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最不开心的人
“那我现在打算了解你，不算太晚吧？”汪雪寒终于肯卸下了她的伪装，气语变得唯唯诺诺。
“你如果把我当成朋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凌风依然没好气地说。
“小凌，跟你说实话吧！别看我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我不傻，大亮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怎么样，其实我早就知道……”汪雪寒小心翼翼试探地说，说完无声地等待凌风的态度。
“雪姐，你跟大亮的事儿，我不方便表态，不过你如果相信我，你说什么，我听着，我可以对你保证不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凌风的语气也跟着汪雪寒的态度转变，和缓了许多。
“小凌……”汪雪寒的语气彻底低沉下来，像个死刑犯临终前的告白：“我知道你是大亮的兄弟，不想说别的。我也没指望你说别的，只是我心里特别苦闷，就想找人唠唠磕。唠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让我的大脑别停下来就行……”她顿了顿说：“我现在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只能找你了，你别嫌我烦啊！”
“嗯，雪姐，你继续说你的苦闷吧！咱别唠别的了。”凌风跟着汪雪寒语境的节奏认真地说。
她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说过我喜欢大亮吗？”
“嗯，记得。那天是你过生日，咱们去接赵辉的时候，你对我说的吧？”凌风被这句话引向那段如今已经物是人非的画面……
“你的记性真好啊！呵呵，谢谢你还能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汪雪寒似乎从凌风的回应中，找到已经失去已久，却拒绝承认的存在感，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的喜色。
“时间过得不长，你一提我就能想起来。”凌风听到同一个人，在不同心境下的笑声，心里很不舒服，略带同情的语调回应了一句。
他还记得汪雪寒那天除了说他喜欢大亮之外，还说过“我就喜欢康亮广掏钱的动作”，就是这句曾经在无意间刺伤他的话，使
他对那一刻的片段记忆犹新。
“其实，我和大亮在一起之后，没几天，我就知道大亮不是真心爱我了。我那时候就很痛苦，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是在你们和大亮面前装傻，一直装到今天。我拼命地讨好大亮，不该问的，我一直不敢多问，我就怕一旦把大亮问烦了，他以后就不会再理我了……”
汪雪寒平静地说着，说到此处，声音哽咽起来，她缓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在你们眼里就像陆萍今天说的那样，只不过就是个‘贱货’、大亮的‘替代品’而己。你和冷瞬怎样看我，都无所谓，我就不想让邵佳和陆萍看我的笑话……我们三个，曾经是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姐妹。邵佳家里穷，但是我没少在她身上花钱。陆萍以前的男朋友杀了人，进去了，她那天搂着我哭半宿，也是我天天陪着她，走过那段阴影的。我知道她俩都比我长得漂亮，所以我……”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
凌风能猜到她不想对他说出口的话：所以我很嫉妒她们，不想以后过得比她们差。选择康亮广，是因为我看准了这棵树，是能改变我命运的“摇钱树”，即便做了人家的备胎，也就当我赌输了，赔了我的怵女膜，我也认了……
汪雪寒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接着说：“邵佳现在见我跟见了仇人似的，陆萍今天骂我‘贱’……”说到此，她已泣不成声。
凌风只能当个听众，无言以对，任凭着汪雪寒的哭声由强渐弱，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他心里清楚：无论他对汪雪寒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今天的悲剧。她和邵佳、陆萍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和大亮也不能再像今天这顿饭之前那样，两人都在装傻，维持着生理与灵魂背离的关系。
虽然凌风自从得知汪雪寒与大亮同居的那天起，就预料到她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同样因为她的盲目选择，而鄙视过她，但她肯把他当成唯一的哭诉对象，使他对这个悲情人物，由事不关己的冷漠，逐渐过渡到难以名状的关心……
“你在听吗？”汪
雪寒在抽泣声慢慢停止后，轻声问了一句。
“嗯，在听。”凌风回应了一声，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傻？”汪雪寒凄楚地笑了一声问。
“也许……每个人都要做过一些傻事，才能把很多事情看清楚吧！”凌风只能简单地回应一句。
“可是，我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做了傻事以后，该怎么办？”
注雪寒说话的节奏慢了下来，她已把凌风的话当成了心灵鸡汤。
“你还想着挽回吗？”凌风低沉地问了一句。
他知道汪雪寒真正想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还是如何在别人说她“贱”的前提下，继续做康亮广的女人，其次是如何跟邵佳和陆萍化干戈为玉帛，维持曾经那段青春期的友情。
“我现在的脑子很乱，说不清楚……”
汪雪寒不置可否的回答了这句提问，证明凌风猜对了……
她就是遇到今天在酒桌上的突变，再也无法逃避她已经习惯，又不甘心，却要注定要割舍的生活方式……
“我看算了吧！把这页干脆掀过去，重新做你自己更好，总是的纠缠在这些事里，你会伤得更深。你的一生不能就只有大亮、邵佳、陆萍这几个人吧？很多结果，不是怎么办的问题，而是尽快承受的问题，干什么总活在已经物似人非的小圈子里呢？”凌风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汪雪寒静默了片刻，笑了两声说：“呵呵，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还挺会安慰人的。”她这次笑出的声音，又回归到伪装后的语调上。
凌风再一次从这句话中，察觉到汪雪寒对他的轻视。这种轻视是汪雪寒内心对贫穷的轻视，是她无法在每说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态度中都能刻意掩饰的。她眼中对凌风的轻视，跟凌风对事物的看法，是否成熟没有关系，根源在于凌风不像康亮广那么有钱。
第847章 想要的生活
凌风想到此，掩饰着心头的闷气，随意地说了句： “我是随便说的。”
“就希望你能跟我说话随便点，像个真正朋友似的。”汪雪寒并没察觉出凌风内心的变化。
“我过去跟你说话，感觉不随便吗？”凌风的语气逐渐变冷。
“你说呢？一直感觉你说话总像在绷着似的，跟我过去的男朋友一样。”
汪雪寒提到了那个她上次过生日时，给她送布娃娃的前任男朋友，证明她此时在想他……
也许在她隐约发现现任男友没有真心对她好的时候，她就已开始想念那个真心对她好的人了，只是心里拒绝承认而已。
“你还跟他联系吗？”凌风沉声问了一句。
汪雪寒说：“他知道我跟大亮好了以后，就不来找我了。”
凌风问：“这次心里不痛快，就没想过找他唠唠吗？”
他的言外之意是在问她：就没有想过，与那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破镜重圆吗？
“呵……”汪雪寒从鼻孔里哼出苦笑的声音说：“我哪还有脸找他啊？”
“如果他依然爱着你呢？”凌风追问。
汪雪寒想了良久，哀伤地回答：“随便吧，反正我是不能回头了。”
凌风站在汪雪寒的角度想到：如果他是汪雪寒，肯定也没脸再找她那个前任男友，因为内心无法承受，踹了真正爱她的人，做了别人替代品的羞耻。更何况，她一直用逆来顺受的方式，与那个只把她当成玩物的人，维持着床上关系，最后被人睡够了抛弃，若非真的走头无路，是无颜再回头找他了。
“我猜想，你当初是嫌他穷才跟他分手的吧？”凌风已压不住心头慢慢燃烧的怒火，尖酸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这句刻薄的话，算是他对汪雪寒轻视他的回击，也算是他第一次对那些自身没什么实力和优越条件，却靠不切合实际的幻想，而嫌贫爱富的人的回击。
“不是啊！”汪雪寒像面对测谎仪一样惊恐地说，跟本没有勇气对凌风反击。
凌风如果就是一台测谎仪，肯定会用红灯提示汪雪寒在跟他说慌。
他也没跟这个说慌的人客气，斩钉截铁近乎呵斥：“你就是！如果他像康亮广那么有钱，你照样会讨好他！照样对他百依百顺！”
凌风话音不算太高，但他是用积攒了将近一个月的愤懑，说出这番话的，说得汪雪寒一分钟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汪雪寒崩溃了，声音几乎嘶吼。
伴着震耳欲聋的尾音，她“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但没有挂断电话，证明她潜意识里，已被凌风说服了。
凌风没有打断她的哭泣，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哭声渐弱，心里有种征服的快感。其实这种快感，不是因为他征服了汪雪寒，而是他觉得在这一刻服，征了心灵世界之外以汪雪寒为代表的嫌贫爱富的那类人。
——凌风在那个年龄段还没意识到，嫌贫爱富是人类的天性，只是他穷困意识太极端，而汪雪寒又把嫌贫爱富的意识，体现得太极致，才会造成他心理这么大的落差。其实他在本质上，和汪雪寒是一种人，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而己。
汪雪寒的哭声逐渐平静，凌风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在家还是在电话亭呢？”
“在电话亭。”汪雪寒伴着抽泣回应。
凌风的气出了，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甚至可以换张嘴脸跟汪雪寒谈笑风声了： “我说呢，你如果在家，怎么敢说哭一场就哭一场，而且哭得那么大声？”
“让你气的呗！”汪雪寒的声音有了破涕为笑的成分。
凌风说：“哭够了吗？”
汪雪寒说：“嗯，差不多了。”
凌风说：“哭够了，我接着说。”
汪雪寒说：“你说吧！你现在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了。”
凌风说：“我下面的话可能比刚才还刺耳，你能接受吗？”
汪雪寒说：“嗯，能。”
凌风说：“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可以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汪雪寒说：“你说吧！”
凌风说：“刚才你说，你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什么对，是吧？我可以告诉你，没什么不对。但是你想的是靠依附或取悦男人的方式，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换言之，就是你想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对吧？”
汪雪寒说：“对，可以这么说。”
凌风说：“你想过没有，你有什么优越的条件取悦于有钱的男人？你比邵佳和陆萍漂亮吗？”
汪雪寒说：“我刚才都说过了，我没有。”
凌风说：“那你靠什么，让康亮广这样的人喜欢你呢？”
汪雪寒无言以对。
凌风往下说：“也许你会说你听话，会来事，或者你自认为你很聪明，会装傻，可你觉的这些就能让康亮广真正喜欢上你吗？”
汪雪寒依然沉默。
凌风继续说：“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康亮广只在乎你漂不漂亮，其他的，都无所谓。”
汪雪寒没有插言。
凌风接着说：“你知道康亮广为什么没有选择邵佳，偏偏选择你吗？”
“不知道，你说。”汪雪寒马上回应了一句，像看电影看到最精彩部分突然停止，迫不及待的期待下文一样。
凌风心里在犹豫，应不应该出卖康亮广？是应该把说漏嘴的话茬搪塞过去，还是继续延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
可以说，汪雪寒只是大亮可有可无的潜代品，而出卖了大亮会让汪雪寒一生认清自己，认清她所追求的那种男人，这样她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况且，她跟大亮也已经走到末路了，出不出卖，结局都一样，关键是能让汪雪寒真正打开心中的死结，迈出心门那道砍……
凌风打定了主意，继续说：“因为康亮广那时候刚退伍，从前接触的女人不多，而邵佳是他第一个追求到的女人。他认为自己有钱，有追求女人的经验和手段，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像邵佳一样被他征服。但是邵佳的家境不好，又是怵女，他怕选择了邵佳，跟她上过床之后，邵佳会逼着他，让他非她不娶，而大亮又不甘心。换句话说，邵佳虽然还算漂亮，但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漂亮，明白了吗？”
第848章不能
汪雪寒沉默了半天，费了很大力气才说：“你再说说他为什么选择我？”
“我不能直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你可以想想，你有邵佳漂亮吗？比她聪明吗？”凌风反问。
汪雪寒嗫嚅地说：“你是说……康亮广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己。”
凌风说：“这样说，怕你不能接受。”
汪雪寒说：“刚才不能，现在能了。”
凌风说：“想通了吧？”
汪雪寒说：“我都被你撕得一丝不挂了，还有什么想通的了？”
凌风说：“想通什么了？”
汪雪寒说：“刚才你说过，让我把这页掀过去，重新做我自己。”
凌风说：“那你打算今后怎么面对我们这些人？”
汪雪寒说：“我打算从现在开始，无论是大亮，还是我从前的男朋友，还有邵佳、陆萍都应该在我心里成为过去了，唯独把你留下。”
“什么把我留下啊？留在哪啊？”
凌风知道汪雪寒的意思，故意问了一句，想让她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的意思，把你当成以后可以交心的朋友，你别想歪了 。你都有对像了，我总不能和小影抢你吧？”汪雪寒的声音彻底轻松下来。
“嗯，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儿，你只管打电话跟我说 ，我能帮你就尽量帮你。”
凌风不知为什么，心里已决定抛开康亮广，与汪雪寒建立朋友关系了。
汪雪寒笑着说： “呵呵，小影知道咱俩背着她勾搭在一起，还不挠我啊？”
凌风说：“什么勾搭，好像咱俩咋回事似的。”
“勾搭勾搭，就勾搭成奸了，哈哈……” 汪雪寒说着说着大笑起来。
凌风假装正经地说：“拉倒吧！你又欢实上了，是不是？又不唠正经磕了？”
汪雪寒说：“行，咱唠点正经的。”
凌风说：“啥正经的啊？”
汪雪寒笑出声说：“呵呵，你跟弟妹嘿咻嘿咻的时候，爽不爽啊？”
凌风
假怒说：“不唠了，睡觉！”
汪雪寒说：“别、别，都是过来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实逗呢？”
凌风想茬开这个让他尴尬的话茬，认真地问了句：“你打算以后跟大亮怎么相处啊？”
汪雪寒跟着认真起来说：“给你打电话之前，我真的没想好，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跟他还是做个普通朋友吧。”
凌风说：“嗯，你能过去心中这道砍了吧？”
汪雪寒说：“能了，只要把事情想通了，就能了。以后，我还是要找一个从前不认识，真心对我好的人嫁了算了。”
大年初五一大早，天还没亮，康亮广就给凌风打电话，说一会儿打车到他家接他，一起去医院看陆萍。
当凌风在出租车里见到康亮广时，看见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一个保温饭盒。
“里面装的是啥呀？”凌风一边坐稳一边问。
“我给陆萍炖了一只农村小笨鸡，给她补补血。”康亮广装做不经心地答。
出租车开动后，凌风接着问：“你几点起来炖的？”
“三点多吧。”
“那你一宿也没睡几个小时啊？”
“躺那稀里糊涂地眯愣一会儿，就睡不着了。”
“你还真把陆萍的话当回事了？”
“不是把她的话当回事，而是我不把陆萍整明白，让瞬子以后怎么办？”
……
“你俩来这么早？”
冷瞬打开病房门的时候，还没完全睁开眼睛。
“这还早？大亮三点多就起来了，特意给陆萍炖的鸡汤，炖了两个小时！”凌风今天嗓门变得特别大，好像故意让病房里的陆萍听见他说的话似的，一边说一边给冷瞬使眼色。
冷瞬会意，也同凌风一样，高声问：“亮哥，你是从哪整的小鸡啊？”
“年前农村亲戚……”
康亮广刚说半句话，就被凌风更高的声音打断了：“大亮都困蒙了！你忘了！昨天你带我连夜去农村偷的小鸡！大亮为了偷这只鸡，差点让狗咬了呐！然后大亮回家，觉都没睡，现杀现炖的！大亮说！陆萍的身体太虚弱了，给你炖个农村
小笨鸡……”
“喊什么喊！一大早晨的，还让不让别的病人休息了？”
凌风的话只喊了一半，就被气冲冲过来的护士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凌风一边陪笑一边道歉。
护士翻了凌风一眼走开后，康亮广问冷瞬：“陆萍醒吗？”
冷瞬看着凌风，笑着说：“小凌这么大的嗓门，谁能不醒啊？”
“昨天什么时候醒的？”康亮广刻意多问一句客道话，拖延进屋面对陆萍的时间。
“昨天你们走了以后就醒了。来、来、来，在外边站着干什么？进屋、进屋。”
冷瞬一边接过康亮广手里的保温饭盒，一边把两人让进屋里。
每次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康亮广打头阵，凌风和冷瞬跟在身后；可这次，康亮广故意拖慢了脚步，让凌风先进屋探探虚实。
凌风进屋看到陆萍靠着床头，半坐半躺着对他笑脸相迎。他马上满面堆笑地打招呼：“ 醒了，弟妹？”
“嗯，早醒了。”陆萍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很自然的喜色，让凌风以为刚才在门口大声喧哗，挨了护士一顿训，还是值得的。
跟在凌风身后的康亮广进屋后，却直奔冷瞬睡过的空床位，走到靠床尾的位置，直挺挺地坐下，与陆萍的头部，保持着一定距离，眼睛左顾右盼，避免与陆萍的目光相遇。
“这是亮哥连夜给你炖农村小笨鸡，你闻闻，老香了，还烫手呐！”冷瞬把饭盒放在床头箱上，一边打开盖一边说。
凌风马上用超快的语速，在一旁补充说：“炖了两个时呐！大亮一宿都没睡觉，早晨起来怕凉了，又炖了一遍，一路上搂在怀里过来的。看过《地雷战》吗？就像里面偷地雷那个翻译官。”
陆萍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到陆萍笑了，康亮广也露出了笑容，在一旁加了一句：“我就炖了一个多小时，炖两个小时可不行，该没咬头了，一个小时就挺滥乎了。”
“谢谢亮哥。”陆萍终于腼腆的对康亮广说了一句话。
态度上的转变，说明陆萍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对大亮没有抵触情绪了。
第849章鸡汤
康亮广看见陆萍肯跟他说话了，瞬间精神抖擞起来，马上接茬说：“亲戚家养的，吃粮食长大的，纯农村小笨鸡。我还给你带了点大米饭，你趁热吃了吧！”
“嗯，亮哥，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吃。”陆萍依然不好意思直视康亮广，尴尬地回应一句。
康亮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目地已经达到了，陆萍不会再排斥他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当众吃他做的菜。
他春风得意地站了起来，对凌风和冷瞬说：“咱们也上楼下的小吃铺吃点早餐吧！”说完，对陆萍笑了笑，昂首挺胸走出病房。这一次，他没有允许任何人走在他的前头。
……
医院门口的包子铺，三个相对而坐。
“亮哥，谢谢你。今天这事儿，兄弟会永远记着。”冷瞬紧绷着脸，直视着康亮广眼睛，郑重其事地开口。
在一旁坐着的凌风，本以为康亮广还会像昨天一样，满不在乎地说：你把我当哥，就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出乎凌风的意料之外，康亮广微微一笑，认真地说：“瞬子，我知道你是真的爱陆萍，不然你昨天，也不会容忍她到那个程度。我也是第一次被女人指着鼻子骂，但是我忍了，屁都没放一个！”
冷瞬的脸绷得更紧，瞳孔渐渐充血。
康亮广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口，接着说：“行了，别的话不说了，找一个真心所爱的女人不容易。我就希望你俩能够好好处，别因为我，破坏你俩的感情。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兄弟之间也永远别说‘谢’字。”
随着康亮广把话说完，冷瞬早已噙满眼眶的一大滴泪珠掉落下来。
他马上用衣袖擦干，紧接着，激动地用拳头的虎口处，捶了捶心口表示感激，然后猛地打了自己的脸一拳说：“亮哥，这一拳，算是我替陆萍向你赔罪了！”
康亮广板着脸不动声色，看了冷瞬好一会儿，低沉地开口：“瞬子，你还是没听懂我这番话的意思。你这是在
还我人情吗？如果你这算是在还我的人情，我可以还给你。”
他说到此微微笑了一下，冷不防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
冷瞬的眼泪再一次涌出，伸出一只张开的手，支在桌面上，用带着泪水的目光，示意与康亮广握手。
康亮广毫不犹豫地握住伸过来的手，两只支在桌面上相互握紧的手，像在掰腕子一样。
在俩人放下手，稳定情绪的当口，凌风平静地对康亮广说：“大亮，不知道瞬子有没有把那天从你家出来以后，陆萍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她家里发生什么了？”康亮广不解地问。
凌风继续说：“ 咱仨从年前最后一次从你家出来，都一直太忙，昨天才有时间聚在一起，所以很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事先通过气。年前，我和瞬子碰过一次面，听说陆萍她爸跟别的女人偷情，正好让陆萍和瞬子撞见了，所以她这段时间情绪反常是正常的。昨天她针你，是因为她知道你初三晚上找小姐，碰到杜雨春的事了，可能是又想起了她爸，心里受刺激了，才会对你这样。”
康亮广听完凌风的解释，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你早说啊！我要是早知道咋回事，也不会在意陆萍昨天对我说什么了！这算多大的事啊？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还把我那天的事儿告诉陆萍了呢？”
“我是怕陆萍看到你没带杜雨春来，会问你咋回事，让你难堪，才把这事提前告诉她，哪想到陆萍会因为这事再受刺激啊？”冷瞬心情平稳了许多。
“什么难堪？她问我什么，我不会应付啊？你以为我这三年兵是白当的呐？再说，我带汪雪寒来，她好意思提杜雨春吗？你就自作聪明！”
康亮广为了在两个兄弟面前，证明自己足够聪明，照例训了冷瞬几句。
“是呗，我没想到这一层。”冷瞬也照例没跟康亮广顶嘴，维持着他在人前的尊严。
“以后做事，得事先考虑周全一点，等你俩毕业上班就知道了
，社会上的事儿，比这些事复杂多了。”
康亮广以为把找台阶的话引伸到社会，会在两个高中没毕业的兄弟面前更有说服力。
两个小时后，康亮广买了一大袋了水果，亲手拎着走在凌风和冷瞬的前面，回到病房。进屋看见周影正坐在陆萍的床上，陪她聊天，床头一旁的箱子上，除了摆着被洗得干干净净的饭盒外，还多了一大捧白色的百合花。
“小影，你什么时侯来的？”康亮广进屋，还是先和周影了个打招呼。
周影马上起身，接过康亮广手里的水果，笑着说：“来一个小时了，亮哥，你买了这么多水果啊？”
走在康亮广身后的凌风，发现周影越来越聪明了，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话，并且问得恰到好处。
“我还是不了解女人啊！就知道给人家买吃的，不知道人家更喜欢花啊！哈哈哈哈……”
康亮广此时才恢复了以往的气场，只是笑的时候，感觉颧骨有点疼，才想起来刚才给自己那一拳用力过猛，现在可能有点肿了。
“谢谢亮哥，鸡汤做得真好吃，我全都吃完了，小影来了以后，帮我刷的饭盒。”
陆萍这次对康亮广说话，已经能够随意自如了。
“你中午想吃什么就跟亮哥说，亮哥给你买。”康亮广的心情就像陆萍说要天上的星星，他恨不得都帮她摘下来。
“亮哥，我没事了，一会我就想出院。”陆萍笑着说。
康亮广殷勤备至地说： “再住一天吧！我交了两天的住院费。你好好恢复恢复体力，我们也没啥事儿，就在这陪你。”
如今的凌风，已经能够听得出康亮广这句话的关键词是：我交了两天的住院费。
“谢谢亮哥，我真没事了，体力恢复差不多了。”
陆萍此时对大亮的恭顺，让凌风想起昨天她怒斥大亮：“你跟这种人总在一起，能学出什么好？”时，那种刁蛮、狂野，简直判若两人。
第850章 内心的鄙视
康亮广接茬说：“那好吧！咱就在这聊聊天，一会儿出院了，咱到饭店吃。”
陆萍回应说：“谢谢亮哥，给你添麻烦了。”
康亮广说：“瞬子就跟我亲弟弟一样，你跟我客气啥？”
康亮广落坐后，气氛又有些冷清了，五个人干坐着，好像没什么话题可谈。
冷瞬想到此时应该恭维周影两句，便对周影说：“这是啥花呀？挺好看啊？”
没等周影答话，陆萍就马上接茬说：“一看你就不懂浪漫，连啥花都不知道，指望你给我送花是指望不上了。”
冷瞬听了陆萍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脸上没带出来，依然挂着笑说：“我就认识玫瑰花，打算情人节给你送呐！”
在众人都以为陆萍会高兴的时，没想到她却不冷不热地说：“看来你从前，也没少给别的女人送过玖瑰花吧？”
冷瞬脸有些变脸了，却只变了一秒钟，马上又变了回来，带着半怒半笑的语气说：“送过啥？别的女人配让我送她玫瑰花吗？”
陆萍用假笑掩饰着与冷瞬争吵的冲动，不再接话。气氛随着冷瞬的话音一落，又冷清下来。
周影开口说：“我看萍姐平时总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衣服，觉得她像白色的百合花一样漂亮，所以觉得萍姐应该喜欢白色的百合花。”
陆萍脸上又重新泛起喜色说：“还是妹子懂我，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的百合花。”
冷瞬为了证明自己刚才对陆萍说的那句半软半硬的话，是在对她开玩笑，为了表示自己没生气，马上笑着问周影一句：“嫂子，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周影看了一眼凌风回答：“我平时比较喜欢粉红色，但是玫瑰花，我还是喜欢红色的。”她顿了顿，苦笑了一下说：“呵……就是从来没人给我送过。”
冷瞬对一直不敢接茬的
凌风说：“听见了吧？小凌，咱俩都没过过情人节，今天知道该怎么过了吧？”
“嗯，知道了。”凌风只是简单的回应一声，不敢说别的。
陆萍笑着接过话茬： “小凌，小影可是我的亲妹妹，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如果有一天，她受了委屈，我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哦。”
陆萍看似随意的一句玩笑，却令凌风听起来那么刺耳，他同昨天跟汪雪寒交谈时一样，从这句话中感觉到到陆萍内心对他的鄙视……
若不是陆萍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没有出院，他真想对她说：弟妹，你从瞬子那头论，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欢哥啊？不应该和瞬子一样，称呼我小凌吧？瞬子可从来不敢威胁我啊……
凌风感觉脸在发烧，不是像陆萍以为的那样，因为当着周影的面说了，令他难为情的话而害臊，而是内心的愤懑无法当众说出口……
他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了陆萍一眼，低下头简短地说了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陆萍出院，应当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事，昨日的阴云也本该在五个人的脸上散去；可向饭店驶去的出租车里的人中，被周影搂住胳膊的凌风却闷闷不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机面前的车窗……
他想不通昨天大伙在他家吃饭的时候，他使出浑身解数为陆萍打原场，今天又为了陆萍解除对大亮的怨恨，像个小丑一样在病房的门口大声喊叫，最终却换来陆萍对他的鄙视……
他只记得从他把那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的话说出口以后，他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只能看见众人仍然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他却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有时候四个人都在哈哈大笑，他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把嘴角向上挑。
他还记得走出病房之前，康亮广兴致勃勃地说：“走吧！陆萍既然想吃火锅，咱就吃火锅！陆萍，让瞬子帮你把衣服穿好，别落下东
西，我们下楼等你！”
康亮广说完这句话之后，兴高采烈的往外走，他便依然挑着看似笑容的嘴角，像脚下没根一样，跟在康亮广的身后……
正月初七晚上，对于康亮广而言，是个特别的夜晚，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好几个特别的事都赶一起去了……
第一个特别的事是：康亮广的父母白天刚走，家里适合聚会；第二个是：半个多月没见的赵辉，也从老家过年回来，给他接风洗尘；第三个事是：陆萍初八要去外地的收费站上班，也借此给她送行；最特别的是：康亮广单位新来了一个小妹，也会前来赴宴……
(作者从前没有提过康亮广在哪个单位上班，以为用不着提，在此就不得不提了——中国石油，也就是加油站。)
康亮广的所在的加站，位于城郊的路口。共分三个班，每个班三个人，两个正式工，外加一个临时工，三个班的人统一归一个站长管。
康亮广所在的那个班的临时工，年后辞职了，与他搭档一个是个快退休的中年妇女，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几乎很少说话，所以每天重复的工作，让康亮广觉得枯燥乏味。
他在单位唯一的念头就是，以后要竞争站长的位置，所以他平时话不多，也特别勤快，没事就搞卫生，很少看见过他有坐下来休息的时侯。他的责任心也超强，大事小事，没有他不操心的，参加工作以来，从来没有在他当班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工作疏漏。
但从昨天晚班开始，他的工作习惯就变了，因为他昨天上晚班的时候，单位新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靓妹……
其实小靓妹也不算太靓，也就跟邵佳的姿色不分上下，但在这个每天只能看到来来去去车辆的城郊加油站，对于刚失恋的康亮广而言，就如同吕布看到了貂蝉。
尽管从昨晚八点到早晨八点这十二个小时中， 康亮广一直春心荡漾，但他却硬是没露出他色狼般的嘴脸，只是深沉地伪装一个暖男的形像，给与小妹无尽的关怀。
第851章 新来的小妹
在闲聊中得知，这个小妹名叫刘小敏，今年二十岁，家住在离此地一百公里的乡镇，干过两年服务员，现在和从前的同事在本市合租一间宿舍。
早晨快下班的时候，康亮广无意间得知，今天恰好是刘小敏的生日。
一向老成持重康亮广，掩饰着内心的浮想联翩，抓住机会说：“今天过生日啊？正好我约了几个朋友来我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呗？就当给你过生日了。”
“不好吧，我谁都不认识。”
小靓妹羞怯的回答令康亮广暗喜，因为这句话就是在委婉的答应。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同龄人，朋友不都是从不认识开始的吗？你刚走向社会，不正需要多认识几个朋友，开开眼界吗？”
康亮广一向佩服自己的口才和演技，因为他很少失手过。
“那好吧。”
“晚上等我电话，我去你宿舍接你。”
“行吧。”
……
康亮广下班第一件就是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特意把他确信晚上能用得着的那个东西洗了好几遍。
冷瞬、凌风、赵辉、陆萍、周影下午就来帮着买菜、摘菜、洗碗、收拾屋。
“辉子，别怪你亮哥不讲究，雨春年前跟我了。”康亮广刻意当着众人在赵辉面前炫耀战果。
“还是亮哥道行深啊！我是不行，还得跟亮哥学啊！”赵辉不太情愿的恭维一句。
“哈哈哈哈……你就胆太小，胆大点，雨春就是你的了！”
……
康亮广心花怒放了一下午，几乎每个人说话他都接茬。
冷瞬觉得不对劲，他知道康亮广身边已没有女人了，不该这么有精神头。
在身边没人的时侯，他偷着问康亮广：“你今天捡到金了啦？这么高兴？”
康亮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冷瞬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追问： “你跟我还绷啥啊？先跟我说说呗。”
“跟你
说说也好，让你心里先有个数。一会儿，你再偷着告诉小凌一声，你俩帮我演好这场戏。”
康亮广觉得，还是提前筹划一下更有把握。
冷瞬问：“你又找到妞了吧？”
康亮广反问：“你咋知道的？”
冷瞬答： “总跟你在一起，你打什么主意，一看你色眯眯的表情就知道咋回事了。”
康亮广笑着问： “我表情有那么色吗？”
冷瞬答：“不了解你的人看不出来，反正我是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有啥好事。”
“看来我以后，还得再装深沉点啊！”康亮广无意间道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冷瞬迫不及待地刨根问底：“你跟我还装啥呀？说说那个妞吧，咋认识的？长得好看吗？”
康亮广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她是昨晚上刚来我们单位的临时工，长得老漂亮了，今天又是她生日，所以我就把她领来了。”
“哈哈哈哈，还是亮哥道行深啊！一晚上就泡到手了。”冷瞬照例给康亮广心里需要的恭维。
康亮广露出一丝西门庆一样的银笑，仿佛马上就能和潘金莲勾搭成奸一样说：“八字没一撇呐，就看今晚的了。”
冷瞬像收了钱的王婆一样，美滋滋地说：“没问题，我一定帮你促成好事。”
康亮广说：“就看你和小凌会不会演戏了。别跟赵辉说了，他刚回来，不知道咱这段时间咋回事。”
“嗯，我看行，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估计他也能看出来咋回事。” 冷瞬顿了顿，又突发奇想地说：“哎，对了，她今天过生日，是不是应该给她买个蛋糕啥的，显得你特别重视啊？”
康亮广心有余悸地说：“我也这么想，就是陆萍明天要走，赵辉今天刚回来，咱给特意给她过生日，显得不太好吧？”
冷瞬笑着说： “有什么不好的，咱都不是外人，谁还会挑你礼咋的？给陆萍、赵辉接风送行，都是虚的，只不过是找一个在一起喝酒的理由而已，找马子可是实的，谁都知道憋时间长了太难受。”
康亮广兴致勃勃地说：“哈哈哈哈，有道理，你现在去我衣服兜里的钱
包取点钱吧！跟小凌一起去蛋糕店，买个蛋糕回来，路上也好跟他商量商量怎么演这场戏。”
冷瞬问：“好的，用写啥字吗？”
康亮广反问：“你觉得写啥好呢？”
康亮广半笑半正经地说：“草，竟jb扯淡，就写个祝小敏生日快乐得了。”
冷瞬接着说：“亮哥，你这次是不是认真了？从来没看你泡妞这么认真过。”
康亮广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像是真的有点爱上她了，越看她越好看。”
“谁过生日啊？”
当凌风和冷瞬拎着一盒大蛋糕进屋后，陆萍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猜猜看？”冷瞬故弄玄虚地说。
“我上哪猜去？”陆萍似乎觉得不是自己或冷瞬过生日，她也没兴趣猜。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冷瞬神秘地笑笑说。
“到底是谁呀？卖什么关子？太愁人了。”赵辉急不可耐地接了一句。
“现在可以确定，今天过生日的人，不是屋子里的任何人了。”凌风接着卖关子。
“怎么确定的？”周影问。
“因为刚才已经三个人说话了，肯定不是这三个人。买蛋糕是冷瞬叫我去的，肯定也不是我，是用大亮的钱买的，大亮也不可能给自己买蛋糕，如果是小影，我不可能不知道。”凌风解释，有意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分析能力。
“行啊！小凌，几日不见变成侦探了。”赵辉又抓住了一次恭维别人的时机。
凌风笑笑说：“呵呵，我这不算侦探，因为在路上，瞬子就把实底告诉我了。”
“一会肯定有个人要来吧？”周影又接了一句。
“是邵佳，还是雪姐？”
赵辉也想秀秀智商，但把刚进客厅，在一旁笑着看热闹，插不上嘴的康亮广，秀得一脸难堪。
“别瞎猜了，瞬子，告诉大伙吧！”康亮广急忙插嘴说。
他怕再猜出更使他难堪的人来，所以决定，还是趁早把早晚会尽人皆知的谜底揭穿为好。
第852章 战前谋划
冷瞬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说：“大家看看上面的字就知道了。”
隔着蛋糕上透明的塑料外盒，众人看到蛋糕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字，字的右下角署名是“亮哥哥”。
赵辉边看边读出了字的内容：“真爱小敏，亮哥哥。呵呵……小敏是谁呀？”
冷瞬笑着说： “不认识吧？我们也谁都没见过，看亮哥今天的精神头，就该知道肯定是他现任女友啊！对吧，亮哥？”
“现在还不是，但是以后也许是。”康亮广若隐若现的笑容中，透露出他志在必得的决心。
“啥时候能来啊？真想马上见到她。”赵辉接了一句。
“见到她，你也白费，你这两下子差远了。”
康亮广觉得，还是提前给曾经的对手打个预防针，免得赵辉会像他一样，对他的猎物打什么歪歪心眼。
“我哪敢跟亮哥争啊！我早就承认我不是你对手了，只是想知道嫂子她长得是什么模样。”
赵辉用一句机智的歌词，掩饰着被人当众轻蔑的尴尬。
“我现在就打电话，她让我去她宿舍接她。”康亮广边说边拿起话筒拨号。
“喂……是小敏吗？”康亮广对着话筒说话的声音变得及其温柔，像幼儿园里的阿姨。
“我现在就去接你呀？”
随着这句话过后，众人看到康亮广的眼神突然呆若木鸡，刚刚一直笑得很灿烂的脸，也瞬间耷拉下来。
“行，叫他一起来吧……我家住在xx小区，小区门口有个ic电话厅，你到那给我打个电话晃我一下，我下楼接你俩……好……就这样……一会见。”
康亮广挂断电话后，闭上眼睛，低着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两分钟，才睁开眼睛，对和众人一样一脸困惑的冷瞬说：“瞬子，帮我把蛋糕撇了吧……”
“咋了亮哥？撇哪去啊？”冷瞬问。
“撇楼下去！有多远撇多远！别让我看见！”康亮广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像突然在身上被洒了盐的泥鳅
“到底咋了？大亮！”冷瞬追问。
“草tm的，有对象不早说！”康亮广用一句无奈的抱怨，掩饰着心里的无地自容。
众人都想笑，却没人好意思，强把笑声压在鼻腔中。
冷瞬深吸一口气，把想笑的**压了回去，一本正经地问：“刚才她跟你说啥了？你咋知道她有对象呢？”
康亮广苦着脸说：“我说要去接她，她说她对象送她过来，我只好让她对象一起来了。昨天一宿，她也没说她有对象啊？”
众人心头的笑已经反应到脸上，尤其是两个自制力不如男生的女生，差点没说出声音。
“这次的脸丟大了，你们笑吧！别绷着了，怪难受的。”康亮广自我解嘲地说。
他越是这么说，众人越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笑出声音，只是把憋在鼻腔里的笑，转化成礼貌性的假笑。因为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康亮广已经向这几个人证明，自己不是个容易被当面嘲笑的人。
冷瞬收住笑容问：“你是不是也没问过她有没有对象啊？”
“我是没问过，但她如果有对象，不应该答应我上这来啊？或者那时就该告诉我，她有对象啊？”康亮广说出了他此刻的心结。
凌风顺着康亮广的思路分析了一会说：“我觉得她和她对象认识时间肯定不长，她肯答应你来，还是觉得亮哥比他对象强，有移情别恋的想法。她让她对象送她过来，有可能是她答应你的时候，没想到她对象会死缠着她，找不到理由脱身，又不想在和亮哥在没结果之前，彻底甩掉他。”
一席话把康亮广说得又眉开眼笑起来，像囚牢里的人刚被释放，走出监狱的大门，看到阳光一样，笑着对凌风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小凌，你是彻底被我练出来了！哈哈哈哈……”
凌风没把康亮广的恭维当回事，只是客气地笑笑，瞬间想到当初和情敌在歌厅喝酒的那件事……
那时，他一点社会阅历都没有，是姜婉莹帮他解围，才不至于在那么老熟的情敌面前出丑，现在想起当初的自己，就跟孩子一样。此刻想到这件事情，也给
了他一个逆向思维的灵感……
凌风理清了思路问：“一会她对象肯定也来吧？”
“肯定来。”康亮广第眼睛里在闪光，刘备在听诸葛亮的“隆中对”时，也是这种目光。
凌风继续说：“咱们今晚必须让她那个对象出丑，亮哥以后才会取胜。”
“咋出丑啊？”康亮广也没闲心再装智商高了。
凌风接着说：“把他灌趴下。”
康亮广沉思了一下说：“问题是咱不知道他酒量多高啊？他被灌趴下时，咱四个没准也趴下了。
凌风淡定地笑笑说：“时间不多了，我快点跟你们说一下我的主意吧！这主意需要咱四个男的合力配合才能完成……首先，亮哥不能表现出对小敏有企图，要让她对像就以为是纯同事关系，目地是让他放松警惕。然后，亮哥就装作碰到知音一样，跟他使劲喝；我们三个先装不太能喝酒，两杯酒过后，亮哥你就装多。我出的主意，所以我上第二阵，跟他再喝两杯后装多，我装多以后，瞬子再上阵，最后大辉收尾。我估计他再能喝，不可能能喝二斤吧？”
“小凌，过去一点没看出来呀！你动起心眼比瞬子还损啊！”康亮广略带悲凉的喜色说。
凌风抿嘴笑笑说：“呵，这段时间总跟你和瞬子在一起，咋地也得有点长进啊！”
其实凌风此刻不光笑在脸上，心里比脸上笑得更纯粹。因为他看到曾经那么瞧不起他的人，已经在一个月之内，开始佩服他了。
“就这么办吧！都好好想想台词。”康亮广又开始胸有成竹了。
冷瞬接茬说：“这还用想啊？咱四个谁都不白给。”
冷瞬的开口，给康亮广提了个醒，他条件反射般地说：“快，瞬子，赶紧把蛋糕扔掉，他们也快到了，别让那小子看到！”
冷瞬灵机一动说： “扔什么扔啊？那不白买了吗？先臧起来，把那小子灌趴下，咱的目地也达到了。然后，咱当着那小子的面，把蛋糕送给小敏多好？”
康亮广开怀大笑说：“你俩一个比一个坏啊！哈哈哈哈”
第853章 装B犯
康亮广把刘小敏和她那个对像领进屋之前，酒菜就已摆齐，众人已在各自相应的位置坐好。
“里面请！里面请！”康亮广像个店小二一样，跟在两位贵客的身后，笑容可掬地招呼着。
刘小敏的对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气质、长相、体格都像他的身高一样，压了康亮广半头……
作者不善于细致描写人物的外貌，用一些什么的眉宇间，嵌一双什么眼睛之类的语句，直接说他长得像演小品的郭冬临吧。
有的读者会问：此书如果真的火了以后，需要发行到海外，或者像四大名著一样千古传颂，不认识郭冬临怎么办？呵呵，那只能到时候再研究了。
话题扯远了，书归正传……
他与康亮广站在块，就如同崔健与郭冬临合影。有的读者会说，郭冬临长得也不算太帅啊？但至少比崔健眼睛大，脸白一些。
他没跟东道主客气，像社会大哥一样，目空一切地走进屋，站在门口，扫视一圈众人。
凌风像接待外宾一样，领头起身欢迎，冷瞬和赵辉也随即站起来，笑脸相迎。
“这么多人啊？”他似乎看到在坐的这些人，都是比我小五六岁的毛孩子，便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身后的康亮广又像店小二一样，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像个领班的小队长似的，对众人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杨世龙，在国水局工作，大家就叫龙哥吧！”
“龙哥好！”冷瞬笑着领头喊了一声。
“龙哥好！”
“龙哥好！”
凌风和赵辉随声附和。
“大家好，大家好！”杨世龙还算懂点礼貌的回应两声。
“这位叫刘小敏，在我们单位工作，是龙哥的女朋友。”康亮广接着介绍。
“嫂子好！”冷瞬依然领头喊。
他知道叫嫂子，而不称呼敏姐，更容易满足龙哥的虚荣心。
“嫂子好！”
“嫂子好！”
凌风和赵辉依旧像山谷中的回音一样，重复着冷瞬的话音。
刘小敏只是腼腆地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身体本能地向杨世龙靠了靠，寻求一种在陌生环境下的安全感。
康亮广又把头转向了杨世龙，嬉皮笑脸地说：“呵呵，龙哥，这几个都是小时候我一直领着玩的小兄弟，这两位是他们的女朋友。都是学生，没见过啥世面。”
“都是你的小弟呗？看来你也是社会人呀？”
杨世龙随口说出了他的顾虑……
他最担心康亮广会打刘小敏的主意，像电影里一样，以摔杯为号，让这几个小兄弟“圈踢”他。但他却不知道，他的顾虑只对一半，康亮广的确是在打刘小敏的主意，但电影里这一套，现在已经过时了。
“龙哥说笑了，哈哈哈哈，我哪是社会人啊？就是个在加油站给人加油的。我这几个兄弟，也是本本分分上学的学生，只是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我也刚参加工作不久，月月还有两钱，这不过年了吗？就想请他们几个来家吃顿饭，小敏昨天也刚来我们单位，就一块叫上了。小敏说你来送他， 我这一天在穷乡僻壤的加油站，也没机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所以听说，你给面子也能一起来，能瞧得起我们哥几个，我们特别高兴！哈哈哈哈，让你说的，我们都跟黑社会似的。”
康亮广连蒙带唬，极力打消杨世龙的顾虑，撒谎的境界令凌风叹为观止……
这么一大串谎言，竟然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也许用测谎仪都很难测出来。
“发小呗？”杨世龙转忧为喜地说。
“对对对，发小，发小，哈哈哈哈……来来来，请上坐。”
康亮广用拼拢的五根手，指向的坐位是冷瞬提前按排好的……
正对着门的坐位是主坐，放了一把带靠背的椅子，旁边两个次坐是两把凳子。
冷瞬知道杨世龙必坐主坐，因为只有主坐才能挨着刘小敏而坐。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认为，坐主坐的人会产生潜在的骄傲感，如果没有足够的社会阅历，坐主坐的人很容易在众人的推崇下，忘乎所以地膨胀，以至于只图尽兴，丧失对危险的警觉，很容易喝多。
杨世龙也没有谦让，先脱去外面穿的名牌羽绒服，递给一旁伺候他的康亮广，直奔那把椅子走去。
由于主坐的那把椅子靠着墙，凌风和冷瞬马上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移开，给杨世龙和刘小敏让出一条通向主坐的道路。
人靠衣妆马靠鞍，脱去羽绒服的杨世龙仿佛又提高了一个档次的身价，他穿着一套崭新的深蓝色西服，深蓝色的衬衫，打着深蓝色的领带。三人落坐后，他装作无意间把袖子向上提了提，露出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龙哥，我不太会提酒，我这几个小兄弟没啥社会经验，也不会说啥。你见过的世面多，先提一杯酒呗。”康亮广用恳切的语调，说着并不恳切的话。
杨世龙扫视了一下众人，看到所有人都像等待领导训话一样看他，他坐的位置又居高临下，便当仁不让地举起酒杯站起来说：“看来这里我年龄最大，那我就先提这第一杯酒吧！我也谈不上见过的世面多，不过社会上很多有头有脸的朋友，还给我面子。我跟小康也算有缘，并且能够通过小康认识三位小兄弟和两位美女，我感到非常荣幸。小康现在刚走向社会，三位小兄弟也迟早会毕业走向社会的，我是国水局的，你们如果遇到有关国水方面的事情找我，肯定没说的！我也有熟人，社会上带小弟的大哥我也认几个，以后，你们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吱声，我肯定义不容辞！这杯酒算是跟各位兄弟喝杯认识酒吧，我先干了！”
杨世龙与众人依次碰杯后，一口干了杯中二两半的白酒，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势，将空杯高高举起。
冷瞬、凌风、赵辉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谁都没喝。
第854章敬你一杯
冷瞬装出略带孩子气的语气，为难地对康亮广说：“亮哥，我第一次见过有人能一口干了整杯酒啊！我们三个，也从来没这么喝过酒啊！”
康亮广马上替三位小兄弟解围说：“龙哥，我几个小兄弟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他们现在都是学生，平时也没钱喝酒，有两钱也只够打打游戏啥的，确实干不了。你看这样吧！我代表他们三干了这杯，让他们三个喝一大口你看咋样？来！大家一起敬龙哥一杯！”
康亮广说完，也同样把杯中酒一口气干了，但他没忘在放下空杯的同时，呲牙咧嘴地假装缓半天，为一会装多埋下伏笔。
杨世龙喜上眉端，他认为自己已经摸透这几个人的底了……
一句开场白和第一杯酒的气势，就把在坐这么多小b崽子给震慑住了，看来这几个人，也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己；就连他们的大哥康亮广，也只不过是刚出茅庐啥都不懂的孩子头，根本不配当跟他抢刘小敏。他却不知道，当年鳌拜就是这么想的，结果却被16岁的康熙给活擒了。
为了吸引杨世龙的注意力，让他暂时放松对冷瞬等三人的警惕，康亮广马上替杨世龙斟满第二杯酒，一边斟酒，一边说：“没想到龙哥也这么爱交朋友啊！”
“都是互相帮忙事，他们能求到我，我也能求到他们，总在一起喝酒，一来二去就都熟了。”杨世龙很怕康亮广心里质疑他的开场白，急忙解释。
“我刚复原参加工作，对社会上的事也不咋懂，听说咱本市黑道最牛b的人物是张大黑吧？”康亮广试探的问。
随着戒备心理的减弱，加上想在身边的刘小敏面前卖弄自己实力的意图，杨世龙语调逐渐兴奋了起来： “大黑呀！他本名叫张继辉，由于他长得黑，下手黑，手段黑，家里排行老大，所以大伙
背后都叫他张大黑，我叫他辉哥。年前六月份的时候，他不是把xx大楼承包了吗？当时有几个外商不知道咋回事，和他竞标，他派小弟拿腔给他们包围了，把他们都下堆虽(堆虽：瘫软）了。”
“龙哥，你是怎么认识张继辉的啊？”康亮广像记者似的接着问。
“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是我一个铁哥们，领我跟辉哥喝过几次酒。辉哥也挺看得起我，把我当兄弟。上次喝酒，还有一帮小弟陪着，一个小弟过来给我敬酒，撞杯的时候酒杯跟我酒杯一平。辉哥当时就不愿意了，把那个小弟叫过来，当着我的面给了那个小弟两个大嘴巴子，说‘我管你龙哥叫兄弟，你是啥辈分啊？敢跟你龙哥平撞，一点规矩都不懂！’然后那个小弟赶紧给我赔礼道歉。辉哥还说，以后我有啥事求他帮忙，跟他吱一声就好使，给我整得都不好意思了。”
杨世龙一边吃菜，一边侃侃而谈。虽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少看任何人的眼睛，但底气十足。当然，他肯定也看出来这几个人没人见过张大黑，所以他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话。
康亮广等杨世龙把话说完，假装信以为真，满脸堆笑，再次举起第二杯酒，奉承说：“看来龙哥真是个人物啊！兄弟真得再敬你一杯！”他说到此站了起来，接着说：“今天能认识龙哥就……怎么说呢？……”
凌风马上补充说：“亮哥的意思是在说，就像晚上看到北斗星吧？当我们晚上迷路的时候，只有寻找天上的北斗星，才能识别方向。”
康亮广开怀大笑，接茬说：“啊，对！对！对！北斗星！北斗星！哈哈哈……我这个兄弟平时总爱看书，比我文化高，哈哈哈……龙哥，为什么说我还要再敬你一杯酒呢？你看我吧！我刚复原回来，就被分到城郊的加油站，天天面对的都是车，回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再不就是看看电视，认识的朋
友，除了这几个兄弟之外，没别人了！都快与世隔绝了！今天能认识龙哥，就像我兄弟刚才说的那样，就好像晚上喝完酒，从饭店出来，就转向找不着家了，只能看天上的北斗星，才知道北在哪。所以龙哥，如果你看得起兄弟，就希望你以后给兄弟引引路、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兄弟把这杯酒干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
康亮广弯下腰，做要与杨世龙碰面前的酒杯动作。杨世龙被动地端杯站起来，与康亮广碰杯。康亮广把酒杯口移到杨世龙的杯底碰了一下，笑着把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杨世龙端着酒杯，犹豫着没有向嘴移动，嘴里似乎想说什么，但康亮广没给他机会说话，急时用话堵住他的嘴说：“龙哥，你干不了就随意吧！反正兄弟敬龙哥是个人物，我从来没连干过两杯。龙哥，你就算干不了，兄弟也不挑你礼，咱以后该咋处还咋处，别因为嫂子在场，你就硬撑着。”
杨世龙面带镇定的笑容，提高了嗓音说：“什么叫干不了就随意？这跟你嫂子在不在场没关系！兄弟敬我这杯酒，我必须干了！”
眼看杨世龙的第二杯酒已被他干得快要见底的时候，凌风和冷瞬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彼此在用心语说：康亮广就是个天生当演员的料，这么复杂的戏，不用提前看剧本、背台词，就能被他演得如此逼真。
当杨世龙放下空杯的时候，康亮广用一只手搂着他的臂膀，带着装出来的醉态说：“龙哥敞亮！真……给兄弟面子！刚才弟兄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兄弟就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对脾气的人，有些激动……哈哈哈哈……来，小凌，给……龙哥倒满！”
凌风马上拿起酒瓶给杨世龙倒酒。他知道康亮广连干两杯，虽然只是在装多，装舌头大，但他头脑的反应速度肯定不如刚才了，他意识到此刻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第855章什么叫麻烦
他心里盘算着：康亮广已经把第一步棋按计划下好了，下一步棋就是延着第一步棋的路数往下延续。现在可以确定，杨世龙是个喜欢表现自己的人，尤其是在刘小敏面前，更愿意自吹自擂，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杨世龙尽情地表现自己，让他的话越来越多，这样才能更容易把他灌多。
想到此，凌风一边给杨世龙倒酒一边说：“龙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风，你就叫我小凌吧！我现在在xxx职业中专学校上学，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走向社会了，所以以后少不了麻烦龙哥。”
杨世龙一边端杯一边说：“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叫麻烦？兄弟你有事就吱声，没说的！”
凌风在给康亮广倒酒的时候，康亮广已经开始表演眼睛发直，用更明显的醉态说：“我这个……兄弟……老有才了！……画画画得特别好！你往他面前一坐……他不一会就能给你……给你画得……跟照片似的。”
杨世龙认真看了看凌风，接过话茬说：“兄弟你有这两下子啊？那你给公安局画罪犯头像咋样？”
“龙哥，你公安局也有熟人啊？”凌风假装兴奋，顺着问。
杨世龙保持着盛气凌人的状态说：“何止有熟人，公安局局长钱家义的儿子钱勇，我俩是耙子兄弟！钱勇喜欢养藏獒，在西郊路边买了一块地，盖了五间房子，养了十多只藏獒，雇一个老两口照顾。他说等下崽了给我一只，我也不得意那玩意啊！就没要。”
凌风接着捧臭脚说：“龙哥社交面真是太广了，黑白两道都混得这么好啊！”
“朋友多了路好走，要想路子宽，就得八方交友，什么人都得交，不知道啥时候就能用得上，对吧？兄弟？”
杨世龙已经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不觉间显露出他好为人师的本性。
“我没事就在家看书，社会上的事也不懂，跟龙哥聊天真是长见识啊！” 凌风继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看书有啥用啊？社会上的事，多少书都学不到。想要了解社会，
就得多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时间长了就练出来了。我这一天，天天有朋友找我喝酒，想消停一天都不行。”
杨世龙依然陶醉优越感中，不知道对方在给他灌**汤。
“龙哥，那你天天喝，酒量一定很好吧？”凌风决定开始给他挖坑了。
“也不能说很好，反正一斤多酒没问题。”
杨世龙以为把酒量说大点，能把这几个小毛孩子吓倒，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刚刚挖好的坑里。
“龙哥，我真羡慕你这样能喝酒的人，我一杯酒就多了。”
凌风觉得伏笔还不够，耐着性子继续给他下套。
“酒量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我开始也不能喝。”
杨世龙此时是真心想带带这个虚心好学的学生。
凌风不说话，因为杨世龙该掉的抗已经掉进去了，该钻的套也钻了，是该彻底收网的时候了，不然这大鱼就会跑掉。
他打定主意，冷不防地端杯站起来，面向杨世龙换了一种铿锵的语气说： “龙哥啊！兄弟想敬你一杯酒！虽然我喝不了多少酒，但是今天听龙哥说完这些话，特别长见识。另外，龙哥刚才说等我毕业了，可以帮我找找人按排一下工作。不管成不成，说明龙哥瞧得起兄弟，所以这杯酒，我要对龙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必须干它！”
说完后，他双手端杯，碰了一下杨世龙的杯底，闭着眼睛，把杯中酒干了。
杨世龙端着杯没动，脑袋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要说点什么，但他肚子里的半斤酒已经麻醉了他头脑的反应速度。
一直坐着没吱声的周影见此情景，马上端起杯中的啤酒站起来说：“龙哥，我是欢哥的女朋友。欢哥从来没有一口干过一杯酒，这说明他是从心里往外敬重你。欢哥敬重的人，我做为他的女朋友，也同样敬重。我虽然喝不了白酒，但是我把这杯啤酒干了。”
周影说完，也跟凌风一样双手端杯，碰了一下杨世龙的杯底，一口干了。
杨世龙脸上依然挂着镇定的笑容，看了一眼康亮广说：“小康，你看你也陪一杯呗？”
康亮广只看了杨世龙一看，马上装作眼睛发直地说：“龙……哥……我是不行了，让我缓一会……”
“看来我只能干了，呵呵……”
杨世龙说完，深深吐出一口气，紧闭着双眼，禁着鼻子，一口气将杯中酒干了。干完之后，依然保持着禁着鼻子、紧闭嘴唇的表情，放下酒杯，捂住心口缓缓坐下。
“龙哥真是爽快人！” 任务完成的凌风从心里往外的高兴，他一边给杨世龙倒酒一边笑着说，察看对手的反应。
“这么喝可不行！这么大一会，连干三杯了！”
杨世龙端杯接酒的手很稳，眼神也没有像凌风想象的那样散乱。他再次开口说出的这句话，更令凌风大失所望……
他发现杨世龙的舌头并没有大，似乎头脑还清醒，这说明他刚才自报的酒量，并没有吹嘘的成分。
凌风发现自己策划的计谋中，忽略了对手的智商和酒量过人这一关键环节。对手已经说这么喝可不行了，所以这一句话就打乱了他之前的所有布局。
他只能沉下了脸，随意地说了句：“龙哥，先吃点菜，唠唠磕，慢慢喝。”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掩饰着暂时的束手无策，偷偷用脚碰了一下身边的冷瞬，示意他想想办法。
冷瞬已经看得出对手已有警觉，或者已猜到他们的意图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他也和凌风一样无计可施，但球已传给了自己，却不又不得不踢，想不出别的策略，就只能复制老办法了。
他报着试试看的态度，端杯站起来说：“龙哥，我也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冷瞬，龙哥就叫我瞬子吧！兄弟现在在xxx市的林业学校上学，以后毕业，很可能会被分配到咱这的林业局。像我们没有走向社会的人，特别需要结交社会上各个行业，和部门的朋友。咱以后路长着呐，少不了麻烦龙哥！刚才听龙哥说，‘要想路子宽，就得八方交友’我太赞赏龙哥这句话了，所以也兄弟也敬龙哥一杯！”
第856章佩服
凌风从康亮广的笑声中看得出他对冷瞬的赏识，跟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情愿更佩服冷瞬的智商。
冷瞬说完，要与杨世龙撞杯，但杨世龙没有端杯的意思，反而笑着说：“兄弟，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已经连干三杯了。这样吧！这杯酒咱俩半开吧！你看咋样？”
杨世龙的语调依然很稳，话说得也滴水不漏，把一向以口才自居的冷瞬，说得没词了。
冷瞬正准备无可奈何地向对手妥协时，陆萍端着一杯啤酒站了起来，假装开玩笑地说：“龙哥，你这不对啊！刚才亮哥和小凌敬你酒你都干了，怎么到我老公这就半开了！龙哥，这样吧！我这杯倒得是啤酒，我把这杯先干了，再倒一杯白酒，陪我老公敬你一杯，你看咋样？”
杨世龙看着陆萍，愣了五秒钟，他似乎才想明白为什么会有公关小姐这一行业……
因为女人劝酒，一般的男人都不好意思不喝，尤其是姿色不在刘小敏之下的女人。
但杨世龙显然没把自己当成一般的男人，他端起杯，谈笑自若地说：“既然弟妹这样说了，我这杯酒肯定也不能不干了！弟妹，你就把这啤酒干了得了，不用再干白的了，下杯酒你也换白酒吧，能喝多少算多少。我这杯白酒肯定干了，但是这样一个一个的敬肯定不行，现在没敬酒的只有这位兄弟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辉身上，接着说：“一会干完这杯酒，再站起来一个，我可受不了。我看这样吧！这位兄弟也自报一下家门吧！咱们共同干一个！”
自以为自己是秘密武器的赵辉，像躲在黑暗中的小偷被人突然揪了出来一样，狼狈地端着酒杯，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龙哥，我叫赵辉，其实我也想敬你，但是我真喝不了多少酒……”
杨世龙听到此，大笑了两声说：“哈哈，刚才这两个弟兄都说喝
不了多少酒，结果一站起来，个个都能干！我还能上你的当吗？”
“龙哥，我真喝不了多少酒，但是龙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豁出去了，来吧！咱四个共同干一个吧！”
赵辉的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撞杯，同时喝光了杯中的酒。
当杨世龙坐下后，导演这场戏的凌风心头彻底凉了……
因为他看到杨世龙连干了四杯二两半的白酒，眼神依然没有发直，还能用筷子准确地夹到盘里的菜。他黔驴技穷了，以至于目光开始发直……
他知道现在只能平喝了，在坐的已没有人再有理由跟他单独喝了。他又想到：如果杨世龙在平喝的情况下，还能把所有人喝得不能再喝，而自己还能领着刘小敏走出那扇门，就意味着他胜利了。在刘小敏的眼里，他就是个能保护她的大英雄，而康亮广只不过是她的同事，一个曾经给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溜过须拍过马的同事，同时也味意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参谋，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而己……
他想到此，反倒希望把自己灌多，来麻醉此时的无地自容。
在凌风、冷瞬、赵辉三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直装喝多的康亮广意识到：如果此时这样冷场下去，杨世龙肯定会找借口领着刘小敏潇潇洒洒地走人，自己装了半天的孙子，也会成为人家眼中的真孙子……
想到此，他像黯然无光的灯泡突然来了电，一边给杨世龙倒酒一边说：“龙哥真是海量啊！我们该敬龙哥的也都敬了，龙哥也都给我这几个兄弟面子了，说明龙哥够朋友，讲义气！”
说到此，他举起了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说：“这样吧！龙哥，你比我多喝两杯，我追一杯！我做为这几个小兄弟的大哥，对你表示感谢！”话音一落，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喝得痛快！”康亮广感叹了一句，把空杯放到桌上，杨世龙
亲自给康亮广倒酒表示敬重。
康亮广双手端杯接杨世龙伸过来的酒瓶口，笑着说：“龙哥啊！兄弟欠你一杯酒，但是我不打算再追平了，让兄弟永远记得欠龙哥一杯酒吧！”
杨世龙再次兴奋起来，搂着康亮广的肩膀说：“兄弟，没说的！咱以后慢慢处！”
康亮广先是稍稍沉下脸，看了一眼再次倒满的酒杯，马上笑着对杨世龙说：“龙哥，你先吃点菜，压压酒，一会我再提一杯。”
康亮广的话音一落，每个人都在吃菜，偶而听见赵辉说：“猪蹄子炖得不错，火候也正好。”
杨世龙得意洋洋地接一句：“嗯，是不错，比熟食店炖得好吃。”除此之外，没人说话，因为其他人都知道败局已定，就算吃了再好美味佳肴，都如同嚼蜡，尝不出什么味道。大家也知道，康亮广此时也是在垂死挣扎，根本改变不了已经注定的结局……
可是康亮广却不像垂死挣扎的样子，反而吃得津津有味。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依然精神饱满地端起酒杯说：“来吧，我提一杯吧！我这杯酒有三层意思，首先还是欢迎龙哥到场，能瞧了起我们这帮小兄弟！另外就是小敏昨天才上班，感谢小敏今天能给我这个面子过来，参加我们哥几个的聚会，说明她心里真的把我当成了哥哥。昨天又听说，今天是小敏的生日，所以这顿酒也算是给小敏过生日了！”
说到此，康亮广有意无意地看了冷瞬一眼。冷瞬会意，马上接茬说：“敏姐过生日啊！那更得好好喝点了！”
凌风随着冷瞬的语音一落，与众人的目光一样齐聚在刘小敏的脸上……
她虽然面带笑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神却并不像一般没有经过风雨的女孩那样，在陌生的环境中不知所措，而是像夜间的猫一样专，注地盯着每一个说话的人。这种眼神告诉凌风，她的阅历和城府很可能不在陆萍或周影之下。
第857章 注定的败局
“先别急！还有这第三层意思！”康亮广接着把众人的目光引向自己说：“今天赵辉刚从老家回来，陆萍明天又要到xx镇上班，所以今天这顿酒，也是给他们俩一个接风，一个践行酒！正因为有这么多值得庆贺的好事赶到今天，所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来吧！咱也别干了，我打个样，就为今天这个好日子喝一口！”
“来个小**，碰一个！”冷瞬马上接茬挑起气氛。
“好日子干杯，得干出动静，来！来！来！”凌风也跟着起哄，脸上挂与内心的情绪相反的笑容。
众人碰杯后都和康亮广一样喝了一杯酒的三分之一，但话题却一下子多了很多，气氛也热闹起来。
杨世龙急不可耐地问身边的刘小敏：“小敏啊，你今天过生日怎么没告诉我呢？”
“你又没问过我，好像我有意管你要生日礼物似的。”刘小敏开口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很轻柔，给人一种温柔、娇弱的感觉。
杨世龙像丢了魂一样说：“怪我、怪我，太粗心了，哈哈，明天我一定上专买店给你买件衣服。”
刘小敏没有作答，脸上笑得像绽放的花。
康亮广听到杨世龙对他心中女神说出的话，感到浑身不自在，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只能跟着苦笑，掩饰着内心的嫉妒，像吃了黄连的哑巴。
赵辉接一句：“敏姐是大年初七生的啊？怪不得长的这么漂亮呐！”
刘小敏笑着反问：“大年初七生的，怎么就长得漂亮呢？”
赵辉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反正我知道王祖贤就是大年初七生的。”(注：王祖贤，90年代香港影坛四大花旦之一，《倩女幽魂》中主演的聂晓倩，被当时的人称之为女神。)
刘小敏笑得更开心说：“呵呵……我哪有人家长得漂亮啊！”
康亮广听不下去了，马上茬开话题问陆萍：“陆萍，你明天几点走啊？”
陆萍答：“明天早晨八点的车。”
康广康问：“坐啥车走啊？”
陆萍答：“坐客车走。”
康亮广说：“那正好，我明天上
晚班，白天没啥事，我们几个早晨送你上车。”
陆萍笑着说：“不用了，你们还得起早，明天我爸妈送我。”
康亮广说：“起点早怕什么？我在部队的时候天天起早，有时候站岗就得站一宿！明天早晨，我们就不去你家了，都在客运站等你吧！”
……
正在兴奋头上的杨世龙，不习惯别人把他晾一边，接过话茬问：“弟妹，明天你去哪上班啊？”
陆萍答：“xx的收费站。”
杨世龙问：“明天是第一天上班呗？”
陆萍答：“是呀！”
杨世龙问：“弟妹是毕业直接分配到那的吗？”
“不是，我爸是公路稽查大队的，他找人给我按排的。”陆萍回答得极为自信、果断，似乎认为父亲的职务，就是她在人前地位的象征。
杨世龙再问： “哪个稽查大队的啊？”
陆萍答：“xx镇公路稽查大队的。龙哥，你稽查大队不会也有熟人吧？”
杨世龙答：“那到没有。不过，我跟xx镇的镇长在一起吃过饭，有事也能说上话。”
……
康亮广知道没有希望灌多杨世龙了，也实在是懒得再听他吹牛b。
在众人谈话稍稍停顿的当口，他站起来，客气地笑着说：“这过年天天大鱼大肉的，也吃不动了。我上商店买点松花蛋、花生米、辣肠啥的吧！再看看有没有水黄瓜，沾酱吃。女生都喜欢吃点水灵的东西吧？我再买一瓶水果罐头。你们先喝着啊！呵呵哈哈，我马上就回来，差多些酒，我回来追上你们！”说着便起身，到衣服架上拿外衣。
凌风马上说：“亮哥，我陪你去。我有点多了，得出去透透风。瞬子、大辉，你们陪龙哥先喝着！”
“来、来、来……龙哥！咱喝咱的，听说你们国水局……”
冷瞬马上心领神会地转移了康世龙的注意力，让康亮广能够顺利脱身，到外面与凌风商量对策。
……
其实康亮广用不着跟凌风商量对策，他已经在找借口脱身之前，就想
好怎么对付杨世龙了。
当两人在楼下往商店的方向走的途中，凌风说：“这小子真是酒神啊！太能喝了！”
康亮广说：“不光能喝，还挺能装b的。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能装b，酒量又在我之上的人。”
凌风问：“亮哥，你还能喝多少白酒啊？
康亮广答：“估计不算这杯，还能整一杯。”
凌风说：“我看他再喝一杯也能喝进去。”
康亮广说：“我比他少喝一杯酒，但现在看，我俩要是再平喝，酒量应该差不多。”
凌风说：“我到是还能整两杯。不过，我看这小子是盯住你了，你不喝，他跟我们任何人也不会喝。”
康亮广笑笑说：“我早看出来了，人家是总在外面喝酒的人，冷不丁的到一个陌生的场合，肯定会盯住年龄最大、说了最算的人喝。我如果喝不进去了，他就会走人，不会搭理你们这些小毛孩子。”
凌风问：“你有别的办法吗？”
康亮广神秘地笑笑说：“我要是没办法，大冷天的，我喝半道酒，借由子跑出来干什么？”
借着楼区里家家户户阳台上挂着红灯笼的红光，凌风仿佛在康亮广脸，上看到电视剧《三国演义》群英会中，周瑜算计蒋干时的神色……
“啥办法啊？”凌风喜出望外地继续问。
“来不及跟你细说了，时间要紧，快跑！先去电话亭！”康亮广说完跑了起来。
凌风在后面紧追，肺都快跑炸了，跑到电话亭时，康亮广已经在打电话……
“二哥……先不和你唠别的了，你赶快来我家！……我碰见一个酒神，贼能吹牛b！贼能喝！……他说他是国水局的，又认识这个真长，那个局首的，反正没有他不认识的，b都让他装得没边了！……我喝不过他呀！……我就指望你过来把他灌倒了！……你这样吧！我先回去再跟他比划一会儿，你十五分钟之后往我家打个电话，就说你晚上没地方住，上我家住来了……你晚上没咋喝吧？……那太好了！你到我家，就说你在别地方喝得差不多了才过来的……要不那小子都喝差不多了，一看你没咋喝，他能跟你喝吗？……好、好，就这样，先挂了……”
第858章 神秘的二哥
康亮广挂断了电话，露出阴沉的笑容。
凌风大口喘着未平息的粗气问：“二哥是谁呀？”
康亮广笑了，反而答非所问：“你这不行啊！跑这两步就喘成这样，以后得多锻炼身体了。明天我买个足球，咱没事就踢着玩吧！”
“这时候你卖什么关子？你用不着我了是不是？用不着我，我就回家了！”
凌风有意在维护着自己，在康亮广心目中存在的地位。
康亮广敏感地察觉到凌风虽然看似在开玩笑，但心中的情绪却是认真的。
他沉下脸说：“你说啥呢，小凌？什么叫我用不着你了？大敌当前，还跟我扯这个？”
凌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了康亮广半天，眼中渐渐充满了眼泪。压制着心中激动的情绪，带着强忍的哭腔开口：“亮哥，兄弟不求你别的，就求你拿兄弟当回事！就这点要求……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凌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竟会掉下了眼泪。
康亮广先是一愣，接着轻轻搂住凌风的肩膀，笑笑说：“兄弟，你想多了……”
他似乎想要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马上换了一张面孔说：“我大爷家我二哥，你没见过。是市财政局农财股的副股长，今年都三十五岁了，见的世面多。那个小子在他面前，就是个小b崽子……哈哈哈哈，我刚才就怕他没时间，刚好今天他没啥事，看来杨世龙是必死无疑了。我也是被逼得没招了，才想到搬救兵的。”
“酒量咋样啊？”
凌风也跟着换了一张面孔，一边说一边往商店方向走，好像刚才掉眼泪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反正喝倒那小子是小菜一碟！”
“你刚才说得对啊！我是得锻练身体了。”
“我就说呐！你这样的身体素质，如果跟人打架，遇见人多的时候，你跑都跑了，把你逮住不得给你踢死啊？”
“你打架遇到人多也跑吗？”
“分什么情况
，三四个体格一般的，我还能对付。要是十多个拎着大片刀、镐把啥的，就要砍死我，我不跑，我傻呀？”
凌风被逗笑了，因为这位亮哥，已不再和他装无敌勇士了。
“先别唠了，快跑两步吧！我怕时间长了，瞬子撑不住。那小子没等咱回来，就领着小敏跑了，咱就白跟他扯半天淡了！”康亮广说完，加快了速度。
……
“……兄弟，别看你龙哥喝点酒，我真不是吹牛b，你就提我名，肯定好使！我一点不跟你吹……”
康亮广进屋看到冷瞬已经坐在他刚才坐的置位上，杨世龙正一只手搂着冷瞬的脖子，一只手比划着，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以至于康亮广开门进屋都没有在意。
冷瞬像个学生一样频频点头，目光从杨世龙的脸上移开，迎视着进门的康亮广。
“……那女的也没勒那小子啊！这把我给逗的，哈哈哈哈……”
赵辉也跟三个女生唠得正起劲，好像在讲一个话笑，没时间理会进屋的康亮广和凌风。
康亮广又注意到，在坐的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里，都换成啤酒了，地上的啤酒也空了好几瓶，他知道每当这个情况，就说明快散场了。
“怎么都换啤酒了？”
康亮广用部队经常领头喊“一、二、三、四”，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嗓音，打断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谈话。
冷瞬马上起身回到自己的坐位，给康亮广让坐。
“白酒就喝不动了，啤酒我和瞬子也整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想跟你打个招呼呐……酒也没少喝，我看天也不早了，咱今天就到这吧，来日方常，以后再聚再喝。”杨世龙像跟领导请假一样，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要往外走。
康亮广马上按住杨世龙的肩膀，嘴里一迭连声地说：“龙哥、龙哥，你坐、坐、坐……走啥走啊？我不就差你一杯酒吗？我马上追上！马上追上！小凌！给哥倒上！我再自残一杯，然后跟龙哥接着喝！”
凌风心里已有底，毫不犹豫地给康亮广的半杯白酒倒满说：“
龙哥，难得亮哥今天这么高兴，大冷的天，怕你吃不进去肉，就出去买松花蛋、腊肠、罐头啥的，你就陪亮哥再喝点吧！我到厨房，把这些东西切一下，你们慢慢喝！”
“欢哥，我去吧。”周影像个丫鬟一样，接过凌风手里的东西。
“不行、不行……我真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呐！”
杨世龙好像算出来康亮广刚才出去是请救兵似的，被按下去的身体，又重新站起来执意要走。
康亮广一只手仍然按住杨世龙的肩膀，一只手端着满杯的白酒说：“龙哥，我把这杯酒干了，可就和你只差半杯酒了……你要不满意，我再干半杯！”
康亮广说完，不由分说的把杯中酒干了，同时也移开了放下杨世龙肩膀上的手。
杨世龙也不再站起来了，苦着脸无奈地说：“咱得说好，白酒我是整不动了，喝点啤的还行。”
康亮广喜上眉梢，大笑说：“好、好、好，哈哈哈哈……白的不喝啦！咱就整啤的！啤酒有都是，我下午买一件呐！”
冷瞬马上把杨世龙和康亮广的酒杯倒满，康亮广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响了。
“龙哥，你先坐，我接个电话。”
康亮广客道的说着，起身去接电话。
杨世龙目不转睛地盯着康亮广每一个动作，猜测着他要在电话中说什么。
凌风趁着杨世龙的注意力聚中在康亮广身上的当口，把自己杯中的白酒倒在地上的空酒瓶里，换成了啤酒。他知道自己现在喝不喝都无所谓，没人会在意他，五六分钟以后，也许就连康亮广，都是个跑龙套的了……
“喂！二哥啊！……我在家呐！……那正好，我这来了一个国水局的朋友，你俩上我这喝点酒，认识一下！……多长时间能到啊？……马上啊！……好，好……先挂了……”
康亮广一边接电话一边与杨世龙对视，他看到杨世龙的脸渐渐发青。
“你二哥一会儿要来啊？”
康亮广电话刚挂断杨世龙就急切地问一句。
第859章我必须走
“我大爷家我二哥，在市钱财局农财股，当副科首。家里来亲戚了，没地方住，他要上我这住一宿。正好，你俩一个国水局，一个钱财局的，以后办事都能用得着。一会他过来，我给你引荐一下，你俩好好喝点，交个朋友。”
康亮广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一边抑制着救星到来的兴奋，看到杨世龙的脸就像喝了汤药一样，紧绷着。
康亮广的话音刚落， 杨世龙便像触了电一样，站起来说： “不行，我实在整不进去了，我得走了……”
可是他往外走，必须经过凌风的坐位，凌风没给他起身让路。等康亮广回坐，凌风才起身给康亮广让路。
康亮广回坐后，再次按住杨世龙的肩膀说：“龙哥，你刚才不是还说，啤酒能整点吗？怎么还没喝，就整不了了呢？”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走！……”
杨世龙这次没那么容易让康亮广按坐下，急于推康亮广的胳膊，试图让他让路。说话的声音急躁起来，就好像一个刚刚偷完钱的小偷，知道即将被警察逮住一样。
“龙哥，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想路子宽，就得八方交友啥的吗？你这是咋了？”
康亮广一边说，一边稳稳地站着没动，把部队里练就的马步功夫都用上了，杨世龙又岂能推得动他。
“不行，不行……改天再喝、改天再喝……”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杨世龙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方正在较劲，门口传来敲门声……
听到门响，康亮广不再管心中长草非要走的杨世龙了，他知道此人已经走不了，便急忙离席，亲自开门去迎接这位救场的“及时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喝着呐？”
众人还没有来得急看清楚，即将要登场的人长很什么样，一个字正腔圆的标准膛音，就随着康亮广开门的一瞬间传进屋里……
进门的人并不是像凌风所想的那样，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似的，穿着立领的
风衣，戴着礼帽，嘴里叼根雪茄，但此人的颜值和气质，却不逊色于周润发。
同样是一米八的高个，同样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同样是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只不过比当时演许文强的周润发，年龄大了将近十岁。他身穿一套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和他棕色油光锃亮的皮鞋相同颜色的手抓包。他没有穿羽绒服和过厚的棉裤，这说明他肯定不是自己有车，就是出门就打车或坐车。
凌风从前不知道认识的男人中，长得什么样才能算得上相貌堂堂，今天见到这位二哥，终于把这个词定位了。
不光他见到这位二哥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下意识站起来的三个女生，眼睛都看得发直了。
“诶呀……二哥！太……难得了！从前我想……请你，你总有……酒局，今天你不请自到了！来、来、来……诶，大辉，你给二哥……找把椅子和碗筷……还是别的了，来……二哥……你就坐我这吧！挨着……龙哥坐！你俩都是政府机关单位……工作的，难得……在我这认识，以后……可以相互照应！”
康亮广从起身离席，到开门搂着这位二哥的肩膀，说话的过程明显表现出醉态。走路有些摇晃，像在刻意控制着身体的平衡，说话的时候舌头也大了，尾音特别重，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些发直。
凌风知道这一次康亮广不是在装醉，而是的确到量了，只是救兵到来之前，他不能醉，如果真的醉了，他就输了。
这位二哥被康亮广让到挨着杨世龙的那把，康亮广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后，马上接过康亮广的话茬问：“兄弟，你是什么机关的啊？”
杨世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马上陪着笑脸，谦卑地回答：“国水局的。”
他的声音在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室内，小得连尾音都听不清楚了。
“那你……在国水局是什么职务啊？”二哥带着官腔中，与下属谈话时特有的长音问。
“就是……就是个普通职员。”杨世龙回答得有些发虚，以至于额头在出汗。
“你们局
首姓贺吧？”
二哥的嗓音并不高，语气也很客气，但跟杨世龙回答的声音一对比，就好像《咱当兵的人》，碰见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是……是姓贺。”杨世龙脸上的汗，已经大滴大滴地滚落。
“那就近了！我跟你们贺局首，前两天还喝过酒呐！哈哈哈哈……”二哥依然谈笑风生。
“是、是……”杨世龙尴尬地陪笑，像个脱水的蔫茄子。
“这一桌的人也都头一次见面，亮子，你看，你给介绍一下吧！”
对于没有走向社会的凌风、冷瞬、赵辉等人而言，最开始见到杨世龙，还以为他是酒场之神，当二哥闪亮登场之后，才知道，两人的气场就好比孙悟空见到如来佛。
康亮广在赵辉刚刚搬来的凳子上坐好，置位就在杨立龙的对面。听到二哥的信号，他知道新一轮得战役开始了……
他马上吹起了冲锋号，站起来介绍：“先介绍一下我二哥吧！我俩是亲堂兄弟，他叫康广明。现在在钱财局农财股，当副股长，主管全市的农业、林业等有关部门，和各个局的资金审批。”
众人随着康亮广的介绍，细仔打量了一下康广明，他依然面带着领导在下属面前习惯性的微笑。
康亮广接着介绍：“这位是杨世龙，国水局的。也是社会人，交际非常广，公检法，各个局的都有熟人。”
众人又把目光汇聚到杨世龙的脸上，看到他也在笑，却笑得像哭似的。
“这位是龙哥的女朋友，叫刘小敏，我们站的站花……”康亮广含情脉脉的盯着刘小敏的脸，调侃一句。
刘小敏对康亮广淡淡一笑，却接着侧着头，让过身边的杨世龙所挡住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康广明看。不去理会杨世龙，像忍受胃痉挛般的表情，好像这个她领来的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这三位是凌风、冷瞬、赵辉，是我的好兄弟，都还在上学……这两位是他们的对像……陆萍和周影。”
第860章 酒神的克星
介绍其他人时，康亮广一笔带过，因为酒桌上，除了二哥和杨世龙这两个要pk的大咖，其他人都是“花瓶”了。
康亮广刚介绍完，康广明马上端起凌风刚刚给他倒满的啤酒，站起来，刚想说话，又突然像想到什么，转过脸，笑着看着坐着的杨世龙，问了一句：“没人喝白酒啊？”
杨世龙像个领班的小头一样，马上站起来，低声下气地说：“二哥，白酒都整不动了，喝点啤的得了。”
二哥就坡上高，半认真地说：“这里……你岁数最大吧？你陪我整点白的呗！”
杨世龙真的快哭了，苦着脸说：“二哥呀！我白酒真一口整不进去了。”
“有啥整不进去的？我也是带听来的，咱俩把啤酒干了，换它！”二哥稍稍变了脸，带着半开玩笑，半令命的语气说。（带听来的：东北话，喝到量之后来的。）
“二哥，我真整不进去白的了……”杨世龙近乎哀求。
“换它！换它！还用我打电话，让你局首过来陪我喝呀？”康副股首加重了语气说。
“就是市长来，我也整不进去白酒了！”
杨世龙显然是豁出去了，胀着胆子将了康副股首一军。
康广明立刻沉下了脸，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伴着一声杯底与桌面撞击的闷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沉着脸，从手抓包里掏出手机，没好气地问：“你局首多些号？”
杨世龙傻愣着，端着酒杯站着，不敢搭话。
“不用了，我手机上有。”说着，康副股首便翻开着手机上的屏幕，一个个地查询着电话号码。
杨世龙急忙放下了酒杯，里像被交警开罚单一样，惊慌失措地说：“二哥、二哥……你看你，咋说生气就生气呢？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康副股首放下手机，转怒为喜地说：“这就对了呗！你们局首请我喝酒，我都不一定给他面了，哈哈哈哈……”他端着啤酒站了起来，继续大声说：“来，咱俩先走
一个，换白酒！”说完把杯中的啤酒干了。
杨世龙也跟着像喝毒药一样，把杯中的啤酒干了。众人在杨世龙仰脖干杯的当口，都张大了嘴深呼吸，才把想笑出声的冲动硬憋了回去。只有刘小敏不动声色，像一部没有生命的监控镜头一样，只会察言观色。
凌风马上把给康广明和杨世龙的酒杯倒满了白酒，抬头看了一眼杨世龙，他的表情就好像喝了半瓶子醋。
康广明干完了酒，没有坐下，杨世龙也没敢坐下，但康广明已不再看杨世龙了，把目光转向所有人，字正腔圆地说：“来吧！刚才亮子已经把哥几个和三位小妹妹都介绍完了，我提杯酒吧。很荣幸能在我弟弟家认识各位，你们都是我弟弟最好的兄弟姐妹，我一直都跟亮子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我要在此，跟各位再说一句，我弟弟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以后哥几个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事，就吱一声，我能办的肯定会看我弟弟的面子尽力去办！来，我把这杯酒干了，跟大伙喝杯认识酒吧！”
说完，康广明把一杯白酒干了，但他没坐下，等待着众人把酒干完。
干一杯啤酒很容易，康广明干一杯白酒也不稀奇。众人在干杯的同时，却在目不转睛地瞄杨世龙，都想知道他这杯酒怎么喝……
杨世龙的酒杯，在半空迟疑着，皮笑肉不笑地傻站着。
“兄弟，你看我都干了，你不干啊？”康广明半玩笑地加了一句。
这句话加得如同用刺刀逼着杨世龙往前走一样，但杨世龙并没有把酒杯向嘴边移动，也没敢像革命烈士一样，宁死不屈地说一些让这位副股首掉脸子的话，而是嬉皮笑脸地陪笑说：“二哥，我算这杯是第六杯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真干不了了……”
冷瞬接过话茬说：“龙哥，你刚才不是说能喝一斤多酒呢吗？”
杨世龙听得出冷瞬在使坏，他不敢跟杨副股首说不好听的，但他不能容忍一个小b崽子，在他面前狐假虎威。他马上反击冷瞬说：“二两半一杯，六杯是多少？你自己算算！”
冷瞬心里很尴尬
，但脸上却装作开玩笑地说：“龙哥，你第六杯不是没喝呢吗？不算这杯，应该是一斤二两多吧？刚到龙哥自报的酒量啊！”
“你……”
杨世龙刚想反唇相击，却被康副股首阻止了：“哎……兄弟，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跟人家没毕业的学生争论这事有意思吗？喝酒就图个高兴，别打酒官司。我知道你没少喝了，谁让我来晚了呢？这里就数你岁数最大，也只有你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你咋地也得给个面子，陪我喝点吧？”
“二哥，我吧……”杨世龙还想说点什么，但吞吞吐吐了半天，没想好词。
“你这样吧！”康副股首打断了他的思维，继续说：“这杯酒你喝一半，然后你慢慢喝。我再整一杯白的，你一杯酒陪我两杯，白的就不喝了，咱换啤酒你看咋样？”
杨世龙像得到了免死的恩赐，眉开眼笑地说：“行、行、行……那我这杯酒就干一半，呵呵，只要二哥不挑礼就行。”
说完一边把酒干了一半，一边察看康副股首的反应。
康广明这才满意地坐下，杨世龙马上亲自给康副股首倒酒，但倒酒的速度已明显减慢了，好不容易才瞄准康副股首伸才来的空杯，费了半天劲，才保证一滴不洒地倒满。
杨世龙慢慢就坐后，康广明又带着官腔问：“小杨啊！你上班几年了？”
“三年。”杨世龙被动地作答，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三年啊！记得我刚上三年班的时候，社会上的事，还啥都不懂呐！刚才听亮子说，你公间法，各个局啥的，都有熟人，看来你是后起之秀啊？”
康广明说得很平淡，就好像在唠家常磕，却把杨世龙唠出了一脸的虚汗。
“二哥……二哥你过讲了，二哥……我只是跟他们偶尔吃吃饭，也没那么熟……”
杨世龙低下头。
“他们吃饭总叫你去呗？”康副股首依然见逢插针，像拳击运动员找到对手防手的漏洞，一顿组合拳直到ko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