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赛季首球入账
“卡马拉带球突破，好！他进去了！不过沃尔德汉普顿的球员反应很快，立刻围了上来……他传球了！给胡莱！胡莱！！诶？！点球！！主裁判果断判了点球！！胡莱在禁区里被斯帕克斯撞倒，这个点球毫无问题！！”
在胡莱摔倒的时候，佛兰德球场的看台上响起震耳欲聋的嘘声。
利兹城的球迷们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们的不满。
不过紧跟着他们看到主裁判把手指向了……点球点！
嘘声顿时无缝切换成欢呼。
斯帕克斯回过神来，他连忙冲向主裁判，摊开双手显得非常无辜：“先生！先生！我怎么能是犯规呢？我没犯规！我和他是有身体接触，但是力量绝对不足以撞倒他……绝对！”
就在他旁边的杰伊·亚当斯则哼了一声：“你们这场比赛在胡身上犯规多少次？凭什么认为这次就不是犯规？区别只是之前你们的犯规都在禁区外，而这次在禁区内！”
接着他扭头对主裁判说：“先生，他确实是犯规！我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
斯帕克斯慌了神，拼命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真没有！！”
主裁判并不理会他的叫冤声。
这个球到底是不是犯规，他心里有数，斯帕克斯在这里叫屈是没用的，同样亚当斯来这里试图坚定自己的判罚也是没用的。
他吹罚比赛的风格比较温柔，但并不代表他耳根子软。
对于自己所作出的判罚他还是很坚定的。
更何况，var视频裁判组也在耳机里第一时间告诉他做出了一次正确且准确的判罚，这确实是个点球。
他挥手驱散双方球员，站在点球点上，表示“我意已决”。
不过他还是没给斯帕克斯出示黄牌……
※※ ※
“啊哈！”在看见主裁判克雷格把手臂指向点球点的时候，萨姆·兰迪尔开心地跳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
然后他对克拉克大笑道：“让沃尔德汉普顿那群白痴继续采用犯规战术，他们迟早会遭报应的！这不就来了吗？！哈！胡摔得漂亮！”
接着他又小声说：“我总觉得那小子是故意的……”
克拉克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我对此也不意外。”
北看台上大卫·米勒和伙伴们和主裁判一样指着点球点，放声大吼：“点球无误！！斯帕克斯你这个杂种不要狡辩了！！”
“垃圾！我昨天晚上才和你妈妈进行了负距离的交流！”
沃尔德汉普顿的球门就在北看台下方，这些北看台上的利兹城铁杆球迷们所发出的声音绝对会被场上的球员们听到。
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骂着脏话，就是故意要让球员们听到的。
英格兰的足球场比赛区域和看台离得近，发生过许多球员和球迷之间的“美妙”互动。
如果能够激怒斯帕克斯，让他失去理智，主动申请一张红牌滚下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
看到主裁判并没有更改点球判罚，贺峰也高兴起来：“主裁判坚持了自己的判罚！利兹城获得一个点球……现在，胡莱有机会打进他在本赛季的第一个英超进球！”
在输掉社区盾之后，贺峰就担心一球未进的胡莱会遭到批评和质疑。
他倒不是担心胡莱会因此承受巨大的压力——随着对胡莱的了解，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心脏超乎想象的强大坚韧——他只是单纯为中国足球的英雄被英格兰媒体和球迷们轻佻地评价感到恼火。
一场比赛没进球，你们就说他不行……他行不行，上赛季的英超金靴和世界杯金靴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这种时候贺峰就会抛弃自己作为足球解说员的专业性，而单纯是以一个普通球迷的身份，为那些言论感到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真正能够改变处境的只有胡莱自己。
还好这第一轮英超联赛，他就要进球了！
点球还没踢，贺峰却觉得对于胡莱来说，这样的点球毫无难度。
毕竟他可是敢在世界杯上用“勺子”方式罚点球的人啊！
“季前集训的时候，就有媒体报道胡莱已经接替队长洛伦佐成为利兹城的头号点球手。这个点球应该就是他来罚了……”
说话间，就看见胡莱果然抱着足球站在点球点上。
在主裁判挥手驱散了不甘心的沃尔德汉普顿球员们之后，他俯身把足球摆放在点球点上。
然后起身后退，扭头看着主裁判，等待他的哨音信号。
刚才还喧闹的佛兰德球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沃尔德汉普顿门前那道身影。
就在球门后面的北看台上，也没有出现世界杯上那一幕。
毕竟这上面站着的可都是利兹城的球迷。
电视转播给到胡莱特写。
特写镜头中的他表情淡定，眼神……并不犀利。
没有那种深吸一口气再凝视着球门的举动。
在大家多少都有点紧张的情况下，他反而显得过于轻松。
沃尔德汉普顿的门将罗德里戈·马丁斯在门线上跳来跳去，以期干扰到胡莱。
但胡莱对他的表演毫无兴趣。
在听到主裁判的哨音之后，他果断助跑起脚！
这次不是勺子，足球从右下角准确地飞进球门！
尽管罗德里戈·马丁斯判断对了方向，可胡莱这一脚踢的实在是太刁钻！他就算判断对了方向，也鞭长莫及，够不到！
“漂亮！胡莱！！干净利落！！新赛季英超首球入账！”
贺峰长出一口气，开心地说道，他很兴奋，但又不像以前那么兴奋。
要是以前，胡莱进个球，他还不得歇斯底里把嗓子都吼哑啊？
而现在他只是单纯高兴而已，却谈不上激动。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鄙视点球进球，实际上他对点球并无偏见，只要能进球的在他心里都一样重要。
但或许是在经历了那个疯狂的世界杯之夏后，贺峰的心理阈值也高了一些。对他来说，这个点球在胡莱所有进球中恐怕是最平凡普通的一个，并不值得他有多激动，最起码和他在世界杯上打进巴西队的那个点球就完全不同。
胡莱并没有贺峰那样的心思，进球之后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跑去北看台下面做出他标志性庆祝动作。
伴随着那声雷鸣般的：“huuuuuu！！！”
他双脚落地，稳稳扎在草皮上。
紧接着球场上空响起了《胡之歌》：
“who had the what a goal？”
“ho？”
“hulai’s what a goal！”
“hu！hu！hu！hu！hu！”
解说员马修·考克斯感慨道：“尽管才过去了两个多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歌声我总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佛兰德球场听到了。我相信佛兰德球场的利兹城球迷们也一定有这种感觉……好久不见，利兹城的胡！世界杯上的胡是属于中国球迷的，而现在轮到他给利兹城球迷们带来快乐了！”
利兹城的球员们蜂拥而至和胡莱拥抱，然后一起向北看台上的球迷们挥舞手臂，那些球迷们也从上面涌下来，全都挤在最前面几排，同样挥舞拳头，大声咆哮。
这样的场面对于利兹城球迷们来说，确实有些久违的感觉。
世界杯期间，他们也看球，除了给英格兰队加油之外，他们最关注的当然就是中国队。
看到胡莱在世界杯赛场上大杀四方，他们无比高兴和自豪，毕竟那是从他们利兹城走出去的球员。
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杰伊·亚当斯和皮特·威廉姆斯在英格兰队很难打上主力，胡莱恐怕才是利兹城在世界杯上唯一的代表。
不过高兴归高兴，自豪归自豪。
当他们看到胡莱率领中国队3:3逼平巴西队之后，却难免会心里泛酸。
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挚爱被分出去了一部分似的。
虽然他们知道胡莱是中国球员，人家为国效力是正应当。
可心里就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外加羡慕嫉妒……
如今可算好了，胡莱回到了爱他的利兹城，穿上黄蓝球衣，重新为利兹城摧城拔寨！
所以就算在社区盾比赛中没有能够取得进球，导致利兹城输给了曼彻斯特竞技，丢掉冠军，也并没有多少利兹城的球迷们会责怪胡莱。
甚至克拉克都有人批评，胡莱却鲜有人骂。
而利兹城球迷们对胡莱的包容和爱，也到了回报。
新赛季第一场比赛，第四十二分钟，胡莱就为利兹城首开纪录！
不管如何，你总是可以信任胡莱！
第八章 师徒的差距
胡莱进球之后，上半场比赛很快结束。
利兹城在主场带着一球领先的比分进入中场休息。
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之后，双方易边再战。
利兹城这边没有做任何换人调整，倒是沃尔德汉普顿的主教练哈维尔·托贝拉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换上了一名前锋，试图加强进攻。
显然他对球队上半场的整体表现很满意，并且不认为那个丢球是两支球队实力差距导致的。他更愿意认为那个点球是利兹城通过坑蒙拐骗的方式偷来的——在胡莱倒地，主裁判克雷格吹响哨子的时候，托贝拉在场边暴跳如雷，差一点吃到红牌警告被直接罚上看台。
但他并没有就此改变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胡莱是假摔，这个点球根本就是莫须有。
既然球队在场面上占优，利兹城的领先是偷来的，那么情况很简单，当然是加强进攻在，争取把比分扳回来咯。
于是他换上前锋，加强进攻，试图把场面上的优势化为胜势。
但他可能对两支球队的实力差距产生了误解。
下半场刚刚开始没多久，趁着沃尔德汉普顿一门心思想要扳平比分的机会，利兹城发动了一次快攻。
最终由卡马拉在边路过人杀入禁区，然后右脚兜射远角。
足球绕过沃尔德汉普顿门将罗德里戈·马丁斯的手，从远端旋入球门。
“噢噢噢噢！！精彩的进球！来自伊斯梅尔·卡马拉！！”马修·考克斯大声欢呼。“这是一次单兵作战，卡马拉把他出色的个人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在英超历练了一个赛季的卡马拉很明显比他初来乍到的时候成熟了许多……这个球，可怜的肖恩·罗汉，他被卡马拉的突然变向晃倒在地，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利兹城就这样在下半场刚刚开始便取得了两球领先！”
进球之后的卡马拉很兴奋，他跑向角旗区，跳了一段看起来很滑稽的舞蹈以庆祝他本赛季的第一个英超进球。
这一幕让第一个冲上来的胡莱放慢了脚步，显然并不想和卡马拉一起傻**……
他只是站在远端，先是一耸肩，然后为卡马拉的“舞蹈”鼓掌。
等卡马拉跳完舞他才跑上去，对他说：“你这是在干什么，伊斯梅尔？我都不敢上来和你一起庆祝，太蠢了！”
卡马拉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我故意的！”
“故意？”
“这是我发明的庆祝动作。就像你的那个庆祝动作一样，我想让这套动作也成为我的标志性庆祝动作。每当我进球之后，我就会跳起这段舞蹈，带给人们快乐！”
胡莱听见他的解释，忍不住咧嘴：“好家伙，伊斯梅尔……你还真是个小可爱！”
卡马拉皱起眉头：“我觉得你在讽刺我，胡。”
胡莱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得对，足球就是要带给人们快乐，庆祝动作也应该如此！不信你看，伊斯梅尔，看台上的利兹城球迷们笑得多开心啊！”
他指着看台，卡马拉循着望过去，确实如此。
所有人都在冲他挥舞手臂和拳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
两球领先，还是在自己的主场，比赛就进入了利兹城的节奏。
而沃尔德汉普顿那套侵略性极强的战术也不起作用了。
毕竟克雷格这个主裁判虽然执法尺度宽松，却并不意味着他眼瞎。
有些球可判可不判的时候他可以选择不判。但如果你真犯规了，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而随着比赛时间的推移，随着比分被一再改写，沃尔德汉普顿球员们的心态逐渐失衡，他们就很难控制犯规和不犯规的界限了。
随着他们在场上的犯规次数增多，在佛兰德球场漫天嘘声中主裁判克雷格也开始更多出牌——毕竟他不能放任不管，导致这场比赛的双方直接在场上打起来嘛……
当主裁判收紧自己的判罚标准后，沃尔德汉普顿的那一套便不灵了。
这个时候就单纯是比拼两支球队纸面实力的时候。
而在这方面，沃尔德汉普顿和卫冕冠军显然是有差距的。
再加上利兹城已经两球领先，无论是利兹城球员的心态，还是沃尔德汉普顿球员的士气，都发生了变化。
杰伊·亚当斯在第七十七分钟的时候利用远射再下一城，彻底击溃了沃尔德汉普顿。
最终利兹城以3:0的比分主场获胜，拿到三分。
取得新赛季的开门红。
这让那些赛前还在批评利兹城的人哑口无言。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足球是一个由成绩为依据评价的运动。
这就意味着当利兹城表现出色赢得比赛后，舆论场中批评的声音就会消失许多。
当然并不会全部消失，一方面有些人总是会找到黑点，另外一方面当然是输了球的一方不服气……
哈维尔·托贝拉就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猛烈批评了胡莱获得点球的那个摔倒。
“很明显，那就是一个假摔！我知道胡是一名优秀的射手，他是上赛季的英超金靴，以及世界杯的最佳射手……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我相信他不需要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也一样可以进球。但很遗憾，他最终选择了一种偷懒的方式……这让我很不喜欢……”
他说到最后还摇摇头，似乎真是为胡莱感到惋惜而已。
新闻发布会之后没多久，胡莱的官方社交媒体账号就转发了一则新闻，作为对托贝拉这番言论的回应：
“……在刚刚结束的英超首轮联赛利兹城3:0击败沃尔德汉普顿的比赛中，胡莱的进球为球队打开胜利之门……但是在这场比赛里，胡莱却成为了沃尔德汉普顿的特别针对的对象。他在比赛中一共遭遇八次侵犯，是首轮联赛到目前为止所有比赛中，单场被犯规次数最多的球员……”
以上是新闻内容。
胡莱的这个社交媒体账号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点评，就只是单纯的转发新闻。
也用不着他说话，自然会有他的球迷在下面帮他把他没说完的话补全：
“一场比赛被犯规八次，中场休息时换了一身干净球衣，又被摔脏了……我不认为被如此侵犯的胡是假摔！或许斯帕克斯辩解说他的力量并不大。但是在禁区里，决定你是否犯规的不是你用多少力量，而是你的动作到底是不是犯规！很明显那就是一个犯规！因为他不仅撞了，还有一个伸手推的动作！”
“托贝拉这是在质疑英超主裁判的执法能力？克雷格是出了名的温柔型主裁判，他都能够做出坚定的点球判罚，可见斯帕克斯的这次犯规毫无争议！”
“英格兰足总应该对这种肆意评价主裁判工作的言论严厉处罚！否则是个人都能来对主裁判评头论足，这比赛还怎么吹？”
“我知道托贝拉是一名优秀的主教练，他是上赛季英超赛季最佳教练候选人之一……他完全没必要在对阵利兹城的时候采用犯规战术。我相信他不需要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也一样可以赢球。但很遗憾，他最终选择了这么一种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而且还没赢！哈哈哈哈！”
大家在胡莱这条推文下面玩了起来。
舆论一边倒地支持胡莱，并不认为他是假摔。
毕竟胡莱在比赛中遭到的对待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是看过这场比赛的人都会倾向于同情他。在这样的背景下，胡莱的那次摔倒就算稍微有些夸张，也不会被认为是假摔。
毕竟禁区里夸张的摔倒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成为了常态，并不值得被指责。
倒是托贝拉把明显的犯规说成是胡莱的假摔，更惹人讨厌。
如今胡莱也算是知名球星，他的粉丝不计其数。对付托贝拉，确实也不用胡莱亲自出手。
接着英超联盟就宣布对托贝拉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论进行调查，并且针对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做出处罚。
※※※
电视里正在播放胡莱摔倒的慢镜头，不同角度的慢镜头重放。
“……那么对于这个点球，你们认为是胡假摔还是斯帕克斯真犯规了？”
当慢镜头全部播放完毕之后，画面切到了《赛季进行时》节目演播大厅里，主持人鲍比·克莱因扭头问坐在对面的两位嘉宾赫克托·英格拉姆，和彼得·内尔森。
“毫无疑问是点球。斯帕克斯有一个上手推搡的动作。”曾经的斯坦公园巡游者中后卫英格拉姆抬起手做了一个刚才斯帕克斯的那个动作。
内尔森则说：“其实手上动作还不算太明显，我觉得让胡站不住的主要是斯帕克斯撞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收力，而是撞了个结结实实……以胡的身体，他确实很难在经受住这么一撞之后还能好好地站在禁区里。当然了，胡摔倒的也过于干脆……不过那总归是斯帕克斯犯规在先，任何一个前锋都会在这种情况干净利落地摔倒在地的……”
“所以大家的意见很一致，这个点球没有争议？”克莱因又问。
英格拉姆耸肩摇头：“我认为没有争议。”
内尔森则分析道：“托贝拉有些失态……他或许太想击败利兹城了，所以才会反应过度。在上赛季结束之后，我已经看到有很多媒体把他和克拉克联系起来，认为他能够带领沃尔德汉普顿排名第七，这非常了不起，简直就像是第二个东尼·克拉克……可能正是这种比较让他不满，所以他才憋着劲想要在比赛中击败利兹城，以此来证明他并不是第二个东尼·克拉克……”
英格拉姆对他说：“我完全认同你的这个分析。”
内尔森半开玩笑地说道：“那可真不容易……”
克莱因笑起来：“哈！”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和嘉宾在插科打诨。
电视机外，阿奇·法塔基看着这一幕对卡马拉感慨道：“你瞧瞧人家，伊斯梅尔。好好学着，为什么胡这个球所有人都没觉得有问题，而你在场上一摔大家就骂你假摔……”
卡马拉对自己的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那么好学的吗，阿奇？胡说过了，假摔和自我保护之间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也没有一个标准，尺度的精准拿捏需要极高天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这方面，我确实没他更有天赋……”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会继续努力学会自我保护，摆脱假摔污名。”
“加油，伊斯梅尔，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经纪人阿奇·法塔基给他加油打气。
“嗯！”卡马拉用力点点头。
第九章 技术扶贫
“……针对他的指责进行回击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让托贝拉把节奏带起来。如果他第一次这么说，我们不作回应。那么之后他会经常这么说，而且还会带起更多人指责你假摔。众口铄金，一旦你喜欢假摔的形象被他们建立起来之后，对你会有很多不利的影响。比如在以后的比赛中，主裁判就会更在意你的举动，并且把你正常被侵犯的摔倒都当做是你假摔。久而久之，除非你真的受伤，恐怕就没有人相信你是真被犯规了……所以我们必须对这种任何说你喜欢假摔的言论予以坚决迅速有力的回击……”
雍军正在电话里给胡莱解释为什么公司要用他的官方账号转发那么一条新闻——刚才胡莱打电话过来问雍军那条推文是怎么回事儿。
没想到胡莱听完雍军的解释之后却笑了起来：“雍叔你搞错了，我不是来责怪公司的。”
“不是？”雍军感到意外，他确实以为胡莱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啊。我只是想说，下次有这样的机会，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听见电话里胡莱那不正经的声音，雍军脸色一变：“瞎说什么呢！你自己来？你是怕自己麻烦太少吧？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应付完胡莱，挂了电话，雍军就看到正看着他笑的张清欢，便扶额道：“那小子真是……”
“哈哈，你可以答应他嘛，雍叔。”
“闹呢！真让他来，你信不信他肯定就直接阴阳怪气开嘲讽了？”雍军对胡莱还是很了解的，末了还补充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
张清欢笑道：“那雍叔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着点他，你就不怕他趁你不在给你惹是生非？”
雍军愣了一下，然后摆手摇头：“那不会。他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倒是你这边我得跟着，咱们爷俩儿齐心合力，争取早点把这段时期度过去……你放心好了。胡莱那边他自己一个人应付的过来，毕竟他都去了一年半，语言也没问题。倒是你这边特别重要，马虎不得……”
张清欢在七月一日来到巴塞罗那萨里亚俱乐部，到现在为止一个半月的时间，随队训练，打了几场热身赛。
表现嘛……谈不上好。
或者说和大家对他的期望是相去甚远的。
最起码和他在国家队、闪星的表现是没法比的。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无论是在国家队，还是在闪星，张清欢都是绝对核心，球权交到他手上，他来负责组织进攻。在闪星赵康明给了他很高的自由度，在国家队身边也都是熟悉的队友，配合起来默契，作为组织中场，他的发挥自然就好。
但是来了萨里亚之后，他失去了这样的战术地位和自由度。
他毕竟并非什么成名球员，就算参加了世界杯那又怎么样呢？一样很难说服萨里亚的主教练阿尔诺·卡萨斯抛弃原有的战术体系，把他作为球队的组织核心用。
更不要说他还得先征服自己的队友们。
这些都需要时间。
目前来看，张清欢只是被当做普通的中场进攻球员，主教练卡萨斯希望发挥他传球好、技术好的特点来帮助球队进攻。
但不是让他主导球队的进攻。
三场热身赛张清欢分别打了三个不同的位置：九号半、中前卫和边前卫。
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卡萨斯的心中，也还没搞清楚想让张清欢打什么位置，现在还在不断试验。
这里面张清欢表现最差的是边前卫，毕竟他没速度，突破只能靠技术，这就有些尴尬了。
所以打边前卫那场比赛他只踢了四十分钟就被换下。
赛后有中国球迷在微博上讥讽卡萨斯：“其实仔细想想对张清欢来说这是好事，最起码主教练知道了，他不适合被放在边路。于是成功排除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你要有信心，清欢。你的技术哪怕是在西甲都不差，比他们队内不少人都要好。也别以为只要是西班牙球员的脚下就多牛逼似的！”雍军给张清欢打气。“我给你说，清欢，你就带着这个心态：爷们儿我是来西甲扶贫的！”
张清欢被雍军这话逗笑了：“雍叔你这话说的……西甲需要我来扶贫？”
“嘿！你就得有这种气势！别想那么多，就用这种心态去踢去训练，展示你的自信。就像胡莱那小子一样，他刚来英超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让他训练就训练，让他特训就特训，不让他出场他也不闹。但他对我说过一番话，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能成。”
张清欢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好奇地问：“他说了什么？”
“他那会儿还没选入过大名单，所有人都在着急他什么时候能出场，我其实也有点着急，然后他对我说：‘雍叔，我不着急。我现在就当自己是在副本里刷经验练级，把自己等级刷高之后再出去会一会那些英超球队，看他们是群英荟萃，还是萝卜开会！’”
听见雍军转述的话，张清欢愣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确实是那小子说得出来的话……”
“我知道胡莱迅速融入球队中有语言的优势。可是足球运动员，足球就是最通用的语言。当你能够在场上展现出自己的特点时，就算暂时语言不通，也一样可以和队友们沟通交流。”雍军继续说道。“我不是在吹牛，作为中国技术最好的球员，在这支球队也是如此，你就是来萨里亚技术扶贫的！”
※※ ※
张清欢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然后看着绿茵茵的训练场上自己的队友们。
一个个正在准备开始训练。
他突然就想到了雍叔说的话……
不，是胡莱说的那番话：
萝卜。
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想法也还真就是那小子才能想出来的。
但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样……
从认识那小子开始，好像都是这样的。
在出租屋外面的公交车站台上，他和王光伟在抱怨着职业足球的艰辛，胡莱却觉得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胡莱是真的不知道职业球员有多难吗？
怎么可能？
他当然知道。
可是他还是选择一往无前，内心有着小孩子一样的执拗。
张清欢心想这可能就是胡莱总能比他们都更成功的原因。
因为纯粹。
而自己也应该像胡莱那样，纯粹一些。
自信一点，再纯粹一点。
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在队友和主教练面前展现出来。
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就像雍叔说的那样……
扶贫。
我特么是来扶贫的！
想到这里，张清欢抬起双手用力拍在了他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脆响，吸引了训练场上其他人的目光。
他们回头好奇地看着队里这个唯一的中国球员。
※※ ※
“嘿！嘿！传球！”
“这里！这里！”
“分边！！”
“诶！诶！！”
萨里亚的训练场上，充斥着正在训练的球员们的呐喊声。
当张清欢在肋部拿球的时候，他的前锋队友在禁区里对他大喊大叫，希望张清欢能够把球传给他。
但张清欢就好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一直在抬头观察远端右边路的队友跑位。
防守队员看到张清欢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脚下足球上，便试图上来抢断。
哪想到他刚刚伸脚，就被张清欢用一个油炸丸子给过掉了！
“喔！”场上和场边都响起一阵惊呼。
油炸丸子并不是什么特别酷炫的过人方式，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张清欢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回目光。也就是说其实他应该是没注意到防守球员上抢的……
但他却及时闪过了上抢。
接着张清欢顺势把足球往中路带去。
在吸引了另外一名防守球员上来前后夹防他时，他却很隐蔽地用左脚的外脚背把足球拨向自己跑动的反方向！
传给了刚在在禁区里嚷嚷着让他传球的前锋队友。
后者转身顺势把足球领过来，然后起脚就射！
足球从远角飞入球门！
“张！！”进球的前锋队友回身指着张清欢，表示这球传得漂亮。
张清欢也露出笑容。
胡莱说的没错，雍叔说的也没错。
就这样专注地踢下去，我一定会在这里取得成功的！
第十章 中国足球形象代言人
就在英超联赛率先开球之后，欧洲的各大联赛们也纷纷鸣哨开赛。
欧洲足球赛季正式拉开大幕。
西甲联赛、意甲联赛、葡超联赛、荷甲联赛和荷乙联赛在同一个星期点燃战火。
不过除了胡莱之外，其他几名在顶级联赛里踢球的中国球员们都没有能够进入比赛大名单。
虽然中国球迷们很期待也很着急，可他们也还是要知道：就算这些人在世界杯上有出色表现，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够只凭借世界杯上的表现来征服俱乐部。
国家队比赛和俱乐部比赛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洲际大赛中从来就不缺那些在之前的联赛中表现平平，但是到了洲际大赛里就如有神助，成为国家英雄的故事。
同样反过来也不乏在国家队大杀四方，一战成名，被豪门看重高价购入，结果在俱乐部却碌碌无为，被斥为“水货”的球员。
绝大多数球员都是需要融入体系，有体系支撑才能表现出色的球员。那些无论换到哪支球队、什么战术都能适应的球员是极少数的。所以如果国家队的人员配置和战术设计与俱乐部的不同，那同一个球员表现大相径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清欢在萨里亚遇到的问题，其他留洋的国脚们也会遇到。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到烦恼这个的地步——夏小宇、陈星佚、王光伟他们还需要从更底层做起。
除了一个人。
罗凯经过上赛季在维罗尼卡的适应之后，新赛季荷乙联赛开始第一轮，他就已经代表维罗尼卡首发出场了。
虽然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但表现可圈可点。
作为他在欧洲的第二个赛季，同时也是第一个完整赛季，大家并不要求他和胡莱一样，一上来就大杀四方。
看了他上赛季在维罗尼卡的遭遇，大家都认清了现实。
认为罗凯能够在维罗尼卡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踏实实，就已足够。
至于进球助攻这些数据，能够站稳脚跟自然就有，不用着急。毕竟作为一个前锋，如果罗凯始终不能取得进球，也没有助攻，怎么可能在球队里站稳脚跟呢？
反过来说，只要他是真正站稳脚跟的，进球和助攻该有的都会有。
那些觉得罗凯有世界杯进球，有在荷甲半年的历练，就应该平蹚荷乙联赛的，否则就算表现糟糕，显然并不是真正支持罗凯的人，他们更多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而已。
这样的人目前并不占多数，所发出来的声音也微乎其微。
※※※
新赛季才刚刚开始，现在其实和上赛季没什么区别——真正能够在欧洲足坛为代表中国足球形象和脸面的人，依然只有胡莱一个。
第一轮的三天后，英超联赛第二轮开打。
利兹城依然是坐镇主场，面对升班马海尔默的挑战。
其实海尔默之前也是英超球队，他们是在2024-2025赛季从英超降级的。那个赛季胡莱初来乍到，只踢了半个赛季，帮助利兹城保级成功。
海尔默则在三十八轮联赛之后仅积二十六分，悲惨降级。当然他们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个赛季排在倒数第一的胡德斯——整个赛季仅胜三场，平七场，输二十八场，进球数全英超最少，积十六分跌入英冠。
胡德斯这一跌就没再回来，海尔默好歹在英冠摸爬滚打了一个赛季之后，又重新升了回来。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能简单把海尔默理解为一般的升班马。
这次重回英超，海尔默上下喊出的口号是“让我们留在这里”。说明他们对于保级成功这件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不过联赛第一轮，他们就在主场面对军舰港输了个0:3，看起来新赛季的保级之路也不太好走……
※※※
利兹城的开局很顺利。
和上一场被沃尔德汉普顿的强硬防守限制得很难得分不同，这次他们开场五分钟就取得了领先。
进球的是队长洛伦佐。
他接到查理·波特的传球之后，头球破门。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洛伦佐的头球能力还是在的。
由于新援拉斯基还没有融入球队，所以联赛的前两轮，首发和胡莱搭档的依然是老队长洛伦佐。
他也用这个头球打进了他在新赛季英超中的第一个球。
同样用这个进球告诉所有人，俱乐部和他续约是正确的决定，他绝对不是那种只能在替补席上挥舞毛巾，给队友加油的“吉祥物”。
作为队长，他仍然可以在球场上为球队做贡献。
早早取得领先的利兹城掌握了比赛中的主动，他们多次向海尔默的球门发动攻势。
这也正是利兹城所擅长的——用连绵不绝的进攻给对方持续施压，逼迫对方犯错，这样利兹城就能获得机会。
他们这种攻势起到了作用：
在第三十五分钟的时候，海尔默的波兰中场休伯特·图帕伊不慎把卡马拉的传中球直接挡进了自家球门。
乌龙球！
利兹城在上半场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取得了两球领先！
佛兰德球场欢声雷动。
领先两球之后利兹城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他们自我调整，攻势不像之前那么猛烈，哪怕有球也不急着往前去，而是在中后场倒脚。毕竟一直这么踢下去，体能也撑不住。
所以适当放慢节奏，调整一下很正常。
但他们好像一不小心放松过头了——在第四十一分钟，利兹城的后防线也犯了错误。
本·格里斯特在防守的时候，不慎将足球撞入自家球门。
还了海尔默一个乌龙球！
打进乌龙球的本·格里斯特双手掩面，显得很痛苦。
于是在上半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比分是2:1，利兹城主场领先。
但因为本·格里斯特的那个乌龙球，给人的感觉就不如2:0结束上半场更好。
通过这种方式丢球，对利兹城球员们的士气是一个打击。
而海尔默则相反，他们士气得到恢复。
中场休息的时候，面对自责的本·格里斯特，克拉克并未责怪他，而是鼓励了他。
然后做出换人调整，用夏天刚刚从利物浦联转会而来的边前卫杰克·沃尔什替补出场，换下后腰何塞·比埃拉。
把卡马拉推到锋线上去，和胡莱、洛伦佐组成一个左倾的锋线组合。
同时让上场的沃尔什打左边前卫——沃尔什左右脚全能，两个边都能打，比只能打右边的查理·波特更全面。
这个换人调整是为了继续加强球队的进攻。
很显然，在东尼·克拉克看来，上半场最后那个丢球给他敲响了警钟——就算是两球领先，也并不保险！
所以下半场要继续加强进攻，争取进更多的球。
换上沃尔什就是为了加强边路进攻，为中路的洛伦佐提供更多的传中，无论是他直接头球攻门，还是摆渡给其他人，都可以。
至于防守嘛……中场换下个后腰比埃拉，还有杰伊·亚当斯和萨利夫·塞杜两个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下半场，利兹城球员们带着主教练关于让他们“继续进攻”的指令重新踏上球场。
※※※
换上沃尔什的效果立竿见影。
卡马拉推去锋线上之后，利用他的速度和技术能够直接威胁到海尔默的球门。
同时沃尔什在左边路和卡马拉、奎恩组成了三人组合，可以轮番冲击海尔默在这一侧的防守。
终于在下半场开始仅仅五分钟之后，沃尔什和奎恩打了个撞墙二过一配合后，于底线附近送出传中。
洛伦佐在门前吸引住海尔默防守球员的注意力，为胡莱跑空当创造出机会。
沃尔什的球准确传到门前空当里，胡莱斜刺里杀出，一脚把球捅向球门！
海尔默门将克莱门特·阿内特虽然奋力扑救，但对于胡莱这个在小禁区线上的射门，也还是无能为力，他甚至都没碰到球，只是扑到一团空气……
足球已经飞进了他的球门！
“胡——！”马修·考克斯大声喊道，“赛季第二球！新赛季连续两场比赛都有进球！同时也是他跨赛季的连续第九场联赛取得进球！另外夏天转会来到利兹城的沃尔什也收获了他在新球队中的第一次助攻！”
进球之后的胡莱先跑去角旗区做出自己的标志性庆祝动作，然后和上来的沃尔什拥抱，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和后背。
看见这一幕的贺峰笑道：“沃尔什是幸运的，和胡莱做队友是幸运的。我想他这个赛季一定少不了助攻，哈！”
沃尔什也有这样的感慨。
上赛季他和胡莱还是对手，这个夏天听说利兹城对他感兴趣，他毫不犹豫就答应转会过来。
很简单，作为一名擅长在边路制造机会的进攻前卫，能够和一名把握机会能力超群的前锋合作，对他的职业生涯也一定大有裨益。
可以说他之所以来利兹城，英超冠军的名头对他吸引力反而没那么大。
毕竟英超冠军是他来之前获得的，并不属于他。而以利兹城的实力，要想在强手如云的英超中再拿一次联赛冠军，也十分困难。所以如果是冲着英超荣誉的话，他就不应该来利兹城……
他选择利兹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胡莱。
任何一个进攻球员，都会喜欢和胡莱这样不占用球权，把握机会超强，总能把你的传球转化为进球的球员做队友。
威尔士边缘国脚杰克·沃尔什也不例外。
凭借自己在利兹城的表现，说不定可以巩固他在威尔士国家队的位置呢……
第十一章 胡莱的个人荣誉
胡莱的进球帮助利兹城重新将领先优势扩大到两球。
3:1领先后，利兹城球员们还记得中场休息时主教练克拉克是怎么对他们说的：
“进攻！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于是他们继续进攻。
七分钟之后，利兹城发动一次反击。
卡马拉在中路带球长驱直入，在吸引了海尔默球员们都上来围他的时候，却一脚把足球从人缝中塞过去。
传给了拉到肋部的胡莱。
“有机会——！”贺峰看到足球被传向胡莱，就迫不及待地先大声叫喊出来。
随后他看见胡莱在跑动中开始调整步伐和自己身体的朝向。
调整完毕的时候，足球也恰好滚到他跟前。
他没有停球，而是抡起右腿，直接用脚内侧搓射！
足球飞出一条弧线，绕过上来封堵射门的海尔默后卫的腿，再绕过了海尔默门将阿内特的手指，擦着远端门柱内侧飞入球门！
“漂亮——！！胡莱——！！不停球直接射门，漂亮！！梅开二度！两场三球！胡莱！啊哈！”贺峰开心的大笑起来。
不管张清欢、罗凯、陈星佚、夏小宇和王光伟他们怎么样，胡莱才是保留节目啊……
现阶段，中国球迷们依然只能从胡莱身上寄托感情。
而同时因为有了胡莱，所以大家在等待其他几个人成长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时间太难熬。
如此胡莱，怎能不爱？
※※ ※
胡莱梅开二度之后，利兹城已经三球领先海尔默。
不过接下来海尔默经过连续换人调整之后，表现有所提升，并且在第七十二分钟和第七十七分钟，五分钟内连入两球。
把比分追成了3:4。
扳回两球的海尔默士气大振，似乎是想要在客场把卫冕冠军掀翻在地。
但利兹城最终还是把一球领先优势保持到了全场比赛结束，以4:3的比分赢得胜利，全取三分。
赛后解说员马修·考克斯调侃道：“这充分说明了克拉克教练的理论是多么正确：只要我们打进的球足够多，就可以保证最后赢得比赛！最好的防守就是比对手进更多的球！逻辑上无懈可击！”
就好像是为了呼应考克斯这番话一样，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克拉克先是对球队的防守提出批评：“我们在领先之后，没能始终保持注意力集中……这是我们丢掉三个球的原因。”
接着他话锋一转：“但幸运的是，我们在比赛中打进了四个球，所以最终是我们赢得胜利……”
考克斯事后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转发了赛后新闻发布会的新闻，并且配上笑出眼泪的表情。
但不管怎么说，利兹城确实赢下了这场比赛，拿到三分。
两轮联赛过后，他们积六分排在第二名。
第一名属于同积六分的维杰斯顿，他们净胜球比利兹城多一个，所以排在第一。
两轮联赛战罢，英超现在有七支球队都积六分，全靠净胜球或者进球数决定名次。
当然赛季初的联赛排名其实没什么意义。
比如维杰斯顿和利物浦联、西德纳姆这样的球队现在都排名前七，并不代表他们最后也一定可以排在前七名里。
虽然利兹城上赛季拿到了英超冠军，可是从当初那种激动与兴奋中逐渐冷静下来，回过味儿来之后，就会很清楚，利兹城的夺冠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奇迹”。
既然是“奇迹”，那自然是不可能被复现的，或者说不能被轻易复现。
别说维杰斯顿、利物浦联这些中游球队了。
就算是利兹城，他们本赛季也十有**是不能重现上赛季那种辉煌的。
对于利兹城这种平民球队，俱乐部荣誉室里能够收藏一尊英超冠军奖杯，便是最大的荣幸。
有媒体曾经这么评论：
“……利兹城俱乐部应该把英超冠军奖杯放在他们荣誉室最显眼最重要的位置，让每个参观他们荣誉室的游客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够一眼看到这尊奖杯。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荣誉了……”
还有人画出这样的漫画，题目叫《利兹城的荣誉室》：
一间名为“利兹城荣誉室”的屋子里全都是英超冠军奖杯，乍一看会以为利兹城是获得了许多英超冠军的豪门球队。但再一看，每尊奖杯上都写着“2025-2026”字样。
这幅漫画显然是用来讽刺利兹城用一个英超冠军来装阔。
虽然利兹城上赛季夺冠之后，确实在世界范围内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各国媒体争相报道他们的励志故事，感动了不少人。还有人呼吁好莱坞把利兹城的故事改编成电影。
但老实说，利兹城俱乐部并没有用这个英超冠军“装阔”。
倒是有不少利兹城球迷们挺得意忘形的。
或许是这些得意忘形的利兹城球迷们惹怒了不少人，毕竟“一粉顶十黑”嘛。
但球迷这种群体本来就是如此狂热和不讲理的。赢了冠军当然要尽情宣泄情绪，把自己的球队吹上天。
这放在哪支球队的球迷群体身上都一样。
以此为理由来攻击利兹城俱乐部的话，就得小心哪天这些人支持的球队夺冠之后也得意忘形，从而被别人以同样的理由攻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利兹城夺得上赛季英超冠军是好事，那些豪门和传统势力的支持者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利兹城的机会。
在媒体上撰写文章唱衰利兹城、画漫画讽刺利兹城……都属于他们的常规操作。
当然目前他们也只能拿利兹城做文章。
对于利兹城最重要的球员胡莱，就显得一筹莫展，没有办法了。
毕竟胡莱的表现到目前为止没什么黑点——新赛季英超联赛才打了两轮，胡莱就打进三个球，占据联赛射手榜头名。
这样的表现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还有更劲爆的在后面呢：
无论是英国媒体还是中国媒体，都开始炒作一件新闻。
那就是……胡莱很有可能赢得2025-2026赛季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
※※ ※
“……‘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是由法国的《金球》杂志每年夏天新赛季开始时所举办的一系列评奖活动中的其中一项，只颁发给所有在欧洲足球俱乐部中效力的二十三岁以下球员。这个奖项又被球迷们亲切地称为‘青春版金球奖’，从绰号就能知道这个奖项的含金量和重要性……从2000年设立这个奖项开始，一共有二十五名球员获此殊荣，在这二十五名球员中又诞生了十名欧洲金球奖得主……所以获得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就有很大的几率获得代表欧洲最佳球员的金球奖……
“在今年九月九日就即将年满二十三周岁的胡莱，今年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获此殊荣……去年第二十五届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评选的时候，他才刚刚加盟利兹城半个赛季。虽然半个赛季英超处子秀打进十一个球，帮助球队保级的表现也非常亮眼，可是这显然并不能让他进入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十人候选名单……而上个赛季胡莱在英超联赛中独中三十二球，个人赢得英超最佳射手的同时还帮助利兹城这支名不见经传的保级球队出人意料获得英超冠军。再加上美加世界杯中，他打进五球获得世界杯金靴……这样的表现足够让他在所有欧洲俱乐部的年轻球员当中脱颖而出。
“在刚刚公布的本届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十人候选名单中，胡莱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他的竞争对手在胡莱上赛季超神的发挥和成绩面前，确实没什么竞争力……可以说，只要不出现什么足球以外的因素影响，胡莱获得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个人奖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跑了……”
站在“儿子荣誉室”里的谢兰放下手机，环顾四周的玻璃柜。
2024年中国足球先生的奖杯、2025年中国足球先生奖杯、2024赛季中超最佳射手奖杯、2024赛季中超最佳球员奖杯……这些金光闪闪或者银光闪闪的奖杯在展示柜中排成列。
这些都是胡莱在不同时期所获得的个人荣誉奖杯。
就连在高中时代获得的全国大赛冠军金牌、最佳球员、最佳射手奖杯，也都在。
此外还有上赛季胡莱在英超获得的冠军金牌和金靴奖杯，以及英超球员协会和英超官方授予的赛季最佳球员奖、最佳年轻球员奖。
现在这间荣誉室里最显眼的奖杯是“2026年第二十三届美国、加拿大世界杯最佳射手奖杯”——一个黄金铸造的球鞋状奖杯。
这是她儿子胡莱迄今为止所获得的最重要的个人荣誉。
虽然更专业的资深球迷或许会认为英超最佳球员的含金量更高——毕竟世界杯金靴并不总是由表现最好的球员获得。四年一届的世界杯金靴也更像是对昙花一现的奖励。
而每个赛季都有的英超最佳球员更能反应获奖球员的水平和能力。
但在谢兰看来，世界杯的所有荣誉都要更高一等，毕竟这可是世界杯！
英超最佳球员年年都诞生一个，世界杯金靴可要等到四年才有一个！
物以稀为贵，所以世界杯金靴比英超金靴更牛逼，没毛病。
当然谢兰也知道世界杯最佳球员的奖杯比世界杯金靴的奖杯更好，只可惜她儿子没拿到啊……她也没办法。
当宋嘉佳帮胡莱把这尊奖杯送到位于东川的胡莱家后，谢兰就把原来放在这个柜子里英超最佳奖杯请了出去，将世界杯金靴奖杯放进来。
不过现在嘛……
谢兰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把世界杯金靴的奖杯从房间最中央的柜子里搬出来，腾出地方静待那个被媒体们说成二十三岁以下球员世界最佳的奖杯了。
“看什么呢？”胡立新从门口过，看见了妻子的身影，他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看奖杯！”谢兰头也没回，但听声音胡立新就能知道他妻子现在脸上一定洋溢着笑容。
他摇了摇头，真是像极了在自己宝库中巡视的……龙。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内心也在一起期待呢……
※※ ※
附：
胡莱足球生涯迄今为止所获得的全部荣誉：
2019年安东省中学生足球锦标赛安东杯·高中组冠军；
2020年安东省中学生足球锦标赛安东杯·高中组冠军；
2020年安东省中学生足球锦标赛安东杯·高中组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2021年第七届全国高中足球锦标赛冠军；
2021第七届全国高中足球锦标赛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2022赛季中甲联赛最佳新秀；
2023东亚杯冠军；
2023东亚杯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2023赛季中甲联赛冠军；
2023赛季中甲联赛最佳射手、最佳本土射手、最佳人气球员、最佳球员；
2023赛季中国足协杯冠军；
2023赛季中国足协杯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2024年u23亚洲杯冠军；
2024年u23亚洲杯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2024赛季中超联赛冠军；
2024赛季中超联赛最佳射手、最佳本土射手、最佳人气球员、最佳球员；
2024赛季亚冠联赛最佳射手；
2024年度中国足球先生；
2025年度中国足球先生；
2025-2026赛季英超联赛冠军；
2025-2026赛季英超联赛最佳射手、官方最佳球员、最佳进球（第37轮绝杀特拉梅德的进球）、pfa（球员协会）最佳球员、pfa最佳年轻球员；
2026年第23届美加世界杯最佳射手；
注：英超月度最佳、当场最佳这种个人荣誉因为太多不计入内。
另，由于奥运会足球比赛并没有“最佳射手”的奖项，所谓奥运会最佳射手只不过是球迷们约定俗成的对奥运会足球比赛进球最多的球员的称呼，所以也不算入官方荣誉统计中。
第十二章 欧洲的天才们
“……在刚刚结束的英超联赛第三轮中，利兹城客场1:0击败诺森布里亚。这场比赛，利兹城的前锋胡备受关注。因为在赛前，他出现在法国《金球》杂志公布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候选名单中……在这场比赛中胡虽然没有再进球，但是新赛季的英超联赛开始至今只打了三轮，他就已经打进三球，场均一球。他最近的出色表现，为竞争‘欧洲最佳年轻球员’这个奖项提供了有力支持……”
马里奥·萨拉多一进酒店房间，就听见房间电视机里传来这样的新闻播报声。
他忍不住抱怨起来：“见鬼……西班牙的电视台为什么要那么关注一个在英超踢球的中国球员？”
半躺在床上看新闻的室友安东尼奥·巴莱罗说道：“谁让人家现在风头正劲呢？我今天还看到网上有人说，胡的成就去竞争金球奖都有资格了……”
“对啊！”萨拉多双手一摊，“那他为什么不去竞争金球奖？跑最佳年轻球员奖里来搅和什么？”
巴莱罗闻言大笑起来：“哈哈！”
他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
因为他原本是有机会拿到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的……
上赛季在西甲联赛中，年仅十九岁的萨拉多为加泰联出场二十九次，打进七个球助攻五次。国王杯赛出场五次，打进两球助攻三次。欧冠出场四次，助攻两次。
一个赛季下来各项赛事总共出场三十七场，打进九球，助攻十次。
表现亮眼。
由加泰罗尼亚媒体取得绰号也很快响彻欧洲大陆——“超级马里奥”！
他已经确定将获得上赛季的西甲联赛最佳年轻球员奖。
可以说，如果没有胡莱的话，他拿下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也是概率很大的事情。
如果他一旦获奖，那么还差三十三天才满二十周岁的马里奥·萨拉多将会成为梅利·巴内加之后，获得这一殊荣的最年轻球员。
这对萨拉多来说，是他对梅利所发出的最有力挑战——作为西班牙国内的两大死敌，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的竞争是全方位的。
在冠军数量上、冠军的含金量上、一线队身价、球星数量、一线队金球奖获得者数量……各方面都会被人拿来比较。
那么作为欧洲金球奖的风向标，欧洲最佳年轻球员这一奖项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忽视呢？
当梅利以十九岁一百九十八天的年龄成为欧洲最佳年轻球员时，马德里的媒体可是把这件事情好好宣扬了一番。
那么作为加泰联目前最顶级的天才球员，寄托了无数加泰联球迷们的希望，马里奥·萨拉多虽然无法超越梅利，可如果能够拉近和他的距离，与他相提并论。那对加泰联的球迷们来说，也是一件很提气的事情。
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不会让马德里国王专美于前了。
结果现在横空出世一个胡莱，就算萨拉多再不甘心，他也得知道，自己很难拿到“欧洲最佳年轻球员”这个奖了。
所以他更懊恼了：“为什么《金球》杂志不把这个奖的年龄限制在二十一岁以下？”
“二十一岁以下？那就不是‘年轻球员’，而是‘青年球员’了啊……”
“对呀，正好连名字也换了。什么‘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多拗口？参考‘金球奖’改成，嗯……”萨拉多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然后灵光一闪，“改成‘金童奖’多好！”
巴莱罗被自己朋友的孩子气给逗笑了：“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还不满二十岁，还有三年的机会呢，急什么？”
“可是安东尼奥……‘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看的不是天赋，而是当赛季的表现……我不能保证我在之后还能够有上赛季那样的表现……”萨拉多懊恼地说。
巴莱罗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吗，马里奥？所以只是外表一样，但里面的人已经换了……”
“你在瞎说什么啊，安东尼奥！”萨拉多斥道。
“我认识的那个‘超级马里奥’怎么会说出‘我不能保证以后还能有上赛季那样的表现’这样软弱无能的丧气话？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被外星人调了包？”
听见巴莱罗这话，萨拉多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红了脸——当然作为一个黑人球员，他就算红脸，别人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抱歉，安东尼奥……我好像确实有些……失态。”回过神来的萨拉多对自己的朋友道歉。
刚才的话确实不符合他的风格。
作为加泰联最杰出的天才球员，马里奥·萨拉多是无比骄傲和自信的。
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以后的表现就不如上赛季了呢？
作为注定要成为“加泰联的梅利”的年轻人，以后的表现肯定要比现在更好，而且要一个赛季比一个赛季好，否则怎么挑战梅利·巴内加？
“都怪我，我不应该看那个新闻……”巴莱罗指着电视机，那上面已经开始播放其他新闻了。
萨拉多摇头：“不，和你无关，安东尼奥。就算没有这个新闻，我迟早也会看到他的。与其到时候在颁奖典礼现场失态，现在能够清醒过来才是最好的。”
因为“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并不会提前公布最终得主，而是在颁奖典礼现场才揭晓谜底。这是为了悬念，也是为了保持关注度。
不仅仅是“最佳年轻球员奖”，所有欧洲的赛季奖项都是如此。虽然在颁奖之前，有时候媒体已经把得主都扒出来了，官方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既然不能决定谁最终得奖，那自然是所有进入候选名单的球员都要去颁奖典礼现场。尽管在没有悬念的年度，这是去给人做绿叶，但历史上也确实上演过绝地逆转的好戏……
马里奥·萨拉多要去法国巴黎的颁奖典礼现场，在那里他一定会遇到胡莱。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情，搞不好他真的会在颁奖典礼现场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那可就糗大了。
想到这里，萨拉多深吸一口气：“希望欧冠小组赛我们能够和利兹城分在一起。我会打爆他的！”
巴莱罗笑道：“你是个前锋，马里奥。他也是个前锋，你怎么打爆他？”
“数据，表现，我要胜过他！”
“加油，马里奥。我会在替补席上给你加油的！如果我能进入比赛大名单的话……如果不能，我也会在电视机前给你加油的！”
“你一定可以的，安东尼奥。而且不仅是入选比赛大名单，你还可以出场比赛！在青年队的时候你可是我们的队长呢！”
巴莱罗耸耸肩，显得很洒脱：“我才二十二岁，有哪支豪门球队肯让一个二十二岁的中后卫在欧冠比赛中出场？除非是迫不得已……别替我操心了，马里奥，加油干掉他吧！”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出场，安东尼奥。这样你就可以帮我防住他，不让他得分了！”萨拉多孩子气地说道。“到时候我在前场进球，你在后场冻结他，多完美啊！”
见他这样子，巴莱罗大笑起来：“那我会争取出场机会的！”
※※※
陈星佚端着餐盘刚刚转身，就看见一个皮肤略黑的高个子在向自己招手：“这儿，星！这儿！”
他连忙露出笑容，迎着走上去，然后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他对面的桌子上。
“你的检查结束了？”这个哪怕是坐着也高出陈星佚一头的年轻人问道。“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道森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训练的时候注意不要过量就行。”
闻言高个子长出了口气，然后露出歉意的表情：“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否则我会内疚很久的……”
陈星佚笑了起来用英语说道：“没关系的，丹尼。你也不是故意的，训练中的磕碰是正常的。”
在昨天的训练中，陈星佚被眼前的这个高个子，丹尼·德鲁撞伤。当时走路就一瘸一拐了，出于保险起见，教练没有让他继续训练，而是离场进行治疗。
训练结束之后丹尼·德鲁就来找他，专门对他赔礼道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所以陈星佚也接受了他的道歉。
不过德鲁还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今天上午陈星佚没来参与球队的训练，而是去进行了一场细致的检查。
这不，刚刚结束来到餐厅吃午饭，德鲁就又关心上了。
陈星佚并不会认为这是德鲁在假装关怀。因为来阿姆斯特丹竞技一个多月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大个子的品性。他不是那种虚伪的假绅士，他更不是王献科那样的小人。
那确实就是一次训练中的意外而已——这绝对不是在讽刺王指导……
况且作为阿姆斯特丹竞技队内的头号天才，以丹尼·德鲁在球队中的地位，也根本犯不着对陈星佚下黑脚。
两个人无论是位置还是资历，都没有可比性。
陈星佚是进攻端球员，而丹尼·德鲁则是中后卫。
陈星佚在中国都算不上是头号天才，德鲁在目前的荷兰国内却是头号天才球员。
两个人差距如此之大，德鲁有什么必要针对他陈星佚？
“你吃这么多……”德鲁注意到陈星佚餐盘中的食物，分量不少。
“穆尔德先生让我增肌。”陈星佚解释道。
“哦对……你确实太瘦了。”德鲁向陈星佚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你瞧我。”
陈星佚很无奈：“我如果像你这么壮，就不够灵活了……”
“嘿，星，你是说我不够灵活吗？”
“呃……”陈星佚想起来，身高一米九三的丹尼·德鲁一点也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笨重。拥有这么高的身高，但德鲁的脚下动作却很快，转身也不慢。
正是因为能够打破这副身体带给人的常规印象，丹尼·德鲁才成为了荷兰国内最顶尖的天才。
从荷兰u15国家队开始，他就是各年龄段国家队的队长，同时在十七岁三百零一天的时候成为了荷兰国家队历史上最年轻的出场球员。如今才二十二岁的他在荷兰国家队已经出场二十七次。被媒体认为如果能够再沉稳些，德鲁一定可以成为荷兰国家队未来十年的防守基石。
这次世界杯德鲁作为荷兰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出战，帮助球队打进了十六强。
如果不是在八分之一决赛中遇到了拥有梅利·巴内加的阿根廷队，他们应该还能走的更远。
而就算如此，在八分之一决赛中面对梅利，德鲁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双方在常规时间战成0:0平，加时赛又打成1:1，最后靠的是点球大战，才决出胜负——荷兰被点球淘汰出局，点球比分是2:4，荷兰队四个点球只进了两个。
德鲁在这场比赛中一百二十分钟发挥稳定，没让梅利取得进球。
在速度快身形灵巧的梅利面前，身高一米九三的德鲁同样非常灵活，缠住了梅利。
“啊……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丹尼。”陈星佚吐槽道。
比自己高比自己壮，还特么灵活……这样的后卫还让不让他们进攻球员活了？
“啊？为什么？你还在生我气吗？”德鲁做出委屈的样子，瞪大自己的眼睛望向陈星佚，努力让这双眼睛看起来水汪汪一点……
陈星佚连忙摆手：“你别这样，丹尼。否则我吃不下饭了……”
德鲁哈哈一笑，收起搞怪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郑重地问道：“星，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你问吧。”陈星佚脸上带笑。
“你能给我说说，胡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陈星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第十三章 十九岁的国门
“你能给我说说，胡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丹尼·德鲁问完之后就看见陈星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于是他又奇怪地问道：“呃，怎么了？你们两个有矛盾吗？我以为你们是中国队的队友，应该会彼此有所了解……”
陈星佚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多了，不是有矛盾。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你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他是个很复杂的……人。”
“很复杂的人？当然，是人都很是复杂的……”德鲁点头，表示理解。
陈星佚却摇头：“不，丹尼。和你所理解的‘复杂’可能有些不太一样。”
德鲁再次瞪大眼睛看着陈星佚，但这次他不是在恶意卖萌，而是真的很疑惑。
“怎么说呢……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他嘴里说出来会给你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哪怕他和别人说的意思其实是一个意思……”
德鲁瞪大的眼睛中开始出现了小问号。
“有时候你以为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但其实他是另外一个意思。有些时候你以为他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但其实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有时候你以为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他也确实说的是这个意思，但你却还是忍不住去怀疑他究竟说的是不是另外一个意思……”
“停。”德鲁忍不住抬起手阻止陈星佚继续说下去，“你让我……思考思考。”
陈星佚便不再说话，而是低头吃起自己的午餐来。
俱乐部提供的午餐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并不会像大家所以为的职业球员成天都吃味如嚼蜡的那几样东西。
牛排、薯条、西兰花、焗豆子……
他熟练的运用刀叉和勺子，并不理会在对面似乎陷入宕机的德鲁。
过了好一会儿，德鲁似乎终于从停止响应中恢复过来：“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被你这么一说，胡确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陈星佚低头看着盘子里吃掉快一般的牛排，叹了口气：“丹尼，我给你一个忠告。”
“诶，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比赛中遇到了胡，记得戴着隔音耳塞上场比赛。”
德鲁先是一愣，随后咧嘴笑起来：“哈！星你可真逗！为什么啊？”
“因为胡会找你聊天。”
“找我聊天？你是说喷垃圾话吧？你放心，星。我不会搭理他的。”德鲁摇着头自信满满地说，“但我也不会戴什么耳塞上场，那样我就听不见队友的呼喊声和裁判哨音了。”
陈星佚很想说“就算你不搭理他恐怕也无济于事”，但他想了想，这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干脆就不说。
“嗯，也行。”他很敷衍地点点头，然后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突然想要了解他？”
“这不是要去巴黎参加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颁奖吗？我应该会在那上面遇见他，就像先打听打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星佚恍然大悟。
二十二岁的丹尼·德鲁也入选了这次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十人候选名单，所以也要去巴黎。
这可以算得上是整个欧洲最顶尖的一批年轻球员的盛会。
只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陈星佚心里有些酸。
他这辈子都和这个盛会没关系了。
因为他已年满二十三，再也没有资格进入候选名单。
其实不光他没有了，罗凯、王光伟和欢哥也都没有。
但他还是有些沮丧。
并不因为有人与他一样而受到安慰，毕竟不管别人怎么样，重要的是他自己有没有。
他没有。
当初那个在全国大赛决赛上和他打得难分难解的人，现在却已经把他落得越来越远。
陈星佚在心里叹了口气，埋头吃东西。
※※※
埃尔德雷亚的主场哥伦布球场里，人声鼎沸。
意甲联赛的第二轮比赛正在进行中。
埃尔德雷亚主场迎战费伦茨。
两支球队实力接近，所以比赛打得很纠结。
王光伟和他的经纪人单道生坐在看台上现场观看这场比赛。
周围都是兴奋狂热的埃尔德雷亚的球迷们。
他们穿着埃尔德雷亚的红蓝间条衫，挥舞着手里的埃尔德雷亚红蓝拼色围巾，正在看台上齐声高唱给球队加油的歌曲。
比赛中，主场作战的埃尔德雷亚占据了主动，正在不断向费伦茨的球门发动进攻。
可是比分却依然是0:0。
“真不愧是‘新伯尼’阿尔贝塔齐啊……”单道生对着比赛球场感慨一声。“埃尔德雷亚这么多次射门，愣是一脚都射不穿他的球门。”
在球场中，费伦茨的门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门将正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表情显得非常淡定。
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极限扑救——把埃尔德雷亚前锋菲利普·齐格罗西近在咫尺的一记头球扑出了横梁……
要知道齐格罗西这可不是普通的头球，他在小禁区线上原地起跳，本来距离就很近。他还顶了个反弹球——足球先是飞向地面，再反弹起来射向球门。
这种球往往是非常难扑的。
齐格罗西这个头球水平很高，不愧是意大利前国脚。
但是费伦茨的主力门将毛罗·阿尔贝塔齐却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扑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手把球打出横梁。
在齐格罗西头球射门的时候，埃尔德雷亚球迷们都认为这球进定了，于是欢呼声在看台上炸开。
哪想到紧接着球就被阿尔贝塔齐扑出……
欢呼声瞬间变成遗憾的叹息，那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要不怎么能入选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的十人候选名单呢？”王光伟在旁边说道。
毛罗·阿尔贝塔齐，费伦茨培养出来的天才门将，目前正在被意大利的豪门们疯抢，估计这个赛季就是他留在费伦茨的最后一个赛季……
十七岁的时候阿尔贝塔齐就在费伦茨打上主力，十八岁入选意大利国家队。要不是意大利现任国家队主力门将安德鲁·伯尼太稳健，阿尔贝塔齐甚至能够以主力门将的身份代表意大利参加今年夏天的世界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单从实力上来说，阿尔贝塔齐已经不在意大利传奇门将安德鲁·伯尼之下了。
而安德鲁·伯尼也已经在这届世界杯后宣布退出国家队。
不出意外的话，九月份的两场国家队比赛，阿尔贝塔齐就将成为意大利的主力门将。
十九岁的意大利国门啊……
“在中国，我们的二十三岁以下球员还需要靠足协政策强制要求，才能获得在中超出场的机会……而在欧洲，十九岁就已经可以成为国家队的主力……”王光伟叹了一声，“这差距！”
“这也没办法，谁叫我们起步晚呢？人家都积累多少代了？”单道生安慰他，“而且今年不有胡莱帮咱们争了口气吗？这次的最佳年轻球员奖基本上就是他的，没跑了。这可不仅是中国的第一个，也是亚洲第一个啊。当初朴纯泰在欧洲踢球的时候，都只是入选候选名单，没有最后获奖呢。想想也还真是挺不可思议的……”
说到这里，单道生也很唏嘘：“咱们中国的球员，竟然能够压过这些欧美天才一头。要放以前我肯定以为这是白日做梦……”
王光伟笑道：“因为他是胡莱，所以我倒并不太惊讶。”
两人正说着，球场上阿尔贝塔齐又腾在空中，直接把埃尔德雷亚球员的远射给抓在手里——连补射的机会都没给。
埃尔德雷亚的进攻又一次无功而返。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候选名单，感觉今天的阿尔贝塔齐格外兴奋……”单道生感慨道。
王光伟想起胡莱，撇撇嘴：“兴奋也没用，注定陪跑的。”
其实阿尔贝塔齐去年就入选了一次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的十人候选名单，没有最终获奖。
今年又进。
但依然很难获奖。
门将这个位置本来就很难获得这种荣誉，因为进攻球员要更吸引眼球。
还好他还足够年轻，还有机会。
毕竟才十九岁就在国家队当主力门将了嘛……
※※※
“十九岁就在国家队当主力门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在世界杯上为国家队守国门的时候才二十岁，我到处宣扬了吗？我没有。我骄傲了吗？也没有。十九岁才‘将’要在国家队打上主力……嘁！”
——林致远冷笑。
第十四章 吓他一跳
八月二十二日，英格兰联赛杯第二轮，利兹城主场迎战英甲球队金斯敦。
这场比赛包括胡莱在内的绝大多数主力球员都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英超联赛自从开战以来，一直都是一周双赛。联赛杯这种比赛，便没必要还让主力球员踢。
因为本赛季的利兹城要多线作战，所以在赛季开始之前，主教练东尼·克拉克就给球队本赛季要参加的赛事做出了规划。
联赛杯是在所有比赛中优先级最低的。
属于可以被第一个放弃的赛事。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联赛杯在英格兰的三大赛事中含金量最低，论重要程度当然比不上联赛，论悠久历史和在球迷媒体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足总杯，属于鸡肋。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联赛杯的赛程和欧冠基本上重合——在欧冠小组赛激战正酣的时候，球队要是还要踢联赛杯，那对本来就多线作战的利兹城来说，就负担更重了。
而足总杯在这方面就有好多了：英超球队要等到第三轮才加入足总杯，而那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一月初。欧冠小组赛全部结束，并不耽误事儿。
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克拉克果断放弃联赛杯，或者说他把联赛杯定位为让替补球员们获得比赛机会，锻炼他们的赛事。至于成绩方面，没有任何要求，能走多远走多远，被淘汰了也无所谓。
这次主场迎战金斯敦，依据克拉克的这个计划，利兹城的首发阵容就进行了大轮换。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还是在自己的主场4:1轻松击败了英甲球队金斯敦——毕竟对手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英甲球队那是在英格兰联赛体系中排在第三级的，距离英超级别中间还隔了个英冠。
今夏转会加盟球队的波兰天才前锋多米尼克·拉斯基终于打进了他加盟利兹城之后的第一个正式比赛进球。
这位备受波兰球迷们期待的天才球员，在来到利兹城之后的表现并没有马上让人满意。还处于磨合期中。
而拉斯基在波兰有多少人关注，现在在利兹城就有多大的压力。
克拉克也看出来了拉斯基所承受的压力，所以这场和英甲球队的联赛杯专门让拉斯基首发出场。
尽管金斯敦是一支英甲球队，实力并不算强。可是能够在比赛中取得进球，相信也还是可以大大减轻拉斯基身上的压力。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克拉克也重点称赞了拉斯基的表现。
通过拉斯基在利兹城所遇到的问题，也可以看出胡莱当初在利兹城头三场比赛就进了五个球的表现有多逆天。
大家都是天才，但很显然胡莱要比拉斯基更天才……
※※※
打完和金斯敦的联赛杯比赛，利兹城在主场迎战军舰港，这是英超联赛第四轮的比赛。
也是新赛季欧冠抽签仪式、颁奖典礼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比赛里胡莱依然没能取得进球，但他却奉献了自己本赛季的第一次助攻……这比以往赛季的助攻要来的早一些。
他助攻替补出场的中场球员罗伯特·坎罗伊为利兹城打进了扳平比分的进球。
实际上在那场比赛中，胡莱自己受到军舰港的重点盯防之后，就更多的为队友拉出空当，创造机会。
无奈队友们的把握机会能力差了一些，运气也不是很好。
还好被换上场的坎罗伊没有辜负胡莱的传球，在几乎无人防守的情况下把足球打进球门。
最终利兹城凭借这个进球，在主场和军舰港打成1:1平。
四轮联赛战罢，利兹城以三胜一平积十分的成绩排在第二名。
第一名是利物浦联，他们在赛季开始之后保持全胜，积十二分。
从第三名到第五名，分别是霍尔特、维杰斯顿、斯坦公园巡游者，全都积九分。传统的big6中的军舰港、北伦敦流浪者和伦敦桥同积七分，分列六到八名。
可以看得出来多支豪门球队的成绩很明显不如预期。
这便是世界杯的影响。
每次只要有世界杯、欧洲杯这种大型赛事，接下来那个赛季的初期，豪门球队的表现便都会如此起伏不定。
这主要是因为豪门球队里的球员基本上都是各自国家队的主力球员，而且所在国家也大多是强队，有很高的几率能够在世界大赛中走的更远。
既然走得更远，球员们参加的比赛就要比其他球员多，更疲惫，同时还有更大的受伤几率。
就算他们不受伤，也会因为参加了更多的世界大赛的比赛，而不同程度地缺席季前集训，没办法和球队好好磨合，调整状态。
最终呈现在联赛中的表现就是发挥不佳，状态低迷……
这种综合现象便被统称为“世界杯综合症”。
而在联赛进行期间的国家队比赛日，也还有另外一个称呼——“fifa病毒”。
都是表示越是高水平国脚多的俱乐部，越容易受到国家队影响的这种现象。
而利物浦联、霍尔特、利兹城和维杰斯顿队内国脚稀少，所受到世界杯的干扰影响自然也没那么大。
所以他们目前可以排名前列。
不过要考虑到联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豪门球队的底蕴和板凳厚度决定了他们总是可以在后面慢慢调整过来。
一旦他们发挥自己的规模优势，像利物浦联、霍尔特这样原本中下游的球队，就很难和豪门竞争，最终会逐渐让出现在的位置，回到以他们实力来讲应该在的名次上……
利兹城上赛季那样的“奇迹”真的很难再在其他球队身上重演一次。
就连利兹城自己也很难复现。
※※※
打完和军舰港的比赛之后，联赛就暂时停摆，为国家队比赛让路。
按理说，胡莱这个时候就应该要飞回国内去备战国家队的热身赛。
但这次，他得先去一趟法国巴黎。
去那里参加欧洲最佳球员的颁奖仪式。
同时利兹城俱乐部也要派人去参加新赛季欧冠小组抽签仪式。
为什么是巴黎？
因为巴黎是法国《金球》杂志的总部。
而自从欧足联和《金球》杂志合作之后，也就干脆把欧冠抽签仪式和颁奖仪式合并在一起了，这样全都在巴黎搞定，不用大家来回奔波。
最终利兹城的主教练东尼·克拉克和俱乐部总经理埃里克·杜菲，以及球员代表胡莱和……皮特·威廉姆斯在机场里集合。
“皮特你怎么来了？”当胡莱在机场里看见拄着拐杖的威廉姆斯时，很是惊讶。
威廉姆斯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胡？我可也是入选了十人候选名单的！”
作为上赛季英超联赛冠军的中场核心，并且入选英格兰队参加世界杯，在世界杯里也有不错的表现，皮特·威廉姆斯入选上赛季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十人候选名单也很正常。
“不是……我是说你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还跑出来……”胡莱连忙解释。
“我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戴尔芬劝我还是出来散散心，所以我就来了。”威廉姆斯将身边一直搀扶着他的戴尔芬·伊莎贝拉介绍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伊莎贝拉落落大方地向他们打招呼，然后又扭头深情地凝视着威廉姆斯，热恋中的男女啊……
胡莱看着眼前这个一头棕发，长相出众的女子，这还是他和威廉姆斯女友的第一次见面——那次去威廉姆斯家里闹腾后，他果然没有让威廉姆斯把伊莎贝拉叫出来请客吃饭。
毕竟他也确实不想被人喂狗粮。
不过没想到这次去参加颁奖仪式，却要在路上被人喂狗粮……
就很淦。
他问克拉克：“老板，参加这种活动还可以带家属的吗？”
克拉克点头：“当然可以，带自己的父母，或者爱人都没问题。毕竟这是每个球员的荣耀时刻，这种时候当然要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
接着他看着眼前的这对情侣，笑呵呵地说：“很显然，在皮特心目中，他最亲近的人是这位美丽的小姐。”
威廉姆斯没有否认，而是和伊莎贝拉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胡莱仰望航站楼的顶棚，用这个动作掩饰了他翻白眼的表情。
威廉姆斯注意到胡莱这个动作，他就问：“怎么了，胡？看什么呢？”
“没什么，欣赏美景。”胡莱继续仰头望天。
“美景？”威廉姆斯也跟着仰头望上去，看着由钢筋骨架组成的航站楼顶棚，皱眉道：“这算什么美景？”
“呵呵。工业之美、几何之美、秩序之美……你不懂，皮特，你还太小。”
威廉姆斯怼道：“小？我可都有女朋友了。”
胡莱：“……”
妈的，这话让他怎么接？
在旁边看戏的克拉克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他用力拍拍胡莱的肩膀。
胡莱很哀怨地瞥了克拉克一眼：老板你什么意思？你不拍我肩膀还好，一拍倒显得像是在安慰我一样！
果然，克拉克拍完之后，威廉姆斯和女友伊莎贝拉都跟着笑起来。
威廉姆斯还补刀：“胡，我奶奶做的骨头饼干真的很好吃，下次我来训练的时候给你带点？”
胡莱当着威廉姆斯女朋友的面对他竖起两根中指。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
“好了。”
听见化妆师这一声轻唤。
李青青睁开了眼。
她看着镜子中妆容精致的自己，略微失了一下神。
她基本上从不化妆，哪怕是有上镜需求。
但这次她破天荒地允许央视摄制组的化妆师为她上妆。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初觉得陌生，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我，李青青。
站在李青青身后的王珊珊看着镜中的美人儿，也在愣神。
她是在旁边看了化妆全过程的，所以知道妆容如何。可是在李青青睁开眼的刹那，她还是感觉到镜中那张美丽的脸庞仿佛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让化妆间里都随之一亮。
就像是在欣赏一幅仕女图，当画师把女子的双目勾画出来，仕女便活了过来，从画中走出，活灵活现地站在所有人眼前。
那双眼……倒映着屋内的灯，璀璨若繁星。
美得摄人心魄，甚至让王珊珊都有那么一丁点嫉妒了……
不过央视记者很快收起自己不该有的心思，笑着走到李青青的身边：“真美啊，青青。化了妆简直完全不输那些大明星……”
李青青略微有些羞涩地摇头：“我是踢球的，往自己脸上涂那么多东西，在太阳下面一晒就全变成汗了。到时候多好看的妆都花成了一团……”
“其实有防水妆……不过也对。一个职业球员如果每天都把心思和时间花在化妆上……总感觉怪怪的。”王珊珊点头道，不再强求。
她只是再次歪头打量镜中的李青青，脸上带笑：“你就这样去见胡莱的话，一定可以吓他一跳！”
李青青也跟着笑起来。
※※※
ps，很抱歉地向大家请个长假：
欧洲杯期间，老婆看我又要熬夜看球又要码字，昼夜颠倒，实在辛苦，于是提出带我出去玩，好好放松放松，不要成天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和键盘。
所以就有了接下来的川西小环线自驾游……
其实最开始是说七月九日出门的，但那个时候我考虑到世界杯剧情关键时刻，需要爆发，不可能放慢更新节奏，所以推迟到了现在。
约上老婆的大哥大嫂，我们四个人一辆车，去康定、新都桥、稻城转一圈，不带电脑，不码字，也不带孩子，完全放空大脑，充分休息。
但因为存稿不多，只有十二章，所以接下来这从22号到31号这九天的时间，都只能单更。
还请大家理解……
我也想利用这次出门的机会让自己从紧绷的连载状态中暂时抽身出来，让身心都获得放松，这样才好继续以饱满的精神为大家把胡莱他们的故事写下去，写圆满。
毕竟这本书写了一年多，其实没怎么正儿八经休息过，连大年三十家人看春晚的时候我都在书房码字，那一天写了四章……是我开书以来写的最多的一天——由此可见春晚有多无聊。
最后的最后，从明天22号开始，一直到这个月底，31号，都是单更，还请大家谅解。
第十五章 并肩而立
2026年对于中国足球来说，真是一个值得被长久纪念的年份。
在这一年，胡莱带领英超平民球队利兹城历史性的获得了英超冠军，而胡莱本人更是成为了英超最佳射手，这是中国球员第一次荣获英超联赛的最佳射手。
这一年的夏天，中国国家队还历史上首次参加了世界杯决赛圈的比赛，并且取得了小组赛不败，三平积三分，世界杯唯一不败的好成绩。虽然最后并没有能够从小组出线，可是也没几个人真指望第一次参加世界杯决赛圈的中国队就能杀入淘汰赛的。倒是国足在小组赛中的表现，尤其是对阵巴西队的表现，让他们都看到了希望，并且开始期待四年之后的伊比利亚世界杯。
和参加世界杯的男足比起来，女足的影响力和受关注程度大受影响，但李青青也在上赛季帮助巴黎埃热尔女足赢得了女足法甲的联赛冠军。
这也是她留洋生涯的第一个联赛冠军。
她在上赛季女足法甲中一共打进十一球，助攻十五次。
是巴黎埃热尔女足能够赢得联赛冠军的首要功臣。
从2023年转会来到这支球队起，三年的时间，李青青终于把她的天赋和能力兑现出来。这是她在巴黎埃热尔表现最好的一个赛季。
她不仅获得了上赛季女足法甲联赛的最佳球员，还入选了上赛季欧洲最佳女足球员的五人候选名单。
是“最佳女足球员”，可不是“最佳女足年轻球员”。
女足没有最佳年轻球员的奖项，直接就是最佳球员。
可以说二十二岁的李青青是在整个欧洲女足运动中表现最好的五名球员之一。
与此同时，胡莱也几乎板上钉钉将获得上赛季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
男足、女足两开花，对于中国足球来说，这不啻于“双喜临门”。
也因此，央视专门策划了一次专题报道，派出摄制组去法国巴黎拍摄报道这次的颁奖仪式。
不管最终胡莱和李青青能不能获奖，这都是中国足球的高光时刻。
而节目组在选择最终报道角度和拍摄方案的时候，并没有去英国从胡莱身边拍起，而是另辟蹊径，直接来到法国巴黎，以李青青为主角拍摄这次欧洲足球的盛典。
一方面是因为市面上关于胡莱的各种关注和报道都太多了，并不稀奇了，缺乏新鲜感。
另外一方面节目组也想多少帮女足拉一些人气，多赚些关注的目光。
虽然男足现在发展势头良好，可女足作为中国的传统优势项目，更应该得到人们的关注。
只不过在受关注度和商业化程度方面，女足天生弱势。
就算有一个女神级的李青青，也还是很难和男足相提并论。
这次便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蹭一下男足的人气和热度。
于是摄制组找上李青青，围绕着她做文章。
李青青并不是那种喜欢在镜头面前抛头露面的高调人士，但一切可以宣传女足的活动，她都从来不拒绝。因为她也希望中国的女足能够越来越好。
尤其是在看到中国男足已经有那么多球员走出来之后，她也期盼着有更多的女足球员可以向男足球员一样，走出国门。
所以能够对中国女足的发展近一些绵薄之力，她都义不容辞。
实际上这几年随着校园足球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国内已经参考男子校园足球联赛的成功经验，在筹备全国范围统一的女足中学生联赛了，估计明年就能落地——原来国内也有女足校园比赛，但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都远不如已经成熟起来的男子中学生足球锦标赛。
男子足球好歹还有俱乐部梯队体系，可以培养人才。而女足的人才来源则更多都来源于校园足球，所以更应该把校园足球的女足部分搞好。这样才能为中国女足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
而且搞好校园女足，也让那些有心想要踢球，但又担心踢不出来反而耽误了学业的女孩子，或者女孩子的家长们打消这层顾虑。让她们更愿意参与到足球这项运动中来。
此外足协还在酝酿把女足中超联赛和中超联赛合并，一起交给中超联盟来管理运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中超联盟只负责男子足球的中超联赛，女足中超联赛名字上叫“中超”，但其实还是属于足协管理。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职业联赛。
当然，以前这种让足协进行管理的方式也有它的道理和成因——女足中超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缺乏市场关注度，基本上没什么人看，自然也吸引不了企业赞助，无法进行配套的商业开发。如果完全推向市场，只怕是没两个赛季就得死翘翘了。
而现在随着中国足球的深化改革，再加上人们的观念改变，女足又出现了李青青这样的“神级ip”，大家对于女足联赛的商业化运作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如今的女足超级联赛无论是上座率还是商业价值，都较之最初有了大幅度提升。
同时因为男足整体成绩的提升，男足形象改善，中超联赛的商业开发比以前要做得更好，中超联盟的商业收入年年增加，也有了更多的资金来支持女足超级联赛——以前总有人喜欢拿女足来嘲讽男足，把女足和男足宣传成非此即彼的死对头，殊不知其实男女足是互为依存关系的，很多时候女足甚至是需要男足来养着的。说什么解散男足，大力发展女足的人恐怕想不到，如果真把男足解散了，那么紧接着死掉的就会是女足……
在种种条件都成熟的当下，足协才考虑把女足超级联赛交给中超联盟来经营管理。
足协在女足上的工作重心则转到梯队人才培养和校园女足比赛的普及推广中去。
在男足通过改革取得成绩之后，足协也希望女足能够重现辉煌——老实说如今的女足虽然整体水平比男足高，但从她们自己的历史成绩来看，其实是退步了的。
男足取得长足进步，女足也应该回到她们原来的历史位置上，这才能够算得上是中国足球的进步。
毕竟中国足球是包括男足和女足的，并不仅仅只有男足。
而只要是有利于女足的发展和进步，李青青都不推辞。
这次的拍摄她答应的很痛快，同时她也已经基本上决定会担任新女足超级联赛的形象推广大使。不仅如此，如果全国统一的女足校园大赛成立，她也将担任这项赛事的形象代言人。
※※※
“青青，你没有提前通知胡莱把？”
王珊珊向李青青确定。
“没有。”李青青摇头答道。
“那就好。”王珊珊笑道，“我很期待一会儿他在机场看到你之后的表情。”
“我也很期待。”李青青笑起来。
在这次的节目拍摄过程中，节目组提出希望李青青去机场给胡莱接机，毕竟在巴黎她是“地主”，她和胡莱关系又那么好，胡莱来了巴黎，无论如何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吧？
李青青答应了。
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提出希望这个消息对胡莱严格保密，等到了机场再给他一个惊喜。
李青青也答应了。
现在她们就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
“等到了机场，我们先以媒体记者的身份去截住胡莱，然后采访他。然后你再出现……”
在车上，王珊珊和李青青开始商量细节。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要怎么才能给胡莱这个惊喜。
坐在副驾驶的摄像师小张回头看见这一幕，突然生出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被两位美女针对，不知道是应该同情还是羡慕啊……
※※※
从利兹的机场到巴黎飞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利兹城俱乐部一行人就从飞机上下楼，再经过摆渡车来到航站楼里面。
在行李转盘处取了各自行李，他们一起走向出口。
在那里，他们会受到一些媒体记者的欢迎，然后接受采访。
采访的问题也都大同小异，胡莱会成为所有媒体追逐的焦点人物。
毕竟坊间都在传言，他将会获得最终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
官方没承认，可是大家拿着十人候选名单逐个分析，把这些球员上赛季的表现数据列出来。
有哪个比得上胡莱三十二个英超联赛进球，一个英超联赛冠军、英超金靴、英超最佳球员，以及五个世界杯进球和世界杯金靴的成绩？
就算那些年轻球员的表现也同样出色，在同龄人中全都是佼佼者。
可是在胡莱这个完全是超越年龄的表现面前，也都统统不够看。
二十二岁的英超最佳射手、世界杯金靴要是连欧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奖都拿不到，那这个奖的公正性就应该受到质疑……
甚至还有媒体表示过以胡莱的表现，按理说是不应该来参加最佳年轻球员奖角逐的，他该去竞争的是欧洲最佳球员奖，也就是“金球奖”。
他的成绩放在年轻球员群体中，实在是……有些降维打击的意思。
果然，当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大约二三十位媒体记者很明显是在等他们。
不，确切来说是在等胡莱。
无论是克拉克主教练，还是皮特·威廉姆斯，身前都只有两三名采访的记者。
胡莱身边已经被记者们团团围住，话筒、录音笔、手机纷纷伸向他。
“胡，传言你已经确定获得今年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请问你对于得奖有什么看法？”
“得奖？没有吧，我没收到消息说我获奖了，我来这里是作为十个候选者之一……所以我没什么看法。”
“胡。在过去二十五届的最佳年轻球员中，有十个人又获得了欧洲金球奖。你认为自己有可能在未来获得欧洲金球奖吗？”
“哎呀，我说了，我都没确定获奖呢，所以不要把我算进去啊……”
胡莱面对记者们的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坚决不给那些记者把自己带沟里的机会。
见胡莱这么小心，记者们换了种提问的方式：“那么请问胡，能够入选最后十人候选名单，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啊？感想就是很高兴，这是对我过去一个赛季表现的认可，我很高兴能够得到这种认可……”
胡莱一边回答这些记者们的提问，一边跟着往外走。
就在他即将走出航站楼的时候，王珊珊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好，胡莱，我们是央视的……”
胡莱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巴黎了？”
王珊珊笑道：“这不是来报道你的获奖仪式吗？”
哪怕是面对老熟人，胡莱也还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他摇着头纠正道：“不是获奖仪式。”
王珊珊也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那算是提名？”
“嗯，提名。”胡莱点头，继续往前走。
“既然是提名，那请问你和李青青这次都被提名了，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听到李青青的名字，胡莱拱手要说话，却被王珊珊打断了：“你可以对着镜头说吗，胡莱？”
胡莱看了一眼记者旁边的摄像机，便站住脚步，转身朝向摄像机镜头。
“恭喜啊，李青青。欧洲最佳球员候选，比我这个年轻球员的候选还要高了一个段位，厉害！”胡莱对着摄像机镜头竖起大拇指。“加油，争取下次入选世界足球小姐的……”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从摄像机旁边转出一个人来，看着他笑靥如花：“承你吉言哦，胡莱！”
胡莱先是一愣，似乎不敢认一样，但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惊呼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作为地主，来欢迎你呀！”李青青笑得很开心。
在李青青转出来的时候，王珊珊就向后退了一步。她在旁边看见这一幕，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她终于成功看见了自己一直谋划的这一幕！
哎呀！
真是太美了！
少男少女在异国他乡的相遇，是惊喜，也是温情。
她的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游移，她先是看见李青青脸上笑容灿烂，又看见胡莱先惊后喜，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相视而笑。
他们曾经多次同框，而这一次又并肩站在了欧洲足球的大舞台上。
王珊珊刻意制造的这场“偶遇”，就是为了向全欧洲声明：
看！这是我们中国足球的金童玉女！
※※※
ps，从今天开始一直单更到月底了，实在抱歉。
另外多谢大家的提醒和忠告，我们会时刻注意天气和地质灾害情况，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改变行程。
第十六章 面若桃花，巧笑嫣然
正如王珊珊所希望的那样，很快李青青在机场迎接胡莱，与他并肩的新闻就被传播了出去。
毕竟当时在现场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央视一家媒体，也还有许多来自中国和法国、英国等国家的媒体。
一年一度的欧洲金球奖颁奖典礼和欧冠抽签仪式，是可以和每年年初fifa主办的世界足球先生颁奖典礼并称的足坛盛事。自然不缺媒体关注。
中国球迷们都还好，他们对于胡莱和李青青的故事已经听过很多，几乎每一个中国球迷都耳熟能详，知道胡莱和李青青从高中时就是同学，甚至李青青还是胡莱的最初启蒙教练，所以两个人关系好很正常。
欧洲的球迷们则感觉非常新鲜，没想到中国足球在欧洲的两个代表人物，竟然关系如此好，好到能够去机场迎接对方的地步……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是如此般配，所以有人能够告诉我，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吗？”
有外国球迷在新闻下面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在酒店房间里，戴尔芬·伊莎贝拉也搂着男友皮特·威廉姆斯，略带疑惑地问：“皮特，你确定胡是没有女朋友的，对吧？”
威廉姆斯表情凝重地点点头，但又紧接着摇头：“老实说，戴尔芬……我现在也不太确定了。你觉得他们像一对情侣吗？”
伊莎贝拉仔细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不是很能确定，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彼此都很习惯了身边有对方——这种习惯不是那种朋友的习惯——但要说互相爱恋……好像又没有。最起码不像我们两个一样……”
威廉姆斯听到伊莎贝拉这话，就笑：“我们两个怎么样？”
伊莎贝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住了他的嘴，然后把他压倒在床上……
※※ ※
“采访结束，辛苦了，辛苦了！”王珊珊微笑着对眼前的胡莱说道。
胡莱长出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还好还好。就是这采访还得录制两遍……”
王珊珊笑着解释：“毕竟你参加完颁奖仪式就得回国，我们没时间再对你进行专访，只能在颁奖仪式前录。自然就要准备两套方案，以应对两种不同结果嘛……其实也可以只录一次，就以你获得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为前提。”
胡莱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能败人品。”
“那么谢谢胡莱你专门来接受我们的采访，采访的内容会在你获奖……哦，是在颁奖仪式结束之后播出。”王珊珊向胡莱伸出手。
两人轻轻一握。
当胡莱推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李青青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
见胡莱出来，她便起身迎上去，微笑着问：“结束了？”
“嗯，结束了。”
“那我们走吧？”
“好。”胡莱点头。
李青青向跟着出来的王珊珊摆手：“再见，姗姗姐。”
“我就不送你们了，反正有车接你们回酒店。”王珊珊就站在门口，一点都没有要上来相送的意思。
“好的，没事儿，姗姗姐。辛苦你了。”李青青点头。
“嗐，我辛苦什么？辛苦的是你们啊，尤其是胡莱，下飞机就被我们直接拉过来了……赶紧回酒店休息吧！”王珊珊摆手。
两个年轻人一起向她挥手告别，再转身离去。
王珊珊就这么带着她在屏幕中常见的甜美笑容，站在门口凝望两人的背影。
摄像师小张从里面出来，看见王珊珊还在望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就好奇地问：“还看着呢？”
王珊珊转身看见是小张，就笑着喟叹：“真好啊……”
“什么好？”小张问。
“他们从校园一路走来，到现在各自功成名就后，还能这么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真好。”王珊珊遥望远处已经要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两道身影。
※※ ※
电梯里胡莱扭头看着李青青，李青青略微含颌，瞪大眼睛看他：“看什么？”
“我是说在机场第一眼看你怪怪的……”胡莱皱眉道，“你化妆了？”
“是呀！”李青青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在自己脸边比了个v，“怎么样？”
“还不错，但不习惯。你平时不怎么化妆的。”
“嫌麻烦，训练前花两个小时化个妆，然后上场十五分钟就花完了……顶多涂涂防晒。”李青青放下手，撇撇嘴。
“李青青你有时候不像个女孩子……”
李青青闻言挺起胸膛：“哪儿不像了？”
胡莱把目光往上移，看着李青青的脸：“你都不化妆。”
“那你希望我化妆吗？”李青青问。
胡莱摇头：“还是不了吧？你不化妆也挺好看的。”
听见胡莱这么说，李青青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真的？”
“嗯。真的。”
得到胡莱肯定的回答之后，李青青掏出手机，对胡莱说：“那正好，趁着电梯里就我们俩人，来合张影！”
“这有什么好合影的啊？”胡莱没想明白。
电梯啊，普普通通的电梯，又不是迪斯尼乐园，为什么要合影？
李青青白了他一眼：“因为我今天化妆了啊，留个纪念。”
说完她抬起手臂，把手机举到两人身前。
胡莱也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向李青青那边歪头侧身。
李青青也同样歪头侧身。
两人就这样仿佛被彼此吸引着一样，互相靠拢。
最后几乎贴在一起，才让两人的脸同时出现在手机的前置镜头取景框里。
李青青笑起来，胡莱也笑起来。
相机程序检测到微笑，自行启动拍照。
李青青和胡莱两个人的又一张合影就这样诞生了。
刚刚拍完照，李青青的手臂还来不及放下去，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轿厢门打开，露出外面正在等待的几个陌生人。
他们惊讶地看着电梯内靠在一起自拍的这对年轻男女。
“呀！”李青青一声低呼，连忙放下手机，和胡莱一起低着头快步走出电梯。
在口哨和欢呼中，两个人“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了大门，他们才停下来，然后彼此对视。
李青青先笑出声来。
“你还笑！社死啊！”胡莱瞪她。
结果李青青笑得更开心了，笑到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看到她这个样子，胡莱也忍不住被笑声传染了，跟着笑起来，但嘴上还在说：“好了好了，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李青青终于从开心的大笑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直起身，用手抹了抹眼角。
胡莱咋舌：“眼泪都笑出来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李青青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你一说‘社死’，我就突然想到……如果电梯门一打开，外面全都是端着相机和摄像机的记者……那才是真的社死呢！哈！”
“所以你就为这事儿笑了半天？”胡莱问。
李青青点头。
“你笑点真奇怪……”
李青青瞥了胡莱一眼，随后掏出手机，欣赏她刚才和胡莱的自拍。
照片中的她因为化了妆的缘故，面若桃花，巧笑嫣然。
和平时确实感觉完全不一样……
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李青青有些害羞。随后她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胡莱，见他没有注意自己，便立刻点亮了照片下面代表收藏的红心。
而这个时候来接他们的车也开到了大门口。
车窗玻璃被放下来，驾驶席上露出宋嘉佳的笑脸：“看样子我来的刚刚好？哈！哎哟，青青你化妆了？真漂亮！”
“谢谢！”李青青开心地回道。
两人拉开车门，先后坐进车子的后排。
“怎么样？采访进行的顺利吗？”等两人上车之后，宋嘉佳问道。
胡莱说：“挺顺利的，按照不同结果各采访了一遍。”
“说是这样，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我拿到女足金球奖的采访篇幅明显就要比没拿到的短。”李青青指着坐在旁边的胡莱说，“而他就正好相反。”
“这说明其实大家都默认胡莱能拿到这个奖。胡莱你想好领奖的时候怎么致辞了没？”
“没想。”
“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份？”
“不用，领奖辞还需要准备吗？张口就来。”胡莱摇头。
“行吧。你别胡说八道就行……”
“嘿，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这次不等宋嘉佳说话，李青青就在旁边比出手枪的造型，指着胡莱说。
见胡莱被李青青背刺，正把车子开出去的宋嘉佳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先不送你们回酒店，好不容易咱们三个能单独聚一聚，我请你们吃饭去！就别想着训练啊什么的，好好放松一下，就当玩儿了，想吃啥随便说……胡莱你闭嘴，听青青的！”
看见胡莱闭上嘴，李青青嬉笑道：“我知道有一家餐厅，我和队友去吃过，味道不错。”
“行，那我们就去那儿！”
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载着年轻人，一路欢声笑语。
第十七章 梅利是个小心眼
每年八月底欧洲赛季开始前，欧足联都会举行各种颁奖仪式和欧冠、欧联杯小组抽签仪式。
对于欧洲足球来说，这是一场盛事。
同时因为欧洲足球在整个世界足坛的地位，所以也可以约等于世界足球的盛事。
代表在欧洲踢球的球员的最高荣誉，欧洲金球奖，也完全能够以一洲之力和fifa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相提并论，成为世界足坛球员个人荣誉的两座高峰。
一般来说，能够获得欧洲金球奖的球员，都有极大的几率获得世界足球先生。
当然双方的意见也不总是统一的，这主要和两个奖项的评选方式有关。
国际足联的世界足球先生是根据国际足联旗下所有国家队的主教练和队长投票选出。
而欧洲金球奖得主则是由法国《金球》杂志联合欧洲的专业体育媒体投票选出。
两者在专业性上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是欧洲金球奖在专业性上得分更高。
但世界足球先生则更能说明得奖者在世界足坛的影响力。
两个奖各有优缺点，如果有人能够在同一年包揽世界足球先生又获得欧洲金球奖，那最起码说明这个人的实力一定是毋庸置疑，同时在这个得奖周期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
能够做到这种成就的球员不用说，绝对是当时世界足坛排名前十的超级巨星。
今年因为是世界杯年，所以欧洲金球奖得主没什么悬念，肯定是拿到世界杯最佳球员、带领西班牙国家队获得世界杯冠军的“王子”亚历山德拉·塞拉多斯。他甚至还有可能拿到今年年底的世界足球先生。
四年前的2022年，帮助意大利拿到世界杯冠军的“凯撒大帝”塞留斯·凯撒就在那一年包揽了欧洲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这两项重要荣誉。
虽然因为胡莱夺魁的呼声特别高，导致中国球迷和媒体这次格外关注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
但媒体和球迷们最关注的永远都是头号大奖。
颁奖典礼在欧冠分组抽签仪式的前一天，欧足联和《金球》杂志举行了一个非常盛大的颁奖典礼。
现场还有走红毯的环节。
胡莱也是难得换上正装，在组织方的安排下，和皮特·威廉姆斯同乘一辆车去颁奖仪式现场。
当威廉姆斯拄着拐杖走红毯的时候，胡莱就在身边陪着他，慢慢往前走。
然后偶尔向红毯外面的球迷和记者们挥手，展露笑容。
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作为外界盛传的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获得者，胡莱在这场盛会中其实并不是主角。
聚集在红毯两边的媒体和球迷们大多数也都不是冲着他来的。
并不会有巨大的欢呼、尖叫，也不会有可以把夜晚映成白天的闪光灯。
有人拍照，也有人欢呼，但都仅此而已。
这些待遇可能还比不上两个人在利兹城出场时的场面呢。
就在两个人即将走出红毯的时候，在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伴随着巨大的欢呼声和尖叫，还有摄影师们按动快门的动静。
这些声音连成一片，完全无法被忽视。
胡莱和威廉姆斯两个人也扭头往回望去。
就看见从红毯尽头走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马德里国王的主力球员、阿根廷足球的超级天才、入选本届欧洲金球奖最后五人候选名单的……梅利·巴内加！
看见来者何人之后，威廉姆斯见惯不怪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慢慢走。
梅利享受这样的待遇，那一点毛病都没有。
倒是胡莱嘿了一声：“这场面可比我们刚才夸张多了！”
威廉姆斯笑道：“毕竟是梅利嘛。”
他没有多做解释，因为对于梅利·巴内加，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厉害。
在“四大天王”老的老，退的退的当下，大家都认为梅利将会和卡邦卡竞争新生代球员的领军人物。
当然，在这届世界杯上，梅利的成绩和表现不如巴西队的卡邦卡。
巴西队在卡邦卡的带领下一路杀进决赛，最后惜败于西班牙。
而梅利所在的阿根廷则在四分之一决赛被后来的冠军西班牙淘汰出局。
梅利在这届世界杯上仅有一个进球和一次助攻，无论是个人表现数据还是球队的成绩，都不如仅比他大一岁的巴西超级天才肯多尔·卡邦卡。
不过这无损于他在众多球迷和媒体心中的地位。
胡莱听见威廉姆斯这话，却撇了撇嘴：“梅利又怎么样？我的手下败将！”
※※※
已经进入会场的人们趁着仪式还没开始，并没有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互相串访。
能够经常参加这类活动的，基本上都是欧洲的豪门俱乐部，多少都有关联。利用这种时候寒暄两句，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私底下再勾兑勾兑，说不定一桩转会交易就谈成了。
球员们虽各为其主，但私底下也有人是保持着良好关系的，所以见面打招呼，互相问候两句也很正常。
对于球迷和媒体来说，颁奖典礼是足坛盛事，对于球员们来说，尤其是那些不太可能获奖的球员们来说，就是一个社交场合。
而年轻球员们就没有这么随意了，他们大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开场。
同时通过现场大屏幕收看此时外面走红毯的实况。
在看到胡莱出现时，有那么几个人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这毕竟是几乎确定将获得最佳年轻球员奖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赢了他们所有人的胜利者。
马里奥·萨拉多就从椅子上挺直了腰，更加专注地盯着胡莱。
就好像这样便能用目光刺穿对方一样。
不过当梅利出现之后，萨拉多锐利的眼神就钉在了这个国内死对头俱乐部的超级天才身上。
胡莱毕竟只是这次的竞争对手。
在萨拉多的心中，梅利·巴内加才是他要长期挑战的目标。
这绝对不是萨拉多自己狂妄自大的目标。
出于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加泰罗尼亚媒体拼命把萨拉多往梅利身上靠，想要营造出一种“萨拉多和梅利是一个水平的天才”的感觉。
甚至还有加泰罗尼亚媒体放言什么“萨拉多的天赋比梅利更强”这种话。
这种话也不算是完全胡说八道，毕竟单看两个人在各自俱乐部青年队中的表现，萨拉多的数据确实要更亮眼——他曾经在青年队中创造过一个赛季打进八十七球的纪录。
梅利都没这么生猛过。
所以萨拉多理所当然将梅利视为自己的目标。
其实不仅仅是萨拉多，会场内其他来参加颁奖仪式的年轻球员们看见大屏幕中出现的梅利·巴内加，也都变了表情。
作为同龄人，梅利·巴内加和肯多尔·卡邦卡就像是横在他们职业生涯上的两座大山。
稍微有点野心和壮志的人，恐怕都会把他们视作自己的对手。
红毯现场球迷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也通过大屏幕传到了会场内，传入这些年轻人的耳朵里，冲击着他们的耳膜和心脏。
这就是正处在年轻球员最顶峰的人，所拥有的排场。
虽然才二十三岁，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梅利和卡邦卡都已经是巨星胚子了。
※※※
“嘿，三号球就是比不上五号球啊……”
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雍军突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张清欢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雍叔为什么要这么说：
欧洲金球奖，也就是最佳球员奖的奖杯是一个纯金制作的足球状奖杯，加上底座重达十四公斤。这个奖杯是根据正式比赛用球1:1比例制作的。
而正式比赛用球是直径大约二十一厘米到二十二厘米之间的五号球。
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的奖杯和进球奖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全面缩水，看起来就小了一圈，为直径十八厘米的三号球大小。
所以有些时候为了避免拗口的称呼，大家会用“五号金球”和“三号金球”来指代这两个奖项。
张清欢笑道：“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胡莱的手下败将吗？”
“败将？”这次轮到雍军愣神了。
“奥运会啊，雍叔。”张清欢提醒他。
雍军反应过来：奥运会上，中国国奥队3:2把阿根廷国奥队淘汰出局，打碎了梅利获得奥运会金牌的愿望。在那场比赛中，梅利梅开二度，但胡莱表现比他更出色，帽子戏法！
所以无论是从个人表现还是球队成绩来说，梅利确实都是胡莱的手下败将……
想到这点，雍军笑起来：“多损啊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不知道梅利看见胡莱，会不会想到当年的奥运会那场比赛……”张清欢话音未落，就看见梅利突然稍微调整方向，还真朝着胡莱走去了！
※※※
“手下败将？什么手下败将？”威廉姆斯听见胡莱的话之后，一头问号。“我们还没和马德里国王交过手啊，胡……”
“奥运会。我在马德里奥运会上击败过他。”胡莱耸耸肩。
“啊，对……”威廉姆斯反应过来了。他想起来，那确实是胡莱对梅利的胜利……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身边的胡莱突然停下脚步：“怎么……”
话没说完，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抬头一看——梅利·巴内加！
威廉姆斯愣住了。
梅利就站在他身边，看的却是胡莱。
他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胡。”
胡莱却显得不是很热情：“干嘛？”
梅利却似乎并不在意胡莱的态度，而是保持着淡淡地微笑继续说：“我很高兴能够在这个场合看见你，因为这说明我们以后还会在赛场上相遇。然后……我会在比赛中击败你，报奥运会的一箭之仇！”
说到最后，梅利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神情。
这种犀利把旁边的威廉姆斯都吓了一跳，他看着胡莱和梅利两个人用西班牙语交流，完全听不懂，不知道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了，导致气氛都变了！
他甚至生出这么一个念头——我回去了一定要问问戴尔芬会不会西班牙语……
梅利不笑，胡莱却笑了：“小心眼，奥运会那都多久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
梅利没想到自己向胡莱发出挑战书，得到的回应确实如此轻飘飘一句“小心眼”，他很崩溃——这是我小心眼的事情吗！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情重新平复下来，继续对胡莱说道：“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我期待和你在比赛中再次相遇。”
说完，他不理会胡莱的回应，就转身走掉了。
直到他走掉，威廉姆斯才回过神来，急忙问胡莱：“你们说了什么？”
胡莱耸耸肩：“没什么，想要找我报仇。输了一场比赛就一直耿耿于怀，记到今天……皮特你觉得梅利是不是个小心眼？”
威廉姆斯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特么是小心眼的问题吗！
第十八章 受欢迎的人
萨拉多还直勾勾地看着大屏幕，尽管大屏幕中的画面早就已经切换成了其他人，可他仿佛还没从刚才失神的状态中醒转过来一样。
就在刚才，他看见自己的“一生之敌”梅利·巴内加径直走向他“今年之敌”胡莱，然后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他可以看见梅利原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说两句话呢，脸色就一变。
紧接着胡莱突然笑起来。
双方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
没人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为什么会导致两个人的表情发生如此变化。
萨拉多现在就很好奇，梅利到底和胡莱聊了什么。
而且还是梅利主动去找的胡莱！
要知道萨拉多他自己，在和梅利交手的西甲联赛中，都没有和梅利说过话，更不要说让梅利主动来找自己……
在萨拉多的脑子里，如果梅利真的能够在赛前主动来和自己交流，他一定会视为这是梅利对自己的认可，意味着梅利把他当做了对手！
想到这里萨拉多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说……梅利把胡莱当做对手了吗？！
见鬼！
他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是我先……
咦，不对……
还好萨拉多的理智尚存，他突然意识到，其实真不是自己先——两年前的马德里奥运会上，梅利好像确实是和眼前这个胡莱交过手，而且……还输了！
萨拉多一下子想起这桩旧事。
2024年奥运会，就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举办的。
那个时候的马里奥·萨拉多虽然已经在西甲联赛中有过出场记录，但出场机会很少，也没碰上过马德里国王，大部分时候他是跟随青年队训练和比赛的。
所以他不可能比胡莱更早和梅利交手。
那场比赛后他看新闻得知拥有梅利·巴内加的阿根廷国奥队连小组赛都没出线，就被淘汰出局。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不敢相信的样子，以为自己看的是“洋葱新闻”——这类恶搞新闻总是会把一件假消息说的跟真的一样，用着和真新闻一模一样的报道方式、措辞和编排方式，用极其认真的方式来编一个假新闻。如果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被骗。
但是当他那天看到的所有新闻都在报道梅利从奥运会出局，争夺奥运金牌的梦想破灭的消息之后，他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在想起来这件事情后，萨拉多突然就弄明白了梅利为什么要去找胡莱。
可是……
萨拉多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奥运会的比赛而已啊，奥运会足球赛的含金量和重要性甚至还不如欧联杯……
仅仅只是在奥运会上输给了胡莱，至于让梅利惦记这么久吗？
※※※
胡莱和威廉姆斯慢慢走进会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身后突然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就看见一张笑嘻嘻地脸，以及一句荷兰语：“你好，胡。星托我向你问好。”
“星？”胡莱愣了一下，“陈星佚？”
“哈！对！自我介绍一下，丹尼·德鲁，阿姆斯特丹竞技的，和星是队友。”后面的人主动向胡莱伸出手。
在和胡莱握手之后，他又伸向了就坐在胡莱身边的威廉姆斯。
“皮特·威廉姆斯。”威廉姆斯很简单的自我介绍。
“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德鲁咧嘴笑，然后问胡莱：“梅利刚才和你说了什么，胡？当然，如果是秘密不说也可以的。”
他举起双手。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胡莱如实相告，“他想找我报仇。不就是我奥运会赢了他一次吗？唉，你说这人儿……”
德鲁恍然大悟：“原来是奥运会时候的恩怨……”
胡莱以为德鲁就坐在他身后，没想到正说着呢，旁边来了人，德鲁见状起身让位——他这才知道原来德鲁是专门跑来和他打招呼的。
起身的德鲁对来者笑道：“嗨，阿尔贝塔齐。”
身高与他相仿的对方点点头，只是简单应道：“嗨，德鲁。”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直接在刚才德鲁坐过的椅子上落座。
“我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算是认识一下。”旁边有人不好再继续聊下去，德鲁拍拍胡莱的肩膀，“希望我们能够在欧冠中相遇，星说你很不好对付，我很期待和你交手。”
说完，德鲁又向威廉姆斯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威廉姆斯目送德鲁离开，转过头对胡莱说：“我知道他，荷兰国家队的超级天才，他在世界杯上把梅利防的一球未进……他和你聊了什么？”
胡莱叹气口气：“也是向我下战书的……”
威廉姆斯用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胡莱。
胡莱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想说什么，连忙解释道：“是真的，我没瞎编。”
“该死，胡。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威廉姆斯吐槽道。
“这是受欢迎吗？皮特？你对‘欢迎’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两个人正闹着呢，胡莱的肩膀又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是刚刚坐下来的高个子：“认识一下，毛罗·阿尔贝塔齐。”
高个子操着一口意大利语对胡莱说道。
胡莱对阿尔贝塔齐堆出笑容：“你好你好，我叫胡……”
“胡莱，我知道你。”阿尔贝塔齐点点头。
“谢天谢地，你没叫我‘来福’……”胡莱嘟囔着自我吐槽。
阿尔贝塔齐没理会胡莱的吐槽，他继续说道：“很可惜，我的球队参加不了欧冠，只能去打欧联。所以没办法……不过我想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在场上见的。到时候……你休想在我手上得分。”
说完，他伸出自己蒲扇一般的大手掌，递向胡莱。
胡莱看他这个样子，就问：“干嘛啊？”
“握手。”阿尔贝塔齐面无表情地说道。
胡莱叹了口气，只好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对方的大手握在一起。
他的手几乎被对方完全包在其中。
阿尔贝塔齐很满意地点点头：“如果有天在比赛中相遇了，请一定要全力以赴。”
胡莱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个意大利天才门将还挺……中二。
“行吧……”他很敷衍地回答道。
阿尔贝塔齐很在意他的态度：“不要这么勉强。因为如果你不全力以赴，你就会输。你喜欢失败吗，胡莱？”
胡莱见对方这么说，脸色稍肃：“不，不喜欢。”
阿尔贝塔齐点头：“我也不喜欢，因为输球就意味着我丢了球。我厌恶丢球。”
胡莱大惊：“你职业生涯没丢过球？”
阿尔贝塔齐没想到胡莱的脑回路如此与众不同，他刚才的情绪猝不及防下被破坏殆尽，严肃认真的形象也荡然无存，他瞪着胡莱：“怎么可能？！”
“那你这么些年，没丢抑郁……也真不容易啊……”
阿尔贝塔齐一时语塞，一肚子话卡在嗓子眼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看着一脸真诚的疑惑地盯着他的胡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脸上重新换上之前沉稳冷静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如果遇到你，我不会让你进球。”
胡莱说：“那我可以把足球传给队友，让队友得分。给你说我可是会给队友做球助攻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别想在我这里得分。”阿尔贝塔齐说。
“不是大哥……我之前没得罪你吧？”胡莱特别疑惑阿尔贝塔齐哪儿来的这执念，宁肯让他队友进球，都不让他进球。
阿尔贝塔齐微微一笑：“前锋和门将本来就是一对死敌。再说了，你抢了我的‘三号球’。”
“老实说……没我你也拿不到吧？”胡莱摊开手。
阿尔贝塔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随后他哼了一声：“反正你做好面对我一球不进的准备吧，胡莱。”
说完，他就把整个身子都收了回去，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舞台方向，不再搭理胡莱。
而胡莱也转回身。
威廉姆斯问他：“不要给我说阿尔贝塔齐也向你下战书啊……”
胡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这次没有。”
“哦……”威廉姆斯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问：“那你们聊了什么？”
“他说很钦佩我，说我是他的偶像，所以专门来和我握手……”
威廉姆斯瞪大眼睛：“真的？”
“骗你是小狗！”
威廉姆斯看着一脸真诚的胡莱，皱起眉头：“算了，你还是说阿尔贝塔齐也对你下战书好了……”
“啧，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皮特？真的，阿尔贝塔齐说他是看我踢球长大的……”
威廉姆斯不理会他，只是嘟囔道：“我应该再问问戴尔芬还会不会意大利语……”
※※※
颁奖典礼进行的很紧凑也很热闹。
这个奖颁了这么多年，流程大家都很熟悉。而且也不像国际足联的世界足球先生颁奖那样，有许多文艺表演。
欧洲金球奖竟然主打专业和权威，在颁奖典礼的时候自然也是往这边凑，强调专业性，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吸引眼球。以此来打造独属于金球奖的“奖设”。
实际上，他们这么做也确实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现在大家一提到欧洲金球奖，就会联想到“专业”和“权威”这样的标签。
唯一的娱乐属性可能就是男主持人和美女主持人之间偶尔的插科打诨了。
奖项花落各家。
李青青理所当然没有拿到欧洲最佳女足球员奖，赢过她的是效力于伦敦桥女足的美国殿堂级女足球员安娜贝尔·埃文斯，这位曾经两夺女足世界杯冠军的超级巨星在上个赛季帮助伦敦桥拿到了女足欧冠冠军和女足英超冠军，所以获此殊荣，实至名归。
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媒体也都不认为李青青能够获得最佳球员，因为对手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
李青青虽然没有获得女足金球奖，却在五人候选名单中脱颖而出，拿到了第三名，收获铜球奖一尊。
这也是她职业生涯以来所拿到的最高个人荣誉。
男足的最佳球员奖是重头戏，压轴出场。
为此垫场的正是最佳年轻球员奖。
和之前媒体们猜测的没有任何区别：效力于利兹联的胡莱获得了上赛季欧洲最佳年轻球员奖。
在礼貌热烈的掌声中，一身正装的胡莱从座位上起身，走上舞台。
然后接过三号球大小的金球奖杯。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意味各不同。
马里奥·萨拉多、毛罗·阿尔贝塔齐和丹尼·德鲁这些人的目光犀利，带着向往和斗志。
站在舞台上的那道身影仿佛是一座等待他们去攀登的山峰。
这些在各自国家和俱乐部的天之骄子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他们这群足球发达地区的天才们，竟然输给了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人。而这个人在二十岁以前大家都没听过说过……
就好像他们在为了这个奖打的头破血流时，突然有个陌生人从旁边迅速超车，然后轻松捧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奖杯，再扬长而去，留下鼻青脸肿的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候之前的恩怨全都可以被抛到一边，所有人同仇敌忾，先把奖杯从那小子手上抢过来再说！
当那些年轻球员们盯着胡莱在内心暗自发狠的时候，坐在另外一边的李青青面带微笑，注视着胡莱，想到的是她第一次看见胡莱的情形。
夕阳下，追逐足球的笨拙少年。
如今终于站在了这个舞台上，虽然只是三号球……
但李青青依然为他感到高兴。
恭喜啊，胡莱！
总有一天，三号球会变成五号球的！
加油！
第十九章 国家队旧人新帅
“在法国巴黎当地时间昨天晚上进行的欧洲赛季颁奖仪式上，我国球员双喜临门。李青青收获欧洲赛季最佳球员第三名，获得铜球奖奖杯。而胡莱则捧起了代表欧洲最优秀年轻球员的‘小金球’。这对中国足球的‘金童玉女’在欧洲足坛依然续写着各自的精彩故事……”
随着播音员的播报，电视画面中出现了捧着铜球奖的李青青，她站在舞台上，正在用英语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这对我个人来说，是巨大的鼓舞和奖励。感谢评委会对我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我的俱乐部，谢谢我的队友们，也谢谢我的爸爸，他是我的足球启蒙教练，我能够走到今天，完全是他的功劳……”
谢兰看见新闻下方打出来的字幕，就冲旁边的胡立新看了一眼。
胡立新在这个时候起身走向厨房。
“你怎么不看了？”谢兰问。
“看个没完了？昨天不是看的直播吗？”胡立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厨房灶台前，打开抽油烟机，轰轰轰的听不见外面电视机里的动静。
“名场面可以一看再看嘛……”客厅里，谢兰嘟囔着继续看电视。“这叫经典重播。”
接下来轮到了胡莱致辞的画面。
“……要感谢的人太多，我就不在这里一一点名了，总之谢谢大家，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作为一个射手，没有你们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我在这里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听见儿子这么说，谢兰忍不住坐直腰杆。
画面中的胡莱扬起手中的奖杯，口中的英语也变成了普通话：“爸，这个奖杯是给你的。怎么样？你儿子没给你丢脸吧？哈！”
电视里的胡莱笑起来，电视机前的谢兰也跟着笑，然后还扭头望向厨房。
胡立新正在抽烟，在没开灯的厨房里，红色的烟头一明一暗，亮起来时映红了他的侧脸，暗下去又整个融入黑暗中。
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她还记得看直播的时候，当胡莱突然说出这句话时，她很意外地看了一眼胡立新，就见自己的丈夫绷着脸，异常严肃。但其实明明心里很感动很高兴，就是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谢兰笑着骂了句：“死傲娇！”
然后她低头掏出手机给儿子发语音消息：“儿啊，你这次回国参加比赛，顺便把奖杯一起带回来吧？”
没过多久，她收到胡莱的回复：“妈，国家队比赛又不在锦城踢，我带回来你也收不到……你放心，我已经让宋嘉佳人肉背回来了，他人到了东川会联系你的。”
“好好。哎呀，每次都要麻烦人家宋胖娃儿，多不好意思的……”
“那我下次争取少拿点奖？”
“嗨呀！怎么说话呢？让他多来咱家做客，我给他弄好吃的！”
※※※
网络上关于胡莱和李青青两个人分别获奖的热度还未消退，胡莱已经回到了中国国内，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两场国家队热身赛。
实际上这个时候进行的应该是明年亚洲杯的预选赛。
不过由于亚足联对亚洲杯预选赛进行了改革，和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合二为一——获得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二强赛参赛资格的十二支球队自动获得这届亚洲杯正赛参赛资格。
如果亚洲杯东道主没有能够打进十二强赛，那么这一阶段将会有十三支球队自动获得亚洲杯正赛资格——十二强球队再加上一支东道主。
而在四十强赛里没有能够获得十二强赛参赛资格的剩下二十八支球队里，四个小组第二、八个小组第三和成绩最好的四个小组第四，共计十六支球队直接进入亚洲杯预选赛小组赛。
四十强赛球队还剩下最后十二支球队，这十二支球队再通过两轮附加赛决出最后八个参加预选赛小组赛的名额。和之前的十六支球队一起，共计二十四支球队，分成六个小组，每组四支球队采取主客场双循环赛制，每组前两名晋级亚洲杯正赛。
如果亚洲杯东道主没有获得十二强赛资格，而来参加这一阶段的预选赛小组赛，那么东道主就将挤掉这阶段比赛中成绩最差的那个小组第二名，后者将无缘亚洲杯正赛。
通过预选赛决出的十二支球队和之前世界杯预选赛十二强赛的十二支球队，组成二十四支参加亚洲杯正赛的球队。
这一届的亚洲杯正赛将在明年一月份在卡塔尔举办——他们刚刚举办了世界杯，有硬件方面的优势，刚出来宣布要竞选，其他的竞争对手就纷纷宣布退出了。于是最后卡塔尔不战而胜，获得了2027年亚洲杯的主办权。
因为中国队已经在2026美加世界杯的亚洲区预选赛中杀入了十二强赛，所以中国队不用参加亚洲杯预选赛。
他们可以直接参加明年一月份的正赛。
所以在国家队比赛日的时候，亚洲杯预选赛激战正酣，他们就只能踢友谊赛。
当然了，因为参加了世界杯，而且在世界杯上的表现还不错——作为唯一一支本届世界杯保持不败的球队，中国队想要踢友谊赛的话，对手还是很好找的。
并不像以前，想要找个有水平够档次的比赛对象，那真是不容易，得花钱砸。更不要说有些球队，就算你花钱也未必能砸的来。
而如今……在世界杯结束之后，就已经有多国足协找上门来，希望可以和中国队商量打友谊赛的事宜。
最终中国队敲定了两场友谊赛的对手，分别是来自东欧的斯洛伐克和来自中北美的墨西哥。
参加了美加世界杯的墨西哥实力如何不用多说，一直以来都是美洲足球的重要力量。
斯洛伐克虽然没能参加世界杯，但也是不容忽视的球队，队中多名球员都在欧洲五大联赛里效力。可以说是质量很高的友谊赛对手了。
这两场比赛都在中国国内进行，但并不在同一座城市。
在世界杯之后，中国队在国内声望进一步高涨，许多城市的球迷们都希望国家队能够去他们所在的城市比赛。
所以足协将国家队的热身赛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当然，考虑到时间和路途远近的因素，并没有一个安排在最北端的黑河省，一个安排在最南边的越州省。
而是一场在河西省省会久安市，一场在海宁省省会京阳市。
这两场比赛虽然是热身赛，但所有留洋球员都悉数归队。
这是中国队在世界杯之后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意义重大。
所以尽管是热身赛，足协也还是对所有留洋球员发出了征召令。
而带领这支国家队的主教练也换了人。
施无垠合同到期，没有和国家队续约后，足协开始着手选帅。
只不过选帅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目前在国际范围有足够声望和能力的名帅都有工作在身，没有赋闲在家的。
于是足协尝试在中国国内找世界级的名帅。
当时传言——传言啊，足协和当事人双方从未承认过，一切都是坊间传言——传言说足协最开始找了在岭南华南虎执教的德国人弗雷德里希·莱赫曼，这位主教练曾经执教过蓝白慕尼黑，并且带队获得了欧冠冠军，是一名非常有水平的主教练。
当初岭南华南虎为了把他挖来执教，可以说是花了大价钱，开出了中国国内最高的教练薪水，天价。
不过莱赫曼对于执教中国队没什么兴趣。当初在马塞尔·威尔森下课之后，足协就曾经找过他的，但被他拒绝了。
这次也一样。
连续两次拒绝倒似乎破除了之前关于他不愿意执教中国队，是因为中国队水平太差，他瞧不上的谣言……
毕竟在世界杯上保持不败的中国队，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水平太差的样子。
当然，以上都是传言，并未得到任何一方的证实。甚至圈内的足球记者们也没有提到这件事，所有小心来源只限于各种网络传言。
还是传言，传言说被莱赫曼拒绝后的中国足协又去找了在大顺金箭头执教的名帅豪尔赫·迪隆。
这次迪隆倒是没拒绝，可是双方却没谈拢。
最后眼看着国家队的比赛都要来了，还是不能达成一致。
这个时候网上也出现了呼吁给本土主教练机会的声音。
毕竟中国队第一次打进世界杯的成绩是在本土主教练施无垠手下完成的，他带领这支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的表现也确实不赖。
既然有施无垠的成功先例在前，那为什么不能信任中国自己的主教练呢？
网上有人先发出这样的呼吁，接着引起广泛关注和一致支持。
声势越来越大。
于是足协开始把选帅的目标放在国内本土教练身上。
但和民族情绪高涨的球迷们不同，找本土教练的行动进行的其实不是很顺利。
有水平的本土教练现在都在中超执教，有合同在身。如果要执教国家队，就得先中止和俱乐部的合同。根据合同约定，如果是主教练提出提前解约，那教练本人就得赔付违约金。如果是俱乐部提出解约放人，那俱乐部就要给违约金。这笔钱搁谁身上谁都不愿意出。
当然了，双方也可以经过“友好协商”，协议解约，就谁都不用赔谁钱。
但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
中超执教的本土教练们对国家队这个职位显得比较“冷淡”。
他们并不像球迷们所想象的那样趋之若鹜，争先恐后想要成为这支“史上最强国家队”的掌舵人。
世界杯后国足在民间的良好声誉和声望，在职业教练这里似乎并不管用。
最终足协在一周前才敲定人选：
目前赋闲在家的前首都腾龙主教练董建海正式成为中国队主教练。
今年六十六岁的董建海也是国内有名的教练了，曾经先后执教过国奥队和国家队，有执教国字号球队经验。虽然最终成绩都不尽如人意——无论是执教国奥队还是国家队都没能完成冲出亚洲的任务。但在那个中国足球的黑暗时代，国足无法出线的更深层原因显然不在董建海的身上，董建海也确实很难在那样的情况下带领中国足球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换到俱乐部执教，董建海证明了他的执教水平不是问题。
他曾经两度执教南河商都神威队，这两次都是以救火教练的身份中途接手球队，然后在赛季结束的时候保级成功。
作为主教练，他的巅峰期是在2015赛季率领首都腾龙荣获中超联赛冠军。这也是首都腾龙唯一的联赛冠军——拿这个冠军之前，他曾经执教中国队在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四十强赛中失利，没能率队打进最终十强赛，被全国球迷们唾弃。
带着质疑，他成为了首都腾龙的主帅，并且在三个赛季后率领球队勇夺中超联赛冠军。一雪前耻。
如今的董建海在两年前就从首都腾龙的主帅位置上退了下来，赋闲在家。
因为曾经在联赛中证明过自己的执教能力，还有带领国家队的经验，他就这样成为了目前足协能够找到愿意执教国家队的最合适人选。
不过足协并没有和董建海签长期合同，而是一份有效期到明年二月的短期合同。
明年一月，亚洲杯在卡塔尔鸣哨开踢，二月份踢完。
这份合同的到期时间如此明确，很明显就是打算先用亚洲杯来考察一下现在的董建海在国家队的执教能力。
如果亚洲杯踢得好，那就继续签，如果踢不好……恐怕到时候还得另请高明。
这倒也谈不上中国足协不信任董建海，而是很正常的操作，毕竟董建海已经远离一线执教工作两年了。签短期合同也避免了到时候尾大甩不掉的尴尬。
只不过这份合同期限多少还是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妙感。
中国队究竟能不能在董建海的带领下，延续施无垠时代的良好表现，这头两场热身赛的表现和结果，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参考。
第二十章 是好是坏？
河西久安的玄武体育中心能够容纳六万人，但因为河西省没有顶级联赛的球队，河西大秦还在中甲联赛挣扎求生，所以这座体育场平时很难有坐满人的时候——除非是明星演唱会。
但今天，这座球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总算是配得上它“体育中心”的名头了。
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中国队和斯洛伐克国家队的友谊赛。
虽然远道而来，但斯洛伐克并没有派出二线阵容，他们在欧洲五大联赛踢球的主力球员悉数到场。可见这场比赛斯洛伐克也是非常重视的。
而让他们如此重视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中国队也不容小觑。
凭借在世界杯上三战三平保持不败的成绩，尤其是最后一场3:3逼平巴西，中国队在世界范围内扬了名。
对手对他们的重视，正是一种尊重。
足球世界就是这样，你有实力就可以得到尊重，没实力就没有人在乎你。
日本足球初登世界杯舞台的时候，也是没人在意的无名小卒。
但如今的他们已经让所有和他们交手的对手都不敢掉以轻心，不管那个对手有多强。
尽管斯洛伐克主力尽出，在自己家乡父老的加油助威声中，中国队的表现却更好。
在近乎疯狂的现场气氛下，中国队不断向斯洛伐克的球门发起进攻。
本场比赛新主帅董建海几乎沿用了施无垠在世界杯上的那套阵容。
阵型433。前锋胡莱居中，陈星佚和罗凯一左一右拉边。
中场江万庆拖后拦截防守，夏小宇在他身边负责串联前后场，做攻防转换的枢纽，张清欢则突在最前面，靠近胡莱，既可以做组织前腰，也能打影子前锋。
中后卫依然是姚华升和王光伟的组合，右边后卫白迪，左边后卫瞿路。
门将林致远。
无论是阵型、人员搭配，还是战术设计，都和施无垠时期的国家队别无二致。
既然没什么区别，那场上的国脚们自然配合默契，没有任何不适感。
又是在主场作战，状态火热。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中国队就已经两球领先了——这两个球分别由胡莱和罗凯打进。
要知道对手可是斯洛伐克，虽然没有参加这届世界杯，但人家两年前的欧洲杯也是打进淘汰赛的，绝非什么鱼腩球队。
而中国队竟然能够在上半场就领先两球！
河西久安玄武体育中心里的球迷们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
他们光着膀子，卖力地敲响大鼓，伴随着隆隆鼓声，玄武体育中心上空响起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中国队！加油（咚咚）！！”
世界杯上中国队踢得很好，但可惜的是三场比赛都在遥远的美国，能够去现场观战的中国球迷毕竟还是少数。
如今世界杯后的第一场国家队比赛被安排在河西省省会久安市，这场比赛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别说久安市了，整个河西省周边的几个省的球迷们都闻风而动，蜂拥而至，涌到久安市，就为了现场目睹这支国家队的风采。
比赛的门票提前半个月就完全售罄，就算如此在比赛开始前一周，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球迷们徘徊在玄武体育中心外面，期待发生奇迹——主场再放出点票来，或者有人出于种种原因看不了比赛，来卖票，就正好让他们给截胡了……
也得亏现在的球票都实名认证，现场看球要身份证和球票上的信息相匹配才能进场，否则搞不好这一场普通友谊赛的球票估计都能被炒到小一万去……
斯洛伐克的球员们很明显不太适应这样的客场氛围——他们是抱着踢一场友谊赛的心态来中国的。可这哪里像是友谊赛啊？
不告诉他们的话，他们甚至以为这是一场欧洲杯比赛！
而且还是在中国举办的欧洲杯……
见鬼了！
中国的球迷都如此狂热，中国的足球氛围这么好的吗？
※※ ※
尽管下半场斯洛伐克扳回一球，但是在第六十六分钟时，陈星佚为中国队再下一城，最终比分被定格在了3:1。
任何一个看了比赛的人都会产生出这样的想法：中国队在自己的主场赢得很轻松，优势绝对不仅仅是3:1的比分这么简单。
这种感觉其实挺荒谬的，毕竟以前的中国队在面对欧洲球队时极少能够有今天这样的表现——从场面到比分的全面压制。
在这场比赛之后，媒体和网络上充满了对中国队的称赞。
大家都认为很明显，参加了一届世界杯的中国队更加成熟，此外出国留洋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在面对欧洲球员的时候，大家都敢于做动作，敢于展现自己。
自信心的增加带来了场上表现的提升。
大胜对手似乎也就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 ※
四天之后，中国队在海宁京阳迎来第二场友谊赛的对手，实力更强的墨西哥队。
这次董建海排出的首发阵容和上一场比赛比起来变化很大。
阵型从433变成了442，锋线上胡莱和周子经首发，中场江万庆和张清欢居中，陈星佚和罗凯分居左右。
只有后卫线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过这套变阵并没有发挥出董建海所期望的效果。
上半场中国队打的不太好，不仅没进球，还丢了两个球。
中场休息后，董建海做出调整，阵型重新回到了433上，周子经被换下，夏小宇替补登场。
改回熟悉的阵型后，中国队的表现有所提升。
胡莱在被换下场之前为中国队扳回一球。
也是中国队本场比赛唯一的入球。
最终国家队1:2输给了墨西哥，以一胜一负的成绩结束了他们的这两场友谊赛。
虽然没有取得全胜战绩，但赛后大家对国家队这两场比赛的总体表现评价还是很高的。
同时对新任主帅董建海在国家队“二进宫”的表现也打了高分。
媒体认为董建海做得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擅自打破施无垠留下的“宝贵遗产”，他沿用了自己前任施无垠的战术和人员配置，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因为世界杯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施无垠这套战术思想和人员搭配的有效性。
既然实践证明这套打法的效果，那为什么要换呢？
有些教练接手一支球队之后，总想向别人证明自己与众不同，自己有新东西。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迫不及待地推翻前任的一切，推广自己的那套东西。可到头来，反而得不偿失……未必就能取得好结果。
毕竟人都是有惯性的，尤其是这支中国队，他们用施无垠的那一套在世界杯上取得了成功。
但偏偏大多数教练都自诩自己别人懂得多，自己的那一套才是最好的。所以才会不断上演后任推翻前任的戏码。
而董建海这个老帅好就好在明白“延续”的重要性。
在足协刚刚宣布董建海接任中国队主教练一职时，媒体上对这个人选决定是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的。但是看了这两场比赛之后，国内大多数媒体都表示董建海或许执教能力不是目前国内教练最好的，但他很显然有自知之明，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没有出于面子原因而否定施无垠，而是选择做施无垠的跟随者，恰恰是带领中国队完成过度的最佳人选。
还有媒体用“无为而治”的典故来形容董建海对施无垠这套战术的沿用，称赞董建海什么都不做，其实就已经是最好的做法了。
而且在比赛中也证明了这一点——第二场打墨西哥的比赛，董建海也确实想要尝试新东西，他把首发阵型从433换成442，但很显然效果不好。而一旦换回原来施无垠的阵容，国家队的表现就趋于正常，最终胡莱的那个进球就是最好的证明。
显然董建海也看出来了，还是433适合这支国家队，没事儿不要瞎折腾。
※※ ※
“我不能认同你们媒体上的那些说法，于。”当豪尔赫·迪隆听了于金涛为他翻译的媒体对董建海的评价之后，摇头说道。“董想要做出改变的尝试是对的，但可惜他太胆小了，稍微遇到了一点挫折就又缩了回去，于是两场友谊赛打下来，一切维持原样，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利用友谊赛来尝试新思路是很好的机会，可惜……”
他摇着头，颇为遗憾的样子。
于金涛当然知道迪隆会这么说，因为他了解迪隆对中国队的态度——当初中国足协来找迪隆谈执教的事儿，他可是作为迪隆的翻译全程参与了的。
外界关于迪隆和足协为什么没谈拢有诸多猜测，于金涛都看过，有些猜测说的还靠点谱，有些猜测就纯粹是胡说八道了。他最了解这里面的内部，但他从不对外说。这是一个翻译的职业道德。
“现在看来无论是足协还是董，都很重视明年的亚洲杯……一定要在亚洲杯上取得成绩……但要我说，就算明年一月份的亚洲杯上拿到冠军又能怎么样？是亚洲杯重要还是世界杯重要？”迪隆似乎谈兴很浓，还在继续说。“在亚洲杯上表现出色，就能够在十二强赛上也表现出色吗？难道他们还不明白，亚洲最顶级的足球赛事不是亚洲杯，而是十二强赛吗？”
“豪尔赫，你要考虑到我们中国球迷对国家队荣誉的渴望程度，要了解现在球迷们对国家队成绩的重视……”于金涛还是决定为中国足球说句话。
“我了解，但我认为这种执念是愚蠢的。”迪隆话说得很重。“我坚持我当初的看法，相隔时间如此近的亚洲杯，就应该被当做是球队锻炼的机会，而不是孤注一掷争取好成绩。你们足协当初找我时，我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如果要我执教中国队，那就不能对亚洲杯有任何成绩上的要求，也必须答应我，不征召留洋球员……结果他们不同意。”
迪隆耸肩摊手。
“他们确实很难同意，豪尔赫。要知道就算是日本和韩国，也会在亚洲杯的时候召回留洋球员。亚洲杯从竞技水平上不是亚洲最顶级的足球赛事，可是意义重大，没有谁会这么明目张胆放弃亚洲杯，对外宣称把亚洲杯当作大号热身赛……”于金涛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单纯的足球问题……”
“但你们的情况和日本、韩国并不一样。明年一月份的时候，搞不好张、星、夏、王他们还都没完全融入各自球队呢，就要被抽调回来参加亚洲杯……如果我是他们所在俱乐部的主教练，既然他们肯定会缺席两个月的训练和比赛，那我为什么要给这些中国球员机会？好不容易把他们培养出来之后，再等到一月份的时候给我背刺吗？”迪隆摇着头哼道。
于金涛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就这个问题私底下也讨论过，于金涛确实无法反驳迪隆的这个理由。
欧洲俱乐部主教练可没有什么“为中国足球奉献一切，不计回报，大局为重”的觉悟，他们只考虑自己球队的利益。老实说，让自己的得力球员突然在十二月份就离队参加国家队比赛，然后一直打到二月份……确实没几个俱乐部主教练会心甘情愿放人的。
“实际上不仅仅是亚洲杯。在我看来，这次的国家队比赛，中国队也不应该为了满足球迷们追星的愿望，就把比赛安排在国内。他们应该直接去欧洲拉练集训，避免让那些留洋球员旅途奔波，过于疲劳，从而影响他们融入各自球队的进度……再说了，这批球员在一起踢球是什么表现，世界杯上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让天南海北的他们凑在一起就为了踢两场热身赛，这不是浪费比赛机会吗？热身赛的目的是什么？是在正式比赛之前考察新球员，为国家队补充新鲜血液，试验新战术，准备足够多的备用方案……结果这些事情，在这两场比赛中一样都没做。”
说到这里，迪隆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为什么曹、严他们对中国队帅位如此冷淡了……”
于金涛没说话。
足协在迪隆这边没谈妥后，试图去找山海水手主教练曹伟，和河东雷电的主教练严力。这两个人都算是国内本土教练中的佼佼者。
但他们却都以和俱乐部有合同在身拒绝了足协。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能够带领中国队是无数本土教练梦寐以求的，比如王献科就曾经非常渴望执教中国队，他把执教国家队视为自己教练生涯的终极目标……
而国内也有大量的声音呼吁给本土教练机会、信任。
大家觉得“我们自己国家的球队用自己的教练，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现在看来，或许正是这种汹涌的民意反而让那些教练们都有些望而却步。
毕竟他们的前任施无垠实在是太成功了，不仅带领中国队历史性的打入世界杯决赛圈，还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在世界杯上取得不败战绩。
有如此珠玉在前，试问谁来做这个继任者能不头大吗？
完全可以想象他们在成为中国队主教练之后，个个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样子。
成功了那是前任施无垠教导有方，失败了则是他们自己水平低下，施无垠留下的一副好牌被打得稀烂……
“所以我猜啊，于。我猜董或许在对墨西哥的上半场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果断改了回去，原封不动地照搬前任的那套东西……”迪隆嘿嘿一笑。
紧接着他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但我必须说……不管你们爱不爱听，我必须说——足球发展是很迅速的，一成不变在世界足坛非常危险。原来的成功经验很可能在未来变成绊脚石。中国队不做出改变，继续沿用之前的那套战术，是很危险的。甚至……完全有可能在下届世界杯的时候无法从亚洲出线！”
于金涛有些惊讶：“不至于吧，豪尔赫？”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于？”
于金涛使劲摇头：“不，不打赌！”
迪隆笑起来：“所以你内心深处也认为我说的对？”
于金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施是个聪明人，于。所以他选择在打完世界杯之后离开，他说自己没有能力继续带队……你们以为他是谦虚？不，他其实看到了中国队的危机，但他也没办法解决这个危机，毕竟否定自己是很难的。”看见于金涛这副样子，迪隆摇头叹息。
第二十一章 结伴而归
“怎么样啊，小施。看了这两场比赛之后有什么想法？”
李志飞在电话里问施无垠。
“没什么看法，老李。”
“怎么可能没看法？点评两句呗？”
“不点评，没看法。”
“嘿，你这人……我不是记者来打探你口风的！”
施无垠笑起来：“我知道啊，老李。但我是真的没什么看法，董指导的国家队踢着和我们那时一样的足球，连人员配置都一样，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看法？这样的比赛我们当时还看得少了吗？”
“延续我们的打法不好吗？”
“哈，你别想套我话，老李。我说了，从国家队退下来，就不要谈国家队的事情了。尤其是不要对现任教练品头论足，那样不好。我做主教练的时候，也不喜欢看到同行对我说三道四的。”
见施无垠态度坚决，李志飞只好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他改口问道：“好吧。我理解。你现在日子怎么过的？”
“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不要太爽！”施无垠哈哈大笑。
闻言李志飞也笑起来，笑完他又问：“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以后？肯定还是要出来工作的。不过我打算先给自己放放假、充充电。”
“哎呀，听到你说你还要出来工作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想说，你啥时候要决定出山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还给你搭档啊！”
施无垠一听这话乐了：“哎哟，老李。你都六十多的人了，不在家抱孙子，还想出来浪呢？”
“这话怎么说的？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时候我要复出的时候一定找你组班子。”施无垠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等你电话啊！”
挂了电话，施无垠身边的妻子问他：“干嘛，李大哥又不甘寂寞了？”
“我觉得……十有**是嫂子又念叨他了。”施无垠喃喃道，“这手洗的碗啊……总归是没有机器洗的干净……”
妻子闻言笑起来，笑完又问：“你还真能忍得住啊，那么多媒体记者找你询问有关这两场比赛的事儿你不说也就算了，李大哥你还防着？”
“不是防着老李，是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摆平心态。”施无垠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已经不是国家队主帅了，那就不要沾国家队的事儿。否则到时候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我还怎么在家享受惬意时光？”
施无垠说着搂住了自己的妻子。
妻子却心痛地仰头望着他头上的白发：“可惜休息了这两个月，你这头发也没黑回去……”
“黑不回去咯，不想看到白头发，可以染发嘛。不过……我倒觉得挺好的。”施无垠摸摸自己的头发，“这样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就能想到我带队打世界杯……哈！那可是你老公最牛逼的经历嘞！”
※※ ※
打完和墨西哥的比赛，国家队就地解散。
那些要去欧洲踢球的国脚们约着一起从京阳飞到德国法兰克福，然后再在法拉克福中转去各自的目的地。
这样一来大家在漫长的十几个小时旅途也有个伴儿，不至于太无聊。
以前胡莱都是自己回欧洲，一个人路过那些机场和城市。
现在他身边全是队友，大家一起聊天嬉闹，时间便不再难熬。
而当他们一起出现在法兰克福的机场航站楼里时，甚至还在这异国他乡遇到了几个中国球迷。
他们发现这一行国脚之后，便厚着脸皮上来请求合影、要签名。
待大家都满足他们的愿望，准备离去时，他们还不停挥手大声祝福：“加油啊！！”
“哎呀！突然感到有些压力大是怎么回事儿……”挥别那些热情的球迷们，陈星佚感慨道。
“平常心，你能有什么压力？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张清欢对陈星佚说着话的时候，还专门瞟了胡莱一眼。
胡莱没在意欢哥的小眼神，他对张清欢说：“欢哥到时候我去巴塞罗那做客，你得请我吃饭啊！”
“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张清欢很警惕地反问。
“因为我要帮你们打同城死敌加泰联啊！”胡莱双手一摊。
就在他们飞回中国参加国家队比赛的时候，新赛季欧冠分组结果也出炉了。
作为英超的卫冕冠军，尽管利兹城第一次参加欧冠，却依然被划入了“种子球队”这一档。
于是他们就和第二档次中最强的加泰联分到了一个小组……
除了加泰联，在这个小组中还有来自意大利的传统强队维苏威和来自土耳其的联赛冠军海湾灯塔。
英超冠军、西甲亚军、意甲季军和土超冠军。
这个小组简直堪称“死亡之组”。
当时在抽签现场，看到这个结果时，利兹城的俱乐部总经理埃里克·杜菲脸色显得不太好看，他严肃紧绷的面部特写出现在现场直播的镜头中。
任何一个利兹城的球迷们看到这么一个分组抽签结果，恐怕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比杜菲好多少。
利兹城俱乐部历史上的第一次欧冠，就被分进死亡之组，小组出线希望十分不乐观。
这个小组里除了利兹城之外，另外三支球队都有过在欧战中夺冠的纪录——加泰联曾经五获欧冠冠军，两夺欧联杯冠军；维苏威曾经获得过三次欧联杯冠军。海湾灯塔也获得过两次欧联杯冠军。
这个小组里只有利兹城的欧洲冠军荣誉最乏善可陈——零。
所以别看他们是第一档次的球队，实际上在这个小组里可能反而是实力最弱的。
要不是欧冠改革，欧冠种子球队由卫冕冠军、欧联杯冠军以及欧足联排名靠前的联赛冠军组成。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用欧战积分来划分档次的话，利兹城这个英超冠军妥妥的第四档次球队。
或许是因为知道利兹城在这个小组中的形势有多困难，所以张清欢这次没和胡莱斗嘴，而是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行吧，看在你们这倒霉催的抽签结果上，我请你吃饭，作为你们输给加泰联的安慰……”
陈星佚在旁边起哄：“胡莱我要是你，绝对不吃这嗟来之食！”
胡莱呵呵一笑：“但你不是我。”
然后他转头对张清欢说：
“没事儿，反正输赢都有人请，我无所谓。”
王光伟还是很关心胡莱的，他问道：“胡莱，你们这赛季能在欧冠中走多远啊？”
“不知道，能走多远走多远呗。”胡莱显得很洒脱，似乎并不纠结于分组形势。
“你们教练有没有公布欧冠目标？”
“没有。我出来的时候，抽签结果还没不知道，怎么公布目标？这目标肯定是要根据分组结果来制定嘛……”胡莱摇头道。“反正我估计也就是一场场拼，能拼成什么样子拼成什么样。”
“问题没这么简单。”王光伟摇头，“欧冠和联赛怎么取舍？欧冠一场场拼，同时期的联赛呢？要不要放弃？”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王光伟说得对。
对于利兹城这种并不是豪门的球队来说，多线作战是一个大问题，怎么取舍很重要。
毕竟之前有过许多类似的先例，因为参加了欧战，而导致球队在联赛中表现一落千丈。
“对呀，我去了萨里亚，接触过一些球迷，听他们说起当年的事情。有不少球迷都后悔，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压根儿就不要拿到什么欧联杯参赛资格。”
张清欢说的是一桩旧事——他所效力的萨里亚在五年前就出现过这么一档子事儿。
前一个赛季才刚刚时隔十六年重回欧战，获得了参加新赛季欧联杯的资格。
这本来是一件大喜事，赛季结束时全队球迷欢呼庆祝的热烈场面仿佛还在昨天。
结果新赛季双线作战的萨里亚却并没能延续上赛季的神奇表现。
欧联杯小组赛未出线，还拖累了联赛。
联赛中一输再输——在冬歇期之前，他们联赛仅赢了一场，主教练倒是换了两个。
虽然下半赛季萨里亚并没有任何欧战可打，可他们在上半赛季积累起来的颓势已经无法逆转，形成巨大的惯性，最终把这支上赛季还排名西甲第六的球队，推入了乙级联赛……
那之后萨里亚在乙级联赛沉沦两年，才重返西甲。
虽然欧战机会对于所有球队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球迷们向往欧战所代表的荣誉，而俱乐部追逐欧战带来的丰厚奖金。
可是家底不厚的小球队，偶然间获得欧战资格，或许并不是好事。
就算能够拿到小组赛的参赛奖金，也无法弥补从顶级联赛降级所带来的经济上的损失。
更不要说小球队根本没有可能竞争欧战冠军，到最后表现再好，也不过是给豪门当绿叶，陪太子读书。
“但是欢哥，那些这么说的球迷，你没问问他们，如果萨里亚再有一次参加欧联杯的机会，他们会不会不希望球队去？”胡莱却反问。
张清欢愣了一下。
胡莱笑道：“所以啊，别管嘴巴上怎么说，怎么理智分析。事实上，真有参加欧战的机会，有哪个球队会放弃的？虽然明知道会影响到球队在联赛中的表现……难道这样就放弃欧战，就不去争夺欧冠资格？没有这样的道理吧？我们当然可能会因为打了欧冠，就从英超降级。但降级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说不一定。可欧冠是眼前的比赛，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结局，就放弃现在的比赛……太愚蠢。我不知道我们主教练会给欧冠制定什么目标，但我反正每场比赛都会去拼。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欧冠呢！”
听见他这么说，几个人面面相觑后，王光伟拍着脑门说：“就是啊，胡莱好歹有机会参加欧冠，我们……嗐！我们一群连欧联杯都踢不上的人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陈星佚指了指自己：“我！我有机会的！我们队也是参加欧冠的！”
张清欢骂道：“你有个屁！你俱乐部都没给你在欧冠里注册！”
“那万一我们队打进淘汰赛了呢？明年一月份还能再注册一次的。”
大家纷纷：“呵呵。”
张清欢挥手：“散了散了。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拜拜嘞，各位！”
他去巴塞罗那，夏小宇去里斯本，陈星佚和罗凯结伴往北飞去阿姆斯特丹，王光伟则向南去热那亚。
胡莱一个人向西飞，回利兹。
六个人在法兰克福机场的航站楼里告别，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