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出发
不管是那个国家，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叛徒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兰尼考虑着要不要说出那个黑警的名字。
确切的说，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所以背叛一位叛徒，应该称不上是背叛。
想到这，兰尼点点头，他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名字交给了艾丽。“这是我展现的诚意，”
大小姐用纤细白洁的食指按住那张纸，慢慢地移到了自己跟前，她垂眸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兰尼心中感到一阵悸动，但他很快就压下了这份情感。
“很好，侦探先生。”艾丽将那张纸翻了个面，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然后推了回去。
“一般来说，这电话会在清晨和夜晚被接通。如果没有，那就证明我在工作，你可以告诉酒店前台你打来过。”
兰尼点点头，小心收好那张纸条，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关于刚刚提到的那个人，昆廷，您有什么印象吗？”
“你证明了你的诚意，但没有证明你的价值。”艾丽喝了一口咖啡，杯沿上留下了一道红唇，“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样我们才能平等的交流。”
兰尼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艾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没有把话说出来。有时候，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暂时的隐忍往往能够换来丰厚的报酬。至少兰尼是这么觉得的。
在他走出咖啡馆后，艾丽又坐了一会，她打算喝完杯里的咖啡，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邢泽不同，她现在手上拥有众多的资源。约翰和伊德温正在调查《蛇之牙》的去向，约翰正在想办法联系纽蒙迦德，看看能不见上理查德·斯莱特林一面。
麻瓜警局这边，除去今天的监视外，他们将大部分的人力都集中到了对付旧唱片上面。
邢泽从仓库带回来的泰勒，尽管旧唱片帮给他请了律师，他除了交代卡迈克尔是眼线之外，在牵扯到帮派事务和成员之时却突然哑了口。
以哈里斯的推断来看，那位虎背熊腰的律师带来的不仅仅是辩护，还有可能是警告。
但不管怎么说，旧唱片帮的调查不会停止，但也不会跟之前一样那么大张旗鼓，这是邢泽的要求。
瑞本，这位手段强硬且雷厉风行的警司显然在警局威望不错，尽管哈里斯对收紧调查相当不满，但碍于瑞本，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就是车子的问题，利物浦很大，但也没有大到跑车到处开的地步，警员们正在加班加点的排查各个停车场。在排查完停车场后，他们就会将矛头指向大学，图书馆等其他拥有车位的地方。
工程量很大，大到即使利物浦动用了大部分的闲散警力也需要近一个礼拜左右，这当然是得在调查顺利的情况下。
艾丽皱着眉头，咬着小勺子，她在脑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沉思了一段时间后，她看到了玻璃中的自己，不禁觉得好笑。她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某个人了。
……
邢泽在调查员集结之前和跟踪的警员们街了头，在了解到其他人的行踪后，他便去往了集合点。
那是一家位于默西河畔的小餐馆，他到的时候，只有迈克和塞丽娜到了。
那位腼腆的姑娘在看到邢泽之后，一改之前的害羞不断向邢泽询问其关于哈利·波特世界的种种来。
“塞丽娜小姐，我得事先说明，这可不是原生的魔法世界。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不仅充斥着各种异界而来的怪物，还有着不少原著中根本没有出现的人物。”
年轻的女孩听得很仔细，甚至还在笔记上涂涂写写，确实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哈利·波特的铁杆粉丝。
这个话题最终在凯丽和肯特到来后停止。迈克去前台点了一些吃食，这家小餐馆虽然比不上玛格丽特餐厅，但胜在东西便宜，量也大，相当适合一群人聚会。
兰尼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叼着那个烟斗——这次是点燃的——步履轻快地走到了座位旁。
众人所点的饮料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迈克问前台要了几分炸薯条和肉丸汤，外加一些烤面包和蔬菜沙拉。
肯特见人都齐了，拍拍手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让我开始吧。谁先来？”
凯丽显然是得到了一些情报，所以很自告奋勇道：“我先来吧。根据我从报社得来的消息来看，整件事情或许还跟旧唱片帮扯上了关系。”
“旧什么？”迈克皱眉问道。
“旧唱片帮，本地的一个帮派。”兰尼解释道。
凯丽咳嗽一声继续道：“感谢你，侦探先生。根据我所掌握信息来看，两名旧唱片帮的成员想要烧毁弗兰克的办公室。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差，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发现他们的是瑞本警司。
“两家伙现在应该还在警局关着，我去警局试过运气了，可惜进不去。整个警局对整个案子相当保密，甚至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还有其他的吗，凯丽小姐。”兰尼问道。
“时间有限，先生们。要是再给我多点时间，或许我和更多的同行见面。”
“很不错了，至少有了一些进展和新目标。”肯特打了一个圆场，“要布瑞切斯特之行没有什么收获的话，我们还可以调查调查旧唱片帮。下一个谁？”
邢泽半举手道：“对不住，各位，我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圣芒戈那边也加强了信息管理。”
“没事，不可能每次都顺利。”肯特安慰了一句。
“不过，我找到了不少关于布瑞切斯特的信息。”邢泽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
“很好很好。”看了看文件，然后将其放在了一旁。
兰尼吐出嘴里的烟，他放下烟斗，讲了讲今天的收获。他的推理很不错，几乎分析出了弗兰克办公室得到一切。
“墙上的爪痕和地上的爪痕不一样，我怀疑袭击弗兰克的怪物不止一种。”他最后说道。
邢泽对这位同行顿时刮目相看，他的分析逻辑顺畅，条理清晰，看到了诸多的细节。不过，这也让邢泽产生了担忧，太聪明的人不易被操控。
他和肯特一样，都是不安定因素，在确定立场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邢泽在心中想到。
最后发言的是肯特，他并没有把所有得到的信息都说出来，留一手底牌是他常用的手段。
最终，在完善了明天的行程之后，聚会也就结束了，每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清晨。
依照计划，邢泽将和迈克，还有塞丽娜乘坐面包车前往布瑞切斯特。这是兰尼的意思，他不想让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中。
因为根据邢泽得来的信息看，布瑞切斯特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关于那地方的怪异传闻众多，这趟旅途或许会危机四伏。所以分开两拨人前往能够互相照应。
所以，肯特，凯丽和兰尼会坐大巴前往。迈克的面包车会在跟在大巴后头。
迈克开车的时候意气风发，话也多了不少，他在另一个世界中是一位美国乡村司机，以跑长途为生。
由于沾染赌博，而被迫加入了这个游戏。他目前就完成了两个任务，得来的游戏点数都拿去换了钱，用于补贴家用和还债。
“我也不知道那软件是怎么跑到我的手机上去的。”他笑了笑说，“我那天在赌场输了个精光，就连回去的钱都没了。然后我就在手机上看到了这个软件。”
“你当时都不怀疑吗？”坐在后排的塞丽娜出声问道。
“怀疑？”迈克大笑起来，“人要是被逼进了绝路，也就什么都会相信了。再说了，我需要钱来养活我的家人。嘿，你们呢？你们是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游戏的？”
“刺激。我原先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邢泽随便扯了个谎。
“大多数人好像都是这么个理由。”迈克说。
塞丽娜沉默了会道：“凯丽，我是通过她加入这个游戏的。也是为了钱，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急需用钱。”
迈克拿起手边的可乐喝了一口道：“终于有人和我一样了。我们一帮子菜鸟可得互帮互助，到时候互相照应着点。”
“你可不是菜鸟，你比我们俩阶位要高。”
“去他的，老兄。我那两次任务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捡漏，根本没起多大的作用。何况，我的点数都用来换钱了，根本没用在强化自己的属，属…哎，那词叫什么来着？”
“属性？”
“对，还有…还有技能什么的。这些复杂的玩意我看都看不懂，根本没做什么研究。所以，别看我是二级调查员，其实和你俩一样，都是菜鸡。”
“那至少你还有经验。”塞丽娜说。
“经验？哦，这倒是。我劝你们一句，两位，怂一点没坏处，有什么事儿别出头，听那些带头的就是。
“说起这个，兰尼那小子倒是挺会为我们着想的。让我们直接成为了预备队。”
难道不是嫌我们过于累赘，索性就让我们照看行李吗？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
另一边，大巴上。
肯特朝坐在自己右手位置兰尼问道：“嘿，分开行动真是一个好主意吗？”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过道，他不清楚自己的问话对方听清楚了没有。
兰尼伸出脑袋，轻声回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次任务的？”
“你什么意思？”
“这次任务处处透着古怪。我总感觉不对劲。”
“我有同样的感觉，但正因为如此，我们不是更应该一起行动吗？”
凯丽也凑过来道：“我觉得也是，难道你们都不看电影吗？那些恐怖电影里面的人分开行动就是大忌。”
“别激动，凯丽小姐。”兰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道，“先听我说。我们三人是这个团队里最有能力的。至于那三个，完全就是新人。迈克确实完成过几次任务，但他自己说把点数全部换了钱，所以本身和那两菜鸟一样。
“我无意冒犯你的朋友，凯丽小姐。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一个a级任务吗，本来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够进入的。现在却一下来了两个，这对于团队而言负担太重。”
听到这，肯特逐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放弃他们？”
凯丽立刻反对道：“这可不行。塞丽娜怎么说也是我的室友。”
“你们误会我了。”兰尼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我不是要放弃他们，而是要他们别来干扰我们。
“简单的说来。为了能够提高执行力，团队中的声音越少越好，我们不需要太多意见，那几位新人只需要执行我们的指令就行。
“所以，我建议之后的讨论以我们为主。一些决策也由我们来决定，这样的话就不会陷入无尽的争吵中。至于我们之间如果产生意见分歧，可以通过举手表决。”
肯特和凯丽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反对兰尼的建议。对于肯特来说，这个建议无疑是巩固了他在团队中的地位。
而凯丽，这位诸多心思的女人，同样喜欢位于决策层，这样一来她便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同意你的做法。”肯特道，“但我们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想没人愿意成为打杂工吧？”
“实话实说，他们必须明白，想要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就得听专业的。我可不想那些新人们坏事。你们也看到了，那个昆廷的家伙，他就那样拿出了手机。
“见鬼，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新人会搞出什么花样来。而且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面对什么，要是接触了那些怪物导致精神崩溃，这就更麻烦了。让他们待在后方完全是为了他们考虑。”
说到这，兰尼顿了顿，他看眼肯特的表情道：“我想身为团队的领袖，你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吧？”
肯特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兰尼当时没有和自己争团队领袖的位置了，原来他还藏了这一手。
“当然。就像你说的，这是为他们好。”
第三百零一章 特尔福德
大巴车抵达特尔福德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十二点左右，天气相当炎热。
凯丽一下车就忙着给自己涂上新的防晒霜。兰尼则是点上了烟斗，他的左手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长时间坐车就会酸痛，他不得不借助一些特制的草药来缓解。
“你抽的到底是什么烟？我从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肯特用手扇去了烟雾。
“独家配方。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前往布瑞切斯特的班车。”
肯特点点头，示意他去。
“我讨厌这种乡下地方。”凯丽看着车站外面的街道抱怨道，那儿有一家肮脏的肉店，一家挂着褪色遮阳蓬的杂货店，还有破旧的烟草店。
坐在商店门口的本地人用不信任的表情盯着外来客们，打量着他们的衣着和邢泽，仿佛这些人会带来什么致命的东西似的。
“我也不喜欢当地人的眼神。”
“别站在门口了，凯丽小姐，进来坐会吧。小地方的人戒心重，这很正常。你要是见识过雨林中的土著人，就能明白这根本不算什么。”
凯丽将防晒霜塞进了自己背包，冲街对面几位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中年男人竖了个中指，然后跟着肯特走进了车站大厅。
两人在大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静等着兰尼带回消息。车站里没有多少旅客，大多都是些中转停留者。
没过多久，兰尼便回来了，他吐出嘴里的烟道：“看起来我们得在这儿过夜了？”
“什么？”凯丽惊诧地摊摊手，“难道一天就一辆班车吗？”
“你说对了。昆廷给我的资料是五年前的，这里的班车在三年前就就改了，一天只有一辆前往布瑞切斯特。”兰尼道。
“见鬼。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上一夜，你们看见外头人看我们的眼神了吗？”
肯特摆摆手道：“冷静点，凯丽小姐。兰尼，有趣铁桥的车吗？我们可以去哪儿坐船前往布瑞切斯特。”
“暴雨，前些日子的暴雨让河水上涨，大部分船都不在运行，恐怕没什么船可以送我们去哪儿。”
“看在上帝的份上。让迈克开车带我们去吧，反正也不远，只要开上两个小时就成。”凯丽依旧坚持要前往布瑞切斯特。
“我去跟迈克说。”兰尼道。
“不用。找个地方，我们先吃点东西。让迈克他们也一起来。”肯特说，“用不着那么着急，我们还得和他们说明目前的状况。”
听到这话，凯丽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
十来分钟后，他们在一家脏兮兮的小食店坐下了。迈克去前台点餐，其余人挑了两个邻近的地方入座。
天花板上布满油渍的电扇不急不缓地转动着，夹杂着滋滋电流声的收音机里传出了一首颇有年代的爵士乐。
“这地方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肯特皱起了眉头，他和凯丽一样，同样不喜欢这种落后，陈旧的地方。
比起这，他更愿意去森林，大草原或者其他自然之地，但这，这实在令人感到厌烦。
粘腻的桌子，随处可见的苍蝇和躲在暗处的老鼠，还有那些排外的目光，这些他都受不了。
迈克带着几瓶啤酒回到了座位上，“他们这只有啤酒。”
再加一条，没有像样的酒吧。肯特在心中抱怨道，脸上却依旧带着那副从容的表情。
“各位，我想要宣布一些事情。”肯特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把在大巴上做出的决定告诉了迈克他们。
迈克没有反对，塞丽娜也没有。但邢泽，他笑了笑问道：“我不反对这个，但你能确保我们的知情权和你们的一样吗？”
“这是当然。”肯特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们只是出于后方，又不是与世隔绝了。不管我们知道了什么，都会告诉你们。”
只是失去了参与的机会。邢泽心想，他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肯特继续道：“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知道这次任务相当严峻，我们必须做好万无一失。好了，现在，我得宣布一个坏消息。”
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后，肯特才开口说：“这儿没有前往布瑞切斯特的班车。”
“怎么会？资料上明明写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塞丽娜拿出自己的笔记翻找起来。
“别费力气了，塞丽娜。那些资料不是最新的。和现在又出入、”凯丽对自己的室友说道。
“没事，我们面包车。”迈克打开了一瓶啤酒，“从这儿去布瑞切斯特只要两个小时。”
“你认得路吗？”兰尼问。
迈克喝了一口啤酒，低头想了想回道：“我们有地图，问问这儿的人。车站，车站的一些司机一定知道路。”
“或者我们可以在这住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在做班车走。就跟今天一样，面包车跟在后头。”邢泽建议道。
“我是不会住在这的，昆廷先生。”凯丽反对道，“这地方根本没有像样的宾馆。”
“事实上，这条街上就有一家。街道尽头也有一家。”
“你确定那旅馆能住人吗？”
“我还进去查看过。但看起来还不错。”
“好了好了。”肯特插话进来道，“我们吃完东西，休息会就出发。这没什么好争辩的，迈克，你去车站打听打听路线。
“剩下的人也都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儿有没有人找知道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
在小餐馆用完餐之后，众人四散开来，开始在特尔福德打听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线。
两位女性被安排开车前往镇上的邮局打听消息，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以便他们或许需要住下。
至于男士们，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两一组展开调查。迈克和邢泽去往车站碰碰运气，肯特和兰尼则前往了该地的货运中心。
闷热的天气让迈克没走多久便出了一身的汗，他拧开手中的矿水水，一口气喝下了半瓶。
“见鬼，这天气为什么那么热。”
“我们还得走上一会。”邢泽一边回忆着车站的位置，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在大巴进站后，他让迈克开车兜了一圈周围，以熟悉地形。自从受到了蛇人袭击之后，他变得比以往更为警觉。
第三百零二章 路线
谨慎一点不是坏事。尽管已是远离利物浦，但天知道旧唱片帮和蛇人的范影响范围有多广。
被酷暑蒸的死气沉沉的威尔士小镇，蝉鸣回荡在冷清的街道，热浪按下了人们出门的想法，小镇的主大街上几乎不见人影。
阳光晒不到的小巷中藏着一些避暑的流浪汉，杂货店的门口聚集着不少本地人，他们抽着烟，喝着酒，眼神不善。
尽管明知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但邢泽还是朝迈克问道：“关于刚刚的提议，你怎么看？”
迈克喝完了剩下了水，他的前胸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t恤大半粘在了身上，他嘟囔着回道：“你得明白，科德沃特。我们这些新人没什么底牌可以和他们交易，乖乖听话才是最好的。”
“我不是在质疑他们。”邢泽看向不远处的杂货铺，“冲在前线的士兵不应该质疑命令，但我们和士兵不一样。你难道不害怕他们对我们有所隐瞒吗？”
迈克吐出一大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以头脑见长。他们或许真的在盘算什么，但我们无能为力不是吗，科德沃特？”
“叫我昆廷就行。”
“耶耶，昆廷。这些高等级的调查员，他们的身体和大脑都得到过加强。就像我在车上说的那样，那些游戏点数可以用来强化我们自身和提高技能。
“你应该知道吧。五级调查员，天知道他们强化了多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吉奥吗？”
“那个科学怪人？”
听到这个形容词，迈克乐得呵呵直笑，“对对，真是贴切的形容，他告诉过我。他把获得的点数都用在了加强自身上。他的力气大的吓人，酒吧的掰手腕比赛都他从没有输过。”
邢泽点了点头，“我明白。但也不能如此被动，对吧，让他们把我们当枪使。”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
迈克撇撇嘴，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虚无的计划和未来，使用对邢泽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个新人似乎过于操心一些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快去车站吧。至少那儿有吊扇。”
……
特尔福德货运中心在镇上的东南角，地方不大，货车也不多。
兰尼和肯特到的时候，正好是员工休息时间，他们在登记处打听消息，在花去了十英镑后，得到了几位跑布瑞切斯特司机的车牌号。
他们循着车牌找去，最先找到的是一位小型货车司机，他有个红通通的鼻子，一对小眼睛。
肯特向兰尼示意了下，侦探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表明了自己并不介意肯特上前询问。
“下午好，先生。”肯特朝那位小眼睛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哦，下午好，两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事实上，还真有。我听说你跑布瑞切斯特？”
兰尼发现司机的眼睛快速眨了下，“是，是的，先生。我时不时会跑一些蔬菜水果去布瑞切斯特的asda超市，你也知道，那地方种不出什么东西。”
肯特看过邢泽调查来的资料，虽然没有仔细研究过，但经游戏点数加强后的大脑让他拥有了不俗的记忆里。
他记得布瑞切斯特的土质并不是很好，能种的农作物不多，就连种出的土豆也是又小又难看。
“我听说是水质的关系？那儿的水源被污染了。”肯特装出一副想要打听八卦的模样，好减轻司机的心理防线。
但他失败了，司机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呢，我对那地方不熟，只是去送东西。两位先生，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然的我要休息了，待会儿我还得去东街拉货。”
他在回避话题。兰尼在心中想到，他给肯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香烟。
“抽烟吗？”肯特问道。
“当然。”司机话刚说完，对方就已经把烟递到了他跟前。他接过烟用自己的火机点上。
“你知道去布瑞切斯特的路吗？”肯特问，“没有班车了。我们又急着去那儿，但找不到路。”
听到这话，司机这才打量了眼这两位外乡人，他缓缓地吐出烟。
白色的烟雾在这间不大的吸烟室里飘荡，对于戒烟已久的邢泽来说，这地方无疑和毒气室差不多。
但对迈克而言，二手烟的气味就像让他回家了一般，大肚子的司机在人群中寻找目标，试图找到靠谱的同类。
十来分钟后，他已经完全融进这群由司机和车站工作人员组成的烟鬼阵营中。
因为忍受不了呛鼻的烟味，邢泽提前退了出来，尽管强化的身体能够让他对异味有很强的抵抗，但不意味着他就得像个白痴似的站在有害气体中损伤自己的身体。
再等了一会，迈克和一位老头子走出了吸烟室，老头看起来得有七十多，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
“迈克，老伙计。你是想要去布瑞切斯特？”
老伙计？邢泽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但没有多说话，眼前的这位老者明显喝了不少酒。
“那你可就找对人了，马克。”老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当过几年开往那儿的班车司机，对路线了无智障。”
“应该是了如指掌，先生。”邢泽善意地出声纠正道。
“对对对，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算了，你们有地图吗？”
邢泽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地图递了过去，老头伸手接过，然后如湖中天鹅般打了个圈，勉强稳住身子后，他看了看地图，随即摇摇头道：“不，不是这张。需要郡地图。”
看着迟疑的两人，老头叫道：“去车站外面的杂货店，那儿就有得卖，顺便再给我带瓶酒来。”他说罢，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邢泽让迈克留下，自己前往了杂货店，他有些怀疑这个酒鬼老头只是想要从这两个傻帽外乡人手中骗一瓶酒喝。
他所携带的交通地图是最新的，标注了整个英国大大小小的道路和桥梁，在这上面也有布瑞切斯特的地标，尽管并不是很明显，但只要仔细找，还是能找到到一条路的，只是邢泽并不确定，因为那条道路只是经过布瑞切斯特。
第三百零三章 路
艾丽坐在警局的办公室，这里之前是给邢泽留的，但现在他用不上了。
看着外头忙碌的警员和警探，艾丽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她想起了弗兰克之前去过地下档案室寻找资料，虽然邢泽把一些重点写在笔记上交给了她，但她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为好。
每一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或许邢泽也有遗漏的时候，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可她还是想要去碰碰运气，至少比干坐在这强。
她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了地下档案室。伯克抬头看了眼来人，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告诉我，沙菲克小姐，那个疯子身上哪一点吸引力你了？”
“是尼克斯，伯克先生。”艾丽纠正道。
“哦，对。请原谅，上了年纪的人记忆总是会出现偏差。那么，你能赏脸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吗？”
艾丽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上面，她翘着腿，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来放进了嘴里。
“我喜欢危险的男人。他们能戳到我的g点。”
伯克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吐出来，即便他尽可能把水小心地咽了下去，但还是被呛得直咳嗽。
大小姐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位老派绅士的反应，偶尔的恶作剧会让人身心愉悦，特别是在这种压力日益渐增的日子中。
“真是耻辱！”缓过气来的伯克叫道，“你应该感到羞耻，小姐。身为一个贵族，身为一名大家族的巫师，你理应知道礼仪和……”
“哦，伯克。收起你的说教吧。”艾丽搓了搓手，“男人们可以在光天化日讲荤笑话，女的为什么就不行？你知道吗？其实女人和男人没什么区别，她们也喜欢相貌好看，身材健硕的。
“那些和我喝下午茶的贵族小姐们，尽管看起来矜持得体，但她们在舞会上对那些男人评头论足，然后钓上一个满意的去后花园鬼混。
“只要你足够有魅力，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在加上一点儿酒。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把手伸进那些女孩的裙子里。事实即是如此，伯克，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需要发泄。都喜欢征服强者，瞧啊，我们说道点子上了，征服强者。我喜欢征服强者，而他正好在那儿。所以别再觉得大惊小怪了，老先生，只是一个小玩笑而已。”
伯克从前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有些不满地回敬道：“但你口中所谓的女性，她们至少懂得什么时候开玩笑。”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老了，先生，很快就会忘记这事的。在我看来，这个玩笑如同掉入大海的贝壳，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不过，别忘记的太快，老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伯克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特立独行女巫师。其实早在这之前，艾丽·沙菲克的名声就已被人所知，就跟她的姑奶奶——卡洛塔·平克斯顿一样，这位贵族小姐同样特立独行和狂傲不羁。
但和卡洛塔·平克斯顿不同的是，这位小姐懂得什么时候收敛，什么时候该锋芒毕露，要不然的话，她早就被送去纽蒙迦德了。
“你想知道什么？”伯克问道。
“这个？”艾丽伸出手指指向天花转了一圈，“这个地下档案室是用来储藏什么资料的？”
“一些年代久远的案子，悬案，还有一些已经结束的案子。”
艾丽点点头，她拿出笔记看了看，邢泽给她留下了弗兰克查询过档案的编号。
“我能进去看看吗？”
“请便，小姐，但记得把东西放回原处。”
……
杂货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坐在摇椅上织着一件毛衣，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在她对面，放着邢泽不知名字的电影。
“现在织毛衣不会太早了点吗？”邢泽打趣道。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眼他说：“我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
“我明白了。这儿有地图吗？”
“去最里面的货架看看。”
邢泽走到了最后一个货架旁，在一堆布满灰尘的地图册上寻找了一圈，最终在最底下找到了郡地图。
他打开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时间显示这份地图是八年前绘制的，图上有标注布瑞切斯特，但没有通往那儿的路。
真是奇怪。一座拥有顶尖大学的城镇，竟然没有什么公路通往那边。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他调查过布瑞切斯特，但能找到的资料相当稀少。就如同有什么东西将这栋小镇刻意隐藏了起来。
在去付款的路上，邢泽又顺手拿了一瓶酒，他把东西放在前台，然后问道：“你知道布瑞切斯特吗？”
“什么？”商店老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你是说布瑞切斯特吗？”
“对。”
“当然知道，那镇子离这不远。周边的不少人都在那儿上过大学。不过那地方除了大学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去的地方了。”
邢泽从口袋里拿出钱递了过去，“我没在地图上找到前往那地方的路。”
“有一条公路去往那儿，你应该早点来的。每天只有一辆班车去那儿。现在不是开学季，所以班车不会太多。
“那公路有些年头了，没有在地图上被标注出来不奇怪。那些政府职员做事不会那么上心。地图上少一条公路不会影响什么，何况还是那么偏僻的地方。
“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打算去那儿的话，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恩？”
“那地方的人很排外，他们不喜欢外人。但有不得不依靠大学而活，所以有时候，那些居民会把怒气撒到外人身上。”
“我记住了。”邢泽说。他收好找回的零钱，带着东西走出了杂货店。
那个老头，在喝下酒之后，在郡地图上画出了一条路线，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就是这，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到布瑞切斯特。”
“沿着这条路走？”兰尼问道，对于这个小眼睛的司机，他持怀疑态度。
司机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都走这条路。”
肯特拿着地图仔细观瞧，他也不怎么相信，因为那条通往布瑞切斯特的道路明显是一条山间公路。
第三百零四章 两方调查
告别了那我司机后，肯特和兰尼走到了一处阴凉地，两人汗水止不住的留下。为了缓解酷热，肯特点上了一根烟。
不过兰尼倒是把烟斗收了起来，草药起了效果，他左手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你怎么看？”兰尼朝肯特问道。
“看样子这好像是一条盘山公路。”身为一个探险家，肯特对于各类地图还是很有研究的。
兰尼没有怀疑他，毕竟能够进入伦敦的探险俱乐部的人，多少也有些本事，他们手上的路线图算不上复杂，只要懂得门道的人都能看得懂。
“但我不明白的是。”肯特有些郁闷地吐出嘴里的烟，“看着地图，明明有一条县道通往那里，虽然只是经过。为什么他们非得绕那么远的路呢？”
“或许那条县道只是经过。”兰尼猜测道，“没有岔路可以通往那里。”
肯特深深地吸了口烟，烟灰掉落在了他手中的地图上，“这实在是说不通。看看凯丽她们能不能从邮局问到些什么。如果就连邮差都走这条路的话，那我们就沿这路走。”
“剩下还有三辆车，休息下还是？”
肯特摇摇头，他掸去地图上的烟灰道：“不用，赶紧问吧，我们还得去那个小餐馆集合。”
车站。
“我能问问为什么要绕那么远的路？你看，这儿明明就有一条路经过布瑞切斯特。”邢泽向那老头问道。
老头依靠在墙壁上，他打了一个酒嗝，身子缓缓往下，最终坐在了地上。
“迈克，能麻烦你帮我问问吗？”邢泽把地图交给了自己的同伴，“我想你的老伙计似乎要睡着了。”
迈克接过地图，蹲下身子向老头询问。醉醺醺的老头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向了他，随即大喊道：“嘿，老伙计，你刚刚去哪了？”
“哦，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没有直接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而是要从那旁绕过去。”
老头咕哝句什么，然后伸出手指胡乱笔画起来，“湖，傻子，因为那个湖。路…路必须……”
如闷雷般的鼾声响起，迈克站起身，对邢泽说道：“他睡着了。”
“我听到了。”邢泽点点头，“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半个小时候，兰尼和肯特回到了之前吃饭的小餐馆，剩下的两名跑货的司机，其中一个没在，还有一个给出的路线和之前那位差不多。
邢泽和迈克之后才到，几人互相之间核对了调查来的路线，都相差不大。
“既然都是这条路线，那应该是对的。”肯特道，“等凯丽她们回来，我们就走。”
过了一会，餐厅的老板冲他们叫道：“有位凯丽小姐找肯特先生，电话。”
众人都十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肯特站起身走向前台接过了老板手中的电话，短暂的通话之后，他面色凝重的对其他人说道：“去邮局，出事了。”
……
艾丽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些资料零散又破碎，没有交叉点。弗兰克到底在找什么。
“尼克斯小姐！”
突然想起的叫喊声让艾丽的思绪暂且从资料中抽了出来，她扭头看向了前台，大声应了一句：“在这！”
一位年轻的警员匆匆跑来，在看见艾丽后，他快速说道：“长官，瑞本警司想让你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大小姐快步走到前台。
伯克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资料，提醒道：“把资料放回去，小姐。”
“事实上。”艾丽单手撑着台面跳过前台，“我想要把那些资料都外借，麻烦你帮我整理打包吧。我等会再来拿。”
伯克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有麻瓜警察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答应道：“记得来拿。”
他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艾丽早没了身影。
警员把她带到了一个审讯室，瑞本已经到了，他朝那位警员点点头，后者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们有什么？”艾丽透过单面镜看向了审讯室里的男人，他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着一件带有骷髅头图案的短袖，左手上纹着两把交叉的左轮手枪。
“邢泽和你说起过弗兰克公寓外头的那家杂货店吗？”
“嗯哼。听过那儿能买到不少好东西。”
“对。”瑞本点点头，“所以我让手下人去观光了几次。那店确实存在走私，他们的货源五花八门，有来自东区的帮派，也有旧唱片帮的。”
“那这家伙？”
“送货人。来往于各个帮派，帮忙送货。相当于中间商。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但…但他只跟掌权者谈。”
“我明白了。是我单独审讯，还是我们一起？”
瑞本看了眼大小姐，回道：“一起吧，这样一来，审讯过程也能合法。”
两人走进了审讯室，艾丽拉过椅子坐在了那个男人对面，瑞本则直接坐在了审讯桌上。
“没想到，警局里还有那么漂亮的女士。”
“嘿，我们问话，你才能说话。”瑞本恶狠狠地警告道。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闭嘴。”男人笑了笑，脸上丝毫都没有紧张之色。
“姓名。”瑞本继续问道。他原本就长得高大，坐在桌上后尤其显得威严，从上至下的目光会给疑犯更重的心理压力。
“你们是问真名，还是艺名。”
瑞本猛地一拍桌子，巨响在审讯室里回荡，“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子，我就让你去下面待上一晚，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沃姆。”男人回道，但看得出他并不是因为瑞本的威胁才回答的。
“沃姆什么？”
“沃姆·奈特”
“那么，说吧，沃姆。你都知道什么？”
沃姆的视线从瑞本移到了艾丽，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说了，只和你们这的头儿说话。”
“那就说吧。”
“但我怀疑这位小姐的身份，她看起来很年轻不是吗？”
“苏格兰场年轻的警探多得是。”艾丽回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人说我年轻，我也很高兴。”
沃姆皱皱眉头，“你是苏格兰场的？啊，特派探员对吗？我有听到风声，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
艾丽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冰冷地眼神在男人身上游走，和邢泽待久了坏处之一便是你会忍不住去分析每个人。
第三百零五章 审问
处事不惊，性格傲慢，还有些自命不凡。如果他的精神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表明他手上留有真正的底牌。
艾丽朝瑞本示意了下，然后问道：“你可以跟我直接对话，如果能给出不错的线索。我们会考虑和你做交易。”
沃姆咧嘴笑了笑，伸出手道：“那就验证一下吧，我要烟。”
瑞本从衣袋里拿出烟盒，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了沃姆的嘴里，在他掏出火机的时候，艾丽叫道：“慢着，你的愿望实现了。现在，给我们想要的。”
瑞本闻言，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上带着坏笑，一脸戏谑地看着疑犯。
“看在上帝的份上。”沃姆尽力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叫道，“非得那么扣字眼吗？”
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两人，沃姆有些无奈地翻了一根白眼，“好吧，你们在调查旧唱片帮是吗？我手上有关于他们的资料。”
“说来听听。”瑞本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沃姆伸出食指点了点嘴上的香烟，瑞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艾丽。直到艾丽首肯，警司才用火机点上了香烟。
“看来你在这确实能说上话。”沃姆低下头，用被铐住的手接过了香烟。
在满意地吐出嘴里的香烟后，沃姆说道：“你们在调查那个侦探，对吗？弗兰克，我记得是叫这名来这？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的大鞋和铁锤会去烧那侦探的办公室，对吧？我打赌那两蠢货给你们的回答一定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情。不过，现在好了，我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但我需要保证。”
“你这是在和我们谈条件吗？”瑞本眯起眼睛问道，“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只有我们才有谈条件的资本。而你，你没有。”
沃姆笑起来，“我十岁离家出走，加入了约克的一个帮派……”
“左轮帮。我对你的人生并不感兴趣。”瑞本打断道。
但艾丽出声道：“让他继续说下去，警司。”
瑞本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表达了一些不满，但他没有继续阻止的意思。
“在那儿打拼了一阵之后，我十五时来到了利物浦，想要见识见识这儿的地下世界。那个时候，旧唱片帮的头儿还是个男人，那个叫露西的女孩还仅仅是个端酒女。
“我在东区干了八年，我想你们已经已经把我这些老底都给翻出来了吧。我接触过不少人，也亲眼见证了露西靠着残忍手段和毒蛇般的诡计坐上了旧唱片帮的位置。
“之后，我洗手不干了。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但除了干这行之外，我也没什么其他本事。所以在花完了钱之后，我就又干了老本行，不过这次是在幕后。”
说到这，沃姆低下头，有些艰难地从自己的手上叼起烟抽了一口。
“好吧，沃姆先生。你的故事我听够了，还是让我们进入主题吧。关于旧唱片帮和弗兰克，你知道什么？”艾丽出声道。
“我知道弗兰克再找一样东西，但这样东西旧唱片帮也在找。据我所知，当两只野兽同时看上一只猎物时，结局往往不会那么美好。”
“那你知道弗兰克的去向吗？”
“嗯哼，我让杂货店的老板一直都在留意弗兰克的动向。你们应该审问过他了，但应该都是一些关于走私的问题。当然，你们也可以再去问问他，但我保证，他的记忆绝比不上我的笔记。”
艾丽看了眼瑞本，警司会意，他离开桌子，快步出了门。
“干的不错，先生。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艾丽赞许道。
“在这行干了那么多年，没点心眼我早就去见上帝了。那么，我们是直接谈条件，还是等那位警司去确认之后再谈？”
大小姐呼出一口长气，她十字相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先生。我确实能够让你毫发无伤的走出警局，但你得给我足够的线索。
“可在听完你的话后，我觉得你能给出的东西不多。你让杂货店的老板记录下了弗兰克那伙人的动向，但我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动向。而是他们去过那里，见过什么人。”
“女士。我能给你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我还能给你旧唱片帮各种信息，我了解他们，也了解他们近期的走私时间。”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前些日子，我们找了他们帮派的一位熟人，他一定比你更懂旧唱片帮的路数。”
“什……什么？”沃姆脸上带起了几许意外，“你这是在诈我吗？”
“很遗憾，先生。并不是，那个老熟人或许你应该认得，他叫泰勒，是旧唱片帮玩具先生的手下。”
沃姆脸上的意外之色被逐步放大，他最后甚至忍不住叫道：“什……什么？见鬼，是真的吗？你们把泰勒抓了？那个该死的变态？”
“你看起，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泰勒就是个十足的白痴。我有时候真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来一枪。”
“很有意思，但我不关心。好了，把笔记给我们。我可以适当的和法官求请，好给你少判几年。”
沃姆慌忙摆摆手，甚至都顾不上那根香烟，“慢着慢着，女士。我还有东西能给你们。外界一直都认为旧唱片帮仅仅是在搞走私生意，但我知道他们的秘密。
“露西，那个女人。从一个酒侍爬到了那座血腥王座上，仅靠手段和诡计可不行。”
“继续说，先生。我来兴趣了。”
“她的背后还有一些人。业内都在流传，自从露西掌权之后，旧唱片帮就在暗中搞宗教崇拜，当然是那些亵渎神明的可怕宗教。
“我之前也不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但有一次，我偶尔撞见了他们的码头运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他们到底在运什么。”
“我猜，只有达成协议之后，你才会告诉我他们到底在运什么。但我还想想大胆的猜测下，他们走私人，对吗？”
沃姆开始讨厌眼前这个女人了，尽管她长得如同凡尔赛玫瑰般火辣动人，但她冰冷且淡漠的态度让沃姆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尸体，还是被冰封的尸体。
而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个女人总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一件本该让人惊呼的事情。
第三百零六章 跟踪者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沃姆疑惑地问道，“这是利物浦警察局吗？什么时候你们的办事效率那么高了？”
艾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继续问道：“关于人口走私，地点在哪儿？”
听到这话，沃姆原本略带绝望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希望，当然他原先那副得意劲也再次回来，“啊哈，所以泰勒没告诉你们走私的地点？我早该想到的，那蠢货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么核心的走私的。”
“你知道他们走私的地点在哪吗？”
沃姆点了点头，他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小姐的语气以越发冰冷，“当然，就在我的脑子里。就像我之前说的，做个交易，无罪释放，我就告诉你们地点。”
艾丽没有回话，而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沃姆耸耸肩膀，他再次低头抽了口烟。
艾丽在临时牢房找到了瑞本，后者正好审问完那位杂货店的店主。
“他都交代了？”
“对，那家伙没有说谎。不过店主能记得的不多。”
说到这，警司示意艾丽走到一旁，然后小声问道：“你能用些手段让他开口吗？一些巫师的手段。”
“我正有此意。但你最好确保没人会来打扰。”
“交给我吧。”
……
花费了整整半个多小时，肯特一行才赶到了邮局，他们在邮局的大厅找到了凯丽和塞丽娜。
在来的路上，肯特已经将事情交代了个大概。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那辆面包车遭到了人为破坏。
“车子在哪？”兰尼直口问道。
凯丽伸手指了指邮局里头，“在…在里面的停车场。”
除了肯特之外，其他人马不停蹄地朝那边赶去。
几分钟后，几人找到了那辆面包车，车子的四个轮胎干瘪着，驾驶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这些人之中，迈克最懂车子，他顾不得口中干燥，上前检查起车子来。
“该死的，四个轮胎都毁了。”他叫道。
邢泽走近了些，他看到轮胎的侧面有道被割开的口子，口子光滑平整，应该是被利器割开。
“能修好吗？”兰尼询问说。
迈克起身又看了看驾驶室，他长叹一口气道：“不可能了。就算能修好轮胎，我们也不能修得好这个。”
兰尼和邢泽从副驾驶室看去，只见汽车的电路板被搅乱得一塌糊涂，被剪断的线头如同散落的头发般。
“他破坏得相当彻底。”迈克摆弄了几下线头，面露无奈。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离开。”邢泽看向了兰尼，后者正皱眉沉思着什么。
一会儿，兰尼开口道：“进去再说。”
肯特出声安慰了几句，好让女士们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有看到什么吗？”
凯丽摇摇头，“我和塞丽娜打听到了一些信息，然后就准备和你们去接头，但……但一出去，就看见车子变成那样了。”
“停车场有监控吗？”
“塞丽娜去问过了，没有。只有室内才有监控。”
刚刚走到的兰尼插话小声道：“先把行李去拿了。然后先找个地方说话。每个人把眼睛擦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跟踪我们。”
几人点点头，一起往车子走去。邢泽走在最后一个，他打量着邮局的每一个人，左手悄悄地洒落了一些黑色的小颗粒。
那些颗粒随风而走，最终在一处不易差距的角落汇聚成了一只黑猫，蓝喙伸了个懒腰，然后步态优雅地走出了黑暗。
一行人拿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从另一个出口匆匆离开。身为探险家的肯特有着出色的反追踪能力，他装着不经意地样子，但眼睛和耳朵都没有闲着。
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相当的紧张，敌人躲在暗处，而他们完全暴露在外，这种信息不对等会让人心中滋生恐惧。
“睁大眼睛，各位。但保持自然。”兰尼提醒道。
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他们找了一家勉强能算是酒吧地方休息，这个酒吧地方不大，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如果有人跟踪，一定会被发现。
迈克和塞丽娜负责盯着门口，注意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兰尼发现塞丽娜并不是一无是处，这位腼腆的姑娘有不错的洞察力，而且做事条例清晰。
等邢泽把每个人的饮品放在桌上后，肯特搓搓手道：“好了，让我们看看都有打听道了什么？迈克你先来吧，和我们说说车子的情况。”
迈克先用啤酒润了润嗓子，然后道：“四个车胎全被割了，而我们只有一个备胎。至于线路板，恐怕只有请修理厂的人来才能有办法了。总之，车子是指望不上了。
“但如果你们执意要今天去的话，我可以货运中心问问，或许有司机会愿意载我们一程。”
在迈克说话的时候，邢泽主动承担了观望的任务。
兰尼否定道：“我觉得友善的当地人不会帮我们的。”
肯特拿出那张地图，“我们打听到了路线。”
邢泽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对比一下吧。”
肯特拿起两幅地图看了看，随后说道：“路线都差不多，除了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外。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影响。”
等他说完，凯丽也拿过地图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确定，便问塞丽娜要来了笔记。
“我们在邮局询问了下，看了看他们的路线图。记者的身份向来好用。我让塞丽娜画下了。”
说着话，她打开笔记和两幅地图对比起来，肯特很快就确认道：“都差不多，看起来邮差们也走这条路。现在，我们就差一辆车了。”
“能不能租车？”凯丽问道。
“行倒是行，但这个年代租车可没有那么顺利。更何况，附近也没有租车中心。”兰尼叹了口气，“迈克，用不着去问了。我和肯特刚从货运中心回来。
“我感觉这小镇的人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那个地方。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们似乎并不愿意靠近布瑞切斯特。”
“给钱看看。”迈克建议道。
“恐怕行不通。”兰尼摆摆手，“但我有一个更好的注意。”
第三百零七章 捕猎
艾丽再次走进审讯室，她在外面设置了一个遮掩咒。瑞本则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进入。
“嘿，你总算回来了，那么……”
“安静。”艾丽伸出手指施展了一个无声咒。
沃姆瞪大了眼睛，他拼命地张着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他还出震惊中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啊，沃姆先生。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讨价还价的男人，嗯，应该说有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在身边就够受的了。所以，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要告诉我地址，那就动动右手。”
大小姐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沃姆正在激烈的反抗，他双脚乱蹬，整张脸涨的通红，可不论怎么努力，他都没能把自己头从桌上抬起。
艾丽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如此努力的沃姆赞赏道：“哦，很不错，你至少像个男人一样在努力了。”
抵抗持续了几分钟，最终以沃姆的放弃而告终。他喘了几口气，动了动右手。
艾丽跳下桌子，拿出魔杖挥动了下。
沃姆感到身上一松，猛地直起身子，但由于无声咒还在，他并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呐喊。
“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考虑清楚了，我可以让你发出声音，但你要是发出任何不该发出的声音，你知道结局会怎样。如果同意，那就点点头。”
沃姆点了点头。
大小姐手中魔杖动了动，无声咒解开的那一瞬间，沃姆深吸了一口气，他惊恐地问道：“发…发生什么了？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告诉我地址。”
“不不不。”沃姆摇着头，“等等，我不是在拒绝你。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知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下。这他妈的实在太扯了。
“刚刚…刚刚是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他妈是什么？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装置吗？这个…你是怎么办到的？”
“地址，先生。不然的话，我就打开你的脑子自己看了。”
听到这句警告，沃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在他算不上太长的人生之中见识过不少事情，但在刚刚几分钟里体验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常年在危险中游走培养出的直觉让他做出了最为妥当的决定，“好好好，我说我说。在乔治码头。”
“很好。”艾丽露出了一个笑容，“交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我不是傻子。这可是我唯一的底牌。”沃姆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是吗？我想你还是坚持要进行交易，对吗？这就不是我的事了。”艾丽走到门边，背靠着墙，伸手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瑞本开门进来，看着狼狈的沃姆和他额头的淤青说道：“看来你把他整的挺惨。”
“草了，你知道？该死，你知道这个女人会巫术？”
“巫术？你在说什么疯话？是撞坏脑子了吗？我刚刚站在外面只看见了你摔倒在了地上。这位和善的女士扶了你一把。你应该感谢她一句
“去你妈的吧。”沃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该死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时间，地点，人手。告诉我这些，我会向上头给你求个请，至少能让你在监狱少待几年。至于你说的条件，无罪释放，恐怕这不可能。”
“你该听我把话说完。”沃姆低声道，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艾丽。
“别太贪心，沃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更何况我身后这位女士可不想我那么好打交道。”瑞本打断说。
沃姆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能放了我，那就让我加入。”
“你说什么？”瑞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加入，你们行动的时候，我要在场。我能告诉你时间，地点，他们的人手布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清楚，嗯？”
警司整个身子往后靠去，在作为警探的那些年里，他审问过不少犯人，他没从眼前这男人脸上看出说谎的迹象，他是认真的。
大小姐轻笑一声，拿出魔杖挥了挥，沃姆手上的手铐自动脱落。瑞本有些惊讶得看向了身后。
“你听见他说的了，警司。这个条件听起来不错。”
处于对巫师能力的信任，瑞本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年他妻子用魔法停下一辆汽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些年来他也和不少巫师打过交道。巫师想要对付一个普通人简直轻而易举。
他点点头道：“我去请示下局长，看看能不能让他跟队。”
沃姆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还是不怎么能相信那手铐自个就脱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要吗？”艾丽反问道。
沃姆闻言愣了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
兰尼提出了一个捕熊计划，既然找不出跟踪者，那就等着他自己上门来。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他们就是想要把他们困在这里。
现在，目标达到了。整个小镇没有可以租车的地方，车站的班车也只有通往邻近的几个镇和较远的几个重要城市，很显然就算他们逃跑，那些跟踪者也会继续跟来。
所以兰尼打算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就算凯丽极不愿留在此地过夜，但处于团队的考虑，她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计划。
整个小镇一共就两家旅馆，在经过对比之后，女士们选择了位于小镇主街街尾的那家，至少它的床铺看起来更为整洁。
兰尼和肯特一间房，迈克和邢泽一间，两位女士一间。在分配好房间后，众人击中到了其中一个房间。
肯特将一个黑色的背包放在了床上，这个大背包从利物浦出发后就一直藏在面包车的连排座椅下面。
“感谢上帝，他们没有找到这个背包。”肯特说着拉开了拉链。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堆枪械，还有各种锋利致命的近身武器。
凯丽和塞丽娜发出了一声惊叹，兰尼挑了挑眉头，迈克的脸上带起了笑容，邢泽也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
“耶稣在上，你从哪儿搞来那么多武器的？”
对于凯丽的疑问，肯特笑笑道：“我在利物浦有些朋友，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能给你弄到。好了，挑一把能用的。既然这是一个捕熊计划，那至少我们手上得有陷阱。”
第三百零八章 大小姐的行动
因为两位女士都不会用枪，所以兰尼让她们自己选择了同伴。凯丽不出意外地选择了肯特，塞丽娜则选择了邢泽。
这个选择倒是让邢泽有些意外，迈克虽然看起来邋邋遢遢，但其实是一位善良朴实之人。更何况，他用枪准头绝对要比邢泽要好，至少比现在这个昆廷要好。
看着选好武器的众人，兰尼笑道：“真想不到我们这有那么多人都会用枪。”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邢泽。
“出门就带点轻便点的武器吧。”肯特把手枪塞进腰间，“在夜晚来临之前，我们最好一起行动。等会一起吃饭，再商量商量事宜。”
兰尼走到窗口，用手拉下百叶窗道：“就去街对面那家餐厅吧，那儿地不大。”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没什么异议。现阶段，肯特和兰尼的话相当于命令，没有人会傻到去质疑他们。
大概是觉得房间有些拥挤，肯特又提议道：“时间还早，反正决定住下了，不如去逛逛小镇，熟悉熟悉地形。”
凯丽皱皱眉头道：“外面太热了，我还宁愿回自己房间待着。”
“现在应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如果袭击者大白天就敢来，他也就不用躲着我和凯丽破坏车子了。”塞丽娜小声问道。
兰尼拿出烟斗叼在嘴里，他想了想，觉得让这一群人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几个小时确实有点不现实。
“那就分头行动吧。有谁想和我去外面看看的吗？”
邢泽第一个举起手，迈克则摇摇头道：“我就算了，还是在这喝啤酒吧。”
塞丽娜说：“我也去。”
“行，去三个就够了。”兰尼离开窗户，整了整自己的武器，他要了一把手枪，一根短棍。
这位侦探先生的枪法据他自己所说算不上太好，但他精通格斗，特别是善于用绅士手杖疼殴对方。
三人走出旅馆，剩下的三人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凯丽去了隔壁房间，她想睡上一会。
对此，肯特不得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好时刻留意走廊和凯丽房间的动静，迈克下楼去买啤酒，酷热的天气没点喝的实在让人提不起劲来。
……
警察局长同意了瑞本的请求，不过他再三警告瑞本，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一切由他负责。
对此，瑞本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个叫沃姆的家伙由艾丽看着，而且重新戴上了手铐，要是他这样都能逃脱了，瑞本想就算他去看着也没多大用处。
艾丽打开了警局公车的门，示意沃姆进去。待到她坐进驾驶室，沃姆出声道：“你都给我解开手铐了，他们又给我重新戴上了。这有什么意义吗？我猜你动动那根木头杖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定在座位上吧。”
“没错。所以这只能证明你的在他们眼中极度不可信。”
“这倒是真的。那你难道就不问问我怎么做的理由吗？”
“我不关心。”艾丽冷冷地说道。
沃姆耸耸肩膀，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们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了乔治码头，沃姆让便衣警察们在一个街区的距离停下。
带着墨镜的哈里斯停好车子上前来问道：“还有一个街区，你总不能让我们走过去吧？”
沃姆看着前头道：“那儿都是旧唱片帮的人，一下进去那么多车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名人，哈里斯警官，旧唱片帮没多少人会不认识你吧？”
哈里斯整了整墨镜，咧嘴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看着你进去吗？”
“我觉得有这位女士在，你们根本无需担心我会逃走。”
“他说的没错，哈里斯。我是新人，旧唱片帮没多少人认得我。我带他去最安全，你们可以慢慢跟紧。”
哈里斯沉吟片刻道：“你得明白，警探。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如果真想这个小子说的那样，那个地方都是旧唱片帮的眼线的话。你们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
“他们偷摸干掉警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会因为你是外地的，而对你手下留情。至少也得带上几个人手。”
“看在上帝份上，你俩这是怎么了？”沃姆用带着手铐的手指指艾丽道，“要我说，她一个人干掉整个……”
“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艾丽打断道。随后她又朝哈里斯说：“出了什么意外，一切由我负责。去请示瑞本吧，他会同意的。”
哈里斯没再说什么，而是朝身后的车子走去。
等他离开，沃姆小声问道：“他难道……”
“我的身份不必弄到人人皆知吧？”
“当然，这么说来，你真是女巫？”
“我不是女巫，而是巫师。”
“有区别吗？”
艾丽眯起眼看向了沃姆，冰冷的眼神让沃姆识趣地闭上了嘴。
哈里斯坐进车里，向瑞本说道：“他们想让我们呆在这，自己先进去。”
“有眼线？”
“对。”
警司蹙眉考虑了下，说道：“让他们去吧。”
“慢着，瑞本。你疯了，至少给他们一点后援吧？”
警司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道：“用不着担心，没有我们，她会更放得开。”
“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哈里斯伸手接过香烟，“你最近做出的决定就像个精神病？”
“但很有效果不是吗？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了不少东西。还端掉了一家走私店。”
哈里斯忍不住笑了一声，“要是没有成果，我觉得局长都快想把你送去医院了吧。”
“所以安静地坐着吧，通知你的人，别松懈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进去了。”
“你确定？”哈里斯一脸不相信，“你简直把那个女人当成007了。“
瑞本点燃了自己嘴边的烟，“也许她比007还神奇。”
另一边，艾丽伸出手指点了点沃姆手铐，和方才一样，手铐自动脱落，紧跟着一条肉眼可见的蓝色线条缠上了沃姆的脖子，几秒钟后，线条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沃姆甚至不敢大声出气。
“如果你没有骗我，那等会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忙。”大小姐道，“如果你骗了我。刚刚那条绳索就会送去该去的地方，我不介意你试试，但我提醒一句，你的死状会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脖子上被你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定时炸弹，但应该差不多吧。”艾丽露出了一一个迷人的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沃姆看来是那么的恐怖。
第三百零九章 渔夫与鱼
“这就是这？”艾丽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车子问道。
沃姆点点头，他用下巴指指不远处的写字楼道：“他们就在顶层，那儿正好能够看到乔治码头。”
说着话，他又将目光移动到了街边的一家旧货店，“那儿也是他们的哨点。”
接着，沃姆动了动后视镜，直到镜面上出现了一家快餐店后出声道：“那个也是。”
艾丽嘴角微翘，“看来你准备的很充分，这个停车点正好能够看到他们的三个哨点。要不是你脖子上还吊着绳索，我都要怀疑你是对面派来的人了。”
沃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那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他低声道：“我知道那栋写字楼怎么从后门进去。但，但你太……”
见他吱吱语语的模样，艾丽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太耀眼了。我觉得你一下车，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我的意见是，你有没有什么神奇的魔法能够改变下你的外貌。至少，你知道的，不那么闪亮。”
艾丽长叹了一口气，拿出魔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变形咒，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原本淡金色的头发变成了棕色的卷发，身上的正装也变成了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加大号t恤。
接着她有对着自己墨镜施了个法术，墨镜变成了一副老式全框眼镜。戴上眼镜之后，大小姐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觉得还不是很满意。
于是她用双手搓乱了自己的头发，还在从衣袋里拿出化妆品来了个浓妆。红艳的嘴唇，厚实的粉底，再配上看似廉价的眼影，之前那位干练典雅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站街女。
最后，艾丽拿出一块口香糖塞进了嘴里，然后朝沃姆问道：“怎么样？可以了吗？”
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rp发音，改用了利物浦的一种乡下口音，以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见着一位美人儿变成了这副模样，沃姆简直不敢相信，但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也就释怀了。
“总该有个评价吧？”
“很好，我是说，”沃姆脸上挂笑，“现在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某些不长眼的混蛋会来问价。”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逗乐艾丽，她再次用冷冰冰地眼神瞥了眼沃姆，吓得后者忙补充道：“当然，我一定会把那些混蛋挡在外头的，他们不会靠近你分毫。”
“啊，真好。看来我今天有了一位骑士，而不是罪犯。可真是让人感到欣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骑士先生。”
说完这话，艾丽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使劲嚼着嘴里的口香糖，背靠在车门上，用挑逗地眼神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沃姆则看向了那几个在旧商品点喝酒的男人，在他们下车后，那些男人便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等会要是有人过来，都交给我。”他朝大小姐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习惯性地想要点上一根，但手摸向口袋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烟被警察收缴了。
三个男人起身朝他们走来，坐在快餐店外面的一位绅士放下手头的报纸也走向了他们。
那名绅士在沃姆跟前站定，他吐出嘴里的烟说：“奈特先生，你上这来干吗？”
沃姆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回道：“来买包烟，西蒙。”
“是吗？”那个被成为西蒙的男人拿出烟盒递了过去，“抽我的吧，在我问完话之前你恐怕是买不到烟了。”
“见鬼，西蒙。什么时候我们那么见外了。”沃姆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向了身后。
三个男人的两位站在了艾丽跟前，他们色眯眯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这位站街女。
“嘿，别他妈盯着我女人看。要不然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沃姆恶狠狠地警告道。
“要有礼貌，先生们。”西蒙朝那两男人示意了下，“见外？话可不能这么说，奈特。你进局子的事情都传开了，我们必须小心点。”
“坏消息总是传得快。”沃姆干巴巴地笑了笑，“可我现在不是出来了吗？我的女人把我保释出来了。”
说完他又朝艾丽看了眼，随即又小声对西蒙道：“这小妞很火辣，对吗？她爱我爱得无法……啊，咳咳咳……”
从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让沃姆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手中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
西蒙往边上站了站，他皱着眉头，生怕自己染上什么毛病。
咳嗽了一阵后，沃姆才算缓过气来，艾丽转过身，颇为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没…没事。”沃姆慌忙摆摆手，他再次大口喘了口气，然后直起身子冲西蒙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西蒙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烟，连带着火机一起递给了沃姆。
“那些警察，该死的，他们下手够狠。”沃姆指着自己的腹部说。
边上的一位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嘟哝道：“愿他们都下地狱，挨千刀的条子。”
“看来他们把你修理的很惨啊。”西蒙的眼中带着狐疑，“可你什么都没交代？”
沃姆听出了他的话中意思，骂道：“去你的，西蒙。少他妈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我要是什么都交代了，还能大摇大摆地到这来？”
还未等对方说话，沃姆便又立刻沉声道：“该死，你不会是认为我在和警察合作吧？”
“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西蒙说，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刚从警局出来直奔此地，这实在太可疑了。”
“我说了，来买包烟。当然，也来买点其他东西。”
“恐怕短期之内，我们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奈特先生。”
“货全给那帮条子收走了，可我还要吃饭，你懂我意思吗？西蒙，我还有一些下线等着我给他们货，但我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
“你不是一直都在和东区的帮派交易吗？”
“该死，你听见我说的了吗？东区的那些货全给扣下了，我现在得找另外的货源去安抚那些客人。东区那些家伙不会在意一次失败，但那些店家会，我是个中间商，你懂中间商的意思吗？
“这意味着我必须两方都讨好。我收了店家的定金，要是把钱全退回去，我他妈在这行还怎么混下去？”
西蒙并没有因此而动容，他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要我说，伙计，你该歇上一阵。”
“歇上一阵？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现在风头正茂，朋友，没人会跟你做交易的。带上你的妞，去乡下，要么去海边，修整修整，到时候再回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西蒙，他们拿不到货会杀了我的。再说了，那些白痴警察很快就会冻结我的资产，车子，房子什么都用不了。我拿什么去度假？”
沃姆再次看了眼艾丽，继续小声道：“你以为漂亮的女人好养活？那他妈都是用钱堆出来来的，你绝对不清楚带她去做一次肌肤保养得花多少钱，都快抵得上我两箱玻利瓦尔了。
“那些该死的美容店，简直比抢银行还来钱。你们真该和头上那位说说，让她也去试试，这可比你们走私来钱快多了。考虑考虑，美容店，记得是他妈的连锁美容店。”
“好吧好吧，奈特。你到底想要什么？”
“任何东西，只要能赚钱就行。”
西蒙想了想，将嘴里的烟丢在一旁，然后道：“我给你几个名字，你去找他们。酒，香烟，雪茄，枪……你想要的都有。”
“嘿嘿嘿，别拿一些小鱼苗来搪塞我。你知道我只做大单子，我那些嗷嗷待哺的客户胃口可大着。”
“别开玩笑了，奈特先生。”西蒙笑了笑，“你现在正在被警察盯着。我可不想让货全载在你的手上。”
“草你妈的，西蒙。我之前可没觉得你那么烦人。”
“那是因为之前，我们只聊女人，酒和扑克。”
“哼哼，也对。”沃姆点点头，“让我和玩偶先生说话，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觉得……”
西蒙的话还没说完，沃姆上前几步来到了他身边，那名站在侧边的男人立刻靠了过来。
“好好想想，西蒙。这些年你从我这拿了……”沃姆把声音压得很低，扭头瞪了那个企图上前来的男人。
西蒙朝自己的手下摆摆手，示意没事。
“这些年你从我这拿了多少好处，恩？你那翘屁股老婆身上的衣服，在读名牌学校的两个儿子。去你的，要不是我，西蒙，靠你每个月的一点烂钱，能负担的起吗？
“如果我完蛋了。你拿什么养活家人，恩？再找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了吗？我觉得找不到，至少不会像我那么慷慨。可以让你过上那么舒服的小日子。”
西蒙嘴角一阵抽搐，谁都能看出他愤怒不已。两人就怎么对视了一会，最终西蒙低下头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告诉你了，我想见一面玩偶先生。我知道他在这，就在对面的那栋写字楼上，是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需要你通融一下，好让我上去见见你们的头。”
“不不不，暂时先别拒绝我。好好想想，你不过是带我上去见见他，万一这事要是成了，你还是能继续拿到好处。要是这事不成，也不会影响你太多。
“这儿是你们的底盘，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带。你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西蒙低头想了想，点点头道：“在这等着，我去请示下。”说罢，他招呼边上的一个手下一起走向了写字楼。
等他们走远，艾丽出声问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沃姆看了看留下看着他们的两个男人道：“别急，宝贝。他们会带我们去见重要的人。我会说服他给我们需要的货的。”
艾丽嚼着口香糖，转过身子白了眼那两个看守的男人，“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别理他们，宝贝。来吧，我们去买点喝的。”
沃姆说完，离开车子朝那家餐厅走去，艾丽紧紧脚步跟在他身后，那两个男人见他们去餐厅，倒是没有继续跟过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走后门？找个男人？”
“为什么有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总是会变味？”沃姆一脸无奈，“会成功的。如果不成功，我们不是还有一大堆朋友吗？”
艾丽问前台要了一杯焦糖奶昔，然后找一个位置坐下，“这个餐厅，除了顾客之外，应该都是他们的人吧？”
“嗯哼。尽量随意点，我需要让他们放下戒心。”
“让我猜猜，等会进去，我们会面对一堆人。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施展一个魔法，把他们都干趴下吗？”
“小声点，女士。”沃姆提醒道，“如果你能那样做就会省事很多，如果不能。我会向他们给出一个提议，让他们带我去看货，到时候我们的朋友继续跟进。反正我的鞋底被安放了跟踪器。”
艾丽皱皱眉头，低声道：“我要提醒你，先生。我们可不是来调查普通走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什么事情都需要循循渐进。我们现在就算直接去乔治码头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你们需要证据才能实施抓捕，我在给你们创造机会。
“玩偶先生。这家伙负责旧唱片帮的所有走私活动，只要能逮住他。就算逮住他的一些重要手下，你们就能问出不少东西。守株待兔端掉一次走私活动，并不会影响旧唱片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单的说，就算我们逮到他们在走私人口。但那些真正的大鱼不会亲临现场，他们坐在办公室，喝着香槟，看着窗外的大海，在地图上制定着计划。但不会亲自去实施。
“当然，打击一次走私活动会让旧唱片帮的高层暴跳如雷，但最多仅仅是摔倒几个玻璃杯，或者敲坏几件家具。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会变本加厉的从那些可怜人身上把损失赚回来。”
“你想要掉大鱼。”
“没错。我最终的目标不是玩偶先生，也不是其他什么先生，我想要让整个旧唱片帮消失。”
“可你没有足够好的渔具。”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没有。”沃姆露出了一抹笑容，“但现在，我有了。”
“别太乐观了，先生。”大小姐明白沃姆看中了她的能力，想要一举销毁整个旧唱片帮，但他并不清楚的是，旧唱片帮可不是一条简单的鱼。
“也许，我们才是鱼。”艾丽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西蒙喃喃道。
第三百一十章 怀疑
“他们同意了。”西蒙说道，“不过玩偶先生不在，你可以和汤姆谈。”
沃姆喝了口自己的长岛冰茶，疑惑地问道：“汤姆？话特别多的那个？一头卷发？”
“对。”西蒙回道。
“他以前不是只负责酒吗？”
“没错。自从泰勒进去后，他就升级了。现在他打理玩偶先生手下的所有事务。”
“所以，他能给我足够的货吗？”沃姆问道。
“除了玩偶先生，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满足你的条件了。”
“很好，那就带我去见他。”
西蒙拿出烟来，给沃姆和自己都点上了一根，然后道：“就你一个。”
“不不不，我的女人得和我一起。”
“别太过分了，奈特。我已经帮了你很大一个忙了。别他妈再让我难做了。汤姆和泰勒一样，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我知道，我知道。但……”沃姆拍拍西蒙的肩膀，示意他到边上说话。
沃姆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没有钱，警察已经冻结了我所有的账户。”
“什么？去你……”
“嘿嘿嘿，我他妈还没说完呢。她有钱。”沃姆指着艾丽说道。
“你到底再说什么疯话。沃姆，她就是个从乡下来的站街女。就算把她卖了也不值多少钱。”
“事实上，我把一部分钱存在了她的账户里。”
“你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什么……”西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用自己吊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话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西蒙？我只能说任何男人都有被女人迷住的时候。总之，她需要和我一起进去，不然的话她是不会给我钱的。”
“该死的疯婊子。”西蒙看了看喝着奶昔的艾丽，“得了，奈特，这都是你自找的，要么一个人去，要么滚出去。”
“就多一个人，西蒙。该死的，就他妈多一个乡下来的婊子。”
“不行。汤姆精神不正常，你也知道。要是让那家伙不高兴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我这是为你好，老兄。想想办法把钱从那个婊子身上拿出来，你不会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吧？”
“见鬼，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那就交给我，你放心，给我十分钟，我让她把钱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嘿嘿嘿，慢着慢着，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我有分寸。”
“等等。”沃姆拉住了想要走的西蒙，“你去厕所等着，我骗她过去，就你一个人。我见识过你手下的手段，她可吃不消。”
“我看你真是被她给迷住了，好吧好吧，我在厕所等你。女厕所。”
沃姆点点头，然后走向艾丽。
“听起来并不顺利。”艾丽用勺子挖着玻璃杯上的奶昔。
“你都听见了？”
艾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很清楚。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和你一起进去。然后我会痛扁那家伙。”
“哦~真可靠，但你要知道，这是他们的地盘。他只要叫一声，就会引一堆人进来，你的钓鱼计划可就破产了。”
“总好过被吊死。”
艾丽淡淡一笑，“等我吃完这点，我们就进去。一切都交给我，你看住门口。”
……
兰尼观察着街头巷尾，他在笔记上画着一幅简易的小镇地图，“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他小声嘀咕道。
“是关于捕熊计划吗？”邢泽问了一句。
“不，是关于整件事。疑点重重，我们到目前没有任何线索。”
“也许等到布瑞切斯特，一切都会明了了。”邢泽安慰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什么意思？”
“如果布瑞切斯特是一个陷阱呢？他们就想要让我们离开利物浦，好在路上干掉我们。”
听到这话，邢泽停下了脚步，兰尼也不再前进。塞丽娜疑惑地看向了两人，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在怀疑我吗，侦探先生？”
兰尼拿出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斗，“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从来都是怀疑这，怀疑那的。”
深有体会。邢泽在心里道，但嘴上却说：“我理解，但是，侦探先生。是什么地方让你对我不放心？”
“任何地方。”兰尼取下烟斗，“你知道吗？我接到过很多奇怪的任务。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被动，如此不确定，如此不按套路。”
邢泽摩搓自己的下巴问道：“兰尼先生，建议我问问，你在现实生活中是干什么的吗？”
见对方面色一沉，他又改口道：“哦，我或许问得太直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现实之中也是一位侦探吗？”
兰尼的牙齿在烟斗上留下了齿痕，他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人，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腰间的短棍，此时间，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就将这些天经历的一切都回忆了一遍。
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疑点，但仅仅是疑点，他找不到证据，也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在刚刚那一瞬间的危险感过去后，这个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兰尼明白，这是都是假象。
“你不认为把现实带入游戏会太过重复无聊了吗？”他笑着回道。
“哦。”邢泽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么，你只是一个在游戏里的侦探。”
“这有什么问题吗？问问塞丽娜，她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护士？”
塞丽娜摇摇头，“我只是…只是……”
“不用解释。”邢泽冲她友善地摆摆手，“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出于好奇而已。那么，让我们说回来。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对劲了吗？”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你不怎么认为吗，昆廷先生？所有人都死了，就你活了下来，你发了求救信号。弗兰克失踪之前正好给你留下了线索。
“而线索正好指向了布瑞切斯特。所以，我们跟着你来到这了，车子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损毁。你不认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突然的袭击
“如果你有怀疑，兰尼先生。我想我之前给过你解释了。”邢泽笑笑说。
“是啊，你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兰尼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就像一个剧本似的，你似乎安排好了一切。”
塞丽娜想要插嘴说什么，但她不够快，邢先前一步道：“如果这都是安排好的，我又何必那么麻烦非得把你们都引到外头来干点。在利物浦动手不是更省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有自己的目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两人相视而笑，塞丽娜依旧摸不着头脑。
“证明这些，兰尼先生。”邢泽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在那笑容之后蕴藏着万千含义。
兰尼同样笑着，以丝毫都不退步的口吻回道：“我会的，昆廷先生，我会的。”只是他的手已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短棍。
“那我期待你找到真相的那一刻。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把重点放在逃生路线上吧。”
我会找到的，你的狐狸尾巴。兰尼在心中暗暗发誓，他松开了手，将自己的紧张感压在了烟斗上。
……
女厕所里传出了一声惨叫。想要给艾丽点颜色瞧瞧的西蒙正瘫坐在布满污渍的地板上。
他如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他的右手，右手上的无名指完全被拗了过来。
肉眼可见的痛苦在他脸上蔓延，扭曲了他的面容，沙哑了他的喉咙。
“好了，西蒙先生。我无意再伤害你，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带我们去见汤姆，要么继续反抗。”
尽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动弹，不明白为什么手指自个拗断，也不明白自己嘶声力竭的叫了那么久，外头手下却还没有进来。
但西蒙对眼前这个拿着小木棍的女人心中充满了恐惧，种种超出他认知的事情正从她身上展现出来。
“不不，求求你，他们会…会干掉……掉……啊—啊——草——”
“事实上，我现在不想听拒绝的话，先生。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艾丽手中的魔杖打着转，西蒙的右手食指也开始往后拗去。
站在门口望风的沃姆吸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然后强迫自己将注意转移到外面。
他觉得自己根本用不着站在这望风，西蒙的尖叫断断续续地响起过好几次。但外头的那些人就像聋了一样，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会杀了我的家人！”在熬过那痛苦之后，西蒙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连贯的话。
是的，他是一个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的帮派成员，家室这种东西对他而言过于遥远，但就像沃姆之前说的那样，男人总有被女人迷住的时候。
而家人往往就会成为软肋，如果他今天背叛了旧唱片帮，那除了他之外，他的家人同样会受到牵连。
“沃姆。”艾丽皱眉叫道，“你认识他的家人吗？”
沃姆微微一愣，问道：“你想……”
艾丽靠近西蒙，低声问道：“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你说我是从乡下来的婊子？沃姆会告诉我你家人在那儿。然后我会去你家里，猜猜会发生什么？
“你的妻子会想一个婊子那样的死去，一丝不挂，就躺在你们家门口的马路上，而你的孩子们？我会让他们全程看着，我会强迫他们睁着眼睛……”
“别说了，别…说了！”西蒙愤怒地吼道，但很快脸上就被绝望所覆盖，他明白，这个女人做得到，她有着本事。
他把目光转移到了沃姆身上，带怨念地说道：“去你的，你个该死的贱种，我还请你去家里吃过饭，去你妈的……”
“嘿嘿嘿。”艾丽在西蒙眼前打了几个响指，“集中精神，先生。现在回答我，你会带我去见汤姆吗？”
西蒙点了点头，他无法给出其他的答案，不是因为手上传来的刺骨疼痛，而是因为自己的家人。
但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今天能够活下来，他一定要这两人付出代价。
“好了，事情解决了。”艾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突然间，她想到什么事，动了动魔杖。
只听咔嚓一声，西蒙右手的两根手指又被拗了回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这个男人差点疼晕过去，他发出几声低吼，声音以大不如前，这代表着他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艾丽手上的魔杖又动了动，解开了施加在西蒙身上的禁锢咒文，然后对沃姆说道：“扶他起来洗洗，再抽根烟我们就出发。”
沃姆照做了，尽管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遭到西蒙的嫌弃，但比起违背女巫命令，他乐得冒这个险。
趁着西蒙洗漱的时候，沃姆走到艾丽身边小声道：“你刚刚说的，额，找他家人，是真的吗？”
“怎么？你现在想当好人了？”
“不不不，只是…只是…见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给人的影响实在，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我去监狱待过一段时间。”艾丽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她紧张，或者内心不好受的时候总喜欢吃点甜食。
这点倒是和邢泽很像——至少在得到答案前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最近才知道，邢泽吃糖是因为需要糖分来保持大脑清醒，好让自己不会迷糊。他以前用烟和酒精提神，但在戒了之后就全靠糖了。
水果糖的甜味让她平静了一些，她继续道：“关押巫师的监狱。我在那儿向狱卒们讨教了些拷问的技巧和手段。你是不会想知道他们真正的手段的。
“另外，我的姑奶奶。她还是一位出色的政治活动家，善于洞察人性和琢磨人心。我在她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沃姆呼出一口长气，他明白了艾丽不过是在威胁西蒙，但他又不确定这个所谓的巫师会不会真的冲到西蒙的家中干出那些疯狂的事情来。
祸不及家人。这条规矩在他们这行一直被默默遵守，至少，嗯，至少十几年前是这样的。沃姆心中想着，看向了自己手臂上的左轮纹身。
……
试探没有得到结果，但却留下了裂痕。邢泽的手往自己的口袋里伸去，但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莉莉从美国给他寄来的糖果，最后的那些也都被艾丽拿走了，作为她留在后方调查的筹码之一。
那些糖果确实不错。他曾经尝试过不少外国的零食，但都不怎么合口味，不是太甜就是太淡，只有少数几样能适合他挑剔的嘴。莉莉的糖果，应该说是里面的那些水果糖正是为数不多符合这一条件的零食。
邢泽收回自己的手，塞丽娜一直都在偷偷看他，兰尼的话在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如果处理不当，他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和同行一起办事的原因。
在完成了逃生路线的绘制后，兰尼在塞文河畔驻步眺望，他看向了停在一棵老柳树上的渡鸦。
“真晦气。”他咕哝道，转身朝另外两人说道：“我去买点喝的，你们想要什么吗？”
一家小型超市就在离河不远的位置，邢泽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塞丽娜则想要一瓶水，确实，他们走得够久了，口渴再正常不过。
等兰尼离去。邢泽向身边的女护士说道：“你相信他的话？”
塞丽娜低下了头，她焦虑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什么主见，人家…人家说什么，我就…就做什么。”
“这样倒是能活得轻松。”邢泽露出一个笑容，“但也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我和迈克聊过，就在前不久，关于他们踢开我们的决定。”
“可我们，我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塞丽娜的声音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邢泽笑了笑，低声道：“小心点，塞丽娜小姐。自古以来，弱者都没话语权。在现实生活中，你听话，那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世界可不像书里写得那么浪漫。我建议你对事物还是要有自己的看法为好。”
老柳树上的渡鸦发出了一声警告，邢泽皱起眉头，他看向了小型超市的方向，出色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些声音。
“塞丽娜小姐，找个地方躲起来，快！”
邢泽匆忙的命令让塞丽娜浑身一颤，她慌张地点点头，四下寻找起能够躲避的地方。
邢泽再继续管她，而是大步冲向了那家小型超市。与此同时，超市内，兰尼正和三个歹徒搏斗着。
他的枪被打落在了一旁，所幸短棍还在手上，但那三个袭击者显然不是吃素的，他们训练有素，分工明确，出手狠辣。
要不是兰尼的身体得到了强化，他早该被打趴下了。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体力有限，再继续下去，迟早也会招架不住。
如果是面对三个普通劫匪，不，即便是面对三个身强力壮的运动员，兰尼都有自信能够应对，可来者并不是普通人。
就在兰尼被逼到无路可退之时，超市的门被人打开，枪声响起，那三个袭击者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他们只是扭头快速看了眼，然后老练地躲向了两旁的货架。
子弹落了空。邢泽赶忙朝兰尼叫道：“走，快走！”
兰尼反应也不慢，趁着对方躲避枪击的时候，立刻朝门口冲去。
邢泽打完了所有子弹，然后丢掉枪，冲出了超市。一出来，他便四下寻找了起来，渡鸦发出的叫喊让他找到了塞丽娜。
“跟我来！”他冲兰尼叫了一声，朝着塞丽娜的所在跑去。
不出意外的话，小镇的警察很快就会赶到，这个年代监控还远没有普及，像这样的小型超市就更别提了，所以扔掉枪是最好的选择，要不然的话，等警察一到，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英国对于枪械的管制同样严格，他们禁止普通民众持枪，猎枪也需要经过复杂的申请和严格的登记。一旦被抓到非法持枪，他们就得被困在当地的警察局了。
那三个袭击者并没有继续追击，小镇的警察是在三分钟后到的，当地的派出所就位于镇中心，开车很快就能到这。
两辆警车停在了超市门口，四个持枪的警察包围住了超市门口。邢泽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切，冲兰尼问道：“我是开溜，还是去自首？”
兰尼收起自己的短棍回道：“去自首，这地方太小了，超市的收银员还看到过我，警察迟早会找上门来。到那个时候就太麻烦了。
“另外，我们也确定不了那三个袭击者是不是离开了，还是说依旧在暗中埋伏我们。现如今，跟着警察走是最安全的。别怕……”
兰尼伸手拍了拍微微颤抖的塞丽娜，“我认识不少警察朋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顶多做一份笔录而已。”
既然兰尼都那么说了，邢泽和塞丽娜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三人举起手走向了警察们。
十分钟后，他们被带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就跟兰尼说的那样，他们被分开做了笔录
接待兰尼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员，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
在回答完必要的问题后，兰尼向他提出打电话的请求，年轻的警官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直到兰尼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审讯室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来的是一位较为年长的警员，兰尼在之前见过他，他是最早抵达超市的四名警官之一。
“兰尼先生，你要打电话？”
“是的，科本警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联系我的朋友来接我们回去。”
“哦，关于这个。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你的朋友了，是在莫丽旅馆吧？”
“没错。”兰尼点点头，他明白了自己等待的时间，警察究竟去干嘛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小镇的警力本就算不上多，处理那么大的案子，还涉嫌枪械估计都忙疯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宣传单
汤姆是个狂傲的年轻人，他大概还没有到三十岁，梳着一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脖子挂着一条沉甸甸的黑玛瑙项链。
“西蒙。”他不满地叫道，“我说过，就他一个人来，你他妈是不想干了吗？”
艾丽进来之后便在打量着对方的人员布置，这里是写字楼的顶层，除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整个楼层都被打通，空旷的大厅中央随意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以供人休息。
在靠近海边的那扇窗户旁有几架望远镜，大概是用来观察岸边的情况。对方一共有八个人，手中都拿着致命的武器。
三把自动步枪，两把霰弹枪，还有的就是手枪。汤姆手里的则是一把大口径的左轮。
艾丽对麻瓜的枪械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沃姆清楚，要是他们身前和身后的人同时开枪，那么自己就会在瞬间变成马蜂窝。
“我……”西蒙想要解释一番，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直到艾丽轻声念起了咒语，汤姆和其手下才反应过来。
其中几个立刻举起枪，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那个位置，但职业本能还是让他们立刻做出该有的行动。
但枪声并未响起，所有枪都飞到了大小姐身边，随着她魔杖的舞动，飞来的枪纷纷调转个头，指向了原先的主人。
坐在椅子上的汤姆依旧没能明白此时的状况，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我，转过身来，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但你要敢在这开枪……”
大小姐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施展着咒语，消声咒，遮掩咒，缴械咒轮番上演。那些人身上的打枪棍棒尽数飞到了她身边。
研究黑魔法防御学的好处就是，你能名正言顺且正大光明的接触到那些黑巫术，因为只有了解敌人的手段才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而在那些黑魔法中，有不少都是用于对付麻瓜的。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第一任黑魔王——格林德沃。
这位一心想要让巫师统治麻瓜的黑巫师发明了不少针对麻瓜的魔咒，其中一些相当好用便捷，特别是对于麻瓜的枪械和机械武器而言。
随着必要的咒语完成，艾丽呼出了一口长气，她伸手取过一根伸缩棍丢给沃姆，说道：“你明白该怎么做对吧？”
沃姆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当然，尊敬的小姐。”一切都比他之前预想的要顺利很多，巫师小姐的能力让他大开眼界。
和他同样惊讶的还有其他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事情，其中两个虔诚的信教徒更是拿出胸前的十字架对准了艾丽，他们口中轻声祈祷着，以逃避眼前的一切。
汤姆，这个傲气十足的年轻人，尽管也被吓得不轻，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恐惧展露出来。
沃姆花了一些时间解决了其余的人，有几人试图反抗但都被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然后敲晕了过去。
他一边在心中感慨自己的斗殴技术还没生疏，一边拉过一条椅子坐下，伸缩棍上沾不少血迹，拿在手中黏黏糊糊的，但在巫师小姐没指示前，他并不敢扔掉。
“行了，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谈话了，汤姆。”艾丽微微抬手，那些漂在她身边的武器纷纷掉落，只有那把大口径的左轮还留着。
沃姆举起手插话问道：“他怎么办？”
艾丽的目光移到了西蒙身上，后者不禁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汤姆和其手下。
“一样。”
沃姆轻轻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着西蒙能少受点苦，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虽说西蒙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好歹也算是和他有点交情，所以在打晕他的时候，沃姆留了点力道。
“别以为你们能逃的出去……”即便是大势已去，但汤姆依旧放着狠话，直到那把左轮枪顶上他的头顶时，他才闭上了嘴。
大小姐在汤姆之前的位置上落座，如同一位胜利而归的将军，她看着汤姆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我什么都不会……啊——”
从后背传来的痛楚让汤姆半跪在地，他扭头瞪了眼沃姆，“你这个……”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就又挨了一棍子，这一棍打得他头晕目眩，不过火辣辣的疼痛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我需要你们的交易时间，还有人员配置。”艾丽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指什么，汤姆，所以别在跟握装傻了。你身后的这位先生可憋着一肚子的火。”
“交易？你指什么交易？所有的交易信息都在玩偶先生哪儿，我根本不清楚。”
对于这个回答，艾丽已有所预料。和泰勒一样，这位新上任的副手对于人口贩卖和交易所知不会太多。
她从座位上站起，左轮手枪飘到了沃姆身边，“他是你的了，问出点东西来，不然的话，我就得怀疑你的钓鱼计划有没有效了。”
说完，艾丽便朝着这层楼唯一的办公室走去，她在门口站定，挥动魔杖解开了门锁。
和外面的杂乱不同，办公室里相当整洁有序，在一张靠窗的办公室后头是一排排的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档案。
大小姐随手抽出了一份翻看了下，上头记录了一次交易，从时间到地点，不过重要的内容都用了代称，恐怕只有旧唱片帮内部人的才能看懂。
这间办公室应该藏着部分普通走私的清单，而真正重要的清单，应该如汤姆所说的那样，由玩偶先生亲身藏着。
办公室里的资料太多，她没办法一一查看，不过麻瓜警察们会很乐意看到这些，等他们整理完毕，她在去要一份现成的清单就成。
艾丽将目光转到了办公桌上，她伸手试了试抽屉，不出意料的上了锁，再次施展了一个魔咒之后，她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堆文件，大多都是些供货商的信息，当然还有很多销售商，在这一沓子文件中，艾丽找到了一份怪异的宣传单。
那是一份a4纸大小的自制宣传单，类似教堂常常发放那种，只是上头写的东西不是上帝拯救众生之类的，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和符号，宣传单的另一面还画着一条衔尾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隐身之物
艾丽拿着那张宣传单走到了汤姆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汤姆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了那张宣传单，他吐出嘴里的血水道：“我不知道。”
大小姐闻言，缓缓地折起那张宣传单，一脸不耐烦地朝沃姆问道：“钓大鱼？他连一条小鱼苗都算不上。”
大概是怕下一秒那根绳索就会要了自己的命，沃姆的双手猛地使劲，汤姆惨叫起来。
“好好想想，朋友，不然的话，你的双手可就要折了。”
“去你的，妈的……啊，草了，草！”
艾丽把玩着手里的宣传单，等到汤姆的叫喊逐渐停止，她便将折好的宣传单展开，翻转了个面，将那个衔尾蛇的标志对向了汤姆。
作为一名巫师，作为一名对黑魔法颇有研究的黑魔法防御学的巫师，艾丽对衔尾蛇的含义相当了解，在魔药学——也就是麻瓜认为的炼金术中——它代表了纯粹的魔法能量。
但在魔药学发展至今日，衔尾蛇的含义其实更偏向于能量的循环闭合，或者是自我摧毁。
两个极端的意义都有不同的理论支持，但不论怎么说，像这样的标志出现在一个拐卖人口的黑帮中，这可是相当不正常。除非这个帮派的人有人迷恋炼金。
“这个标致，它意味着什么？”
“我说了……啊——”
“别急，伙计，好好想想。你的回答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我的命运我，所以我请您三思。”
在持续疼痛的折磨下，汤姆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他惨叫道：“只有，只有，啊，草了，只有最核心的人才能接触到。”
“最核心的人？名字。”
“玩偶，玩偶杰森。胖子，大玩家还有露西。”
“这都是些什么名字？”艾丽皱皱眉头。
“代号，没事，我知道他们。”沃姆插话说，他松开了扭着的汤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艾丽再次折起宣传单，将其收进自己的口袋，“通知警察……”
突然间，沃姆抬枪射击，三声枪声响起。大小姐就地一滚，一阵劲风在她身后扫过，接着是金属擦过地板的尖锐声响。
沃姆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空气，那三枚射出的子弹确实是射中了什么东西，但那玩意却并没有显现出来。
一股的相当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腾起，他感到脖子的汗毛竖立，自从转而成为中间送货人后，他就已经很少出现这种生死攸关的感觉了。
大小姐站起身子，快速施展了一道防御魔法，然后几步到了沃姆跟前。此时的汤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说过，你们逃不出去的。”
就在这时，那间堆满资料的办公室开始燃烧，火舌带着浓烟开始在楼层蔓延，空气顿时变得更加燥热。
沃姆咒骂道：“闭嘴，该死的。”他紧张地四下查看，左轮手枪还有三发子弹，但刚刚那个诡异的身影却不知去向，可地上的爪痕证明了那东西确实存在。
还未等他找到那个身影，艾丽便抓住他和汤姆施展了一个幻影显形，他们出现在了自己的车里。写字楼顶层冒出的浓烟引来了旧唱片帮其他哨点的成员。
看车的两名守卫在看到车里突然出现的人时，立刻想要伸手掏枪。沃姆猛地打开车门，车门撞倒了其中一人，接着他用左轮解决了另一个。
枪声彻底让整个街道沸腾了起来，汤姆在这时发难，虽说他的双手酸疼的要命，但还是拼尽全力想要挡住想要去开车的艾丽。
只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大小姐，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沃姆瞧见了车里的状况，但没有出手帮忙，外头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他解决。
餐厅和旧商品店里涌出了不少旧唱片帮的成员，他们手中拿着各色的武器，正怒气冲冲地朝这边包围而来。
在一个街区外等候警察们也听见了枪声，瑞本咒骂一句，催促哈瑞斯赶紧往那边干。
哈瑞斯拉响警报，开足马力，警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路边冲上马路，他看了看天空中的浓烟道：“他们给出的信号倒是很显眼。”
艾丽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魔咒，这太过冒险，也必定会引来魔法部的关注，再处理完汤姆后，她走下了车子。
对方的子弹毫不客气地朝她身上招呼而来，但没有一颗能够击穿艾丽的防御魔咒。
她的魔咒技术要比邢泽出色太多，所以一个盔甲护身再配上那件要价不菲的魔法长袍用来对付麻瓜的枪械绰绰有余。
沃姆躲在一个车轮后头，公用警车快要被打成了筛子，他忍不住大叫道：“如果你有什么王牌，尊敬的小姐，我角觉得是时候展露一下了。”
大小姐没有回应他，而是不慌不忙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伸手调整了下后视镜，但下一秒镜子就被碎了，这不禁让她皱了皱眉头。
“上车！”她终于发话道。
沃姆扔掉了左轮手枪，灵敏地钻进了车里，和汤姆一起蜷缩在了座位下方。
艾丽挥动魔杖给车子施加了一个固若金汤，快成马蜂窝的警车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沿着主街冲向了另一个街区。
在大小姐魔咒的加持下，车子奇迹般的撑到了支援抵达，大量警察的涌入让原本的局势变得愈加混乱。
一场枪战不可避免，艾丽走下车子，看着不远处的写字楼，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解。
袭击她的是什么，为什么她毫无察觉，而更要命的是，袭击者竟然是隐身的。
隐身咒在魔法世界算不上稀奇，但在艾丽看来，袭击他们的生物——从地上的爪痕推断它不可能是人类——不太可能会给自己施加隐形咒。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旧唱片帮里有巫师，而且魔咒水平相当不错。又或者说袭击者本身就会隐身。
同时，那些爪痕也让艾丽想起了弗兰克办公室的那些，两者十分相似，不排除是同一种生物所为。
如果袭击者是隐形的话，那邢泽对弗兰克办公室的分析就能成立了，那东西事先躲在了弗兰克的办公室里，在弗兰克拿出资料想要离开的时候发动了袭击。
这解释了墙上的弹孔和地上的爪痕分布，但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进入弗兰克的办公室的，虽说开门锁这种活算不上多少高端，但艾丽可不认为那怪物的爪子适合干那么精细的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叛徒
大小姐将种种疑惑暂且抛诸于脑后，她拿出魔杖，偷偷地给警察们施加了一个大范围的偏斜咒语，这能减少他们中弹的几率。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能够做的事情不是很多。虽说她只要挥挥魔杖就能解决这场纷争，但那样做的话就太过招人眼球了。
事实上，她能冒着枪林弹雨把那辆警车开出来，这在旁人看来已是一个奇迹了，任何赶来支援的警察都不认为那车里还会有活人。
但在看见毫发无损地艾丽从车上下来后，他们的脸上皆是惊诧，要不是回荡在耳边的枪声还在继续，恐怕不少人都要高喊上帝保佑并做祈祷了。
好在，他们无暇继续惊讶，瑞本警司的大声叫喊和命令让这帮训练有素的警察很快就投入了战斗。
瑞本和哈瑞斯躲在自己的警车后面，这些警车都经过了改装，强化加固的车门能够抵挡一些小口径枪械的射击。
他们将警车横在马路上，以形成屏障，但对方的火力太猛，他们难以反击，好在瑞本来之前就向局长申请了特警支援，不过那特警被安排在了队列的最后，以防止行动暴露。
没过多久，特警们便加入了战斗，有了火力上的支援，对面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败下阵来。
接下去就是清理现场了，瑞本将这事儿交给了哈里斯，自己则走向了艾丽。
“发生了什么事？尼克斯小姐。”他撇了眼坐在车里的沃姆和汤姆。
“受到了袭击。”艾丽回道，“很难说清楚，但袭击者应该和弗兰克的失踪有关。”
警司郁闷地看向了身后混乱的街道，他咕哝道：“见鬼，我该怎么写报告呢？”
……
兰尼就要失去耐心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儿的警察不让他打电话，就算他是嫌疑人，也会有机会给自己的律师通个电话，更何况他不是。
在决定跟警察走的时候，他们三人合计了下。兰尼很快就编造好了一个谎言，他称自己莫名其妙的受到了三个歹徒的袭击，在这一点上超市的收银员可以给他作证。
他的同伴，也就是邢泽冲进超市前来帮忙，但却被歹徒的手中枪给逼退。在开完枪之后，那些歹徒仓皇逃走。现场发现的两把枪，兰尼一口咬定都是歹徒的。
“我看过笔录了，兰尼先生。但我想请你们再去现场看看。”
“现场？”兰尼皱起眉头，“警官，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科本见兰尼的语气很不耐烦，便安抚道：“当然当然。你得知道，先生，特尔福德是个安静的小镇，每个月也就发生几起盗窃案而已。可现在，三个持枪的恶棍在这肆无忌惮地行凶。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这对我们至关重要。收银员说现场的其中一把枪是你的，先生。当然了，那可怜的家伙或许吓坏看走眼了。但……”
兰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枪确实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可以靠他的人际关系给摆平，只要给他打一个电话就成。
见鬼，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他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一句，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道：“我能先打个电话吗，警官？”
“哦，去过现场之后再打吧。”
对于这个回答，兰尼是没有想到的，他没再给对方好脸色，“什么？你知道我有打电话的权利吧？”
“我明白，我明白，先生。但我还是坚持先去现场。”
兰尼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跟前的警官，“去过现场之后，就打电话？”
“是的，先生，我保证。”
兰尼点点头，“那好，走吧。哦，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位，东方人，叫邢泽来着，他也一块吗？”
“对，没错。还有那个女孩，我记得她叫塞丽娜。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们需要任何细节。”
兰尼没再多问，他跟着科本走出审讯室，一路来到了停车场，之前给他做笔录的年轻警员正带着邢泽和塞丽娜往这来。
“警车有限，恐怕你们得挤一挤了。”
兰尼点点头，随口问道：“科本警官，你之前说已经通知了我在旅馆的朋友们？”
“是的，怎么了？”
“不，没事，我只是再想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来。”
“哦，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和他们说过，让他们最好来一个人。”
兰尼坐进了后座，没多久，邢泽和塞丽娜也坐了进来。
那名年轻的警官坐在副驾驶，他递给了科本一根烟说：“所长派人去车站和大路口了，看看能不能待到那三个混蛋。”
科本接过烟放在了耳朵上，接着发动车子，“希望不大，他们要跑的话早就跑了。”
几分钟后，坐在后座的兰尼出声叫道：“嘿，这不是去超市的路？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别激动，伙计们。”科本乐呵呵笑了起来。
兰尼想要开门下车，但发现车子已被锁死，他身子往前，伸手抓向了隔开前后的铁质栅栏，但一把手枪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那名年轻的警官一改方才和善的面孔，冷声警告道：“安静点，我保证你们会没事的。”
兰尼不甘心地缩回了身子，他从那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如同冬日的冰冷。
警察之中有叛徒。他隐约察觉到了，但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带他们出来。
打算杀了他们吗？不对，要是打算杀了他们。这两人就不会带他们从警局的正门出来。
兰尼的大脑在飞速运作，他考虑着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脱身。而坐在他身边的塞丽娜已是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指望不上。至于邢泽，他倒是没有多少惊慌，甚至可以说泰然自若。
就在兰尼还在继续思考的时候，邢泽打破了车里的平静，“两位，我猜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我们那些旅馆的同伴，对吗？”
谁都没有回话。车里再次陷入死寂。
是拷问吗？兰尼脑中闪过这个可能，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可能上升到了确认。
没有别的可能了。他在心中想到，不是要杀人，而是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什么。
但…但是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