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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龙攀天     大弹道txt下载     大弹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章:巷战 2

    脚底下,每踩一块松动的转头都是对大脑神经的一次考验。

    十一月份的下半夜很冷,尤其是全身心调动起来感受着周围一切的时候,对寒冷的感知更敏锐了。

    “起雾了。”李崇抬头,茫茫的夜色中多了一层流沙质的东西。衣服很快就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寒雾打湿。

    “你要是撑不住,可以后撤去歇一歇。”

    “嘿嘿,刘教官你可别小瞧我,当年我在香港跟着师傅习武,站桩一站就是小半天的”

    两人嘴上低声交流着但是心中却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更是有种发出声音制造出动静吸引鬼子前来的意图在里面。

    滚烫的汗珠从下巴上滴下,“啪”的一声在刺刀上印上一朵水花。

    全身细胞调动起来戒备的情况下,体力快速消耗着,夜色下两人身上都升起了腾腾的白气。

    “教官,要不我们翻到墙上去搜索”

    “怎么了,李小子,怕了”

    “屋顶上不是能居高临下么”李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头顶后面的平房上忽然传来沙沙的趴拉声音。

    李崇和教官刘跃扬的身形顿止,但只是停留了刹那,两人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

    李崇背靠着孙跃扬,眼睛没往平房上看,但无论是习武之人的敏锐还是士兵的直觉都在告诉自己平房上有双眼睛在紧盯着

    就在两人继续抬脚往前一步的时候,平房上两个全副武装持着作战匕首的第四作战小队所属士兵全身暴起,一扑而下,匕首刀锋直指着两人脖子上的大动脉

    一如之前的暗杀,他们没有选择用枪,因为枪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原先还背靠背紧贴着的李崇和刘跃扬刹那间炸开,刘跃扬往旁边一步避开刀锋,一个半回转枪口对着鬼子扣动扳机。

    鬼子选择了刀没用枪是怕枪声暴露位置,但刘跃扬可没有这方面的忧虑,对于军人而言,枪就是最好的武器,能用枪解决的就坚决不肉搏。

    扑向刘跃扬的鬼子在空中就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脖子,破布一般砸在地上,而扑向李崇的鬼子在跃下平房的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妙。

    因为自己才离开平房,下面的被自己视为“猎物”的支那人就提前作出了反应,让自己和木村一刀落空,这说明自己早就暴露了。

    一声枪响验证了他的想法,木村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现在除了干掉眼前的两个人,否则无法脱身了。

    在空中来不及把匕首切换成枪,“叮”刺刀和匕首的碰撞声,李崇避开浅田借着重力由上往下掉大力劈刺。

    一刀不成,浅田落地之后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要给两人一个突突,既然已经枪响那就没什么好犹豫暴不暴露目标这个说法了。

    不过李崇手速更快,虽然右手持刀但左手一直扶着冲锋枪,“哒哒哒”枪口由下往上,一串子弹从浅田的肚脐直到脖子打了一条直线出来。

    安全区内听到枪声出来接应的一支十人小分队举着枪跑了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鬼子尸体,熟练的把身上的装备扒下来,钢盔、军鞋全部拖了下来,尸体拖到临时的停尸房,到时候一同火化。

    “可惜了,没能捉到活口,不然肯定能从其嘴里打探出这群鬼子究竟是什么来路。”教官刘跃扬感叹着说道。

    李崇手里玩着鬼子手上用的匕首,“这些鬼子就算抓到活口也很难交代实情吧,看装备就知道他们一定比普通士兵受了更多的训练。”

    “小子,你还太嫩了点。可惜找不到活口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黄埔可是人才辈出的,每个教官可都是有绝招的。”刘跃扬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弧度,“同样敌人也是如此,所以今后走上战场,要么你能把敌人一击毙命,否则就给自己一个痛快的解脱。不然落入敌手,就要在煎熬中做一个艰难的选择了。你相信我,绝大部分人都作出了背叛他们初始信仰的选择。”

    “现在跟你说这些,可能你不明白,有机会让你亲自见识一番就都懂了。”刘跃扬拍拍李崇的肩膀,“走,我们继续”

    上王庄是一个三百多户的大庄子,各家各户建筑紧挨着,而且羊棚鸡窝杂间遍布,能够藏身的地方很多。在这村子的西北角区域,零星短暂的枪声间断的响起

    此后的半小时里,李崇和教官刘跃扬没有收获,正当两人以为这一排六间房子没有鬼子时,忽然一阵短促的惨叫声响起,旋即消失。

    “她妈的”李崇和教官刘跃扬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只看到几个人影一晃就隐入了黑夜之中。

    刘跃扬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周围听到动静的人赶了过来,对周围的六七栋房屋围了一个扎实,第一时间断掉了这些鬼子流窜的可能性。

    李崇蹲在三具尸体前,刘跃扬持枪戒备四周,尸体还留有温热,满腔的怒气浮现在两人脸上。

    死去的三人两女一男,熟悉的服装,这是黄埔的学员,脸上还透着死亡前的绝望恐惧。

    两个女生是黄埔女子队的,看样子是在北村口转移受伤男学员时被鬼子偷袭暗杀的。男学员死前受伤严重,一枪打在胸口上,两个女学员没绕远路,估计是想赶紧抬着他运到安全区域里,让军校的军医处长蒋士焘给他赶紧做手术保住性命。

    结果全部惨遭不测。

    “刘教官,我要活活打死这些畜生一枪给他们太痛快了”李崇看着同窗死不瞑目的眼睛,握紧了拳头。

    聚集过来的黄埔师生开始沿着三人死亡的附近这些屋子开始搜索,尸体留有余温,而且李崇和刘跃扬赶到时也看到了躲藏进黑暗的人影,肯定就在这几栋房屋间,没有跑远。

    赶来的学员和教官们三、五人一组,把这个区域里的民房挨家挨户翻倒,碰到厚实的杂草堆就两个人上去全部拨开,三个人站在一旁戒备,水井夜黑看不清楚直接枪口朝下放两枪。

    一时间鸡飞狗跳,为什么老百姓称呼当兵的叫“兵匪”看眼下就知道了,都不用教,似乎每个当兵的干起翻家这件事都熟稔得很。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就是挖地三尺都要把这些狗娘养的翻出来活活打死

    李崇看着被赶到一旁对着学员们乱叫的狗,忽然脑海里灵光闪现了一下。

    这些土狗识生人啊见着自己乱叫,这些渗透进来的鬼子对于这个庄子而言不也是生人么,按理自家之中藏一个生人它也该闻的出来啊

    李崇正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嘭嘭”隔着四栋房屋样子的距离,枪响的同时传来呼叫的嘈杂声。

第105章:人质对峙

    那边搜寻到藏身的鬼子了!

    还没跑到民房前,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枪响,同时传来手雷爆炸的声音。

    等到了民房前,就发现两队的人马,有二十多个学员在多名教官的带领下围着民房外围,从屋顶到墙头,来了一个铁桶包围。

    和李崇一起赶过来的教官刘跃扬向旁边包围的学员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报告刘教官,有三个鬼子,躲在屋子的房梁上面。我们进去搜寻的时候举着火把,那多出的影子一下就看出来了。他妈的,小鬼子直接扔了手雷,进去搜寻的三个人被炸得掀飞了出来,当场死了两个。现在这三鬼子紧闭房门,在里面顽抗,里面房间不大,密闭的,没有其他出路。”

    “你们怎么不扔手雷?”

    要是扔手雷,直接爬到几个鬼子藏身的屋顶,掀开瓦片,几个手雷扔进去,那就是铁片炖大肉。

    这时候,教官黄国书走过来说道,“我们想抓活口,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情况。除此以外,更为难的是里面有老乡没撤出来,被鬼子抓了当人质了。”

    刘跃扬眉头皱在了一起,“老乡不是都撤往安全区域了吗?怎么还有人留在这里!”

    “哎,惭愧啊。小鬼子渗透进村子西北角这片区域的时候,我们撤离老乡匆忙,也没有挨家挨户的查看,有些老乡就是宁愿死也不挪窝,这里面的一家子就趁好成了小鬼子手中的把柄了。”

    刘跃扬去和两位教官商议如何解决的时候,李崇同几名学员一起爬上了鬼子藏身屋子对面的平房上,下面屋子的情形一览无余。

    然后李崇就发现那个拿起枪就“老子”直蹦的刘跃扬教官不知从哪里从来找来了一个铁皮喇叭,喇叭口搭在墙沿上,人蹲在地上抬着头用日语喊着什么话。

    李崇这才想起刘教官可是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深造过的,是会说日语的。不过自己在香港也就学会了英语,日语一窍不通,只能向旁边人求助。

    “嘿,哥几个有没有会日语的?刘教官在说的什么?”

    问了两声后,不远处底下蹲在墙后面,凑着洞口瞄准里面的一个交通大队小伙举起手,“我能听懂一些。”

    李崇趴在平房上问道,“咱刘教官‘稀里哗啦啊呼噜呼噜哈’的说些什么呢?”

    “是在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飞!现在放下武器,交出老乡!希望阁下尊重职业军人的荣誉,挟持老幼妇孺手段低劣,是给军人二字抹黑,实乃非军人之所为,传出去你们将会被军界当作笑柄。本人愿以军人的荣誉担保,只要你们能在一对一的格斗中胜出就让开一条路,放你们离开庄子!格斗中生死无论!不予追究!”

    屋子里面,听到声音的鬼子一手持着冲锋枪,然后把桌子倒过来,用桌面挡住房门。

    一个鬼子拿枪指着地上的一家四口,两个鬼子戒备着门外。这倒霉的一家四口被绳子捆在一起,动弹不得,当家的男人呢已经额角流血,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这三个被黄埔师生围困在民房内的三个鬼子,就有着加藤中队所属的第四作战小队的队长石田中尉。

    在北村口的突袭战斗中,满编的第四作战小队在与黄埔师生构筑的北村口防线上战斗的同时,在队长石田一郎的带领下,这一小股人渗透进了村庄里面,想要上演一波黑暗杀手的角色。

    此前他们确实成效匪浅,单兵作战的能力得到了全部的发挥,在上王庄西北角这一区域频频截杀黄埔生们,要不是黄埔师生们及时将这块区域隔离出来,阻止了他们的进一步流窜,他们还能继续造成更大的伤亡。

    “石田长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还有一颗手雷一个弹夹。”说话的是拿枪指着人质的年轻鬼子。

    拿着桌子充当掩体的鬼子随后说道,“我也剩下一个弹夹。”

    说实话,这两名鬼子都是从众多基数的士兵中选拔出来脱颖而出后才进入帝国最精锐的部队空降兵特战部队的!崇尚的是最纯正的武士精神,视战斗中的死亡为光荣,对于劫持跟绵羊一样手无寸铁的妇孺,心中是有着抗拒的。

    当下听到外面决斗的话,心中有股意动。

    作为军人,能跟敌人对面交手分出生死,那就是最好的归宿,而不是现在拿着妇孺作挡板,精锐的骄傲会让他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八嘎!”石田一郎一声斥责,他当然明白手下的所想,但是有活着的机会不更好么?

    “我们手里有支那人质,可以和外面支那人周旋,现在这些支那人质就是我们的护身符!”

    转头斥责了自己两个手下一句,然后朝着外面喊道“外面的黄埔师生,我是石田一郎,贵军是否愿意谈一谈?”

    教官刘跃扬随后回应,“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是很乐意和你谈一谈。”

    石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和我的士兵此刻陷入包围,但是有一点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我的士兵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精锐士兵,这一点在交战之中你们已经领教过了。现在我们弹药充沛,且有人质在手,如果硬打下去,不仅你们会伤亡惨重,人质的安全也将无法得到保证,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鱼死网破!”

    趴在屋顶上的李崇听到底下学员翻译出来的“我和我士兵”字眼,心思旋即转了过来。

    感情这还是一个鬼子军官啊!不然为什么他要分开来说呢?

    底下的几名教官对视一眼,也敏锐的捕捉到了石田一郎话中的漏洞,如果是名鬼子军官那就更不能放走了,要是能活捉,那肯定能获得不少情报资料!至少能搞清楚这伙人的来源、目的!

    刘教官和石田一郎的对话还在继续。

    石田有枪有弹,手里还握有人质,说话底气很足,“今日交手,双方流血不止,为了不增添不必要的伤亡,倘若贵军此刻退出战斗,便能相安无事,用你们中国人的古话说就是鱼和熊掌兼得!”

    “哼,你们三人现在处于我防守阵地的腹地,你们除了投降,别无他路可走。如果你还有军人的担当和勇气,那就走出民房,和我们一对一的决斗!”

    对于这些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教官们而言,只会以价值来衡量一件事情的决定与否。人质能救肯定救,但也绝不会因为几个人质就束手束脚放任这些鬼子离开。

第106章:不费一枪一弹 1

    就在刘教官和石田谈判交涉的时候,另一旁的教官陈克斋挥手示意李崇过来。

    “现在你立刻赶到安全区里,找军医处长蒋士焘,让他带着他的家伙事儿,这村子西北区域不安全,你多加小心,叫上两个同学跟你一起。”

    “那个陈教官这就不需要了,我一人招架得住。”

    李崇明白陈教官的意思,这个时候进入这村子西北角搜寻潜藏鬼子的肃清小队此刻全部集中在这栋民房前,这么大的动静如果附近有潜藏的鬼子,那么肯定也注意到这里了。

    如果里面被困的真是一名军官,这潜藏的鬼子很大可能会前来救援,或许就躲在某个角落等待一个时机。

    只不过将屋子四面八方都围住的黄埔师生足足有三十多人,而且戒备有序,这些潜藏在暗中的鬼子自己也知道,此刻贸然出头那正好中了支那人的下怀,围点打援的伎俩他们以前就用过。

    鬼子不出来埋伏在周边,那么单独一人的行动就很危险,所以陈教官提议自己叫上两个人,好歹也有个策应。

    不过李崇还是拒绝了,一则这里人手不够,二则带上两人反而可能拖累自己。

    “好吧,你自己小心。”陈克斋知道李崇功夫了得,带上两人或许还是累赘,“快去快回,能不能顺利的拿下屋子里的鬼子就看你能不能把我们的蒋处长带过来了。”

    “学生保证完成任务!”

    李崇站着打了一个敬礼,迈开步子就跑。到了转口处一跃踩上低矮的墙头,匕首滑至掌心,脚踩墙头借力跨到平房之上,直线往村中心的安全区域而来。

    一路爬上跳下,围墙什么的都不是障碍。

    夜风在耳边呼呼而过,李崇心中倒是隐隐期待着能碰上不开眼的鬼子前来伏杀自己,那样就让这些鬼子见识一下究竟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在香港跟随师傅习武的时候,无论是师傅还是大师兄,都说习武初心乃是强身健体。

    这没有错,但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走上一波之后,李崇现在认为,在这乱世习武初心首当自保,其次就是以强健之身抗击日寇。

    “呼!”进入安全区域里,看到掩体里的同学们,李崇呼了一口气。有些失望,一路跑来并没有遇上伏击自己的鬼子,亦或许是李崇一路跳上跳下身手敏锐,让这些潜藏在暗中的人并不想节外生枝。

    “李队,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啊?”掩体里的同学问道。

    李崇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有三个小鬼子抓了老乡,躲在屋子里,陈教官让我来找蒋处长找法子。现在没时间说,我去找里面找蒋处长。”

    到了临时用民房做手术房的医疗处,满目就看到卸下的门板上躺着三十多个在战斗中受伤的同学们,小磕小碰受伤轻的都没有资格躺在这里。女子队的学员们就在这几间民房里做帮手,帮忙换药等,血腥和药味儿在这空间里交织着。

    “你怎么来这里了?”端着药盘子,带着口罩的金慧贞走到李崇面前问道。

    通过眼睛,李崇认出来了金慧贞,“蒋处长呢,有急事找他。”

    “蒋处长刚做完一场手术,正在休息,你跟我过来吧。”

    说完金慧贞在前面带路,李崇跟在后面,走过满是病号的门廊后,金慧贞的脚步在一间小屋前停下。

    金慧贞指着屋子的窗户说道,“这里就是蒋处长的临时手术室,有什么紧要事情你自己进去说吧。”

    李崇抬腿,伸手就要敲门进入。

    “我听说村子的西北部有鬼子渗透了进来,你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李崇脚步怔了一下,金慧贞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跟军医处长蒋士焘教官说了前方的情况之后,蒋处长二话没说从一只大医药箱子里翻出几只玻璃杯瓶往小箱子里放好,然后背着小箱子叫上李崇就往外走。

    出安全区域前,李崇特意叫上一支十人小队随行,以免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

    “士焘兄,你来了。李小子,任务完成的不错,比给你的时间快了六分钟!”李崇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转口,陈克斋就急步走上前。

    “现在情况怎么样?”蒋处长从脖子上拿下挂着的箱子问道。

    “僵持着,就在刚才里面的畜生抛出了一具男人的尸体,威胁我们说再不让开路让他们离开,就会在杀掉一个。关于人质,里面的鬼子说是要到村口三十米处会放开。”陈克斋语气里全是嘲笑,充满了对鬼子提议的不屑。

    “这烟味是怎么回事?”蒋士焘指着前面的浓烟滚滚。

    “看到鬼子杀了个人质,刚才老刘红着眼让人报了一堆草把点燃浇了些水,往里制造浓烟想把里面的畜生给熏出来!鬼子急了又要杀人,老刘这才停下来了。”

    “这正好,正好可以掩盖住一些味道。”蒋士焘从箱子里拿出两只足足有成人拳头大的玻璃瓶,里面液体高度不一致的。

    “哪个身手好的?悄悄的拿着这个玻璃方盘放到门前的还在燃烧的火把子上,然后把两只玻璃瓶里的东西混到一起。”蒋士焘拎着两只瓶子问道。

    陈克斋拍了拍李崇的肩膀,“你旁边这位,就是带你来的学生,论身手之敏锐,我想我们这里没人比他还出色了。”

    “我知道他,在十四期生中第一次实战格斗课就能跟国术教练过上数十招不落败的。”

    李崇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也算是在学校里成名了啊。

    陈克斋站在墙后面朝着身边众学员说道,“你们都看好了,今天黄埔就再教给你们一个道理有时候解决一场战斗不一定非得靠枪炮!以前在军校里我们讲一场战争的胜利都难免要付出代价,只要胜利的果实足够大,作为指挥官,一些牺牲将会被允许。今天这情况我们肯定不会放过里面的鬼子,但我们也可以避免人质的死亡。”

    学员中很多都是高材生,看出来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什么。

    “教官,这是生化攻击吗?在国际公约中这是被人唾弃的方式。”

    蒋士焘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不是生化攻击,也不是化学武器,而是一种能让人意识不清的气体,但它却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你们当中有学化学的么?那就应该知道我们医生消毒用的高浓度消毒酒精,也就是乙醇,然后按量混合浓硫酸加热后会形成什么。”

第107章:不费一枪一弹 2

    李崇用湿布捂住口鼻,把两只玻璃瓶用鞋带拴住挂在脖子上,一只手拿着玻璃器皿轻悄悄的沿着窗户视线的死角来到窗户下面。

    与此同时,教官刘跃扬拿着铁皮话筒再一次向屋子里的鬼子喊话,降低屋内鬼子的注意力。

    在窗沿下,李崇可以清晰的听到一个妇人的呜呜声,嘴巴似被封住。悄悄凑着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鬼子也没有闲着,领头的鬼子坐在凳上在跟教官刘跃扬周旋外,一名鬼子看守着人质,另一个鬼子正把桌椅支起,往屋梁上挂着一根绳子,似乎将要尝试借力从屋顶上突围出去的可能性。

    李崇食指向上指了指,向外面的师生示意鬼子可能要从屋顶突围,让他们作好防备。然后轻轻的跨过窗户下,来到大门前,门上有很多个枪眼,泛红的余灰冒出缕缕青烟,显然是刚扑灭不久。

    最后把玻璃器皿放在还在小股燃烧的灰烬上,将两只瓶子里的液体倒在一起,拿着老乡燃火时鼓风用的扇子往房门里面扇,气泡翻滚出来一股无色但刺激性的气味通过门上的小孔往里钻去。

    如此每间隔一会李崇就会往玻璃器皿里倒入一些乙醇和浓硫酸,刘教官举着铁皮喇叭跟里面的鬼子扯皮了七八分钟的样子。

    此前的烟熏的气味在前,屋子里的鬼子对这种带着刺鼻性的气味没有任何察觉。

    这个时候陈克斋和黄国书两名教官脸上系着湿布,手里抓着勃朗宁悄悄的来到房门前的墙檐下,刘教官继续拿着铁皮喇叭在围墙外继续跟坐在板凳上的鬼子扯皮着。

    陈克斋手指着屋内,做了一个往里突进的动作,然后三根手指头竖起。

    最后的食指落下时,陈克斋一马当先蹿开房门,李崇和黄国书不落其后。

    板凳上的石田一郎正感觉到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开始以为是整夜没有睡觉自己精神欠佳,但想要站起来调动心神从昏沉当然状态中摆脱出来的时候,发现一下子自己没站起来,大脑根本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沦!

    心里猛然警觉的刹那,“嘭!”的一声门已被蹿开。石田一郎想要举枪拉手雷,已经慢了一拍。

    两位教官一脚飞蹿将两飞踢飞在墙上,而爬上房梁的鬼子脑中迷糊,加之受惊之下直接从房梁上掉下,幸被腰间系着的身子拉住,不然保证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脑浆。

    随后突进来的学员们,没费一枪一弹,就将里面三个鬼子捆了一个扎实,然后从上之下把鬼子身上的装备拆了个一干二净。

    三个鬼子脑中晕晕乎乎的,被押着全身都在反抗,因为这三人都知道活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战术教官陈克斋从房间里的桌角找了三块抹布,塞到三个不断挣扎的鬼子嘴里。

    然后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黄国书上来干脆利落的断了这三个鬼子一条腿,直接断了三人逃跑的可能。

    这一幕让李崇终于明白了教官刘跃扬之前所言的,军人能战死沙场也是一种幸福,若是不小心落入敌手那连死都成了奢侈。

    三个鬼子声嘶力竭,但被脏布塞住嘴,只能疼的浑身打摆子发颤。

    为了防止鬼子的营救,教官们指挥着将这座院子围的水泄不通的三十多名黄埔生里三层外三层押着这三名鬼子往安全区域里走。

    被绑作人质的老乡一家跟在后面,他们也必须带走,留下来万一又可能成为人质,成为鬼子要挟的借口。

    在押送的巷道两侧,教官们在屋顶上戒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因为搜查三个鬼子身上的物件时,石田一郎内衣口袋里一枚黄铜色的五角星勋章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所以转移过程教官们慎之又慎,甚至五名教官提前外十米开外的地方开道,李崇跟在五名教官后面。

    但上王庄民房交错,只能看到明面上的情况,屋子犄角旮旯里谁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窥伺。

    巷子转口的民房里,两扇纸糊的窗口的角落都有一个指尖大小的洞,后面是两双窥探冷漠的眼睛。

    左侧窗口下一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做了一个是否进攻,营救队长的手势。

    右侧的鬼子摇摇手,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藤井,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等前面的支那人走过去,我们手雷开路,然后我去解救队长,你迅速要掌握一到两个支那人作为人质!”

    “福岗,他们足足一个加强排的人数,我们只有两人,而且扔手雷的话也可能伤到队长。”

    “所以,你要记住队长带我们进来之前说的话,空降兵特战部队没有俘虏!”

    藤井一咬牙,最后点了点头,握住了身上的一颗手雷,拇指抵住了拉环。

    在黄埔师生压着三个俘获的鬼子经过巷子转口的时候,两处矮墙后面的民房窗户里,两只胳膊突然冒了出来,两颗滴溜溜黑乎乎的手雷飞了过来!

    “卧倒,手雷!”拉环声响的一刻,中间负责押送到教官拖着三个鬼子极速退回,蹲在墙角。

    李崇听到声音,眼疾手快直接一脚踩着民房窗檐,身体腾空翻到屋顶上面趴下,手捂住耳朵,嘴张开才碰到瓦片,“轰!轰!”的就是两声轰炸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中间三名学员的惨叫声,他们没能及时撤回巷子转口,被四射的弹片插进了身体里。

    又有手雷飞了过来,同时两名鬼子跳墙而出,冲锋枪直压的巷子转口里的人探不出身子来。

    藤井和福岗两人子弹没往被手雷炸伤倒地的黄埔学员,这就是待会脱身的人质。

    这时候屋顶上的李崇和走在前面的五名教官快速折回来,子弹冲出膛口,蹲下来正要拿着被炸伤的三名黄埔学员作人质的藤井身体瞬间定格,倒在地上趴在受伤的黄埔学员身旁动弹了两下后嘴中流淌出血液。

    福冈没想到前面过去的支那人这么快就折返回来,自己都没有突破到巷子转口来个同归于尽,当下身体立即往左边民房的窗户里纵身一跃,直接用头破开木架窗子,当然福冈头上戴着头盔,所以头铁。不过在他身体大部分没入窗口的那一刻,小腿上中弹蹦出了两朵血花。

    福冈落地的那一刻,低头龇牙的看着自己的小腿,中了两颗子弹血汩汩的往外冒,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只看了一眼后,福冈往地上一坐靠在窗户下,抬起手拿着冲锋枪反手将枪口捅在窗户外,摁下扳机。

第108章:惊变

    火舌从窗口喷出,子弹乱射,压得巷子里的黄埔师生不能冒头。

    “手雷,炸死狗日的鬼子,让他变成刺猬!”黄国书就要用手雷招呼。

    “他妈的,手雷伺候太便宜这个畜生了,烧!给老子发火烧!老子要活活烧死这个狗杂种!”教官刘跃扬上前一看地上又躺了三个学生,叫住了黄教官,自己拿着枪对着窗户连开三枪舞者枪说道。

    后面的学员们在教官们的指挥下,在就近的墙体和屋顶设置防守阵型,李崇和几个学员抱来干草铺,又用长竿子把燃着的草推到窗户底下,不断的往上面加草。

    一方的滚滚大火映红了上空的夜色,就是要把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吸引暗中潜藏的鬼子前来,一网打尽才好。

    浓烟翻滚通过门缝和窗户漏洞往里面直钻。

    “他妈的,让你丢雷炸了我的人,老子现在放火烧死你!龟孙你再丢颗雷出来试试!敢冒头老子给你打成筛子!怎么?喷不出火了?”

    一会儿后,刘跃扬一看窗口的冲锋枪不冒火了,站在前面对着窗户连开两枪,其实已经没有窗子了,窗子早已被大火吞噬。

    放完两枪,刘跃扬又躲进巷子的转口后面,虽然嘴上说着让鬼子扔颗雷,但那是基于这鬼子没雷的假设。万一鬼子要真是还有雷,那还是提前做好防备才妙,他可不想变成刺猬。

    面对刘教官的话,窗口后面的鬼子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福冈袖子里还揣着一枚手雷,随时可以冲出去拉弦同归于尽。

    但是他没有,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支那人逮捕自己,将自己和队长他们关到一起时再拉弦。

    福冈不明白队长他们是怎么落入敌手的,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救队长他们出来了,那就一起去见天照大神吧。福冈相信到了那里,队长他们一定会感谢自己的。

    在渗透进来之前,石田队长就说过为了帝国的荣耀,死了可以进神社享受后世香火,若被活捉泄露情报背叛帝国,那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自己的家人也将得不到安宁!

    对于他们而言,被支那人生擒活捉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羞辱!

    福冈拿开蘸湿了捂在嘴上的衣袖,这挡烟的效果已经不大,房间里全是浓稠的烟雾,跟个大蒸笼一般,从嗓子眼直到肺部都毛刺毛刺的。

    墙壁也不能再靠在上面,外边的砖头被大火烤的一片漆黑,炽热由外向内传递,里边的砖头已经变得烫不可触。

    “巴嘎,支那人死啦死啦的!!”福冈恶狠狠的咬牙切齿,自己这是要被窝囊的当作烤鸡烤死。当下石田一郎拖着一条中弹的伤腿,往后退了退,直靠在床上。

    一咬牙,福冈屈辱的喊出,“不要放火了,我投降!”还是用的汉语言。

    但是衣袖里手雷却是抵的紧紧的。

    外面的李崇等人一听鬼子要投降,还会说中国话,手里持着长竿顿时停下往火堆里推草,转头看向教官们。

    教官刘跃扬摇了摇手,李崇几个人见状就继续从其他老乡灶台前抱来草,然后继续往火堆里推。

    刘跃扬对着窗户说道,“里面的人听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冷,把你身上的军衣、军帽和军鞋脱下来从窗口里丢出来,否则投降一事免谈!”

    刘跃扬这是出于鬼子诈降的考量,万一鬼子出来后诈降,那自己这些学生可不吃亏了。

    福冈一拳打在床板上,脱掉军医、军帽,不仅是对一名士兵的羞辱,更让自己藏于袖中的手雷往哪儿搁?

    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剧烈咳嗽了几声,头顶聚集的烟雾越来越低,再不出去自己就要被活活呛死了。

    一狠心,福冈把身上的军帽、军服和鞋子脱了下来,就剩下单薄的里衣里裤。

    没了外衣,手中圆滚滚的香瓜手雷浑身上下无法去藏。

    一跺脚,直接握着手雷往裤裆里一塞,低头一看突出一块,也不算显得突兀。

    大丈夫,谁还不是能屈能伸之辈。

    做完这一切,福冈把军帽、军服和军鞋一股脑的从窗户里扔了出来,冲锋枪、作战匕首也随之一起。

    “呵,小鬼子也有怕死的哈!枪里也没有子弹了。”负责放火的李崇等人见着用竹竿把枪给挑了过来,退出弹夹一看里面是空的,手里也就停止往火堆添草的动作。

    刘跃扬举着冲锋枪站到窗户前,“里面的人听着,待会儿门口火灭了,举起你的双手走出来!”

    李崇几人依言用长竿把堆在门前的草给趴拉开,结果竹竿才捅了一下门,这房门就四分五裂掉下来,噼里啪啦的碳化燃烧着。

    拖着伤腿正准备出来的福冈急忙往后面一跳,差点儿被四碎的门给烧了。

    出来后的福冈被十几条枪指着,刘跃扬上来对着福冈两腿一踢,福冈受力不住跪在地上。

    这一刻福冈差点儿没忍住就要掏出雷拉弦往地上一摔同归于尽。

    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自己要让队长他们体面荣耀的走。

    黄埔师生们见福冈瘸了一条腿,就没有多做提防,准备和石田那三个鬼子一起压去审讯。

    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鬼子过来,看来守株待兔不行了,黄埔师生们准备带上四人继续前行进入安全区域里。

    福冈跌跌撞撞的往石田这边而来,起初身为队长的石田看到自己手下一人居然投降了,尽管嘴里塞着脏布,依然面目狰狞的对着福冈呜呜的吼着。

    快到三人之前的时候,福冈猛然大喊一声:“为了天皇陛下!”伸手从裤裆里掏出手雷拔开手环,往地上一砸。

    这一刻,石田一看脸上居然由怒转喜,主动往手雷靠来,要不是嘴里塞着破布,甚至于要一起畅快高呼万岁。

    这就是一群战争疯子,他们已然不惧死亡。

    这一幕的惊变让里面扶着押解的众人来不及反应,爆炸的碎片被四个鬼子挡了大半,却仍然有四射出来的伤及周围学员,又是几声惨嚎。就连两名已经作出躲闪的教官后背也被弹片刺破受伤。

    这一幕让黄埔师生们沉默,震惊于这些鬼子的意志,一众学员们沉默不语,李崇丢去手里的竹竿,对自己今后将要面对的敌人有了足够深刻的认识。

    这就是一群已经忘记死亡恐惧的战争疯子,今后碰上这样的敌人,想要抓活口,就必须四肢全断。

    经过此间种种,这些黄埔学子们从认知到行动,都在快速的成长成熟着。

第109章:落幕

    惊变过后,四个鬼子只剩下两个鬼子躺在地上喘气。石田一郎离手雷最近,肚子上已经扎的跟刺猬一样,福冈和另外一名鬼子脖子上扎了一个弹片,血跟喷泉似的往外涌,这三人眼见是活不成了。

    另外两人鬼子虽然也被炸伤,但不是要害部位,只是被手雷炸的有些晕晕乎乎,还有的救。

    这么大动静,也没有其他潜伏的鬼子过来策应,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这些鬼子根本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

    连拖带抬的将两个鬼子架着带进安全区,此刻天空昏暗之中开始放出逐渐星点白光。

    东村口外,两块小土丘上的整个三排加上机枪班、迫击炮班五十多人,此刻手脚能动弹的就剩下了七个人。

    “天快亮了,老谷,我们打了多久了?”机枪手老高往迫击炮弹坑里面一趟,仰面看着开始泛白的天空。

    谷海雄从胸口衣服里掏出自己的怀表,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真结实啊,分针时针还在动。

    “现在是六点零七分,我们在这里打了有四个小时吧,三排的底子全打光了,排长也死了。”

    “谷班长,不好,鬼子们又过来了!”

    “快,赶快组织防御,准备战斗!”

    “没有子弹了!”

    “迫击炮呢?”

    “炮弹也全打光了!”

    “谷班长,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鬼子已经快要压了上来。

    谷海雄扔掉手里的机枪,操起刺刀,“弟兄们,没有退路了,跟小鬼子拼了!反正老子今天已经够本了,可惜了,至死也没有完成连长的命令,没能突破进上王庄里。”

    机枪手老高离开重机枪,没有子弹了,供弹手也流血阵亡了,老高默默的拿起旁边的长枪,装上刺刀。

    此刻上王庄四面村口的鬼子开始逐步撤退,进攻上王庄的四支作战小队全部撤到东村口外的野地里集合,各个作战小队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的人马,这是加藤中队近些年执行任务以来的最大损失,就连第四作战小队的队长:石田一郎中尉也玉碎殉国。

    而连残余的谷海雄这七人,面对的就是这些遵照天亮就撤退命令的百余人加藤中队士兵。

    尽管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中队,而应该称之为小队了,但对于老谷老高等七人而言,敌人数量还是显得如此的庞大。

    “噗呲!”是子弹射入胸腹,血浆爆裂出来的声音。

    黎明到来之前,老谷老高等七人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一公里外的玉米秸秆地里,大片的玉米秸秆被烧成了灰烬。迎着漫漫晨曦,这片土地徐徐升起缕缕灰烟。密密麻麻的弹坑周围,大规模的明火烧无可烧已经熄灭,剩下小股火苗不时的从地上蹿起。

    连长王昌国看着身边剩下一个半班的兵力,支着枪撑起身体,血液止不住的从右臂和胸口上往外直冒。

    此刻王昌国吸气的时间远远超过吐气的时间,血液的不断流逝让他愈发的感觉眼皮的沉重。

    原本凭借两个加强排的人数优势,王昌国跟加藤带领的第二作战小队打得难解难分,但是从后面忽然插上来的鬼子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两边的鬼子合并一处后不仅在人数上超过自己,而且作战素质很高。自己手底下的班长、排长带头冲锋都打不退这些鬼子的进攻阵型。

    这一刻王昌国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鬼子压上来意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不少士兵脸上是满足的,尘归尘,土归土,至少最后自己是死在家乡的土地上,比起那些在上海作战抛尸于河滩上的同仁们,这实在是要幸福太多了。

    再往前三公里的竹林阵地上,双方的前沿阵地相隔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四个小时顾礼山整整组织了十次进攻全部被打退下来。

    大王镇和张家湾里面的两个保安团,共计两千人不到,一先一后相隔半小时抵达,先后都被顾礼山编入进攻序列。顾礼山将自己的这个主力团以及两个保安团共计四千人组织起来,在黑山中队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但让顾礼山极端失望的是,这些土著保安团连背后袭击都做不好,跟他妈泥捏的一样。

    望远镜里,顾礼山亲眼看到一个营三百人的保安团就他妈的被二十来个小鬼子追着打。

    他妈的就是三百只豕也比他们耐捉!

    “报告!”

    “进。”

    “团长,鬼子他们往南边突围走了!”

    顾礼山跑出临时指挥所,站到山头上拿起望远镜一看,百十余人的鬼子分批次秩序井然的往南边撤退而走。

    相比之下,负责南边方向防务的大王镇保安团就跟撒了欢的野狗似的四处乱蹿,毫无章法可言。

    “他妈的老子就没打过这么混蛋的仗!”顾礼山气的把望远镜往地上一摔,四千人对阵两百人,自己这边丢下了近千具尸体,结果还让鬼子给溜了。

    这场遭遇战在顾礼山看来,自己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他妈的千万别把保安团当兵看!这些人除了能把手里的烧火棍放出响声,他妈的就一无是处。

    上王庄里,两名鬼子被一路架着先是带到临时医疗处,军医处长蒋士焘给两个鬼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止血,然后两个鬼子就被带到领队刘詠尧跟前。

    谁也不知道村子西北区域里面还有没有潜藏着的鬼子,所以那一片区域依旧处于戒严的状态,现在以刘詠尧为首的教官们急需从这两个鬼子口中挖出关于这些鬼子的消息。

    领队刘詠尧看着眼前两个眼中肆无忌惮爆出凶狠目光的鬼子,用日语冷淡的说道,“你们杀了我的学生,所以你俩肯定活不了,但有时一颗子弹的死法是幸福的。你俩都是军人,还是精锐,我知道你们有铁血一般的意志,面对拷打你们的牙齿能像铁水浇铸的一样撬不开。”

    刘詠尧走到两名鬼子后面,解开他们腿上、身上的绷带,动作不快不慢。这些绷带是蒋处长为两人处理伤口包扎上去的,伤口才缝上这会还沁出一些血丝。

    边解开刘詠尧边说道,“但我还是相信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是审讯人的能力不行而已。恰好我的同行当中有一位深谙此道的高手,等走完一套流程之后我相信你们会有深刻体悟的。而且两位要明白,无论你们承认不承认,中国在很多东西上都是你们日本的老师,包括在刑罚上面。特高课的逼供闻名遐迩,但在我看来,那里面的手段也不过是我们的皮毛而已。”

第110章:准备刑讯

    “张震,这纸上的几个问题我要尽快知道答案。”刘詠尧从桌子上拿过写着十个问题的一张纸交给一旁的教官张震。

    张震教官是校直属情报处的处长,负责教授学员们在战争中获取情报并辨别。之前张震教官在给李崇这一期的第一总队学员授课时就讲到了战争中抓舌头的技巧、日军电文书写方式、常用军事日文几个方面。

    “刘领队,你就放心吧。”张震教官接过纸看了一下上面的问题,然后往口袋里一揣,到门外指着李崇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带上地上这两个人给我走,把那个炭盆也拿着,冷死了。”

    张震带着一众人来到一处长着两棵银杏树的无人院子里,指着院子里不满意的地方让学员们清扫干净,“先把这院子打扫打扫,灰啊草的,都扫到旁边去。去卸两扇门下来,底下用砖头支起来,要结实点啊。”

    两个鬼子被摁在墙角,严密看守着。

    在张震教官的指挥下,院子里二十多个人忙活了半个小时,火盆开水都备置齐了,虽然全是附近取材,但这阵仗摆开足足就是过年杀猪刀架势,大张其事直让人心里发慌。

    这两个鬼子的心真是强大,被看押在墙角,嘴被堵住,手脚被绑,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准备刑具,脸上居然毫无波动。

    周围的学员听说要审鬼子,都围在墙头四周,密密麻麻的屋顶上都趴了不少。

    李崇几个人在张震教官的指挥下忙来忙去,弄出的这些玩意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做的不好还被张教官好一顿训斥。

    “你们这些小子,除了读书,动手能力实在太差!眼睛长斜了,这杆子弯弯曲曲的就看不见?就不能扳直了?”张教官手里拿着烙铁一样的东西,就是李崇跟两个学员合力将老乡家灶台上的铲子改造过来的。

    但在把铲子敲打成三角状的时候,铲柄受不住力弯了,这会儿张教官拿在手上很不满意。

    “哎,将就着用吧。”教官张震嘴上不满意的直接把铲子改造的简易烙铁往碳盆里一插,火星直蹦出来。碳是木炭,全是学员们刚烧出来的。

    “好了,把那两个鬼子绑到树干上,手脚捆结实点,嘴巴不能那样直接塞个布,要卷起来扣到嘴里然后绑到他们的后脑勺上,这样就能确保他们的上下牙齿碰不到一块儿去!”

    两个鬼子起初极力挣扎,李崇又搞了点乙醇加浓硫酸混合起来请两个鬼子闻了闻。

    十分钟后两个鬼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面对面严严实实的绑在树干上动弹不得,中间就是两张大门做的床,左右两边炭盆通红,沸水滚滚,足足驱散了院中的寒气,可是两人一点都感觉不到暖意。

    教官张震站在院子里,把外套一脱,先是对着四周的学员们说道,“小子们,以前我教你们在战场上获取敌人情报的方式,现在我就实地展示一下如何撬开敌人的嘴!大家可以计时看这两个鬼子能嘴硬多长时间。”

    “张教官,鬼子现在的嘴被死死绑住了,还怎么让他开口说话?”墙沿后面,左玉良冒出一个头问道。114寝室的人全来观摩,其中三个人身上绑着绷带,就连有了战场后遗症的李萌清也趴在墙头,看脸色好了许多。

    张震捋起袖子,“现在塞住嘴,是怕鬼子咬舌自尽。我告诉你们这些小子,今后上了战场,别他妈的把子弹全打光了,留一颗自己,不然落到鬼子手里,想死都难了。你们或许心里不服气,认为自己一心抗日打鬼子,绝不能投敌叛国,我现在用实际行动向你们展示,你们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你们能否守口如瓶!”

    张教官再一次转身面对着两个绑在树干上的鬼子时,院子里的李崇发现张震教官身上的气势忽然变了,仿佛化身为地狱的判官,只往炭盆那儿一站,红光衬在脸上,从头到脚一股狠辣的气势涌出,让人打了一个冷颤。

    张震开口用日语向两个鬼子说道,“刚才我和我的学生说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撬开二位的嘴。看装备就知道两位是日本国精锐的军人,所以接下来两位不要让我失望,要展现出你们坚强的意志,不要轻易松口,否则我这个教官在学生面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两个鬼子睁开眼睛不屑的看了一眼院中的众人,作为帝国最精锐的部队,空降兵特战部队从来没有被俘的记录。两人此刻对于自己的被俘,充满了羞愧,只是苦于无法自杀。

    至于投降出卖情报,这样的想法在两人的脑子中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两人知道此刻被俘落入支那人之手,已经不可能继续活下去了,而且两人也已经没有丝毫要活下去的念头。对于接下来被拷打,两人都坚信自己是帝国最勇猛的战士,有着最坚强不屈的钢铁意志。

    当下,对于张震所言的要撬开自己的嘴,让这个支那军官做梦去吧,这般想着,两人都挑衅般的挑挑眉头。

    “两位不要展现出挑衅的样子,二位应该明白,既然被活捉那就只能自认倒霉,痛快的死那是一种奢侈,接下来我读一下我的上司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共十条,分别是两位的名字、所属部队、此次行动的目的、联络方式......我知道二位此刻头一偏已经表现出你们决然的态度和军人的勇气,所以接下来两位就来一套流程吧,过后在看看二位是否还能如同现在这样保持信仰。”

    说完张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二位哪个先开始呢?我用银元来决定吧,人头的这面是你。”张震手一指绑在公银杏树上的鬼子。

    然后眼睛转向绑在母银杏树上的鬼子,“那另一面就是你了。”

    “接下来两位就向你们所谓的天照大神祈祷吧。”话音落下,张震拇指往上一弹。

    银元滴溜溜的朝上急速翻滚,带着风吟的声音。

    “啪!”在银元落下的时候,教官张震抬起双手,右手往左手背山一拍,然后松开了手掌。

    “看来这一次你们的天照大神眷顾了他而遗落了你。”说着张震走到绑在公银杏树上的鬼子面前,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解开这鬼子上半身的唯一一件里衣,然后伸手摁了摁胸口中间的伤口,伤口挤压之下撕裂的痛感让这鬼子嘴里直抽一口气,眼角直抽搐个不停。

第111章:审讯 1

    “哟!你看都流血了,血流多了会死人的,不过我要从你口中得出我想要的答案,所以现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张震走到炭盆前,从冒着火苗的碳盆上取出用铲子制作的简易烙铁,木质的手柄都带着烫人。

    隔着手套,张震教官又用布在外面包了一层,抄在手中走到绑在公银杏树的鬼子面前,对着简易烙铁吹了一口气,泛着通红,飘出的红色火星堙灭在寒风中。

    “现在处于行军途中,医疗止血条件差,你呢将就一下,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在止血方面可是颇有心得。”

    院子里以及围墙四周的学员们已经想象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知道你是精锐士兵,所以诸如用浸透盐水的绳子鞭打等等这些预热环节就直接略过去,我们就直接豪华场。”

    那鬼子一句话不说,已经吸一口气憋在心头做足了准备,心中默默念着:我是帝国最精锐的士兵,空降兵特战队员是绝对不会屈服支那人的拷打。就是通过这样的自我暗示的方式给自己的大脑不断催眠,将自己的灵魂锁起来,与外界隔绝。

    就在这鬼子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时候,张震教官忽然一个转身,把烙铁重新插进了炭盆里。

    “我忽然想起来,差点儿忘了。李小子,你去打桶井水,拿个勺子站到旁边舀点凉水来。那个小高,你去哪个老乡家看能不能搞点菜籽油过来。”

    这提气做好准备的鬼子顿时胸中气一泄,直要骂八嘎。

    气都提起来了,就等着扯开嗓子嚎叫,结果突然半途而止。

    李崇依言打来一桶井水,手一摸刺骨的寒冷,院墙上的学员手脚麻利的从外面递给李崇一个水瓢。

    舀上满满一瓢递向张教官。

    “给我干嘛,你在旁边端着。”

    李崇以为张震教官要自己上手,脸皮不禁抽搐了两下,“张教官,我这,不行。”

    张震教官看了一眼一脸不自然,有些抵触的李崇,头一抬严肃的说道,“李崇同学,立正!是男子汉就不能说自己不行!这点场面算什么。”

    “张教官,油来了。”高重华这时候端着巴掌大的碗,里面有小半碗油。

    “就这么一点?”

    “不够还有。”自古徽州不缺油,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屋后种上些菜籽。

    “嗯,你也端着站在旁边。”

    高重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崇,两人相互无奈的撇撇嘴。

    张震教官重新走到炭盆前拿起烙铁,回到绑在公银杏树上的鬼子面前,用日语说道,“你这血流不止的样子很危险,我用一种古老的方式帮你止血。”

    话音落下,张震教官操起这铲子制作的简易烙铁,拿过高重华端着的油碗,往烙铁上一淋,一股青色油烟顿时腾起,油香顿起。通红的烙铁发出“噼啪”的油炸声直接拍在这鬼子的胸前伤口上,开始重力接触的那一刻还发出“啪!”的声音,只响了那一秒都没有,紧接着,就是铁板烤肉的“滋滋滋!”声音响起。

    通红的烙铁跟这鬼子的皮肤严丝合缝,烙铁上滚烫的油渗透进这鬼子的伤口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皮肤烂肉里油脂蛋白质高温爆裂下产生的焦臭升腾而上,站在旁边的李崇和高重华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哆嗦,寒毛直竖!

    “呜!呜!呜呼!”这鬼子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起,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扯开嗓子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嘶吼声被堵在嘴里的毛巾挡住,变成了呜呜的声音。从头到脚,身体在剧痛之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这一刻,这鬼子感觉自己此刻灵魂快冒出了脑壳,烙铁上高温让皮肤紧皱成一团,外面的伤口迅速凝聚成痂。但那股似赤练火蛇的热油涓涓却在成痂之前渗进伤口里,游走而过的时候每颗细胞爆裂开,带来的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仿佛一把锉刀在摩擦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好了,我想现在伤口就不易感染了。”张震教官拿开烙铁,因为和皮肤间有着油做介质,所以轻易的就拿开了。

    把烙铁插进炭盆里后,张震教官从李崇手上接过水瓢,“啪!”一瓢冰凉刺骨的井水扑在这鬼子的脸上。

    原本快疼得昏死过去的鬼子上下一个激灵,刚刚因剧烈疼痛大脑形成浑噩的自我保护机制瞬间被凉透的井水冲开,清醒过来后胸口那种镌刻灵魂的痛苦重新席卷上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呻吟声音。

    无论是院子里还是墙四周的学员们,都不由自主的双股冷颤,这种面对面的亲眼刑罚给每一个学员心头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不少学员听到惨绝人寰的呜呜声直感到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甚至有人吓得从墙头跌落下去。

    李崇此刻对于刘跃扬教官此前说的“要么把敌人一击毙命,否则就给自己一个痛快解脱”这句话算是彻底领悟了,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下,要么人疯了,要么就妥协,很难去想象究竟要何种毅力才能守口如瓶。

    反正李崇觉得自己站桩几个小时的毅力也不一定能挺得过这中刑罚。

    而这,用张震教官的话来说,还只是“豪华场”的开胃菜!

    “接下来我们继续,中途要是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抬手示意,我会拿纸让你写下来。”张震并不打算拿开绑在鬼子舌头里的抹布,这些鬼子对死亡毫无畏惧,拿开堵嘴的布这俩鬼子肯定能当场咬舌自尽。

    张震手一指对面的鬼子,“去两个人,把对面那鬼子的眼皮撑着,让他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能支撑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也要看看两位谁的精神意志更坚强一些。”

    两名学员依言走到对面鬼子旁边,伸出食指和中指,抵住鬼子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上下一张,让其眼珠藏无可藏。

    接下来,张震教官的种种手段上来,岂止是十八般武艺,老祖宗的绝学在这一刻大放光芒,一众学员也变相的大开了眼界。

    猴子抱桩。

    竹签挑指甲盖。

    水纸覆脸。

    ......

    院子里制作的玩意才用了一小半,这鬼子除了一只留着写字的手,浑身上下已经成了一团模糊的烂肉,没有一块好地方,原本还中气十足的呜呜声已经气息奄奄。

    一开始院子里和周围的黄埔学员还有报复鬼子,为死去的同学报仇的快感,渐渐的就遍体透凉!

    扪心自问,这种酷刑之下,自己能像这个鬼子坚持到现在吗?

第112章:审讯 2

    半个小时过去,饭冢敏夫喉咙沙哑着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了。

    饭冢敏夫就是这绑在公银杏树上遭受审讯的鬼子名字,直到现在,他都意志坚定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名字。

    饭冢敏夫一直在给自己灌注“我是帝国精锐勇士,我是空降兵特战队员,我不会屈服于任何**的痛苦”的自我麻醉意识,但此时此刻,原本以为的坚贞不屈意志此刻似乎有点动弹,皮开肉绽的身体上神经末梢就无时无刻的把痛感传到自己的大脑里。

    他很想在这种痛苦里沉沦下去不在清醒,但是每当自己眼皮合上意识沉沦的时候,一桶冰凉刺骨的井水就从头浇到脚,让自己意识被动的清醒,感受这永无止境的痛苦。

    **上火辣辣的疼痛加上凉彻的井水,冰火两重天的不断切换。

    更让饭冢敏夫绝望的是,此刻睁眼看到旁边几个支那学员鼻子打着剧烈喷嚏,手里拿着长长的一串有干有湿的尖头辣椒过来,用石杵在臼里使劲的捣碎,辣味传的整个院子都能闻得见,一小钵辣椒足足换了十几个支那人去捣!

    旁边这个简直魔鬼附体的支那军官接下来的话让饭冢敏夫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但想一想那种毛骨悚然的痛苦,饭冢敏夫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坚挺了。

    张震教官端着杵好的辣椒浆走到饭冢敏夫前面,口鼻用一条湿毛巾覆盖着,手上拿着一个毛刷子,“这种辣椒这里叫做狗头椒,据说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形似狗头,我看着不像。不过它有一个很妙的功能,就是冬天吃它很御寒。乡下人衣服单薄,寒冬腊月舌头上沾一点这个,就能满脸通红,热气腾腾。”

    说着张震把辣椒碗凑到饭冢敏夫的鼻子前,裹着辣椒汁的空气钻入鼻孔后,原本浑身没力气的饭冢敏夫不知从哪里挺上来了一股气力,张震见状端着辣椒碗退到一旁,一个巨大的喷嚏随之而出。

    但这股喷嚏被嘴中的布挡住,卡在了嗓子眼,喉咙里又呛又火辣。同时剧烈喷嚏下带动了身体上皮开肉绽的痛苦,饭冢敏夫这一刻无比想要一死了之。

    “到现在你的表现足足称得上是一个勇士,令人佩服,我的学生也获益匪浅。我很少去赞赏一个人,话说三遍淡如水,我让你看看这狗头椒在你战友身上展现出的效果吧,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

    张震不管恨不得把肺咳出来的饭冢敏夫,往饭冢敏夫对面的鬼子走来。

    饭冢敏夫没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其实张震是让饭冢敏夫缓一下,否则一个人长时间处于神经痛苦的状态可能崩溃疯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震左手端着辣椒碗,右手拿着刷子站到这名鬼子面前,“看着你的袍泽承担了这么多痛苦,我知道作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你肯定很想分担这些痛苦,接下来你就来试试这狗头椒,我很好奇你能否像你的战友这样坚挺。其实对付你俩,我可以用先前将你们迷的晕晕乎乎的药水,我想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在你的大脑神经不受控制下,也能回答我的问题吧。可我还是没用那样的方法,那个太没有艺术感,现在这些才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将这位勇士架到床上来吧,绑牢靠一点。”

    四名学员上来按照张震教官的指挥,架着母银杏树上的鬼子四仰八叉的绑在门板床上,面朝门板背朝天。左胳膊还有左腿被两根挑担的绳子绑的牢牢的,一端扔在银杏树叉上,李崇他们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张震上前用匕首划开这鬼子背山的衣服,然后转身用水瓢舀上一瓢翻滚的热水,“天气这么冷,你也暖一暖吧。刚才你战友的表现是满分,他将是你的榜样,希望你坚持的时间一定超过他。”

    被绑在门板床上的鬼子手脚动弹不得,嘴被严严的绑住,看着眼前这个似恶魔的支那军官,手里端着热气直冒的烫水,用尽全体挣扎只能发出不大的噗通声,像垂死挣扎的鱼,原地打挺。

    张震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付这俩鬼子,没有丝毫的留手,全是往死残里招呼的狠毒手段。每一手都不仅能造成极致的痛苦,而且能不断熬一个人的精神。

    水瓢倾斜,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表皮瞬间像气球一般升腾而起。

    “呜!呜!呜!!”被绑在门板上的鬼子拳头直接握紧,手背的青筋恨不得撑出来,。

    后背周边滚烫热水迸溅处,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然后连成一片。

    不仅这鬼子在剧烈颤抖,旁边的黄埔学员们也眼神瞥往他处不忍直视,很多学员感觉自己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了。

    “哗!”张震拎起一桶冰凉的井水,站在侧边往这鬼子脸上一冲。

    这鬼子疼痛挣扎的手腕脚腕全部磨出了血。

    “忍住!这才哪到哪儿!就是想交代也等这套流程走下来再说!”张震不满的敲打了一下绑在门板上的鬼子,然后拿出毛刷子,用匕首削去上边的软毛,只轻轻往这鬼子后背上一刷,鼓起的水泡被这么一带纷纷破裂。

    然后在鬼子的惨叫声中,张震教官用毛刷沾满碗里的狗头椒,往这鬼子皮开的后背上只一刷,鲜血和辣油混合在一起,那种火辣辣的痛感源源不断的从后背直抵脑神经。

    “吊起来!”做完这一切,张震教官把刷子和辣椒碗往桌子上一放。叫上两个学员来到母银杏树叉下,让两人跳起来抓住挂在树杈上的两根绳子,依靠自身重力把刚解开身上绳索的鬼子给吊了起来。

    这鬼子左胳膊和左腿被吊起,半侧肢体被吊着,重力下垂之下腋窝和左腿内侧等遍布神经末梢的撕裂感不断激荡着这鬼子的痛感脑神经里。

    “这是什么路数?”高重华用胳膊蹭了蹭李崇问道。

    李崇打了个寒颤,看着吊在半空的鬼子呲牙咧嘴的样子,“见过屠宰场杀猪刀刮毛没,这就是的吊半边猪!”

    “这你也知道?哥们你以前是读书的么?”高重华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李崇真知道答案,当下看着李崇侧目不已。

    李崇此刻从这些眼见大开的招数中调整好心态,瞥了一眼高重华,哼哼,自己以前在香港带着一帮小弟在西营盘与石塘咀的地界搞地盘的时候,对于上门挑衅找茬的和一些没长眼的三五仔就是用的这一招。

    不过那就只有吊起来,却没有烫皮和刷辣椒这两招,想不到在这里见识到了正宗的版本。

第113章:招供

    熬不下去了。

    这样的痛苦不考验对一个人对痛苦的承受力,也不是一股铺天盖地直接刺心刻骨令人眼前发黑的痛楚,而是每时每刻对精神的无边煎熬。

    这一刻,井上仁寺第一次感觉到肢体的多余,他多想把这两块给切去啊!

    每一次的辣油刺激下的喷嚏都带着烈火炙烤的感觉,不想呼吸,但生存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的吸着充满辣味的空气,身体也因为辛辣空气鼓起来的时候带动背部伤口的撕裂,痛苦不由自主的倒吸凉气。这辛辣的空气搅合在肺部,诱导出更大一轮的喷嚏。

    背部伤口就在这喷嚏中一张一合,所有的一切,构成了源源不断的自动痛苦循环。

    而那个从地狱里走出的支那军官,却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看着手表,在给自己计时。

    井上仁寺看了一眼对面垂头颤抖的饭冢敏夫,自己已经受不了了。放弃坚持吧,反正自己肯定要死,饭冢也会死,所以就算屈服了也没有人知道。

    这种想法一闪现出来,就如地底涌泉般不可阻挡。

    井上仁寺为自己产生这种可耻的想法感到万分羞愧,但他渴望解脱,不想经历饭冢刚才体验过的刑罚,渴望让自己的灵魂从躯壳中立刻脱离开来。受过了这种刑罚,井上仁寺认为就算自己现在背叛导致接下来要下地狱也不惧了。

    这般想着,井上仁寺在张震拿着毛刷子又要加点料的时候,努力的抬起了悬挂的右手。

    张震教官放下刷子,抬手看了看手表,“九分零十秒,士兵你真令我失望,你的毅力只有你战友的三分之一,再坚持五十秒凑个整。”

    井上仁寺自己低下头,脸上全是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羞愧。井上仁寺以为自己已经挺过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只有十分钟,现实很残酷,原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张震教官就站在井上仁寺面前,看着表盘,五十秒一过,直接拿起旁边的水桶,凉彻刺骨的井水往井上仁寺后背上一冲,背后火辣辣的痛楚被凉水压下。

    “来两个人把他放下来吧,拿纸笔给他,笔就弄个软的碳条给他就成,注意别让他自杀了。”

    说完张震端着辣椒碗走到饭冢敏夫面前,“你的战友作出了背叛信仰的选择,你要不要让他羞愧,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勇士。我曾经拜读过一位先生在民国十五年,也就是1926年的时候写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句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这句话叫做: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不知道你愿不愿继续做这样的一位猛士?”

    饭冢敏夫抬头看着张震,碗中鲜红晃动的辣椒汁刺激着鼻腔,默不作声着在考虑着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何在。

    “没反应就当你默认了。”张震拿起刷子,满满沾起辣酱汁就要刷到饭冢敏夫皮开肉绽的身体上。

    “呜呜!”饭冢敏夫嘴里发声,低着头举起还能动弹的一只手,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赶快让眼前的这个恶魔满意,然后痛快的结束性命求得解脱。”

    这时候,对两人而言,没有什么比痛快的死去更让人期待了。

    张震把手中的刷子和辣椒碗往炭盆里一扔,这两人再不交代,他自己就要被这辣味整的受不了了。这四十多分钟的功夫,自己流出的鼻涕都可以接满一碗了。

    李崇拿来一个碳条,用匕首削成尖状给饭冢敏夫。

    两个人被相互分开哆嗦着写下自己的名字、所属部队、作战任务等一系列的信息。

    “两位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耍什么花样,要是二位写出的东西对不上号,那我保证二位一定会后悔。”

    饭冢敏夫和井上仁寺手顿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放弃了最后的倔强,经历了刚才的刑罚,两人都知道眼前这支那军官一定不是在说笑,而是真有让人胆寒的手段。

    两个人写字速度很慢,足足四十分钟才写上了一张纸,张震也不催促,只是在两人中间的炭盆上烤手取暖,顺道往上面扔了一个玉米棒和山芋烤着。

    “张老师,两个人写完了。”

    两个鬼子写完之后往地上一瘫,眼中全是死志。

    李崇和高重华分别拿着两人的招供送到张震教官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两人也看不大懂。李崇下定决心要趁着一切时间学日文了,这样方能知己知彼。

    张震接过两张纸,前后两张仔细的看了一遍,脸色掉了下来,阴沉的看向地上的两人,然后转身离开院子,往临时指挥处而来。

    临时指挥处里,前来支援的顾礼山正恭恭敬敬笔笔直直的站在屋内,向着以刘詠尧为首的黄埔教官们详细汇报着自己的遭遇,虽然顾礼山不是黄埔毕业生,但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三份加急电报千叮铃万嘱咐的。

    张震拿着口供快步走了进来,教官们彼此传阅了一下。

    刘詠尧放下手中的纸,感慨着说,“怪不得这些鬼子个个装备精良,单兵作战骁勇,原来是日军空降兵特战部队的,这么说他们就是冲我们来的了。综合礼山在庄外的遭遇,我们可以知道现在有两支中队的鬼子。而经此一仗,在庄里、玉米秸秆地以及山丘竹林留下的鬼子尸体有两百一十八具,现在的鬼子大概剩下了一个中队的人数。在此我们要感激礼山在外的牺牲,如果不是礼山在外面指挥全团给我们挡住了大半的鬼子,我们就不是阵亡六十三人、四十六人受伤这么简单了。现在这股鬼子不除,接下来我们的进川路还有可能遭到偷袭,我会立即向上峰反应!”

    下面站着的顾礼山惭愧的说道,“这股鬼子退的很快,我的团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刘詠尧看着顾礼山,“这不怪你,这次你的团出了大力,我全看在眼里,你的牺牲我会向军事委员会禀明的。”

    顾礼山闻言,来的路上对于手下士兵死伤惨重的心底怨气顿时全消了,有黄埔的教官替自己向上面美言一下,今后前途就是一片光明嘛。

第114章:扫清余孽

    “按照这上面的情报,渗透进村子西北角区域的鬼子减去已经剿灭掉的鬼子,还有五个人。跃扬、克斋兄还要麻烦你们二位了,我把这个情况去向委员长、校长和教育长呈报一下。”

    刘跃扬和陈克斋两位教官点点头,将子弹上满弹夹,转身出去。

    在两人转身出去的时候,领队刘詠尧最后抬头想起来说了一句,“外面那两个鬼子直接处理了吧,一大早上鬼哭狼嚎的让人渗得慌。”

    说到这,众教官都带着神色看着张震,心中感叹老张是一个狠人啊。

    刘跃扬和陈克斋来到审讯的院子里时,两个鬼子如同一堆烂肉往地上一瘫。

    刘跃扬走到两人面前,用日语说道,“你们的长官已经撤走,现在你们可以痛快的死去了。”

    枪口指向二人的时候,井上仁寺和饭冢敏夫两人眼中露出解脱的神色。

    两声枪响过后,眉心中弹的两鬼子被拖走扔到放鬼子尸体的停尸房里,到时候集体放火烧掉。

    刘跃扬收起枪,“村子的西北区域应该还隐藏着五个鬼子,院子里的人跟我们走,翻出这五个鬼子,清掉这些余孽。”

    李崇一听,上前说道,“刘教官,要不我们把牵到安全区协助巡逻的狗带过去吧,这老乡家里藏着一个鬼子,这些狗肯定能闻出生人的味道。”

    “唔?可行!可以啊李小子,眼皮底下我们忽略的办法让你给想出来了,不错!”教官陈克斋满意的拍了拍李崇的肩膀。

    刘跃扬点了点头,“走,去牵几条狗。你们记住了,狗对哪块地方有了动静就不要靠上去,已经不需要活口了,直接扔手雷炸死这些狗娘养的!”

    李崇带着四个同学牵着一条长尾巴的黄狗,李崇冲锋枪口在前,挨家挨户的在门前放狗。

    一连走了三家,狗没有任何反应。后面四个同学看着李崇说道,“李队,这狗鼻子怕是不灵吧。”

    李崇蹲下摸摸狗头,虽然嘴上不说,心中也在怀疑之前给这黄狗闻了鬼子军服的味道别是啥也闻不出来吧,那样自己可就丢人了。

    不过这种担心显然多余,中华田园犬号称土生土长的正宗国产狗,蹲坐在地上很人性化的挑头看了眼李崇。

    然后挑过头迎着风嗅了两下,迈开腿继续往前,走过四五步后见李崇他们没有跟上来,还挑过头叫唤了一声。

    “嚯!这狗子怕是成精了啊。”李崇后面几个学员端起枪跟上来乐道。

    李崇拉了一下冲锋枪的枪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这狗子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收获。”

    又翻过两处民房后,这狗子突然折返回之前的一处,站在门前对着一处窗户狂吠。

    李崇掏出手雷转头低声道,“准备射击!”

    后面四人点点头,分别爬上屋顶,居高临下枪口对着房门。

    “里面的人听着,我扔手雷了!”

    这是为了以防误伤,是老乡听着声音肯定跑出来了,李崇见没有丝毫反应,而狗又在狂吠,当下直接拉开环,停留了两秒然后对着窗户使劲往里面一灌,手雷在空气中划出一缕青烟带。

    果然,手雷灌进去之后,一个鬼子手持着冲锋枪喷着火焰破门而出,嘴中哇哇直叫着,一脸拼命同归于尽样。

    结果屋顶上的两声枪响之后,夹带着手雷爆破声,这鬼子才蹿开门还没跨出门槛,身体就此定格不动。

    李崇在门外又补了两枪后,五个人这才进了院子,四个人美滋滋的扒下这鬼子身上的装备,一边唾弃道,“这鬼子还想拼命,呸!”

    李崇摸了摸旁边邀功的狗子头,“做的不错,待会给你肉骨头吃。”

    陆陆续续有枪声手雷声传来,两位教官加上二十名黄埔生,带着十条上王庄土狗,在庄子西北区域五人一组,从西往北进行地毯式搜寻,狗有了动静就直接往里面扔雷,周围人围上来。

    清剿这五个鬼子足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搜寻,为了防止误炸,所有人在扔雷前对于狗狂吠的方向喊两声,说声“我扔手雷啦!”

    没动静就手雷招呼,有动静就冲锋枪招呼。

    所有人都在进步,从起初在砖墙掩体后面流弹擦着头皮飞的畏缩到现在可以从容的往鬼子藏身的方向扔雷,每个人脸上都淡定从容了许多。

    暖阳高照的时候,二十多个人拖着五个鬼子的尸体出来了。

    中午时分,简单一顿后,刘跃扬叫上五十名黄埔学员在上王庄外的野地里挖了一个大坑,庄里庄外一共两百一十八具鬼子尸体全部扔到坑里,当然身上的武器装备军帽军鞋都扒了下来,虽然黄埔不缺钱,着装也舒适,可是这种太阳下都不反光的军帽还是很值得携带的。

    而且这军帽还不是每个人能分到的,九百多名黄埔师生只有杀过鬼子的优先分得,然后女子队里在救治伤员中有重大表现的也分得了一个,就没有多余的了。

    大坑里的鬼子尸体浇上汽油,又铺上干草,一把大火腾腾燃烧,浓烟席卷了整个上空。最后附土盖上,上王庄的村民用四头耕牛把村门口镇压邪祟的石碑拖到上面,说是要镇压这些鬼子永世不得超生。

    日暮时分,残阳映着晚空一片残红。

    所有阵亡的黄埔生、顾礼山团的将士、大王镇和张家湾保安团的人马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排在村东头三公里外,那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的高地上。

    领队刘詠尧在前,所有黄埔生在后,郑重的举行了悼念仪式,百条枪整齐划一的三声枪响,枪声在黄昏中回荡,以此来祭奠这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同学、士兵。

    两个保安团虽然在战斗中表现不佳,但他们毕竟人来了,也卷入了这本与他们无关的战争中并失去了生命。

    刘詠尧在向上面汇报这件战事的时候,没有克扣否认他们的功劳、苦劳。可以想像,今天过后,两个保安团长不久就将要发达了。

    黄埔师生亲手下葬了六十三名学员的尸体,阳光下空气分外的寒冷,坟头层层叠叠。

    葬礼完成,众人离开的时候,寒风逐渐停止,空气中再没有一丝声音,只剩下了枯黄的野草陪伴着。

    偶尔的天空“扑棱棱”的飞来一只鸟,停在木牌上面,一动不动似铁铸的一般,偶尔眼睛转动一下看着这突然平地而起的密密麻麻坟包。

第115章:离开上王庄

    星空静谧,夜风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上王庄内的黄埔师生终于安稳下来,从枪响的一刻,每个人肾上腺素飙升处于亢奋的状态,此刻难得安静。

    所有人脸上带着疲惫,从整整一个黑夜加白天,众人都没有怎么合眼,而体力又在不断剧烈消耗。

    此刻没有了枪声的威胁,身体各处的疲倦涌了上来,每个人都不愿意多动,各自默默在各处院子里点起火吃着晚饭,嘴里嚼着,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篝火发呆。

    经历了战火后的此刻,每个人话都不是很多。从南京出来,黄埔师生在行军途中都是按着一个宿舍十个人围着点火吃饭,现在有些宿舍人数明显少了一两个。

    这就是血淋淋的战场。

    相比之下,114寝室还是整整齐齐的,虽然唐宇才、于振中和方振兴三个人身上、胳膊上打着绷带,但大家伙儿还能凑在一起围着火堆吃吃喝喝。

    村子周围依然戒严,没有因为敌人退去就有所松懈,领队刘詠尧把发生的一切向上面做了详细的汇报。仗打完了,死了不少人,总算是弄清了这伙人的来路,接下来有了思想准备,就不容易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了。

    但是临时指挥室内,军事委员会的电报下来,却表示此刻也无法从周围调来多余的兵力来搜寻围剿这伙鬼子精锐,命令刘詠尧带领队伍天明就离开上王庄,有暂避锋芒的意思在里面。因为这个时候,南京城的中日大战即将打响,此刻黄埔师生所处的位置还在南京辐射圈的边缘上。

    而另一支行军的黄埔师生已经距离七十多公里了,刘詠尧这一队已经落下许多了。

    接到军事委员会的电报之后,刘詠尧召集了所有教官宣布了天明离开上王庄去往合肥方向的命令,各教官把命令传递下来,今晚休息过后,明日一早将行军三十公里,预计要在天黑前抵达石塘镇。

    “这么突然?明天就走?”听到传来的消息,唐志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胳膊还在用绷带绑着挂在脖子上呢,明天就要走,这是连口气都不让喘啊。

    左玉良伸了伸被鬼子匕首划伤的手掌,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老唐你们仨这不是胳膊挂了彩就是身上绑绷带的,不影响明天走路吧,要不我们完好的七个人给你们仨做三个担架?”

    唐志才没好气的将左玉良推开,很硬气的说道,“去去去,老子还没虚的走不动路,反正天冷走路不流汗,大白天的走个三十公里算个逑!”

    于振中不习惯的用没受伤的左手端着食盒喝着热水,吐出一口热气说道,“不过那三十多个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的同学肯定是走不了了,有几个还意识还没清醒呢。”

    “那他们怎么办?”

    李崇抱来干草铺在地上,“谁知道呢?教官们此刻或许在操心这事吧。”

    此时的临时指挥室内,所有教官们坐在一起,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烟早就抽完了。这些老烟枪干脆在老乡家找了些烟叶子,然后直接撕纸卷了个卷儿,火一点就抽上了。

    刘詠尧把电报拍在桌子上,“明天出发是委员长的意思,所以明天肯定要走,但电报里没说受伤的学员们怎么安置,你们是什么看法?”

    “肯定是全都带走了!”机枪教官王养吾皱着眉说道。说完吸了一口烟,纸卷的火星瞬间变得贼亮,烧的很快,王养吾把手里的纸卷儿往地上一扔,看着陈克斋抱怨道,“妈里个巴子,老陈你哪儿找的烟叶,一股霉味儿!”

    军医处长蒋士焘手指滴答了几下桌子,“全带走?那些胳膊、身上绑着绷带自己两腿能动弹的还好说,那还躺在临时医疗处的学员们下地都困难,还有十来个重伤员意识迷迷糊糊的,怎么走?而且那些重伤员需要静养,受不了颠簸。”

    步兵科教官刘跃扬挑着眉,“那听你意思是留下这些人了?我们做教官的,丢下自己的学员算什么回事?”

    这次鬼子进攻上王庄,步兵科不论是阵亡人数,还是负伤人数,在四个大队中都是最多的,这是因为步兵科在战斗一打响,三支分队全部顶上了各个村口,自然伤亡最大。

    要刘跃扬现在丢下他们不管,这无法接受。

    陈克斋打了个圆场,“老刘,士焘兄他只是说明这个情况,他是军医,对那些学员的伤势最有发言权。”

    刘詠尧把烟头掐灭,“这样吧,那些身体状况能够承受行军的伤员,我们就做担架,抬着走。那些个重伤员我汇报后就让顾礼山帮忙带到滁州城,让张南天那小子代着照料一下他的这些学弟们。等这些个重伤员养好了,再让他们进川,至于丢下的课程就把他们编到第二总队里面去。”

    下面的教官听了后点了点头,“这样最合理。”

    “好,那就这样,士焘兄还要麻烦你给那些伤员做一个评估,能跟着走的你列一个名单,明早给我。”

    “我这就去做。”

    ......

    天放亮后,熟悉的集合哨声响起,“所有人西村口集合!”

    熟睡的黄埔学员们从被子中爬起,在上王庄的西村口列队集合,教官们在前面站成一排,领队刘詠尧拿着铁皮喇叭。

    “两件事情。第一,我们在上王庄耽误了时间,另一支队伍已经甩开我们很远了,所以接下来必须出发赶路。第二,在此次战斗中,你们发扬出了黄埔人不怕牺牲的精神,一些学员因此负伤,但黄埔精神是亲爱精诚!现在我们要离开了,黄埔不会放弃每一位学员,所以除了重伤不宜颠簸的,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兄学员我们决定将用担架抬着他们走,所以各个小队跟着蒋士焘教官到医疗处领回你们的同学。”

    “好!”地上站着的学员们喜悦的鼓着掌,这样的决定让一众学员们很暖心。

    半小时后,黄埔师生们再次在西村口集合,离开上王庄之前,所有人向着朝阳升起的地方行了一个军礼。

    因为在上王庄的地界上,第一缕阳光照射的地方,底下永远沉睡着牺牲的黄埔同仁们。

第116章:测距的技巧

    “咕!咕!咕!”大河边人烟稀少处,鸟鸣声啾啾,浪涛惊拍岸。

    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在此处停下,身上带着血气。每个人全副武装,气喘吁吁。

    这些人正是在上王庄先后同五千人作战的黑川、加藤两个日军空降兵特战中队,现在两方人马汇合在一起只剩下了一个中队多一些的人马。

    他们没有走明显大道,全在远离村镇的荒地里凭着太阳方向和指南针往东急撤,野路难走很费体力。

    中午派出侦查的士兵进入沿途的一个镇子发现,里面到处贴满了悬赏自己行踪的字报。说明上王庄发生的交火事件已经在周围传开,支那的军队在到处查探自己的行踪。

    虽然巨人对蚊子的骚扰不在意,但那总归是要出血的不是?无论是加藤还是黑川,两人身为指挥官都不想自己的精锐士兵在一些毫无意义体现不出价值的战斗中流血。

    黑川喘着粗气蹲在地上,摆开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后高兴的说道,“哟西!加藤君,趟过这条河,往东再走十公里就到浦口了,浦口的江对面就是支那的国都。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分三路向支那国都进攻而来,我们的海军已经游曳在长江之上,这意味着只要到了浦口,就可以得到补给了!”

    加藤站起来脸上全是不甘心,“黑川君,我们就这样撤回去颜面何存!我们并没有完成川岛将军、长谷将军和本泽将军三位将军交代的任务,甚至在上王庄我们给黄埔师生造成了多大的伤亡都不清楚。这是空降兵特战部队有史以来,任务完成最差的一次,而这个耻辱是你我二人造就的!”

    黑川收起地图,对加藤的说法摇了摇头说道,“加藤君,支那黄埔师生并不是之前我们预料中的一只单独队伍,他可以随时呼应附近的支那军队前来支援。而且黄埔的教官们十分狡猾,他们并没有出来和我们交战,而是占据着有利的工事固守待援。”

    同加藤的想法不同,黑川觉得这次任务尽管没有完成,但士兵的表现足以交差了,毕竟敌人十二倍于自己,黄埔师生二千余人,一个两千多人多支那正规军团,两个千余人多地方保安团,敌人至少在六千人之众,而自己和加藤两个中队加起来不过五百人,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着一半人扯出来已然不错了。

    当然,黑川到此刻也不知道其实上王庄里只是一半多黄埔师生,但尽管如此,这样的战绩对上对下都有交代了。

    毕竟在出发之前,谁也没有料想到黄埔师生周边恰好有一支正规军出现,而地方还驻扎着两个保安团,这跟预想中与黄埔师生的单对单厮杀完全不一样。

    自己是来特种作战的,结果硬生生的打成了阵地战,自己的优势被极大程度的压缩掉,很多士兵连平日里的训练还没展现出来就被流弹扫中,这样很不值得,自己士兵执行的任务应该是在集团大规模作战时成为一柄尖刀,对敌人指挥官进行斩首!

    加藤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前往浦口登上海军舰艇回去,尤其是自己率先对黄埔师生发动打击却无功而返,这令他无法接受。

    “黑川君,你的观点是错误的,我们应该捍卫空降兵特战部队的荣誉!这次支那正规军的支援只是巧合,情报已经证实他们原本是前去南京城的,我们只是凑巧碰上。否则单凭两个支那地方保安团又何须在意?这批黄埔师生不可能每次能碰上支那正规军,只要盯着他们就一定能找到机会,在他们松懈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加藤君,看看我们的士兵。他们经历了一夜的战斗,加上长途急行军,无论是体力还是弹药给养,都已经耗尽。我们现在为了避开支那军队的围剿,且不能到有人烟的庄子休整!我的士兵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已经折损了一半,我和你是平级,我不用听你的指挥,现在我不会听从你的建议!我的士兵这样死去是不值得的,刚才我已经命令通讯兵发报了,等赶到浦口后,在长江上的海军舰艇会接应,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跟将军说去吧。”

    ......

    相反的方向,从上王庄的出来的黄埔师生们一路往西,随着夕阳落山的脚步,在夜晚降临之时看到了距离上王庄三十里外石塘镇的大致轮廓。

    九百多人,队伍蜿蜒成一条长龙。按之前的惯例,步兵科顶在前面开道。

    旁边的教官刘跃扬停下脚步,左臂伸的笔直,拇指竖起,左眼闭起右眼睁开,一会又右眼闭起左眼睁开,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转头对着排头的步兵科第一分队的学员们说道,“离石塘镇还有大概六百米,全体都有,头抬起背挺直,黄埔的精神气质摆出来!”

    李崇心中疑问刘教官怎么就伸出拇指就能测距测个大概,当下好奇的问道,“刘教官,你是怎么测算我们这儿到石塘镇的距离的?”

    刘跃扬看着众学员一脸好奇说道,“炮兵大队他们肯定不会问,测距对于步兵科也很重要,你们今后指挥行军作战同样用得着,当然不需要像炮兵那样借助设备精准测量。之前在我教室里没教给你们,那现在就实地教教你们。”

    教官刘跃扬边带着队伍往石塘镇走来,边说起了测距的技巧。

    “通常我们行军使用的测距方法就两个。第一个方法是基于常识,数学学得不咋样的可以用一用。通常一个成年人,在可见度良好的情况下,倘若能根据其衣着和声音能分辨出男女,那么就在500米内,超过600米就分辨不清了。最多隔着700米正常视力的人可以大致看到一个成仁两腿走路形成的交叉空间,超过800米就看不见交叉空间。至于千米就只能勉强看见一个人蹲或者站等身体幅度很大的动作,记住这几点就能大概判断一个大概距离。”

    “这个方法简单,不需要技巧,只要眼睛带着都成,不过却有缺陷,估测的距离误差有些大。”

第117章:做个好朋友吧

    “第二种方法则准确一些,是我们最常用的方法。根据数学中的三角函数已知两点可求另外一点的原理。估测目标距离时,通常伸出左手大拇指,闭上右眼,让左手大拇指右端对着目标物,注意眼睛、大拇指和目标物要成一条直线,就像你们打枪瞄准一样。”

    “然后闭上左眼、睁开右眼,预估一下拇指往左平移的多少米,将这个预估距离乘以10,就是目标物和你之间的距离。方法很简单,只要多加练习培养起对距离的敏感性,就能估个**不离十。”

    距离石塘镇越来越近的时候,教官刘跃扬一声令下,“好了,小子们,全体立正,齐步走!”

    走在前面的步兵科学员整顿了下衣容,枪支上肩,脚步踢踏整齐。

    石塘镇是一个三千多人的大镇子,建筑带着浓郁的徽式风格。

    大白墙,青砖瓦,傍晚的夜色中依然远远可见高高的马头墙。

    石塘镇里的有名有身份说的上话的人走了出来,在镇子的东入口排成两排手中舞着小旗子。镇子上的保安队长还领着凑齐整套军装的百十来个人,在前面列成两队,努力站的笔直目视前方,左手贴着裤缝,右手抓着枪身,枪托顶在地面上。

    “大伙注意,军爷们来了,快快快!条幅拉起来!”站在前头顾盼的一个穿着马褂戴着瓜皮帽的镇长见着黄埔师生距离自己剩下十来米,保安队已经开始打敬礼的时候,赶紧朝着保安队后面的民众们提醒了一声。

    同时鼓声号子声的欢快吹打声响起。

    看到石塘镇前的动静,走在前面的黄埔生很是惊讶。

    “想不到这石塘镇还搞了一个欢迎仪式,他们又不知道我们要来,这么短时间怎么弄成的?”

    “人多力量大呗!这镇子的主事人会来事啊,之前就没有这些,不过也跟此前落脚的都是些村子有关。”

    队伍里面议论纷纷,人都是要面子要荣誉感的,看到石塘镇搞出了欢迎仪式,学员们不自觉的腰都挺直了。

    走在前面的教官刘跃扬一瞥队伍里说话的人,“不许出声,展现出我们黄埔人的精气神来!”

    “哗!”保安队后面的群众队伍里忽然撑起一条红布粗字写的横幅,“石塘镇各界恭迎诸位军爷莅临石塘!”

    从横幅中,就可以看出这些这些石塘镇民众不知道来了是什么队伍,只能用“军爷”二字替代,墨迹尚未干。

    “立定!”刘跃扬教官一声令下,步兵科停下脚步。

    片刻后,队伍中间的领队刘詠尧当头,一众教官走了上来。

    穿着马褂戴着瓜皮帽的镇长走了出来,手里举着青天白日旗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讨好着说道,“鄙人是国民政府委任的石塘镇镇长,代表本地官民恭迎国民政府军队!薄宴已在镇中备好,各位长官还请移步。”

    刘詠尧指着前面热闹的迎接队伍,“这些是你弄的?所有的撤了!我们只在此地留宿一夜。”

    “那薄宴?”

    “我是说所有!”刘詠尧手指着地面。

    同其他当兵的不一样,黄埔这些人更是军人,纯正的军人!很少有弯弯绕绕。

    “嗳!”听闻此言这镇长心中欢喜的很,又有些担忧。以往当兵路过,简直就是蝗虫过境嘛。不过这一次下来的官兵看样子跟以往很不一样嘛,不吃请也不卡要的。这突然啥都不用了,让这镇长心中忐忑得紧。

    进入石塘镇后,黄埔学员们在教官的引导下下榻到镇中街道临时征用一晚的两旁民房内,镇子的防务也由黄埔师生暂时接替。经过上王庄的事情后,所有的沿途休息黄埔师生们都有着严格的警戒。

    包括此刻石塘镇镇长送来的慰问食物,都是拉来一条狗试了一下无碍后才分配下去。

    晚饭过后,几个分队长接到通知去开会。等开完会,往下榻的民房走时已经是明月高悬。

    镇中间除了巡逻的黄埔生,没有多余的行人,都窗户一拉躲在自家炕上睡觉。在这些石塘镇民众的眼里,虽然这次的军爷没有凶神恶煞吃拿卡要,但仍然是不可招惹的存在,还是避远一些的好。

    回到下榻的民房时,里面传出“哎呦,哎呦”的声音。

    跨过门,走进院子一看,原来是金慧贞领着三个女子队的学员给受伤的唐志才三人换药换绷带。

    坐在磨盘上自己拿着绑带往手上绕的左玉良见到李崇,“哟,老李你回来了,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咱们的金同学一进来就问你哪去了,这不就回来了。”

    边说着还向李崇使眼色往金慧贞身上,一副二郎腿一翘看戏的模样。

    手中端着药盘子的金慧贞丝毫对左玉良的话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喜欢一个人忸怩肯定是不行的。

    李崇往上扯了扯裤脚,坐在砖头上,“你手不疼了?”

    左玉良活动着被割伤的手掌,摇摇头说道,“换个角度想,疼痛是件好事,如果还能感受到疼,就说明还活着。”

    “慧贞你可以多留一会儿,接下来我们仨就行了。”旁边三个女同学接过金慧贞手里的药盘子,来了个助攻。

    “吃饱喝足,回去睡觉。”左玉良、唐志才几个人很有眼力的离开院子进到里屋。

    不大的院子盛满月光,墙影婆娑,就剩下李崇和金慧贞两人。

    金慧贞头上戴着鬼子的军帽,头比帽子小,像一朵伞盖极大的蘑菇。

    轻轻的坐在李崇旁边,“你开会说了什么?不能说就不说。”

    “没什么不能讲的,本来也是要说的。就是教官们告诉我们几个队长,为了尽快入川,再往前走一段路程,伤员的伤势修养两三天之后,将不会沿路特意停靠村镇。往下走个六七十公里后为缩短路程,将会横穿漕湖湿地,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同时要提前储备一些物资。”

    虽然这不是自己关心的,但金慧贞仍然撑着下巴仔细听着。

    李崇呼了一口气,自己不是一个感情白痴。

    看着侧耳倾听的金慧贞,李崇决定还是把话挑明白了好,“慧贞,说实话,其实你真的很好,独立、自主、乐观。这些在其他女子身上少有的品质你都具备。但是呢,我已经有我喜欢且她也喜欢我的人了。”

    气氛有些僵硬。

    金慧贞摆弄着手指,顿了一会儿,泯着嘴看着李崇,点了点头,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能文能武当然招人喜欢,我又不是出家人,也有情感的,这军校男生里你都排得上号,我自然把目光投到你身上喽,既然有缘无分做朋友总可以吧。”

    李崇胳膊往后一撑,看着金慧贞的侧脸,“你是认真的?”

    金慧贞脸朝上对着夜空吐了一口气,起身站在李崇面前,敲了敲李崇戴在头上的头盔,“当然了,我对你有好感也只是因为优秀的人是相互吸引的,我喜欢你身上这种优秀气质而已。哼,你可不要太自恋,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李崇看着金慧贞闪亮似星辰的眼眸,看不出她的心里的想法,最后坐在砖头上,抬头向金慧贞伸出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做好朋友吧,遇到困难相互帮助的那种!”

    金慧贞点点头,“还要加上一条,要可以一起哭一起笑。”

第119章:进茶楼的唐志才

    这种有人喜欢自己的感觉很不赖,李崇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贪心之人。而且一直以来,就像习武之初师傅一直强调的,要秉持一颗初心。这方面,李崇觉得自己一直做的不错,所以李崇重来都没想过自己要移情别恋。

    金慧贞大大方方的握手,“那既然是朋友,以后我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你帮忙喽?”

    李崇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前面已经说了。我们既是校友,又是朋友,自然理应互助。”

    “好,那我走了,记得你说的话。”金慧贞往背后一甩胳膊,走出门外。至于心中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毕竟,男女之间朋友朋友也就只差一步而已,哼哼!

    李崇看着金慧贞离开之后,关上院门休息,行军的疲劳感涌上来,众人一夜无话。早上集合哨声响起,才悠悠醒来。

    太阳升起的时候,黄埔师生没有多作停留,收拾完毕后就从石塘镇出发。一则落下另一只队伍太多,二则上王庄的鬼子一直没有搜查出踪迹,仿佛蒸发了一般,这让黄埔的教官们总感觉这是一股不稳定的因素。

    接下来的两天,这一路黄埔师生平均以每天三十五公里的速度行军,二天后,众人抵达了进入漕湖湿地前的最后一个大镇子,大杨镇。

    按照计划,黄埔师生们将会在这休整半日,采购完物资之后于当日下午进入东西贯通55公里的湿地区,出来之后进往最近的县城:舒城县休整。

    而此刻南京城中日双方的战斗随着“轰隆隆”不绝于耳的炮声,中日双方在南京城的又一场大战开打了,已经近二百公里外的黄埔师生听不到关于南京城的任何动静,上面除了告知南京城战争开打的消息外什么也没有多说。

    自然也不知道开战之初誓要与南京城共存亡的戍卫司令唐生智在炮声响起的一刻就已跑路,更不知道上王庄偷袭自己的那一伙鬼子早已不再追击自己,而是登上日海军舰艇,渡过了长江,临时参与到攻占南京城的行动之中。

    对那些鬼子而言,进攻南京仿佛成了一场饕餮盛宴,只要有机会的都想上去掺和一脚。

    上午半天,出来活动的黄埔学员们让大杨镇的街道变得熙熙攘攘。

    这些黄埔师生平时上学每个月都有津贴,手上多少都有点。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进入湿地,所以到镇子上采购一些物资,准备一些干粮啥的,准没有错。

    李崇早起在院子打完一套拳脚之后,掀开里屋的帘子,“走吧,哥几个,我们也去镇上买些东西吧。”

    “行,走吧。”

    十个人都翻着自己的包裹,找出几枚银元铜钱和一些法币票子在掌心掂量了两下。

    走出院子门的一刻,站在院门旁边的墙边的金慧贞言笑晏晏的一步跨出,站在门前,“哈喽,各位,出去逛街啊。”

    唐志才几个人相互搭着肩,“看来老李你有约喽,我们哥几个就不跟着后面凑热闹了哈哈。”

    一眨眼,九个人就无影无踪。

    站在李崇旁边的金慧贞一挑眉,这些人都挺识趣有眼力劲的嘛,以后可以让大伯给他们安排个好位置。

    金慧贞踮脚拍拍李崇的肩膀,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走吧,昨晚你答应我的,作为朋友理应相互帮忙,现在我要买东西,你不应该帮我提溜着么?”

    李崇能说什么,顺从的点点头,“自然应该,应该的。”

    小半个上午李崇发现,虽然金慧贞穿着戎装,看上去干练无比,但终归还是一个女孩子的灵魂,也喜欢一些看上去花哨的玩意儿。

    虽然当下要行军,带不了多少东西,但不乏金慧贞饶有兴致的在这个濒临铁路线的地方镇子左顾右盼的逛了一圈,虽然少买,但看还是要看的,直把整个镇子逛了一遍才算完。

    “咦,药房,我去买些常用止泻消炎治疗发烧的药品,过湿地很容易生病的。”

    十点出头,走到大杨镇南端的时候,金慧贞看到了一家药房,终于要想到要买些有用的物事儿。

    买药很费钱,不过金慧贞那口袋里的钱就跟无底洞一样掏不玩,这也算是私款公用了。

    金慧贞选购常用药,李崇闻不惯药味儿凑在窗口看着街道上的景象,这药房对面是一个小茶楼,里面咿咿呀呀的看来还有唱弹评的,不过显然今天生意不太好。

    不像其他卖东西的铺子,这种休闲娱乐的场所少有黄埔生进入,就是有购买物资的黄埔生经过,也只是一瞥而已。

    这镇上来了大批军爷,连平日里提着鸟笼子到处喝茶遛鸟听曲的乡绅都基本不出来闲逛了,偌大的茶楼三两个茶客显得有些冷清。

    “嗯?”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映入了李崇的眼帘,那不是唐志才嘛?胳膊上还打着绷带呢,他没事儿上茶楼做什么?

    李崇咂摸着下巴,想不到一向正经学习的唐志才还有听小曲的爱好。有些不对头啊,刚才老唐是跟着其他八个人一起出去的,咋就一人跑过来听小曲了?

    茶楼里,唐志才一身戎装一脚踏入,原本台上唱弹评的一对父女声音都顿了一下。

    “哎呦,军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掌柜的亲自从柜台后面走了过来。

    唐志才看着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弹评的老父幼女,看着掌柜的摇摇头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掌柜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神色,“军爷,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养家糊口而已,您上面包间请。”

    药店窗口里的李崇看着唐志才上了楼梯,看不清楚里面的什么情况了。

    茶楼二层的包间里,一前一后进到包间里唐志才和掌柜的关上门后,气氛顿时变得热烈。

    两人的脸色都升腾起久别重逢的激动喜悦。

    秦掌柜看着唐志才受伤的胳膊,“唐志才同志,见到你平安无事组织就放心了!”

    唐志才伸出没受伤的手掌,“秦掌柜,您好!老许同志跟我提起过您。”

    两只大手握在一起,密不可分,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秦掌柜拉着唐志才得手掌坐下,从桌子中间的茶盘上拿出一个茶杯倒上茶,“来,坐下来,我们边喝茶边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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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弹道介绍:
1937年底,日军占领南京前夕,黄埔军校西迁四川。一个普通的地主家少年背起行囊,毅然离开平静的港大,投笔从戎、加入黄埔军校,在那个跌宕起伏的烽火岁月,为家乡和民族的解放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大弹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弹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弹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