”嗓子突然干哑的起来,我指着喉咙问:“嗯,你这有喝的吗?”

    欧格雅点点头,拿起一个陶罐,给我倒了杯水,我道了声谢,然后一饮而尽,可嘴里的味道怎么有点酸涩,我奇怪的看向欧格雅:“这杯子里是……”

    欧格雅笑着说:“几种草药配置的药水,可以排毒养颜,还能去除口臭。”

    我眨眨眼,感觉好像没那么简单,果然欧格雅又说:“当然了,也能让人说实话。”

    “逼供的药水!你是cia还是克格勃?你也太狠了。”我傻了,人心险恶啊,原本以为这个漂亮女人还是挺善良的,嗯,张无忌他娘说的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

    “放心,你不说谎,就没事。”欧格雅笑着说道:“我不能总对你使用心灵魔法,太累了,而且对你的大脑也不好。”

    我感觉嘴里阵阵发苦:“要是说谎了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欧格雅笑着说,最毒妇人心,算我倒霉。

    “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欧格雅坐到桌子前,拿出一个本子,不过每页纸都很厚实,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羊皮纸:“就是想了解你的世界,你放心,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如果你配合,我也会帮你。”

    听起来不错,我点点头坐在她旁边的桌角上:“行,你问吧。”

    大概是几个小时后,欧格雅对我的世界,从头到尾问了一遍,小到牙膏,大到原子弹,然后又从伟大领袖问到了解放战争,从第二次世界大战,问到了美国民权运动,厚厚的羊皮纸册子,记了足足两大本,这个女人真是百无禁忌,竟然还让我一个大男人,把女士内衣给她画出来,太离谱了。

    “嗯,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继续。”欧格雅高兴地收拾着笔记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有问题呢,我对你们这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一出你的房间,就得露馅?万一再得罪那个公主,欧根亲王还不得当场砍了我?”

    “这倒是呢,这样吧,这是我专用的房间,你就住在这里,反正伯纳德教导长处罚你给我做一个月的劳工,你不回西塔楼倒是没什么问题。”欧格雅想了想说道。

    我坏笑着问:“跟你住一起?”

    “对,我们可以聊通宵。”欧格雅突然明白了我的坏笑是什么意思:“你多大了?”

    “30岁。”我看着她笑着说,别看我现在的身体,毛都没长齐,可心里上已经彻彻底底的成年了,晚上要是摸到你床上,可别怪我自制力不强。

    “哦,原来你跟伯纳德一个年纪了,亏我还以为你跟卡罗都是14岁。”欧格雅说道:“没事,我布置个魔法阵就行了。”

    又是魔法,好吧,说不定我也能学两手,回头就方便了,至少液化气可以停了,那个查气表的工作人员,身上有很浓烈的狐臭,他每次来抄表,我都得花钱去买风油精。

    “你等着,我去拿点吃得来。”欧格雅说完,就踏上魔法阵离开了,魔法阵的光芒消失后,欧格雅就不见了,我猜她一定是去食堂之类的地方了,于是在她的办公室里溜达起来,房间不小,不过到处是杂物和书籍,角落还有几口大箱子,有皮革的也有木质的,看来这个女人从来不收拾房间,我随手拿起最厚的一本书,封皮上写着《大陆通史》,历史书?随手翻了几页,就放在一旁,然后又拿起一本薄的《初级魔法概论》,打开一看,就来了兴趣。

    跟刚才那本完全不同,这本就好像是连环画一样,讲述魔法的原理和最基础的法术,仔细看了前两章,我就明白了,原来魔法就是意念力,最基础的魔法就是移动物体的法术,而更高深的魔法,也是靠意念力来完成,哦,书中叫‘隔空移物术’,使用魔法,集中注意力则是关键,至于魔法值什么的,倒是不存在,靠的是脑力。

    如果你能集中注意力的时间越长,那你的法力就会越强,当然,这里说的是初级魔法,书里提到的注意力,可不是上课认真听讲,工作时间不走神就完了,而是要全身心的投入到目标上,从里到外的‘看穿’它,然后它会在你脑中形成一个影像,操控脑中的影像,你就能将物体移动了,咒语和手势,只是帮助集中注意力的方法,如果你魔力够强悍,那不念咒也可以,刚才那个院长老头,应该就很强大,我就没见他动过手指或嘴唇。

    “这么专心?想学魔法?”欧格雅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

    “挺有意思的,注意力怎么集中?”我把书放回原处。

    欧格雅笑了笑,低头撇了一眼盘子里面包,面包立刻飞了起来,一直飞到我面前:“吃完饭,我教你,只要你有天赋的话。”

    我笑着耸耸肩,表示没自信,拿过飘在空中的面包,咬了起来,接过欧格雅手里盘子,发现里面还有熏肉、煎蛋和苹果,分量很足,真是不错,欧格雅走到一旁,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水晶球,比在院长老头那见过的小很多,只有拳头大小,她挥了挥手,水晶球飘了起来,里面竟然显示出画面,还有声音传出,跟台显示器似的,我好奇地凑到旁边,一边吃,一边看,没几秒,我的脸都绿了。

    【“我不管,我要他死,立刻,马上!不然以后我没法见人了。”说这话的就是米希尔公主,她正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撒泼打滚,小小年纪不学好,喊打喊杀的,公主要杀的人,用脚趾猜,也知道是我。

    ‘靶子’亲王站在一边,赔着笑脸说:“小米佳,你就原谅他吧,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以后可是帝国的女王,这样不好。”

    “舅舅,那个卡罗到处捉弄人,好多同学都被他做弄过,你就当他是共和党的人,把他脑袋砍了。”米希尔公主撒娇道。】

    “共和党……”听米希尔公主的口气,好像共和党都得死。

    欧格雅摇摇头:“我猜就是这样,哎,你惨了,欧根亲王,虽然不会杀你,可这位公主殿下开口,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屁孩的话也能当真?欧根亲王是她舅舅?不至于不讲理吧?”我吓了一跳。

    欧格雅皱着眉头:“欧根亲王是不敢得罪魔法学院,可他疼爱这个外甥女是出了名的,说句不该说的话,米希尔公主从小娇生惯养,非常任性,很不讲道理。”

    “嘶……,那怎么办?”我问道:“我们那皇帝什么的都死绝了,就剩下英国,也还是君主立宪,皇帝就是个国家代表,是象征,不怎么管事的,这么嚣张的公主,我还是头一次见。”

    “嗯,说话小心,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可就真成了共和党了,我是你的导师,说不定连我都会受到牵连。”欧格雅警告道:“他们好像就是想实行你说的那种君主立宪制,不过皇帝怎么可能会容忍,到处捕杀他们,现在估计都砍的差不多了。”

    【“这样吧,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把他调到前线去,让他死在战场上,为陛下尽忠,也算是对他的褒奖了。】欧根亲王哄着自己的外甥女道。

    米希尔公主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不行,就一个星期,我要他立刻滚出魔法学院。】

    【好,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欧根亲王说道。

    【击掌立誓!】米希尔公主伸出手掌道。

    ‘啪’

    我的命运,就这么拍板了,我本人没有丝毫的发言权,除此之外,不得上诉,不得假释。

    欧格雅收起水晶球,瞥了我一眼:“在你的国家中,没这种事吧?”

    我摇摇头:“真是君权至高啊,国家交到这种人手里,老百姓就惨了。”

    欧格雅叹了口气:“我听说公主殿下闹着绝食,亲王殿下还没走,就知道得出事,果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

    “那个欧根亲王不会真的把我偷偷干掉吧?”我苦笑着继续吃我的晚餐,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逼急了我跟那个欧根亲王同归于尽,妈的,他那身铠甲可是够厚的,还好他不戴头盔,嗯,我得先找块砖头。

    欧格雅想了想:“这倒不会,欧根亲王可是骑士,他非常注重遵守骑士守则,哄公主殿下是一回事,对你这种小人物是另一回事,背后是不会搞什么鬼的,何况卡罗还没成年,不过他向来说话算话,一个星期,你肯定得离开魔法学院,跟着他上战场。”

    “帝国现在跟谁打仗?”我喝了两口水,把面包和熏肉顺下去,被欧格雅搞得都成神经过敏了,我现在入口的东西,都得先仔细闻闻,跟缉毒犬似的。

    欧格雅笑着说:“四面都有,北部都是些不愿意接受帝国统治的矮人族和兽族,反反复复打了好几年,连重甲骑兵团都败了几次,东部是共和党的残余分子,不过他们据守着几个小城镇,撑不了几个月了,西不敌人很少,却是最可怕的,那是魔族,别问我魔族长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那边情况最糟,南不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情势不稳定,偶尔有点小冲突,帝**队只是警戒驻守的状态,西南部是一大片沼泽和丛林,里面都是精灵族,帝**队惹不起,精灵族也不喜欢找麻烦,上次两边冲突,是因为一支帝国巡逻队,为了准备过夜,把一颗枯树伐了,劈成了木柴,结果被精灵族吊起来,打了一顿。”

    我叹了口气:“随遇而安喽,能回家那最好不过了。”

    “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些凡晶石碎片已经被炼金分院的人炼制魔法物品的时候用掉了,而且我完全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来的。”欧格雅惋惜的说。

    我摊了摊手,表示认命:“欧格雅小妹妹,教我魔法吧,这样我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概率会高很多的。”

    欧格雅点点头:“好,这没问题,不过我可不是小妹妹。”

    我愣了一下,她难道比我年纪大?不像啊……

    “您老……高寿?”

    “149岁,我不是纯种的人族,是人族和精灵族的混血儿,所以比较长寿。”欧格雅笑着说:“而且我是魔法学院的魔导师,在魔法学院要说说了算的,院长大人第一,我第三,伯纳德教导长第四,菲娜大人第五。”

    “失敬,失敬,导师大人。”我尴尬地说,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谁排第二?”

    欧格雅指了指装水晶球的盒子:“就是这位米希尔公主殿下,别看她年纪小,还只是个魔法学徒。”

    我翻了个白眼,顺口骂道:“他妈的天潢贵胄。”

    “说话小心脑袋,还有,我是魔导师,但不是大人。”欧格雅笑着说。

    “怎么区分大人还是别的什么?”我摇摇头问道,大人是个尊称,在这里好像不能乱叫,那个眼睛能当x光用的菲娜大人,很注重这些事。

    欧格雅惨淡的笑了笑:“简单,除了我,只要有正式的魔法师身份,都是大人。”

    “为什么你除外?”我问完才察觉,自己可能问了个很伤人的问题。

    欧格雅自嘲地说:“帝国可没有马丁·路德金,种族歧视很严重的。”

    这脑子,我才说了一次,她就记住马丁·路德金了,厉害,我笑着宽慰道:“在我的世界,如果认识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异族姑娘,那可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跨国和跨种族的恋爱,都被认为是极其浪漫的。”

    欧格雅短暂的愣了一下:“你娶妻了吗?”

    “有个女朋友,上个月刚分手了。”我撇撇嘴说。

    “为什么?”我从欧格雅眼中捕捉到一丝惋惜,替我惋惜?

    我摆摆手:“谁会嫁给一个穷光蛋?我那个世界的姑娘,大多喜欢欧根亲王那样的。”

    “高……富……帅?”欧格雅别扭的问。

    我鼓着掌,笑着说:“那是,男人中的极品。”

    欧格雅笑着摇了摇头,从架子上取了一个盒子:“现实没有过错。”

    “我知道,人生苦短,干嘛不挑最好的,我要是女人,我也现实。”我只能表现出大度,可突然胃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疼得我哼了一声,欧格雅笑着撇了我一眼:“说谎的下场,看来刚才给你喝的药剂,药效还没过,把这个喝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4横4纵,16个小格,每个格里都有一支玻璃试管,上面塞着软木塞,欧格雅小心的递过来一支,然后合上盖子,我仔细一看,试管口还用蜡封住了边缘,里面是幽蓝的液体:“还喝?这什么东西?”

    “魔法不能速成,你只有一个星期,就算你极有天赋,最多也就是个入门,这是我精灵族的秘制药剂。”欧格雅说道。

    我愣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试管:“喝了就能速成了?”

    “别做梦了,这种药剂只能提升你的精神能力,就算你学不了魔法,你的精力也能比普通人强大,三、四天不睡觉,也挺得住,这支药剂,万金不换,便宜你了。”欧格雅说道,话里满是‘你可不要不识货’的语气。

    “谢谢,算我欠你个人情。”我拔开瓶塞,想了想后,对她举了举:“祝您健康,我的魔导师大人。”

    欧格雅抿着嘴没说话,接过我手里的空试管,然后说:“来,我教你魔法。”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能学到你非常感兴趣的东西,虽然喝了欧格雅给的珍贵药剂,可我的魔法水平,只不过是个低阶中的低阶,磨破了嘴皮子去念咒,可放出的火球,还不如个一块五的打火机,打出的冰箭,比冰雹还小,而且必定头疼的要死,最简单的魔法就是隔空移物术,隔空移物的难易程度,看的不是物体的质量,而是成分的复杂程度、距离以及结构,就拿我来说吧,我想移动脚边一块大约100公斤的纯铁锭,那非常容易,可要是把这块铁锭的一部分,锤打成长剑或者匕首,那就很困难了,如果打造时掺进其他金属,我还是用手去拿更省事,同样的物体,距离越远,消耗的精神力越大,五米以外,就是一滴蒸馏水,我也只能干瞪眼,欧格雅导师对我的评价,原话就是:‘勤加冥想,反复训练,60岁的时候,你或许能挤身‘大人’的行列。’

    我已经不在乎了,30岁的人,即时换了副未成年的身体,也不该浪费时间感叹命运的不公,学习很重要,学到老,活到老嘛,不过欧格雅导师却不认为我毫无前途,一番货真价实的秉烛夜谈后,我知道自己还有另一条路可走,虽然走那条路的人,一半多都死在了半路上,甚至绝大部分的人,连起点都看不到。

    “如果你去参军,就要好好表现,你虽然不是贵族,但立功的士兵,只要被军官看重,就有机会学习骑士的‘气’,对于‘气’,我不太了解,伯纳德教导长就是‘法’、‘气’双修,哦,用你的话就是‘魔武双修’,那大概是一种强健肌肉的能力,瞬间的爆发力非常惊人,像欧根亲王那样的骑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欧格雅导师说道:“但那条路,并不那么好走,很多时候,出身决定了一切。”

    我笑着说:“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欧格雅点点头:“真想见见这位伟大的人,他的话总是让人振奋,他还在世吗?”

    我愣了一下:“在……在首都。”

    欧格雅有点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药效过了是吧?说谎肚子不疼了?”

    “真没说谎,他在纪念堂休息呢。”我撇撇嘴说,那个不能说谎的药剂真是厉害,药效还有残留的时候,我甚至不敢对着镜子说‘又帅了’,不然铁定胃疼,还是胃穿孔等级的疼痛。

第3章 靶子亲王的安排

    第3章靶子亲王的安排

    欧根亲王不愧是骑士,说话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让我一星期滚蛋,第七天的下午,就来了一队身穿蓝色制服的士兵,把我拎走了,办手续的时候,在魔法学院说了算的五位领导,谁都没反对,似乎还挺高兴,看来这个卡罗,以前真是调皮捣蛋,在魔法学院是个狗都嫌的货色。

    菲娜大人没说什么,给我加持了一个圣光术,具体干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听意思好像就是个祝福咒语,驱除疫病什么的,可怎么想都有点送瘟神的意思。

    伯纳德教导长出奇的大方,丢给我一把漂亮的匕首,看起来挺值钱,哦,忘了说,他是贵族,家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欧格雅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个背包,入手沉重,里面叮叮当当发出玻璃制品碰撞的声音,我猜这位亦师亦友的大龄漂亮姑娘,一定又给我准备了什么万金不换的药剂,嗨,我喝其实有点浪费了,不过这种时候,傍身的东西谁都会不嫌多的。

    至于帝国魔法学院的‘二把手’,米希尔公主殿下,我本来不想跟这个熊孩子别扭了,可她一副‘你不开心,我就非常开心’的嬉笑表情,让我恨得牙痒痒,这熊孩子到现在,都没醒悟自己做了什么,于是我对院长老头说:“院长大人,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丢魔法学院的脸,就算我被敌人开膛破肚,砍掉脑袋,我残破的灵魂,也会回到学院,守护这片圣土。”

    三位导师听罢,齐齐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米希尔公主,欧格雅使劲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院长老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突然感觉裤子口袋里多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顺手一摸就明白了,我的那盒香烟和打火机。

    接下来是除袍仪式,浴袍……哦,口误,长袍是魔法师的象征,是荣耀,即使是不入流的魔法学徒,也要穿着长袍,我被迫从军,没拿到毕业证,也不能再穿那身‘浴袍’了,从此以后,跟魔法学院,也再无任何关系,仪式很简单,两名魔法教员一左一右,等伯纳德教导长念完手里的卷轴后,就揪着我的衣领和袖子,把我的长袍撕了下来,然后扔进魔法点燃的火焰里,长袍瞬间化成飞灰。

    来押送我的军官,听说军衔是伍长,倒是个很和气的人,仪式一结束,就偷偷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小兄弟,上面的命令,别怪我。”

    他说完还偷眼撇了一下米希尔公主的方向,这些军人应该不至于大庭广众扁我一顿,我点点头:“我服从命令。”

    伍长笑了笑,突然暴喝了一声:“锁起来!”

    两名士兵走上前,用铁质的镣铐把我的双手锁在一起,镣铐连在一条三米长的细长铁链上,而另一头挑在其中一名士兵手里的长枪枪头上,伍长一声令下,8名士兵就列成两列纵队,把我夹在中间,一路就这么挑着,叮叮当当的出了帝国魔法学院,真够现眼的。

    到今天我才知道,魔法学院的学生和教员,人数真不少,跟猴山似的,来看热闹的足有4百多人,今天不是火系魔法考试吗?这是考完了,还是延期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魔法学院,苦笑着摇了摇头,来了才几天,裸奔、非礼公主,被一棍打的半死,结识了一位魔法导师,还学习了一点魔法,真是奇遇啊……

    正在感慨万千的时候,伍长挥了挥手:“好了,就这吧。”

    八名士兵都叹了口气,我心里一哆嗦,突然想起来《水浒传》里面,押解豹子头林冲的衙役,准备秘密干掉他的情节,这是准备动手了?

    伍长笑嘻嘻的说:“小兄弟,你可是真厉害,能被亲王殿下亲自关照,前途无量啊。”

    说完,他就走过来,解开了我手腕的镣铐,看来不是要弄死我……

    那名用枪尖挑着铁链的士兵也笑着扯开领口的扣子:“可不是我欺负你,这条铁链有30多斤重,你自己背着啊。”

    我愣了一下,立刻笑呵呵的接过铁链:“好说,好说,大哥们,我们要去哪?”

    一名矮个子士兵笑着说:“当然去新兵训练营,不然你还想去西边啊?就你这身子骨,那些魔族可是最喜欢了,嚼在嘴里嘎嘣脆。”

    他说的我跟手枪腿一样。

    “维克多,别吓唬他了,还是个孩子,小老弟,走上5里路,就到兵站了,那里有马车,可以直接送你进新兵营。”一名士兵笑着说。

    另一名士兵掰了掰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威胁着说:“不过你可别想跑,不然我一定把你屎打出来。”

    话粗理不粗,我也没生气,人家把这么重的玩意解下来,虽然也是为了偷懒,可多少也是好心,你要是再想跑,被人吊着打都不为过,再说了……

    我陪着笑脸说:“我跑也得认识路啊,这荒郊野岭的,要是被狼叼走,那不是死的很冤?”

    “嗯,聪明人,其实当兵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立了战功,也是能当军官的,帝国尚武,你看看咱们帕克长官,别看就是个最低级的伍长,就是见了男爵,也不用让路的,得他让咱们。”士兵开解道。

    “怎么说话呢?谁低级?”帕克伍长并不介意的‘哼’了一声,引来队伍里一片爽朗的笑声。

    “男爵也得让路?”我假装惊讶的问,欧格雅跟我讲过一些,帝国人明面上只分贵族和平民,但各行业都是有地位排序的,有点类似我国古代的三教九流之分:“那些贵族?真的?”

    帕克伍长得意的说:“那可不,小兄弟,别看那些贵族耀武扬威的,可帝国除了皇帝陛下,就是魔法师地位最高,然后不是贵族,是咱们这些当兵的丘八,伯爵、侯爵咱们开罪不起,小小的男爵那最多就是个土财主,屁都不算,这还是咱们步兵,要是好好努力,你能当上骑兵,看着吧,骑兵中就是个大头兵,来个子爵也不放在眼里。”

    “就是,要是能当重甲骑兵,嘿嘿,瞧好吧。”队伍里有人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话一听,确实舒服,别管是不是有夸大的成分,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爱情我已经不信了,所以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为了金钱和权力,看来帝国尚武,对军人的地位也很看重,我的家族也是军人辈出,说不定我最后也能混个将军。

    “差点忘了,小兄弟,你到底是犯什么事了?让帝国魔法学院给开了?亲王殿下还亲自来嘱咐我们,一定要把你锁起来,特别是公主殿下在场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帕克伍长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所以人都扭头看着我,我苦笑了一下:“我把公主殿下给……得罪了,亲王殿下才让我来当兵的。”

    “老天,那个小祖宗你也敢惹?没掉脑袋算你命大了。”伍长哆嗦了一下。

    其他士兵看着我也是一脸的庆幸,叫维克多的矮个子,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故意抹了把汗,我笑着问:“你们也知道她?”

    “知道,谁不知道,咱们是王城第16步兵师的,早两年前的一次获月庆典游行,咱们师奉命参加游行的戒备,放礼炮的时候,有一发礼炮没在天上炸,掉到了我们的阵列里崩了,惊了西诺德师长骑的马,那匹马撞坏了一辆花车……哎,师长阁下那个惨呦。”维克多话说了一半,就叹起气来。

    我琢磨了一下:“公主殿下在那辆花车上?”

    “你这玩笑开大了,公主殿下要是在花车上,咱们师长早就……”维克多故意瞪着眼睛,伸出手指划了下脖子。

    伍长哼了一声:“那是公主殿下最喜欢的一辆,本来庆典结束,那辆花车要送进皇宫让公主玩耍……”

    “就这点事?”我皱着眉头,比我的情况轻多了:“师长最后怎么了?”

    “挨了100多鞭子,后背都抽烂了,脊梁骨都露出来啦。”维克多似乎很喜欢吓唬人。

    帕克伍长笑着说:“别听维克多胡咧咧,就开始的那几鞭子是真材实料,后面公主殿下晕血,就不敢看了,剩下的都是抽麻包,那是亲王殿下刻意安排的,不过咱们师长是实在人,惨叫了一个下午,嗓子都哑了。”

    我这次也差不多了,看来那个靶子亲王,也不是太缺德:“这样啊,本来公主殿下想给我按个共和党的罪名,送我上断头台的。”

    帕克伍长突然一个急刹车,队列立刻撞做一团,帕克伍长猛地转头看向我,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敢说出口,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维克多小声说:“这话到这里就别再提了,说难听点,公主殿下年纪小没轻没重,要是让人知道这事,举报上去,你小子不是共和党,也得是共和党了。”

    听这话的意思,对于共和党,帝国是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我点点头,假装不知道:“我在学院没听说过共和党,他们是干什么的?”

    维克多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就小声说:“听说他们要篡位,把皇帝的权利,分给平民……”

    “维克多!差不多就行了。”帕克伍长按着剑柄,头也不回的说:“卡罗,你记着,永远不要提起他们,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共和党是叛徒,必须杀光就行了。”

    “知道了,帕克伍长。”我立刻说,维克多也指了指帕克伍长,点了点头,示意让我听他的。

    维克多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又走了一会,他突然说:“哎,你不是魔法师吗?都会什么魔法?”

    其他人一听,也来了兴趣,纷纷扭头看我,我尴尬的说:“我不是魔法师,是魔法学徒,能力很差,我的导师说,我就算不停地练习,到了60岁,才能成为正式的魔法师。”

    一个士兵立刻说:“我就说,他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会什么。”

    维克多显然不甘心:“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

    我想了想,挥了挥手把肩膀上搭着的镣铐,抬起来一点,可能是镣铐有些生锈,还涂了油脂,成分已经非常复杂了:“喏,就这样而已。”

    维克多看到后,撇撇嘴:“就这?我一根手指也能做到。”

    我尴尬的耸耸肩:“确实是。”

    其他士兵哄得一声笑了起来,帕克伍长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魔法学徒有多大能耐呢。”

    “我天分很差的。”我辩解道:“不过有的确实很厉害。”

    维克多笑着说:“小老弟,干咱们这一行,不用天分,肯吃苦,机灵点,那就行了。”

    “主要是得运气好。”

    “那是,那是。”其他几名士兵立刻附和起来。

    “运气?”我很快释然了,运气不好的都死了。

    帕克伍长笑着说:“是啊,不然一露头被流矢戳到眼窝窝上,你找谁哭去?”

    “不能这么倒霉吧?”我嘻笑着问。

    “不能?你上了战场就知道了,比这倒霉的都有,还有喝汤被呛死的呢。”维克多说道。

    这次维克多没吓唬人,帕克伍长嗯了一声:“是啊,那小子叫什么‘德’来着?出去侦查,饿了两天,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一口汤喝急了,被呛死了。”

    “伍德?嗯,不是,哦,叫佩德。”维克多说道。

    “佩德是被大炮炸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有。”一个士兵摇了摇头:“我记得叫萨德。”

    “萨德被砍断了腿,血流太多才死的。”

    “被砍断腿是考德,萨德是命.根.子被长枪戳穿了,活活疼死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因该是叫……”

    几名士兵争论起来,听得我心惊胆战,没一个好死的。

    “行了,管他什么‘德’,兵站到了。”帕克伍长说道。

    兵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起初我还以为是哨站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型的要塞,有三座低矮的哨塔,还有城墙围着,都是石头砌成的,城墙上我看到了大炮的影子,这个世界不光有魔法,火药,也是有的,不过好像只是有大炮而已,滑膛枪技术不成熟,数量比核弹头还少。

    帕克伍长让我来他身边,然后把我身上搭着的锁链丢给一名士兵,最后看了看身后:“重新列队,维克多,打信号。”

    我正奇怪信号是什么,只见维克多从军装的口袋里抽出一支木质的短笛来,吹奏了起来,说实话维克多吹得并不好,不过好在曲调简单,只有十几个音节,循环往复,跑调的问题还挺严重,但这曲子……有点耳熟。

    就在这时,帕克伍长听到要塞里也回应了另外一支简单的曲子,帕克伍长点点头:“注意口令,向前……进!”

    我被这几个人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帕克伍长在前,手按着剑柄,其他人列成两列,双手握着长枪,垂直悬于胸前,然后踏着维克多那支短笛吹走出来的节拍,昂首挺胸,齐齐向前走去,这种步伐速度频率很高,但跨步很小,因此行进速度非常慢,帕尔伍长目不斜视的对我说:“尽量跟上我们的步子,把头抬起来。”

    我点点头,好歹高中时牌亮条顺,那也在国旗班待过,别说齐步走,踢十米、二十米的正步,也是没有问题的,那可是祖传的本事,他们这种类似原地踏步的步伐,还是比较好学的,等走近要塞的时候,除了没有制服和武器,我与他们没有区别了,当兵也不错,至少从了祖业。

    “停止……前进!”进入要塞后,帕克伍长命令道,一名同样穿着蓝色制服,但是领子有条红杠的低阶军官走过来,他跟帕克平级,也是伍长,看了我一眼说:“呦,帕克,哪找的斥候啊?挺精神啊。”

    “上面的差事,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想征斥候,自己想办法去。”帕克笑着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他,那名军官笑着接过来:“抠门,我稀罕你手里的,哎!这……”

    那名军官已经看到了羊皮纸上的内容,立刻楞了一下:“你等着,我马上进去通报。”

    帕克伍长笑着把手按在我肩膀上,对其他人说:“行了,解散吧。”

    其他人立刻散去了,帕克伍长看着我说:“可以啊,小兄弟,是块当兵的材料。”

    我傻笑了一下,帕克伍长突然大声问道:“你知道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进来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整齐好看呗。”

    “还有吗?”帕克笑着问。

    我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帕克说的是打信号,试想这个时代没有通讯器,我方要塞派出执行任务的小队,如果返回,要塞能进行敌我识别的方法,就是吹奏行军乐曲,以此为暗号互相应答,同时需要走那种行军步,目的就是减缓进入要塞队伍的行进速度,给要塞人员足够的时间,认清楚来的人,不然被敌人冒充,等他们走到城墙下面再对答口令,敌人弄点个炸弹或者念个咒语,这个要塞就会被攻破。

    “敌我识别。”我想明白后答道。

    “这词新鲜,不过意思是对的。”身后一个人突然说道:“帕克,辛苦了。”

    “头儿,小事情,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帕克笑着说,我一回头看到身后一群人,就知道帕克是在帮我,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考问起我来,原来是他的长官来了,让我显摆一下。

    军官的军装也是蓝色,可领子全是红色的,袖口也是,红配蓝……呃,我对设计军装的人的品味,不做评价。

    此外他还披了件披风,不过这件披风可是厚的跟地毯一样,他挥了挥手,让帕克伍长离开了:“你就是卡罗?”

    “是的,长官。”我立正回答道。

    军官点点头,好像挑马匹一样围着我转了两圈:“牙口太嫩了,身板也瘦弱,亲王殿下的安排一点都没错啊。”

    我突然好奇起来,靶子亲王已经给我安排好了?难道看我年纪小,决定不带我玩,让我回家?这可就麻烦了,欧格雅导师说,卡罗已经没有亲人了,去年葡月,也就是葡萄成熟的月份,他惟一的亲人,卡罗的叔叔,突然罹患恶疾病死了,他的婶婶也改嫁去了他乡,由于卡罗所属的丹克家族一直人丁稀少,这下就只剩下卡罗一个人了,那个‘现实’的婶婶一琢磨,就在改嫁前,变卖了丹克家族所有的田地和房产,给自己置办了一份丰厚的嫁妆,捎带着‘帮忙’做主,把卡罗那一份也给处理了,一名邮差送来了卡罗叔叔的死讯,还有一份扣掉邮资后,仅剩25个银第纳尔的‘遗产’,卡罗无可奈何,用这25个银第纳尔,买了双新皮靴,也就是我脚上这双,可惜一年多过去了,已经有些旧了,还有点挤脚。

    正在替可怜的卡罗感慨人世冷暖,军官的披风翻卷而开,一根金属棍子伸到我面前,那名军官叹了口气:“拿着吧,这是亲王殿下的安排。”

    我接过一看,差点哭出声来:“竖笛?铁的?”

    看来欧根亲王确实不忍心让我死在战场上,他这是打算让我去吹笛子卖艺,你丫好歹给只猴啊……

    军官笑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人也笑了,笑的很开心,军官擦了把眼窝的泪花:“你小子太逗了,笛子还有竖的?你是吹笛子还是口……咳咳,你现在是王城第16步兵师,第4步兵团,军乐团的笛手。”

    懂了,司号员,不,叫司笛员还差不多,跟维克多一样,不过是专职,这工作……好像挺安全的。

第4章 有趣的军营生活

    第4章有趣的军营生活

    以前有部抗战的片子,**军官问一个士兵:“你是怎么入伍的?是不是学生兵?”

    士兵很老实,摇了摇头。

    军官又问:“那就是支持委员长的抗战大计,前来杀敌效命的。’

    士兵又摇头,军官愣了:“那你怎么参的军?”

    “报告官长,俺在县城卖粮食,有个官长过来把俺的粮食都给搬走了,还给俺扣上顶帽子,俺就当了兵哩。”士兵一口地方话的回答,赢得了一片哄笑,有人起哄说:“原来是抓来的。”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好笑,我也差不多,不过我的团长,亲手给我一根铁质的横笛,从此我就成了司笛员,帝国王城第16步兵师,第4步兵团,直属军乐团的司笛员,业内人士管这行叫笛手,一听就是跟在首长身边,吹吹笛子,看其他人送死的活,真好。

    我心中暗喜,跟着一位瘦的跟竹竿一样,叫门罗·孟诺佐的团参谋军官,在要塞里溜达着,门罗的脸上虽然坑坑洼洼的,可他并不是坑人,对我很关照,一直东聊西问,嘘寒问暖,带我看完训练场,看营房,参观了墙头的加农炮,还亲自带我去领了被服,搞得我不像是来参军的,倒像是来视察的,最后,他还叫了个二等兵,帮我拎新领来军装被服,我一看,巧的要命,竟然是维克多。

    “维克多,你带他去营房找老撒加报道吧。”门罗说道。

    “是,长官。”维克多假模假样的抬起右手,握拳敲在胸口行了军礼,然后接过那些被服包裹,等门罗一走,他就把整包的东西又塞回我怀里:“卡罗,你怎么没去新兵营?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没。”我背着个包,又抱着个包,手里拎着被褥,拖拖拉拉的跟在维克多后面,唉,就这两个包袱,真是够重的:“我是咱们团的笛手了。”

    话音刚落,维克多好悬没栽到地上:“笛手?去给老撒加当笛手?你?我的神啊,我还以为你去当老撒加的斥候。”

    “你不就是笛手吗?笛手不好吗?”我笑着的问,可马上发现维克多的表情不是羡慕、嫉妒、恨,倒像是可怜,看尸体的那种可怜,维克多从头到脚看了我足足半分钟,然后把我怀里的被褥包裹都夺了过去:“走吧,先去我们那。”

    我愣了一下:“不是找老撒加报道吗?”

    “投胎你急什么?”维克多没好气低吼道。

    我心里一哆嗦,难道最近团里的笛手集体感染急性腮腺炎?

    到了帕克伍长他们那个小队的营房,帕克伍长正眉飞色舞的给其他兄弟们讲荤段子,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我只听见掀起裙子和腿毛什么的,有个士兵一看维克多走进来,就笑着说:“嗨,维克多,你错过了好段子,头儿刚才……卡罗?”

    其他人也注意到维克多身后的我都愣了,帕克伍长挠了挠脑袋,奇怪的问:“维克多,团长什么意思?斥候兵?”

    维克多没好气的把我的东西扔到一张木床上:“斥候兵?那就好了,笛手!团直属笛手!老撒加的手下,他还是个孩子,见鬼。”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帕克伍长皱着眉头:“维克多,你没听错吧?这玩笑可开不得。”

    “谁拿这种事开玩笑,麻杆门罗亲口说的,让我带他去老撒加那报道,得,你问他自己吧。”维克多一屁股坐在床上,表情阴沉的盯着我。

    我心说要坏事,掏出那根长笛给他们看,帕克伍长叹了口气:“卡罗,你知道笛手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吹笛子的?跟维克多一样。”

    其他几名士兵立刻把头扭向一边,一开始威胁我,‘要是敢跑就把我打出屎的’的士兵说道:“还不如把他送上断头台,结果都他妈一样,至少死的利索点。”

    我心里彻底凉了:“敢死队?”

    帕克摇摇头:“维克多是小队的笛手,他的主要任务是作战,只有小队单独行动的时候,才兼任笛手,可作战的时候,用不着他吹笛子,你不一样,两军碰面后,就会列好进攻队形,然后缓缓行进,你要站在最前面,为至少一个大队的人,吹奏进行曲,跟你配合的还有两名鼓手,然后……”

    帕克伍长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飘忽不定起来,似乎在回忆以前的战争,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维克多接着说道:“然后炮兵就会开炮,弓弩手就会放箭,敌人也是,你猜最先射的是谁!”

    不用猜了,不是军官就是我,可能我还排在军官前面。

    我抿抿嘴:“炮灰呗。”

    “炮灰你都轮不上。”一名士兵补充道:“兽人没大炮。”

    帕克低着头说:“咱们团,马上就要去北方前线了。”

    看来靶子亲王是真想弄死我,嗨,还说人家,这下自己成了靶子。

    沉默了一会,我最先开口道:“反正已经这样了,说不定运气好,没什么事。”

    维克多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低下头,帕克伍长叹了口气说:“走吧,我带你去老撒加那报道。”

    我注意他的语气有点凄婉,好像是说:‘走吧,我带你去死神那报道。’一样。

    说完,他拿起我的行李,搂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其他人都站起身,目送我离去,回头一看,他们跟遗体告别似的,有个家伙还把军帽摘下来捂在胸口上,看着我泪眼婆娑的……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这也算是两连衰了,不能总这么倒霉吧?于是我问道:“确定要开拔去北方吗?”

    帕克伍长点点头:“是的,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王城第16师都要去,据说接替第9和第11步兵师师,日子恐怕不好过,不过也不一定有仗打,现在是雾月,等我们到了那,就是雪月了,北方的雪下得早,这会说不定就开始了,有可能打不起仗,按规定,我们要留在那驻守三个月,雪月、霜月最后是风月,等到芽月才开春,那时候我们已经往回走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谁会在大冬天发动大规模进攻,这种时代,冬季作战就是送死,拿破仑就是例子,心里这么想的我,忘了一件事,我都知道的问题,拿破仑会不知道吗?

    帕克伍长送我到了要塞一处偏僻的角落,我发现这里的环境竟然非常的好,现在天气渐冷,这里是阳光最早照到的地方,而且靠着后勤仓库不远,非常安静。

    帕克伍长把包递给我:“这里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年纪最大的就是老撒加,他是军乐团的长官,去吧。”

    我点点头,走进了石砖砌成的营房,可还没进门,就听到身后的帕克伍长,长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帕克已经慢悠悠的走了。

    “二等兵卡罗前来报到!”我推开门,发现竟然没人,只能开口喊道。

    没有人应答,我又喊了一次,依旧如此,大厅里没人,连壁炉都没升,显得阴冷之极,难道没人?也对,快到饭点了,可能去吃晚饭了。

    我只好先把东西放下再说,这里的陈设不像是营房,更像是别墅,一共三层,楼上似乎都是房间,楼下是四张面朝壁炉的皮沙发,墙角是一张写字台,不过上面还码放着几面行军鼓,我确信没来错地方,于是走到壁炉边,把东西放下,找了个沙发坐下后,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壁炉点着,暖和一下的时候,有个声音幽幽的问:“新来的?”

    我吓了一跳,转头往声音处一看,竟然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他瘫坐在沙发里,眯着眼看着我,离他三米远,我就能闻到他嘴里的酒气,我看到他身上披着一件红色衣领的军装,军官!比帕克军阶还高!

    “您是撒加长官?我是卡罗,是新任命的笛手,奉命向您报到。”我站起身立正说道,说实话,我觉得我坐着报到,他也没意见。

    果然,撒加晃了晃脑袋,懒洋洋的挪了挪屁股,但没站起身:“嗯,三楼的房间都空着,你随便挑就是了,不需要收拾,反正住不了几天,哦,去仓库要点什么,把壁炉点着,天凉了,天国的清晨还真是冷啊。”

    我确信他酒还没醒,不管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反正他的时差不对,我发现他又睡了过去,只好耸耸肩,先去收拾东西,晚几分钟升壁炉,估计这老家伙还冻不死。

    我抱着行李走上三楼,随便挑了个房间,打开门后,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屋里纷乱不堪,这问题还不严重,可地板上铺着一床灰色的行军毯,两团白肉正在上面做着不可言喻的事情,现场版!上面的家伙似乎也吓了一跳:“嗨,去隔壁!”

    “抱歉,打扰了,请……继续。”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低头出去了,希望不会扫他的兴,话说这里是军营?他们怎么把女人带进来的?关键你搞事情还不锁门,没道德。

    “咯咯咯……啊……”房间内隐约传来一阵女人娇艳的大笑声,我翻了个白眼。

    我决定离这个房间远点,于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间房到是没有出现什么惊艳的场景,不过除了一张单人床和桌子,还堆了十多把椅子,而且到处是灰尘,就这吧,还有窗户。

    放下行李后,我走到窗前,推开木质的窗户想通通风,说是窗户,也没有玻璃,就是一扇木头板,可窗户一开,窗板直接掉到楼下去了,我担忧的探头往下一看,幸好没人。

    打开配发的军装被服,我穿戴了起来,两件白色亚麻布套衫,一套厚呢子材质的军服,还有一双新的靴子,太好了,除了一顶被压扁的三角放鞭军帽,还有两双厚袜子,这下不用光着脚穿旧靴子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东西,毛毯,皮革背包,嗯,这圈皮绳干嘛用的?上吊?哦,打背包的,另外还有一件跟团长一样的披风,看来这些都是冬季装备了,不过后勤值班的那货确定这是最小号的军服?我穿着怎么跟顶帐篷似的,靴子也大一号,帽子倒是大小正好,不过帽檐有点大,我带着跟斗笠一样。

    我叹了口气,决定去旁边的仓库换一身,于是把衣服换了回来,哦,差点忘了,还得升壁炉,那个醉醺醺的老家伙,也算是我的长官,冻死了可不好。

    于是我又下了楼,路过那个惊喜的房间时,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房间的隔音效果真好,也不知道里面战况如何了。

    “怎么又回来了?”管仓库的司库笑着问,我发誓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拿着个金属酒壶喝了两口,也对,军营里都能泡妞,喝口酒算个屁。

    “长官,我的制服太大了,有没有小一点的?”我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他,他笑着瞥了一眼:“孩子,我告诉你吧,除了帽子和披风,军服只有两个号码,要么是大号,要么是小号,你只能凑合,不过我相信,过两年等你身子长开了,就合身了。”

    骂人是吧?我是笛手,还过两年?我愣了一下:“没别的办法了?我看其他人的就很合身。”

    司库笑着说:“他们穿的当然合身,不过你有钱吗?”

    我摇摇头,看来他还搞黑市,早知道出来的时候,找欧格雅导师借一些了。

    司库笑了笑,拿出一个账本:“来,这里签个字,不会写字就按个手印。”

    我看了一眼,上面竟然是薪水支取薄:“我今天才来,就能领薪水了?”

    “你赶上好时候了,马上开拔,这是预支薪水,可以预支三个月,你是二等兵,每月是60个银币,哦,我记得麻杆门罗说,你是笛手对吧?”司库想了想:“那每个月还可以多领20个银币,不过……我要抽一成,作为你提前预支的……嘿嘿,你懂的。”

    我明白了,当兵打仗都是朝不保夕,出征前预支薪水寄回家或者买点必需品,自然是合情合理,也可以说是很有人情味的事情,可是你要是突然挂了,那司库还得欺上瞒下的把账作平,给点服务费倒也能理解,我抬起笔签了卡罗的名字,司库看了看,笑着说:“聪明孩子。”

    说完,就拎出一个大皮口袋,数出240个银币,我是第一次见这种贵金属货币,好奇的看了一眼,瓶子盖大小,重量也就半两左右,一面是头像,我猜是皇帝的,另一面是一种不知名的花朵,司库把银币十个一摞,排了一桌子:“喏,一共240枚,你数清楚了,这些是我的。”

    说完,他把两摞银币推到一边,还数出四枚放在上面,然后扫进自己的口袋:“出了军营不远,有个小镇,那里有裁缝,可以给你改军装,哦,把你的靴子给裁缝,他们会给你换双合脚的,但是要收你50个银币,镇子上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卖,你也可以找点乐子。”

    我瞪大眼睛:“我可以离开这里?”

    司库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傻小子,晚上大家都会去的,不过天亮前,必须回来,误了早点名可不行,明白啦?”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趁夜跑了,那就不用参战了……

    “顺便说一句,周围都是巡逻队,如果不小心‘走错了路’,被他们发现,就会被当做逃兵射杀,如果不认路,你最好找个人陪着你。”司库看都没看我,似乎已经听到了我的心声。

    我笑着点点头:“哦,撒加长官让我把壁炉……”

    “木柴后面有的是,还有手推车,用多少自己拿,记得把手推车送回来。”司库随口说道。

    “好的,谢谢。”我将两百多银币扫进那套不合身的军装里,然后兜着走了,出了门又捡了一车木柴,不过身材太瘦小,手臂没什么劲,手推车歪歪扭扭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回到军乐团的营房,把木柴卸到门口,然后把车又送了回去,丢了几截木头进壁炉的炉膛,我掏出打火机,可怎么也点不着,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裤和亚麻衬衣,手里拎着军装外套的瘦高个,走下楼笑着说:“新来的?”

    “是的,我叫卡罗,新来的笛手。”我本想跟他握手来着,可从楼上又下来一个穿着裙装的年轻姑娘,我立刻明白这两位是谁了,手还是别握了,楼上没洗手间,年轻姑娘看着我笑了起来,然后吻了一下那名帅气的小伙:“晚上见,亲爱的。”

    “晚上见。”小伙笑着跟她告别,那姑娘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拎着裙裾,笑着走了。

    “升火?”帅小伙说道:“这样可不行,我看看……”

    帅小伙看了看昏睡的老撒加,从他脚边找到一个没有标签的酒瓶,晃了晃,里面还有点酒,然后拔开瓶塞,淋在炉膛内的木柴上,然后把空酒瓶也丢了进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摸出几根,划着后弹了进去,火焰瞬间就腾了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火焰熊熊燃烧,汽油也就这样了:“这是什么酒?”

    “镇上作坊的自酿烈酒,烈得很,当燃料都行,就是不好喝,哦,我叫卡加斯,鼓手。”卡加斯看着火焰说道。

    “卡罗,笛手。”我重新介绍道。

    我们两个看着火焰,沉默了一会,卡加斯突然说:“去镇上吗?”

    我点点头:“当然,我还要去改军装,不过我要先去食堂吃饭,你吃了吗?”

    “去食堂?哈,别逗了,这个兵站,只供应早饭和午饭,没有晚饭,大家晚上都是去镇上吃。”卡加斯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其他人中午就溜了。”

    我点点头,飞快地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不过那些银币就有些麻烦了,200多枚,口袋塞满也没地方,我只好把欧格雅给的背包倒空,打算把钱放进去,欧格雅送给我的东西,除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几本书,还有几样零碎,最显眼的是一个小木匣,木匣看着很精制,上面的花纹隐约闪烁着红色光芒,一看就有魔法的痕迹,我正想打开看看,卡加斯在楼下大声喊:“快点,去晚了可就没有好姑娘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是刚完事吗?翻了个白眼后,迅速把木匣塞进背包,不过杂物里还有一个皮口袋,我捏了一下,里面是寥寥十来枚硬币,大概是欧格雅给我的钱,不过不多,原来是钱袋,正好,我把银币都扫进去,塞进背包,抱着军装和靴子跑下楼。

    “真慢,你就像个要出门的姑娘。”卡加斯笑着说。

    “东西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走吧。”我应付道:“呃,撒加长官怎么办?”

    卡加斯笑着往壁炉里扔了几块木柴:“回来给他带两瓶酒就行了,不用管他。”

    小镇并不远,走路也就20分钟的样子,一路上,卡加斯瞥了我好几眼。

    “你多大了?”卡加斯终于问了出来。

    “呃,14岁。”我挠了挠脸,就这小身板,说是30也没人信啊。

    “哎,及时行乐吧,下周就开拔了。”卡加斯叹了口气,看着天上星星,似乎很有感触,可是被绊了一脚,踉踉跄跄的向前冲了了几步,耍帅耍疵了。

    我抿着嘴偷笑:“你当兵多久了?”

    “我?还多久?我也是新兵,新兵营还没训练完就来这了,其他人也是,只不过我抽到了下下签,成了鼓手,不过比你强,唉,笛手,你……得罪长官了?”卡加斯苦笑着问。

    这都能看出来,我翻了个白眼:“嗯,是啊,大长官,欧根亲王,为什么说笛手比鼓手惨?”

    卡加斯愣住了,然后比划着说:“天啊,难怪,怎么你不知道?行军的时候,大家是在一起没错,可开了战,笛手站在阵列最前排的中央,鼓手站在最后排的两角,你不惨谁惨?”

    我撇撇嘴:“原来如此,对了,咱们军乐团多少人?”

    “啊,说是军乐团,其实还不满三个小队,算上你和那个老酒鬼,才21人,4团一共4000多人,下属有8个营,领头的是营长,也叫千夫长,每个营下属8个大队,各有一名百夫长管,每个大队下属8支小队,队官是伍长,你叫他们队长也行,不过咱们团是步兵团,额外还有一个加农炮大队、一个辎重马车大队和一支充当传令兵的轻装骑兵小队,咱们就是编在辎重大队里。”卡加斯说道:“全团三分之一的人,跟你我一样,都是新兵,没上过战场。”

    我苦笑了一下,不光是新兵,还是毫无纪律的新兵,就算碰上日寇那支以搞笑为生的第四师团或者意大利部队,也是死定了。

    没过一会,就到了小镇,整个小镇看起来都是为军人服务的,有商店、铁匠铺、酒馆,还有……

    卡加斯指了指一家很大的店铺,那里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大家都在里面,我在那等你,进去就说找我。”

    我点点头,活了小半辈子,去妓院可是头一回。

    抱着衣服去了裁缝店,里面的裁缝立刻起身相迎:“晚上好,需要什么?”

    我把军装放在柜台上:“帮我改一下,还有靴子,听说你这可以。”

    裁缝愣了一下:“你的?我的神啊,你……成年了吗?”

    这问题问的我好揪心:“这个……我说了不算。”

    裁缝耸耸肩:“好吧,我看看。”

    几秒种后,裁缝翻了翻我的军装,又打量了我几眼,就摇摇头:“不行,你们下周就要开拔是吧?来不及了。”

    我愣了:“我可以多加钱,请你务必改好。”

    裁缝叹了气:“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的身材太矮小,改动的地方太大,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有套合身的,但那套衣服……”裁缝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有话请直说。”我猜不是好事。

    裁缝没回答,而是冲后面喊道:“老婆,把去年那个孩子留在这的军装给我。”

    “留在这的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套?”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皮尺,衣襟上别着两根穿着白线的针,一看到我和军服,先是一愣,然后就带着哭腔走了:“我的天啊,又一个,又一个……”

    “怎么了?”我问道。

    “以前有个兵留在这的,不过是新的,他的身材跟你一样,可是没改完,他们就走了,后来那孩子就……没回来,衣服改好了可一直放在我这,如果你不嫌……晦气,那……”裁缝难堪的说道。

    明白了,死人的衣服,好吧,我点点头,总得弄身军装穿,不然上了战场,哪边都不会把你当做自己人。

    裁缝的妻子走了过来,手里提这个布包,怀里还抱着一个木盒,放下布包后,她就打开木盒,拿出一双皮靴,皮靴是崭新的,看起来相当结实,然后她看了我一眼,转头走了,声音哽咽的说:“让这孩子试试吧。”

    后面传来了压抑的哭声,裁缝叹了口气:“别见怪,这是我儿子的鞋,他脚小,鞋做好了,可他……哦,帘子那就是更衣间,你可以试试。”

    我道了声谢,拿起那个布包,还有靴子,走进了更衣间,衣服是一名士兵留下的,靴子是裁缝的儿子,两个死人的遗物,我这还没上战场呢,寿衣都齐了,好兆头。

    不过裁缝和他妻子的眼睛很准,衣服、裤子还有靴子,都非常合适,跟量身订做的一样,我对着更衣间里的小镜子照了照,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这次连裁缝都有点激动了,他的眼睛也有点红:“哦,瞧瞧,瞧瞧,多合身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伸手去摸口袋:“多少……”

    裁缝立刻摆手:“去吧,孩子,去吧……”

    这意思就是免费了,我不认为继续在裁缝店,让这对丧子的夫妻难受,是个好主意,于是再次道谢,背着包离开了。

    叹了口气后,我看了看妓院,决定还是去别处逛逛再说,于是又转头去了杂货铺。

    “嘿,当兵的,晚上好!”老板很热情:“我这什么都有,需要什么?”

    我点点头,四处打量着,有个士兵还坐在一旁,摊开一卷羊皮纸,写着家书。

    老板立刻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我这有最好的信纸,还可以帮你邮寄,10个铜钱一张,需要代写的话,一次10个银币。”

    我看了看柜台上:“一卷多少?”

    “一卷?12张,一个银币,需不需要墨水和笔?10个银币,纸我可以送你一卷。”老板笑着说:“我这还有封蜡,你要是写给姑娘们,还有丝带,上周从王城来的货,都是最时兴的。”

    这到说中了我的心事,抽空给欧格雅导师写封信,是个不错的注意,保持人际关系是一方面,有些关于魔法的事,还是可以咨询一下她,必要的时候,提前报个丧,也算有人知道我挂了,以后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能收到点纸钱和冥食。

    “我都要。”这一句话,让我付出了32枚银币,一卷裁剪整齐的羊皮纸、一瓶墨水、两支粘着羽毛饰品的铁笔,还有封信用的蜡块、蜡勺以及一小卷紫色的丝带,丝带很贵,十个银币才一米长,颜色还是老板帮忙挑的,说是最时兴的颜色,总不能让欧格雅觉得我是个土包子。

    不过消费远不止此,老板确实经验丰富,在他的推销下,我又买了一条硬皮质的宽腰带,三双羊毛袜子,一幅绒毛衬里的皮手套、一条灰色的厚呢子围巾和一个大概能装3、4升水的扁铁水壶,脱水是士兵的大忌,这话连杂货铺老板都知道。

    本来我不想买这么多,怕的是200多个银币全部花光,可我付账时发现,钱袋里竟然有几个金灿灿的金币,原来欧格雅导师给的是金币,这下好了,钱暂时不愁了,一个金币换100个银币,1个银币换100个铜币,凭刚才的感觉,欧格雅导师可能给了10个左右的金币,对我这个大头兵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然后我又去了武器铺,说实话,这次纯属是瞎逛,只是为了拖延去妓院的时间,我还没鼓起进去的勇气,但没想到是我碰到了帕克伍长。

第5章 醉生梦死

    第5章醉生梦死

    “卡罗。”我一进铁匠铺,就有人招呼我。

    “帕克伍长,这么巧?你来买武器?”我笑着说,除了帕克,还有两个士兵,是他的麾下。

    帕克点点头,冲我挥挥手,让我过去看看:“早半个月订的东西,来提货。”

    我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面盘子大小的盾牌,后面还有皮带,可以捆在手臂上:“这是盾牌?这么小?”

    “别看小,可用起来方便。”老板是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手臂满是肌肉,他拿起盾牌,系到手臂上:“瞧,轻巧结实,你要是用长枪或者双手武器,装上这么一面,可以格挡对方的攻击,架住敌人的武器后,可以从下面……”

    老板比划了几下,我看明白了,近战时,确实可以有效格挡对方的攻击,而且不会耽误你使用自己的武器。

    帕克伍长抿着嘴说:“再大一点就好了,那就能稍稍抵挡一下弓箭了。”

    老板摇摇头,开玩笑道:“重量也会增加不少,能戴在手臂上是不假,可太耗费力气了,而且不灵活,到时候累得抬不起手,挨了兽人的大刀片子,半夜可别来找我退钱。”

    帕克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要是有钱,我就买套衬甲了。”

    老板更乐了:“那你得到王都去买,我这可接不了这么大的活,一副甲,光是甲片,我就得打上两年。”

    帕克和其他两名士兵付了钱,看来他们每人买了一面,不过价格不便宜,一面这样的盾牌,要两枚币,帕克跟我聊了两句,他看了看我买的东西,提醒我回头去后勤再要床毛毯,北边非常冷,隔壁有个酿酒作坊,再带些酒,就算不喝也可以冲洗伤口。

    帕克走了以后,铁匠铺再无其他顾客,老板看着我问:“你是笛手?”

    我点点头,老板很直接的说:“恐怕除了些匕首什么的,我这没你用得着的东西了。”

    我从老板直率的目光中感觉到,我买匕首都是浪费,一旦开战,我铁定成仁。

    我想了想问道:“帕克伍长刚才说的衬甲是什么?”

    “哦,那是一种鳞片甲,可以穿在军服里面,有些重,但非常结实,运气好了,战斧也是能挡一挡的,有钱的贵族,要是上战场,都会想办法弄一身,不过你用不着,穿那个被箭矢射中,死的更快。”老板直言不讳地说,然后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支箭矢,箭头还是三菱的,看着就疼:“你看,箭头还是会刺进去,并且卡在甲片中央,甚至把甲片也带进皮肉里,想取出来,只能扩大伤口,要是感染了,只能等死了。”

    “这是什么?”我看到墙脚放着一摞黑乎乎的大号铁板,长方形,很厚实,像是盾牌,却又没有把手。

    “我也不知道,一个魔法师订做的,给了定金,可大半年了都没来取,估计是不要了。”老板摇了摇头:“说是当盾牌用,还说结构越简单越好,真是搞不懂那些奇怪的家伙。”

    我眼前一亮,结构越简单越好,当盾牌,对啊!法术是不在乎物体重量的,只要物体够纯,结构够简单,距离够近,那使用的时间就越长,我也可以!

    “这个多少钱?”

    老板愣了一下:“你要买这玩意?干嘛用?你是笛手,上了战场要一直走在前面,不可能把这些铁板插到周围,旁边是有盾牌手,可他们是掩护自己和后面的人,不是你,何况这东西连把手都没有,你……我的神啊。”

    我已经让那些铁板飞了起来,围在我身体周围,除了脚丫,只露出半个脑袋,只要我再缩缩脖子,除非被迫击炮刚好敲在头顶上,什么都伤不到我,只不过……

    哐啷……,四面铁板砸在地上,杂质太多,控制的时间太短了,老板惊讶的问:“你是魔法师?”

    “以前是魔法学徒,这东西是纯铁做的?感觉杂质很多的样子。”我皱着眉头说,如果是纯铁,那么我可以撑大概十多分钟。

    “当然是纯铁,原来这玩意儿是这么用的,不过放了几个月,表面有些生锈了。”老板说道。

    “能不能帮我再打磨一下?去除铁锈和杂质。”我问道:“材料越纯,我能使用的时间就越长。”

    “当然,当然可以,我可以帮你重新锻打一下,需要……三天的时间,你们开拔前,肯定能完工。”老板兴奋的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价钱能不能……”

    这下老板板着脸了:“我也不蒙你,那个魔法师交了很多订金,差不多够付这些铁料的钱了,不过我给你重新锻打,你要给我4个金币,不能再低了。”

    我点点头,这个价,我还是买的起的,我掏出钱袋,掏了掏,找出四个金币:“三天后我来拿,杂质越少越好。”

    “包你满意。”老板自信的垂着胸口说。

    我对冷兵器很感兴趣,看了看他的其他作品,顺手拿起一副长弓,拉了拉,可惜没拉开。

    老板撇了一眼:“那可是副硬弓,你们团门罗长官订做的,你绝对拉不开。”

    “他是弓箭手?”我问道。

    “当然不是,他是你们团的参谋指挥官,不过他的箭术,是我见过最好的。”老板怕我空放长弓,弄坏了,就拿过来挂回去,然后拿起一支弩.枪:“大部分人都喜欢用这个,不用什么技巧,瞄准就行了,射程虽然不远,可也有50步了,再远准头就不怎么好了。”

    我接过来,摆弄了一下,太笨重了:“有轻便的吗?”

    “你想要?哈哈哈……”老板爽朗的笑了起来。

    “买来玩玩不行啊?”我也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买武器不犯法,当然,也得看你买什么,要是想买大炮,那是不可能的。

    老板收起笑容:“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大家上战场,都是图个轻便,你们是步兵,这一路走过去,背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腰累折了?你没听过那句话?是兵不是兵,身上40斤。”

    我撇撇嘴,这话我听外公说过,意思就是步兵要是远行作战,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身上背着的东西,绝对轻不了。不过这时候,你要是给我一挺加特林机枪外带十万发弹药,我拖也会把它拖到战场上:“手.弩不就行了,射程不用太远,近距离防卫用。”

    老板愣了一下:“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东西?”

    “魔法学院。”我随口胡诌,可马上又觉得不妥:“我们的教导长伯纳德,给我说过,他也是名骑士。”

    “哦,我说呢,那是贵族的小玩意儿,对弩板材质的要求太高,我这可没有,伯纳德是贵族出身,自然是知道。”老板点点头:“不过你要真是喜欢,可以试试弹弓。”

    弹弓,有意思,小时候打鸟玩过,可惜鸟从来没打到,到是打坏了邻居不少玻璃,我笑着说:“有吗?拿来看看。”

    老板也不含糊,知道我还算有钱,就拿出一个盒子:“喏,我这最好的,你可不要把它当成玩具,10步之内,拉满了能洞穿兽人的脑袋。”

    我心里一惊,打开一看,弹弓非常漂亮,至少这是这位铁匠师傅,能做到的最好了,他一个大老粗,竟然还在握柄上雕了花。

    “不错吧?你要想要,2枚金币。”老板笑着说。

    我看了他一眼,手术刀我会用,步枪不敢说环环满分,可也是不放空枪的孬货,就是把我扔到荒岛,就凭视频上贝爷教的,也能挣扎十天半个月,毫不自夸的说,我是样样都会,门门稀松,只不过,唯独不会砍价,我想了想,再次把钱袋拿出来,拉开皮绳,倒在桌子上,老板楞了一下,我挑了挑,把剩下的银币扫回袋子里,那是饭钱:“我这还有8枚金币,这样吧,我不跟你砍价,你给我改装成臂弩。”

    “臂弩?什么玩意儿?”老板看到了我的绝心,没人会拿全部的钱,买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画给你看。”我笑着说。

    老板慎重起来,拿过一张粗劣的羊皮纸和一块碳棒,看着我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我撇撇嘴,好久没画,手生了,画的太难看了:“你瞧,给我弄个金属的护臂,把这个弹弓装到上面,护臂上开个凹槽,作为轨道,我不要什么弹丸,给我换成纯铁的箭矢,尺寸你把握,在末端做个释放钩,扳机设置在手腕下方,藏在手心里,用金属丝或绳线牵引释放钩,只要我蜷起手腕,就能勾到扳机发射,但不能影响手指的灵活,我还要吹笛子。”

    老板默默的看着图纸,一句话没说,这东西是我高中英语课时画的,当时流行一款单机游戏叫《刺客信条》,我根据游戏主角的武器,设计修改了足足四节课,连我的英语老师看了都说好,还‘推荐’给了我的班主任,最后惊动了我的家长……

    “能作吗?”我觉得可以,后来物理老师提供过专业的力学修改意见,他曾经仿制过诸葛连弩,对这方面很有建树,可惜到我高考,他的连弩也没能做到‘一弩十矢俱发’,后来放弃,去研究‘木牛流马’了。

    老板找了根亚麻绳,给我量起了臂长,还在绳子上打结,做了记号,然后从我手里拿过碳棒,开始修改起来,过了很久,老板一拍桌子:“没问题!”

    我松了口气,这么厚的盾牌,这么犀利的臂弩,能守能攻,我觉得别说去北方,就是西边的魔族,我也能转两圈。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货?”我问道。

    老板算了算:“你们开拔前,勉强能做好,我还要修改一下,你放心就好了,就算晚了,我骑马去追你们部队,也会给你送到。”

    我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正想转身走,老板突然叫住我:“等下,这是你自己设计的吧?有没有其他人见过?”

    我摇摇头,当然没有,除了我,见过这玩意的,只有我的英语老师、物理老师和班主任,我不认为能在里碰到他们三位。

    老板拎着图纸,笑着说:“你要是能保证不给其他人看,我就不收你费了。”

    我愣了,生意人,绝对的生意人,这是要垄断啊,我立刻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你要负责终身保修,并且补充损失的箭矢。”

    “小意思,那么,说定了?”老板伸出手掌。

    击掌立誓,我懂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掌,老板立刻把金币推给我,让我收起来,然后送我离开,我刚出门,老板就把门口的牌子转了过来,上面挂着歇业,进屋后还把窗帘都拉好了,几分钟后,我听到里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烟囱还喷出火星,嗯,很敬业,这是打算通宵开工了。

    心满意足的转过头,发现卡加斯搂着个漂亮姑娘,站在我身后,正歪头看着我,姑娘已经不是白天的那一个,她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卡加斯,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家伙?真可爱。”

    卡加斯抬起手里的酒瓶,直接对瓶喝了一口,调笑着说:“要不我把他让给你,童子鸡,败火啊。”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我是处男?”

    卡加斯和那个姑娘愣了一下,然后都大笑了起来,卡加斯故意在姑娘身上柔软的位置掏了一把:“瞧见没,还在这充风月老手,我说,卡罗,你小子……”

    不给你开荤的,你以为我未成年是吧!我生气了,一口听来的‘专业名词’吐了出来:“行了,别在这看热闹了,你既然这么熟,给我介绍个口活好的姑娘吧,先点个钟找找感觉,要是好,就包了,你说包上一个星期怎么样?反正下周才开拔。”

    “噗……咳咳咳。”卡加斯一口酒呛进了气管里,彻底傻了,他怀里的姑娘也是,我哼了一声,不识抬举,跟我比,你玩过的花,有我看过的片多吗?臭流氓!

    进了妓院,卡加斯立刻找到正在喝花酒的军乐团同僚们,开始大呼小叫,原来都是一群醉生梦死的小年轻,他们对我这个,年仅14岁,却‘经验丰富’的前魔法学徒非常震惊,问东问西的,我是厚着脸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他们干脆改口称我为‘老大’,有人给我倒酒,有人给我布菜,我趁机蹭了个半饱,至于酒……算了吧,这么高的度数,虽然兑了水,可根本没法喝,以前倒是能喝二两,可卡罗这小身子板,估计悬。

    很快,卡加斯就神神秘秘的说,给我安排好了,还说保我满意,傻子都知道他‘安排’的是什么,我刚才就是胡咧咧,可现在打退堂鼓,丢面子不说,‘老大’的身份也没了,想了想,又装作经验丰富,开了两句荤,去了他安排的房间。

    算算时间,军乐团在楼下闹了半天,时间已经过午夜了,大家估计再玩一会,就会散伙回军营,至于房间里那个姑娘,还是算了,我倒不是情圣,万一那姑娘有什么病,我就麻烦了,这里恐怕没有青霉素吧?就算有,卡罗这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敏,一会跟那姑娘说要修炼内功心法,不近女色,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可进了房间,我就傻了,什么情况?一个跟卡罗差不多大的女孩,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手绢,倒在床上,哭的眼睛都肿了,妆也哭花了,我去!绑来的!!

    卡加斯在门口喊道:“老大,这姑娘是头一次,你可心疼着点。”

    玩大了,我心说,就是找乐子,也不能糟蹋良家妇女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何况她一看就未成年,我想了想,隔着门笑着说:“卡加斯,真心不错啊,不少钱吧?”

    “小意思,兄弟们给你凑得,你要是看着可心,就包了她。”卡加斯喊道。

    “好!楼下那桌算我的,让大伙敞开了玩。”我心疼的说道,总算看过菜单,楼下他们那桌,算上陪酒的姑娘也就1、2个金币,唉,酒色伤身啊,别说伤身,钱袋也受不了啊。

    我冲床上那姑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那姑娘还算机灵,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可点了点头,我走上去,把她嘴里的手绢拿了出来,看起来她已经被那块手绢塞了很久,咳嗽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把包放在桌子上,一边给她解绳子,一边猜测她的身世,说不定是小说里说的,没钱还债,用肉偿的那种,又或者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被家里人狠心卖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愣了,这话貌似是我的台词吧?怎么成了她的?

    “卡罗,卡罗·丹克。”我自动忽略了中间名,小姑娘揉着手腕,坐在床边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刚才的眼泪哪去了?

    “我叫艾尔莎,你多大了?”艾尔莎把粉嫩的小腿蜷起来,收在裙下,跪坐在床上问道。

    到底谁包谁?这姑娘怎么这么大胆?这时候不是应该吓得捂着胸口,拿着剪刀或匕首,喊什么‘别过来’之类的吗?我把绳子丢在脚下,蹲在床边,好奇的看着她,嗯,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当然,前提是她把脸擦干净的话,这妆花的。

    艾尔莎被我看的脸红了,似乎这才想起我进来是干什么的,她哆哆嗦嗦的说:“你要是看得上我,就把我买了吧,只要6个金币就行了,我可以伺候你一辈子。”

    好主意,钱还真够了,倒是不用她伺候,关键是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把她赎了,送她到哪去生活,我笑着说:“行是行,可我是个军人,马上就要去前线,带着你……”

    还没问她有没有家人,我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发凉,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顶在我脑后,我回头一看,伯纳德教导长送我的匕首正悬在我鼻尖处,然后……然后情况就完全变了。

    “老实点,别出声。”艾尔莎手一挥,地上的绳子就像蛇一般游上来,把我捆成粽子,还打了个漂亮的……死结,接着她站起身跳下床,拎着裙子,飞快的跑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我注意到,面前这把匕首,离她很远了,可是依旧悬在半空,刚才那个绳子打结的动作也很流畅,这个艾尔莎,魔法水平不一般啊。

    接着,艾尔莎跑到桌子边,上面有些点心什么的,她一边盯着我一边往嘴里塞,我叹了口气:“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吃这么快,胃会疼的。”

    艾尔莎没说话,可我面前的匕首突然向前挪了挪,刀尖戳到我鼻梁上了,虽然不疼,但是凭感觉,我知道自己破相了。

    很快,艾尔莎就开始翻起了我的背包,她找到了我的钱袋,拉开看了看,满意的放在一边,然后又翻起了其他东西,我觉得很憋屈,这不是黑店吧?不是说魔法师很稀有吗?怎么让我碰上一个,还是种地方,她到底怎么被弄到妓院来的?谁这么有本事?

    这时候,艾尔莎发现了欧格雅导师送我的魔法小盒子,艾尔莎惊奇的看了我一眼:“哪来的?”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路边捡的。”

    “胡扯!”艾尔莎走到我面前,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盒子,盯着我说:“你一个士兵,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

    “对啊,所以是路边捡的。”我认真的说道,嗯,很合理嘛。

    艾尔莎年幼的小脸,竟然露出一个恶狠狠地表情,她突然哼了一声,对我轻轻念了一句什么,我马上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我想出个声,都不可能了。

    接着,匕首猛地刺进我的肩头,我勒个去!这娘们真够狠的!等下,不疼啊,我看向肩膀,刀刃插进去一半了,可是连点血都没出,艾尔莎拔出匕首,飞快的扯开我的衣服,我也看傻了,伤口竟然在快速愈合,金刚狼附体了?

    艾尔莎看着我说:“现在你怎么解释?”

    我又能说话了:“这什么情况?我怎么了?挨了一刀竟然没事?你有病啊?捅我干嘛?”

    艾尔莎气的要死:“别跟我装蒜,送你这个盒子的人,是谁!”

    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这姑娘看着年轻,手段比我都狠:“我导师送我的,艾尔莎……大人。”

    艾尔莎竟然笑了起来:“有意思,你是魔法学徒?你的精神力这么弱,怎么可能进的了魔法学院?”

    我冷冷的看着她,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死都不能说。

第6章 84岁的未成年

    第6章84岁的未成年

    艾尔莎笑着对我说:“怎么不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艾尔莎想了想说:“这样吧,你钱差不多够了,帮我赎身,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我不认为这么一位魔法师大人,需要走这种程序,她想跑,刚才就可以跑了,肯定有其他问题,于是学着她的口气:“大人,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送你进军营审问一下,看看你到底什么来路,怎么样?”

    “你!”艾尔莎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事情更有意思了,艾尔莎把匕首顶在我喉咙上,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杀不了你?这个盒子救得了你一次,可救不了第二次!”

    “好啊,你杀了我,然后自己走吧,我建议你晚点下去,楼下很多士兵,几乎都带着随身的武器,晚点下去,喝醉的人会多一些,你生还的几率会高那么一点点。”我笑着说。

    艾尔莎鼓着腮帮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开我。”我开出了第一个条件,艾尔莎想了想,然后绳子松开了。

    “姓名!”我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审问到。

    “艾尔莎。”

    “假的。”我猜到:“你的真实姓名,魔法师大人。”

    艾尔莎看了看我,决定讨价还价:“我不能告诉你,相信我,很多人都会受牵连你也捞不着好。”

    她越不想说,我越感兴趣,于是拍了拍床边:“不说是吧?那好,脱光衣服,躺到床上去。”

    艾尔莎立刻愤怒的说:“混蛋!!”

    “说对了,要么照做,要么说出你的名字。”我笑嘻嘻的说道,名字而已,谁会犯傻真的去……

    我猜错了,艾尔莎丢了匕首,瞪着我开始脱裙子,我愣住了:“等一下!”

    艾尔莎愤怒的瞪着我:“只要你能给我赎身,放我走,你想怎么样都行。”

    “你赢了!我投降。”我举起手,随口问道:“你到底多大了?”

    艾尔莎松了口气,把脱了一半的裙子穿回去:“你不知道问一个女士的年纪,很不礼貌吗?”

    “小妹妹,你算女士吗?”我看着这个极端早熟的小姑娘讽刺道,可是得到的答案,似曾相识。

    “我不是小妹妹。”艾尔莎说道,她的语气不是孩子式的倔强。

    我愣住了:“精灵族?你跟欧格雅导师什么关系?”

    “我也是混血,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你真的是她的学生?”艾尔莎问道。

    难怪,一个长了张少女的脸,可都上百岁了,另一个长了张萝莉的脸,估计也已经年近花甲,我叹了口气:“算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能说,你是不是要找她?”

    艾尔莎点点头:“我是奴隶,你必须拿到我的奴隶文书,如果我跑了,帝国就能查出我的身份,所以我既不能公开使用魔法,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明白了,不过我要先联系欧格雅导师,听听她的安排,一会我就把你买过来。”我说道,反正钱是欧格雅给的,用来赎她妹妹,也算还人情了,这姐妹俩有血缘关系,可身材怎么差这么多?

    艾尔莎点点头,把盒子递给我:“盒子还你。”

    我接过盒子:“这到底什么东西?”

    艾尔莎笑着说:“我姐姐给你的吧?她没告诉你?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摆弄了半天,也没能打开盒子,只能递给艾尔莎:“怎么开?”

    “你不会?我打不开的,有魔法封印,只能盒子的主人打开,你把手心划破,按在盒子上,就能打开了。”

    我拿起匕首,咬着牙在手掌划了个小口子,奇怪,竟然不疼,也没有血流出,我把手按在盒子上,盒子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这次能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木雕的玩偶,精雕细啄,惟妙惟肖,我笑了起来:“玩具娃娃,欧格雅导师什么意思?”

    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是啊,她什么意思,木偶上怎么还有我的名字?诅咒我?

    “这是替身傀儡,它可以替你抵御伤害,如果伤的不致命,那么傀儡也能自己愈合,但是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你伤到要害,傀儡就会毁掉代替你死一次,我姐姐竟然送你这东西,真是不害臊。”艾尔莎笑着说。

    我仔细一看,傀儡的肩膀有一道刀口,还在流血,鼻梁上有个小口子,手掌也是:“厉害啊,这岂不是不死之身了?”

    “是的,但是对魔法伤害无效,普通的外伤没有问题。”艾尔莎笑着说,表情很暧昧。

    “好心人啊,你为什么说,欧格雅导师……”我笑着问,她那句‘真不害臊’,是什么意思?

    艾尔莎哼了一声:“你自己问她去吧,如果她好意思告诉你的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把盒子盖上,盒子闪过一丝光芒,又打不开了,手心的伤口也不见了,艾尔莎看了我一眼:“好好保存,你挨几刀不要紧,可千万别伤到傀儡。”

    “伤到傀儡会怎么样?”我问道:“我会受伤?”

    “记着我的话就行了,不然你会后悔的。”艾尔莎说道。

    我点点头,想了想,走到桌子前,从包里拿出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来,你给欧格雅导师写封信吧,我尽快找人送过去。”

    艾尔莎点点头,拿起纸笔写了起来,我拿起另一根羽毛笔,也摊开一卷纸,想了想写了起来:

    敬爱的导师大人

    见字如面,感谢您的慷慨帮助,我已顺利加入王城16步兵师4团,欧根亲王确实言而有信,他让我成了一名军乐团的笛手,不日,我师将挥军北上,抵御外敌,请不要为我担心,有您为我做的替身傀儡,我将安然无恙,明年春暖花开,就能回师,到时再见。

    因为机缘巧合,我遇见了您的妹妹艾尔莎,她不肯告诉我她的真名,不过我让她书信一封,相信您看了就会明白,请您务必在下周以前,将她安置妥当,如需联系,请将信寄到我的营地,她也会在那里。

    您的大学生、小朋友

    卡尔·丹克

    我看了看信,觉得没什么问题,想了想,知道她喜欢听主席的诗词,决定默写出一首,可主席诗词无数,想来想去,最后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军装的衣袖上,又想到自己即将北行,于是又补了几行:

    又及:赠主席诗词一首,希望你喜欢。

    七律·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这时,艾尔莎也写完了,叠好递给我,我皱了皱眉头:“坏了,忘买信封了。”

    “信封?什么东西?”艾尔莎看着我问。

    “把信装起来的封套啊。”我比划道。

    艾尔莎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然后把我手里的信夺了过来,折了几下,我的信纸反面就成了封套,还把她的信也包了进去。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原来不用信封,只见艾尔莎毫不客气的翻开我的背包,拿出封蜡、蜡勺和丝带,用匕首切了一小块封蜡下来,丢进蜡勺里,放在蜡烛上烤着:“拿着,等蜡化开,你个笨蛋,连信都不会写。”

    我无言以对,只能照做,艾尔莎拿起那卷丝带,割下来一段,准备捆扎信件,突然她坏笑了一下:“我帮你看看,有没有错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跳到一边,把信打开了,我不满的说:“嘿,有没有公德心啊,那是我的个人**。”

    艾尔莎可不管,她看完后突然皱起了眉头,用手指弹了弹信问:“就这样?”

    “哪样?”我莫名其妙的问。

    “你写的信,这就完了?”艾尔莎说道。

    “还有什么没说的?”我也愣了。

    艾尔莎翻了个白眼:“木头,后面的诗词是什么意思?主席是谁?”

    “秘密,不能告诉你,主席就是主席,是位伟人,你只要知道他受万民敬仰就行了。”我说道,要是给她解释清楚,我就得交代一切。

    艾尔莎不满的合上信,把丝带绕了个十字捆好,打了个漂亮的结:“把蜡油滴到绳结上。”

    我点点头,小心的把滚烫的蜡油浇上,然后等蜡油凝固,艾尔莎看着我问:“你在等什么?图章呢?”

    我知道还得在蜡油上盖印章,蜡封没破损,才能证明信件没被人拆阅过,可我没有啊,我摇了摇头:“高档货,我可没有,按个手印行不行?”

    艾尔莎摇了摇头,似乎很不屑,她拿起一个蜡封握在手心,另一种手又握着蜡烛台:“置换!佳丽斯艾尔!”

    一阵金光闪过,蜡烛台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她手心里的蜡块,成了黄铜的,还变了形状,成了一枚圆柱形的图章,艾尔莎把图章盖在即将凝固的蜡油上,抬起手后,蜡封就出现了一个图形,上面是一支长笛。

    “好了,这个给你,以后就当是你的图章好了。”艾尔莎笑着递给我。

    “谢谢,挺好看的,你怎么做到的?”我惊讶的问道。

    “炼金术,物质置换,能将物体塑型,我把蜡烛台中间的黄铜跟蜡封换了。”艾尔莎有点得意的说:“这可是高级法术,你个魔法学徒是不懂得。”

    我想了想:“炼金术?能不能把银币炼成金币?”

    艾尔莎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可以做到,赶紧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币:“试试看。”

    艾尔莎不屑的笑了笑:“看着啊。”

    说完,她接过银币,握在手心,又从里面钱袋里拿出一枚金币,握在另一只手:“置换!佳丽斯艾尔!”

    一道金光闪过,她摊开手掌,掌心的银第纳尔真的成了金第纳尔,我惊讶的接过来:“厉害,学会炼金术的魔法师,岂不是吃喝不愁了?”

    艾尔莎嬉笑的看着我,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头白痴,我想了想:“另一只手里的……”

    果然,她另一只手的金币变成了银币,我眨眨眼:“我就知道……”

    艾尔莎笑的肚子疼:“别做梦了,炼金术讲求物质等价交换,一克金,就是一克金,永远不会改变。”

    我叹了口气:“走吧,收拾收拾,我带你回去。”

    为了面子,我故意把房间的卧具弄乱,搞出一幅大战后的景象,然后背着包准备离开房间,回头一看,艾尔莎这个骗子,比我还专业,她把头发也弄乱了,还故意扯破了一点自己的裙子,然后楚楚可怜的挽着我的手臂说:“你经验挺丰富啊,我还以为你是处男!”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未成年的处女。”

    “按照精灵族的年纪计算,120岁,才刚刚成年,容貌也相当于你们人类18岁左右,我84岁,确实没有成年。”艾尔莎故意把稚嫩的胸部贴在我手臂上:“至于是不是处女,你试试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姐姐的。”

    我甩开她的骚扰,哼,军用机场:“姑奶奶,请自重。”

    “呸!装什么!自重你会来这种地方?”艾尔莎瞪了我一眼:“鬼才信。”

    我哼了一声:“清者自清。”

    艾尔莎恶心的看了我一眼,我没理她,推门出去了。

    找到还在喝酒的卡加斯,让他带我去找妓院老板,给这个84岁的未成年人赎身,卡加斯一听,就愣了,把我拉到一旁劝到:“老大,玩玩就算了,不过瘾你就包上一个星期,下周就得上战场,你不是不知道啊。”

    我笑了笑:“我知道,放心吧,有个占仆师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此行有惊无险,没事的,回来继续。”

    卡加斯一听,立刻说道:“哪来的占仆师?给我也算算?准不准?”

    “准,当然准,不过人家要开天眼,一年就一卦,我是命好,他才肯算的。”我信誓旦旦的说。

    “他是骗子吧?要了多少钱?”卡加斯不信,其实我也不信。

    “怎么能说是骗子呢?他说跟我上一世有缘才算的,算完了还一个铜币都没要,转眼就消失了。”我白了他一眼。

    “这样啊。”卡加斯开始有点信了:“我可提醒你,这姑娘别看新鲜水灵,你就是包上一个月,顶多2个金币,可要是赎身,至少5个。”

    这时候老板走了过来,我本以为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没想到是个富态慈祥的美貌妇人,她笑着说:“艾尔莎别看年纪小,可也是我们这数得上姑娘。”

    说着,老板娘伸手把艾尔莎耳根的头发拉开,露出她耳朵,艾尔莎小巧的耳朵,竟然是尖尖的,跟兔子一样:“她还有精灵族的血统,您要是看的上眼,想赎走,也不是不行,这样吧,100枚金币。”

    靠,怎么跟说的不一样,这时候,卡加斯站出来说:“丽贝卡夫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这位大哥呢,别看年纪小,可也是魔法学院出身,在魔法学院认识不少人,艾尔莎,能跟着我大哥,也是她的福气,这样吧,5个金币。”

    丽贝卡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一脸的风尘相,她摇摇头,口气幽怨的说:“卡加斯,你也是常客,不能帮外人压我的价啊,6个金币,不能再少了,不然你们过一个月再来领人。”

    我吓了一跳,这价砍的,跳楼也得考虑重力加速度吧,这直接拍地上了,卡加斯冲我使了个眼色,艾尔莎重新拿头发盖上耳朵,还踢了踢我的脚后跟,我立刻说道:“好,6个就6个,艾尔莎是奴隶,你得把文书给我。”

    “这是当然,我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可从不欺客,请您稍等,我给您写转让文书。”丽贝卡夫人满意的说道。

    丽贝卡夫人走后,卡加斯看了看我:“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我笑着耸了耸肩,故意指着艾尔莎说:“话说包她一个月就得2个金币,怎么赎身才6个?这老板怎么算账的?租出去三个月不就赚回来了?就算人家嫌贵,打个五折也是能回本的,薄利多销嘛。”

    果然,艾尔莎气的脸都青了,卡加斯没注意到,他摆摆手:“不一样,她们有的是活不下去的可怜人,自愿的,有的是欠债,被卖来的,卖身也是有契约的,假设说做够3个月,就能还清债务,那一天都不能多,否则就是违法,姑娘们要是不想走,那另说,奴隶也是这样,虽然不能成为自由人,可是如果被卖到这里,那也得按照卖身的价格算,最多一倍,估计艾尔莎被转卖时,也就5个金币,丽贝卡夫人也只能从她身上赚10个金币,弟兄们给你包了她的初夜,花了4个,你还想帮她赎身,那老板自然就只能收6个金币了,这是她的剩余价值,刚才张嘴喊100,那是诈你,你要是不懂行,她就不讲价了。”

    我觉得这些法令真是很奇怪:“那我花了6个金币买她,要是驱使她干活,是不是也只能从她身上赚12个金币?”

    “哈,那可不一样,你是主人,她是奴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然,你要是开妓院可不行。”卡加斯笑着说:“妓院嘛,有限制的,姑娘们愿意,那是一回事,姑娘们不愿意,那赚够了钱,就可以走人,谁都不能拦着,奴隶也一样,不过得有人愿意赎,否则走不了,只能当佣人使,不能接客,但是通常不会存在这种情况,这年头粮食贵,谁都养不起闲人,妓院都会把‘快到期’的奴隶卖掉,骗个高价,毕竟没人知道她们还剩多少钱。”

    我点点头:“对了,你刚才管老板叫夫人?她结婚了?”

    卡加斯摇摇头:“没有,丽贝卡也是干这行出身,年纪大了自然叫夫人,行有行规嘛,你不会想……”

    卡加斯看我的眼神都直了,我立刻知道这小子想歪了:“啊,随口一问,随口一问,你是怎么把姑娘带回营地的?”

    卡加斯楞了一下:“怎么带回去?就这么带回去啊,没人管的。”

    我苦笑着点点头,这种军纪也是没谁了,女人都能随随便便带进军营,这趟北伐我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卡加斯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你可得尽快给她找个住的地方,这两天是没事,听说开拔前,会整肃军纪,那绝对不行。”

    我点点头,这姑奶奶,早送走早省事,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很快,丽贝卡夫人就拿着一大卷文书走了回来,卡加斯帮我确认了一下,我也付了8个金币,多出来的,就是军乐团喝花酒费用,这下好了,兜里只剩四、五十个银镚了,明天老老实实吃泡面吧,靠,泡面也没得卖啊。

第7章 曲意铿锵催人命

    第7章曲意铿锵催人命

    拿着艾尔莎的奴隶文书,带着艾尔莎离开了妓院,由于时间还早,卡加斯和其他同僚决定再玩一会,不过给了我两瓶酒,让我带给老撒加。

    出了门一看,杂货铺竟然还亮着灯,于是推门进去,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看来是打算通宵营业了,也对,既然他们为军人服务,那我们不回营,他们自然也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

    老板睡得很警醒,一听门响,立刻抬起头,眼还没完全睁开,嘴角就挂着晶亮的口水说:“欢迎光临。”

    我冲他笑了笑:“我记得你说能帮我寄信?”

    老板擦了擦嘴,揉着惺忪的睡眼:“是的,邮差隔天会来一次,正好天亮就来,你要寄到哪?”

    我掏出信:“不远,魔法学院。”

    老板点点头,接过信看了看封蜡,然后拿出一个小册子:“谁收?”

    “欧格雅魔导师,越快越好。”艾尔莎插嘴道。

    老板一边记录,一边笑着说:“好了,记下了,小姑娘,就这么近,骑马喝口水的功夫就到了,你还想多快?邮资哪边付?”

    我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邮票,要么寄信人付邮资,要么取信人付,艾尔莎撇了我一眼:“收信人付。”

    老板点点头:“好的,我要加收1个银币。”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艾尔莎,我认为到付很不礼貌,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重,何况对方是欧格雅导师,艾尔莎立刻明白了:“你手里那点钱,可不够付邮资的。”

    我心里一惊,不尊重就不尊重吧,掏出一枚银币递给老板,老板把记录好的纸条,插在信封的丝带上,放在一个盒子里:“还需要什么吗?”

    我摇摇头,再有需要,要么刷卡要么就该卖.肾了,于是道了声谢,离开了。

    出了门,我问艾尔莎:“这点距离要多少邮资?”

    “至少1个金币,邮资可是很贵的。”艾尔莎笑着说:“木头,真不知道你老家是有多偏僻,这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老家吗?说近也近,一面镜子的厚度,说远也远,可能要穿梭时空,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也罢,从前年起,我已经孑然一身,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结果跟我分手了,最后上了我公司老板的玛莎拉蒂,没等我报复公司老板,就被开除了,不回去也好,有些人还能回来,有些人相见太难,唉,我在胡想些什么……

    艾尔莎知道说中了我的伤心事,低着头不再说话,我问道:“欧格雅导师要是发现邮费到付,会不会一生气拒收?”

    艾尔莎笑着点点头:“很有可能,所以我没在上面写名字,她一定会收的,她的好奇心非常强。”

    还真是这样,欧格雅导师简直就是一部‘十万个为什么’,要不是我才疏学浅,她一定连原子弹的方程式都问清楚。

    “想我姐姐了?”艾尔莎笑着问。

    嘶……她也会读心术?我明白了,她一定是以为我跟欧格雅导师有一腿,天地良心,我最多就是过过眼瘾,欧格雅导师确实漂亮,可那种跟外貌年纪不相称地沉稳,让人敬而远之,眼前这位也是,秀色勉强可餐,可是太成熟,天山童姥。

    “我想起一个故事。”我岔开话题:“以前有一对兄妹,分隔在很遥远的两地居住,他们兄妹感情很好,可是忙于生计,一直无法见面,只能靠通信,告知和了解对方的情况,可是邮资很贵,以他们两人的收入,很难负担的起。”

    艾尔莎也来了兴趣:“那他们怎么办呢?哦,是不是会魔法,能不拆阅信件就知道内容?”

    很天真,很傻,要是魔法师,会穷到这种地步?我摇摇头:“邮差也很奇怪,每次送信,对方只是拿过信,并没有拆,看上一眼,就表示自己没有钱付邮资,但表情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可有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哪怕去借钱,也要拿到信件,了解里面的内容。”

    艾尔莎立刻明白了:“他们在上面做了记号!”

    “是的,兄妹两个约定,如果身体安好,万事无忧,那么就在信件表面签名的时候,画个小小的圆形,表示生活美满,只要看到这个符号,就表示可以不用付邮资了,如果有急事,就会画个斜杠,那么对方看到,就会付邮资,拿到信件,了解对方的情况,后来,邮差知道了。”我一边漫步在回营地的小路上,一边讲着这个故事。

    “那他们岂不是再也写不了信了?”艾尔莎皱着眉头说。

    “不,邮差也是穷苦人,他知道这种惦念着远方亲人,却又付不起高昂邮资的感觉,于是他把兄妹两人拒收的信件,仔细的捆扎成一摞,求见了国王。”我笑着说。

    艾尔莎愣住了:“完了,完了,会被砍头的。”

    故事的结局要是这样,谁还看?“国王知道了这件事,也被这对兄妹的感情和聪明才智感动了,决定改良邮政体系,他先是规定,从此以后,邮资必须由寄信人支付,然后大规模降低邮资的价格,甚至还分了快信和慢信,如果你急,那么可以寄快信,邮差会骑着马专程送达,如果你不着急,那么信件就会按照地区和村镇,分类管理,每隔一周或者一个月,才用邮政马车送到,虽然慢,但邮费非常便宜,而且他发明了……”我突然刹了车,后面要说的是邮票,这地方没有这玩意儿。

    艾尔莎立刻问道:“发明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发明了……魔法阵传输网络,每个重要的城市和城镇,都有魔法传送阵,用以传送信件,这大大降低了人力和马匹的消耗。”

    艾尔莎奇怪的看着我:“你这故事哪听来?开始觉得还不错,后面可就太离谱了,普通魔法传送阵不能长距离传送,整个帝国最长距离的传送法阵,也只是皇宫跟魔法学院之间而已,运行一次要花费5000枚金币,怎么可能每个城市都有?除非你让魔法师去当邮差,这怎么可能。”

    “故事嘛,听听就得了,别当真。”我笑着说:“生活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生活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艾尔莎咀嚼着这句话:“哼,我只同意后半句!”

    “你认识摩根·弗里曼?”我吓了一跳。

    “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是谁?”

    “我一个……老朋友,他也这么说过。”希望摩根·弗里曼没意见,我赌一万枚金币,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不过我是他的粉丝,《七宗罪》我看过很多遍了。

    说话间,到了军营,希望卫兵别阻拦,倒不是害怕艾尔莎没地方住,而是担心这姑奶奶把卫兵打了。

    卫兵看到我,又瞥了一眼艾尔莎,笑着说:“呦,这不是我们新来的笛手吗?保重身体啊,天亮点名要是迟到,可要挨鞭子的。”

    我用傻笑回应着他,拉着正在运气的艾尔莎进了军营,进了军乐团的驻地,壁炉也快熄灭了,撒加长官还在老地方,张着嘴酣睡着,我把酒放在他旁边,然后往壁炉里丢了几块木柴,带着艾尔莎去了我的房间,艾尔莎看到满屋的灰尘,皱了皱眉眉头,抬起手臂扫了一下:“净化,弗拉迪艾拓!”

    一阵微风吹过,屋里的灰尘都不见了,我眨眨眼,有魔法真是方便,不然一个钟头我都扫不干净,把背包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给这位姑奶奶铺了床:“休息吧,天亮我还要去点名。”

    说完,我就把墙角的椅子拿过来几把,搭在一起,现在我知道这么厚的披风是干嘛用的了,于是披在肩上裹住身体,躺在椅子上正要合眼,就听艾尔莎问道:“要不……一起睡?”

    我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哈?不怕我欺负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你也没必要装模作样的睡椅子,我不介意,再说了,你能欺负我?别逗了!”艾尔莎坐在床边嘲笑道。

    我歪头看了她一眼,有这么个祸害在旁边,今晚真的不用睡了:“你应该会一种魔法,能把房间隔成两部分,不透光也不透声音。”

    艾尔莎点点头:“空间阻断魔法,当然。”

    我挥了挥手,在房间中间虚划了一下:“帮个忙吧。”

    艾尔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抬起手,没有出声,一面闪烁着波纹的乳白色墙壁从地面升起,一直升到屋顶,正如欧格雅导师做过的一样,我放心的翻了个身,背对魔法墙壁,虽然什么都阻隔了,可这面魔法墙壁本身就发光,我睡觉不怕吵闹,可是怕光,有点光绝对睡不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就坐起身,失眠了,裹着又板又硬还一股樟脑球味的披风,躺在椅子上,实在不舒服,我走到桌子前,开始清点和整理自己的东西,最后,面前就剩下那支铁质的长笛。

    我拿着长笛笑了起来,我的家人一直误认为我有音乐天赋,幼儿园让我学电子琴,快要考级的时候,我闹脾气罢课了,上了小学,我因为声音不错,看得懂五线谱,被选进了合唱队,专门领唱二声部,可是好景不长,青春期的时候,我变声失败,ktv老板倒贴了一瓶12年芝华士威士忌,请我去他的竞争对手那里玩,好在成年后,对音乐还有那么一点兴趣,买来些乐器,通过网上课程自学,自娱自乐,不过也是道路坎坷,为了有心脏病的邻居,我放弃了小提琴,因为楼下的母亲不下奶,最后连布鲁斯都不吹了,小学有竖笛课,我自负吹得还不错,后来也玩过横笛,没想到转了一大圈,现在成了混饭吃的行当。

    面前这支横笛结构很简单,笛尾有帝**队的浮雕,通体铁质,我猜是为了吹出更响亮的声音,看了看周围,窗户在艾尔莎那半边,门在我这,不过以白天的经验来看,房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我拿起横笛,试了试,发现音质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军用品也不赖啊,我吹了几遍简单的《雪绒花》和《欢乐颂》,找了找感觉,然后玩心起来了,我站起身,戴上军帽,整好军装,抖了抖披风,面向墙壁,立正站好,打算吹奏我最拿手几首军事进行曲,由于军装很像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所以我幻想自己身处于战场,顶着纷飞的弹雨,吹奏起《不列颠掷弹兵进行曲》……

    “你疯了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激昂的畅想,回头一看,竟然是老撒加,这老头睡醒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正:“长官。”

    “谁教你这曲子的?”老撒加惊恐的看着我。

    网上学的,这曲子在这边应该没人知道啊?

    “我……”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到门口一阵纷乱的脚步,几名士兵冲了上来,还拿着长剑,这个点是扫黄还是打非?门罗长官一马当先:“谁在吹笛子!是谁?”

    艾尔莎早在老撒加进来的时候,就收回了魔法屏障,正抱着毯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老撒加叹了口气,冲我抬了抬下巴:“新来的笛手。”

    “胡闹!”我不知道门罗长官的箭术到底如何,可离着两米远,这吐沫星子倒是喷的挺准,一滴都没浪费,全喷在我脸上,他晚上吃蒜了:“你不想活了吗?大半夜吹《掷弹骑兵进行曲》?”

    我傻了,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还有穿越者来过?教了这首曲子?离谱吧!

    【你不是新兵吗?怎么会这首曲子?你不知道这首曲子不能乱吹吗?闯祸了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耳朵,正是艾尔莎的声音,可这姑奶奶连嘴皮子都没动,魔法。

    “我就是睡不着,练练……”我低着头认错,看来祸惹得有点大,可到底怎么回事?坏了,这不会是共和党的曲子吧?

    “撒加,你个老糊涂,整天就知道喝酒,这下好了,整个兵站的人全都醒了!差点他妈炸了营!”门罗吼道。

    老撒加笑着说:“嗨,多大的事,就当是练练集合了,快出征了,也该紧紧弦了,我刚给了他谱子,让他自己练,谁想到他上来就选这一首,怪我没说清楚,真不是故意的!”

    “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故意’,下不为例,要练《掷弹骑兵进行曲》,提前报备,别胡吹吹!炸了营怎么办?团长还以为皇帝陛下驾到了!”门罗吼完,就摔门走了,临走撇了一眼艾尔莎,嘴里骂骂咧咧的开了荤:“吹个破笛子找感觉,直接干就是了,熊孩子。”

    几名跟着门罗冲进来的士兵立刻笑成一团,艾尔莎哼了一声,抬起手念了一句什么,几秒种后,就听到楼梯处一阵重物滚落的声音,还有门罗的惨叫和几名士兵的惊呼,我吓了一跳,艾尔莎用魔法攻击门罗!

    这时,门罗在楼下骂道:“他妈有时间修一下楼梯,都破成这样了,眼瞎啊!是不是想摔死老子啊!一群混蛋!”

    老撒加显然知道是艾尔莎捣的鬼,可是看了一眼艾尔莎,竟然笑了起来:“大人,这是军营,可别给我这个可怜的老头,找麻烦啊。”

    艾尔莎很甜很可爱的笑了笑,没说话。

    老撒加冲我挥了挥手:“走吧,别打搅大人休息。”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艾尔莎,艾尔莎得意的冲我眨了眨眼,挥手示意我离开,等下,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到了楼下,老撒加又坐回那个壁炉前:“说吧,谁教你这首曲子的?”

    我苦笑了一下:“老家有人会吹,说是军队的进行曲,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老撒加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愿意说就算了,你是笛手,会吹不妨事,但不能乱吹,这首曲子的全称,是《皇家近卫重甲掷弹骑兵进行曲》,重甲骑兵是军队中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其中武器最精良的就是重甲掷弹骑兵,整个帝国也只有三支这样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中,最精锐的一支,被授予了‘近卫’和‘皇家’双称号,也就是皇家近卫重甲掷弹骑兵团,那是皇帝陛下的贴身护卫,你吹那首曲子,是他们战斗时冲锋用的,如果是平时,则代表皇帝陛下驾到,就是军乐团训练,也要提前向军部报备,得到批准后,才能在指定的地方,指定的时间,进行练习,否则要被处以军法,还好团长阁下罩着,不然你的小脑袋天一亮就得搬家了。”

    我愣住了,不是《不列颠掷弹兵进行曲》吗?怎么成了掷弹骑兵?皇家?还近卫?这什么兵种?掷弹兵是指那些臂力惊人,手拿大号手榴弹,近前投掷破坏敌人防线的勇士,英国独有,身穿耀眼的猩红色军装,头戴黑色熊皮高帽,是白金汉宫的侍卫,没听说要骑马啊?

    “这我真不知道。”我缩了缩脖子:“团长不会收拾我吧?”

    老撒加笑着说:“收拾你?算你运气好,快开拔了,这时候不会,可上了战场,挑你第一个去吹步兵进行曲,倒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让你给他留下‘好印象’了,你家里还有人吗?现在写遗书还不晚。”

    早死晚死都得死,我撇撇嘴:“没有,就我自己一个人,我当是多大的事,原来是上前线,早死早投胎。”

    老撒加点点头:“有准备就好,别到时候吓得尿了裤子,哦,尿了裤子也不要紧,被吓得吹不了笛子就不行了,一样砍头。”

    这老头说话还真直接,我新兵!有这么鼓舞士气的吗?

    老撒加突然指了指楼上:“那位大人是怎么回事?”

    “哦,我魔法学院导师的妹妹,在这借住两天,会有魔法学院的人来接,只不过她不想声张。”我随口说道。

    老撒加点点头:“不妨事,随她高兴吧,我让食堂给她准备饭菜就行了,你是魔法学院的学徒?”

    “以前是,被开除了,因为得罪了公主殿下。”我苦笑着说。

    老撒加突然问道:“你见过公主殿下?她身体还好吗?”

    好,能不好吗?我裸奔那天,她那一嗓子喊得多欢实:“看起来还不错。”

    “嗯,她是个好孩子。”老撒加说道。

    是这老头酒没醒,还是我耳朵的鼓膜有问题了?我惊讶的差点脑血栓:“好……孩子?”

    老撒加点点头:“是有点顽劣,可本性不坏,如果陛下还没有其他子嗣,她就会是帝国未来的女王。”

    别呀,千万别,祝愿皇帝陛下万岁,雄风不倒,妻妾万千,最好再多生个几十打,让那熊孩子当了皇帝,不是武则天,就是叶卡捷琳娜,她要是哪天想起我,我就得赶紧填报《投胎申请表》了,等下,听这老头的口气,他跟那个熊孩子很熟?

第8章 耳光

    第8章耳光

    老撒加认识公主?我奇怪的看着他。

    老撒加注意到我的眼神:“哦,不是什么秘密,我以前是宫廷的首席乐师,犯了事,才来当兵的。”

    “得罪公主了?”我猜到。

    “正好相反,是公主殿下向陛下求情,救了我。”老撒加说道。

    这话听着真别扭,帝国到底有几个公主?我们说的是一个人?

    我笑着问:“你犯什么事了?”

    老撒加沉着脸看了看我:“想知道?”

    长夜漫漫,听点你不开心的事,我会很开心,于是我点点头,可他一张嘴,我就后悔了:“我演奏共和党的曲子。”

    要命了,这老头还活着,真心不容易:“在皇宫演奏共和党的曲子?”

    老撒加陶醉的说:“不得不承认,人在逆境中,所创作的乐曲,确实不同凡响,我不关心政治,可痴迷于音乐,所以演奏了那首曲子,真是绕梁三日啊。”

    还绕梁三日,血溅三尺还差不多,不过也正常,革命歌曲嘛,我唱首红歌,效果也这样。

    马上,老头不知死活的小声哼唱起来,手掌拍打着沙发扶手,给自己打着拍子。

    我一听,好悬没咽了气,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帝国的军乐抄袭《不列颠掷弹兵进行曲》,你丫共和党就抄前苏联的是吧?这老头哼哼的竟然是《神圣的战争》!他们到底是共和党,还是**?这个世界到底来了多少穿越者?101空降师诺曼底大空降的时候,是不是把伞兵扔错了地方?

    我看了眼老头,决定吓唬吓唬他,《神圣的战争》原歌词是俄语,就算记得住歌词大意也不会唱,不过电视剧《潜伏》里面把这首歌改成了《深海》,那歌词倒是挺配的,于是我跟着小声唱了来:

    ……

    我的信仰是无尽深海

    澎湃着心中火焰

    燃烧无尽的力量

    那是忠诚永在

    ……

    后面的就唱不出来了,因为喉咙被堵上了,我楞了一下,老撒加也是,干张嘴却出不了声,还一脸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脖子,果然,艾尔莎站在楼上,拿手指着我们两个说:“你们要是不想活了,就出去喊两嗓子‘共和万岁’,不过别把我扯进去。”

    我笑着挥挥手,喉咙瞬间通畅了:“唱着玩的,又没别人。”

    老撒加摇摇头,激动地说:“这才是音乐,铭心刻骨的音乐!”

    “嘿。”我踢了他坐的沙发一脚,老头越说越来劲了,声音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难道你是……”老撒加看着我问,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就算我是,可我会傻到告诉他?

    “不是,帝国和共和党最后谁得天下,跟我无关,我只要平平安安的,有口饭吃就行了。”我说道,生活水平低了,要求就不会太高。

    “哼,没志向,有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有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你年纪轻轻,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老撒加指着我教训道。

    嘿,我这暴脾气:“你跟我一个下个月就有可能入土为安的人说志向?入土为安都是好的!要不是他妈的得罪了公主,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王八羔子,我能混这么惨?卡罗才多大!就被欧根亲王那孙子扔进军营当笛手!至少你们的敌人没逼得老子下个月就得去死!逼急了老子阵前倒戈,帮着兽人打你们!最不济我跟着共和党上山打游击去!灭了你们狗日的帝国.主义!”

    老撒加和艾尔莎都吓坏了,瞬间,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啧,冲动是魔鬼啊,一会上断头台,我一定要喊几句万岁之类的,不,念首诗吧,‘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不行,要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的其所,快哉快哉’?也不妥,还是朱老总的吧,‘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嗯,好诗,唉?我又不是共和党,我喊这个干吗?

    艾尔莎跑下楼,拉着我的胳膊:“你喝多了,睡觉去吧。”

    我顺从的跟着她上楼,进屋前,我撇了一眼楼下的老撒加,他依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要不要杀了他灭口?嗯,他应该不会乱说,不然我拉他下水,说他传播共和党思想,大家一起完蛋!

    进屋后,艾尔莎把我推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我:“你不是中邪了吧?这种话也敢乱说?”

    看到她如此紧张我,我放松了下来:“你见到欧格雅导师就知道了,我不是你们这的人,你们的思维方式跟我完全不同。”

    艾尔莎摇摇头:“看来是中邪了,圣光术!奇苛美拉!”

    我愣了一下,这咒语耳熟,一看她眼睛,x光!我立刻跳了起来:“唉,别乱来,我没事!”

    “你怕什么?就是一个检查身体用的光系法术,你又不是魔族,紧张什么?”艾尔莎说道。

    “在学院被菲娜大人用过好几次了,我有点反胃。”我嫌弃的说。

    “哦,菲娜导师啊,她可是数得上的光系魔导师。”艾尔莎笑着说。

    见她没打算再用x光,我松了口气:“魔法一共分多少种?”

    “多了,大系统有光系,火系,水系,金系,土系、自然系六种,小系统有十几种呢,例如土系的分支石系,水系的分支冰系,光系的分支就是暗系,还有就是炼金系。”艾尔莎说道。

    “暗系?”在小说中,暗系可不是什么好魔法。

    “对啊,我姐姐就是暗系魔法的佼佼者,尤其擅长心灵魔法,可以探测心灵,刺激人的情绪,还能激励士气。”艾尔莎笑着说。

    这没错,跟台测谎仪似的,前苏联的克格勃要是有她帮忙,冷战早赢了:“你呢?”

    “我?我还没成年,我怎么知道?”艾尔莎摇摇头:“成年后,魔法才会定型,一般都是一个大系统,数个小系统,很少有例外,哦,老院长大人就是例外,他是两个大系统,冰系和木系!”

    是啊,冰系,我突然想起来他冻住的那根香烟,于是在行李里翻找起来,烟盒里还剩下十几根,我考虑了一下,抽一根少一根了,不过现在嘛……我抽出一根,拿打火机点燃,吸了起来。

    艾尔莎奇怪的看着我,抽了抽鼻子:“矮人族的烟草,你哪来的?”

    “楼下商店买的,23个金币一盒。”尼古丁可以放松神经,让我心情大好,于是我消遣起艾尔莎。

    “胡扯,烟草在这里买都买不到,商店又怎么可能有,就算有,23个金币又怎么够?我姐姐给你的?”艾尔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仔细观察起来。

    你姐姐有就好了,我白了她一眼,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听起来是卡加斯他们回来了。

    我飞快的吸完了手里的烟,一直烧到过滤嘴才舍得踩灭:“好了,我该点名去了。”

    艾尔莎点点头:“记得给我拿吃的来。”

    扣上军帽走下楼,卡加斯他们一见到我,就欢呼起来,卡加斯起哄到:“老大,你太牛了,敢在兵站吹《掷弹骑兵进行曲》,真不怕得罪人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呵呵’笑了两声,偷眼撇了撇老撒加,他也在看我,老撒加避开了我的目光,咳嗽了两声:“行了,都洗洗脸,准备去点名了,吃完早饭我们走两遍队列,练习一下《步兵进行曲》。”

    “哈哈,是《死亡进行曲》才对,帝国万岁,我们笛手多伟大,笛声一响,就有那么多人陪葬!”一个明显酒还没醒的家伙,不正常的吼道,我记得他也是笛手,叫麦金托什,块头很大,但是不会说话,好像也是因此得罪了长官。

    气氛瞬间冷透了,一群人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各个没精打采,我冷笑了一下,士气不高啊,也对,送死的差事,谁愿意干?

    老撒加套上军装,捋了捋头发,大步走出门去,看来他也没招,不对,数这老头说话打击士气。

    点名没什么特别,就是把队伍所有人的名字点一遍,也没有早操,听说原来是有,但是近期取消了,不过我显然是个拉仇恨的目标,当门罗呲着牙花子,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时,我笑着答了到,一小部分被迫提前起床的士兵,立刻不满的看着我,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都窃窃私语的问着,4千多人的队伍里一阵骚动。

    团长大人的那件披风肯定是借来的,走哪都穿着,要不就是肾虚,典型的畏寒症状,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吼道:“给老子闭嘴!”

    很有效果,部队瞬间安静下里,麻杆门罗继续点名,点了一个小时后,就命令各部队长官带回,早餐后,进行日常训练,日常训练,简单说来就是……自由活动。

    早餐很丰盛,听说也就是现在而已,开拔后,早餐就取消了,但是加了晚餐,前提是后勤大队有空去做饭,否则都是面包和凉水,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折腾,步兵团每天都是两顿。

    排队领着早餐,大家对我的态度也仅仅是翻白眼而已,并没有出现寻衅的情况,可能是因为笛手的命运凄惨,发点疯也算正常,可以理解。

    早餐除了熏肉和水果,没有限量,每人四片巴掌大的薄薄的熏肉,不过不是猪肉,而是羊肉,一般情况是够了,水果只有苹果,看起来还算新鲜,每人一个,然后就是面包和热菜汤,这两样是管够的,军官才有鸡蛋吃,总算老撒加还记得我房间里有位‘大人’,利用职权让后勤给了我两份,飞快的吃完一份,可盘子是不能带走的,于是我将另一份做成两个汉堡,还多拿了两个面包,小女孩这些足够了,我都吃不了,汤是没法带了,艾尔莎只能喝凉水。

    回了房间我才发现,艾尔莎可真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饭量。

    “好少哦,你就不能给我多拿一些?”艾尔莎嘬着手指抱怨道。

    我点点头:“下次一定注意。”

    妓院老板不会是养不起才低价甩卖的吧?欧格雅导师,你在哪?赶紧把你的饭桶,不是,把你的妹妹领走吧!

    军乐团的训练就是步伐的行进和进行曲的吹奏,由于这群同僚通宵寻欢作乐,笛子吹得漏风撒气,军鼓敲得也跟打了败仗似的,队列走的不像军乐团,倒像是伤兵营,可老撒加假装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听见。

    这个世界不用五线谱和简谱,乐谱上的符号很奇怪,所以乐谱我根本看不懂,不过他们吹了个开头,我就会了,搞笑也要有底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拿出来,是几个意思?

    在卡加斯他们惊异的目光中,我拿着羊皮纸和笔,把谱子重新写了一遍,有几个地方忘了什么音,可是拿笛子顺一下,也就知道了,手欠的我还顺手把歌词写了上去。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麦金托什惊讶的看着我手里的谱子:“可了不得了!快来看,老大给《步兵进行曲》编了词!”

    什么叫编?这怎么话说的,会不会措辞啊?坏了,麦金托什这个大嘴巴,这下好了,大家起哄非让我唱上一遍,老撒加连管都没管,坐在太阳地里,晒着太阳看热闹,幸运的是,我的字很潦草,鬼才认识,不然第一句‘革命军人’,我就死定了。

    改改喽,‘革命军人’改成‘帝**人’就行了,这事要是让我那个世界的人知道,一定拿砖头把我砌进长城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群帝国士兵,毫无纪律可言,让他们学习一下成功的军事纪律条令典范,也是有情可原嘛。

    卡罗变声跟我一样失败,我扯着公鸭嗓子,唱了一遍,可没想到军乐团没一个鼓掌的,几秒种后,大伙笑的前仰后合,卡加斯笑的都趴在地上了,他学着我的口吻唱到:“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哈哈哈,老大,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一手倒提横笛,一手捏着剑诀,恨不得捅他一个透心凉,我知道,表面上看,以我昨晚逢场作戏,导致的生活作风问题,没权利唱这个,可你也不能笑的这么夸张啊。

    “再唱一遍!”有个熟悉的声音,赞许的说道,话语里带着命令的口吻,听见没,有识货的,可大家回头一看,操,欧根亲王。

    欧根亲王看着大家傻愣愣的表情,再次重复道:“卡罗,再唱一遍。”

    团长和麻杆门罗也跟在后面,团长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唱。

    呸,老子卖身不卖艺,李太白说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我只能赞成司马迁那句‘大丈夫能屈能伸’了,小命还是人家管着,犯不着惹他。

    唱了一遍后,欧根亲王点点头,说了一句:“有意思。”

    麻杆门罗也陪笑着说道:“嗨,登不得大雅之堂,瞎胡闹。”

    欧根亲王摇摇头:“不,我一直觉着进行曲缺点什么,就是这个!有了歌词,士兵们就能唱出来,严肃纪律是一方面,可是能提高士气。”

    领导说话,那就是不一样,虽然我不喜欢他,可他说的没错,欧根亲王走到我面前:“不错,我还以为你干不了这个,原来你天生就是个笛手。”

    我差点哭了,听这话的意思,我原来是有机会转业的,真他妈的……

    “怎么?害怕了?”欧根亲王看到我沮丧的表情,语气轻蔑的问道。

    还敢鄙视我!嘿!我这暴脾气!我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怕死不当帝国兵!”

    “很好!我很期待你在北方前线的表现!”欧根亲王低沉的吼道。

    面子有了,命没了,这买卖,啧,昨晚吃什么了?怎么牙疼?

    欧根亲王转身走了,临走还丢下一句话:“让他把歌词写下来。”

    团长他们跟着欧根亲王走了,麻杆门罗还回头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我笑着点点头,等他们走远了,回敬了一根中指。

    军乐团各个张着嘴巴看着我,卡加斯崇拜的说:“老大就是老大。”

    麦金托什这个说话不会措辞的家伙说:“是啊,这娄子捅的,竟然捅了亲王殿下。”

    我捅他哪了?我捅死他!气呼呼回到房间,掏出羊皮纸,开始重新默写歌词,还得改改,艾尔莎看了一遍:“这是你谱的词?”

    “想说风凉话就说,别憋着。”我一边写一边说道。

    “不不不,能不能给我一份?”艾尔莎问。

    我写完最后一笔,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这个干嘛?”

    艾尔莎哼了一声:“就是觉得有意思,不给拉倒,我背下来了。”

    你姐姐是人肉测谎仪,你就是台人肉照相机,我心里说道,想了想,不差这一张纸,就给她也抄了一份。

    艾尔莎接了过去,笑着拿在手里,然后亲昵的趴在我肩头,极小声的说:“你不是也给共和党的曲子谱了词吗?”

    我吓的一哆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那不是我写的,跟我可没关系。”

    艾尔莎一幅‘我知道’的表情:“行了,就是让你写下来,我又不告诉别人。”

    难道《神圣的战争》还没有歌词?这些穿越者做事怎么这么拖拉,我锁上房门,拿起一张纸,飞快的把《深海》的歌词写给她,艾尔莎把歌词一卷,贴着胸口塞进衣服里。

    我皱了皱眉眉头:“你可别到处唱啊,掉脑袋的。”

    “知道,知道,只是私人收藏而已。”艾尔莎笑着说。

    “背过了,就烧掉吧。”我又补充了一句。

    艾尔莎突然跳过来,蜻蜓点水的吻了我一下:“别啰嗦,给你个奖赏。”

    就不能来点实在的?给两个银币也好啊,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有人在砸我的门,卡加斯在门外大声喊道:“老大,有位魔法师大人来找你。”

    “魔法师!”我看了一眼艾尔莎:“应该是你姐来了。”

    我打开门,探头往楼下一看,果然欧格雅导师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老撒加正在跟她聊天,哈,终于摆脱艾尔莎这个饭桶了,我笑着冲楼下喊道:“欧格雅导师!”

    欧格雅导师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跑下楼:“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

    ‘啪’,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两圈,我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欧格雅导师,场面瞬间凝固。

    卡加斯在我背后幽幽的说:“这是有故事啊。”

    “姐姐!”艾尔莎扑进欧格雅的怀里,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也很容易让人误会,欧格雅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但是恶狠狠瞪着我,这表情什么意思?

    卡加斯戳了戳我的后背,低声说:“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姐妹两个你都包了啊。”

    我明白了:“误会,误会了,欧格雅导师,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我妹妹在信里都解释清楚了,你这个混蛋!”欧格雅导师说道。

    这姑奶奶都在信里写什么了?

    “走吧,我带你回学院。”欧格雅导师搂着艾尔莎走了。

    姐妹两个走了以后,老撒加咳嗽了一声:“年轻人嘛,有点风花雪月也算小雅……”

    我捂着肿起来的脸瞪着他,老撒加立刻改了口:“那个……歌词。”

    我没好气的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词甩给他,为了表达我委屈的心情,我走回房间,拿着铁笛,断断续续的吹了一曲《二泉映月》。

    一曲还没吹完,卡加斯敲了敲门,苦着脸说:“老大啊,你快别磕碜人了,你又不冤,姐妹俩都被你糟蹋了,人家姐姐还是魔法学院的导师,你让人家姐妹两个以后怎么见人啊……”

    “滚犊子!”

第9章 赌注是你

    第9章赌注是你

    “你说老大是怎么了?”麦金托什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我没理他。

    卡加斯摇了摇头,在自己胸口夸张的比划着:“还记得被老大欺负的那个漂亮魔法师吗?就是打了他一耳光的那个,我估摸着,她可能是给老大下咒了。”

    “卡加斯,他是你们军乐团的人吧?是不是吓疯了?怎么天天弄着几块铁板,吹着进行曲在兵站里溜达?”巡逻的哨兵也在看热闹。

    “老大疯了?”麦金托什吓了一跳,随后竟然点点头:“确实像。”

    “要不要送到军医那看看,明天就开拔了,可别拖大家后腿。”哨兵好心提醒道。

    ‘咣’,魔力或者说脑力耗尽,我忍着剧烈的头疼,两眼昏花的坐在地上,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那是找后勤借来的,每颠倒一次,大概是十分钟,这次还是一样,沙漏刚漏完,就撑不住了。

    铁板,我呸,铁盾,已经做好了,那个买了我专利的铁匠,手艺确实好,尽最大能力去除了盾牌的杂质,只不过他用祖传秘方,让铁盾表面光亮如镜,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明光盾’。

    第一次看到‘明光盾’的我,还以为他想杀我灭口,站在队列前面的笛手就够醒目的了,再带上几面闪闪发亮的盾牌,这是嫌敌人看不见我?还是嘲讽敌人拉仇恨?

    可是铁匠解释后,我就明白了,他曾经也是个步兵,所以了解战争,他是在凭着自己的经验,用尽一切办法救我的命,北方都是兽人和矮人,矮人数量稀少,不参与战争,冲锋陷阵的都是兽人,可兽人的眼睛都不能直视强烈的阳光,所以必定背对阳光作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没有火炮,移动迅速。

    帝**队也无所谓,因为人类的眼睛没那么脆弱,而且三角军帽,都能遮阳,所以,我面对阳光走向敌人的时候,明光盾就会反射强烈的光芒,让兽人的强弓手无法直视,看不清我的位置,这不是他的独创,军用盾牌中间都有这么一面巴掌大的光滑铁镜,起一样的效果。

    按照铁匠的说法,上阵的笛手,要在军帽上插一根艳丽的红色羽毛,还要披上红色的披风,以吸引火力,不是,是吸引其他战友的注意力,因为我的位置只能是阵列中央的最前端,他们会跟着我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被箭射中,倒在地上,后面的军官就能立刻看到,或者派其他笛手来接替,保持队伍前进,或者直接下命令冲锋,不过我听到另一个说法……

    两天前,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在训练操作这些盾牌的时候,几个新兵在跟老兵闲聊,询问战阵上保命的诀窍,老兵指了指我:“看见那个疯子没?记住他,他铁定第一个上,到时候,他会穿一身红色,如果他倒下了,那就说明我们进入敌人弓弩的有效射程了,前排的盾牌手,就会举起盾牌,你们一定要尽量躲在盾牌手后面,避免被箭矢射中,如果盾牌手倒下了,不要犹豫,立刻丢了武器,捡起盾牌,遮挡箭矢。”

    在一个说法中,我是定位器,另一个说法中,我是测距仪,不过用法都是我被箭射中后……

    所以,笛手已经够耀眼了,无所谓再显眼一点,你就是光着屁股涂满夜光粉,或者穿的像麦当劳叔叔,只要戴上红羽毛,披上红披风,那就是死路一条,除非运气好,敌人今天出门刚巧忘了带弓箭,或者……下雨。

    雨水会导致空气潮湿,除了极少量弩弦用钢丝绞制而成的强弩,大部分都是动物跟腱胶合的弓弦或者弩弦,雨天都会受到影响,变得没有力量,射程会大大降低,威力也会减弱,不仅如此,地面泥泞,也会导致骑兵速度减慢,甚至无法前行,战斗力下降都是最好的结果,加农炮的火药受潮也会打不响,所以没有哪个指挥官会为了一名笛手,拿全部士兵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下雨意味着……休战。

    我的明光盾从带回兵站起,就遭到各种的猜测和讽刺,盾牌手的大队长,还特地跑过来参观了一下,可是这种盾牌,每一面的重量高达惊人的60公斤,他们没人能举太长时间,更不用说就是块铁板,没有束缚带和把手,怎么举?所以他临走时丢下一句很中肯的话:‘神经病。’

    我会点魔法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没人当回事,用魔法举着四面盾牌上战场,能撑多久?老撒加也对这个笨办法嗤之以鼻,但我依然把全部热情投入到训练中,我要尽可能久的多撑一会,只要指挥官下令冲锋,就没我的事了,按照条令,我可以立刻想办法离开战场,保全自己的小命,这是笛手的特权,不过很多笛手,还没能等到那一刻,就成了刺猬,据传说,中箭最少的笛手,尸体上也有13根……

    每天苦练三到四次,每次都头疼的要死,欧格雅导师给的魔法药剂很珍贵,我只能靠尼古丁镇痛,两天下来,香烟倒是抽了一大半,可我的魔力,没有任何增长,就如同打了我一耳光的欧格雅导师所说,魔法没有捷径,要么是天分,要么是勤奋,勤奋很重要,但跟天分比起来,只能笑笑算了。我的训练,与其说是提高魔法能力,不如说是适应操作步骤。

    我掏出铁匠给的一大块鹿皮,擦拭明光盾,别看这几面盾牌,亮的跟304不锈钢一样,可依然是货真价实的纯铁,如果不擦,就会生锈,所以我每天要花两、三个钟头的时间,擦拭它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世界中,金属防锈技术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可明光盾既不能上油脂,也不能掺杂其他金属,那就只能天天擦了,同理可证,天分不足,勤奋来补。

    “还没放弃?”老撒加走出了军乐团的宿舍,如果是以往,他上午会训练大家,吃过午饭就开始喝酒,天天喝的烂醉,可能是快要开拔了,他这两天酒是照喝不误,却没见他喝醉,不过每天下午,他都会出来晒着太阳讥笑我一会,因为我是军乐团除他以外,唯一会留在兵站的人,简单说,他就是闲的难受。

    “扯犊子的时间又到了呗?”我损了他一句,老东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哼了一声:“老子怕死,不会放弃的。”

    “咱们团的后勤,开了个局,赌你上阵能不能活下来。”老撒加不疼不痒的说道。

    如果说去妓院是一个人的消遣项目,而喝酒是一群人的,那赌博,就是王城第16步兵师,第四团全体热衷的娱乐了,不过团长下过命令,军营禁赌,但后勤明目张胆的在仓库开盘坐庄,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思了,这也算统一管理吧?

    “你也买了?”我问道,这老头不好色,但嗜酒、好赌、好音乐的毛病,这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他铁定参与了。

    “20个金币,买你……活着。”老头故意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钱多烧的啊?花不了给我点,我好几天没吃晚饭了。”

    钱都花光了,连个铜币都没剩下,剩下的钱,我先买了一瓶酒,贿赂后勤仓库的长官,要来的两个两升装的旧扁铁水壶(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不是没有制式的水壶,而是数量很少,没法配发,所以除了给军官,都倒卖给镇子上杂货铺),一个装满了便宜的烈酒,另一个装满了灯油,其实我也没搞明白,我当时买灯油干嘛,打火机用的不多,去后勤蹭点就够了,但我还是买了满满一壶,反正也不贵,北方很冷,冰天雪地往雪坑里倒点灯油,生堆小火取取暖也不错。

    “别学卡加斯他们,一定要养成晚上少吃或者不吃东西的习惯,睡前多喝水,睡觉时就会警醒,这样能保住命。”老撒加说道。

    我点点头:“干嘛买我赢?你不是天天讽刺我吗?”

    “因为你执着,因为你傻。”老撒加认真的说。

    我笑了笑:“原来我还是有优点的,执着我同意,傻怎么说?”

    老撒加摇了摇头:“你天天弄着四面……这叫什么盾来着?”

    “明光盾!”我叹了口气。

    “对,明光盾,用四面明光盾围着你,不是傻是什么?你的魔法水平很……我直说你不介意吧?那好,很烂!烂到家了,本来就拿不了太长时间,你还不减减份量?”老撒加笑着说。

    我愣了一下:“减份量?老头,我这是魔法,不考虑重量的。”

    “我知道,我在宫廷见得魔法师多了,你们那点门道我还是知道的,我说的不是重量,而是数量。”老撒加说:“你护着前面我能理解,护着两边也说得通,你护着身后干嘛?后面都是自己人。”

    瞬间,我傻了,对啊,我护着后面干嘛?又没人会打我黑枪:“你是说三面就够了?”

    “一面就够了,你左右全是盾牌手,有他们在,两边也很安全,就算倒下一个,后面的人,就会立刻冲上来,补上他的位置,以维持锋线,所以你要保护的,只是你的正面,盾牌也不是这么竖着拿,而是在头顶斜向上举着,远距离的时候,弓箭手射箭都是抛射,箭矢是从头顶射下来的,腿部中箭死不了人的。”老撒加摇摇头,比划着说。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唉,你干嘛不早说?”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执着。”老撒加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那现在怎么又说了?”

    “因为我花钱买你活着,要是你能活着,我那20个金币,能赢一口袋,你是不知道,现在买你阵亡的,有多少,嘿嘿。”老撒加老奸巨猾的笑着说。

    我笑着哼了一声:“多谢了。”

    “嗯,是该好好谢谢我,你忘了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解决,你死定了。”老撒加说道。

    “什么?”我吓了一跳。

    “这些东西你怎么带到前线去?我看了看你买的东西,光是水壶就有三个,你带这么多水干嘛?这玩意儿……”

    “明光盾!”

    “啊啊,明光盾,一面就有几十公斤重,你打算怎么背到北方前线去?我们是步兵,一路都是走着的,就你这些家当,恐怕你还没出兵站,就压死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路远无轻载?”老撒加说道。

    “啊!”我茅塞顿开,然后笑嘻嘻的看着他:“你一定有办法,你也不想输是吧?”

    “嗯,我找辎重大队的百夫长商量了一下,他也买你赢,同时他会想办法调高赔率,让大家都买你输,他自然会帮你,用他们的辎重马车,偷偷运你的……明光盾。”老撒加得意的说道。

    “真有你们的!”我笑着说:“这不是作弊吗?”

    “这叫手段。”老撒加示意我小声点:“咱们军乐团和后勤大队的人,这两天,天天请加农炮大队的人喝花酒,就是为了帮你疏通关系,关键时候帮你一把,不过丑话说前面啊,万一开战,你第一个穿红披风。”

    没问题啊,少了三面盾牌,我能把明光盾举半个多小时,这么厚的玩意,什么能打穿?第一个就第一个,你就是不选我,团长也惦记着呢:“好,没问题,呃……他们还请加农炮大队干嘛?”

    “你个笨蛋,加农炮大队有8门加农炮,随便两门炮口一歪,打上两轮,就是四发炮弹,那就能给你的正面轰出条路来。”老撒加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说。

    “炮火支援!给我一个人的?这下全妥了……你们以前怎么不这么干?那样笛手的生存几率不是高很多?”我想了想问道。

    老撒加摇摇头,严肃的说:“加农炮就那么好打啊,给你多打一炮,其他人就少打一炮,谁都指望炮弹打到自己面前,可你是笛手,照顾两炮还说的过去,也是人之常情,但不能一直照顾你,他们可是要担任整个团的炮火支援,一但意思到了,就差不多了,那时候,笛手就只能靠运气了,你有明光盾,自然更有希望。另外嘛,加农炮大队的驻地不在这,不过也托人捎了两口袋金币……”

    我突然明白,我是在拿别人的生存几率换自己的:“这样不好吧?这么多人,万一炮火覆盖不够,阵型崩溃了怎么办?”

    老撒加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帕克伍长说你懂得很多,还好几次偷偷找团长,让你去他那,我开始以为他就是喜欢你,想护着你,没想到你懂得确实不少。”

    对于军事,我从小耳濡目染,家里老辈都是行伍出身,从抗日战争到自卫反击战,得到的勋章装了好几个铝制饭盒,军属大杂院里,还有个3米见方,简陋的大沙盘,我小时候就带着小伙伴在上面掏沙坑,生火玩,后来被打烂了屁股,还被罚抄了三十遍《主席诗词选》,只因为我踩踏了几位老兵,改良了一个星期的‘新型戈兰壕’。

    “多少知道点。”我挠了挠鼻子。

    老撒加想了想:“这样吧,这次北行,如果你能立下功勋,我就托关系举荐你去军部进修,怎么样?”

    我点点头,这正是欧格雅导师,所说的另外一条路,而且是最光明的一条。

    “对了,你知道骑士们学的‘气’,是什么吗?”我问道。

    “‘气’?只有魔法师才这么叫,那叫‘血术’,是一种瞬间激发身体潜能的修行方法,不过你就别想了,学会魔法的人,哪怕没什么建树,也很难再学‘血术’啦,据说两者的理论完全相反,魔法是精神力的释放,而血术,则是意志、血液和潜能的调配。”老撒加说道。

    我不同意:“不见得吧?伯纳德教导长……”

    “伯纳德,唉,4岁学习魔法,12岁学习血术,可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吗?”老撒加问道。

    这事欧格雅导师说过,我点点头:“30岁吧。”

    “那你知道他能活还能多久吗?”老撒加看着我又问道。

    我愣了:“你是说,他命不长了?”

    “是的,他就是不使用魔法和血术,最多还能活20年,也就是说,他能活到50岁左右,如果跟人动手,我不知道他能撑多久,这就是魔法和血术产生的冲突,也是他为什么在魔法学院管理学生,而不是去教课的主要原因,万物都是均衡的,血术和魔法都有弊端,魔法损耗精神力,会造成大脑的衰坏,很多人类的魔法师都活不过60岁,你那位魔导师,可是有精灵族血统,人家天生就是魔法师的好苗子,哦,那位小法师也是。”老撒加说道:“而血术,我劝你不要去学,你知道学血术的都是什么人吗?”

    “骑士啊。”我想当然的说道。

    “没错,听说过骑士精神吗?”老撒加说道:“又称骑士守则,一共八条,谦卑、荣耀、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你可不要以为发个誓,走个授勋流程就行了,尤其是牺牲,那绝不是说着玩的,我告诉你吧,不是说成为骑士才能学习血术,而是学习了血术,才能成为骑士,血术的代价,或者说燃料,就是生命。”

    我琢磨了一下:“就是说,使用血术,要消耗生命?”

    老撒加摇摇头,示意我说的不对:“看到咱们团长了?他就是骑士,你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披着那么厚的斗篷吗?别说现在,就是一年中最热的热月,他也是这样。”

    “啊?学血术学的?我还以为他肾虚。”

    “胡扯,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毫不客气的说,要是他不用血术,我个糟老头,都能把他打趴下,不是使用血术才消耗生命,而是学习血术,就开始了!”老撒加说道。

    我吓了一跳:“欧根亲王可是看起来没事啊,他也是骑士,也会血术啊。”

    “唉,不存在例外,陛下正直壮年,可是学习了血术,除了米希尔公主和温格妮儿侯爵,膝下再无一子一女,亲王殿下也学习了血术,可他身上穿的那套铠甲,却是一天也不能再脱下来。”老撒加说道:“那套盔甲可以延续他的生命,但如果全部脱下,最多一顿饭的功夫,就会身亡!”

    “我的天啊,他睡觉也得穿着?”我撇撇嘴。

    “是的,就是洗澡,也得有宫廷魔法师用冰系魔法,为他镇住血脉的流通,把他冻僵,否则也是一样,所以,呵呵,你知道他为什么单身了吧?”老撒加不愧为宫廷混过饭吃的,知道的秘密真是不少。

第10章 改良大炮

    第10章改良大炮

    今天本该是王城第16步兵师开拔的日子,可当大家收拾完行李,打包好辎重后,前队刚刚出门,突然传来了命令,说是全军原地待命,帝**令严苛且死板,说是原地待命,那就是原地,你脚下要是洼脏水或是马粪,那就算你倒霉了。

    后勤辎重大队先动,军乐团也在其中,刚刚走到平时花天酒地的小镇镇口,就被命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息,这一休息,就一直等到了晚上,这可把全体后勤人员乐的不轻。

    每个小队都有权利雇佣斥候,不过得自己掏腰包,这里的斥候不是侦查兵,虽然有时,斥候们也会做些侦查兵的活,但大部分时候,他们是雇从,也可以说是脚夫,行军时给大家分担一部分不太重要的行李,干些杂活,又或者会点医术,照顾一下伤员,所以与其说他们是‘斥候’,不如说是‘伺候’,但有些胆大的也会上阵,砍几个敌人脑袋,卖给其他人换点钱,还能顺便搜刮些小玩意儿,他们也穿军装,但没有军衔,连士兵都不算。

    所以这群人,就成了弥补死板军令的万金油,就像现在这种情况,由于不知道何时出发,后勤大队自然找借口,拒绝生火做饭,然后给大家派发硬面包,可是我们呢,则派出斥候,到小镇里订购热饭菜,老撒加和辎重大队的百夫长,还偷偷买了瓶酒,最后,所有部队都派出斥候,到小镇里买晚餐,面包太硬了,要是从两米高空拍到脑袋上,嘿嘿,据说痛苦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吃过晚饭后,我找到老撒加,想请假进镇子,倒不是为了去玩,想玩也没钱,而是要找那个铁匠,他说我的臂弩,今天才能完工,白天收拾行囊没空来,现在天都快擦黑了,应该是完工了。

    老撒加看了看不到一里路的铁匠铺:“行吧,你可躲着点军官,他们现在都在巡视部队,要是被看见,受罚可是躲不掉的。”

    我点点头,快步走向铁匠铺,刚推开门就发现,店铺里除了铁匠,还有三个背对我的人,一看后衣领,我哆嗦了一下,踩狗屎了!都是军官!我掉头就想走,可铁匠突然指着我说:“巧了,就是他。”

    三个人齐齐转过身,一个是团长,一个是麻杆门罗,还有一位,我不认识,可他却是最要命的,因为他披风下的军服,不光衣领是红色的,连露出的前襟,都是红色的,在帝**队中,军服是深蓝色,帕克伍长是最低阶的军官,衣领只是有条红边,老撒加整个衣领都是红色,而团长和麻杆门罗除了衣领,连袖口都是红色,除此之外,身上的红色越多,军衔就越大,这位一定比团长的军阶还要高。

    “立正!”那名不认识的军官突然喝到。

    我立刻面向他立正,敲击胸口,行了个军礼,麻杆门罗瞪了我一眼,团长眨眨眼,一幅算你小子倒霉的表情,可那名高级军官,则很不客气的看着我:“为什么擅自离队?”

    正当我想解释的时候,铁匠笑着给我解了围:“行了,别吓唬他了,他是来拿臂弩的,要不是你们耽误我这么久,我早给他送过去了。”

    “史都华,你们团怎么招了这么个孩子当斥候?”高级军官板着脸,看着团长,原来团长叫史都华,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史都华团长把手臂从披风里伸出来,想附耳给高级军官说悄悄话,可被高级军官一把推开了:“有什么话明着说,别偷偷摸摸的!”

    史都华团长一看,只好大声说:“报告师长阁下,他就是欧根亲王殿下,点名的那个笛手!”

    我被欧根亲王点名?什么意思?师长!他是那个撞烂了公主的花车,挨了一百多鞭子的西诺德师长?奇怪,整个王城第16师有5个驻地,这时候都在集结,他跑四团来干嘛?还跑到这个小铁匠铺。

    西诺德师长皱了皱眉头:“原来就是他?亲王殿下点名第一个穿红披风的笛手?他还是个孩子!”

    欧根亲王,你大爷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铁匠笑了笑:“孩子?他可比我都精,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让他去做笛手,浪费人才!”

    西诺德看了铁匠一眼,把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拉起军服衣袖,露出下面的白色亚麻布衬衣,上面竟然捆着我设计的臂弩!西诺德问:“卡兰克团长,这玩意就是他设计的?”

    我去,这个叫卡兰克的铁匠是个团长!等下,那他怎么在这打铁?

    “没错,就是他。”卡兰克铁匠点点头,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布包,放在柜台上:“这是他的。”

    西诺德看了看纸包:“跟我的一样?”

    卡兰克笑着摇了摇头:“有点区别,卡罗,戴上试试。”

    史都华团长和西诺德师长立刻侧了侧身,看这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点点头,走上前,打开布包,立刻笑了起来,这个卡兰克,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他了解了一些我能使用的初级魔法后,就做了一些改良,他在臂弩上安装了一套我随口一说的转轮供弹系统,不仅如此,臂弩不是一副,而是两副,左右手各一副。

    我脱下军装,然后把臂弩戴在手臂上,调整了一下,卡兰克走到门口,把一块木板挂到门上,一副你懂我懂得表情说:“试试吧,你只要拉上面的弦机就行了。”

    我点点头,催动魔法,拉动手臂上方的弦机给臂弩上弦,不仅上了弦,连围着臂弩镶嵌的金属轮圈也转动了一下,这个金属轮圈有12个空槽,每个空槽都有一枚全铁质地的弩矢,弩矢有小手指那么大小,扣动手心的扳机,释放钩就会释放弩弦,而弩弦会击打手指长的弩矢尾部,让弩矢从金属轮圈的空槽中发射出去,然后我只需要再次用魔法驱动弦机上弦,就能发射下一发,左右手轮流发射,没几下就打完了,不过那块木板,也被弩矢打劈了,最后几发还钉在木门上,威力着实不小。

    “自动连射弩!”西诺德吼了一嗓子:“我这副为什么只能单发?”

    “师长阁下,那就是送给你玩玩的,这可不是传说中的自动连射弩,只是卡罗能做到连射而已,因为他是位魔法学徒,是使用魔法来上弦的。”卡兰克笑着解释道,还顺手把门板上的弩矢拔下来,在磨石上蹭了两下,递还给我。

    西诺德有点嫉妒的看了我一眼:“这些都是你设计的?根据弹弓改良的?还有这个供轮……”

    “转轮供弹。”卡兰克笑着说。

    “也是你发明的?”西诺德说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说,左.轮.枪的鼻祖是柯尔特,左轮弩这种退化产品,就算是我吧,突然,我想到,要是能把那些玩意都说出来,说不定就不用去前线了:“还有一些好东西,但没试过。”

    卡兰克立刻问:“还有什么?”

    “加农炮用的子母炮和燧发炮机。”临时就想到这两个,先忽悠一下吧,燧发炮机虽然只是个简单的燧石撞击点火机构,可火炮炮身的点火系统整体都要改良。

    一张纸伸到我面前,我憋屈的看了一眼卡兰克,他笑着说:“别耍小聪明,你就是把火龙炮复原出来,也得去北方前线。”

    史都华团长也笑着说:“我说呢,你怎么这时候说这些,原来是不想上战场啊,放心吧,这次皇家近卫重甲掷弹骑兵也会派一个大队掩护我们,敌人见了他们就跑,想输都难啊。”

    我本来就是一想,随口就说了,现在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非常安全,那么去北方玩玩也算不错,可他们这种态度……

    我摇摇头:“画不出来……”

    “你说什么!”西诺德一听,就准备收拾我,我赶紧说道:“得找门大炮,放两炮给我看,我才能告诉你们具体怎么改。”

    卡兰克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看着西诺德师长,西诺德瞪了我一眼:“走,去你们兵站,那里有大炮,你要不说清楚,我让你当完笛手再当排头兵!”

    排头兵?还能有笛手惨?一行人立刻走到铁匠铺的后门,那是一个小院,里面有熔炉和铁站,竟然还拴着几匹马,卡兰克铁匠跳上马,然后伸手一捞,拽着我的腰带,把我一把拎了上来:“坐稳了!驾!”

    马儿立刻带着我和法兰克飞奔起来,三位军官骑的是军马,速度快,卡兰克这匹脚力不好,年岁也大了,还带了两个人,自然落到了后面,路过后勤大队时,我还对目瞪口呆的老撒加悄悄挥了挥手。

    “你是团长?”我问道:“我还以为你就是个退役的士兵。”

    “以前是!打了败仗,被免职了。”卡兰克简略的回答道,可马上岔开了话题:“我真搞不懂,你个魔法学徒,不好好学魔法,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我笑着反问道:“是火炮好学,还是魔法好学?”

    卡兰克愣了一下,这个答案谁都知道,魔法看天分,能学的人尚且凤毛麟角,更不用说能成为大人的了,火炮嘛,只要不是白痴,学上几天人人都会使,只是技术好不好,打得准不准而已。

    说话功夫,5人四骑,就一路奔驰回了兵站,下了马,又上了城墙,西诺德师长早已找来了一队火炮兵,他们是留守兵站的。

    “说吧,这玩意儿怎么改良?”西诺德用马鞭抽了抽加农炮的炮管,不耐烦的问道。

    我点点头,看向火炮兵:“请用最快的速度,连续打两炮!”

    火炮兵都楞了一下,齐齐看向史都华团长,团长点点头,示意他们照做。

    “实心弹?”一个衣领有红条的伍长问,这次团长还没说话,师长就抢先说:“实心弹。”

    没二话,伍长立刻发令:“装药!”

    装药手启开一桶火药,用弯管漏斗倒进炮口,炮手抬起炮膛杆,塞了进去,捅实火药,然后装弹手把一枚包了一层油布的金属弹丸填了进去,炮手又抬起炮膛杆捅结实,这时,装药手已经将一根炮捻塞进大炮后面的点药孔,瞄准手憋屈的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有人在射程内,然后没精打采的说:“瞄准完毕。”

    “发射!”我意气风发的大声喊道。

    炮兵伍长瞪了我一眼,看来我抢了他的台词,他拿着一根缠着火绳的细长木杆,点燃了火炮的炮捻,几秒种后,大炮吼了一嗓子,炮弹被打了出去,速度慢的我打了哈欠才落地,还弹了几下,发射时产生的后坐力,还让大炮猛地向后‘跳’了几米,这时候,炮手们合力把大炮推回原位,一名炮手拿起炮膛刷,开始清理炮膛内的火药残留物,然后……

    然后大家就都站着等了,我愣了一下:“继续发射啊。”

    炮兵伍长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等炮膛冷却,这时候填火药进去,不是找死吗?”

    我苦笑了一下:“要等多久?”

    伍长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沙漏,放在旁边的女墙上,我愣了:“不会要等全部漏完吧?”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沙漏,估计至少得三分钟,这跟清朝的玩意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清朝呢,至少人家口径大:“行了,不用再打了,就这速度,亡国八回了。”

    “你说什么?”西诺德师吼了一嗓子,我吓了一跳:“我是说,用我的方法,这段时间能发射八次!现在这样效率太低。”

    话音刚落,装弹手就把手里的炮弹丢到我脚面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疼得抱着脚坐到地上:“嘿,你看着点。”

    炮兵伍长立刻揪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嘴里火药味十足的吼着:“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把你塞进去,当开花弹给放了!”

    卡兰克立刻上前,拉着伍长的手:“他说的不是你们,是这门炮,放开他。”

    “你真能让大炮发射的速度那么快?”一名炮手问。

    我点点头:“能,子母炮,只要使用子母炮,就能去掉很多发射步骤,而且打完后,不用等大炮冷却,可以立刻进行下一次发射。”

    “到底怎么做?”卡兰克又掏出纸和碳棒问,他已经看出来,我就是为了消遣他们才跑来找大炮听个响的。

    我在大炮的后半部分比划着:“把这一段掏空,做成炮腹,再做多个子炮,每个子炮提前填装弹药和弹丸,发射的时候,把整个子炮卡进炮腹就行了,发射完只需更换子炮就能再次发射,是不是快的多?发射完的子炮,你就把它们扔到一边,等冷却后再填装。”

    炮兵伍长愣了一下,然后嘴里念念叨叨的对着自己的大炮比划着,西诺德看着卡兰克:“这小子说的能行?”

    卡兰克抿了抿嘴:“道理没错,但是子炮和母炮不是一体,会产生缝隙,还有很多都需要考虑进去,不然就会炸膛。”

    “这点没错,还有燧发炮机,你们刚才先剪炮捻,然后点,最后又得把炮眼捅开,重新塞,不是很麻烦吗?用燧发炮机就行了,按下机关,瞬间发射。”我说道。

    “燧发炮机,什么样?”卡兰克问道。

    “燧石知道吧?”看到大家都点头后,我继续说:“一个像弩弦钩一样的夹子,夹上一块燧石,前面设置一块铁的击砧,扣动扳机后,燧石击中击砧然后带着火星伸到炮眼里,就行了。”我发现大概描述一下,卡兰克就能理解,然后迅速画出图纸。

    史都华团长满意的点点头:“师长,要不要呈报给军械院?”

    西诺德想了想:“不急,这样吧,卡兰克团长,你就留在兵站,我从师部调些材料和人手给你,你试着改良一下,有了成品,再报给军械院,如果能成功,你小子的职位,说不定还能恢复。”

    卡兰克一听,立刻站直身体:“多谢师长栽培。”

    我眨眨眼,听这话的意思,没我的事了?西诺德笑着看了看我:“小子,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我琢磨了一下,真没什么好要的,但不要我就太亏了:“缺钱花。”

    “噗……哈哈哈,我当你想要什么呢,想这么半天,就这个?要钱?好好好。”西诺德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丢给我:“都是你的了。”

    我笑嘻嘻的接住,发现钱袋非常沉重,带开一看,全是金币,估计有几十枚的样子,不过旁边的炮兵们则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连史都华团长都连连摇头,西诺德师长笑着说:“小子,你要是再有好的点子,就告诉我,金币嘛,不缺。”

    我立刻两眼放光:“制退器。”

    西诺德师长立刻傻了,我飞快的在大炮炮口比划着:“加长炮身,在这里开几个反向的斜孔,大炮发射时,就不会退这么远了,而且像城墙这样固定的位置,可以在地上打几个栓扣,用绳索捆住大炮,大炮很难再后退了。”

    卡兰克想了想:“可行,我得试试,这样一来,整个大炮都要铸造新的了。”

    我笑着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西诺德师长,西诺德师长眨眨眼:“那个……史都华团长,身上带钱了没有?”

    史都华团长比较穷,掏出的钱袋也很小,里面还有大部分都是银币,不过我不挑食,最后,我又看向麻杆门罗,麻杆门罗不懂军械,站旁边一直在看热闹,他发现我看他,就问道:“你看我干嘛?”

    我抿了抿嘴,冲他笑了笑,然后找卡兰克要来纸笔,画了个简单的结构:“炮盾,这是保护炮手用的。”

    炮兵伍长立刻来了兴趣,仔细看了几眼,然后点点头,站在渐渐消失的夕阳余辉中,眼圈泛红的说:“唉,早有这东西,马克大队长就不会被流矢射死了。”

    门罗似乎知道马克,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拿出钱袋,伸到我面前,这次我没伸手接,能让大伙少点伤亡的东西,怎么能收钱呢?何况人家炮兵大队,这次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打算违规多为我打一炮,低头想了一会,又画了一个张图:“这是护目镜,防硝烟的,镜片最好找魔法师加固一下,不然很容易碎,另外,精通炼金术的魔法师,可以加工出很多精密度极高的零部件,而且效率也非常高,必要时,两门损坏的火炮,还有可能拼凑成一门可以使用的。”

第11章 重甲骑兵必胜

    第11章重甲骑兵必胜

    等到我回后勤大队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卡兰克牵着马,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你贪婪成性,原来还是有点良心啊。”

    我抱着师长和团长的钱袋,苦笑着说:“战场上这些也没什么用处,沿途买些必需品,花不了多少的,如果有可能,我还想雇个斥候,让他帮忙救治伤员。”

    “唉,真不知道你还有这心思,是我小看你了。”卡兰克伸手揉了一把我的脑袋:“走4天,就能到达西科城,大军会在那里补充食品,做最后的修整,你要是想雇佣斥候,只能在那碰碰运气了,不过懂医术的人,尤其是精通外伤的人,可是很少的,愿意去北方的就更少了。”

    “没事,我会一点。”我笑了笑说,何止会一点,正牌医学院毕业,虽然没有从业执照,但毕业证还是有点含金量的,我报的是口腔医学,可最喜欢学的却是外科和急救,尤其是火器伤,急救的课程我跟着别的班听了两遍,结果口腔外科一堂都没听。

    卡兰克愣了:“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嗯,那可多了。”我笑着说:“等我回来,如果你当回团长,我就教你什么叫三段射。”

    “三段射?”卡兰克听完笑了一下,显然没当回事:“恐怕你是没机会了,西诺德师长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大家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当兵了。”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道:“就因为打了败仗?”

    卡兰克点点头,然后极小声地对我说:“东边。”

    明白了,帝国东边的敌人,只有共和党,输了情况自然会非常严重,没给他扣个同情共和党的罪名,就算他命大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祝你早日凯旋。”卡兰克说道。

    “谢谢,我会活着回来的。”我笑着说。

    这时候,辎重大队的百夫长和老撒加都过来了,两个人显然都认识卡兰克,还向他行了军礼。

    卡兰克笑着说:“奉西诺德师长的命令,由我护送卡罗上等兵回营,以上。”

    辎重大队的百夫长点点头,可马上又愣了:“上等兵!就他?”

    卡兰克点点头,牵着马回铁匠铺了,老撒加看了看我:“上等兵?出什么事了?”

    我耸耸肩:“能出什么事,升了呗。”

    没人相信,我刚说完让魔法师帮忙制造军械,零配件可以通用,西诺德师长就跟抽风一样,还差点从城墙上翻下去,随后就空口白牙的下令,把我这个入伍一周的二等兵,升为上等兵,接着就骑马跑了。

    想成为上等兵,必须立下军功,还得服役3年以上,在士兵中有个说法,‘不是所有老兵都是上等兵,但所有上等兵,都是老兵’,如此可见,上等兵不是那么好混的,可对我来说,只是涨了点薪水而已,不过挂着上等兵军衔的笛手,全帝国我可能是唯一一个还会喘气的了,其他的都是成了‘刺猬’后追授的。

    老撒加点点头:“这不是咱们团长的钱袋吗?哪来这么多钱?”

    “哦,是他的,这个大的是师长的,到了前面的城市,我们军乐团也雇两个斥候吧。”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撒加眨眨眼,转头看向辎重大队的百夫长:“咱俩今晚喝的酒,是不是假的?”

    我琢磨了一会,才明白老撒加说了个冷笑话,还是损我的。

    明白过来后,我冲老撒加翻了个白眼,结果招致他的大笑:“行了,上等兵阁下,早点睡吧。”

    上等兵是不可能被尊称为阁下的,百夫长都没戏,我看了看四周:“睡觉?现在?”

    辎重大队的百夫长点点头:“估计今晚要连夜赶路了,早休息吧,不然赶夜路的时候打瞌睡,掉沟里都没人知道。”

    “哦,呃……睡哪?”我发现帐篷都没卸车。

    老撒加指了指脚下:“你说呢?”

    “嗯,你也可以睡到辎重车下面,不过最好别把脚伸出来。”百夫长笑呵呵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规定吗?”

    百夫长转过身离开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怕突然下令出发,没人注意你,不小心从你身上碾过去。”

    我翻了个白眼,升个上等兵,看把这两个老家伙嫉妒的,还是军官呢,没涵养,不过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睡在辎重车旁边了,辎重车是四轮马车,每车有两匹马拉动,上面堆满了物资,木头车轮又包了层铁皮,真要是压倒脚上……

    我想了想,还是睡路边安全,因为老撒加也是,他裹着披风,就地一躺,还找了块石头当枕头,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老撒加,知道部队为什么停止前进吗?”我问道,我把背包当枕头,可发现也没比石头舒服多少。

    “让路,一下令出发,所有部队都在动,路线都一样,只能分个先后,怎么?师长阁下没请示你?”老撒加闭着眼说。

    我叹了气:“我再升一级也没你官大,有必要这么嫉妒我?”

    “不是因为你升官,是因为你手里的钱袋。”老赛加说道。

    “看着眼红?分你一点?”我笑着说。

    “不是为了钱,是钱袋,军官发赏金,都是自掏腰包,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师长把一口袋钱都赏给你了?除了勋章,就这个最让人眼红了。”老撒加问道。

    我把改良加农炮的事说了一遍,老撒加哼了一声:“我说呢,要是卡兰克团长,能重操旧业,我们也算有福了。”

    “他很厉害?不是说打了败仗被免职了吗?”我奇怪的问。

    “打仗只看结果是不对的,有的时候,不胜而胜,有的时候,不败而败,卡兰克团长当年,就是打了个不胜而胜的仗,被上面误以为他消极应战,才撤了他。”

    “怎么个不胜而胜?”

    “不战,把叛军的要塞围起来,但没有攻击,迫使叛军调动兵力来解围,结果主战场赢了,他却输了。”老撒加说道:“但即使输了,他也没抛下一个兄弟,那一战他的团伤亡很小。”

    我哦了一声:“怎么不伏击援兵啊,围点打援的好机会啊。”

    老撒加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梦呓一般说道:“也得下得去手啊。”

    我心里一惊,没敢再问,看来那一战,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战袍裹身,枕剑而眠,听起来很潇洒,可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大家都没拆自己的背包,全都是裹着披风就地一躺,以防突然下令继续前进,果然,没几个小时,也就是大概午夜时分,传令兵骑着马一路吆喝着,传令部队继续前进。

    大家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爬起身,拍打了几下披风,用水壶里的水抹了把脸,慢吞吞的启程了,没走一会,传令兵跟苍蝇似的又骑马跑了过来,找到老撒加,传达团长的命令,老撒加点了军乐团几个人的名字,吹奏《步兵进行曲》给大家提神,不过没有我。

    行军时的吹奏是不一样的,笛手只会吹一段,然后鼓手打上一会鼓点,接着换笛手,如此循环,每次只有一个人,而且军乐团负责吹奏的人,要分布在全团队伍的不同位置,前后遥相呼应。

    有人点起火把,有人提着风灯,大部队宛若一条火红的银河,迅速行进着,由于辎重马车挂着风灯,所以省了我的事,可就这样走到天亮时分,也累得我头晕眼花,汗流浃背,小腿转筋,连披风上也沾染了一层晨露,好在又再次传来命令,全军休息,不过这次还要把路让出来,腾给后面的骑兵,我们只好跳进路边的草丛里,这时候,麦金托什走过来,嗓子沙哑的说:“老大,有水吗?”

    说完,就准备拽我身上的水壶,不过那个水壶,里面装满了灯油,我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自己的呢?”

    “早喝完了?我吹了一晚上笛子,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麦金托什弹了弹自己叮当作响的空水壶,苦着脸说。

    我摇了摇头,把水壶摘给他,麦金托什笑嘻嘻的接过来,灌了好一会,抹抹嘴还给我:“还是老大你有经验,带了三个水壶。”

    我晃了晃,靠,没了一半,这家伙属牛的吗?

    “就这一壶是水。”

    “啊?那其他两壶是什么?”麦金托什楞了一下。

    “灯油和酒。”

    “有……有酒啊。”麦金托什小声说,眼里满是惊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瞥了一眼他背后,坏笑着问:“来一口?解解乏?”

    麦金托什搓着手,嘿嘿嘿的傻笑着,然后就被老撒加一巴掌抽到脑袋上:“行军时喝酒,不怕军法吗?哪来的滚回哪去。”

    麦金托什缩了缩脖子,一溜烟的跑回去了,老撒加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对我说:“别找麻烦,行军和作战都不能喝酒。”

    我笑了笑,拍了拍装酒的水壶:“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这酒也不是用来喝的。”

    老撒加点点头:“那就好,水要省着喝,照这个速度,晚上会在普洛顿森林入口扎营,那里有条小河,到时候才能补充水源。”

    我砸了咂嘴:“有地图吗?”

    老撒加撇了撇嘴角,歪着头:“你看得懂?”

    小瞧人,素质教育什么学不到?而且我小时候,家里全是军事地图,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4岁就会了。”

    “吹牛,你等着。”老撒加转身走了,过了一会,他手里捧着一个皮革包:“给,告诉我,咱们现在在哪?”

    我打开皮革包,里面全是厚皮子,足有十几张,原来地图都是画在皮革上的,看质地像是牛皮,翻出里面一扎一扎的地图,展开看起来,这一看,我差点笑出声来,就这地图,国家地理测绘院非得笑出人命来,完全就是简笔画,就好像是电影里说的藏宝图一样,我好不容易找到魔法学院,然后又顺着魔法学院找到了我驻扎了一周的兵站,哦,那个小镇原来叫哈克镇,顺着大路往北,又找到了普洛顿森林,那么中间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东边:“那边就是王城?我们就在王城脚下?”

    “嗯,有点意思,王城你是看不到了,被这座山遮住了,刚才我们经过的岔路口,就是通向王城的。”老撒加指着身后说。

    我估算了一下,行军一天所走的路程,大概是地图上的一掌宽的距离,穿过普洛顿森林,就需要整整一天,当然,前提是路况跟现在的一样,就如卡兰克铁匠所说的,走4天,就能抵达西科城,中间要途径十多个小镇,两座大城市,西科城再往北,城镇几乎没有了,连村落都稀疏起来,有几个村落标了奇怪的标志:“这些标志什么意思?”

    老撒加看了看:“哦,那是兽人的聚集地,不过都是顺民。”

    “顺民?”我觉着这个词可不含褒义。

    果然,辎重大队的百夫长走过来,呲着牙花子,恶狠狠地说:“说顺民都是抬举它们,北边一闹事,它们就参加那些乱军,教训它们一顿,立刻跑回去,老老实实种地交税,过上两年又是老样子,就该把它们都杀光。”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谁不想好好过日子,肯定有其他问题,欧格雅导师说过种族歧视什么的,或许就是原因。

    “没想到你还看得懂地图。”百夫长笑着对我说:“升你个上等兵看来不过分,行了,收起来吧,你这种级别可不能拿着这东西。”

    我把地图整理好,放回皮包内,递给百夫长,看来老撒加是找他要的。

    “百夫长才能有地图吗?”我问老撒加,他摇摇头:“不行,只有团长才有,这份地图是团里的备份,一直放在后勤保管,过了西科城,就得注意了,那里跟战区没什么两样,你可不要看着那些兽人拿着锄头,就把他们当成农民。”

    突然,后队爆发出一阵欢呼,欢呼声越来越近,还伴着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士兵们都站起身,摘下头上的三角军帽使劲挥舞着,我一看,来的是一队全身罩着铁甲的骑兵,他们身上的铠甲闪着寒光,背后背着五支全铁质的短矛,手里举着骑枪,马鞍上挂着盾牌和长剑,连胯下的马匹也都罩着甲片,马首的面甲上,还有一根铁刺,就像独角兽一样,为首的骑兵似乎是领队,他胳膊上的铁甲刷着一块耀眼的红漆,手里的骑枪枪头,还挑着一面红色的三角旗,后面的骑兵排成两路纵队,从我们面前疾驰而过,老撒加突然跟发了疯一样,站在路边,挥舞着帽子,兴奋的咧着嘴大声吆喝着:“嘿嘿!帝国万岁!重甲骑兵必胜!”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癫狂,只好学着周围人的样子,扬了扬帽子,傻笑着:“万岁,万岁哈,都万岁。”

    “看到没?这就是重甲骑兵团,多威武啊!”老撒加站在滚滚烟尘里,眺望着前方,咧着嘴对我说。

    我扇了扇腾起的尘土,捂着嘴说:“很厉害吗?我看你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你懂个屁,他们可是精锐!”老撒加看都没看我:“没有他们参战,咱们步兵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夸张吧?咱们不是有加农炮吗?吓都把兽人吓跑了。”我毫不在乎的说道,同时把脚搭在一边,打算重新系一下皮靴的带子,结果郁闷的发现,卡罗那小子买的皮靴,左右脚都在小脚趾处破了个洞,唉,我说这两天怎么不挤脚了。

    老撒加走到我身边,指着我的靴子说:“小子,这就是你说重甲骑兵坏话的报应。”

    “越说越离谱了,我喊两句‘重甲骑兵必胜’,就能交好运了?”我问道,脚上的靴子还能凑合着穿,包里倒是有一双换的,那是裁缝店老两口儿子的遗物,还是崭新的,倒不是我舍不得,而是行军途中穿新鞋,还是皮靴,一定磨出泡来,国产的07式作战靴,我就领教过很多次了,不把皮子磨软了,就想穿着出远门,等着哭吧,新鞋踩三脚,不是没道理的。

    老撒加笑着说:“不信你喊三次试试?你这靴子的破洞就消失了。”

    哄小孩呢,不过我也是闲的无聊,发人来疯,于是大声吼道:“好啊,重甲骑兵必胜!重甲骑兵必胜!重甲骑兵……必胜!!!”

    最后一声,声波竟然吹散了漂浮的尘土,好多马匹也嘶鸣起来,辎重大队的士兵们立刻安抚着马匹,连我都吓了一跳,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盯着我,我捂着嘴,怎么声音这么大?难道练成狮子吼了?

    老撒加抹了把脸上的唾沫,瞪着眼睛责怪道:“你喊就喊吧,用魔法干嘛?”

    “没有啊,我的魔法你还不知道啊,刚才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的说。

    老撒加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想了想也奇怪的对我说:“对啊,刚才那一嗓子,可是有点像魔法师用的威慑术,虽然不是高级魔法,可你应该不会才对。”

    “你见过?”我问道。

    “嗯,宫廷里有位老魔法师,有一次他的学徒搞砸了实验,他就吼了一嗓子,连陛下都被惊扰了,整个皇宫都能听见,陛下还传召他问过。”老撒加点点头,这时候,一名传令兵骑着马飞快的奔驰过来,在我们身边勒住马,气呼呼的对我吼道:“卡罗,你小子打算呛行是怎么着?麻杆门罗问刚才那嗓子是谁喊得,说是让他当传令兵。”

    “意外,意外。”我嬉皮笑脸的说:“放心吧,呛不了行,亲王可是点名让我当笛手,别说门罗了,师长都不能随便换的。”

    “你就贫吧。”传令兵哼了一声,勒着马原地转了个圈,接着大喊道:“传令!传令!全军整队,立刻出发!”

    传令兵掉头往回骑,一边飞奔一边传令,老撒加还在琢磨刚才怎么回事,我拍了他一巴掌,指了指靴子:“洞还在呢,你不是说会消失吗?”

    老撒加没好气的撇撇嘴:“那什么,晚上扎营后,找2营去,他们有个斥候会补靴子。”

    “就这么个消失法啊?”我知道被老撒加耍了。

    “那你想怎么样?”老撒加讥笑着说:“我可不会魔法。”

第12章 普洛顿森林的星星

    第12章普洛顿森林的星星

    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人忍俊不禁,部队走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普洛顿森林的入口,结果一下令扎营,很多士兵都跑到河边,一溜烟的撅着屁股趴在河边,把头埋进河水里,饱饮着清凉的河水,如果不是我懒得动弹,真想把他们一个个踢下河去,他们摆的姿势太标准了。

    我舔着干裂的嘴唇,坐在一边,现在是雾月,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现在已经晚秋了,真是秋老虎啊,天热的要死,还要顶着大太阳赶路,我的水被麦金托什喝了一半,剩下的就不太够了,更要命的是,下午老撒加又让我打头阵吹笛子,这一吹,断断续续的就吹到了傍晚才算结束,水壶早就空了,老撒加似乎没什么事,他看着我,得意的问:“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你一炮轰了我吧,没到北方我就该完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挑一天最热的时候,让我吹笛子。”我躺在地上抱怨着。

    老撒加被我说穿了,笑着点头承认:“就是磨练一下你,看见没?这就是普洛顿森林啦,明天就舒服了,一天都见不到阳光,你不去喝水吗?”

    我看了看河边,一千好几百口人连绵数里的趴在河边,喝了快3分钟都没抬头,中间还掺杂着马匹,上游还有个家伙脱了靴子,把脚伸进河里,我离这么远,都能看见他腿上的汗毛,跟穿了毛裤似的,真恶心,我摇摇头:“我宁肯渴死,这么喝,会得痢疾的。”

    “痢疾?那是什么?”老撒加奇怪的问。

    “喝的水不干净,不停的拉肚子,一种传染病。”我说道。

    老撒加赞赏的点点头:“不错,确实会,你很聪明。”

    我指了指那些作死的家伙:“你们这些军官不拦着?”

    “拦不住的,都是新兵,拉两回……痢疾,他们就记住了。”老撒加无所谓的说道。

    我从地上抬起头:“啊?会死人的!还会传染其他人。”

    老撒加点点头:“是啊,每次都有,身体弱的肯定会死,有什么奇怪的?”

    我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不心疼是吧?”

    “你有办法?”老撒加问。

    说实话,我本来想就这么躺着等开饭的,可军官们都不管不顾,那士兵们爆发传染病,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河边:“喂,别喝了,都他妈别喝了,会死人的。”

    喊了半天,他们没事,我差点累断气,结果我在几米外,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大屁股,于是连滚带爬走过去,一脚狠狠踹在上面,那名士兵,一个前空翻,栽进河里,他从河里站起来,全身都湿透了:“谁啊?有病是吧!”

    “麦金托什!你想死吗?”我吼道。

    “老大,嗨,你这是干嘛。”麦金托什别看块头大,可是人很老实,一看是我,立刻软了下来。

    “别喝了,水里有……有毒!”我跪在地上对他说。

    ‘噗……’河边瞬间腾起一片水雾,周围看热闹的全都愣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麦金托什吓了一跳:“什么毒?”

    “病毒。”我翻了个白眼,已经没气力解释了:“叫大家都别喝了。”

    麦金托什立刻点点头,周围的人,也爬了起来,开始吆喝起来,他们的方法更直接,不听的,直接踹下河,反正水不深,水流也不急,冲个凉也挺舒服。

    很快,水里有‘病毒’的消息,就让这些新兵们停止了牛饮,有些浑身还是**的,三角帽的帽檐里,还挂着几缕淡绿色的水藻,他们都围着我,麦金托什紧张地问:“老大,病毒是什么毒?谁下的?我还有救吗?”

    这一问,把我问楞了,不过要不说出个四五六,他们一定会群殴我一顿,然后把我扔下河,于是我尽量通俗的解释道:“会让人病死的毒,不停的拉肚子,几天后就会拉出血来,肚子里还会有虫子,最后发高烧死掉。”

    一名士兵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到:“对,我村里有个人就是这么死的,后来村子里被他传染,死了一多半。”

    士兵们立刻惊恐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而且越传越玄乎,惨况直逼‘伊波拉病毒’听得我都冷汗直冒,流言猛于虎啊,麦金托什使劲摇晃着我:“老大,你快救救我啊!”

    “是啊,是啊……”

    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说,我被他晃得差点咬了舌头:“别摇了,去找军医,他那有药。”

    我话音刚落,士兵们都跑了,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十分钟,团长和门罗就骑马飞奔过来,史都华团长似乎有点急,马还没停住,他就跳下来冲我大步走过来:“卡罗,是你散布的谣言?”

    我一听,就气的个半死,坐在地上指着河说:“别跟我说,你他妈不知道这么喝会死人。”

    史都华团长阴着脸抽出长剑说:“是会死人,哪次没这事,可你也不能说会爆发疫病啊!造谣生事,惑乱军心,军法当斩!”

    麻杆门罗想了想,立刻拉住史都华团长的手臂:“团长,团长,卡罗说的有道理,7团的人,去年不就……”

    史都华愣了一下,垂下手臂看着他:“军医也没说那是喝河里的水导致的啊,再说这小子……”

    门罗那句话我听到了,于是冷笑着说:“我猜7团还没上战场,就死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也是这种季节?每个士兵都拉肚子,肚子疼,发烧还便血,最后昏迷和死亡,说不定粪便里有寄生虫。”

    “你怎么知道?什么叫寄生虫?”史都华团长楞住了,我松了一口气,蒙准了,典型的细菌性痢疾和寄生虫感染。

    我哼了一声:“就是喝河里的水喝的,有本事你砍了我,这种季节,可是爆发高峰期,一个人染上,十个人都得跟着倒霉,被你砍了,我死的还干净点。”

    “你!”团长立刻火了,麻杆门罗拉住他,又劝了几句,史都华团长气呼呼的把剑收回去,骑着马走了,不走也不行,营地里人声鼎沸,显然是乱套了,麻杆门罗笑呵呵的说:“卡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说话也太冲了,总得给团长留个面子不是吗?”

    我拿手掌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脖子:“那也不能上来就砍啊,法西斯!”

    “法什么?唉,你就别生气了,来,给我个面子,你说怎么防止士兵得病?”门罗一脸很欠抽的贱笑。

    “下令所有士兵们的饮用水都要烧开,否则不许直接饮用,餐具都要用沸水煮沸消毒,刚才那些喝过生水的,让军医给他们发黄连素。”我说道。

    “好,饮用开水是吧,这没问题,呃……你说让军医给他们发……黄……黄什么?”

    我一定是身体脱的水全进了脑子里,才会把黄连素说出来:“呃,军医那有药,你就别问我了,他们比我专业不是。”

    门罗一听,就摇了摇头:“有药是不假,都是外伤药,你说的什么黄,可没有。”

    “那怎么办?”我傻了,这是什么军医啊?不是还兼职跳大神吧?

    门罗一听,愣住了:“是我在问你啊,怎么办?”

    我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抗菌素几百年内是别想了,其他方法嘛,贝爷在书里写过,在紧急情况下口服木炭,可以起清洁肠道的作用,但最好是服用单宁酸,单宁酸算能杀死肠道中的细菌,什么东西富含单宁酸来着?对了,浓茶水。

    “茶叶,给士兵们服用浓茶水。”我说道。

    门罗一听眼珠都凸出来了:“茶!还浓茶?你疯了吗?那玩意儿谁买得起!你让我上哪搞去?”

    我眨眨眼,就是说茶叶很贵喽?也对,到了现在也没见他们有谁喝过茶,其他富含单宁酸的植物……

    我撇了一眼森林,眼前一亮:“阔叶树!”

    门罗顺着我的视线一看:“你是不是傻了,什么阔叶树,那是橡树,普洛顿森林大多都是橡树。”

    “橡树就是阔叶树,它的树皮,煮水就可以。”我惊喜的说道,感谢贝爷。

    “真的?”门罗不相信的问。

    我点点头:“要煮两个小时才行,还要口服木炭粉。”

    门罗一听,咽了口吐沫:“这能喝吗?”

    “能,没问题。”我点点头,不好喝是真的。

    门罗为了保险,还是把军医扯过来问了问,军医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梳着发哥的大背头,油光水亮的,他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树皮煮水能治病,不过木炭确实能治疗猪崽的腹泻。”

    我和门罗顿时一愣,我瞪着眼睛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兽医。”军医笑着说。

    我看了看门罗:“还有别的军医吗?这位恐怕……”

    军医笑着说:“哎哎哎,我开玩笑的,我以前在王城开过诊所,给人治病的,是个正牌的医生。”

    “好你个莱尔,连我都敢消遣,吓我这一跳。”门罗笑着说道。

    莱尔笑着说:“木炭可以治疗腹泻,但不能服用太多,每人两勺就行了,至于树皮嘛,试试无妨,喝不死人的。”

    喝不死人吗?单宁酸服用多了,会导致胃结石,好像对肾脏也不好,什么狗屁医生,还在王城开诊所,不会是治死了人,被轰出来的吧?

    “那就试试吧。”门罗立刻下令士兵们去砍伐树木,刮树皮,烧木炭,架锅熬煮药剂。

    莱尔看着我说:“学过?”

    “什么?”

    “装傻,没学过怎么知道木炭能治腹泻?”莱尔笑着说。

    我笑了笑:“书上写的,在老家看过一本。”

    “什么书?”莱尔立刻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随口胡扯:“《本草纲目》。”

    莱尔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书,好奇怪的名字。”

    我傻笑着,没听过正常,要是听说过,那就奇怪了,莱尔摇摇头去监督士兵们熬煮药剂去了。

    喝了一肚子凉开水,又吃过简单的晚饭,我躺在帐篷里,借着风灯的火光,看着欧格雅导师送的魔法书籍,倒不是我用功,而是脚上起了水泡,疼的要死,想找两条光系魔法治疗一下,可是内容生涩难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我对自己的脚试了试,结果差点把自己搞哭了,我又翻了两页,真是比英语课本都促进睡眠啊,我收起图册,提着风灯,走到不远的河边,打算泡一下脚,缓解脚底被‘光系’魔法弄出的疼痛,顺便偷偷抽支烟。

    叼着烟卷,把袜子洗干净,使劲拧干,围在脖子上,然后光着脚套上靴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靴子还没修补,算了,早点睡吧,明天再说,估计今天一天走了有足足40多公里,这辈子都没走这么远过,我倒在身后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斗,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走的太远了,看着天上的星河,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些星星的位置,好熟悉啊,天啊,飞马座!

    我猛地跳了起来,没错,四颗明亮的星星,排列成近乎方形,这就是传说中的‘秋季四边形’,我到底在哪?难道还在地球上!这怎么可能?我心中一阵惶恐,我认识的星座不多,连北斗七星都注意过,可是冬天的猎户座‘腰带’和这个‘秋季四边形’,我还是认识的,虽然前女友很……现实,可女孩们都喜欢星座,捎带着我也知道一点。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老大,在看什么啊?”

    我一看,原来是麦金托什和卡加斯,我指着天空:“你们认识这个吗?”

    “星星?怎么不认识?哇,今天的星星好亮啊。”麦金托什仰着头说。

    卡加斯摇了摇头:“老大,你不是要看星象占卜运势吧?”

    “对对,你们知道有谁懂吗?”我赶忙问道,我要证明这里的冬天,也有猎户座,如果有懂星象的人,那一定知道猎户座那条著名的‘腰带’,毕竟它在冬天最为显眼。

    “没有,占星师只有皇宫才有,嗨,他们都是大骗子,别相信他们。”卡加斯说道。

    “我问你们,冬天的时候,在天上是不是有三个特别亮的星星,排成一条线?”我抓着卡加斯的肩膀问。

    卡加斯抬头看看天上,想了想:“没印象啊,麦金托什,你记得吗?”

    麦金托什摇摇头:“没有,嗨,马上就入冬了,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冷静下来,麦金托什人粗但话不粗,反正要去北方,到时候就知道了,再说,就是证明自己在地球上,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魔法,兽人,精灵,矮人还有传说中的魔族,这些只有在欧洲童话故事和网络游戏里才出现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地球上真的有这些东西,我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还是不可知的未来呢?

    正在思索着,麦金托什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嗨,老大,别看了,我和卡加斯搞到瓶酒,咱们喝两口去,你救了我们一命,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我点点头,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喝点酒睡上一觉,确实是个解乏的好办法,明天还不知道腿肚子会疼成什么样呢。

    把袜子晾在帐篷上,我就跟他们两个去了一顶大号的帐篷,这顶10人睡的帐篷,竟然坐了20多个人,有军乐团的人,还有其他作战小队的人,大家一看我进来,立刻欢呼着招呼道:“老大来了,倒酒,倒酒……”

    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小弟?眼生啊……不过看到他们大笑时牙缝里的黑色木炭渣,我就明白了,都是新兵。

    大家轮流敬酒,感谢我救了他们的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有点过意不去,事情可能说的严重了点,不过当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说出去年第7步兵团的事后,我也哆嗦了一下,那次就是部队准备开往东部前线,对付共和党,还没抵达战区,王城16师的第7步兵团,全体得了痢疾,可根本无法控制,还搭进去七、八个最好的军医和一名魔法师,为了防止疫病扩散到其他部队,最后上级强令西诺德师长屠营,整个第7步兵团,4800多名官兵连同团长,全部被病魔和自己人杀掉了,营地也被烧成白地。

    “是啊,没想到是水源出了问题,老大真是厉害,连魔法师都搞不明白的事,也能解决。”一名士兵说道。

    另一名士兵摇摇头:“何止厉害,我们还没生病呢,这药就有了,还是树皮,老大,这树皮里有什么啊?”

    半杯酒下肚,我已经喝的晕乎乎的了,看来卡罗这副小身板喝酒确实不行:“单宁酸,在水中煮两个小时,就能出现,只要浓度够了,就能预防这种病,也能治疗,不过你们可千万别再直接饮用河里或井里的水了,一定要煮开,餐具也要用沸水煮才行,这才是患病的根源。”

    “单宁……什么?没听说过啊!”一个士兵差点咬了舌头。

    卡加斯也喝得有点多,傻笑着说:“别琢磨了,老大说是,那就一定没错,咱们老大可是魔法学院出来的,嫂夫人还是魔法学院的导师,你们是没见过,那叫一个……漂亮!”

    一群士兵立刻起哄,我笑着摆摆手,正想解释,可是酒嗝顶着说不出话来。

    麦金托什也跟着说:“师长阁下,昨天刚把咱们老大升为上等兵,唉唉,当兵一周就升成上等兵,你们听说过没有?”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奉承?一名士兵惊讶的说:“上等兵!那可是得服役3年才能当的啊!”

    “三年哪成,你还得有战功才行,要是老大服役3年,说不定都当团长了,唉,师长我看也没问题。”另一个士兵显然是喝的快到极限了,这种‘谋朝篡位’的话,要是让西诺德师长听见,我的脑袋恐怕真是悬了。

    ‘砰——嗖’,一声炮响,在帐篷外不远处炸响,听起来声音很近,但又不太像是加农炮,因为后面还紧跟着尖锐的哨声,哨声此起彼伏,吹得非常急迫,士兵们都愣住了。

    “什么动静?”一名士兵傻乎乎的问。

    “靠!哨兵的号炮,有人袭营!”总算新兵训练营出来的不都是废物。

    大家都跳了起来,呼呼啦啦的往外跑,我一钻出帐篷,就发现天上飞着一个耀眼的红色信号弹,原来这就是号炮,跟烟花似的。

    “老大,咱们怎么办?”卡加斯问道。

    周围一群傻乎乎看着我的士兵。

    我立刻吼道:“全都回自己的驻地!找到自己的伍长或高级军官!拿武器准备作战!”

    二十多新兵一听,立刻跑了,我拉着卡加斯和麦金托什:“找老撒加,保护辎重,要是出了事或者走散了,就跟着老兵跑!”

第13章 魔法,深不可测

    第13章魔法,深不可测

    我飞快的跑回帐篷,戴上臂弩,背起背包和三个扁水壶,然后跟辎重大队汇合,老撒加和百夫长手里都提着长剑,指挥大家把辎重营地团团围住,保护辎重马车,不远处,士兵们正在迅速集合,这种时候,新兵和老兵立刻就分出来了,有的新兵手里连武器都没有,只知道跟着别人瞎跑。

    “老头!出什么事了?”我焦急的问,顺手从辎重马车上抽出一支备用的武器,背靠着辎重车,挨着老撒加,那是一把制式长剑,长剑有点重,拿着并不顺手,不过总算有点安全感。

    老撒加瞥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摇摇头:“不知道,等命令,这里是王城附近,是帝国腹地,不会有敌人的。”

    百夫长点点头:“或许是普洛顿森林的野兽,据说还有熊,可能是哨兵慌了神,误发了号炮。”

    “野兽?”我愣住了,真要是这点事,发信号的哨兵估计前途堪忧了,一枚红色信号弹,整个第4步兵团,差点炸了营。

    “唉,新兵太多了,瞧这乱的。”老撒加说道。

    百夫长点点头:“大伙儿都放松警惕了,要是平时不会这样。”

    ‘砰’‘砰’‘砰’,三枚绿色的信号弹被依次打上天空,百夫长松了口气:“没事了,解除警戒,都回去休息。”

    士兵们一听,呼啦啦的散了,我把长剑收回鞘,重新放回辎重车,卡加斯和麦金托什两个人,自始至终都空着手,站在旁边看夜景。

    “看看去。”老撒加对百夫长说:“卡罗,你也来。”

    我点点头,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到了森林入口,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震撼了,伤兵!全是伤兵!他们三五成群的互相搀扶着,从漆黑的普洛顿森林里走出来,他们举着火把,有的人伤的很重,被其他轻伤的士兵们抬着,松散的队伍连绵不绝,一名伍长走上前,拉着士兵的胳膊问:“兄弟,哪部分的?”

    那名士兵似乎瞎了一只眼,头上包着脏兮兮的布料,左眼的眼窝处残留着发黑的血迹,眼窝深陷了进去,他手里举这个火把,垂头丧气:“九师的。”说完就走了,留下伍长在那发楞。

    老撒加一听,也愣住了,对百夫长说:“怎么会?不是我们到了,才替换他们回来吗?难道崩溃了?”

    我琢磨了一下:“会不会只是撤退的伤兵?”

    百夫长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是伤兵,会就近留在西科城救治,怎么会跑到这来?”

    “难道……”老撒加的脸色被火把印的惨白。

    我心里咯噔一声,西科城不会失守了吧?这下惨了,我记得地图上图标所表示的西科城,不但是一座大城市,应该还是一座军事要塞,这是北方的一座壁垒,将南北完全隔断,如果那里失陷,恐怕帝国整个北方都悬了,因为除了普洛顿森林,几乎是一马平川,毫无天险可守。

    我看到一名士兵正晃悠悠的从我面前走过,一把拉住他:“哥们,伤哪了?”

    这名士兵年纪跟卡罗一样大,肮脏的脸上还泛着泪花,别看他在哭鼻子,可这还是正常的情感表达,其他人都跟行尸走肉一样了,他摇摇头:“我没事,你是军医吗?”

    “我们这有军医。”我立刻说道。

    “诺顿,诺顿!”这名士兵立刻向身后喊道,可是没人对他的呼喊做出回应,年轻的士兵钻进伤员中,拉出一名战友,对我说:“你能帮帮他吗?”

    我一看,这个叫诺顿的士兵,左手小臂的皮肉都翻着,显然是被砍了一刀,不过他可真行,连包都没包,就这么晾着,这下,伤口已经化脓了,我撩开他粘在皮肤上的衣袖,轻轻挤了一下伤口,白色的脓液就渗了出来,要命啊。

    “疼吗?”我问道。

    诺顿麻木的摇摇头:“前两天还疼,昨天好像就没那么疼了,伤口有点麻木。”

    “出什么事了?你们也是王城第9师的吧?怎么会在这?”我摘下装有烈酒的水壶,开始冲给他冲洗伤口,不过这远远不够,还需要切除腐肉,重新缝合,不过没有抗生素,一切只能看他自己了。

    “它们太多了,防线顶不住了,我们就撤退到了西科城,师长和其他军官都战死了,只剩下王城第11师在那里守着,他们师长让我们这些伤兵回来报信。”年轻的士兵说道。

    “你叫什么?”我忙着手里的活,继续问道。

    “格兰,王城第9师2团6营,我只是个斥候。”格兰说道:“诺顿也是。”

    老撒加和百夫长都在旁边听着,百夫长突然插嘴问道:“第11师守了几天了?西科城情况怎么样?”

    格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攻城还没开始,军官们说,兽人是在等攻城器械送到,然后我们就被集中起来,要求我们离开,说是因为城里的药品不多了,让我们来后面求援,我记得走的时候,军官们在征召平民守城。”

    “我送他去莱尔军医那,这里太暗了,也没有工具。”我觉得情况问的差不多了,就对老撒加说道。

    老撒加点点头,于是我和格兰扶着诺顿,往军医营那里走,可军医营已经人满为患了,莱尔正忙得不可开交,身上的白色围裙,满是血迹,他看了诺顿一眼:“让他坐在一边,给他点酒喝。”

    我愣了一下,这是打了吗啡坐一边等死的意思吗?

    我急了:“得赶快治疗……”

    “卡罗,你是叫卡罗对吧,我没空。”莱尔掀了一下身后的帐篷帘,里面全是败退下来的伤患,连地上都坐着几个,有的身上还缺了‘零件’,寥寥几名军医已经是第4步兵团全部的医疗力量了,其他都是打下手的。

    我咬咬牙:“那好,给我器械和药品,我来帮他。”

    莱尔连想都没想,转身钻进帐篷,然后端着一个盒子出来,塞进我手里,一句话没说就又回去了。

    我扶着诺顿走到一个比较亮的地方,然后看了看莱尔给的东西,钳子、镊子、手术刀、缝合针、缝合线、绷带和药品都有,可完全不是一次性的,都是用过后洗干净,再灼烧消毒,这要是不加重感染情况,才见鬼了。

    我吩咐格兰去一旁的营地找来一个小号的铁锅,倒上水,升起火,把那些烧的乌漆麻黑的器械都扔进去,准备煮沸消毒,然后找了个盘子,倒了些烈酒,把缝合针和线都泡了进去。

    诺顿奇怪的问:“这是干什么?”

    “消毒,你的手臂已经感染了,再不注意麻烦就大了。”我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运气真好,还没发烧,体质不错。

    继续检查药品,发现那个抠门的莱尔竟然没给麻醉剂,我立刻去找莱尔,可莱尔正忙着给一名伤患截肢,他的小腿似乎被什么砸的稀烂,伤患嘴里咬着一个硬皮革做的皮卷,疼的满头大汗,低沉的哭嚎着,两名士兵正帮忙按着他,我一看,就明白了,要么没有麻药,要么麻药已经用光了,最渗人的是,旁边有个家伙拿着一把烧红的烙铁,准备灼烧止血。

    转身出去回到诺顿身边,我抱歉的说:“你得忍一下了,我需要割除你伤口附近的腐肉,然后重新缝合,不过,没有麻药了。”

    “麻药?那是什么东西?”格兰在一旁守着锅,一边问道。

    懂了,这坑人的世界,没有盐酸利多卡因我忍了,连麻沸散之类的玩意儿都没有?离谱啊,总算明白华佗发明麻沸散,是多么大的壮举了,抽空摆个香案,拜祭一下祖师爷吧。

    我把装烈酒的水壶递给他:“喝两口。”

    诺顿点点头,拿起水壶灌了两大口,年纪不大,不过比卡罗酒量好多了。

    算了算时间,我觉得差不多了,用酒洗了洗手,准备取那些消毒好的器械,不过伸手把沸水里滚烫的器械拿出来,那是脑残,于是我催动魔法,手术刀和镊子飞了出来。

    “魔法师!”格兰吓了一跳。

    “不算是。”突然有点怀念菲娜大人的x光眼了,她那些光系法术不就是救人的利器吗?欧格雅导师给我的魔法书里倒是有几条光系法术,是治疗各种伤痛的,其中就有治疗外伤的,我刚才也在帐篷里对着自己脚底板的水泡试过,结果水泡立刻就炸没了,现在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不顾感染的风险,去河边洗脚,因为凉水可以阵痛,由此可见,我的光系魔法杀伤力倒是不错,治疗那就算了。

    没一会,我就切除了诺顿手臂上的腐肉,不过诺顿疼的脸色惨白,我也差点把汗滴到伤口上,至少伤口的切面都见血了,那是健康的肌肤,也算诺顿运气好,没伤到骨头,不然,还是交给莱尔比较好,我拿烈酒冲洗了几遍伤口,穿针引线准备开始缝合,格兰突然拉住我的手臂:“你不是会魔法吗?”

    “不是很熟练。”我摇摇头,委婉的说。

    “用魔法不是更快吗?诺顿的手也能马上愈合啊。”格兰哀求道。

    “真的不熟练,会出事的,不信你看。”我伸出两根手指:“圣光术,玛贝拉休!”

    本来就是想告诉格兰,自己的光系魔法就是个闪光灯,除了伤人毫无用处,可手指上本该立刻炸散的光团,竟然一直凝聚着,看得我目瞪口呆。

    格兰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不行吗?”

    怎么不行?跟魔法书上画的效果一样,我敢说相当成功了,心虚的看了一眼诺顿,然后把手指的光团贴在他伤口上,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大脑里满是那些肌肤细胞快速分裂、生长的场面,还是显微镜下看到的那种,我牛逼了。

    几分钟后,诺顿的手臂已经完全好了,如果不是军服袖子破破烂烂,上面还沾着血迹,我都不敢相信他受过锐器伤。

    “好……好了?”我问道。

    诺顿楞了一下,摸了摸手臂,活动了一下手腕:“应该是好了吧?跟以前一样啊。”

    格兰点点头:“肯定是好了。”

    我立刻脱下靴子,靠,脚底板上刚才弄破的水泡,因为走了几步,看起来更狰狞了,我咬了咬牙,把手指悬在伤口上:“圣光术,玛贝拉休。”

    几秒种后,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军医营一角,格兰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脚:“你没事吧?”

    没事就见鬼了,没看见正在流血吗?怎么又失灵了,我不敢再试,只好拿原来准备给诺顿用的药品和绷带,包在自己脚上,然后苦着脸重新穿好靴子,明天怎么走路啊?

    诺顿想了想:“刚才不是挺管用的吗?”

    我疼的龇牙咧嘴:“不知道,算你运气好喽。”

    诺顿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我运气真是不错,你的脚……”

    我摆摆手:“算了,就这样吧,劳驾,扶我一把。”

    诺顿和格兰拉着我站起来,还没等我站稳,一阵嘈杂声,就冲我们这过来了:

    “在这呢!魔法师在这!”

    “营长,你要挺住啊!”

    “快快!”

    ……

    “这还有魔法师?”我自言自语道,诺顿和格兰齐齐扭头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我?”

    五六名士兵抬着一个担架就快步走了过来,一名士兵说:“魔法师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营长!”

    我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名营长,好像被霰弹枪轰过一样,身体到处是伤口,而且奄奄一息,这还能救?唉,要是有吗啡就好了,至少他死前不会这么痛苦。

    “魔法师大人,您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士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哀求道。

    我摇摇头:“不行,我……”

    “你说什么!”一个瘦高个,利落的抽出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们营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砍了你的六斤半!”

    格兰立刻替我说话:“不是他不救,他的魔法一会好使,一会不好使。”

    诺顿也点点头,毕竟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刚治好了我,结果马上把自己的脚治残了。”

    说谁呢!谁残了?我眨眨眼:“是啊,万一魔法失灵,你们营长就得立刻身亡,你们还是去找军医吧。”

    “劳伦斯,把剑收起来!”一名士兵把我肩膀上的长剑推走了:“魔法师大人,军医治不了,我们好不容易抬着他从西科城回来,您就想想办法吧!”

    “就是,就是,人都这样了,你就试试,万一你能治呢?”

    “试试吧,出了事,我们不怪你。”

    “求您了,试试吧。”劳伦斯低着头说。

    我撇撇嘴,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效呢?

    “好吧,我试试看,你们把他衣服都脱了。”我说道。

    四名士兵立刻七手八脚的把营长的衣服脱了个清光,真不愧是当兵的粗人,衣服都黏在伤口上了,这一下,遍布全身的伤口,撕裂了不止一处,不过血流的不多,但这不是好现象,这说明营长已经失血过多了。

    “圣光术!玛贝拉休!”我心里虔诚的祈祷着,手指上神奇的光团又聚合到一起,久久不散,我翻了个白眼,刚才干嘛去了?

    花了接近10分钟的时间,营长身上的伤口就全部愈合了,期间也没有出现丝毫的‘医疗事故’,我想了想,现在的问题是缺血,那么应该促进他的造血再生功能,不然身体皮肤没事,还是会死的。

    “把他翻过来。”我说道,士兵们立刻照做。

    “圣光术!玛贝拉休!”魔法依然正常,不过我的头开始疼了,我得快点。

    贴近他的脊椎,我找到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开始促进它们生长繁殖,没一会,营长的呼吸就有力平稳了,不像刚才气若游丝一般,我笑了笑,收回了法术:“好了,还需要休息几天。”

    士兵们把伍长重新翻过来,似乎为了证实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营长竟然慢慢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好冷啊,老子的衣服呢?”

    几名士兵立刻惊喜的欢呼起来,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那团破布盖到营长身上,然后开始拼命给我道谢,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我疲惫的坐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诺顿想了想:“会不会……你的魔法只能给别人用?”

    格兰一想,立刻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我琢磨了一下,两次用在自己身上,把水泡治成个窟窿,两次用在别人身上,却都治好了,看来诺顿和格兰的话说法有点道理,不过光系魔法不能给自己用吗?书上没说啊,真是太奇怪了。

    “魔法师大人,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哦,还没请教您的大名?”诺顿问道。

    “叫我卡罗就行了,我只是个魔法学徒,不用叫我大人。”我说道。

    格兰点点头:“卡罗,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没有一点血色。”

    “没事,累的,歇一会就好了。”我好想不是‘没事’,不光是头疼,连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方向感全无,我突然想到欧格雅导师给了我几瓶快速恢复脑力的药剂,就放在我的背包里,于是翻开背包,找了出来,数量不多,只有几瓶,我拿出一瓶小的,揭开盖子闻了闻,一种刺鼻的植物气味,里面的液体也是亮黄色的,很粘稠,看起来就像是花生油。

    我抿了一小口,果然,喝起来比闻起来更糟,魔法师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天天喝这玩意儿?欧格雅导师也真是的,不能放点糖吗?算了,良药苦口,我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瞬间感觉一阵清凉直透大脑,好像薄荷一样,但是速度比芥末还快,我眨了眨眼,至少头不疼了,呼吸也很清爽。

    诺顿和格兰一直盯着我,格兰点点头:“嗯,看起来好多了。”

    “如果好多了,就过来帮忙救人吧。”莱尔军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他正看着我说道,显然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他旁边还站着两位看热闹的军医。

    我点点头:“好!”

第14章 谈条件

    第14章谈条件

    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救治工作暂时告一段落,148名重伤患,无一例外,都被我保住了性命,欧格雅导师给的药水,也全部被我喝了个底朝天,原来魔法药剂,喝多了也胃胀,不过这是值得的,虽然我无法做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但第一次有了一名医生的感觉,早知这种感觉如此伟大和自豪,我干嘛离开医院去卖医疗器械。

    史都华团长很没脾气的看着我:“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你不是个魔法学徒吗?”

    “相信我,我也想知道,我需要写封信,问问我的导师。”我吃不准是怎么回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那是我故意划伤的,为了测试光系魔法的效果,事实又一次证明,别治疗自己,指甲盖那么宽的小刀口,被治成了一个深可见骨的撕裂性伤口,血流了一地,连莱尔军医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都吃惊的说:“光系魔法果然神圣,不能有丝毫的私心。”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可真是这样吗?没人知道,至少第4步兵团没人知道。

    史都华团长点点头:“好吧,我派人快马送到魔法学院。”

    在信中,我详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还厚着脸皮向欧格雅导师要了些补充脑力的魔法药剂,救人如救火,伤员可等不了你慢慢恢复,不过手指不是很灵活,信写了一个小时,真是脑残,我没事划伤右手干嘛?在封蜡的时候,史都华团长还拿出了第4步兵团的图章,盖在我的横笛图章旁边,示意这是军事专函,而且非常紧急,交给了传令兵后,史都华团长还嘱咐他,一定以最快速度送达魔法学院,并且要到回信。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西诺德师长传来命令,行进在最后的第4步兵团兵分两路,一路轻装简从,跟随大部队急行军前往西科城增援,一路原地待命,收拢救治伤员,防止兵败的消息传到王城,而行动缓慢的辎重营,也要留下,毕竟伤员也要照顾。

    我本以为自己交了好运,可麻杆门罗不好意思的说:“你得跟着部队走,去西科城。”

    还没等我反对,莱尔军医第一个不同意,说是我留下非常有利于救治工作,没想到史都华团长摇了摇头:“魔法学院和王城会派遣40名军医和1名魔法师,过来帮忙,中午就到。”

    “哦,那卡罗留不留下就无所谓了。”无耻!莱尔是个很现实的人,有专业的,绝对不用业余的。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莱尔笑着说:“你跟着大部队走吧,他们也很需要你。”

    史都华点点头:“亲王殿下的命令是不能随便更改的,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毫不犹豫的执行,不过你小子现在可是块宝,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你放心,只要你穿上红披风,吹一次笛子,我就让你到后方去,大不了就说你阵亡了,还有啊,如果是守城,就没笛手的事了。”

    还得当笛手,唉……什么命啊?算了,反正死不了,去就去呗,但是急行军……

    “团长,不是我不想去,我的脚……”我脚上的窟窿是被魔法炸的,莱尔看了一眼,就重新包好,医嘱我……养着。

    “没事,我已经让辎重大队拨出了4辆轻便马车运粮草,你坐马车就好了。”史都华团长笑着说,老狐狸,一早就算好了,不过也好,不用走路了。

    上了路,我才明白,自己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第4步兵团,‘小弟’的人数,也扩展到了近千人,刚上路的时候,大家还跑到我这嘘寒问暖,‘老大,口渴不渴啊,我这有凉开水。’,‘老大,肚子饿不饿啊,我这有前天剩下的熏肉。’老大长,老大短的,看的跟我同车的老撒加直摇头,史都华团长更是骑在马上两眼一闭,装作没看见,可很快,小弟们就没工夫献殷勤了,急行军几乎就是一路小跑,想快步走几下缓口气,你都可能掉队,好在普洛顿森林树木茂密,感觉阴凉,不然没多久,这些士兵就得中暑倒地。

    辎重大队只出了3个人,担任车夫,老撒加年龄大,军衔高,受到照顾,但也要负责驾驶四辆轻便马车中的一辆,除了团长在内的少数几位军官和传令兵有马骑,只有我不用走路,我挨着老撒加,看着他驾驶着马车:“照这个速度,今天中午就能穿过普洛顿森林了吧?”

    老撒加摇摇头:“不可能,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现在轻装简从,每个人都带了今天的食品,我们马车带的食品,也只能供给明天而已,就这样,食物吃完,刚好能到西科城,不过不用担心,重甲骑兵应该会提前到达。”

    “重甲骑兵?骑兵怎么守城?”

    “用骑兵守城,也只有你会想得到,真是馊主意,他们一旦抵达,就会绕过西科城,从侧翼攻击围城的敌人,相信西科城也会出兵夹击敌人。”老撒加说道。

    我点点头:“我怎么没看到重甲骑兵们带补给?他们的马能受得了这么奔波?”

    “他们不用,重甲骑兵沿途都有专用的小型兵站,每到一个兵站,就能换马,同时补给食品和水。”老撒加说道。

    我算了一下,军马的饲养费用非常高,能披着铁甲,载着重甲骑兵奔跑的,更是少之又少,帝国竟然花大价钱,沿途设置兵站给他们换马,那重甲骑兵每年的维护费用,一定是步兵团的几十倍,甚至更多。

    “传令!原地休息!原地休息!”传令兵骑着马跑了过来,老撒加一听,就打住马,其他士兵立刻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上,掏出水壶猛灌,显然是累的够呛。

    老撒加跳下马车:“下来活动活动?”

    我摇摇头,依旧坐在马车上,不过把靴子脱了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口,老撒加瞥了一眼:“这么严重,怎么弄的?”

    我伸出两根手指,苦着脸比划了一下,老撒加楞了一下:“魔法?自己弄得?你不是会治吗?”

    我哼了一声:“我的光系魔法,能治别人,但不能治自己,不但不能治自己,还会伤到自己,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老撒加想了想:“光系魔法?应该不会这样吧?没听说有这个弊端啊。”

    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时候,传令兵又骑马跑过来:“卡罗,团长叫你马上过去。”

    我点点头,一边穿靴子一边问:“知道什么事吗?”

    传令兵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不过来了几个魔法师,估计跟他们有关系。”

    这么快!我穿好靴子,刚想跳下马车,传令兵立刻伸出一只手:“上来。”

    我明白他是要载我过去,似乎一夜之间,我成了全团最受欢迎的人,传令兵载着我,飞奔到队伍前面,魔法师一共三名,团长正和其中两名魔法师在交谈,不过来的这三名魔法师中,我就认识一个,那就是菲娜大人,她怎么来了?欧格雅导师呢?

    “菲娜大人!”我跳下马,冲菲娜大人挥着手,跳着脚跑过去,毕竟她可是救过我命的人,可马上,我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菲娜大人连招呼都没打,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我,她身旁的两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魔法师则快步走过来,手掌里开始聚集一种暗灰色的魔法光球,一看就是某种攻击性的法术,似乎是蓄势待发,其中一个矮个冷冷的问道:“你就是卡罗·娜·丹克?”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偷眼看了一眼团长,团长在魔法师背后,沉重的点点头,而麻杆门罗则偷偷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俩人什么意思啊?

    “我在问你话!”矮个魔法师喝道。

    “是……”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冷漠,对我敌意非常深:“我就卡罗。”

    “封!阿留申可安!”两名魔法师同时暴喝,手里的魔法球,立刻冲我打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一个卧倒趴在地上,两个灰色的光球,嗡嗡作响的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其中一个正巧击中传令兵胯下的马匹,军马应声倒地,传令兵还算机灵,马匹倒地之前,就甩脱马镫,扶着马鞍,跳了下来,不然被马压倒,绝对伤的不轻。

    想杀我!我也没客气,伸出手臂,催动魔法,四枚弩矢刺破制服袖子,激射而出,矮个魔法师反应快,手一撑,就在胸前加持了一个淡蓝色的盾牌,两枚弩矢射在上面,好像打到钢板一样,立刻被弹飞了,而另一位个子高的,则没这么好运了,一枚没有打中,另一枚,正好射中他的小腹,高个魔法师闷哼了一声,捂着小腹倒在地上。

    趁你病,要你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左右手又是两连发,不过这次……

    菲娜大人出手了:“圣光术!莉莉安契!”

    一面泛着乳白色波纹的魔法墙,挡在中间,弩矢全被挡住了,四枚弩矢好像被阻隔,瞬间停住了,魔法墙撤走后,弩矢掉在地上。

    我爬起来,蹲在地上,弓着背,死死盯着他们,史都华团长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都别动手!”

    “为什么反抗!”矮个魔法师问道,另一位已经躺在地上了,菲娜大人正跪在一旁,用魔法给他拔肚子里的弩矢,呦,剖腹产啊,疼死你小子。

    “是你们先动的手,不反抗等死啊?”我气呼呼的问道。

    矮个魔法师似乎被问道无言以对,沉默不语,我则飞快的打量周围,看看怎么能脱身,真是见了鬼了,欧格雅导师没来,来了这么两个家伙,见面就动手,菲娜大人也很奇怪,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麻杆门罗大声说:“有话好商量……”

    还没说完,他就被史都华团长捂住了嘴,这群人今天怎么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跑步声。

    “就是他们!”麦金托什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回头一看,一群士兵抄着长枪和长剑,把魔法师包围起来,还有几个拿着长弓,爬上到了树上,有两个盾牌手举着盾牌,把我护在身后,团长的反应很奇怪,只是翻了个白眼,但一句话没说,看着包围圈不但扩大。

    “老大,没事吧?”卡加斯把我跑到我身边,趴在盾牌后面问道。

    我吓了一跳,缩在盾牌后面,小声问:“你们干什么啊?这些家伙是魔法学院的人。”

    “敢伤我们第4步兵团的人,魔法学院又能咋地?”麦金托什大咧咧的站在那吼道。

    我看着这群傻大胆,敬佩的摇摇头:“你们真牛逼。”

    矮个魔法师歪了歪头,看向史都华团长:“第4步兵团是打算叛乱吗?”

    史都华团长很有意思的咂着嘴:“不敢,不过要是不说清楚就伤人,就算我没意见,恐怕兄弟们也不答应,大人您看着办。”

    矮个魔法师一听气的要死:“我什么时候伤人了!”

    史都华没说话,歪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马匹,传令兵阴着脸跪在一旁,抚摸着马的面额,死死地瞪着那名魔法师,眼神很有杀气,地上躺着的是他‘女朋友’,我记得是叫琳达来着。

    “那是封禁魔法师的法术,会导致全身麻痹,伤不了人的。”菲娜大人终于开口了,手掌上一团白光,悬在受伤的魔法师身上,高个魔法师很快就站了起来,这效率,比我强太多了。

    我站起身:“为什么封禁我?我已经不是魔法学院的人了,使用魔法用不着你们来管吧?”

    刚才受伤的高个魔法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写的吧?”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有人未经我同意,就随便看我信了,幸好当时史都华在旁边,没敢写什么太离谱的东西,我哼了一声:“关你屁事,大人!”

    “光系魔法对你无效?”他继续问道。

    “那又怎么样!”一说这事,我火气更大,手和脚疼得要死,刚才活动了那两下,更疼了。

    菲娜大人立刻说:“魔法公会怀疑你是魔族。”

    这下我愣了,魔法公会?不是学院的人?魔族?魔族是什么我都没见过:“我长獠牙了,还是长了对羊腿?”

    没人听得懂我的冷笑话,但史都华团长还是笑出声来:“就为这事?你们看看卡罗哪里像魔族,他昨天可是使用了光系魔法,救活了上百的伤兵……”

    “无知!”矮个魔法师突然说:“谁告诉你魔族无法使用光系魔法了?”

    史都华团长愣了一下,扭头看麻杆门罗,门罗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菲娜大人大声说:“卡罗,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出来做个测试!”

    做测试,我可不敢,万一卡罗真是魔族怎么办?我灵机一动:“菲娜大人,我被伯纳德教导长在背后打了一棍子,可是你治好的,你用的不就是光系魔法吗?我的光系魔法刚学会还没一整天,出点小问题很正常吧?”

    菲娜大人看了看我:“没错,所以你不用担心,但我证明没有用,必须要魔法公会的戒律团证明才行。”

    戒律团?看来就是这两个带着面具的家伙了,不过听菲娜大人的意思,好像只是做个证明,戒律团根本不相信她,好吧,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还要急着赶路呢。

    “行!证明就证明!来吧。”我拍了拍护着我的盾牌手:“哥几个,谢啦,借过。”

    谁知我刚走出来,菲娜大人却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惶恐,不敢看我,这又怎么了?

    “很好,你很有胆识。”高个魔法师赞许的说道:“我虽然相信你,但公会法规森严,不准许徇私,测试还是要做的,以后你虽然做不了魔法师,但只要送信来,我一定会出手帮你,毕竟能伤我的人不多。”

    嘁,面子话,说的真敞亮,反应慢就说反应慢呗,我白了他一眼,史都华团长一听:“等下,什么叫做不了魔法师?你们把话说清楚!”

    我也愣住了,菲娜大人说道:“测试会毁掉卡罗的魔法核心,从此他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

    这下轮到我傻了,别闹了,我还靠魔法活命呢!

    “放屁!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老大昨天救了多少兄弟!以后不能用魔法,还怎么救人?兄弟们!”麦金托什这会说话比团长都好使,此话一出,包围圈更小了,我又被盾牌手拽回了后面,团长冲门罗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慢慢后退了几步,团长手摸到了剑柄上,门罗握着弓箭,偷偷从背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根箭矢,瞧这意思,我就算是个魔族,他们也会保着我了,可关键是,魔法师人数虽然少,士兵们不一定能打得过,就算打赢了,事后麻烦事更多。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瞧见了吧,你们想废了我的魔法,难度很大呢……”

    “卡罗,不要反抗,魔法公会的实力,不是区区一个步兵团能抗衡的。”菲娜大人说道。

    话音一落,团长叹了口气,看来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团长真的很仗义,他眯着眼睛:“我是骑士,发誓为所有人的幸福而战,发誓保护弱小!你们毁了卡罗,就是毁了第4步兵团的希望。”

    “哦?那又怎样?你想挑战我?那可是挑战整个魔法公会!”戒律团的魔法师轻蔑的说道。

    史都华团长不傻,哼了一声:“全军!戒备!”

    “哈!”士兵们猛然吼了一声,纷纷把武器举了起来,我愣住了,这是要玩命啊,我立刻喊道:“慢着,慢着,团长啊,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呀?”

    史都华瞪了我一眼,没说话,但话都写在脸上了:‘你小子有病吧?’

    魔法师不愧是脑力工作者,弯转的很快:“卡罗,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笑着点点头:“你瞧呢,我们急着去前线,西科城情况可不妙啊,我呢,暂时顶替了军医的活,所以你们要是废了我,弟兄们……”

    “有话直说。”魔法师很不高兴。

    我看着菲娜大人,伸出一根手指:“要求不高,派一名有经验的,擅长光系法术的魔法师跟着……”

    “你做梦!”

第15章 魔法师斥候

    第15章魔法师斥候

    “你做梦!”戒律团的魔法师暴喝道,显然这一嗓子是用了魔法,小树杈和树叶吹得满天飞,我都迷眼了,揉了揉眼睛:“你是不是肝不好?火气这么大!”

    “魔法师怎么可能做军队的雇从!”

    史都华团长惊愕的看了我一眼,麻杆门罗更是冲我竖起大拇指,看来我的提议真的很提神。

    麦金托什喊了一嗓子:“那不叫雇从,叫斥候,你懂不懂!给钱的!”

    无知者无畏啊,魔法师都敢教育,回头买瓶好酒送给他。

    戒律团的魔法师火更大了:“魔法师岂能向金钱折腰!”

    我笑了笑:“那好,我不给钱就是了,这就不是斥候了,就当是帮个忙嘛,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多高尚啊,你看看我,救了一百多兄弟,大家为了保护我,不惜跟你们魔法公会翻脸啊,多有面子?再说了,这么僵着对谁都不好,大家都很忙,总不能耗上一整天,一人让一步就算了,你们既能检查我是不是魔族,我们也能得到魔法师大人的救护,双赢啊!唉,对了,那位大人,刚才射了你一箭,不好意思啊,你不是说我要是开口求你,你就会帮忙吗?”

    两名戒律团的魔法师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菲娜大人,菲娜大人点点头:“我遵从公会的指引。”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菲娜大人只负责救治你们的伤员,不会帮你们作战,西科城一但形式稳定,菲娜大人就会立刻离开,你们不得阻拦。”挨了我一箭的魔法师还算守信用。

    我点点头:“成!菲娜大人在第4步兵团,一定会得到最高的礼遇,是不是啊,团长阁下。”

    史都华团长也点点头,挥手让大家放松,然后把剑插在地上,单膝跪下,握着剑柄说:“当然,我以骑士的名誉起誓!”

    我松了口气,从盾牌后走出来,麦金托什带着哭腔说:“老大……”

    我回头冲他做了笑了笑:“只是不会魔法了,又不会死。”

    两名戒律团的魔法师站在我两侧,把手举到我脸旁,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念起了咒语,咒语缓慢而悠长,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要挣脱身体,飞到树冠上,过了许久,测试结束了,我虚弱的坐在地上,两名戒律团的魔法师冲我点了点头:“你确实不是魔族,得罪了。”

    我很想发火,毁了一个人的前途,最后就丢下这么一句,真是混蛋,我试了试手臂上的臂弩,臂弩没有丝毫反应,果然魔法全部消失,从此以后,我就是个普通人了。

    戒律团魔法师挥了挥袍袖,就消失了,走的很潇洒,菲娜大人如约留了下来,她走到我身边:“卡罗……没事吧?”

    真心不愿意理她,我抿着嘴,强露着笑容道:“没事。”

    说完,我就站起身,麦金托什、卡加斯和其他士兵们立刻涌上来,拍打着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史都华团长吼了一嗓子:“全军整队,立刻出发,急行军!”

    传令兵的琳达似乎也没事,它在几名士兵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不过四个蹄有三个发软,短时间是不能骑了,但传令兵也不含糊,女朋友没事就好了,他立刻转身,向后跑去:“传令!传令!全军整队,立刻出发,急行军!”

    重新回到马车上,老撒加默不作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抖缰绳,驱使马匹前进,部队再次向西科城的方向进发,菲娜大人坐在前面的那辆轻便马车上,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不过我不愿意看她,躲避着她的目光,我的人生依然如茶几一样,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

    下午部队冲出普洛顿森林,休息了一会,又再次前行,大概晚上九点,才下令扎营,不过扎营就是说说而已,帐篷都在后面的辎重大队那,大家就着凉开水,吃着比板砖稍微圆一点的硬面包,不过史都华团长说话算话,菲娜大人确实得到了最高的礼遇,士兵们捡来枯枝败叶,为她升了一堆篝火,还匀出六件披风和毯子,给她一个人搭了个临时帐篷,两名士兵特地从河里捉了鱼,给她烤鱼当做晚餐,菲娜大人没有拒绝,莫不做声的享受着这简陋的奢侈。

    卡加斯给我倒了一大杯酒:“老大,你不后悔?”

    一名士兵哼了一声:“卡加斯,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德,这事放谁身上,谁不难受?”

    “就是,魔法师啊,多荣耀,这下了好了,就怀疑咱们老大是魔族,就把魔法给废了,缺他妈的大德。”

    ……

    我的死忠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声音还特别大,好像生怕不远处的菲娜大人,听不到似的。

    “行了,都闭嘴吧,喝两口赶紧休息,天不亮又得上路。”老撒加说道。

    我笑了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一个开除校籍的魔法学徒,换一个精通光系魔法的魔导师,你们就偷着乐吧,赶紧的喝完睡觉,要不然赶路打瞌睡,掉沟里都没人知道。”

    一伙死忠很快散去,老撒加看了我一眼,低声问:“当真不后悔?”

    “现在后悔有用吗?救了那么多人,够本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是服了欧格雅导师那种不能说谎的药剂,这会一定胃穿孔。’

    老撒加人精一样的家伙,立刻看了出来:“嘴硬,不过你今天做的没错,别看有个魔法师被你打伤了,可大伙一起上,也占不了便宜。”

    “我知道,不过咱们团长倒是挺仗义。”我裹着披风躺下,出了普洛顿森林,天气突然凉了很多。

    “这就是骑士精神,绝不准许有人欺凌弱小。”老撒加敬佩地说。

    是啊,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弱小了,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这一夜,无梦。

    似乎还没睡多久,我就被老撒加叫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坐上马车,又开始一天的行程,不过菲娜大人却不见了踪影,我找了找其他马车,也没见到她。

    “甭找了,一早就走了。”老撒加说道。

    我愣住了:“啊!耍赖跑了!”

    老撒加笑了笑:“没有,我听团长说,她是连夜回去拿东西了,明早之前就能赶回来,人家可是魔法师,来无影去无踪的,比咱们快多了。”

    我立刻释然了,菲娜大人倒不至于不守信誉,可能是出来的匆忙,魔法药剂什么的没带,毕竟从我救人的经验来看,那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就算菲娜大人魔力雄厚,也扛不住一个步兵团几千人,有可能出现的伤员折腾。

    “你说西科城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

    老撒加瞪了我一眼:“操心你自己吧,重甲骑兵今天早上就能赶到,说不定等我们到了,都解围了,西科城可是帝国排的上名的雄城,主城墙就高达20米,还有常备守军和大量的加农炮,兽人再多,也是白白丢性命,攻不破的。”

    我点点头,没过一会,就困的睁不开眼了,老撒加说道:“困了就睡一会,一会替我驾车。”

    我点点头,坐在马车上很快睡着了,期间马车好像停了一次,等我睡醒的时候,都下午了,我不好意思的揉揉眼:“换我吧。”

    老撒加也没介意,点点头,把缰绳交给我,然后把军帽盖在脸上,仰着头抱着膀子睡了起来,很快就打起了呼噜,这时候,一匹马靠近我,跟我并驾齐驱,我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欧格雅导师!”

    欧格雅导师没穿魔法长炮,而是穿了一件火红色的皮甲,披了一件高领的黑色披风,一头黑色披肩发,束成了马尾,身后背着一副弓箭,箭筒里还插着十数根白羽箭,腰间挂着一把短剑,看起来英姿飒爽,波涛……咳咳。

    欧格雅导师温和的笑了笑:“知道你有麻烦,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您怎么来了?不是菲娜大人吗?”我惊喜的说。

    欧格雅导师向后使了个眼色,我扭头一看,菲娜大人正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的天啊,魔法学院除了公主那个废物点心,竟然出动了一半的高手,第4步兵团这次可真是要露脸了。

    “魔法学院放寒假了啊?”我开心的笑着说。

    欧格雅导师摇摇头:“怎么可能,艾尔莎替我上课,不过东塔楼的女生,倒是跟着公主殿下去南方秋游了,嗯……我没想到艾尔莎她会开那种玩笑,上次……”

    上次那一耳光是吧,我笑了笑,岔开话题:“嗨,说起艾尔莎,她还真能吃啊,个头不高,一顿饭吃了一个人的份量还不够呢!”

    欧格雅导师笑了起来,但很快又道歉:“抱歉,你来的信件,上面盖了第4步兵团的图章,所以魔法公会要求检查……连累你了。”

    史都华!你大爷的!原来是你的错,靠!我苦着脸说:“算了,昨天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忘了!”

    一支试管伸到我面前,我哆嗦了一下:“干嘛?”

    “喝了它。”欧格雅导师说道。

    “又逼供?”我开玩笑道。

    欧格雅导师严肃的摇了摇头:“喝了它,你可能还有机会。”

    我立刻接了过来,看了看试管里的药水,黑的跟墨汁似的:“什么机会?”

    “使用魔法,你使用光系魔法的事情,戒律团回去后,也搞不明白,按说只有魔族会惧怕光系魔法,你不是魔族,光系魔法却能伤害你,他们查了些典籍,认为你是暗影者,这瓶药剂,也是他们给的,据说对暗影者有效。”

    “暗影者?什么东西?哦,他们搞错了,只有我的光系魔法能伤到我,菲娜大人的话,对我使用就没事,不然我早被伯纳德教导长一棍打死了。”

    欧格雅导师点点头:“所以说你可能是暗影者,暗影者是光系魔法师中,极少数的强者,但唯独不能对自己使用光系魔法,特别是治疗性的法术,你的手是不是这么伤的?”

    我点点头:“是啊,做了个实验,结果手指差点炸飞了,脚也是。”

    “快喝吧,看看效果。”

    我拔开瓶塞,将里面的‘墨汁’,倒进嘴里,嗯,毫无味道的液体,不过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我试了试手臂上的臂弩,依然没有动静,欧格雅导师关切的看着我,发现我摇了摇头,想了想说:“等等看吧,对于暗影者,即使是魔法公会的记载也很少,几百年都没人见过暗影者了。”

    我笑着点点头,但愿有一天醒来,能发生奇迹:“对了,光系魔法师,为什么叫暗影者?光和暗不是相反的吗?”

    “是的,书上是这么解释的,暗影者说的是他的体质,不管是人类、精灵还是兽人,据说就是魔族,体质也都没有属性,可暗影者的体质,却带有暗系魔法的属性,这种属性的体质,非常排斥体内产生的光系魔法元素,反而导致其光系魔法异常强大,也使得你可以极为容易的释放,你排斥出身体的光系魔法纯净到极点,如果你对自己使用,会伤到你自己,菲娜大人虽然也用光系魔法,可她救人的时候,并不会把光系魔法元素聚集的那么纯净,那太耗费脑力了,所以可以用在你身上,哦,我听说你救了一百多个人?”

    “对,这还要多亏你给我的药剂,不过全喝完了,不然我早就累晕了。”我感谢道:“要说功劳,你可是最大的。”

    欧格雅导师摇摇头,小声说:“那些药剂,就是都给菲娜大人,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真的?”我愣住了,扭头看了一眼老撒加,他还在打呼噜:“你说……会不会跟我的来历有关?”

    欧格雅导师想了想:“这点不清楚,不过可能性很大,镜子上的画面,本身就是影子,把你的伤口给我看一下。”

    我立刻去脱靴子,欧格雅导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手!”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手上的绷带解开,伸给她,欧格雅导师亲昵的握着我的手,捧在胸前:“暗!米克伊尔,卡里龙斯。”

    手指立刻不疼了,等欧格雅导师松开手,我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太厉害了,这不是暗系的法术吗?也能治疗?”

    欧格雅导师笑着摇摇头:“这是暗系法术没错,不过是暗系的腐蚀术,如果不是戒律团证明过你是人类,我都认为你是魔族了,因为这种法术只对魔族有治疗效果,看来你很有可能就是暗影者。”

    腐蚀术!真够狠的,也不试试就在我身上用,出了人命怎么办,我撇撇嘴:“能不能再帮个忙?我的脚……”

    “找菲娜大人去。”欧格雅导师没好气的指了指身后。

    我翻了个白眼:“那我还是忍着吧。”

    欧格雅导师笑了起来:“给你治也不是不行,你拿一首主席的诗词来换。”

    “你说的啊,张口就来。”总算没白抄那么多遍《主席诗词选》,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然后咏诵道: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欧格雅导师当时就醉了,唉,其他穿越者泡女孩都是用婉约派诗人的作品,没想到欧格雅导师的口味完全不同,欧格雅导师陶醉了足足20分钟,还差点堕马,最后问道:“诗名呢?”

    “《为女民兵提照》”我说道。

    欧格雅导师立刻笑的跟花一样,我讨好的说:“我的脚……”

    “晚上!那么多人,你让我捧着你的脚施法,成何体统。”欧格雅导师脸一红,拿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了痛,瞪了我一眼,迅速离开了。

    想想也是,别看她年纪不小,可你让一个未婚‘女孩’,捧着一个男人的脚,还捧在胸口,确实有碍观瞻。

    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觉得此次北方之行一定非常有趣,我驱使着马车,跟着大队继续前进,情不自禁的扯起走调的京腔,阴阳顿挫的唱了起来:

    五花马,青锋剑,江山无限。

    夜一程,昼一程,星月轮转

    巡南走北,悠悠万事

    世上善恶谁能断

    ……

    刚唱了没两句,我就发现老撒加抱在胸前的手指,竟然开始跟着我的节奏敲起了手臂,这老头,醒了!

    听到我不唱了,老头摘下帽子,眯着眼睛看着我,小声说:“怎么不唱了?这是那边的歌?不太像啊。”

    要死啊!他说的是共和党!我突然笑了笑:“你想听那边的歌?”

    老头立刻做起身,贴到我身边:“唱首来听听。”

    我抬头看了一眼欧格雅导师,她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竖着耳朵听着,还真有精灵族血统,耳朵比艾尔莎还长,带尖的!

    老撒加笑着说:“马车动静那么大,其他人又听不到,来一首嘛。”

    于是我选了一首很红的很红的歌,为了安全,我哼了两句,确认老撒加确实没听过,那才放心唱了起来,不过词还是改了改,毕竟‘共青团员’没人知道是什么。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年轻士兵们,

    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了,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

    要说得意忘形,那谁都会,我更是如此,这首歌很红,但相对安全,当激昂的乐曲,在我脑中奏响,坐在马车上的我,感觉像是坐在嘎斯吉普车上,这让我情不自禁越唱声音越大,越唱越豪放,可我没发现的是,周围士兵的脚步,渐渐跟我歌声的节奏吻合,很多人眼里闪着泪光,跟着哼唱起来……

    后来有人说,第4步兵团乃至王城第16师的叛乱,就是从这首改了半句歌词的《共青团员之歌》开始的。

    星星之火,又何止燎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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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的时间中,我的人生就此开始,是喜剧,是闹剧,是科幻片,是历史片,是魔幻电影,是黑白老电影nbsp它们一部部交织在一起,竟然成了壮丽的mdashmdash大杂烩。这是我的故事,我的前半生nbsp生......我自镜中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自镜中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自镜中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