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运
“总之，劳拉的灵魂与火精灵融为一体，如此，火精灵的天赋、力量、神性，乃至更重要的火之创生的特性，都可以被劳拉利用。
可劳拉并不是传统意义中的乖乖公主，从她逃婚、与人类结合就能看出，那是个热情活泼、充满朝气、向往自由、崇尚平等的女孩。”提利昂大师摸摸鼻子，说出违心之言。
他真心觉得劳拉很傻。
“可劳拉在精灵族中最大的责任，或者说存在意义，是与精灵先知生下上古之血的孩子。
你们明白了？
精灵王族只希望她把火之创生与上古之血传承给后人，而不是希望打造一位强大到可以脱离王族束缚的神灵！”
“毫无疑问，若能完全掌控火精灵之力与上古之血，劳拉就是神灵！
因此，从一开始，精灵族就用举族之力，在劳拉灵魂留下封印，既是封印火精灵小雾，也极大地压制了劳拉的力量。”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闻，十分震撼。
沉默良久，卡兰瑟幽幽道：“想不到我的先祖还有这样的过往。”
“既然已经与劳拉灵魂融合，为何现在又到了帕薇塔体内？”杰洛特皱眉道。
“从一开始，精灵族就希望劳拉把血脉传承给后代，所以，她临死前，很容易就将神性与魔力交给女儿。
那时候，火精灵依旧与她灵魂融合。直到她彻底死去，火精灵的那部分残魂才附体在她女儿身上。
在传承的过程中，灵魂会不断改良基因，也即是基因进化。
火精灵的灵魂本质，在劳拉后人的血脉中留下‘火之创生的’生命印记。
一代代传递，一代代强化，最终，精灵王族的目的达成——让自己的族群获得我妹妹的天赋。”
“你为何知道得这么多？精灵族的谋划应该是绝对隐秘吧？”多尼怀疑道。
提利昂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本来不知道，最近几天我们在卧狮旅馆弄了个小圣堂。
星体交汇，七神的荣光也照进这片世界。在时间之河中，没有任何秘密。”
多尼瞳孔收缩，“我听不太明白。”
提利昂耸耸肩，笑道：“简单来说，我妹妹丹妮莉丝是神王，自己的东西，她一直看在眼里。她告诉我，我便知道了。”
“卡兰瑟似乎没觉醒血脉中的力量。”伊斯特看了老婆一眼，缓缓道。
“这很正常，我过来的时候，遇到一位坦格利安私生子，他只是商队的管事。”
“私生子？”卡兰瑟面色不虞。
“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举例说明血脉觉醒的随机性。”
“现在你打算如何完成约定？”卡兰瑟沉声道。
“等帕薇塔生下孩子，你们先按照意外律完成自己的承诺，杰洛特的人品与操守，你们应该能相信？
由他带着小公主去我们的世界，也由他将她抚养长大。帕薇塔殿下年轻，身子也好，生下第二个孩子不难。”
“不行。”帕薇塔与卡兰瑟异口同声地严词拒绝。
“布拉维坎的屠夫，有什么人品与操守？我不信他，不会将孙女交给他，更不允许你们将她从辛特拉带走！”卡兰瑟王后脸色铁青道。
杰洛特轻轻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请抛开成见。杰洛特通过七层地狱的试炼，品德完全没问题。
就算你不在意我们的七层试炼，几天前，他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主持公道，甚至不惜得罪辛特拉女王与异界王子，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侏儒皱眉道。
“我孙女哪也不去，猎魔人如果真的品德高尚，就该给孩子最好的未来。”卡兰瑟坚持道。
提利昂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恕我直言，卡兰瑟王后你肉眼凡胎，对命运的方向一无所知。
你所以为的美好未来，只是一厢情愿的妄想，真正的最好选择，是圣母之慈悲。”
“你在威胁我？”卡兰瑟握紧扶手的手掌青筋暴露，声音与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王后，你信不信命？”提利昂问。
“命运就是狗屎。”卡兰瑟啐道。
侏儒表情古怪瞥了多尼两口子一眼，“那晚你还说听到命运的声音......算了，你说的也没错，命运就是狗屎。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能轻易跨过那摊狗屎，可实际上，凡人只是比狗屎更渺小的羊粪球。”
伊斯特沉声道：“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凡人，看不透命运的走向。
我们都活在当下，只按照自己理解，希望自己家人有最好的、最实际的归属。你的命运之论，无法说服我们。”
提利昂摊开手，“我已经给出我认为的、对你们最有利的选择。既然不同意，那你们说约定该如何完成？”
伊斯特看向老婆，卡兰瑟垂眸沉默。
多尼试探道：“若我们想解除约定，要付出什么代价？”
猎魔人眼神一凝，诧异看向刺猬骑士。
“我说实话，你们别生气......”提利昂视线在四位王室脸上一一扫过，他们似乎都有与多尼一样的想法。
“你说。”
“你们没资格谈解除约定，哪怕精灵王族也没资格。劳拉发下神圣誓言的那一刻，命运之轮已经启动。你们连命运都看不见，更遑论改变它的方向？
与你们对命运一无所知完全不同，神王乃命运之主宰，她能确保命运之河不走上岔道。”
卡兰瑟与伊斯特面色难看，气氛非常难堪。
多尼抿了抿唇，道：“什么条件都能谈的嘛。”
“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珍宝、黄金或领土？算了，此事到此为止吧！”提利昂站起身，准备告辞。
“什么到此为止？”猎魔人紧张道。
他不像卡兰瑟，对神王没直观印象。
提利昂直视卡兰瑟双眼，“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劳拉与我妹妹是好友，劳拉死了，可她还活着。
如果您的好友去世，您在活着时，会不会力所能及地照顾友人的后代？”
“之前我还疑惑，为何让布兰登来完成约定，现在我才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尽早帮你们解除誓言对命运的影响。
坦格利安与劳拉后人的联姻，是为了成全先祖的友谊。
即便您今天是街边的乞丐，与您女儿联姻的依旧是坦格利安王子。”
卡兰瑟怔楞间，提利昂就真的离开了。
猎魔人没走。
“王后，我觉得您可以考虑他的建议。如果不放心我，可以让公主与多尼带着孩子一起去七神世界。”他说。
“你确定坦格利安没有歹意？”伊斯特道。
杰洛特严肃道：“你们可以不信我，但可以写信给术士兄弟会，他们也去过七神世界。
问问他们，神圣誓言在那个世界代表什么，丹妮莉丝又代表什么。”
“星体交汇不会持续太久，另一个世界的神灵与法律，与我们无关。”卡兰瑟握住女儿的冰凉小手，神色坚定道：“我会守护我的家人，没人能在我的王国夺走我的孙女。”
接着，她又转向宫廷法师，“莫斯萨克，接下来请你悉心教导帕薇塔魔法知识。
掌握了血脉之力，她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与孩子。”
半年后，圣火先知帕薇塔之名传遍北方列国。
在老德鲁伊的帮助下，帕薇塔只用了一周时间，就掌握温顺的圣光之力，又半个月，她可以自由控制火焰。
一个月后，帕薇塔就和祖母一样，开始给城里贫民区的病人治病。
十月怀胎期满，果然生下个女儿。
“希瑞菈，我的孙女叫希瑞菈！”卡兰瑟托举脸上血糊糊、张大嘴吧大嚎的婴儿，兴奋地向臣民宣布。
一年后，辛特拉与附近王国发生战争，帕薇塔作为随军术士与母亲、继父、丈夫一起出征。
那一战，帕薇塔在与敌对术士战斗中，使用出第一个禁咒：流星火雨。
她以上古之血抽取宇宙中的混沌魔力，再通过火精灵的火之歌神性，将魔力转化为火焰，用老德鲁伊教导的基础火球术释放出来......那是一颗颗比三层楼房还巨大的火球，只一枚，就砸死了对面的王国术士，可她一下子召唤了数千颗，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森林与草原烧成平滑的褐红玻璃晶体。
数千骑士连铠甲都没留下。
“辛德拉的圣火先知掌握了神灵的力量！”不仅是北方列国，整个猎魔人世界都为这条消息惊骇。
“坦格利安的圣火天赋与上古之血融合，太强了。即便世间真有神灵，也不过如此。”老德鲁伊颤动着对卡兰瑟说。
“不，她还不够强，你把自然魔法都教给她。”卡兰瑟沉声道。
两年后，术士兄弟会找了过来，经过一番测试，他们一致认为：按照七神世界的规则，帕薇塔就是神灵，强力半神。
一年后，“世上最强神灵女术士”的称呼落在帕薇塔身上，并被所有术士认可。
又一年后，第一女术士一家到史凯利格群岛度假，归来时遇到风暴，死了。
嗯，国王伊斯特就是史凯利格群岛的亲王，现任领主的亲舅舅。
史凯利格群岛可以看成猎魔人世界的铁群岛，地理位置与军事力量都差不多。
而辛特拉王城，就相当于河湾地貌的凯岩城。
“你再说一遍？我女儿是半神，怎么可能死于区区风暴？”卡兰瑟王后面色惨白。
“我劝过他们，当时史凯利格海附近正有季节性的大风暴，可多尼与您一样，认为公主掌控混沌魔力......“群岛领主克拉茨满脸愧疚，“后来我亲自带人寻找，发现很多碎裂的木壳，可以确定船真的沉了，他们都......”
第26章 侏儒造反
“七神在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再次在亚甸见到提利昂，杰洛特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我怎么了？”
此时侏儒的确大变样，或者说变回一百多年前的20岁小李子脸，唇红齿白，一身华贵紫色镶金边天鹅绒长袍，铂金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扬。
就连一对老树皮的大黑脚，也褪去黑色与粗糙，白白嫩嫩，踩着一双深色鹿皮凉鞋。
“你应该是个老头啊！”杰洛特摸摸自己的硬汉国字脸，酸酸地说：“这也太嫩了。”
“我是巨龙法师，只要魔力不枯竭，保持18岁的容貌一点不难。”提利昂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
“我之前还是大师呢！现在遇到让我心动的女人，当然要还俗，然后重返十八岁啦！
干瘪黑老和尚，哪有女孩爱？”提利昂理所当然道。
猎魔人竟无言以对，怔了怔，才问：“你爱上谁了？”
“亚甸的贞女！”提利昂得意洋洋、满脸春风，连眼神都充满朝气，似乎真的变年轻了。
“你......”杰洛特瞪大双眼，“你认真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还是红娘呢！”
“我只是......”猎魔人叹口气，说不下去了。
当年离开辛特拉时，提利昂为猎魔人写了一封介绍信，让他可以在七神世界任何城市受到最高级的贵宾待遇。
嗯，猎魔人没去找梅丽珊卓，而是响应叶妮芙的召唤，去了奴隶湾。
作为回报，杰洛特也帮了侏儒一个大忙：把他介绍给一位金龙。
猎魔人世界也有巨龙，不过与大黑他们相比，巨龙之“巨”，值得商榷。
成年绿龙只有战马那么大，最大的红龙也才15米长，黑龙、白龙一般也才十米。
不过有得有失，这个世界的巨龙不巨，却非常智慧。
久远的过去，巨龙甚至统治过世界。巨龙的繁荣直到人类出现，人类术士用魔法创造出专门对付“怪物”的猎魔人，几乎把巨龙屠尽。
而在“小”巨龙中，最神奇也最稀少的，是金龙。
金龙拥有最高智慧与变成人形的能力。
提利昂此行最大目的既不是带学生，也不是帮龙女王出使辛特拉，而是寻找金龙，让自己更进一步，突破到半神“巨龙血巫师”。
嗯，这个职业是他的独创。
如果他能成功，未来会有更多血统不纯的坦格利安追随其后。
“没想到‘三只寒鸦’博尔奇愿意见你。”杰洛特叹道。
这个世界金龙只有寥寥两三只，凭自己的能力，提利昂几乎寻不到金龙。
而巧合杰洛特有一位金龙朋友，提利昂问他时，他也没隐瞒。
不过猎魔人只向金龙博尔奇送了一封信，并没真带着提利昂去巨龙老巢。
“为什么不见我？你能得到老博尔奇的赏识，只因为曾发表一通‘人类不该猎杀无辜巨龙’的言论，而我......”提利昂指了指自己胸口，“我就是巨龙，巨龙提利昂，龙之母的兄弟！
即便是异世界的巨龙，也无法拒绝坦格利安的亲近！”
“可你总还是人类，萨奇亚是真正的巨龙。”杰洛特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得了吧，在我之前，那小妞已经有好几任人类男友了。”提利昂酸涩地说。
萨奇亚是博尔奇的养女，提利昂一见到她，枯萎的心立即活了过来。
不仅是他，连布兰登也对她有好感，或者说，坦格利安的基因里刻录了对巨龙的执着与狂热。
刚见面时，萨奇亚理所当然地更欣赏健硕的“小白脸”布兰登。
巨龙对坦格利安有致命吸引力，同样的，坦格利安也很能吸引巨龙的亲近。
然后提利昂来了个华丽大变身，甚至在决斗中打断布兰登七根肋骨，最终抱得母龙归。
至于年龄......
巨龙萨奇亚的年纪反而与提利昂更相近，毕竟是成年巨龙。
“你找我有什么事？喔，不对，才五六年，你就从七神世界回来了，当时不说要待十年吗？与你同路的小胡子诗人呢？”提利昂问。
“他还在厄索斯城邦游历，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希里！”猎魔人肃容道。
“谁？”提利昂有一瞬间的茫然。
“辛特拉公主，帕薇塔的女儿。”
“喔，希瑞......”侏儒瞥了他一眼，“你叫得还真亲热。”
希里是希瑞的昵称。
“帕薇塔与多尼死了，你知道不？”猎魔人面色凝重道。
“老新闻了，整个北方列国谁不知道？”
杰洛特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很随意，一点也不惊奇。
“帕薇塔没道理会死，风暴伤不了她。”他沉声道。
“她的先祖劳拉更强，即便卡兰瑟的母亲，也不该英年早逝，可她们就是死了。”提利昂淡淡道。
“为什么，命运的诅咒？”杰洛特嗄声道。
“不遵守意外律，会不会遭报应？”提利昂反问。
“会，命运会惩罚之。”杰洛特艰难道。
“那么，你们凭什么以为违背神圣誓言不会被诅咒？还是与神王的神圣誓言。”提利昂冷笑道。
“这是龙女王的手段？”杰洛特喃喃道。
提利昂摇头，“神圣誓言也是你们世界的规则，就像不吃饭会饿肚子一样普通、却不可违逆的规则。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很奇怪，一边通过命运阻止高级血脉的外流，一边又严格按照规矩，赐予背誓之人可悲的诅咒。”
杰洛特想了想，道：“我不想希里重蹈覆辙，我也相信龙女王的信用。我们得做些什么，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在奴隶湾见过龙女王吗？”提利昂好奇道。
杰洛特点点头，“她人很和善，很有智慧，教我和叶妮芙知道很多宇宙的深层隐秘，也第一次知道命运有其规则。”
“她可有教你如何处理此事？”提利昂又问。
“她让我来找你。”
“可她没给我传话呀。”提利昂皱眉道。
“她早在时间线上完成与劳拉的约定，结果不变，变化的只是过程，过程由我们决定。”
“这很好呀，咱们也坐等结果呗。”提利昂笑道。
“可我不在意结果，只在意希里的命运，她的命运就是过程！
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数十年、数百年后，龙女王依旧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可希里将与她母亲一样，被诅咒的命运找上。”
“可我不在意希里的命运，我更在乎可爱的小母龙！”提利昂摊手道。
“吱呀——”客室的房门推开，一位女武士走了进来。
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米八五的身高，穿着铠甲与铁靴，肩宽背厚，国字脸、大眼睛、厚嘴唇，眼神锐利，表情坚毅，胸口鼓鼓囊囊，把皮甲撑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亲爱的，你回来了。”提利昂立即笑嘻嘻迎过去。
一米三五的身高、小李子的嫩脸，就像小孩扑进妈妈怀里......
“啊，杰洛特，你怎么在这？”高壮女骑士一把拨开“小萝卜头”情人，欣喜与猎魔人相拥。
“你们——”想到杰洛特的名声，侏儒脸色惨绿。
“你认识我？”杰洛特却有些疑惑。
“我有一部分母亲的记忆。”萨奇亚道。
猎魔人恍然。
当年萨奇亚的母亲正要产卵，他和叶妮芙联手，打退了准备屠龙的佣兵。
也是那一次，他与金龙博尔奇成为好友。
唔，博尔奇不是萨奇亚亲生父亲。
金龙听说有人要屠龙，就化作人形隐藏在屠龙小队中，准备找机会团灭了队友。
杰洛特把来意说明，母龙萨奇亚立即道：“提利昂，杰洛特救过我的命，你帮他一次。”
“可我们正要发动起义......”提利昂迟疑道。
萨奇亚也是个奇葩，明明是母龙，却推崇自由与平等，专门化作人形，带领亚甸农民造贵族的反，现在都混成农民起义军首领了。
侏儒更奇葩，不仅不劝阻，反而全盘接受情人“自由平等”的理念，容貌变年轻后，又改名换姓，当了义军的军师。
最近秋收结束，侏儒正策划带领农民抢占一位富裕伯爵的粮仓。
“没关系，我可以找松鼠党借几个精灵术士替代你的工作。”母龙道。
松鼠党是亚人难民组成的造反组织，造人类的反。
唔，这个世界非常有“活力”。
“你小心点。”
侏儒抽两天时间做出新安排，才又变成赤脚老和尚，随杰洛特离开亚甸。
“你一个贵族，参加什么义军？”路上，杰洛特吐槽道：“难道你真相信萨奇亚的平等与自由？”
“唉，只要世间还存在特权，平等永远是奢望。
但我此时职业不是贵族，而是修行者。体验不同的人生，收获全新的感悟。”
“而且，与萨奇亚在一起，我似乎也变得更高尚、更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
嗯，每天都活的很有激-情，很充实。”侏儒砸吧着嘴吧，回味无穷道。
杰洛特苦笑道：“义军的行为看似正义，却极大地重创了亚甸的国力。
我最近听到传言，因着王国的力量被农民义军牵制，隔壁的科德温计划入侵亚甸。”
“嘿嘿，不是传言，是事实，”侏儒得意一笑，“这是我的主意。贵族的力量还是太强，必须要有外援。能用之人，皆可为援。”
“你——”杰洛特震惊道：“你疯了？亚甸被侵略，农民一样跟着受苦。”
提利昂摆摆手，不在意地说：“侵略者总有赶走的一天，无论什么时候，农民总不会死绝，贵族却被清扫一空......而且，国家失守，当权者担责，国王完蛋，我们才能走上前台。”
“会死很多人。”
“不，比慢慢放血少死很多人。”
“义军当国，照样会形成新的贵族。”杰洛特叹道。
“我们有‘自由平等’的理论，会建立一个没有贵族与歧视的新世界。”提利昂双眼放光。
“很大可能，最终会证明它不合实际。”
“说实话，我很想用现实证明它是否能成为现实。”提利昂道。
“如果失败，死的人就白死了，王国的动乱也毫无价值。”
“我一个异界人，你与我说这个？”提利昂翻了个白眼。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和尚。”杰洛特叹道。
“哈？提利昂与老实能联系在一起？亏你还在七神世界待了好几年。”
第27章 预言
杰洛特刚进入辛特拉王宫，就遭遇辛特拉刺客的围杀。
刺杀伤不到猎魔人，却旗帜鲜明地表明了卡兰瑟的态度。
“你们走吧，如果帕薇塔公主还活着，王后也许还有闲情逸致与你们争辩希里公主的归属，可现在......”老德鲁伊叹口气，“小公主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你们要带她离开，简直是要王后的命。”
在提利昂提出访问请求前，王室术士先找了过来。
“过去几年我都在七神世界，我发誓，那是个比我们这儿更文明、更祥和、更富有朝气的世界。
我并非要夺走希里，而是带她到七神世界，同时完成我的意外律与天帝的神圣誓言。
解除命运枷锁时，她也能在天帝身边得到最好的教育。”
“无论是魔法、血脉开发，还是治国之道。这对我、对希里、对卡兰瑟女王，乃至对希里的后代，都是最好选择。
我不是多尼，不会娶希里，她只是我的养女！
以意外律产生的命运联系，应该能确信我对她的善意。”杰洛特苦口婆心，情真意切。
老德鲁伊叹道：“你的计划很好，可卡兰瑟王后似乎魔怔了，她......”
他瞥了眼宝相庄严的老和尚提利昂，“帕薇塔出事后，她找术士兄弟会询问过神圣誓言与诅咒的事。
术士证实了七神世界神圣誓言的意义，也觉得以帕薇塔的实力，直接落入龙卷风也毫发无伤，不可能死于海上风暴。
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必有其原因，也许命运真的在劳拉的血脉中施加了诅咒。”
“如此，卡兰瑟更没道理拒绝我们呀？”提利昂不解道。
“每个人对诅咒的理解都不一样，卡兰瑟认为只要让希里一辈子见不到你们，诅咒就不会发生。”
“呃，这种想法出现在普通的女人身上没问题，可她是辛特拉雌狮，怎么能逃避现实？”提利昂无语道。
老德鲁伊无奈道：“她是雄狮，更是老年丧女的可怜母亲，五岁孤女的祖母。”
杰洛特道：“如果她不愿放希里离开，可以与我一起去七神世界。以卡兰瑟王后的勇武，说不得能为自己挣得一顶爱与美的后冠。”
提利昂扭头看他，“你玩过？”
“四年来我参加过八次比武大会，很有趣。”杰洛特点头道。
“赢了几场？”提利昂好奇道。
“只一场，奴隶湾秋季比武，叶妮芙想要爱与美的后冠，得到她的祝福后，我身上似乎充满魔力，逢战必胜。”猎魔人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笑容。
“你不是八级巅峰剑圣吗？怎么才赢一场。”德鲁伊疑惑道。
“突破剑神了。”猎魔人先得意一笑，又摇头叹息道：“比武大会是七神世界各家、各民族共同的传统，不允许使用神力。
纯粹的**与技巧。
七神世界的贵族有锻体术，优秀骑士的体魄只略逊猎魔人一筹。
论长枪技巧，他们更高明。
那是个武学昌明的世界，每次比武大会若没两三个剑圣选手，举办方都会觉得丢脸。
不过团体比武不限制武器，我从没输过，参加五次赢了五次。对长枪，我还是用不太习惯。”
“团体比武含金量更高，可惜观赏性低，不受百姓待见。”提利昂评价道。
老德鲁伊回城向王后传达了杰洛特的新提议。
“老娘能到真正的战场冲锋陷阵，为何要万里迢迢去异界玩小孩子的游戏？”
“我只是举个例子，异界有趣的东西很多。”猎魔人无奈道。
“最近几年北方局势不稳，失去帕薇塔公主的威慑力，雌狮也有些精疲力竭，她放不下自己的国家与子民。
不过，王后感受到你们的诚意，如果能查明帕薇塔公主的死亡真相，她允许你们在城外住下，远远看着希里公主成长。
等她成年，可以让她与一位坦格利安王子订婚。
嗯，这次不搞选亲宴了，直接联姻。只一个要求，王子的地位、品德与武力，不能比布兰登差太多。”德鲁伊道。
此时杰洛特已经明白布兰登在七国的名声，闻言连忙道：“不是不能差太多，要选最好的。”
老德鲁伊微微颔首，心中欣慰：虽然没见过希里公主，可猎魔人已有了慈父之心。
“坦格利安王子很多，都是真正的国王之子，卡兰瑟可以随便挑，可我不能在这久待。”提利昂皱眉道。
老德鲁伊眼神闪烁道：“卡兰瑟王后说的是客套话，她其实希望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侏儒木然。
“帕薇塔公主遇难时可有怀孕？”杰洛特忽然道。
老德鲁伊若有所思，“这是个思路。”
女术士为了从宇宙提取可供使用的混沌魔力，会付出失去卵巢萎缩的代价。
猎魔人为了获得超凡之力的青草试炼，一样会绝育。
唔，不是太监，只单纯没法生孩子。
但失去生育力并非成为术士的必要条件，本质上，术士在用生育力换取使用混沌魔力的能力。
如果血脉够强，强到天生就能引动混沌魔力，自然就不用绝育。
或者，丹妮愿意为猎魔人世界锻造一个神王鼎，今后女术士都不会再在使用魔力时卵巢萎缩。
帕薇塔血脉够强，卵巢没有萎缩，但她若再次怀孕，魔力失控、力量衰退，完全可能发生。
“健康状态的帕薇塔的确不怕风暴，但她若怀孕......”老德鲁伊缓缓道：“我得问问克拉茨亲王。”
杰洛特想了想，道：“我们自己去找他，要调查帕薇塔的死因，总得去一次史凯利格群岛。”
离开辛特拉王城，猎魔人拉住变身巨龙、准备飞回亚甸的侏儒：“陪我走一趟，有你在，各国权贵都比较讲理。”
“当初梅丽珊卓出使各国时，每到一个国家都送上一份标注军力的维斯特洛地图。
于是，权贵们们知道，单北冰国后边的真龙汗国，就能轻而易举出动二十万咆哮武士。
而北方列国的军队加起来，也不够二十万骑士，能不讲理吗？”提利昂得意道。
猎魔人瞥了魔龙提利昂一眼，“找船渡海太麻烦，你驮我过去吧。”
“滚，我一向只骑女人，万万不能被男人骑。”魔龙咆哮道。
“我也不骑男人，我站在你后背上。”杰洛特纵身一跃，落在巨龙后背，站的稳稳当当。
“你都成剑神了，还不能飞行？”魔龙提利昂道。
“猎魔人的咒印体系与你们世界的剑神不兼容，虽然我灵魂升华，意志也神性化，但魔力总量并没增加多少。
而且，猎魔人只有驱魔术法，没有飞行巫术。”杰洛特无奈道。
“皈依七神呗，七神教会也有专门清剿邪恶生物的恶魔猎手，可以借圣光之力化为羽翼。”
“星体交汇结束，七神世界远离，圣光就不好使了。”
“这个......还真不一定。”
......
史凯利格群岛在地理上类似铁群岛，岛上的居民也以渔猎和海上武装劫掠为生，不过他们的领主克拉茨人不错。
是个朴实忠厚的中年人。
“帕薇塔与多尼是我的责任，我本该以死谢罪，卡兰瑟拒绝了，可我......”红胡子大汉满脸自责，“最近一年多，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事。”
提利昂眸光一闪，道：“你既然调查此事，就说明你发现了蹊跷之处。”
红胡子壮汉诧异看他一眼，点头道：“事后我派数以百计的大船、小船试图在那片海域搜索落难船员，结果连一个活人也没发现。”
“也许风暴太强，全军覆没。”猎魔人道。
“船上都是久经风浪的精锐水手，理论上，再大的风暴，总有人也能凭空酒桶、木板、澡盆等浮物活下来，类似的事发生过无数次。”
“理论上帕薇塔还不该死呢。”提利昂叹道。
“所以，当时船上必然发生违背常理之事，这正是我希望弄明白的。”克拉茨道。
“你们有精通预言的朋友吗？”提利昂问。
克拉兹摇头，“预言大师是传说中的存在，我无缘结识。事实上，整个大陆也没几个占星师。”
“你们世界也少有预言法师吧？”猎魔人道。
“唉，时代变了，放在一百年前，三流森林女巫也能窥视时间之河。
可长夜之后，时间与命运都被我老妹锁在宇宙深处。
连专业的预言职业，月咏者，也更名为‘天灾预报员’，再也无法窥视人物的命运，不过......”
提利昂表情古怪看向杰洛特，“有些精通预言的老怪物一直活到现在，也许她能帮到你。”
“她是谁？”猎魔人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梅丽珊卓。”
杰洛特面色一苦，“还有其他人不？”
“梅丽珊卓经常解错预言，但预言是她的本命天赋，即便来到异世界，应该也能发挥作用，至少比其他人更可靠。
对了，你别让她解读预言，只问她在火中看到的景物。”
“我知道她过去的事迹。”猎魔人点点头，又问：“她在哪？”
“听说在南方领导‘新·太阳教’的教民造反。”
“又造反？”杰洛特呆了呆，怀疑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扰乱我们的世界？”
......
梅姨骑在猎魔人身上，喘息道：“造反要掉脑袋的，没特殊原因，谁愿意干？”
南方尼弗迦德的政体比亚甸强大太多，造反派只能秘密结社，连根据地都没有。
杰洛特找提利昂只用了三个月，找隐藏在角落里新太阳教牧首，花费足足两年时间。
“我知道你在找我，甚至预言到你找过的原因，但我就是要东躲西藏避开你。这是惩罚！”
第28章 重走先贤之路的梅姨
“我很抱歉！”杰洛特毫不反抗，任她施为。
等她发泄过后，他立即问：“你能通过预言了解帕薇塔的真正死因吗？”
梅姨一脸满足地躺在猎魔人身边，湿漉漉的红发与白发交织在一起。
“我与她没有命运的联系，没法预言。”
“提利昂说你能帮我的。”杰洛特急道。
“没说不能帮你，只不过我现在缺材料，无法施展预言术。”红袍女懒洋洋道。
“什么材料？”
“与帕薇塔命运相关之人的血液，或许不用血，至少让我与之照面。
就像你要寻找丢失的东西，一定会沿着曾经走过的道路寻找，这是一种联系。”
“我们立即去辛特拉。”杰洛特道。
“我现在正闹歌命，离不开身，你可以带意外之子来我这。”
“如果卡兰瑟允许希里跟我走，事情就不必如此复杂了。”杰洛特苦笑道。
“那没办法了。”
“你为何要造反？”杰洛特疑惑道。
“太阳教的祭司羞辱了我，我要报复。”梅丽珊卓冷冷道。
“呃，他们做了什么？”
“当年我听说太阳教是尼弗迦德国教，就对这个国家非常向往。完成龙女王交待的任务，立即赶过来。
可当我拜见太阳教大祭司时，他们明知我的身份，却因为我是女人，大肆嘲讽我。”
杰洛特嘴角抽搐，“你拜错庙了，太阳教本就是男性占主导的教派，所有神职人员皆为男性，就像女术士学院，里面全是女性。
而且太阳教的教义残忍野蛮，推崇破坏与征服，能让你进教堂，肯接见你，已经是看在你使者的面子上了。”
梅丽珊卓立即道：“所以我建了个新太阳教。”
“为了置气耽误这么多时间精力，值得吗？”猎魔人无奈道。
“教会还能帮我聚集信仰之力，实践我的一些理念，太值了。反正我无寿命之忧，时间与精力最不值钱。”
杰洛特忽然明悟，“你们不敢在七神世界瞎折腾，就用我们世界验证自的道......”
“你们的世界很有活力。“梅丽珊卓笑道。
“星体交汇结束后，你会离开吗？”杰洛特问。
“这不是废话嘛，留在这片死地等死？我还想见识高维宇宙的风景呢！”梅姨理所当然道。
“也就是说，信仰你的新太阳教只几十年寿命？”
“你们也不亏，我会留下新的传承与理念。”
“算了吧，我只希望我们的世界永远没有缚影士。”杰洛特苦笑。
“你看不起我？”梅姨眼睛眯起。
“不，我怕你。”
梅姨侧身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猎魔人的每一丝神情，了然道：“你在七神世界待了几年，了解过我的过去？”
“与你的过去无关，你天天抽我的血试验血巫术，我很怕。”杰洛特眼神闪烁道。
“既然害怕，那就离开吧。”梅姨撩开垂落腮边的长发，翻身离开床榻，开始穿衣服。
“我需要你的帮助。”
“要么你把人带来，要么你等几年，等我这边建立根基。”
“你现在有多少教-徒？”杰洛特问。
“百十个矿场奴隶。”
杰洛特皱眉道：“尼弗迦德习惯把俘虏的士兵贬为奴隶，也即是说，奴隶都是外国人。
你在尼弗迦德造反，却没本国人支持，怎么可能成功？”
“你懂啥，我这是在借鉴丹妮莉丝的成功经验，”梅姨满是优越感地说，“以奴隶为心腹，假借新太阳神教牧首的身份，发展以我为神灵的教会，这种手段你肯定不懂。”
“你以为我是文盲？”杰洛特翻了个白眼，“在七神世界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家书店，都能找到无数个版本的龙女王传记。
只可惜你天生不是干这种事的人。造反四五年了，才一百个信徒......
鉴于你当年在维斯特洛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肯定，你的政治智慧非常低。
同样是造反，你差了提利昂几百条街。”
梅姨冷冷道：“你在羞辱我？”
杰洛特眼珠子一转，笑道：“你可以学提利昂，可知道‘亚甸的贞女’？”
“义军领袖萨奇亚？”
“你知道她如何成名的？”
梅丽珊卓思索片刻，不确定道：“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是因为她成功屠龙。”
“对，那条龙就是提利昂！他以魔龙形态袭扰村镇，引起全大陆人关注。
名不见经传的‘农夫之女’萨奇亚，带领村民奋起反抗，当着无数人的面与巨龙搏斗。
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她的粪叉戳进魔龙眼眶。”
“农夫之女，带领民众保卫家园，用粪叉屠龙，多传奇的故事？因此，所有义军一致推举她做领袖，百姓们甚至亲切地称她‘亚甸贞女’。”
梅姨呆了呆，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成为一名屠龙勇士？”
“我有不少巨龙朋友。”
“先帮我演完这场戏，再和你去辛特拉！”梅姨咬牙道。
两年后，红袍女灰头土脸逃离尼弗迦德。
“为什么会这样......”趴在杰洛特后背，梅姨茫然呢喃。
“唉，失误了，尼弗迦德与亚甸国情不同。亚甸原本就起义不断，国力衰颓，所以拿外来的魔龙没法子，可尼弗迦德太强......”猎魔人无奈道。
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请来一条十米长的红龙——萨奇亚的老妈。
可一听说有巨龙袭击村镇，尼弗迦德的术士、太阳教的祭司、帝国骑士团、屠龙佣兵，都一窝蜂涌来，梅姨还没来得及表演，红龙就吓跑了。
母龙跑路，尼弗迦德人还不肯放过她。
巨龙一身是宝，龙泪、龙血和龙牙是无比珍贵的炼金原料，不仅可以帮术士提升魔力，甚至能制成延寿与保持青春的灵药。
梅姨无法见死不救，只能出手帮忙，然后被异界术士团教做人。
“这个世界的人类太贪婪了。”梅丽珊卓道。
“每个世界的人类都贪婪，否则龙女王何必单独弄个龙岛？”
“我的基业全毁了，还暴露身份，失去使者光环，唉，亏大啦！”梅姨无奈道。
“没关系，北方列国与尼弗迦德一向关系紧张，你可以在北方继续组建新太阳教，或者，你可以加入术士评议会。
你也感受到了，论单打独斗，也许少有人是你对手，可术士都习惯性抱团，半神也不顶用。”
梅姨有些心动，团体的力量的确强于个人，尤其这个世界的力量并不低级。
“我身份暴露，别人都知道我的野心，还肯接纳我吗？”她担心道。
“我们世界的施法阶层很不清心寡欲，经常性搞事。你在尼弗迦德造反，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合群。”杰洛特道。
“我一个异界人，搞事不会被怀疑居心叵测？如果有异界法师在我们那边造反，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梅姨将信将疑。
杰洛特道：“我们这边每隔几百年就发生一次星体交汇，异界人太常见了。
你见过法兰茜丝，她明明是纯血精灵，还是松鼠党的大头目，却依旧担任女术士协会议长的职位。”
嗯，松鼠党就是精灵、矮人、半身人等非人种族组建的针对人类政权的游击队。
它不是一个严密组织，只要是扯旗造反的异族人，都被称作松鼠党。
“唉，你们的世界真......有活力。”
叹息一句，梅姨又皱眉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尼弗迦德搞事，之前几年，军队与术士团可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难道是换了新国王的缘故？”
“你是说‘在敌人坟头跳舞的白火’，恩希尔？”
梅姨点头，“他是前代国王的儿子，被上代国王篡位，流亡国外，唔，这境遇与丹妮莉丝有点像呢。
不对，恩希尔更像龙女王的父亲，疯王伊里斯。
听说他把还活着的敌人放在油锅里炸，那些去世的政敌，也被挖掘出墓碑，在王宫铺成舞厅的石板。
七层地狱啊，在敌人墓碑上跳舞，疯王也不如他啊！”
“还真有点像。”杰洛特赞同道。
梅姨想了想，开始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就因为他像疯王，我以为他与疯王一样不足为惧。
我大意了，忽略他从篡夺者手中抢夺王位的事实。
疯王是二世祖，恩希尔却是丹妮莉丝那样的复国者。
当然，他距离丹妮莉丝无穷远，应该是疯王与泰温的合体，疯狂狠辣的同时，还富有统治智慧。”
“不错不错，很有道理。”猎魔人连连点头。
“北方列国危矣!”梅丽珊卓忽然惊呼。
“喔，为何这么说？”
“我心血来潮的预言。”
猎魔人木然。
“一个残暴之人，无法过平淡日子，要么对国人施暴，要么向国外发泄**，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很不幸，恩希尔又残暴又聪明。”
“这只是你的猜测，北方列国远比你想的强大，不是那么容易被侵略的。恩希尔若真聪明，就一定明白这点。”杰洛特道。
“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
来到辛特拉时，异界使者梅丽珊卓在尼弗迦德搞事的消息，已然传遍北方列国。
卡兰瑟对她的态度多了些警惕，少了些客套，却并没直接的敌视。
“那里的奴隶过得太苦，我想解放奴隶，并改良残忍的太阳教义。”梅丽珊卓干巴巴解释道。
“我不关心你在尼弗迦德做什么，只要别在辛特拉做同样的事就行。现在你来到我的宫殿，也看到了我，能不能预言我女儿的死活？”卡兰瑟淡淡道。
“你怀疑帕薇塔没死？”
“我真切希望她没死。”
“这很简单，”梅丽珊卓点点头，环顾左右，“小公主呢？我需要她的一滴血。”
希里不在宫殿里。
“用我的。”卡兰瑟伸出右手。
“遭难的不仅有你的女儿，更有希瑞菈公主的父亲。”
“我只关心我女儿，不在意多尼死活。”
“好吧。”
第29章 辛特拉灭国
当卡兰瑟将血滴入宫殿中央的火堆，“嘭”的一下，火焰竟猛地腾起五尺有余。
接着，站在火堆边上的人，都在火中看到一幅幅模糊不清的场景。
看不清人的相貌，但人物附近的景色让他们熟悉，辛特拉王宫、街道、贫民区，乃至史凯利格群岛与大海、风暴......数道影子纠缠在一起，画面阴郁暗沉，仿佛那是一个死亡腐-败的世界。
“她死了，她的灵魂——”
红袍女的话还未说完，篝火中忽然金光大盛，光焰中似乎凝聚一只可以填满整个世界的眼睛，“噗通”，火堆附近的所有人直觉心头、灵魂、身体无比沉重，难以控制地跪倒在地，冷汗津津，神思恍惚。
而金光一放即收，火中一切影像随之消失。
“那是什么？”老德鲁伊颤巍巍站起身，却又噗通一下软倒在地。
他惊骇发现，自己的体力、魔力、精神力都贼去楼空，像是在金光中蒸发了一般？
“那是帕薇塔死后的灵魂归处。”梅丽珊卓汗湿重衫，嗓音沙哑，“早知道她很强，可只一个留在过去的眼神——唉！”
“谁？”杰洛特也浑身无力，几乎站不稳。
红袍女默然摇头。
“我女儿的灵魂去哪了？”卡兰瑟强撑着从地板上爬起身。
“也许去了天堂，也许回到死亡世界，也许有其他归宿，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真的死了。
你们都看到了，在金光出现之前，火中虚影所在世界昏暗压抑，那是死亡之地。”
卡兰瑟合上眼帘，掩上眼中的痛苦，可眼睛有眼缝，挡不住泪水滑落。
她侧身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快速抹去已滑落到唇边的咸水，嗄声问：“金光是怎么回事？”
“那是救赎之光，一位伟大神灵带她离开冰冷、阴暗的亡灵国度。”梅丽珊卓道。
“哪位神灵？”卡兰瑟追问。
梅姨眼珠子一转，道：“可能是梅里泰莉，帕薇塔生前不是信仰梅里泰莉吗？以公主殿下的德行，被信仰神灵救赎，很合理嘛！”
梅里泰莉就是这个世界的“删减版七神”，只老中少三位女性。
卡兰瑟找不出红袍女话中的破绽：她女儿没做过恶事，血脉觉醒后一直努力救苦救难、保家卫国，梅里泰莉不救赎她才不合理。
想到女儿有个好归宿，辛特拉雌狮的心情舒坦了很多。
“通过之前的画面，似乎找不出我女儿的死因。”她皱眉道。
“预言本就很随机、很模糊，换在一百年前，我或许会信誓旦旦、自信满满，为你解释预言的含义，可......”
顿了顿，梅丽珊卓苦笑道：“我现在只引领当事人自己观察，不敢再给出直接答案了。”
卡兰瑟看向宫廷法师，希望他为预言给出解答。
德鲁伊皱眉道：“我看到几个人影纠缠在一起，也许公主与多尼拥抱在一起，无奈又坦然地面对死亡风暴？”
卡兰瑟眼睛一亮，拉着梅姨的手，急切道：“多尼似乎不信梅里泰莉，他的灵魂应该还在死亡之地，你能召唤他的灵魂吗？”
“我这是在预言，不是召唤亡灵。”
“总能得到一些信息，对不对？”卡兰瑟坚持道。
梅姨点头，“得让我见到希里公主，用她的气息搜寻她父亲的生命轨迹。”
“你，”卡兰瑟指着猎魔人，“出去！”
杰洛特张嘴欲言，可看到卡兰瑟眼中的刚强，又无可如何地叹口气，转身默默离去。
“让他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梅姨有些为情人抱不平。
“不能见，一见面他俩的命运就会连在一起，就像多尼与帕薇塔。”卡兰瑟坚决道。
“猎魔人只会收希里做养女，不会与多尼一样的。”梅姨道。
“梅丽珊卓女士，你知不知道杰洛特自己就是意外之子？”卡兰瑟问。
“是吗？真巧。”梅姨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他成为猎魔人，就是意外律安排的命运。我不希望希里与他一样，四处漂泊，孤苦无依。
我的孙女将是女王，会结婚生子，福寿双全，儿孙满堂！”
“这......”红袍女呆了呆，“你想多了吧？”
“事关希里的未来，我宁愿多想。”
梅丽珊卓无话可说。
盏茶功夫，伊斯特国王抱着个七八岁大的小萝莉过来，很二次元的灰白蓬松头发，圆嘟嘟肉乎乎的脸蛋，羞怯怯，很让人疼爱。
“她......”看到小希里第一眼，梅丽珊卓就神情呆滞，似乎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梅丽珊卓女士？”老德鲁伊碰了碰她。
“有什么问题吗？”卡兰瑟疑惑道。
“她身上的命运之力太......竟比杰洛特还强。”红袍女的视线依旧没离开小萝莉。
卡兰瑟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个猎魔人，凭什么与未来的辛特拉女王比？”
“不，杰洛特他......算了，希里公主，看着这团火。”
“不需要鲜血吗？”德鲁伊疑惑道。
“这次不用，她身上的命运之力太强了。”红袍女摇头。
众人有了上次的经验，很自觉靠近火堆，把眼珠子紧紧黏在火焰上......
辛特拉王宫，大海，群岛，大船，风暴——“谁，谁敢窥视吾王？”
画面戛然而止，璀璨星光从火中透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喝。
“额啊——”梅姨闷哼一声，鼻孔流下两条红线，众人也惊退数步。
“大意了，完全没防备！我以为多尼已死，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身边还有一位精通占星术的术士。”红袍女面色难看道。
“我父亲没死？”小希里惊喜道。
“多尼没死......”卡兰瑟与伊斯特对视一眼，皆面色难看。
“你确定吗？”老德鲁伊颤声道。
红袍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除非希里公主是帕薇塔与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否则你也看到了，画面有色彩，不是死亡之地。对面的术士也说了，吾王，不是先王。”
“吾王......”卡兰瑟细细咀嚼，“多尼是国王？”
“多尼说自己是梅契特的王子。”伊斯特道。
梅契特是个比鼻屎还小的偏远公国，距离辛特拉非常远，在普通版本的地图上，甚至找不到那个地方。
放在维斯特洛，大概类似指头叔的五指半岛的一根“手指”。
伊耿统一七国前，七国也经常有伯爵领的领主自称“国王”。
“希里公主，当年你与你父母一起去了史凯利格群岛，为何临行前，你不在船上？”梅丽珊卓疑惑道。
“是帕薇塔送她下船的。”卡兰瑟道。
“这不合理，公主夫妇当时准备返回辛特拉，没道理把女儿留在岛上。”
“也许，看到风暴，帕薇塔担心出事？”伊斯特道。
“这就更不合理了，他们又不急，既然担心海难，完全可以等风平浪静。几天时间而已，反正都决定把女儿留在岛上了。”红袍女道。
“的确......”
梅姨又道：“我怀疑公主发现了什么秘密，与多尼有关的秘密，所以临时改变主意。
多尼还活着，这本身就证明他的确有秘密。”
希里眼巴巴看着她，似乎要哭。
“带公主下去。”卡兰瑟对侍从道。
等小萝莉离开，王后才把蹲在宫殿门外、看着天空发呆的猎魔人叫进来。
“多尼有问题，大问题！”她看猎魔人的眼神很冷，当初就是这个人千方百计要保多尼。
“我去梅契特查明真相。”杰洛特凝眉道。
理所当然的，猎魔人什么也没找到，可这再次证明一件事：多尼有问题！
此后数年，杰洛特四处奔走，在世界范围内寻找最近几年刚登上王位的“吾王”。
猎魔人世界的“鼻屎”王国太多，放在维斯特洛都是骑士领、伯爵领级别，最大的国家也不过王领、风暴地的面积。
梅丽珊卓则前往率属北方列国的法师圣地——仙尼德岛，成为女术士学院的老师。
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学习异世界的术法，一边组建“红神教派”，也即是换了名字的“新太阳教”。
呃，她之前捣鼓的新太阳教，就是废除奴隶制的红神教。
拉赫洛入“狱”后，红神教派就支离破碎。
没红神了。
龙女王只需要地狱魔王拉赫洛，红神可以存在，但红神拉赫洛不可以。
对信仰数百年的红神教，梅姨感情十分深厚。
既然拉赫洛犯了事，她觉得自己可以试着接过ceo的职位。
三年后，梅丽珊卓再次回到辛特拉，一座埋没在血与火中的死亡废墟。
她越过老德鲁伊的结界，进入宫殿时，便看到曾经英姿飒爽的辛特拉雌狮浑身污血，颓然躺在软榻上饮酒，对窗外哭喊厮杀声充耳不闻。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瞥了梅姨一眼，眼中满是绝望与死气。
就在半个月前，超过十万尼弗迦德士兵出人预料地越过阿尔梅山脉（相当于魏延的子午谷奇谋），辛特拉措不及防，仓促出兵，却不想敌人早准备好埋伏圈。
面对数倍己方军力的敌人，雌狮卡兰瑟带领辛特拉骑兵发起决死冲锋，然后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只卡兰瑟带领几十残兵逃回辛特拉王城，连伊斯特亲王也战死沙场。
事变太突然，北方列国压根来不及支援。
卡兰瑟前脚刚回到王宫，尼弗迦德的先遣军就追了过来，术士团只一轮魔法攻击，就打破城门......屠城开始。
幸而王宫有历代术士留下的层层法术结界——特别是帕薇塔当年留下的半神级防护术法，硬生生顶了五天！
对方术士轮番上阵，弓箭、弩炮在旁协助，甚至还有骑兵冲击，结界依旧坚持了五天！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被屠的也不是她的国家，梅姨眉飞色舞、扬眉吐气，“恩希尔身上有泰温与征服者伊耿的影子，偏偏他的本质是疯王，我说他早晚会对你们出手，你们不信，还觉得我别有用心，现在如何？”
呃，梅姨当年刚入术士协会，就效仿张仪苏秦，搞连横合纵——拉拢北方列国组成联盟，提前对厉兵秣马、励精图治的尼弗迦德出手。
“这是个疯子。”这是权贵们对她的评价。
“又开始忽悠国王了。”知道梅姨黑历史的人这样说。
第30章 异界版的“亚夏预言”
“不感受到切肤之痛，我们是不可能联合的......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卡兰瑟面如死灰。
“怎么就晚了？”梅姨诧异道。
“那群畜生在屠杀我的子民，可我连握剑的力气也没了，我身边也尽是失去丈夫与儿子的孤儿寡母。”
卡兰瑟绝望看着窗外的大火，似乎能看到野蛮的南方士兵蹂-躏王城百姓的场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希瑞公主呢？”梅姨左右环视。
“我让心腹骑士带她从密道逃走了，她不能死，她也不会死，她还没见过杰洛特，意外律不完成，命运都不会让她死。”卡兰瑟哆嗦着道。
“呃，你打算把她托付给杰洛特？”
“虽然我很想违抗命运，可我一次也没成功过，意外律不可违背，杰洛特是希里的命运。”卡兰瑟苦涩道。
“希里与坦格利安有婚姻，你忘了？”梅姨提醒道。
卡兰瑟愣了愣，“我都亡国了，还如何与坦格利安联姻？而且当时只是口头约定，连人选都没确定。”
梅姨淡淡一笑，“恕我直言，无论你是女王，还是乞丐，对坦格利安都没区别。
他们万万不会贪图你给希里的嫁妆。
相反的，坦格利安，言出如山，世界人民都知道。即便只是口头约定，他们也不会违背。”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对了，外面正在屠城，街上到处是尼弗迦德的野兽，你怎么进来的？”
“我打不过术士团，来去自如却很简单。”顿了顿，她又说：“我这次来找你，是希望你资助我的红神教。
当然，我更希望你能说服其他国王。可来到这才发现，你竟然如此颓废。”
“哼，但凡我还能站得起来，这会儿一定握着剑加入人生最后一战。”卡兰瑟抚摸胸前横切躯干的巨大伤口，面色灰败道。
“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进去？你是坦格利安的亲家，理论上与坦格利安有联盟关系。
别说现在只是辛特拉失守，即便整个北方列国全部沦陷，你的孙女婿也能轻松帮你复国。”
卡兰瑟暗淡的眼珠放出璀璨之光，“你确定？”
她的声音在颤抖。
“你可以试试，反正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雷德温，雷德温！”卡兰瑟支起身子，向门外大声呼唤宫廷侍卫长的名字。
片刻后，一名壮硕中年铁甲骑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陛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毒药都分发下去了。”
“嘎——”卡兰瑟嗓子一哑，颓然倒了下去.
“什么毒药？“梅姨问。
“敌军即将突破防御，辛特拉贵族宁愿有尊严地死去，也不接受尼弗迦德禽兽的侮辱。”雷德温骑士满脸坚毅。
“呃，毒药喝下去没？”梅姨嘴角抽搐。
“当然，我们都不怕死！！！”
......
辛特拉王城的贵族无一人投降，几乎全部自-杀殉国，包括妇女与孩子，哪怕婴儿也被父母喂下毒药。
很壮烈，很惨烈。
虽然很惨，却也方便了卡兰瑟的出逃。
唔，她原本坚决不肯苟活的，还是仅存侍从听说复国有望，强行架着她随梅丽珊卓离开的。
“这事不难，只要你能亲自去七神世界表明诚意，坦格利安至少会为你组建一支五千人规模的志愿军。”几经波折，联系到侏儒后，他这样说。
去七神世界之前，卡兰瑟得先找自己宝贝孙女，不然谁去联姻呢？
可还没找到希里，北方列国与尼弗迦德的总决战——索登山之战爆发，双方投入十万将士参与此次战役，数十名术士组成术士团相互对轰战争魔法。
几乎所有异界人都跑去围观了。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滂沱，术士操控闪电，照亮方圆数十里，云层中似乎有鞭炮轰鸣。
漫山遍野的植物疯狂生长，缠绕士兵，将其搅碎成血泥与白骨。
房屋大的流星火球时不时划过山谷，落在几公里外的阵地上，炸起一团航空炸弹规模的火光。
也有术士撑起覆盖小半个战场的防御结界，敌人的魔法在上面溅起流星坠地般的魔法光影。
......
“太壮观了，没想到战争能如此壮丽、如此残酷。”长夜之后的新生代满脸震撼。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了。”从长夜中活过来的老家伙风轻云淡，轻轻颔首。
往北疯狂突击的尼弗迦德人被挡住了，北方联军惨胜。
实力不输于冰与火世界半神的术士，仅北方列国这边就死了十四个，阵亡的士兵超过三万，死亡比例超过三成，算上受伤的，伤亡比超过六成！
“太惨了，凡人不该参与其中......”见惯大场面的提利昂也面露不忍。
从入侵辛特拉开始，到战争结束，仅仅过去三四个月，停战协议签订，卡兰瑟又尴尬又愤怒。
尴尬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请援兵，战争便结束了。
愤怒是因为辛特拉被盟军出卖，她的国家被北方列国承认为尼弗迦德的新行省。
愤怒之后，她更加坚定去异界请援军的想法。
嗯，索登山之战前，卡兰瑟开始犹豫需不需要请坦格利安帮忙复国。因为辛特拉覆灭后，红袍女联合抗敌的战略很快得到北方列国一致认同。
而且，红袍女已是术士评议会的议员，相当于与旧镇学城的一名博士——说服了其他博士，就能通过各个领地的学士说服领主。
每个国家都有宫廷术士，相当于国师，由术士评议会出面，为组建联盟减少大量扯皮的时间。
故而尼弗迦德突入迅猛，北方列国却能在短短四个月内完成联盟的组建，甚至派出军队布置好防线。
这种效率，长夜时使劲吆喝各国联合抗鬼的龙女王，都会羡慕不已。
“你不该带希瑞来这，术士评议会近期可能发生动乱。“半年后，见到与猎魔人同行的小希里时，梅丽珊卓又惊奇又担忧。
此时希里已经十三岁，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与杰洛特同款皮甲，甚至还背负一柄猎魔人大剑。
活脱脱一个假小子猎魔人，鹅蛋脸上依旧残留着稚气，却完全没有早年的软糯。
很有几分她祖母的坚硬气质，身上又有杰洛特无畏勇敢的影子。
“活见异鬼，卡兰瑟的担忧成真了，你真把她变成个小猎魔人。”
杰洛特轻轻揉搓希里的小脑袋，叹道：“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我遇到她时，她已经成为一名坚强的战士。”
接着，猎魔人把自己与希里的经历说了一遍。
当日卡兰瑟安排心腹带着希里离开辛特拉，半路却遇到尼弗迦德骑士，似乎专门等着抓希里。
侍卫战死，希里被俘，然后在见到辛特拉王城大屠杀后觉醒血脉。
虽然逃离王城，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敢表明身份，只能伪装身份，与难民一起挨饿、被追杀，最终被一户商人收养。
可她在商户家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被养父“输给”杰洛特：收养希里的是商人的妻子，而商人在外遇难被杰洛特所救，杰洛特又要意外律为回报。
既然命运如此坚持，杰洛特只能当场收希里为义女。
他带她去了猎魔人大本营，用猎魔人方式培训她，还教她七神世界的剑术，直到希里渐渐无法压制自己的魔力。
“我带她来仙尼德岛，是为了加入女术士学院，让术士帮她开发天赋。”杰洛特道。
“你干嘛不直接带她去奴隶湾？”
杰洛特道：“她还没成年。当时不是约定，等希里成年后，再安排坦格利安王子来这边与她相亲吗？
而且，卡兰瑟还活着，未经她允许，我不好擅作主张带希里去七神世界。”
话是这样说，其实猎魔人当了义父，也开始有私心。
他知道龙女王看中希里的上古之血。
他担心一见面，龙女王就抽走上古之血、收回火精灵小雾。
如果希里能完全开发上古之血，并掌握火之歌的力量，失去火精灵与一部分上古之血，对她的伤害会降到最低。
作为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他能这么算计也不足为奇。
梅丽珊卓深深看了他一眼，“恐怕你的一番好心，不会收获好结果。”
“怎么了？”猎魔人疑惑道。
“你觉得上次北方战争，尼弗迦德为何会输？”
“算不上输吧，北方惨胜，还失去辛特拉这个屏障。”杰洛特道。
“只要术士评议会还存在一天，尼弗迦德就别想打下整个北方，你觉得呢？”
杰洛特面色一变，“难道恩希尔狂妄到要对仙尼德岛动手？这里可是术士的大本营啊！”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梅丽珊卓意味深长道。
“有术士投靠了尼弗迦德？”杰洛特毛骨悚然。
“现在术士分裂成三个派系，类似我这样的坚定反对尼弗迦德派，两不相帮的中立派，投靠尼弗迦德顺应天命派。
可怕的不是有多少人投靠尼弗迦德，而是人心散了。
术士组织分裂内斗，北方王国也会因为投降派对术士不再信任。”
“那位坟头跳舞的疯王，果真不简单！”红袍女叹息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打了胜仗，大家会更团结。”希里疑惑道。
梅丽珊卓别有深意地说：“活得越久、掌握越强大的力量，越恐惧死亡。索登山一战，北方二十二个术士组成的术士团，当场战死十四......唔，应该是十三个术士。
每一位都是国师级别的大术士，最年轻的也活了一百多年。
你可以这样想，那一战死了十四位国王，你说其他国王怕不怕？”
“我不怕！”希里眼神坚定。
“你应该怕，不怕死的都死了。”梅姨拍拍她的小脑袋。
“怕死的话，可以选择中立，两不相帮，为何会有人投靠尼弗迦德？”猎魔人皱眉道。
“中立本身就是对北方的背叛，不过也难怪，术士评议会连精灵族与我这个异界人都收，很多术士还来自南方。”
“至于投降派，主要是因为上古预言，精灵贤者伊丝琳的预言。
恩希尔认为自己能成为预言中的救世主，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拯救世界，某些术士表示赞同。”
梅丽珊卓表情复杂，她想到了当年的亚夏预言与自己。
“当人类的大屠杀让精灵血染大地之时，当人类为**相互征伐之时，白霜与白光将至，世界在寒霜中死去，并于新的太阳下重生。
上古之血乃重生之种，将为世界点燃新的烈焰。
所有人类将在这个过程中灭亡，唯有精灵幸存，他们将被上古之血的后裔拯救。”
“这是我对上古精灵族预言的理解。”梅姨道。
原文非常晦涩难懂，连学者都看不明白。
“你的理解......”猎魔人嘴角抽搐，“我不太敢相信。”
第31章 觊觎
冰与火之歌世界与猎魔人世界的碰撞，并非高级世界对低级世界的碾压。
恰恰相反，去除真神与领悟法则之歌的假真神，猎魔人世界的武力远强过冰与火之歌世界。
冰与火之歌世界的武力波动较大。
瓦雷利亚大灾变之后到丹妮横空出世之前的时间段，猎魔人世界压倒性的强，其它时候......
如果发生位面入侵，瓦雷利亚的巨龙文明挡住猎魔人世界也不难，但要入侵对方世界，则完全不可能。
总体上讲，除丹妮，冰与火之歌世界的超凡者，哪怕半神，都无法在猎魔人世界横行无忌。
最顶级的猎魔人与术士评议会议员，其实力强于没领悟法则半神。
更何况每个世界都有主角，也有**oss，他们的实力与潜力都站在世界顶端。
很不幸，梅姨正好遇到了异世界的**oss。
“威戈佛特兹，你是抗击尼弗迦德的战争英雄啊，怎么也背叛了组织？！”红袍女难以置信道。
如她预料的那样，仙尼德岛暗流涌动，杰洛特与希里的到来，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没几天，政变便发生。
威戈佛特兹与希里一样，都是源术士。
猎魔人世界没有规整的法则海，又没龙女王那种可以打造神王鼎的强人。宇宙中的混沌原力未通过法则海“过滤”，不可被直接使用。
普通术士即便拥有魔法天赋，可要使用魔力，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比如卵巢萎缩，失去生育能力。
为此，女术士学院还专门把成绩不好的学生变成电鳗，专门抽取混沌原力转化为温驯的魔力，也即是学院的“魔力发动机”。
但源术士不同，他们的血脉太过强大，基因中甚至刻录着较为完整的法则，以至于自身便是原力透过其中流泻而出的优良介质。
说白了，他们可以与七神世界的法师一样，自由抽取混沌原力为己用。
喔，不对，为了降低世界本源的损耗，丹妮也对神王鼎也做了限制，超凡者经常遇到“断水断电”的情况。
星体交汇发生后，很多冰与火之歌世界的法师前往猎魔人世界，到了那，他们的实力往往降低一大截。
甚至因为频繁使用魔法，导致身体遭受重创，比如，与猎魔人世界的术士一样，失去生育能力。
牧师更惨。
强如丹妮，当然能强行把七神的力量蔓延到异世界，可她不会那么做，既浪费力量，又犯了自己的忌讳：不侵略、不掠夺其它世界。
就连梅姨也受到严重影响。
她天赋不错，却不是源术士。
那些实力不如她的坦格利安，反而屁事没有，还如鱼得水，因为他们也算源术士。
术士，太吃血脉了。
不过源术士也有一个缺点，血脉觉醒之前，身体对魔法有严重的排斥反应。
其他术士可以从小就加入术士学院，从基础学起，按部就班一直到毕业，比如叶妮芙。
源术士未觉醒前，压根没法学魔法。
可你不觉醒，别人也不知道你是麻瓜或源术士。所以，帕薇塔、希里都是“一大把年纪”了，才开始术士学习。
扯远了。
源术士威戈佛特兹不知活了几百岁，却是中年人形象，有着精灵式的英俊，身材却不像精灵那样纤细娇弱，反而异常魁梧健壮。
第一次北方战争，就是他带着梅姨游说评议会众议员，说服他们联合北方列国，共同对付尼弗迦德。
同样是他，带领一批术士团顶在最前线，打赢了惨烈悲壮的索登山之战。
战死的“索登山十四烈士”，全是他的门生故旧。
可现在，他似乎投靠了尼弗迦德。
“我对南北战争不感兴趣，尼弗迦德的恩希尔（皇帝）也无法命令我，我只是为了她，”拄着文明棍的中年绅士指着杰洛特身后的大萝莉希里，眼神贪婪，“把她交给我，你们可以自行离开。”
“我？”希里有些茫然，“我都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上古之血，坦格利安的永恒之火......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盯上你半个多世纪啦！”英俊中年人都快流口水了。
“半个世纪？”梅丽珊卓面色一变，“你好大胆子，连龙女王的东西也敢谋划。”
“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威戈佛特兹竟满脸鄙夷。
红袍女愤怒的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你见过长夜吗？见过真神大战？或者，你知道真神长什么样？”
“我站在瓶口看世界，瓶口小却视野广。井底远比瓶口更宽，你却一直在井底，这就是我、丹妮莉丝，与你们的区别。”源术士冷笑道。
梅丽珊卓愣了愣，“上古之血可以对抗龙女王？”
“你知不知道劳拉与丹妮莉丝如何相遇的，又为何弄出百年后交货的约定？”
“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杰洛特眼睛眯起，右手缓缓拔出身后大剑。
“我知道的远比你们要多得多，劳拉与丹妮莉丝的相遇，是因为劳拉去了七神世界，你们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世界之门？”梅丽珊卓眉头微皱。
劳拉也才一百年前的人物，而这个世界超凡者的寿命远超一百年，比如杰洛特，他与劳拉其实是同龄人。
所以，劳拉与上古之血的隐秘在强大术士间不算绝密。
来到猎魔人世界十多年，梅姨自然也打探出上古之血的真相。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丹妮莉丝明知道劳拉能随意开启世界之门，却还是提前送出火精灵？“她也在冷笑。
“机会难得，她没得选，只能赌一场。”源术士沉声道。
“唉，你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只有普通人才玩阴谋，丹妮莉丝那等存在，玩的是规则与命运。”
“我不和你浪费口水。”
源术士快速踏出一步，手杖如利剑刺向猎魔人。
嗯，说话的功夫，红袍女一直在后退，猎魔人则主动上前充当肉盾。
“嘭——轰！”剑与仗交击，爆开的剑气竟在走廊两边的墙壁留下寸许深的刻痕。
“你——”杰洛特满脸惊骇，“你也是剑神？怎么可能？”
“你让我惊讶，杰洛特。”源术士没有喜色，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诧异与懊恼，“你的剑术跟谁学的，剑意比我还强？”
“你一个源术士，我却是猎魔人......”杰洛特一脸荒谬。
“哼，猎魔人？我玩剩下来的东西。星体交汇之前，我才是这世界最强剑客。”源术士扯开领结，神色更加郑重。
“这家伙八成与游历异界的剑圣做过交易。”梅丽珊卓提醒道。
“没错，我用猫学派的‘青草’配方（ps），从一名八级剑圣手里换来‘凯岩城剑字’拓本，与全套开发蓄力点的技法。我的剑术传承自第一剑神，詹姆·兰利斯特！！”源术士傲然道。
梅丽珊卓与猎魔人闻言，都表情奇怪。
“你天赋比我强，”猎魔人感慨，“机遇差了点。”
说完，他便挥剑刺了过去。
两人剑出如龙，你来我往，劲气纵横，如同两台大马力的螺旋桨，墙壁割裂，屋梁塌陷，木门撕碎......
“轰！”猎魔正勇猛精进，把源术士逼得连连后退，蓝色闪电球忽然出现，直接把他炸飞十七八米远。
“我认输，我剑法不如你。”源术士空着的左手有电火花闪烁跳跃，“可我是术士啊！“
“你废话真多。”梅丽珊卓冷哼一声，黑暗如**怪兽，从她身后浮现，扭曲着升高，向前一扑，好似黑泥巴海浪填满整个房间与走廊，黏答答的黑暗中，还有无数亡灵哀嚎。
“很不错，放在几年前，我真可能束手无策。可惜，十几年来，我搜集无数你们世界的典籍，包括却不限于缚影士的巫术！”
雷光跳跃，宛若不规则的蓝白色利刃，东一刀西一刀，切开黑暗幕布。
靠近源术士的恶灵触碰雷电，凄厉哀嚎，蒸发滚滚腐臭黑烟。
“杰洛特，我觉得咱们可以先战略转移，此地狭窄，实在不方便围殴。”梅姨对废墟中挣扎的猎魔人道。
“我带希里先在，你殿后。”杰洛特吐出一口血水，声音虚弱道。
“好。”
梅姨说到做到，硬生生阻挡源术士半小时，对方屡次想开启空间传送，也被老辣的缚影士打断。
半小时后，仙女城最高层的魔法塔发生大爆炸，两个法师才停止战斗。
“那是海鸥之塔，他们......”源术士面色难看。
“你还有同伙？也对，你当然有同伙。”梅姨愣了愣，不再纠缠，化为一团轻薄如烟的影子，消失在已成废墟的宫殿。
此后几天她都没找到杰洛特与希里，只从其他女术士那听说，在几名术士的追捕下，希里逃到海鸥之塔，无奈之下开启传送阵，与猎魔人一起消失不见。
不确定他们是死在爆炸中，还是传送到其它地区，或者其它世界，甚至其它时空。
那不是普通的传送阵，而是远古时期精灵族统治世界时，建立的跨世界传送阵，因为极其不稳定，往日没人敢碰它。
事实证明，它的确很不稳定。
梅丽珊卓只通过占卜，确定杰洛特与希里还活着，便不再纠结此事。
龙女王没给她保护希里的任务，她帮小姑娘纯粹是因为杰洛特。
可杰洛特也不是她来此世界的主要目的，她有自己的计划与目标。
一小部分术士勾结尼弗迦德特务发动仙尼德政变后，术士在北方的地位一落千丈。
北方诸王甚至宣布，不再支持术士评议会。
没过多久，北方最大的术士组织直接宣告解体。
梅姨的机会来了。
第32章 第二次北方战争：被灭国的侏儒
术士评议会解散，可尼弗迦德还有术士，怎么办？
除了拉拢出生本国且表现忠诚的术士，北方列国开始汲取七神世界的“先进经验”：首先，大力发展以贵族为主体的剑圣骑士团；其次，模仿七神世界的大学，对超凡职业进行细化、单一属性化；最后，他们也尝试引入七神信仰，让七神教会进行本土的梅里泰莉化，从而让自家的麻瓜牧师获得七神神术。
丹妮自己都与异界人劳拉进行法则与血脉上的交易，连初火特性都送了出去，没立场、也没必要设置贸易壁垒，阻拦其他人往异界贩卖修行术法。
猎魔人世界与冰与火之歌世界不是竞争关系，只要丹妮没坏心思，它们也不会是敌人。
星体交汇结束，双方各奔东西，江湖路上难相逢。
所以，源术士威戈佛特兹突破剑神不是新闻，星体交汇后的这十几年，剑圣培养技巧早被猎魔人世界的王室获得，甚至弄出一大批剑圣。
没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批，成百上千。
尤其是靠近巨龙山脉的几个北方国家，可以组建百人规模的剑圣骑士团。
星体交汇前，猎魔人世界的剑术已经发展到不输于超凡力量的程度，比如杰洛特，砍死的超凡怪物、术士，不计其数。
剑神之道的传入，犹如猛虎添翼，无数原本抵达剑道颠覆的猎魔人、骑士，在迷途中找准方向，自然精进勇猛。
剑圣比术士可靠多了，因为掌握最多资源的贵族阶层，最容易培养出剑圣。
剑圣、剑神就是骑士阶层的进阶版。
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商人多是皇商，卖出剑神密集、超凡者术法与冥想法的同时，也得到很多猎魔人世界的修行技巧。
比如，德鲁伊的自然术法，猎魔人的锻体术与剑术......交流知识，各自的知识总量倍增。
......
除了剑神之道，冰与火之歌世界细致化的超凡职业，也让北方列国权贵眼前一亮。
传统的术士集团有了其它心思，权贵们除了怕，也只能无奈接受。
可野火专家即便明目张胆地造反，最多让涉及野火的产业凋零，对王国的政权没致命影响。
事实上，星体交汇第二年，野火技术也传入猎魔人世界。
不过那些个“鼻屎”小国，都没能力搞铁路工程，最多找异界商人购买一艘野火蒸汽机飞艇，或小汽车。
乔佛里与丹妮娅游历异界三年后，结为连理，在北冰国搞了个小汽车生产线，专门生产小汽车、小飞艇卖给异界王室。
除了赚取金银财宝，他们还乐意收购异界的贵重金属与炼金制品。
除去真神，猎魔人世界的武技与魔法水平，都超过冰与火之歌世界，有太多宝物让异界人垂涎欲滴。
还因为过去无数年、无数次的星体交汇，无数世界残片与这个世界融合，猎魔人世界的资源存量与多样化，都远超冰与火之歌世界。
比如煤炭。
在两个世界碰撞的巨龙山脉，储藏着难以估量的煤炭。
丹妮将世界碰撞点选在巨龙山脉，除了那里空旷无人迹，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煤炭资源。
她计划在交汇结束，从猎魔人世界挖一小片大陆离开。
这只是星体交汇的正常现象，不算抢劫。
......
至于七神牧师......
在信仰上，丹妮一向很好说话。
只要梅里泰莉教会的牧师信仰七神，或者继续信仰梅里泰莉，却坚定认为梅里泰莉与七神是同一位神灵，她都会赐予虔诚且道德之人神术。
短短十几年，本土牧师正渐渐从北方巨龙山脉，以扇形向南方扩散。
有了牧师、剑圣与野火弹，北方列国对术士的依赖降低了很多。
仙尼德岛政变过程中，即便只少量术士因为古老的伊丝琳预言，改变立场，站在尼弗迦德那边，可选择中立的却占了大部分。
两不相帮的中立，也是背叛啊！
北方诸国当权者心寒的同时，也开始压迫术士的生存空间。
某些激进的王国甚至准备清洗施法者阶层。
仙尼德岛政变对术士的伤害太大了。
他们不仅失去王国的信任与支持，术士评议会的分裂，更让世俗权力看到施法者内部的虚弱。
即便没有背叛，就术士强大的力量、不老的容颜、经常性对政治指手画脚，甚至隐隐以北方无冕之王自居的傲慢态度，都让权贵心中嫉恨。
团结一心的术士组织太强大，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可一旦术士内部分裂......
就像梅姨，单打独斗，她谁也不怵，可来到异界这些年，她吃过多少次瘪？
独来独往的术士无法威胁政权，可怕的是术士抱团。
北方列国与术士的离心离德，正是南方帝国尼弗迦德所希望看到的。
达成这一目标，他们开始挑起第二次北方战争。
辛特拉已沦陷，北方列国失去最强的南方屏障（辛特拉有北方最强骑兵队伍），尼弗迦德可以四处出击。
亚甸第一个倒霉，几乎是第一次北方战争中辛特拉的翻版......不，他们的表现远不如辛特拉。
辛特拉是战死到最后一人，即便败，也败得堂堂正正、轰轰烈烈，赢得所有人的敬意。
即便到了今日，甚至之后的第三次北方战争，北方诸**队战斗时，最常喊的战斗口号依旧是“记住辛特拉”......唔，嘴上喊‘记住辛特拉’鼓舞士气，可卡兰瑟东奔西走，找不到一个愿意支持她的国家，甚至不允许她的孙女婿带领咆哮武士南下，不让过境。
亚甸拥有北方最强大的农业与工业，却因为常年累月饱受农民革命的蹂-躏，王国政权十分不稳定，面对尼弗迦德的入侵，几乎没做出什么有力的反抗，便亡了国。
“唉，看来‘平等自由’真不适合这个世界，萨奇亚，跟我回七神世界吧，带上你义父与母亲。”
亚甸首都温格堡外的一个山岭里，灰头土脸、刚吃了一场大败仗的侏儒，看着同样满脸沮丧的母龙道。
就在昨天，他们领导的“号称五十万”的农民义军，在保卫温格堡的野战中，被两万南方军队打得溃不成军。
侏儒甚至再次跨上战马，提起大斧，准备上演“黑水河关云长归来”的戏码。
可惜他这次身边不再跟随与敌军同等实力的骑士。
农民虽然有过简单的军事训练，可单体力量实在太弱，配合又远不如经过数年战争磨炼正规军。
敌方两百剑圣带领五千铁甲重骑兵，如利刃切黄油，只一波冲锋，就把五万义军的中军冲毁。
若非侏儒有瓦钢铠，即便不顾身份变身成魔龙，也没法在剑圣与战争术士的围剿下保住小命。
“那群挨千刀的奸商，连瓦钢都往外卖，回去后我一定要彻查这事！”抚摸-胸甲上的细密切痕，侏儒后怕不已，也恼怒非常。
敌方剑圣有瓦钢剑，还不止一柄，领头的帝国元帅甚至也穿着纹有太阳人脸图案的瓦钢铠。
“他们肯定也发现你穿着瓦钢铠，亏得七神世界的商人，你的身份才没暴露。”母龙叹息道。
“我们失败了。”提利昂道。
“我不信五万大军全部战死沙场，回头我们重整旗鼓，再搞早年的游击战。”母龙咬牙道。
嗯，早前义军还打游击，有了侏儒出谋划策，萨奇亚很快就夺取几片伯爵领，建立比较稳固的根据地。
亚甸的国王，德马维三世，甚至悄悄派使者，打算用一个公爵爵位招降她。
萨奇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因为农民义军与王庭军队各打个的，亚甸才亡得这么快。
呃，南方人刚打过来时，王室边防军顶在前方，义军还准备坐收渔利，结果只几千军队的边境哨所两天内沦陷。
无论如何，王室也得留一部分主力防备义军，免得被革命了，压根不敢把全部兵力派出去。
如此添油，总兵力也才一万三的朝廷，几天内就垮了。
王**队如此之惨，侏儒傻眼了，只能赶忙把田里的农民喊过来，一共五万，号称五十万，结果在温格堡城下被一波带走。
他没据城而守。
这个拥有强大术士的世界，守城就是挨揍，除非你有与对方数量相等的术士团，能防住敌人的术法攻击。
可有了与对方同等力量的术士，又何必选自家首都做战争法术的战场呢？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重整军队并不难，打游击更简单，甚至我有把握赶走侵略者。
我说的失败，不是战争之败，而是种族与阶级平等、众生自由的理念，很美好，却失败了。”侏儒叹道。
“赶走尼弗迦德人，我们不就实现了理想？”萨奇亚不解道。
“只有能让国家更富强、让人民生活更美好的理念，才是成功的理念。战争的胜负只是手段高低，与理念好坏无关。
现在的事实证明，有力量的世界不存在绝对平等。
你看到剑圣与术士团如何屠戮我们的农民军队了，双方怎么可能地位平等？
强行平等，只能造成更大的不公平。”侏儒苦涩道。
萨奇亚面色数变，沉声道：“那就对理念进行微调，不追求绝对的平等，却一定要让这个世界更公平。”
“这不就是‘少女之自由’？你要走龙女王的老路？当年你可是非常反感这种‘虚假的’自由来着。”提利昂古怪道。
呃，‘自由与平等’其实是丹妮起家时的口号，也是她坚持到最后的理念。
如今冰与火之歌的世界再无奴隶，地狱与天堂也能保证贵族与平民相对的平等。
萨奇亚对龙女王解放奴隶的行为给予极高评价，却在详细了解《七星圣经》中对自由与平等的规范后，表现出很大的不以为然，。
她认为龙女王的革命立场不坚决，甚至在“人生的后期”背叛了早年的理想。
“我当年还是太年轻，这场失败让我明白，龙女王是对的。
因为我坚持剑圣骑士与普通士兵完全平等，导致麾下全是农民与亚人种。
亚甸的强大术士与剑圣，宁愿追随不战而退的德马维（亚甸国王），都不肯投靠誓死保卫首都的我。
也许，我得在亚甸引入七神之少女的教义？”母龙叹道。
第34章 东汉提利昂（大家新年快乐，牛气冲天）
“记忆的混乱，让我忘记仙尼德政变，只把威戈佛特兹当成第一次北方战争的索登山大英雄......”
杰洛特十分自责，抽了自己几巴掌，表情痛苦道：“是我害了希里，为了救我，她闯入威戈佛特兹的居所，结果那王八蛋故意用我钓希里，提前布置了防止时空穿梭的阵法。
也是看到希里被逮捕，我才猛地惊醒，恢复大半记忆，侥幸逃了出来。”
“你现在思维很正常啊。”提利昂疑惑道。
“你压根不知道希里带我穿越了多少世界，只龙女王，就遇到三次。”
“哪三次？”侏儒好奇道。
“我与希里告别独角兽，开启世界之门离开精灵世界，回到了这个世界，却找错时间线，一下子穿越到五百年后的世界。”
说到这，猎魔人变得很兴奋，“五百年后，我们这边也开始修建铁路了，每个大城市都有蒸汽机，野火与煤炭混合动力的火车。”
“煤炭？”侏儒惊道：“那种黑色的脆硬土块，一块能烧很长时间的玩意？”
“嗯，我与希里穿越到亚甸......哇，温格堡外到处是高大烟囱的工厂，连天空都成了灰黑色，空气中全是呛人的烟尘。我还在温格堡中央广场见到你与萨奇亚的雕像，甚至看过关于昨天大决战的历史书。”
说最后一句时，杰洛特表情变得很古怪。
侏儒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激动道：“这是真的吗？你现在把未来对我说了，会不会改变历史？
我记得穿越时空有个老祖母悖论，你可有杀人？”
“不仅杀了，还大杀特杀。因为希里技术生涩，时空波动引起世界范围内术士的警觉。
嗯，那时不仅有蒸汽机与火车，连魔法与武技也大幅发展。
王城内有十几座半神术士镇守的魔法塔，每时每刻都在监控法则海，任何异常波动，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更何况时空震荡？
不过你别担心历史会改变，龙女王说了，老祖母悖论之类凡人臆想出来的时空规则，全都是扯淡。
穿越时空就等于打破整个宇宙的时空规则，可都打破整个宇宙的时空规则了，区区某个国家的凡人社会的进程又算什么？”杰洛特道。
“似乎有点道理......”侏儒喃喃。
“哎，不对呀，你们的世界哪来的法则海？”
“据说，龙女王传授技艺，让希里与叶妮芙合力锻造出一个山寨的神王鼎。”猎魔人不确定道。
“你有没有见到另一个希里与你自己？”侏儒问。
“我们没在五百年后久待，希里没出现，到真见到另一个我，那家伙只疑惑看了我一眼，就表情惊恐逃跑了。
嗖的一下，无影无踪，像活见鬼。
只那一眼，我脑中多了很多东西，原本的记忆也开始修改......我知道未来我的记忆，回到现在后，肯定会改变历史，然后未来的记忆跟着变。
如此，我开始思维混乱，记忆难辨真假。
到现在，我都不晓得自己的知识是另一个杰洛特传输给我的，还是龙女王对我说的，又或者我从其他人那听来的。
关键是，另一个杰洛特的很多知识也恰巧来自龙女王，他知道自己的知识来自龙女王，我有他的一部分记忆，知道他知道......”杰洛特双手无意识乱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唉，所以，你该知道我的思维有多混乱。”他叹息道。
“我只听你说，都特么一脑袋乱麻。”侏儒吐槽道。
杰洛特点头叹息，“的确非常乱，你应该注意到了，我多次强调龙女王。
只因为一切都在变，唯有她永恒如一。
我在无边无际的时空海里飘荡，而她是海中唯一灯塔，我的混乱的思维渐渐以她为坐标，往一条线收束。
等我回到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收束过程加快，我才从白痴变回原样，也就是现在的我。”
“看来时空穿越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玩的。”侏儒惊道。
“如果能掌握法则之歌，会好很多。”杰洛特道。
“这也是我老妹说的。”
“嗯。”
“你之前说，穿越到五百年后的温格堡，还看到关于我的历史书？”侏儒又问。
“我们正好落在‘神圣金龙大学’图书馆。正因为看过历史书，我才知道你在昨天与寇赫伦（尼弗迦德北侵元帅）的大军在温格堡下鏖战。”杰洛特表情古怪道。
“该死，昨天败得那么惨，传到后世太影响我的形象了，”魔龙羞窘，有些气急败坏，“不行，等我赶走侵略者，重建亚甸之荣光，一定要修改历史，不能让那些学者瞎写。”
“你已经瞎写了，”杰洛特叹息，“据《亚甸贞女传》中记载，贞女萨奇亚的夫君胡戈，身高一米九五，英姿勃发，金发飘扬，有着闪亮的碧眼与刀锋般的笑容。
他有时迷人机智、俏皮话连篇，有时又冷酷傲慢，好似一位不被理解的孤独智者......”
“伪造身材相貌就算了，可那作者连战争结果都瞎编，温格堡之战明明一溃千里，被剑圣围着砍，被马蹄连着踩。
可在史书中，你手提大斧，胯下银色鬃毛的高大骏马，与‘剑神’寇赫伦元帅刀光斧影、电闪雷鸣，剑气洞穿九重天......
最终你也临阵突破剑神，一斧头把寇赫伦劈飞百米远，要不是他穿着瓦钢铠，直接就战死沙场。
砍飞敌军元帅，你又带领一万义军，以寡敌众......该死，你昨天还号称五十万大军来着，可到了史书上，又变成寡不敌众。
即便寡不敌众，你也与十万尼弗迦德大军鏖战三天三夜，什么单骑斩将五十余人，带领三百亲兵凿穿敌方中军十多次......我差点都以为你是赵子龙与关云长合体呢！
可歌可泣的战斗结尾，也因为德马维三世背叛，战神胡戈才悲壮地战败。”
“呃，谁这么无耻，竟如此拍我马屁？”侏儒讪笑，心中却暗想：这历史记录得很不错，要记住作者的名字，把他找来为我写史。
杰洛特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胯下魔龙良久良久，才淡淡道：“史书由完全‘中立的’异界圣僧提利昂大师编纂，因为提利昂大师是异界人，还是得道高僧，与胡戈素无瓜葛，那本书的公正性很得史学家认可。”
“你是不是思维混乱，记错了？”侏儒强笑道。
——我哪有这么无耻！
不过，以提利昂大师的信用，不编史真有些可惜......
“如果记错，我能找到你？”杰洛特嗤之以鼻，“我还记得三天后，你与萨奇亚收拢义军残部，在格罗布村召开‘关于实事求是、总结教训，修改革命纲领’的政治会议。
会议中确定了‘绝对平等导致不公平，绝对自由等于威胁生存自由’的新理念。”
“这......”侏儒呆了呆，“现在我不错过了那次历史性的会议？”
“没关系，反正你喜欢编历史，未来再让提利昂大师为你补上就行了。”猎魔人凉凉地说。
侏儒木然无语。
良久，他又问：“赵子龙与关云长是谁？还是龙语的名字。”
“离开五百年后的猎魔人世界，希里又带着我穿越了二十次，还是三十次，或者更多次？
我记不清了，反正胡乱穿越，有时去了异世界，有时候回到这个世界，却找错时间点。
终于，我们在一个被龙女王称之为‘地球’的地方，又遇到她，她当时正在湖边铸剑。”
“地球？似乎有点印象，不知听谁说起过。”侏儒呢喃。
“你大概记错了，地球是一个刚发现的异世界。”杰洛特道。
侏儒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又问：“她铸什么剑？”
“石中剑，一柄选王之剑。”
“为谁选王？“
“地球上的英格兰，她说王族是她的后裔，她得为岛上的百姓负责，石中剑能选出最优秀的国王。”
“我不太明白，地球不是异界吗，她哪来的后裔？”提利昂道。
“似乎......”杰洛特表情迟疑，“我不太懂，她一边说地球是异界，一边又说地球是她创造的。”
“也许是改造，”侏儒想起龙女王对冰与火之歌世界的改造，“也许地球原住民死绝了，就像西南大沙漠中的上古遗迹的建造者，然后......呃，时间线太混乱，我也搞不明白。
“难道她的子嗣叫赵子龙、关云长？”
“不，同一时期的另一片大陆，有个伟大的帝国正步入死亡。新纪元开启，众多英雄应运而生，其中赵子龙与关云长最有名。”杰洛特道。
“怎么又跑到另一个大陆去了？”侏儒茫然道。
“当时龙女王正在铸剑，见到希里与我，就问我们需不需要新武器，傻子才会拒绝龙女王亲手锻造的武器。
她为我俩各打造了一柄双手大剑，然后建议我们去大汉试武器。因为当时英格兰一片蛮荒，而东汉拥有最巅峰的文明与武道家。
于是，我与希里去了东汉帝国，我们一路挑战各位名家，华雄、潘凤、刑道荣、王越、吕布、关云长、赵子龙......可惜没找到童渊。
龙女王没说谎，中原大地当真英才辈出，希里甚至不想立即离开，打算拜吕布为师。”
“你不是说赵子龙与关云长最强吗？”侏儒奇道。
“吕布好色无德，明明有了世上最美丽的妻子，还想让希里做小老婆，我不喜欢他。”杰洛特厌恶道。
“好色？咱们的同道中人啊。”侏儒不解。
“吕布为了女人弑父！”杰洛特鄙夷道。
侏儒......
——越来越像同道中人了，我也为了女人弑过父。
“与亲儿子抢女人，吕老爹也不算好人。”他忍不住为“吕利昂”辩驳。
“不是亲爹，是义父。”
“这......”侏儒忽然很想亲眼见见吕布。
“吕布强不强？”他问。
“非常强，若非地球混沌原力实在稀薄，他应该早突破剑神了。论真实战力，他当世无敌。”
侏儒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帅不帅？”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他哪是什么吕布，明明是东汉提利昂嘛！我敢肯定，吕布一定是我老妹以我为模板创造的英雄人物！！”侏儒兴奋叫道。
第33章 再遇杰洛特
对情人的幡然悔悟，侏儒不仅没高兴，反而十分沮丧。
就是为了验证与龙女王不一样的道，他才陪母龙折腾十多年。
现在重走老路，重复证明龙女王的道，对他的修行没任何帮助。
“你别失望。”侏儒满脸失落，把手覆在母龙手上，安慰道：“未来会有无数次星体交汇，或者，等我老妹掌握上古之血的力量，为我俩找个没有魔法的世界。
那时，我们可以重新验证平等与自由的理念。”
萨奇亚表情奇怪，“我失望什么？我起义，是希望苦难的百姓过上最好的生活。
自由理念什么的，只是我认为能让他们幸福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呃.....”侏儒正尴尬间，忽然听到左侧树丛有轻微的枯枝折断声。
“谁在那？”他朝母龙使了个眼色，两人摆开架势，准备同时变身巨龙。
“提利昂？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白发壮汉从山楂树丛里钻了出来。
来者不是敌人，也不是逃难的义军残兵，而是一脸急色的杰洛特。
“七层地狱啊，你怎么找到这了？”侏儒目瞪口呆。
“你们被尼弗迦德军队蹂-躏时，我就在山丘上，甚至亲眼看到你被寇赫伦元帅一锤子打下马鞍，又被几十铁骑轮流践踏......”
提利昂表情扭曲。
杰洛特仔细打量他，“你似乎没事？没缺胳膊断腿？”
“你既然就在附近，为何眼看着我被几十个剑圣围攻，也不下来帮忙？”侏儒木着脸道。
“我是严守中立的狼学派猎魔人，直接参与王国争斗会给组织带来麻烦。
而且对方几万人，还配备术士团，我去了能做什么？剑神也不能无敌啊。”
侏儒瞪了他一眼，又问：“寻我做什么？”
“救希里。”
“希里？仙尼德政变后，你们去哪了？”提利昂好奇道。
“咱们边走边说。”猎魔人急忙拉扯侏儒手臂。
“我这边正忙呢！”提利昂用力挣脱开，“你也看到了，义军打了大败仗，我无法抽身啊！”
“情况紧急，有术士要夺希里的血脉。”杰洛特急道。
“哈哈，不用担心，”侏儒笑着摆摆手，一脸轻松，“我其实早就在想，明知道希里有上古之血与火精灵，为何没术士夺取她的血脉。
现在不过是证明我的猜想没错，但你没必要担忧，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我老妹想不到？命运注定那家伙会惨淡收场。”
“你说得轻松，可你我、希里都没跳出命运，听天由命只会铸造凄惨命运。”杰洛特道。
“提利昂，你随他去吧，收拢残兵、组织游击队的事我能做好。”母龙道。
“你确定？”
“这点小事也做不成，我还当什么义军首领？”萨奇亚翻了个白眼。
侏儒又拉着她的大手千叮咛万嘱咐一阵，才变身巨龙，驮着猎魔人飞离山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仙尼德的传送阵连接异界？”侏儒一惊。
“不，当时我们落在东边大沙漠，后来几经波折，又进入一座古代遗迹，意外启动世界传送阵才去了异界，精灵族艾恩·艾尔所在的世界，关于劳拉与龙女王最初约定的世界。”猎魔人激动道。
猎魔人世界非常大，凡人几乎不知道它的面积。
如今人类居住的西海岸，大概有半个七国大小，也即是颈泽以南的地区。
明面上，人类的文明史始于七百年前，精灵族也才两千多年的历史，但这个世界存在无数年了。
历史学家认为万年前就出现的半身人与矮人是原住民，可很多古老遗迹证明，几万年前，甚至百万年前，这个世界也存在过文明，不同时代的人类文明——一部分历史学家猜测白霜灭世，杀光世间生灵，等冰雪化开，又在星体交汇中迁徙进来新的种族，文明重启，如此循环了无数万年。
而东南方的大沙漠底下，就埋藏无数古老的坟墓与遗迹。
除了没有真神，猎魔人世界的水远比冰与火之歌世界更深，也更浑（连原作者都不知道自己UU小说世界多庞大、有什么样的古老历史）。
“你们怎么从异界回来的？难道希里的上古之血完全觉醒？她才几岁，还没成年吧？”侏儒惊道。
“上古之血太强，希里也只能勉强开启世界门。”顿了顿，杰洛特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现在明白为何龙女王要与劳拉做交易了，你无法想象我们都经历过什么。”
“洗耳恭听。”
“让我们穿越的那个传送阵，燕之塔，并非单一存在，精灵世界有对应的传送塔，点对点传送。所以，我们刚过去就被精灵族发现。”
“劳拉曾经的未婚夫找到我们。”猎魔人古怪道。
“那个被人类抢走老婆的精灵贤者？”侏儒也眼神古怪。
“嗯，他说人类术士通过联姻窃取了精灵之血，要希里还债。”
“难道精灵贤者想让希里与他生孩子？”
“不，他让希里与劳拉的父亲生孩子。”
“what？”魔龙提利昂差点一头从天上栽下去，杰洛特也好险摔落龙背，幸亏他双腿用力，夹紧侏儒后腰。
“精灵王奥柏伦曾生下觉醒上古之血的劳拉，拥有理论上的最强血统，精灵族想重复这个过程。”
“法克！精灵族真是一群禽兽，奥柏伦可是希里祖先啊！”
“你一个坦格利安，真没资格说别人。”杰洛特吐槽道。
“然后呢？”
“精灵族用我要挟希里，希里只能同意——”
“法克，我哪个不知名的孙子又被绿了，不过我老妹应该乐意看到更纯粹的上古之血诞生。
为了讨老祖宗欢心，坦格利安王子也不会反对接盘。”侏儒很没同情心地笑道。
“没成功，奥柏伦与希里尝试了很多次，很多夜晚......奈何他硬不起来，无奈之下，精灵只能为自己的王备下椿药，结果......“
杰洛特摸摸鼻子，尴尬道：“也许是命运的玩笑，精灵王竟用药过量，死在床榻间。”
侏儒龙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这可真是......what the 法克！”
“的确挺操蛋的，”猎魔人也扭曲着脸点头。
“因为希里已经与精灵王同房多次，虽然一次没成功过，可精灵族看到她的态度，便早早把我从监牢放出。
精灵王死亡那晚，精灵没防备，她能很容易找到我。当然，她的传送能力被精灵封印，我们本来难以逃脱的。
幸好独角兽带着我们逃了出去，还解开希里的封印并教导她开启世界之门的技巧。”
“怎么连独角兽都出来了？它们懂时空之术？”侏儒疑惑道。
杰洛特道：“你们世界的独角兽只是长着独角的魔兽，我和希里遇到的却是独角兽形态的神灵。
他们能说话，能通过心灵感应掌握任何生灵的语言，时空穿梭更是本能。”
“法克，世界门技术那样bug的存在，在你们世界烂大街了？”侏儒难以置信道。
杰洛特不确定道：“我怀疑独角兽与精灵族有某种联系，就像火精灵与龙女王。”
“独角兽是精灵族的宠物？你刚才还说独角兽救了你和希里？”
“独角兽不是精灵族宠物，事实上，他们两家如今正在打跨世界的种族战争。
精灵世界的艾恩艾尔精灵特别凶残好战，他们曾控制独角兽打开无数世界之门，掠夺资源、占领土地，灭绝原住民种族，犯下累累血案。
我去过精灵世界的人类城市废墟，那里堆着小山般的白骨。精灵世界曾经的主人，被精灵屠光了。”杰洛特声音都在颤抖。
“这才是种族战争应有的打开方式。”侏儒叹息道：“我还以为精灵天性懦弱，没想到懦弱的只是猎魔人世界的艾恩·希迪精灵。”
“早年艾恩·希尔还保留一部分人类奴隶，艾恩希迪在我们世界的遭遇传到精灵世界后，人类才被灭绝。”猎魔人闷闷地说。
“果决狠辣、手段通天，这个艾恩希尔精灵很不错，很有前途啊！”侏儒赞叹道。
“你一个人类，不感同身受吗？”杰洛特不满道。
“矫情！这个世界的人类把庞大的精灵帝国杀得大猫小猫两三只，为何不感同身受？大家都是活人。”魔龙翻了个白眼。
杰洛特叹口气，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道：“独角兽天性善良，痛恨邪恶，对胁迫自己进行灭绝种族的艾恩希尔精灵无比仇恨。”
“火精灵把我老妹当母神呢！”提利昂道。
“是的，火精灵称龙女王母亲与主神，可坦格利安呢？”
“唔......”提利昂若有所思，火精灵的性格很大程度由龙女王设定，从某方面讲，是她自己一部分性格的选择性强化。
她不单纯善良，但她喜欢善良的生灵，故而小精灵都纯粹且善良。
可坦格利安呢？
布兰登绝不是第一个活该下地狱的坦格利安。
如果龙女王未来不在了，坦格利安与火精灵是什么关系？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他说。
“不一定是我的猜测，”猎魔人神色迟疑，“也许，这个秘密是龙女王告诉我的。”
“也许？”
“独角兽只初步教会希里开启世界之门的技巧，但希里自己也才第一次，很不熟练，一下子把我们传送到五百年后......”
“what the 法克！”侏儒又叫了起来，“你确定自己没中精灵族的幻术？”
“我一共遇到龙女王三次，在不同世界遇到三次，她还提醒我，说我只是凡人——”
“你是凡人？”侏儒又开始叫唤，“那我算什么？”
“唉，你我这等‘小’半神，在她眼里与凡人真没啥区别。”杰洛特无奈道。
侏儒龙脸扭曲，“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说凡人无法承受时空穿越带来的思维与存在的扭曲，大概就像纸片上的二维生物难以在现实世界存在......
唉，我听不太懂，只觉得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又或者，有一部分记忆变得不确定，似乎与另一个人的记忆发生融合。
这让我思维很混乱，甚至有一段时间忘记自己的身份。”
第35章 多尼现身
“也许因为希里在东汉待的时间有点长，下一次穿过世界之门，我们并没离开地球。
只不过来到轩辕黄帝时代，距离东汉超过三千年。
我与希里第三次见到龙女王时，她正在首山脚下为轩辕黄帝锻造轩辕剑。
只有三个人能看到她，我、希里与一个叫广成子的术士。
她对我们说，既来之则安之，先帮轩辕黄帝拿下大河之南再离开。
于是，我与希里成为黄帝麾下大将。”
杰洛特说得兴奋，侏儒却听得满脸茫然。
“黄帝、广成子，都是什么人？”
“传说中的人物。若非先穿越到东汉，我都不会晓得自己有多幸运。”杰洛特激动道。
“幸运什么？”提利昂无法理解。
“唉，你不懂，那是个传奇纪元开启的最初之时。”
侏儒不明白猎魔人的感受，只敷衍道：“连续穿越那么多世界，还不停跨越时间线，难怪你会思维混乱。”
两日之后，他们进入南方尼弗迦德帝国四大附属国之一的艾宾。
那是一个遍布河流与湖泊的临海王国。
在边境名为石湖的大湖边，提利昂见到梅丽珊卓与杰洛特的三个队友。
出乎预料，他再次看到“乖孙子”布兰登。
“你是布兰登......你怎么在这？”侏儒奇怪道。
“我正好路过。”布兰登成熟了很多，三十多岁的中年帅大叔模样，与猎魔人一样装束，背负一柄斩魔大剑。
沧桑的眼神、变得粗糙黝黑的皮肤、带着地方口音的异界通用语，妥妥一名土生土长的猎魔人。
嗯，猎魔人因为饮用“青草”药剂，会导致身体变异，银色头发并不少见。
事实上，杰洛特与希里都是白发，一个是奶白，一个是灰白，布兰登的银发并不显得突出。
“你成了猎魔人？我都以为你回维斯特洛了。”侏儒打量他，表情疑惑。
猎魔人不需要阉-割，却也会失去生育力。
“唉，我的确回去了，可我那国王老弟太抠，连个伯爵领都不肯给我。我不肯受气，就又来猎魔人世界打拼了。”布兰登气愤道。
“开国百多年了，七国领地早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还有伯爵领封给你。”侏儒白了他一眼。
“王位本该是我的，我当年还兼任风息堡大公，至少把风息堡还我吧？”布兰道。
“风息堡类似伊耿时期的龙石岛，属于储君的封地，给你了，今后太子哪历练去？”
侏儒瞥了眼好奇看过来的几人，不耐烦道：“行了，七国王室的烂事别在这说，你现在什么等级？”
“七级巅峰剑圣，巫师等级接近半神，加上猎魔人的身体改造与独特咒印术法，多数剑神也不是我对手。”布兰傲然道。
“你还参加过青草试炼（ps）？真不要孩子了？”侏儒大惊。
“连封地都没有，要继承人继承什么？而且我早年留下好几个私生子女，现在连孙子都准备结婚了。”布兰得意道。
“草！”
杰洛特皱眉道：“你从哪来的，为何刚好路过？”
“他不是你请来的？”侏儒惊讶道。
“布兰是我找来的。”梅丽珊卓走过来，指着布兰身后几个老旧铁甲的剑士，道：“听说奥克森福特学院正在研发永动机，我十分好奇，就打算去瞧瞧。
却意外在学院大门口，看到这几个倒霉蛋被人脱-光衣服倒掉在木桩上。我不方便出手，就找到在附近斩妖除魔的布兰。”
“你们......”侏儒仔细打量那四个铁甲剑士，总觉得他们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忽然，他神色一动，惊讶道：“你们是学士？难道又在偷别人的技术？”
剑士表情尴尬，“学士间的学术交流，怎么能算偷呢？”
侏儒默然无语。
最近十几年，他已经无数次见过被砍手、被卖到妓-院、被鞭打、被......各种苦难中的学士，都因为偷东西、偷书、偷技术被发现、被折磨、被羞辱、被杀。
刚开始，他也救过几人，还劝他们试着用等价物交换。
“我们穷啊！没有王国的财政支持，先辈们收集的珍贵书籍又在百年前被龙女王打包拿走......而且，为了真理与知识，我们学士也不怕死。”学士们说。
之后他便不再管他们，反正他们不怕死。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技术？”侏儒随意道。
“永动机！奥克森福特学院在研究永动机，而且快成功了。”大胡子剑士激动道。
“亏你还是学士，能量守恒定律都不懂？”提利昂嗤之以鼻。
“魔法时代，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学者就该以事实为依据，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扭曲出虚假的妄想。”学士不服气道。
“法克，这话真该让你们一百年前的老前辈们听听。”侏儒吐槽道。
“别吵了，希里还等着我们呢！”杰洛特道。
“先制定战术。”侏儒环视众人一圈，“把自己的能力与弱点说一遍。对方在要塞中，单打独斗肯定不行。”
“我是剑神级的猎魔人，可为突击手。”杰洛特转向布兰，视线在他胸口的狮鹫铁徽章停留片刻，“你是狮鹫派的猎魔人？”
“嗯，我精通剑术、火巫术与治疗术，猎魔人的咒印也十分拿手，可以做第二突击手，为你打辅助。”布兰道。
这个世界的猎魔人分三派，中立的狼学派，只猎杀妖怪，不参与任何政治。
杰洛特就是狼派代表。
崇尚骑士精神的狮鹫派，注重个人品德与修养，行一切高尚之事。不仅斩妖除魔，还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狮鹫派拥有连法师也垂涎欲滴的魔法知识储备，法印技术远超其它两派。也是这个原因，布兰才选择加入狮鹫学派。
不仅是他，来异界游历的很多骑士、战士之子，都选择加入理念符合七神教义，且拥有最强教育资源的狮鹫学派。
对这个世界的猎魔人而言，狮鹫学派最大缺点就是做任务收费少，甚至不收钱白干活。
可对异界骑士而言，他们不在乎金币。
最后是激进的猫派，他们臭名昭著，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接。还因为独特的青草药剂，身体变异时，容易诞生思想偏激的精神病。
......
希里被关押在石湖旁悬崖上的巨石要塞。
源术士威戈佛特兹在城堡中布置完善的防御体系，外围有剑圣带领的弓箭手、铁盾兵，进入城堡内又遇到大批刺客与魔法陷阱。
战斗过程异常惨烈，四名学士剑客中两个被烧成焦炭，没法救活，另一个被意外传送术不知放逐到哪儿，杰洛特带来的帮手更惨，若非侏儒的治疗术，铁定全军覆没。
但最终他们还是赢了。
因为梅姨的预言。
她在凌晨五点的习惯性预言中，预见源术士的杀招——足以威胁所有人的绝杀魔法阵。
然后安排完成全身龙虫化的侏儒挡住致命一击，为杰洛特的反杀一剑创造条件。
基本上就是当年临冬城之战，她与史坦尼斯帮丹妮创造必杀异鬼王机会的翻版。
与仙尼德政变不同，那次不是源术士的主场，他压无法对红袍女造成致命危机。也因此，红袍女没在每天早晨的危机预言中提前发现政变。
这次不一样，在自己的老巢，源术士拥有团灭杰洛特救女小队的能力。
“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当肉盾？”战斗结束，侏儒瘫在地下厅堂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喘息。
“为了圣疗术。布兰登王子虽是龙女王的直系子嗣，却不是牧师，他只能通过坦格利安独有的龙语魔法治疗自己。”梅姨面色惨白道。
她的状态也不好。
源术士太强，放在冰与火之歌的世界，几乎不输于领悟多条法则之歌的强力天神。
除了法则之歌，很多术士都比半神强。
可梅姨、提利昂都没吟唱出自己的法则之歌。
“谢谢，谢谢大家来救我......为了我，死了这么多人。”希里又感激又愧疚。
“为了你，死再多人都值得。”忽然，上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谁？”布兰豁然转身，立即瞳孔收缩，震惊道：“我没看错吧，你——”
地下大厅是建在山体中的一个巨大圆形实验室，大概两百平米，穹顶最高处有12米，地面与天花板之间还有一圈平台。
可以站在平台上观察下方的试验进程。
救女小队赶来时，希里正被绑在一个带有魔法科幻色彩的靠背椅上。
椅子连着奇奇怪怪的管子与玻璃瓶，瓶身与胶管表面还有闪烁光华的符文......这是一套血脉转换装置，源术士发明，可以提取希里的上古之血，融入自己体内。
这些天希里已经被抽过很多次血，但血液中没任何改变体质的奇异魔力。
源术士最近正在改进装置，尝试与希里交换脊髓液，杰洛特一行人就杀了进来。
此时，大厅中源术士血肉模糊地躺在一边，众人也神情疲惫，或坐或站，慢慢恢复伤势，实验台、仪器、瓶瓶罐罐的残片铺了一地。
二楼的观察台上，却无声无息出现一位黑底红太阳皮甲，头戴火焰王冠的中年男子。
男人相貌堂堂，身上有种久居人上的威严气息，但他的表情略显阴沉。
“你——”布兰看着男子结结巴巴，满脸难以置信。
“布兰登王子，我们又见面了。”中年男子轻笑，皮笑肉不笑，眼中还闪烁森森杀机。
“多尼，或者，恩希尔大帝，”杰洛特神情暗淡，却不像布兰登那样震惊，“我很希望你是为了救希里，刚刚赶过来的，而不是威戈佛特兹的主人，现在出来救场。”
“威戈佛特兹的确是我的狗，可惜他不太听话，否则也不会有此刻的尴尬一幕。”坟头蹦迪的大帝淡淡道。
第36章 帕薇塔的死亡真相
“七层地狱啊，多尼你为何成了尼弗迦德的皇帝？”布兰登叫道。
最近十多年他一直在当猎魔人，对帕薇塔死亡的底细所知寥寥，但黑底红色人脸太阳的帝王袍服与火焰王冠，他认识。
“法克，我早猜到你不是个好人，但怎么也想不到真相如此残酷。”侏儒咒骂道。
恩希尔面无表情一挥手，他身后通道响起密集脚步声，几个呼吸的时间，五十多个剑圣带领两百弓箭手把大厅围了一圈。
另外还有十五名实力不低于半神的大术士立在皇帝身后，开始施展覆盖全场的魔法结界。
就在城堡外，还有更强烈的魔法反应。
很显然，大帝打算将众人一网打尽。
梅丽珊卓面色惨白，嗄声道：“我没预言到这种情形，到底是占星师的干扰，还是不同世界不同法则的影响......”
“多尼，你想做什么？”杰洛特大声道。
“除了希里，你们都得死。尤其是你，杰洛特，你知道太多我的秘密。从你到梅契特（ps）调查我的身份开始，就注定你的结局。”
恩希尔语气与表情都很平淡，似乎做出这个决定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你找死啊，连我与布兰登都想杀？看来我老妹还是太低调了。
都星体交汇十多年了，居然没人知道她当年屠神如宰鸡、追杀魔神到宇宙之外的事迹。”
侏儒冷笑连连，恨不能把多尼提到面前，对他讲三天三夜龙女王睚眦必报的恐怖故事。
“我都要谋夺她的创生之火了，还在意得不得罪她？”恩希尔脸上没一丝波动。
“你真不怕死？”侏儒有些怕了。
“我相信命运不会轻易让我死去，因为我是古老预言中拯救世界的人。
当然，如果死亡真的在不期然间降临，我也能坦然接受。”大帝十分坦然，也十分淡定。
“草，他似乎是认真的。我最讨厌这种不怕死的疯子。”侏儒对杰洛特道。
“如果可能，我也希望不与丹妮莉丝交恶，”爱在敌人坟头蹦迪的大帝指着身边蓝色星辰袍的老术士，道：“这位沙斯希乌斯法师，是我的宫廷术士，同时也是帝国首席占星师。
当年建议我去辛特拉寻求解除诅咒之法的人，就是他。
事实证明，他的预言能力值得信任。
我想，我可以再信任他一次，相信他能帮我在命运中掩盖今日发生在斯提加要塞里的事。”
“陛下，只需一场穿透时空的大爆炸，booom，”老术士说话含糊不清，却显而易见的激动，癫狂张开双臂，嘴里模拟大爆炸的声音，“把这座山峰炸成大湖，与边上的石湖连成一片，保证谁也无法通过预言探测此地发生之事。
然后我们对外宣称，大爆炸源自威戈佛特兹的疯狂实验。即便是那位异界神王，也不会有太多怀疑。”
“看到你自鸣得意的小丑模样，我很想笑，可如今这局面......多尼，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我们单独谈谈吧。”杰洛特叹道。
“你救过我，可我已经用意外律报答了你。”恩希尔淡淡道。
“我想再救你一次。”猎魔人道。
“没必要，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心。”大帝面冷似铁。
“多尼你简直是禽兽！帕薇塔爱错了人，她当初该选我的。”布兰叫道。
大帝脸色慢慢阴沉，“拿下他们。”
“遵命！”
剑圣与术士同时出手，精巧的配合，只几招就把精疲力竭还个个带伤的猎魔人拿下。
侏儒化作龙虫群，钻地缝逃走了一半，呃，另一半龙虫被术士用法术湮灭。
梅姨的表现最杰出。
恩希尔出现的一瞬间，她便留下红宝石为魔力源的阴影分身，本体化为影子消失在实验室。
剑圣一剑劈出，原地只留下分成两片的红宝石。
“陛下您别担心，整个斯提加城堡都被结界包裹，连空间传送也没法用，他们能逃离这个房间，却一定无法离开城堡。
反正我们要在此地引发交汇点（ps）大爆炸，能不能找到他们都没关系，连时空也会被炸穿，神灵也活不下来。”宫廷术士安慰皇帝道。
大帝也是剑圣，闻言点点头，接着忽然拔剑，对两米外被剑圣摁在地上的布兰登挥出一道剑气，正正劈在裤裆上。
几乎把胯骨切成两片。
“嗷呜——”布兰凄厉哀嚎，流血如瓢泼。
“多尼，你太恶毒了。我真后悔，当初就该让他杀了你。”杰洛特双目喷火。
恩希尔面目表情，内心毫无波澜，可瞥见希里恐惧憎恨的眼神，他忍不住心中抽痛。
这是他的女儿啊！
虽然对帕薇塔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的那种爱意，可希里小时候扑在怀里叫爸爸的场景，真实地感动了当时的他。
恩希尔别过头，先挥手让剑圣、战士与术士远远退开，才似是在对杰洛特解释道：“帕薇塔不是我杀害的，当时威戈佛特兹找到我，告诉我复国的时机已经成熟。
我便计划带帕薇塔与希里一起回尼弗迦德。
为了假死脱身，故意选在海上风暴的时节出海，还让威戈佛特兹召唤风暴袭击我们的海船，实际上他回开启空间门，送我们回大陆。“
“那帕薇塔为何会死？”杰洛特质问道。
他、布兰与其他战士都被捆缚手脚，而希里也戴上迪魔金手铐。
嗯，迪魔金就是反魔法金属，可以压制魔法力量。
猎魔人世界的魔法材料，丰富得让七神世界的超凡者发狂。
恩希尔用力一脚，把源术士的脊椎踢断成“u”形。
“这狗东西背叛了我！”他怨恨地说：“他表面上向我投效，说是为了上古预言，实际上在打上古之血与创生之火的主意。
抵达尼弗迦德之前，我没打算向帕薇塔坦白真实身份与此行目的，但威戈佛特兹明着帮我，暗地里却对帕薇塔说——”
说到这，大帝停顿片刻，用眼角斜视希里一瞬。
一丝不忍立即被冷酷取代。
他用硬邦邦的、好似在讲别人故事的语气说：“我去辛特拉不是意外。
十三岁那年，尼弗迦德习惯性发生篡夺皇位的政变，为了让我父亲屈服，他们用各种你们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手段折磨我。
我父亲依旧不肯向篡夺者臣服，术士将心身受创的我变成刺猬般的怪物。
我父亲有一颗钢铁与玄冰打造的内心，也许我继承了这点。
见我父亲始终不肯承认他的皇帝身份，篡夺者当着我的面虐杀了他，还笑嘻嘻把我丢入荒野，让猎人把我当怪物猎杀。
经历千难万险，我侥幸活下来，并在东躲西藏的时候遇到占星师沙斯·希乌斯。
他用我未来的丰厚回报为代价，帮我占卜一次——在辛特拉，我会遇到帮我解除诅咒的人。
我要复仇，我要夺回属于我的皇位，而刺猬多尼永远无法获得尼弗迦德贵族与百姓的认可，我需要解除诅咒！！
于是，我去了辛特拉。
在辛特拉，我也无法见人，只能在荒野中东躲西藏，直到我遇到他——”
大帝指着威戈·佛特兹的残尸，淡漠无情地说：“他早就盯上卡兰瑟一家。
在某个雨夜，他指引我救下落难的辛特拉国王，以意外律为报酬。
又在十四年后的某一晚，他让我见到本该成为我的意外之子的帕薇塔。”
他又悄悄斜了希里一眼，狠下心说了实话：“我心中充满复仇之火，再无一丝空间容纳爱情。
威戈·佛特兹说帕薇塔就是能帮我解除诅咒的人。
我做了十三年皇太子，接受过最优秀的教育，我在荒野磨炼十七年，剑术超越凡俗，再加上甜美的谎言，与些许命运的安排，我成功让帕薇塔爱上我。
我承认，哪怕与她拥抱，我内心依旧宁静得像冬日的石湖。
但我敢向诸神发誓，我愿意把她当成一生相伴的唯一妻子。
事实上，直到今时今日，也再没一个女人比帕薇塔更让我......”
大帝眉头簇起，似乎遇到什么难题。
他知道自己不爱她，也不关心她的死活，但如果一定要结婚，一定要选一位妻子，在不涉及其它利益的前提下，他会选帕薇塔。
可这种想法难以用语言简单描述。
“帕薇塔在这场婚姻中追求的东西，与我不一样，当威戈·佛特兹告诉她真相后，她崩溃了。
她悄悄把希里带下船，以视死如归的决绝态度与我摊牌——我到底有没有爱过她，过去的甜言蜜语有多少是真的。
当时在船上，她这样问我。”
“帕薇塔拥有接近神灵的力量，却没有掌握力量的神灵心境。心灵失守，魔力失控，大风暴其实是她魔力外泄引起的。”
说这句话时，大帝语气中竟带着淡淡的不屑与鄙视。
“你不懂爱，当初爱得多深，那时她就多绝望。”布兰登喃喃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大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用药迷剑女同学的你，更没资格提爱。”
布兰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还是强撑着说：“我爱她发狂，却求之不得。
也怪我当时名声太差，她看不上我也是应该。
我错了，见她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妒火烧坏脑子，只想生米煮成熟饭，逼她做我的王后，再用一生的时间补偿她......”
“蠢货！活该失去王位。”大帝没半点感触，只越发鄙视他。
杰洛特见布兰胯下隐隐有圣光闪烁，放下心来，疑惑道：“既是为了上古之血，威戈·佛特兹为何要害死帕薇塔？”
“害死?不，是假死。我对帕薇塔说了实话......一般情况下，我很不喜欢说谎。
她的魔力彻底失控，风暴、大雨、闪电与大火，搅碎了海船，她没入海中消失不见，我被威戈·佛特兹传送上岸。
他告诉我帕薇塔死在海中，其实他用了与我一样的计策，帮帕薇塔假死脱身。
只不过帕薇塔没想假死，就像对待希里一样，他想抽取她的上古之血。
帮我假死脱身也是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不引人注意地带走帕薇塔，为了上古之血！”
“唉，我该早点找到梅丽珊卓的。”杰洛特懊恼道。
梅姨用卡兰瑟鲜血预言时，海难都快过去五年了，那时帕薇塔肯定早被源术士折磨死了。
第37章 抉择（新春快乐，牛年大吉）
“你什么时候发现威戈·佛特兹的真实目的？”杰洛特问。
恩希尔环视地上的守军尸体，冷笑道：“他下属众多，甚至雇佣了一大批尼弗迦德的佣兵。
拿下辛特拉后，我权势日盛，讨好帝国皇帝，利益远超为术士卖命的佣金。”
“要抓帕薇塔何须如此麻烦，他当年能指引你救下老国王，帮你见到帕薇塔，为何不自己用意外律得到帕薇塔，或者直接掳走？”猎魔人的吸血鬼朋友忍不住问。
“你怎么知道他没抓过？”恩希尔冷笑，“劳拉的子嗣那么多，真正觉醒上古之血的，算上希里，也才几个？万一抓了个普通人卡兰瑟呢？
连我都不得不假死脱身，我害怕的东西，他更应该恐惧。”
“害怕什么？”
“威戈·佛特兹自称世间最强剑客、最强术士，可现在还不是在围攻中变成尸体？
辛特拉怎么说也是北方最强国家之一，得知公主被术士掳走，找术士评议会雇佣一批术士很难吗？
威戈·佛特兹挡得住几个术士联手？
万一抓了个无法觉醒血脉的公主，偏偏又被辛特拉王国追杀，他不亏惨了？
而且，关注上古之血的不止辛特拉王室自己，还有术士评议会，与异界的丹妮莉丝。
我之所以带帕薇塔假死脱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坦格利安的视线。”
大帝脸上多了一丝怅然，声音却依旧平稳冷漠，“当时我掏心掏肺向帕薇塔解释——丹妮莉丝实力强大，我们无法抵抗，假装死亡，以流亡太子与太子妃的身份进入尼弗迦德，绝对能骗过坦格利安的盯梢，最终躲掉当年的约定。
可她不听，怎么说都不听，只一个劲儿拉着我问——有没有真心爱过她。
我晓之以理，以大义与道理劝她，她却疯了般，执着早年的情话。
但凡她稍微冷静点、理智些，全心全意配合我，凭她的实力，我的智慧，尼弗迦德、甚至整个世界都将没了反对我的声音，我们的孩子也能成为下一任统治世界的大帝。
可惜，如此美妙的前景，她居然视而不见。
“力量，留在不配掌握它的人身上！”他鄙夷道。
“她若愿为了所谓‘美好的’前景妥协，也不会看上怪物多尼了，布兰登再王八蛋，至少长得不错，还有个神王老祖宗。”杰洛特冷冷道。
“我可不止英俊一个优点，我实力比他强，能讲很多小笑话。”
布兰登争辩一句，又对大帝道：“你想多了，老祖宗全知全能，从来没让我们盯着辛特拉。
事实上，得知辛特拉灭国，我依旧在技院与女精灵**。”
“全知全能？”恩希尔讥讽道：“我光明正大在尼弗迦德皇位上坐了七八年，你们谁知道？”
“我家老祖知道的事太多了，难道每一件都得大声嚷嚷？你还不配！”
“嗤——嗷呜！”恩希尔一抬手，又向布兰胯下挥出一剑。
布兰嚎叫一声，痛晕了过去。
杰洛特龇牙咧嘴，双腿微微发颤，自己都觉得莫名蛋痛。
“卡兰瑟是你的岳母，伊斯特是你岳父，他曾在选亲宴上为你出头，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他赶忙转移话题。
“你以为尼弗迦德的皇帝是什么，不征服辛特拉，我如何得到军队与贵族支持？”
尼弗迦德皇帝，是猎魔人世界最危险的职业之一。
当年选亲宴时，还有一位尼弗迦德王子向帕薇塔求情，现在那位王子连同父母与几位“种子强壮”的兄弟，全死在大帝屠刀下。
尼弗迦德之所以这么频繁地出现篡位者，主要由帝国****的体制决定的。
太阳教为帝国国教，帝国皇帝同时兼任太阳教牧首。而众所周知，凭血脉传承王位，理所当然，可若想凭血脉传承教宗，非常困难。
教宗不一定是力量最强之人，但一定要对教义有最深入的理解与最强大的执行力。
不然，教会教-徒与大主教，怎么服你？
皇帝兼任牧首的同时，也决定牧首兼任皇帝的可能性，只要在教会中取得更多神官们的认可，篡位非常容易——神官还在实权部门兼任帝国要职。
比如恩希尔的父亲，通过他临死也不屈服的行为，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位类似恩希尔的强硬、坚韧的“真男人”皇帝。
基本上排除他是昏君的可能。
可恩希尔的父亲被推翻时，忠于他的帝国贵族寥寥无几。
......
“杀了我们，你打算怎么处置希里？”杰洛特又问。
大帝走到女儿身前，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温润与颤抖。
“希里早已嫁给尼弗迦德皇帝，你们忘了？”他收回右手，背对着希里道。
嗯，“希里”早嫁给了大帝恩希尔。
当初卡兰瑟安排心腹骑士带希里从密道离开，而恩希尔也安排心腹骑士到密道入口等着，既保护女儿不受战乱波及，又打算将她悄悄带回自己身边。
希里血脉觉醒，加上为人机灵，逃了。
后来辛特拉大屠杀太过骇人听闻，不仅国际声望不好，辛特拉内部也到处是起义军与游击队。
大帝先一顿大杀特杀，杀得辛特拉人口锐减，有勇气有尊严的和不怕死的，都死了，然后他再宣布与辛特拉公主希里联姻，彻底收复民心。
数年过去，辛特拉真成了尼弗迦德的一个行省。
“你疯了，希里是你女儿！到现在，你还不敢向世人袒露你曾是刺猬多尼的事实？这大帝当得有什么意思？”猎魔人怒斥道。
“你不懂......”恩希尔再次看向女儿，她此时满脸错愕。
“伊丝琳的末世预言：冰河纪元将伴随下一次天球交汇到来，整个世界都会在白霜与白光中毁灭。
我征服世界，只为了团结全世界的力量，面对马上就要到来的灭世之灾。
而希里，或者说希里的上古之血与创生之火，便是对抗灾难最强武器。”
“几千年前的预言扰乱了你现在的思维？”杰洛特大声道。
“你不懂，”恩希尔眉头簇起，“人类在这个世界总共才七百年历史，七百年前，我们在哪？
我们人类之前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作为寿命，七百年很悠久。
可七百年的历史，却像昨天发生之事。
至少在太阳教，有七百年前发生在旧世界的记录。
知道旧世界的结局吗？
它毁灭了，被白霜永恒冰封，失去温度与太阳，人类不得不向其它世界迁徙。”
“要不，你退位，让希里当女王，让她完成自己的救世之责。作为一介凡人，救世对你来说太艰难了。”布兰登不知在何时醒来，声音虚弱无力，脸上却挂满嘲讽。
“你还敢挑衅我？”大帝眉头微皱，又不自觉按上左腰剑柄。
“我乃丹妮莉丝之嫡孙，岂会害怕你这灭绝人伦的怪物？来呀，来砍我呀，叫一声算我输。”布兰瞪眼叫嚷道。
声音虽然无力，气势却一点不弱。
杰洛特不想他再受辱，轻声吐槽道：“安分点吧，你刚才已经叫了。“
“太痛了，我忍不住，可我不会向他求饶。”布兰倔强道。
“也许我该将你丢给我的军士，尼弗迦德士兵不介意你是男的。”恩希尔面色阴沉道。
“我老二与屁-股都被你砍糊了，没法用了。”布兰赶忙停止伤患处的圣疗术。
“如果你再不闭嘴，就用你的嘴巴。”
布兰连忙把嘴巴紧紧闭住，鼓起腮帮，咬紧牙关。
“布兰登王子的话虽不好听，但也不是没道理。希里本就是你女儿，上古之血已经流入你的家族，真要阻止灭世天灾，你们可以父女合作。”杰洛特劝道。
恩希尔淡淡道：“女人永远没法成为女王，辛特拉如此，尼弗迦德更是如此。”
红袍女之所以打出“红神已死，梅姨当立”的旗号，起因不就是尼弗迦德歧视女性，甚至不允许女人担任太阳教神官？
“我需要希里帮我稳定辛特拉的局势，让卡兰瑟彻底死心，也让她的马人援军失去干涉北方战争的立场。
我还需要她为我诞下拥有上古之血与创生之火的男嗣。
只要杀光你们，没人知道希里是我女儿，就不算违背人伦......其实我压根不在意凡俗道德，与现实的利益相比，人伦完全可以放一边。”
“我呢？”希里泪流满面，哭诉道：“我还活着，我知道一切，我甚至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玩耍的场景，记得你和妈妈各牵着我一只手，接受百姓的欢呼，到贫民区为患者治病。”
恩希尔有一瞬间的呆滞，却又很快别过头去，“你可以试着忘记。”
“我忘不掉，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即便能欺骗天下所有人，可我们两个，永远知道发生了多么残忍、多么恶心的事，爸爸，你不要这样，爸爸......”希里痛哭流涕，嚎得声嘶力竭。
恩希尔再也绷不住，冷硬如花岗岩的面庞闪过一丝不忍与茫然。
他喃喃道：“你与你母亲一样，为何不肯为大局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呢？”
声音里失去了之前的平稳，多了些无奈与惆怅。
“爸爸，你和妈妈、外婆外公，还有杰洛特和我的朋友们，你们大家才是我的大局啊！
世界没了你们，对我将一文不值。也因为你们，生活才变得有意义。”希里哽咽道。
一家三口在辛特拉的记忆一幕幕闪过......恩希尔挺直的脊梁忽然塌了，像是被人抽走脊椎骨。
“你——”
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眶，悲伤的眼神，在多年奔波中不复光滑细腻的脸蛋......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理所应当的言辞，都似胶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偌大试验大厅内，只回荡着希里哀伤的哭泣声。
良久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拔剑连挥数次。
“嗤嗤嗤——”希里、杰洛特与布兰手腕上的迪魔金镣铐，吸血鬼、学士等人身上的锁链，全部一剑而断。
“你们走吧。”恩希尔面无表情地说。
转过头，他又对大厅外走廊上的宫廷术士下令：“沙斯希乌斯，通知城堡外的术士团，立即结束魔法封锁。”
“嗖——嗖——”封锁刚解除，立即有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灰影向远方逃逸，地下深处，龙虫没了阻碍，继续往下潜。
第38章 丹妮终于出场了
龙历149年，冬末，12月25号。
旧岁将逝，圣诞到来。
圣诞为一月一日，神圣天帝丹妮莉丝之寿辰。
她的诞生之日为一年之始，是春天的第一天，各个种族、各个国家共同的春节。
往奴隶湾飞行的“剑神号”飞艇，魔法屏障下的甲板平静无风，衣衫华贵的男女端着酒杯，在船头交响乐队的演奏声中低语交谈，开怀大笑。
“青椿药剂效果这么好吗，凯特琳你与当年几乎没变化，我却成了黄脸婆。不行，丹妮娅你一定要送我一瓶。”
左舷边，褐色天鹅绒修身大衣的阿莎一会儿捧着史塔克夫人的脸左看右捏，一会儿拉着凯岩城女主人大呼小叫。
“乔佛里组建了一个200人的炼金学研究小组，等破解了药剂配方，我送你们每人一瓶。”丹妮娅笑道。
“旧镇大学魔法学院也在研究这种药剂，都十五年了，还是没成功。
不得不承认，异世界的炼金术超越我们几个时代。”简妮·塔利感慨道。
她现在是旧镇大学骑士学院的副院长。
“学士们没偷窃吗？”阿莎问。
“学士偷技术不算偷。”副院长大人先习惯性辩解一句，又摇头苦笑道：“借鉴普通人的技术比较容易，可术士掌握强大侦测与防御魔法，很难接近。”
“不用担心，看这情形，短时间内天球交汇还不会结束。”阿莎向远方天空抬了抬下巴，笑嘻嘻说。
附近几位夫人也都往北方看去，巨大的星体已经遮挡四分之一天空，甚至能用天文望远镜分清星球上的海洋与陆地。
“现在猎魔人世界有两颗太阳，一个明亮，一个只淡淡一圈圆盘，光线暗淡的就是我们的太阳。”丹妮娅道。
凯特琳指着西边天空一轮很小、却很明显的黑点，道：“那似乎也是一个星球。”
丹妮娅点点头，“没错，第三颗星也来了，之后也许还有更多的星体。
不过你们别担心，根据猎魔人世界的历史，多星交汇才是正常现象。
一千五百年前，各种颜色与大小的星球彻底遮盖星空，众多超自然生物如雨下落，从各个角落进入猎魔人世界，什么食尸鬼、石像鬼、血棘尸魔，都是那时候出现的。”
“怪物能不能随便进入我们的世界？”戴瑞城的伯爵夫人捂嘴惊呼道。
“不会，我们的世界只有一个进出口，就是北极点，谁也别想从其它地方突破。”丹妮娅道。
“圣母保佑，圣母保佑！”伯爵夫人连连说道。
“啵——”犹如气泡炸裂的脆响突兀传来，前方两公里的天空，肉眼可见裂开一道嘴巴形状的紫黑缝隙。
飞艇上稍微有点魔法天赋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空间波动。
众人正目瞪口呆，“嗖嗖嗖”，几道人影从裂缝中掉下来。
“啊，老祖宗保佑，我们竟然穿越到七神世界啦！”
其中一人长啸一声，身后弹出一对浅金色圣光构成的翅膀，一个孟扎子，急速追上下方的伙伴，一手一个悬浮半空。
“圣光羽翼，是一位圣骑士。”阿莎放下酒杯，快步往舰首走去。
对方也看见天上的飞艇，提着两人，与另一个蝙蝠翅膀的男子往甲板靠了过来。
“疯太子布兰登？！”还隔着几百米，就有十几人惊呼出声。
“还有杰洛特？”
“啊，乔佛里、丹妮娅、简妮，是你们呀！”
果不其然，中年背剑男子是布兰登，他手里还提着猎魔人杰洛特与另一个灰白短发的女猎魔人。
“呃，你们这是在搞空中酒会？”再遇故人，杰洛特表情有些尴尬。
丹妮娅侧身对舰长吩咐几句，立即有一群服务生过来低声劝离围在一起的宾客。
“你终于把人带过来了。”她仔细端详女猎魔人，意味深长道。
“这次是意外。”布兰登瞥了眼好奇乱看的希里，叹道：“我们正被狂猎追杀，慌不择路，开启随机传送门，没想到正好回到老家。”
“也许这是命运。”
希里说了句自己都很奇怪的话。
说完之后，她就愣住了。
丹妮娅往东南方的阿斯塔波看了一眼，已经能见到金字塔的模糊影子。
“狂猎是谁？”她换了个话题。
杰洛特面色凝重道：“一群怎么也杀不死的妖灵，艾恩·希尔精灵族的精神投影。
只要希里开启世界门，即便隔着几个世界，精灵族也能感应到上古之血的波动，然后定位坐标，跨越世界找过来。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与狂猎纠缠，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找到这。”
“呵呵，来到这，你们就不用再担心狂猎。介绍下这位朋友吧。”
......
“雷吉斯见过陛下，我是一名吸血鬼。”阿斯塔波大金字塔顶层宫殿，发际线严重后移的瘦脸男子优雅地向王座上的年轻女人行礼。
“啊，他竟是吸血鬼？吸血鬼不下地狱，还敢来见天帝陛下。“厅内众多宾客低声惊呼。
丹妮淡淡扫视下方众人一圈，笑道：“傲慢与偏见是人类一大缺陷，我也难以免俗。
你这种正直到领悟圣光之力的吸血鬼，是对少女之平等教义的最好宣传。”
“what，这个吸血鬼是圣光牧师？”殿内宾客几乎下巴脱落。
“利维亚的猎魔人杰洛特，见过天帝陛下。”
“你好，杰洛特。”丹妮微笑颔首。
“辛特拉希瑞菈见过陛下。”希里的礼仪也很标准。
“希里，我们终于见面了。”丹妮在笑，眼神却十分复杂。
她面前不是一个女猎魔人，透过时空，似乎有好几道影子在对她说话，包括劳拉。
“我们不是早就见过吗？”希里奇怪道。
“是吗？”丹妮蹙眉想了想，道：“也许你见过我，我却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你。”
这话听得众宾客一脸茫然。
“希里，我觉得你可以向大家介绍你的全部称号，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丹妮接着道。
希里不明其意，却还是再次行礼，昂首挺胸道：“我乃尼弗迦德与辛特拉公主、布鲁格公主暨索登女爵、大小史凯利格岛继承者、阿特里和艾伯·雅拉领主，见过天帝陛下。”
“哈哈哈哈......”丹妮忍不住笑出声来，侧头对边上的白胡子银甲骑士道：“怎么样，巴利斯坦爵士，你想到了什么？”
白胡子老骑士也忍俊不禁，对茫然的女猎魔人道：“别介意，女皇在与您开玩笑。
您的经历与她其实很相似，她当年也空背负一长串称号，却似乎什么都没有。”
希里只能尬笑，其他宾客，能听懂的人微笑鼓掌，不懂的人陪着尬笑鼓掌。
希里退下，最后一名猎魔人踏前一步。
“老祖宗，我是刀疤伊蒙的长孙布兰登，您还记得我吗？”布兰登激动得脸颊通红，眼巴巴看着她道。
丹妮老祖眉头微蹙，叹道：“布兰，你要加油呀，活着时多做好事，多积功德，死后才不下地狱。”
“呃......”布兰呆了呆，尴尬道：“我现在八级巅峰剑圣，即将突破剑神，火巫术也半步半神......”
“啊，想不到疯太子能有如此成就，剑术与巫师双系半神。”
“如此说来，刀疤伊蒙的几个孙子中，竟然是他最出息？！他弟弟戴维王，去年也才62岁，就去世了呢。”
“听说他还没结婚，去掉昏迷的二十年，现在也才四十多岁，青年才俊啊！”
“哎，他当年弄大我姑姑肚皮，还生了私生子，要不要......”
众人窃窃私语，看布兰的眼神渐渐变了。
“天球交汇之后，大量异界剑术、巫术、炼金术秘籍穿入我们世界，只二十多年，半神增加了好几十位，增速还越来越快，远没达到峰值。
世界的负担有点大啊！
所以，我决定为修行者设置一道门槛，一个考验。”丹妮老祖笑眯眯道。
布兰登莫名感觉这道考验似乎对自己很不利。
“什么考验？”他小心翼翼道。
“天劫！”
只听名字，布兰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不怕对你们说实话，”丹妮扫视聚精会神望过来的修行者，“咱们的世界进入底层宇宙，没太多资源浪费在对世界没贡献之人身上。”
她竖起两根手指，“只有两种人对世界有用，第一，你有大功德，功德本身就代表对人类社会、对世界的贡献，功德可以大幅度降低天劫威力，甚至减免天劫；第二，领悟法则之歌的天神，成为法则海的支柱，自然有利于天地。”
“陛下，天劫具体是什么？”有人大声问。
“雷电击顶、阴火焚身、罡风销骨、欲魔惑心......主要考察你的向道之心以及护道手段，晋升半神时，一次天劫，成为半神后......”
丹妮迟疑着道：“成为半神后，过一段时间也会有天劫。”
“一段时间是多久？”又有人问。
“我得统计一下，看平均领悟一条法则要多少年。”丹妮道。
“天帝慈悲，”在几个异界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呼啦啦跪下来一大群半神，他们仰头向王座上的女帝哀嚎：“慈悲啊天帝，千万别以您自己做参考啊！”
“十几年就来一次，我们压根没法活啊！”
呃，这次150大寿，来的半神有点多，百十号人，场面很壮观。
“别激动，我说了要平均。”丹妮安抚道。
“平均没用呀，”有七国半神干嚎，“君临房价那么高，可平民一旦与贵族、富商平均，都人均两套房呢！”
“陛下，不如以曾经的第一真神为标准吧。”
丹妮抬眼看去，却是老臣子，鞭挞之神哈塔尔。
嗯，哈塔尔是肉身成圣，担任地府刑罚官。
不仅是他，连无常艾莉亚今天也来了。
“你是说拉赫洛？”丹妮表情古怪。
“嗯。”鞭神眼巴巴看着她。
“拉赫洛是天地间第一团火，当年领悟火之歌的时间并不长。”丹妮提醒道。
“用祂领悟影之歌的时间为标准。”鞭神讪笑道。
“要不，以祂领悟水之歌的时间做参照？”丹妮木然。
“拉赫洛领悟过水之歌？”鞭神茫然。
“祂一辈子也无法吟唱出水之歌，你们的天劫期限自然也无限长。”丹妮冷笑道。
“呃......”
第39章 老友见面，好尴尬
“你这次要与我完成古老的神圣誓言吗？”
宴会之后，丹妮单独把希里与杰洛特带到“五龙洞”——阿斯塔波南方的一座高耸悬崖。
月下的玉石平台光洁污垢，一张石桌，几个石墩，简简单单，三人围坐饮茶。
“能不能再等等？”杰洛特面有忧色，眼神又忐忑不安，“希里还未完全掌握上古之血的力量，对您的火之创生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丹妮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杰洛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早年你急匆匆赶回猎魔人世界，恨不得立即把希里带到我身边。
现在却一直拖拖拉拉，甚至潜意识里逃避再见到我。”
猎魔人尴尬道：“也许身份不一样了吧，现在我真心把希里当女儿。在您面前，我无法隐藏自己的私心，您会抽走她的上古之血，也会收回火精灵，这对希里都很不利。
我并非逃避誓言，而是希望希里能将血脉中的法则转化为自己的法则之歌。
就像您，没有火精灵，依旧掌握创生之火。谁也夺不走自己领悟的法则，这是你对我说的。”
希里面露忧色，十分害怕义父说了大实话，得罪眼前强大的女皇。
“你们的世界意志非常蠢，又蠢又贪念。”丹妮说了句让两人莫名其妙的话。
“当然，我这边的世界意志也不怎么聪明，但......”
看到两人脸上的茫然，丹妮叹了口气，略过这个话题，道：“杰洛特，你辜负了我的期望，如今依旧没挣脱世界意志对思维的扭曲。”
“什么期望，什么思维扭曲？”杰洛特疑惑道。
“当年你得到詹姆的一道剑意，是猎魔人世界中第一位剑神。
可后来随着剑神技法传入，更多的剑客突破，甚至诞生了十几位剑神，你却不是最强的那一个......”
她盯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你本该是最强的那一个，不仅强大，还能挣脱命运的束缚。
因为那道现在依旧存在于你脑海的剑意，不是詹姆的，而是我的，我送你的命运之剑。”
希里目瞪口呆。
杰洛特瞳孔收缩，喃喃道：“我的老师曾教导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剑术风格，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成为剑神后，我没选择融合那道剑意......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那道剑意？”
“你知道我的故事吗？”丹妮问。
“看过历史书和无数关于您的戏剧。”
“关于我与拉赫洛的关系，你可从故事书中看出来？”丹妮又问。
猎魔人心中一动，“您似乎挣脱了祂为您安排的命运。”
丹妮点头道：“挣脱命运，才能掌控命运。我给你那道剑意，目的很简单，帮你挣脱猎魔人世界为你安排的命运。
我不仅与劳拉有交易，与你们的世界意志同样有交易，我在猎魔人世界重新感悟我已掌握的法则。
得到多少，我就回报它多少，交给你与叶妮芙。
叶妮芙至少会领悟一条法则之歌，你得到的东西不输于法则之歌。“
“我个人理解，跳出命运之外的价值，远超法则之歌。”她又补充道。
“谢谢，我回头就吸收它。”杰洛特郑重道。
“你不想希里与我立即完成约定，是因为世界意志的影响，它本能上拒绝优质血脉外流。
这是世界意志的天性，我们这边的世界意志也一样。
但你们的世界意志太愚蠢了些。”
“怎么蠢了？”杰洛特疑惑道。
“我问你，希里能不能永远逃避与我的神圣誓言？”丹妮问。
“不能。”杰洛特叹道。
丹妮微微一笑，又问：“如果希里把上古之血中的法则转变成自己的法则之歌，那她交给我的上古之血，是不是包含了她领悟法则的全部秘密？”
“这——”杰洛特悚然。
丹妮意味深长地看向呆呆愣愣的希里，“你这次来到奴隶湾，不是意外，很可能是未来的你让你这么做的，她不想让我继续占便宜......对了，我‘听说’你去过未来？”
“你真不知道？我们还在未来见过面，好几次。”希里喃喃道。
丹妮摇头，“未来的我，不会干涉过去与现在的我，我此时甚至无法肉身穿越时间线。”
“好混乱。”杰洛特抱头呻-吟。
丹妮淡笑道：“就是为了不混乱，我的时间线才尽量收束成一条互不干扰的线。”
接着，她又转向希里，劝道：“今后尽量少穿越时空，今日之因，必成它日之果。”
“我不太明白......”希里道。
“你若明白，也用不着我劝了，记住我的话就行。”
“我现在该怎么做？”希里茫然道。
丹妮收敛笑容，郑重道：“我问你，愿不愿意在此时完成我与劳拉的神圣誓言？”
“我......”希里想了想，疑惑道：“我以为您一直希望尽早完成约定。可现在，我觉得您宁愿我拒绝。”
丹妮又笑了，“你们觉得我善良吗？”
“呃......”两个猎魔人讷讷道：“您很善良，像圣母一样善良。”
丹妮笑道：“你们错了，我不善良，也不邪恶。圣母只是我希望人间该有的善良，但这并不代表我善良，明白两者的区别吗？”
两人默然点头，脸色有些发白。
“我不是圣母，该有的狡猾与狠辣，我一点不缺，否则，凭什么我是神王？
我与劳拉缔结神圣誓言时，早猜测精灵族会背誓，可我更期待他们背誓。”
“为什么？誓言中有陷阱？”希里颤声道。
“因为劳拉的上古之血压根不完整。”丹妮爆出一个惊天大雷。
希里与杰洛特呆若木鸡，“劳拉不是一切的源头吗？”
“她差远了，”丹妮叹息一声，“你们见过永冬城的伊蒙吗？”
“北冰王琼恩的女婿、您的孙子，刀疤伊蒙？”杰洛特问。
“就是他，他是我的直系长孙，血脉比丹妮娅那群孩子更纯粹。
劳拉只是伊蒙而已，我却想要精灵族‘丹妮莉丝’的纯血。”丹妮盯着希里，声音幽幽道。
“我？”希里小羊羔似的，身子瑟缩成一团。
“你比劳拉强，却也差了些，但如果聚齐你、你母亲、你太祖母、你太祖母的母亲......一直到劳拉，你们所有觉醒者的血脉，我得到的上古之血必然更完整。
我的贪念一直在祈祷，祈祷你永远不要来找我，你的子女，你子女的子女......最好一直到猎魔人世界毁灭，我再去与最后的劳拉后裔完成交易，无数代的觉醒者，差不多能把上古之血还原个七七八八了。”
“你好狠，好贪婪！”希里太惊悚，心里话脱口而出。
说完后，又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朋友，低下头，捂着嘴，一脸忐忑。
“贪婪是人类原罪之一，我的贪婪足以化为一尊绝世凶魔，岂是一个‘狠’字可以概括？
可我也有善念，善念让我一直给你们家族暗示，暗示你们尽早完成誓言。
所以，才有布兰登去求婚，才有提利昂与卡兰瑟之后的婚约......
说实话，我早在时间线上看到结果。可做与不做，意义完全不同。”丹妮笑道。
看着微笑的天帝，希里直觉冷到骨髓深处。
“怎么，觉得我精神病，很可怕？”丹妮笑得更温和、更迷人，“这就是神王的随心所欲，世间再无约束我的存在，所作所为，皆由心生。”
“您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是随心所欲？”希里问。
丹妮摇头，苦笑道：“马上就要与故人相见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天这席话，教你明白真正大能者的思维方式！”
“故人......劳拉？”杰洛特一惊。
“希里，你愿不愿意完成当初我与劳拉的神圣誓言？”丹妮再次问道。
希里神色郑重，“我愿在此彻底终结神圣誓言。”
丹妮点点头，伸手一招。
星星点点红色火焰从希里眉心飘出，在石桌上方凝聚成火精灵小雾。
希里怅然若失，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彻底离开自己；她又觉得莫名轻松，就好似一直捆在身上的铁链一朝解开。
“母神......”小雾睁开眼，眼中的茫然一点点消失，她兴奋异常，围着丹妮又蹦又跳，叽叽喳喳述说思念之苦。
可这130年，她也没多少记忆，只能不停重复“母神我好想你”的话。
希里看着有些眼热，她好喜欢小雾，似乎她是自己的一部分，可誓言已经完成。
丹妮拍拍小雾的脑袋，笑道：“等会让你见个老朋友，现在张开嘴......“
“啊——”小雾仰起头，小嘴巴使劲张大。
丹妮勾勾手指，“嗖嗖嗖”，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光球从小雾嘴里吐出来，光球还在半空就“嘭”的一下膨胀成一个虚幻的灵魂。
一共六人，一男五女。
“妈妈？！”看到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时，希里热泪盈眶。
“帕薇塔？”杰洛特目瞪口呆。
“希里，我的孩子。”帕薇塔也看着希里流泪。
“丹妮......”尖耳朵的漂亮女精灵看着丹妮与小雾，神色异常复杂，“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我心里真难受。”
“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想与你在精灵王国的桂花树下晒太阳喝茶，那是谎言。
刚到五龙洞，我就悄无声息解开小雾魂核对你们的封印。
之前对希里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我......
劳拉，我真心拿你当朋友，我也真的很想要你的上古之血，这应该不矛盾吧？”丹妮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