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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邪神全文阅读

作者:乌龟骑士     霍格沃茨的邪神txt下载     霍格沃茨的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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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九月的飞雪

    “哐当、哐当、哐当……”

    颇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让邢泽睁开了双眼,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猛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没有弹孔,也没有剧痛,他难道没有死吗?不对,自己明明被打中三枪掉进了河里,除非奇迹降临,否则不会还能活着。

    另外,这是哪?我他妈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名刚刚历经生死的私家侦探,职业素养和求生本能让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来唤醒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以便搞清目前的状况。

    当大脑恢复并开始接受和处理身体带来的信息时,邢泽第一感觉是全身无力,第二感觉是喉咙干得冒火,仿佛自己中枪时掉进的是沙漠而不是水里。

    他勉强靠起身子,用微微颤抖的左手取过了凌乱餐桌上的一把餐刀,接着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从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和金属碰撞声来推测,他是在一辆列车上,整个小车厢就他一人。

    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邢泽心想,他正要放下餐刀,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汽笛声给吓得不轻。

    “呜呜——”

    在惊吓过后,邢泽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蒸汽火车?虽然对火车没有多少研究,但在2019年,已经很少有火车会发出这种鸣笛声了。

    亲娘啊,我这是顺着河水漂到工业时代了吗?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邢泽提起本就不多的力气在那张混乱不堪的餐桌上找寻起来。

    很快他就在一堆文件的底下扯出了一份英文报纸,不,确切的说是一份会动的英文报纸。

    “1991年9月1日,预言家日报?”

    内心的惊诧让邢泽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对阅读英文没有丝毫障碍,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英语渣。

    而报纸的头条新闻则令他更为震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开学了。

    一张黑白的大照片被置于版面的中央,照片中站着一位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在他的身后是一座高耸的古老城堡。

    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邢泽像是被锤子打中了脑袋,两眼直直地瞪着那份报纸。

    过量信息让他的大脑顿时宕机,可有一件事情是能确定的,他死了并且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现在应该是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魔法列车上。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邢泽感觉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抬手看去,只见自己手心的皮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随时会冲出皮肉。

    疼痛越来越剧烈,伴随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冗杂信息,这些信息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邢泽的大脑之中。

    “啊——”精神和**上的可怕折磨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在即将昏厥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看清了那钻出手心的怪异球体,那可怖的不规则球体正是让他前世丧命的首要元凶。

    邢泽嘶哑喉咙很快就失去了尖叫的能力,而在这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

    巴尔克·萨拉正靠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这大概是整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最舒服的座位了。

    魔法沙发带来的舒适不是车厢里的软靠坐垫能相比的,更别提公共车厢的那些硬木座椅了。

    当然,只有列车长才能享用这份特权。

    老巴尔克在这趟列车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他把列车当成是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或许可以喝上一杯。”巴尔克自言自语着,用手把嘴里的烟斗换了位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消了巴尔克喝上一杯的心情,他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子,沉声道:“进来。”

    一位棕发的年轻人从门外急乎乎地走了进来,“打扰了,巴尔克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鲍曼,叫我列车长。”巴尔克不满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还有别老是咋咋呼呼的,这会让乘客笑话咱们。”

    “当然,先生,哦不,列车长。”鲍曼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一边恭敬地回道。

    缓过气后,年轻的列车员继续说道:“列车长,您得看看外面,天气很不正常,已经开始下雪了。”

    “下雪?”巴尔克重复了一遍,“你喝多了吗,鲍曼?现在才八月底,怎么可能下雪。”

    尽管心存疑惑,但他却没想过鲍曼会骗自己,除非这小子不想要这份好工作了。

    巴尔克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半挂的窗帘立刻升了上去。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窗外的情况,他依依不舍地离开舒服的沙发走向了窗边。

    窗外,天空变得十分阴沉,细小的雪花在狂风中飞舞,根据以往冬季行驶的经验来看,一场可怕的暴风雪很快就会到来。

    “这怎么可能?”

    惊讶和困惑在六十五岁的老列车长脸上迅速蔓延,没错,在三十多年的列车工作中,他确实见识过不少糟糕的情况,飓风,大雨,泥石流等等,但出现在**月份的强烈暴风雪?

    老巴尔克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在心里盘算对策。

    “我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新雷文斯卡村站,对吗?”

    鲍曼翻了翻手上的本子,点着头回道:“是的,列车长。确切的说还有二十四分钟,前提是我们不减速。”

    巴尔克拿下烟斗,把口中的烟都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快速汇聚,最后排列成了一串数字——17:22。

    “告诉铁铲,让列车的速度降下来,把魔法动力装置改成低温工作组。另外让丽贝卡小姐和乘警们去告知乘客,如果风雪变大我们会在新雷文斯卡村站停留一段时间。

    “让迪伦给总台发电报,报告目前的情况。哦,给霍格沃茨也发一封,告诉他们的学生要晚点了……”

    鲍曼将列车长的吩咐一一记下,正在他去通知各单位时,巴尔克又说道:“对了,记得让霍格沃茨的级长看好那些学生,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好的,列车长,我会通知他们的。”

    待到鲍曼离去,老巴尔克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看着外头越来越猛烈的风雪,神色越发凝重:“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偏偏会是今天。”

第二章 两封信

    邢泽再次醒来,这一次,他不再昏昏沉沉,身体的无力感也消失不见。虽然喉咙还有些不适,但并不影响正常发声。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那个怪异的不规则球体。

    在穿越之前,邢泽是一名私家侦探,正在调查几起离奇的死亡案件。就在案件有些眉目之时,他被自己的线人出卖,落入了邪教徒的圈套,从而连中三枪跌落河中毙命。

    而那颗令人不安的球体——那些邪教徒称之为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是他死前掌握的唯一线索。

    “那东西是不洁之物,”邢泽想起起了生前拜访过的一名神秘学家的警告,“小心点,年轻人,它有魔力,带来厄运和死亡的魔力,我劝你还是早些扔了它为好。”

    当然,生在花丛中,长在红旗下的邢泽对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嗤之以鼻。所以,他为自己的无知和鲁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过好在,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或者说是那颗奇怪的球体带他来到了这里,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还活着,他就要找出再次回到地球的办法。

    他担心自己的家人,他害怕那些疯狂的邪教徒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一想到此,邢泽便思绪纷乱,他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花了几分钟平复好烦杂的心情,邢泽开始梳理起脑海中被灌入的记忆。

    过去已成事实,再去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专注眼前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穿越到了魔法世界的自己,没错,同样的名字,同样普通的相貌,同样一米七八的个头,同样没有任何女人缘。

    但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才二十三岁,比地球的自己年轻了七岁。

    另外,他还是英国魔法部魔法维修保养处的职员,算是一位公职人员。

    “咚咚咚。”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让邢泽停止了思考,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伸手打开了车厢门。

    门外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穿着粉红色的花斑衬衣,外头还套了件针织的酒红色无袖毛衣。

    “哦,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

    邢泽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位女士的信息——丽贝卡夫人,是列车上的餐饮负责人,同时也负责管理零食小推车。

    邢泽对于哈利波特的剧情称不上熟悉,毕竟那是他儿时的读物,很多细节和情节都早已遗忘。

    好在他拥有这个世界邢泽的记忆,要不然他这个巫师怕是连一个基本的咒语都不会。

    “当然没有,丽贝卡夫人,有什么事吗?”

    “天气变得糟糕了,先生。”丽贝卡夫人收起了她可亲的笑容,“列车会在雷文斯卡村停留一段时间,恐怕要晚点。”

    “嗯?”邢泽扭头看向了窗外,正如丽贝卡夫人所说的那样,外头起了大风雪。如此反常的天气让邢泽若有所思。

    “希望这不会给您带来困扰,尊敬的先生,这样突变的天气很少见。”丽贝卡夫人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歉意。

    邢泽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神色,微笑着回道:“不用担心,丽贝卡夫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笑容再次在老妇人脸上浮现,她摆了摆手说:“哦,多谢您的好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说着话,丽贝卡夫人拍了拍手,车厢里的温度立刻就升了上来。

    “需要我帮你收拾掉餐具吗?”老妇人指着桌上的空盘和酒杯问道。

    “不不,我想喝完剩下的半杯蜜酒。”

    “好的,先生,如果您有其他需要,摇摇铃铛就行,那么祝您路途愉快。”

    等丽贝卡夫人离去,邢泽坐回了位置上,神奇的魔法加热了坐垫,温度正好。不过,他此时的内心如同外头的天空,阴云密布。

    九月的暴风雪,任何正常人都知道在英格兰地区这是件多么小概率的事件,事出反常必有妖。

    丽贝卡夫人尽可能保持着镇定,但身为一个私家侦探,邢泽还是感觉出了她提到天气和列车情况时那不自然的口气。

    不过,眼下最要紧不是列车的状况,也不是外头肆虐的暴风雪,而是找出是谁毒死了“邢泽”。

    是的,这个世界的自己死了,要不然邢泽也不可能占据他的身体。死因倒是很简单,中毒,而毒源就是桌上的那杯蜜酒。

    邢泽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酒杯,凑过去闻了闻,蜜酒特有的甜香味在鼻腔中散开,但在这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如果不是专门去留意,腥味几乎察觉不到。

    邢泽并不喜欢喝酒,对酒类文化也没有多少研究。不过根据此世界的“邢泽”的记忆来看,不管是什么蜜酒,发酵的,蒸馏的还是配制的都不应该会有这种腥味。

    “看来有人不希望我去霍格沃兹啊。”邢泽放下杯子,小心嘀咕着。

    他凭借记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魔杖,这是一根由桃木和独角兽尾毛制成的魔杖,前主人并没有追求强大的魔法能量,而是在稳定性上下了一番功夫。

    邢泽对着桌子上的文件使了一个“找寻咒”和“飞来咒”,咒语施展的相当顺利,两份信件很快就飞到了他身边,看来魔杖没有排斥新主人。

    初试魔法的邢泽未感到太多的兴奋和喜悦,他继续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把桌上其他的文件都扫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棕色的皮质公文包由英国魔法部特供,是每一位魔法部雇员的标配,它被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无痕伸展咒”,内部空间约有一个小型车库般大小。

    两封信件来自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封来自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经典的白色信封和红色的蜡封戳。

    邢泽记得这是一封委命信,里头的内容大致是霍格沃兹董事会同意他去学校任教。

    另一封信,邢泽还未查看,它来自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灰色的信壳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识其来源的标识。

    邢泽略微思索了一阵,然后朝着这份神秘信件念了一段颇为复杂的咒语。

    念完咒语之后,信壳自动打开,一张白色的信笺从里头钻了出来。

第三章 盘问

    信笺上头是几行错乱无序的文字,邢泽估计大概世界上最厉害的语言学家都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

    他再次念咒,比起之前的那个,这一次的咒语更为复杂,他在心里默默感慨这个世界的自己记忆力可真好。

    随着咒语声,信笺上的文字动了起来,它们开始重新排列,等待咒语完毕,一封完整的书信便出现在了眼前。

    邢泽先生:

    请于九月三日下午一点到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罗斯默塔女士将会核对你的暗语。

    信件没有落款署名,就在邢泽想要找寻所谓的暗语时,整个信件突然燃烧了起来。

    不过那明亮的火焰却并不烫手,燃烧升起的烟雾在邢泽的头顶组成了一段文字,不到半分钟,这段文字便烟消云散,甚至连信件烧成的灰烬也都消失不见。这很符合神秘事务司的作风。

    也就是说,知道自己行程的就只有神秘事务司和霍格沃兹的董事会了。

    邢泽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魔法部没有什么害他的理由,他此行前往霍格沃茨可不是简简单单去当老师的。

    那么,只有霍格沃茨董事会的人了,卢修斯·马尔福这个名字迅速从邢泽的脑海中跳出。

    这位食死徒成员同样也是霍格沃茨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可如果这一切都是食尸徒的阴谋,那他们不是应该冲着哈利波特去,为什么会找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魔法部职员。

    太奇怪了,况且他没记错的话,以原剧情来说,这趟霍格沃兹的列车会顺利抵达霍格莫德车站,途中根本就不会暴风雪,更别提死人了。

    剧情发生了变动?难不成是自己的穿越扰动世界线?

    想到这个可能,邢泽心中不禁一沉,他还想着利用自己在剧情上的先知先觉来平安渡过第二次魔法大战,看来这个计划是要泡汤了。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列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鸣笛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不难猜想,车头方向的可见度应该变得十分低。

    而车厢里,邢泽也是一筹莫展。现有线索还太少,他根本无法推理出是谁毒死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丽贝卡夫人,但这也太过明显了,恐怕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就在这时,车厢外头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声音在门口止住,两个人影浮现在了厢门的磨砂玻璃上。

    “啪啪啪。”

    意料之中的敲门响起,不过外头的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他们很快又拍了一次。

    邢泽收起了思绪,起身打开了门。

    车厢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左手边的那位穿着乘警制服,三十来岁,板着个脸。

    右手边是位老者,从头顶的黑色细毡帽,身上整齐的西装和脚上锃亮的皮鞋来看,他是一位很有品位的绅士。

    老者脱下帽子朝邢泽微微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下午好,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想询问一些事情。”

    尽管这位老绅士态度很友好,但语气之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而那位严肃的乘警也早把手按在了腰间的魔杖上。

    邢泽耸了耸肩膀道:“除了配合你们,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恐怕没有,先生。”老绅士往旁侧了侧身子,“这位是沙菲克警官,至于我,你可以叫我班森。”

    “好吧,两位,你们到底要问什么事。”

    “你去过4-a厢室没有?”说话的是那位沙菲克警官,自从开门以来,这位警官就一直在打量着邢泽,眼神之中的怀疑更是毫无掩饰。

    “没有,我一直都在自己的车厢里,除了上厕所。”邢泽冷冷地回答道。

    老绅士显然是听出了邢泽语气中的不快,他稍稍上前说道:“我向您道歉,邢泽先生,沙菲克警官只是在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邢泽报以了他同样的微笑:“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追踪咒呢?它可以让你们很快找到我去了哪间厕所。”

    嘲讽味十足的话顿时激怒了沙菲克警官,他抽出魔杖,双眼瞪着邢泽道:“别给我耍花样,东方人,老实回答问题就行。”

    “沙菲克,住手。”班森按下了警官的魔杖,“大家都是同事,又何必互相为难。”

    “同事?”沙菲克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

    班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下次,帕克,你去盘问之前,或许该好好看看乘客登记表和魔法黄页。”

    数落完了沙菲克,班森又转头朝邢泽道:“邢泽先生,我们都为英国魔法部工作,不是吗?所以相信我,沙菲克警官并不是在刁难您。那么还请您能友善地回答问题。”

    班森的话并没有错,列车的工作人员属于魔法部的魔法交通司。

    而他虽然要去霍格沃兹任教,但名义是长期公差,在魔法部的职位依旧保留。

    所以,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在魔法黄页上找到关于他的信息。

    鉴于对方的态度,邢泽也收敛起了脾气,不冷不淡地说道:“请讲,班森先生。”

    “您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邢泽愣了愣,这句颇有意思的问话让他对列车的安全状况起了更大的怀疑。

    他琢磨了下回道:“班森先生,正如您所说的,我们都是魔法部的人。如果列车上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希望能够帮上忙。”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未等班森说话,沙菲克警官便一口拒绝了邢泽。

    “帕克,伙计,不如让我和这位年轻人单独谈谈。”班森朝警官建议道。

    “可是……”

    “别担心,帕克,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案子不就可以结了嘛。”

    帕克·沙菲克警官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班森。

    “去吧,伙计,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把这交给我。”

    班森的劝说最终起了作用,沙菲克收回了魔杖,“听着,小子,我就在附近。”朝邢泽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他便大步朝着另一节车厢走去。

    “请原谅,邢泽先生,他的脾气冲了点,但是个负责任的警官。”

    邢泽看着沙菲克远去的背影轻声道:“这没什么,你们瞧不起异乡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让我们进去说吧,邢泽先生,我老了,吃不消长久站着。”对于邢泽的话,班森没有露出多少恼火之色。

    邢泽不想和一位老人较劲,只得让开身子让他走了进来。

第四章 谋杀

    班森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邢泽对面的位置上,他舒服得感慨了几句,将帽子搁在腿边,但那根精致的手杖却只是换到了另一只手中。

    这个小举动并未逃过邢泽的眼睛,等他坐下之后,班森开口道:“邢泽先生……”

    “叫我邢泽就行,用不着那么客气。”

    “好吧,如果您不介意。那么,邢泽,对于您刚刚的话,我并不认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们充满敌意。”

    “是吗?”

    邢泽对此深感怀疑,从记忆中来看,这个世界的自己过得并不算好。

    魔法维修保养处?哦,得了吧,那是一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部门,在邢泽没有进去前,最年轻的职员都已经快五十岁了。

    何况一个月四十加隆的工资远远低于同部门的其他人,甚至还不及其他部门新进的人员。

    天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在如此环境下还兢兢业业地干了三年。

    更要命的,他还脑抽地接受了一项神秘事务司的秘密任务——监视霍格沃茨和邓布利多。

    英国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积怨已久,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早在格林德沃起义之前,魔法部就开始不断派遣人手监视邓布利多,一来是为了调查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二来是为了防止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联手。

    这位知名法师对于英国魔法部而言就像是一枚极不稳定的核弹,像这样无法被完全掌控的力量,人们总是会带有敌意和怀疑。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源于恐惧,世界魔法委员会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格林德沃。

    所以,从第一任黑魔王被送进监狱后,邓布利多的好日子也到了头,神秘事务司组建了秘密小队,以暗中监视这位世界第一法师。

    至于为什么会派遣一个连傲罗都不是的邢泽前往监视,神秘事务司并未给予明确答复。

    这纯粹是一项自杀式的任务,且不提邓布利多那高超的摄神取念术,光是这位老法师丰富的处世经验就足以看穿邢泽的小心思。

    况且,霍格沃茨的教师也是藏龙卧虎,特别是那位对谁都恨不得用上一瓶吐真剂的魔药学教授。

    轻轻地咳嗽声打断了邢泽的思索,他抬起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老人。

    “您发呆了,先生。”班森说道,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份不失礼仪的微笑。

    邢泽大方地点点头,伸手擦去了窗玻璃上的雾气,“我不习惯坐火车,而且还是在这种天气。”

    外头的雪大得令人不安,尽管还不到六点,但天色漆黑一片,可见度更是十分低下。

    “天气的确反常。”班森赞同道,“不过,更反常的是我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你说什么?失去了联系?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森伸伸腿,调整了下坐姿,“魔法电报失去了信号,列车上唯一的门钥匙也没法用了,加上这暴风雪……”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从邢泽表情来看,这位年轻人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邢泽叹了口气,他早料到火车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如果列车无法行驶到新雷文斯卡村,那么恐怕他们就会被困在这暴风雪中。

    班森意味深长的看着邢泽,他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能试试气象咒吗?”

    老绅士深吸了口气,“几乎没有人能改变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如果我们能联系上总台和霍格沃茨倒还有点希望。”

    邢泽悄悄把手摸向了自己的魔杖,接着发问道:“那么,老先生,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哈哈,年轻人,结局无非是两个。”班森收起了他的微笑,“你就是这一切异象的源头,又或者你仅仅是一位魔法部的小职员。”

    邢泽紧了紧手中的魔杖,“那么你认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后者。告诉我,年轻人,如果你真没有去过其他车厢,那是怎么察觉到列车的异样的?”

    总不该说是从自己被人毒死了这事上察觉的吧。邢泽在心中想了想道:“丽贝卡夫人,她在之前来过,我感觉她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古怪。”

    “仅靠这个?”

    “信不信由你,老先生。”

    班森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相信这个年轻人。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老绅士脸上重新带起了那份笑容。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车厢里紧张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万分荣幸。”

    “哦不,年轻人,别高兴太早。”班森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从现在开始,你得跟着我,我们需要一切人手。”

    “可是……”

    “不不,别拒绝我,你说过愿意提供帮助,我们可都是魔法部的人啊。”

    该死的老狐狸。邢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简单收拾了下,拎起公文包跟随班森走出了车厢。

    “我们去哪?”邢泽问道。

    “去4-a号车厢室,我有东西要让你看看。”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4-a号车厢室,眼前的景象让邢泽心中一沉。

    厢室里一片狼藉,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瘫倒在座位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已是死亡。

    “下次要我看尸体前,你最好提个醒。”

    班森双手拄着手杖,毫无歉意地回道:“别那么矫情,邢泽,这或许就是出自你手。”

    “你可真能开玩笑,老先生!”邢泽瞪了班森一眼,“中毒死亡?”

    “是的,中毒,蜘蛛之吻,一种不可检测毒药。”

    不可检测毒药?邢泽在记忆中找寻关于此名称的信息。

    他记起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霍格沃茨上学时,斯内普教授曾要他们写过一篇关于不可测毒药的论文。

    蜘蛛之吻便是不可测毒药中的一种,有关于它的资料相当稀少,如何炼制这种毒药也是众说纷纭。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该毒药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熬煮时间,成功率低得可怕,所以弥足珍贵。

    “毒源呢?”

    班森并未回话,而是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那杯酒。

第五章 蜘蛛之吻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邢泽心中浮现,他拿起酒杯闻了闻,同样是蜜酒,同样有股淡淡的腥味。

    奇怪了,难不成对方的目标不止我一个?邢泽皱了皱眉头,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继续观察了一会,他拿起了餐桌上的一根银质小棍,棍子大约和普通吸管差不多长,其中一端还带着许些未干的液体。

    “有意思,一般人坐火车不会带上这个吧?”邢泽询问道。

    班森歪头往里看了看,点点头说:“探测法杖,我也注意到了。艾伦·霍夫曼先生看来是个谨慎的人。”

    谨慎?呵,你可真会说话。

    这种银质的探测法杖被用于检测毒药和魔法陷阱,是傲罗常见的装备之一,普通巫师很少会带这玩意上路。

    从另一方面来看,下毒者对这位艾伦先生十分熟悉,至少知道他喜爱蜜酒,还随身带了一根探测法杖,所以才选择使用了蜘蛛之吻这种昂贵的不可检测毒药。

    “你们应该审问丽贝卡夫人和她手下的家养小精灵,看看这一路来都有谁接触过酒水供应。”邢泽建议道。

    随后他又用魔杖掀开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检查起里头的东西来。

    无痕伸展咒只有通过魔法部的批准才能使用,邢泽并不担心这包会被施加这个咒语,不然艾伦先生根本就过不了安检。

    包里头绝大部分物品都被翻了出来,硬币散落了一地,里头只有一个小罐子,几张文件,还有一副老年眼睛。

    看来下毒者在艾伦死后进来过,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猜他不止那么一点行李吧。可以问问行李看管员,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班森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这位年轻人在看见尸体时没有惊慌,反而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死因判断。

    甚至他还在凌乱的现场里找寻线索给出建议,其专业和冷静大大超乎了班森的预料。

    “我已经叫列车长和帕克去办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你似乎很懂这一套。”

    邢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旺盛的好奇心和侦探的职业素养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分析案情。

    他急中生智回道:“我在上学那会组建过一个小社团,用于学习和模仿麻瓜的侦破手段。你知道福尔摩斯吗,班森先生?”

    老绅士嘴角微扬:“有所耳闻,那是一个聪明的虚构麻瓜。我不得不承认,在没有法术的帮忙下,麻瓜们的侦察手段确实要比我们高明不少。”

    “看来除了魔法电报和门钥匙外,侦察术也无法使用了吧?”邢泽趁机扯开了话题。

    “是的,大部分法术都失效了。”班森一脸无奈,“我们陷入了困境。”

    邢泽拿出死者包中的那个小罐子晃了晃,里头还残留着一些液体。

    “我很好奇,班森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致死的毒药是蜘蛛之吻的。”

    蜘蛛之吻被列为不可检测毒药是有原因的,既然连探测魔杖都测不出来,眼前的老人为什么能如此确定。

    班森的眉毛一挑,“你难道闻不出吗?蜜酒里头有股腥味。”

    “仅靠这个?”

    邢泽的质问让老绅士有些尴尬,就在刚刚他还如此质疑过眼前的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现学现卖。

    “如果你和食尸徒还有黑魔法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你也可以仅凭气味就能判断出毒药,那玩意当初杀了我半数兄弟。”

    班森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邢泽立刻解释道:“别在意,老先生。你知道,我只是在排除嫌疑人。”

    “呵呵,年轻人,你最不该质疑的就是我。”

    “那可说不准,只要凶手还没现身,列车上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就算是学生也不能例外。”

    就在这时,沙菲克警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狐疑地瞧了眼邢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说吧,帕克,邢泽先生暂时没有嫌疑。”班森打了个圆场。

    “凶手找到了。”沙菲克激动地说道,“是鲍曼,鲍曼·里斯特。”

    班森皱起了眉头,他重复道:“鲍曼?”

    “是的,先生。至少有两名家养小精灵看见他去过五号车厢的酒水供应台,另外看守行李的小精灵也看见过他。”

    “他现在人呢?”

    “被单独关押一个车厢里,正等着您去审讯。”沙菲克回道,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老绅士沉吟半晌道:“交给你了,帕克,我得去和列车长商量一些事情。”

    “由我审讯?”沙菲克警官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疑虑,“我向您保证,先生,您不会失望的。”

    说完,他兴奋地快步离开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邢泽偷偷地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自己的包里,他见班森转过头来,忙说道:“案子破了,老先生,看来我能回到温暖舒适的车厢里了。”

    班森扬起手杖挡住了想要离开的邢泽,他乐呵呵地说道:“别急,邢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邢泽开始讨厌这个老头了,他沉声问道:“为什么是我,老先生,这么多人中你为何要选我参与调查。”

    “让我们边走边说,去列车长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路呢。”

    班森从手杖里抽出了一根扭曲的魔杖,他念动咒语,在4-a车厢室外头设置了一个低级的预警咒。

    接着,他让开身子,示意邢泽走在前头。

    “凶手没有显身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他跟在邢泽身后说道,“正如你所见的,我的手下,帕克警官,额……”

    说到这,老人顿了顿,大概是在整理话语,很快他又开口道:“他是一位负责任的警官,但现在大部分魔咒失去了效果,他能做的并不多。我需要另寻一个帮手。”

    “但你不能从列车工作人员里选,因为比起乘客,他们更有机会接近酒水台。”

    “正是如此。”

    “那你就不怕我是凶手?”

    “啊,年轻人,我对你的怀疑从未减少,所以才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邢泽止住了脚步,扭头说道:“可现在凶手找到了,我没有嫌疑了。”

    班森在距离邢泽三步的位置停下,他笑道:“你说鲍曼?好吧,据我所知,他读书那会,最擅长的就是魔药学。现在,他负责检查带上火车的违规魔药。”

    “那又如何?”

    “蜘蛛之吻,”班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是一种高效毒药,只需一丁点就能置人于死地,但如果投放太多的话,它会残留一种特殊的腥臭味。另外我得提醒你,它价格昂贵。”

第六章 新生们

    听到这,邢泽明白过来。班森认为鲍曼身为一个魔药学者,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同样提醒你一句,老先生,蜘蛛之吻并不常见,我想即便是一位魔药专家,恐怕也很少会有机会接触。”

    “是的,所以我才怀疑作案的不止一人。”班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邢泽。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三号车厢,这里是公共车厢,座位之间没有遮挡,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很受学生和底层人士欢迎。

    邢泽走进车厢时,学院的级长正在安抚那些激动的学生。很显然,大部分新生没有受倒反常天气的影响,他们依旧兴奋,甚至认为这场暴雪就是魔法的结果。

    几位巫师家庭来的孩子正在吹嘘一些魔法界的奇闻异事,而来自麻瓜家庭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在混乱的车厢中,一位皮肤白皙,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从长袍来看,他应该是赫奇帕奇的级长。

    塞德里克·迪戈里?邢泽在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几乎和电影里长得一样。

    这位相貌俊俏且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人正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学生们安静下来。

    可惜,他自己被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给围着。从他脸上苦涩又无奈的表情来看,这些姑娘八成纠缠他很久了。

    依照霍格沃兹以往的传统,新生会在9月1日入学,而高年级的学生则要提前几天,他们会被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以减轻老师的负担。

    这其中一部分级长会被派去接送新生,这虽然是一项麻烦的任务,可依然颇为抢手,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给学院加分,更重要是被选中者无疑深受老师们的认可。

    大概是注意到了邢泽的目光,塞德里克抬头往这边看来,在看清来人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并友善地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和邢泽所在的四号车厢一样,二号车厢也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但不同的是,这边的厢室并不单用。

    一般情况下,它可以容纳四人,如果遇上高峰期,也能挤下六人。

    在他们走到车厢中间时,其中一间厢室门突然打开,邢泽灵敏地往后一跳,避开了被撞到的命运。

    紧接着,从厢室里钻出两个红发的孩子来,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嘿,蠢货,来抓我啊。”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另一个则乐得咯咯直笑。两人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快步朝着一号车厢跑去。

    不多时,一位同样红发的年轻人恼火地冲出了厢室,他长袍上沾满了绿色的粘液,模样狼狈不堪。

    “你们不能在火车上乱跑,乔治,弗雷德,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真是受够你们两个了!”

    又是熟人。邢泽嘴角露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那么另一个红头发也不难猜了,双胞胎的三哥,帕西·韦斯莱。

    邢泽身后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咒语,接着,跑在前头的双胞胎双脚离地,像气球似地浮了起来。

    班森动了动手中的魔杖,费雷德和乔治惊叫着飘回了帕西面前。

    “级长,你得看好学生。”班森朝着帕西说道,这老头板下脸的时候,浑身都透着威严,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被他教训。就连一向爱笑的双胞胎们都闭上了嘴。

    可怜的帕西涨红了脸,止不住的点头道歉。邢泽朝帕西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袍子上的绿色粘液顿时汇聚一团,他随意一甩,成团的粘液精准无疑地被甩进了过道上的垃圾桶里。

    帕西感激地看向了邢泽,他正要开口道谢,双胞胎中的一人小声叫道:“嘿,漂亮的手法,我打赌你一定参加过魁地奇比赛。”

    “很可惜,没有,我在霍格沃茨只待了三年,而且我也不习惯飞来飞去的。”邢泽笑着回道。

    “你应该参加的,翱翔天空的感觉很好。”另一个双胞胎插嘴道。

    “安静,小伙子们。”班森没好气地打断了这场对话,“听你们级长的话,不然我去学校找你们院长好好聊聊。”

    他说完又挥了挥魔杖,双胞胎立刻摔在了地上,两人揉着屁股灰溜溜地逃进了厢室内。

    过道上的闹剧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其他厢室的人纷纷开门观瞧。

    在这其中,邢泽看见了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还有在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

    和电影里长得差不多啊。邢泽在心中感慨道,看来食尸徒还没来得及对他下手。

    班森冲着那些围观者叫道:“都回去,孩子们,没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他严厉的声音,又或许是他阴沉的面色,那些学生都被吓回到了自己的厢室。

    “看来你不怎么受孩子欢迎啊。”邢泽嘲笑了班森一句。

    班森没有回话,而是用下巴朝前示意了下,邢泽无趣地耸耸肩膀继续朝前走去。

    在经过哈利波特的厢室时,邢泽暗中记下了厢室号。

    ……

    列车是在他们走出二号车厢不久后停下的,伴随一阵急促的摇晃和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整辆列车被迫停在了风雪之中。

    班森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催促邢泽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列车长室。

    “班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鲍曼怎么可能杀人,这小子连只老鼠都不舍得杀。”

    列车长巴尔克几乎是跳到了班森跟前,他的嘴唇不断颤抖,握着烟斗的手青筋暴起。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巴尔克,但事实如此。”

    列车长恼怒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在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道:“该死,我得喝上一杯,具体的事情迪伦和铁铲会和你细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邢泽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待着,他一边观察办公室的人,一边研究起从艾伦包里偷带出的那个小罐子来。

    靠窗的那边站了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他们应该是列车的机械师,两人中的高个子开口说道:“风雪太大,可见度太低,我们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另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即开口道:“魔法电报依旧没法使用,希望新雷文斯卡站的人会注意到这场风雪。”

    “别指望他们,迪伦。”列车长插嘴进来,“那么大的风雪,就算用幻影显形也够呛,更何况还用不了。”

第七章 简单的推理

    话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班森,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谋杀,关于法术失效,还有关于天气。

    老绅士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形势严峻,先生们,我认为有人在列车上布置抑魔咒,所以才导致众多的法术失效。

    “至于目的,我猜测和4—a厢室的谋杀有关,凶手试图让我们无法使用追踪咒……”

    “那我们可以让鲍曼解开抑魔咒。”插话的是另一位年轻的机械师。

    班森瞧了他一眼,对高个子说道:“铁铲,管好你的新人。”

    铁铲瞪了年轻人一眼,沉声道:“闭嘴,塞西尔,过去那边,这还轮不到你来瞎指挥。”

    年轻的机械师耸耸肩膀,识趣地走到了一边。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什么叫礼仪了。”班森抱怨了一句后,继续了他的分析。

    在短暂的安分之后,塞西尔把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嘿,东方人,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邢泽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背包,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个嫌疑犯。”

    年轻的机械师愣了愣,随即发出了几声低笑,他往邢泽那边靠了靠,小声道:“你可真有意思,在那老头手下干活一定很累吧。”

    见他不信,邢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塞西尔聊着,盼望着这个年轻人快点对他失去兴趣,好让他继续解开罐子里秘密。

    只是塞西尔的热情超出了邢泽的意料,直到班森的分析完毕,巴尔克列车长给工作人员布置了一些任务,他才讪讪离去。

    从塞西尔浓厚的口音中不难判断他来自哪里,威尔士人是最热情的大不列颠人,这话看来并没有错,但邢泽依旧认为他太过自来熟了。

    另一边,列车长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朝班森邀请道:“你要来上一杯吗?地道的苏格兰威士忌,和酒吧那种水货可不同。”

    “不了,老朋友,你知道的我工作时间不喝酒。”老绅士坐在了列车长对面。

    “你的损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告诉我实话,班森。”

    老绅士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好让自己坐得更为舒服,“是气象咒,巴尔克,有人施展了气象咒。”

    “你一定是老糊涂了,班森,没人能够施展出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就算是邓布利多也不行。”

    “我可没说是一个人干的。”

    列车长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不是一个人?可我实在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人吗?”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班森沉声说道,“我去检查过酒水柜台,凶手在瓶装蜜酒中下了毒,而不是在杯子里,所以他不可能是送酒员。那么就只有几种原因了,他没有多余的毒药,不然他大可以把我们都毒死……

    “等等,你说他是在瓶装蜜酒里下了毒,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第一次觉得不给学生提供酒水是多么正确。那还有谁喝了那瓶蜜酒。”

    “据我所知,从出发到现在,那瓶蜜酒只提供了两个房间。”

    说到这,班森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邢泽,列车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另一个人。

    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此刻正把玩着一个小罐子,他相貌普通,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神情十分专注。

    “这小子是谁?该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房间的乘客吧?”

    “你猜对了,巴尔克。”

    “他看起来可不像中毒……”

    “我有专门检测毒药的办法。”列车长的话被邢泽打断了,“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符。

    在知道艾伦·霍夫曼和自己一样是喝了蜜酒死亡后,邢泽便一直在脑中编制和完善着重生的谎言,不然的话,同样的蜜酒他喝了没事,这就太奇怪了。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每次来英国都会给自己带来一叠黄符。这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在制作完成之后可以不念咒使用,是相当方便的东西。

    邢泽此刻手中的黄符不过是一张烘干咒,常常被用于烘干衣服和身体,不过用来骗骗不懂行的外国人应该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列车长睁大眼感慨道:“神奇的东方魔法,听说你们那边骑乘飞行都靠剑,我的天,那得多疼?”

    “他们是站在剑上,不是坐在上面。”班森无奈地解释道,“巴尔克,还是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邢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参与两人的讨论,班森的推测和他差不多——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但敌人的目标是什么?

    哈利·波特还好好地活着。列车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尽管外头风雪肆虐,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动力模组在低能耗下可以运转好几天,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所以与其绞尽脑汁去推敲敌人的计划,邢泽更乐意解开手头上的谜团。

    从案发现场偷带出的小罐子上有一个精巧的机关,他很好奇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玩意,需要如此保护。

    现在,邢泽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只要再花一点时间就能解开了。

    “班森,接着说吧。”

    “凶手没有那么多毒药,但他十分了解艾伦·霍夫曼,就是死者,关键是他还能知道酒水台的供应信息,只有这样他才能精准无疑的下毒。”

    巴尔克起身又给自己添了点酒,他抿了一口道:“所以你们怀疑是鲍曼?就因为他在酒水台出现过?好吧,那丽贝卡夫人怎么说?她几乎每隔一会就去酒水台看看。”

    “她太明显了,巴尔克,况且,如果是她,那就犯不着在瓶装酒中下毒,直接下在杯子中不是更为妥当。”

    “行吧行吧。”巴尔克恼火地摆了摆手,“我不想和你玩侦探游戏,班森,直接告诉我对方想干嘛?困住我们?袭击学生?杀人?”

    “很抱歉,老朋友。”班森耸耸肩膀,“我也猜不透对方想干什么。但我能肯定,艾伦·霍夫曼的死只是开始。”

    “他们或许是冲着哈利·波特而来。”邢泽终于是解开了罐子的机关。

第八章 复方汤剂

    “谁?哈利什么?”列车长疑惑地问道。

    “你们没听说过吗?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听到这话,班森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列车长走到了办公桌盘翻起了乘客表。

    趁着这段空隙,邢泽拔出了罐子的塞子,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面而来。

    “什么玩意!?”邢泽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下。

    罐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有种煮过头的卷心菜味道,闻着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这股味道邢泽有些熟悉,他确信自己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间却记不起来了。

    “波特,是他,哈利·波特,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列车长的声音打断了邢泽的思索。

    班森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他极不情愿地猜测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都是食尸徒搞的鬼。”

    随即,他又转头朝着邢泽说道:“干得不错,邢泽,你似乎找到了关键点。”

    这算是夸奖吗?邢泽看着班森阴沉的脸色,丝毫都没有感到对方的喜悦之情。

    不过他也没想得到夸赞,他的猜想完全是在得知原作剧情的情况下得出,其实完全经不起推敲。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哈利·波特还活着,如果食尸徒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哈利,那他现在早该是一具尸体了。

    “他在哪个车厢,巴尔克?”班森朝列车长问道。

    “2—f厢室。”邢泽替列车长回答了这个问题。

    班森拎起手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朝邢泽示意了下道:“走吧,邢泽,让我们去拜访下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那边不会有太多的线索。邢泽急着离开原因是他想要研究研究小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股刺鼻的味道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几乎就要想起来了。

    走出列车长室没多远,班森便止住了脚步,他朝邢伸出了手,这举动让邢泽感到疑惑。

    “别装傻了,邢泽,我看见你解开了罐子上的机关,让我瞧瞧里头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老头!邢泽在心中狠狠咒骂,他原以为班森根本不知道自己偷出了罐子,又或许这老头一开始就发现他偷了罐子,不过是在将计就计而已。

    “你那么敏锐的人,一定没有多少朋友吧。”邢泽从公文包里拿出罐子递了过去。

    班森小心接过,冷笑一声道:“没错,他们都死了,第一次巫师战争。霍格沃茨的魔法历史课一定教过你。”

    邢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别太相信霍格沃茨教你们的那一套,真正的战争远比书上写的更残酷,流血的可不只有凤凰社。”

    班森说得很平静,但拔塞子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把罐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说:“复方汤剂,看来我们的死者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

    复方汤剂?如果邢泽没有记错的话,这玩意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小说中赫敏就曾多次配置过这药剂。

    事情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剧情安安心心到霍格沃茨再出岔子吗?

    邢泽感到一阵头疼和无力,故事的发展如同脱轨的火车,一去不复返,至于它是奔向深渊地狱还是璀璨天堂,就得看他们能不能解开谋杀谜团了。

    “先去看看那个男孩,然后我们回去4-a车厢室……”

    “等等,你听到了吗?”邢泽蹙眉倾听起来,在暴风雪的咆哮声中,他隐约听到了几声尖啸。

    顿时一股恶寒打脚底而上,直逼邢泽头顶,他发现自己汗毛倒立,心跳如同草原飞奔的烈马,跳得飞快,无名的恐惧笼罩了全身,让他冷汗直流。

    “你在说什么?”班森不解地看向了邢泽,他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你还好吗,邢泽?”

    恐惧和恶寒转瞬即逝,邢泽按了按额头,沉声道:“你没听见?好吧,没什么。我想起那股味道了,塞西尔,那个机械工,他身上也有这股味道。”

    班森依旧不解,“我觉得你应该说得更明白些?”

    “我说,”邢泽一字一句的说道,“塞西尔身上也有复方汤剂的味道。”

    班森的脸色一变,急问道:“你确定吗?别和我耍花样,邢泽,你知道规矩。”

    “去你那该死的规矩吧。”邢泽咒骂一句,转身朝朝着车头走去。

    “嘿,站住,小子!”班森无奈地叫唤了几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

    列车车头的温度远高于其他车厢,这是因为各种精妙的魔法仪器和装置运行时产生的热量所致。

    两人抵达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铁铲,这位长相粗狂,身体健硕的机械工正在检查列车的恒温魔法装置。

    “铁铲,塞西尔在哪?”班森急切地询问道。

    邢泽原本对班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想着对方不会太为难自己,出人意料的是,这老头似乎愿意相信他。

    铁铲抬起头回道:“我让他去检查动力模组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住门,铁铲,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人出……。”

    未等班森嘱咐完,邢泽就箭步冲了进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嘿,小子,你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模组室的门被踹开,塞西尔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咧嘴一笑,把手中的魔杖指向了动力模组,“站在那别动,先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找来。”

    邢泽皱起眉头,用尽可能冷静地口吻劝道:“放下魔杖,塞西尔,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别扯淡了,你我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塞西尔用魔杖点了点动力模组,“你知道吗,这玩意是国际魔法研究会的结晶,很漂亮不是吗?”

    邢泽瞥了眼动力模组,它的外表类似一台复杂的大型蒸汽机,上头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魔法液体能量罐,这些液体能量顺着管道送入机器的核心从而带动整辆列车。

    “不过,研究会的那些白痴没有想过给它搞个复杂点的防护措施。”塞西尔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我只要解开护罩,然后再来点外力,砰——”

    赶到的铁铲和班森同样震惊不已,铁铲怒吼道:“你在干什么!柯姆,你疯了吗?你会把整个列车都炸上天的!”

    “哈哈哈哈,闭嘴,下等人,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塞西尔恶狠狠地回骂道。

第九章 什么都和波特有关

    疯子?狂信徒?爆炸客?食尸徒?恐怖分子?邢泽在脑海中不断回忆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以便于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起到一些作用。

    “不要激怒他,贝克。”班森拉开了怒火冲天的铁铲,“让我来处理。”

    “我们没完,塞西尔,我们没完!”铁铲瞪着自己曾经的手下,十分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

    班森走上前来,谁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但他依旧展示了一个颇为标准的微笑,“柯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知道巴尔克有瓶不错的威士忌……”

    “哈哈哈哈哈……”塞西尔咧嘴大笑起来,“**,班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班森·普赖斯,收起你的虚伪滚吧,我只和他说话。”

    班森看了眼身边的邢泽,又坚持道:“柯姆,冷静点,车上还有孩子,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

    “滚开!”塞西尔怒吼了一句,手上的魔杖闪出了一团火花,“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我和你谈。”邢泽接过了话。

    班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塞西尔,最终低声朝邢泽说道:“尽量让他保持冷静,我去找列车长。”

    邢泽点了点头,走进了模组室。

    “关上门。”塞西尔命令道。

    踢坏的门无法被完全关上,邢泽只能简单地做做样子,“坏了,只能如此。”

    “足够了,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兄弟。”塞西尔并未在意,他吐出嘴里的烟,“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选中者。”

    邢泽眯起了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的,你会的,他们最终都会明白,被选中是多么荣耀。”塞西尔神经质地喋喋不休起来,“新的世界,新的秩序,新的规则,你最终会明白的,我的兄弟……”

    他全身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之中透着癫狂和喜悦。邢泽曾经见过这幅模样,就在那些杀死他的邪教徒上。

    “所以,你打算把我毒死,好让我的灵魂去理解你口中的新世界?”

    “哈哈哈,咳咳,哈哈。”塞西尔取下了香烟,“我喜欢你的幽默,兄弟。但那是个错误,一定是我们的情报出现了误差。如果知道你是被选中者,我绝不会毒死你,不过你没死不是嘛,这肯定是伟大存在的旨意,你受到了祂的庇护……”

    伟大存在?邢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他记起了那颗古怪的球状物体,尽管它现在不知所踪,但生前视它为圣物的邪教徒也一直在唠叨着什么伟大的存在,也许他能从这疯子身上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艾伦·霍夫曼?我?哈利·波特?”邢泽试探着问道,他不确定这个问题会不会激怒眼前之人。

    塞西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那份癫狂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兄弟,你错了。”他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表情如同看见了天使的圣徒,“献祭,这辆列车上的人都会被献祭给伟大的存在。”

    草了。邢泽吐出了一口长气。

    塞西尔再次开口道:“别担心,我的兄弟,并不是所有人。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着呐。”

    “帮我,帮我把哈利·波特带走,主教会奖励你的。”

    看来故事又绕回来了,哈利·波特,真不知道你前世做了什么孽。

    邢泽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回道:“没有魔法帮忙,我们在外面撑不过三分钟。”

    “别担心,兄弟,我自有办法。”塞西尔友善地说道,不过他拿烟的手就没那么客气了。

    被扔向邢泽的烟头猛地化作了一团火焰,几乎是在同时,早有准备的邢泽立刻施展了防御咒。

    但由于抑魔咒的存在防御咒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邢泽被火焰的余波给逼到了墙角。

    在此时,门外听见动静的几人立刻就冲了进来,塞西尔没有想要和他们有过多纠缠,他抓住机会用魔杖破坏了动力模组,随后将烟盒里的香烟都扔向了那些人。

    一时间,火焰四起,咆哮和怒吼接踵而至,塞西尔趁乱冲出了房间。

    邢泽立刻追了出去,身为魔法维修保养处的员工,他深知动力模组不会如此轻易被损坏,要不然的话,国际魔法研究会的那些巫师早就被送去阿兹卡班了。

    塞西尔虽然破坏了外面的魔法护盾,但模组还有一套应急系统,在应急系统损坏前,它是不会爆炸的,所以与其留在房间瞎帮忙,还不如去追塞西尔。

    如果动力模组真的爆炸了,那也只能说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穿越过来不到一天就死的穿越者想来也是可悲。

    塞西尔一边往前逃命,一边朝着身后放上几道魔法,抑魔咒也同样影响着他,所以他能选择的魔法并不多,只是简单的魔法飞弹和射线而已。

    这些魔法对邢泽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万幸的是,这疯子没有火焰香烟了,要是那玩意在这狭窄的过道上来一发的话,邢泽估计会够呛。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来到了二号车厢,不明所以的学生纷纷开门查看。

    邢泽眉头紧锁,他可不想让这个疯子去学生堆里,“关上门,别出来!”他大吼道,同时一道白光从魔杖射出。

    魔法射线是一种低级的魔咒,胜在出招快,熟练之后无需念咒,十分适合在决斗和对峙中使用。

    白光击中了塞西尔的腰部,只是威力过小,仅仅是在腰部留下了一个不大的伤口,不过倒是成功阻止了他想要抓学生当人质的行为。

    “你阻止不了我,兄弟,你阻止不了伟大者的意志,啊哈哈哈哈哈。”

    疼痛让这个疯子变得更加癫狂起来,他继续往前逃去,蛮横地撞开了挡路的学生,甚至施展咒语把学生往后抛去。

    邢泽缓下脚步来救助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回房间去,该死!”他再次高喊了一句。

    利用这个机会,柯姆·塞西尔躲进一间车厢室内,随后赶到的邢泽瞥了眼厢室牌——2—f。

    是啊,为什么不是呢?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哈利·波特。

第十章 风雪中的声音

    如果此时邢泽有什么想做的,那一定是把那些喜欢凑热闹的学生送去列车外头,好让他们感受下自然母亲的鞭笞。

    “哈哈,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塞西尔紧紧地抓着哈利,手中的魔杖指着男孩的脑袋。

    是啊,又是一次被动的谈判。邢泽恼火地皱起了眉头。

    可怜的小哈利和车厢里的其他人被吓得够呛,罗恩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他嘴里的半块巧克力就快掉出来了。

    赫敏紧张地无所适从,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可怜兮兮地盘坐在沙发上。

    哈利似乎还想挣扎,但脖颈被紧紧掐住,疼得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哈利,看着我,别乱动,孩子,别乱动。”邢泽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塞西尔很不稳定,他可不想这个疯子被激怒了。

    哈利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被无视的塞西尔十分不满,他朝邢泽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无视我,兄弟,你应该,应该和我对话,而不是,不是和……”

    邢泽收起了魔杖,伸手阻止了想要过来查看情况的塞德里克和帕西,他俩神色不安地望向了邢泽身后。

    “看好你们的学生,级长,让他们都回去。”

    这一次帕西和塞德里克终于起到了一个级长真正的作用,他们把学生挡在两个厢室外的距离。

    “我说!你要和我对话!”塞西尔几乎是在咆哮,“不准无视我,否则我就……”

    “冷静点,兄弟。”邢泽用左手在身后悄悄比划了下,“还记得你说的吗?主教在等着这个男孩,你不想辜负他的希望,不是吗?”

    “哈哈。”塞西尔抓住哈利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哈利被捏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哼声,“我们可以另找其他人替代,兄弟,这个男孩并不是唯一的。”

    “但却是最近的,想想,兄弟,为了伟大者的荣光,为了献祭能够成功。”邢泽稍稍往前了几步,“如果你杀了他,主教会怎么想?况且,你还得靠他逃出去。”

    塞西尔的眼球来回晃动,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对对,对,留下他,他是神子,我们需要他,你说的对……”

    转而,他又咆哮道:“站在那别动!该死的,你以为我不敢杀他?我会杀了他,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

    他越说越激动,神色也越发狰狞扭曲,紧抓着哈利的手却松开了。

    “现在!”邢泽吼了一声,但身子早已冲向了塞西尔。

    在他身后,韦斯莱双胞胎跳了出来,把他们手中的绿泥弹射向了疯子。

    邢泽拍开了塞西尔手中的魔杖,红色的魔法飞打中了边上的座椅,在上面留下了几个窟窿,吓得赫敏惊叫连连。

    绿泥弹来得恰到好处,一发击打在了塞西尔的脸上,另一发擦过他的耳朵打在了后头的窗户上。

    一系列的事情仅仅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回过神来的赫敏机智想要拉过哈利,但疯癫的狂徒死死扯住了哈利的长袍。

    勇敢的罗恩跳下了座位,从争斗两人的间隙中钻过,他抓起塞西尔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惨叫声顿时响起,哈利可算重获自由,三个小家伙如老鼠般爬上了座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失去视力的塞西尔很快被制服,邢泽抓住了他的衣领,一使劲竟是将人扔出了厢室。

    功成身退的双胞胎早跑没了影,塞西尔飞出厢室,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列车的过道上,学们生发出了尖叫。

    塞西尔挣扎着想要爬起,口中咒骂不断,他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绿色粘液,不过随之而来的迎脸权杖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干得好,年轻人,你总会给我带来惊喜。”班森冲室内叫道。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他身子微微发颤,双手更是抖的厉害。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道上躲过的那些胡乱飞弹和射线,想起了在动力模组室里面对余火时的快速反应。而刚刚,他又把一个成年男子轻松丢出了厢室。

    说实话,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是危机时刻爆发的肾上腺激素?又或者是年轻了七岁的缘故?总而言之,这具算不上强壮的身体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为可靠。

    邢泽捏了捏拳头,好让双手不在颤抖,他弯下腰想要捡起自己的魔杖,就在这时,恐怖的尖啸再次袭来。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恶寒与恐惧又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邢泽缓缓直起身子,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魔杖,他惊恐地看向了过道的窗外。

    外头是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先生,您的魔杖。”

    哈利的声音让邢泽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就像去冰窖里走了一遭。

    稍稍定了定神,邢泽伸手接过魔杖,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你们没事吧?”

    这要命的插曲或许会在他们三人心中留下一些阴影,但现在看起来,三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或许,孩子的心神恢复速度远比成年人要快。

    “我…我很好,先生,谢谢您。”哈利紧张地道了个谢。

    边上的罗恩擦去了嘴角的巧克力,傻傻笑着问道:“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他扔出去了,就像我妈扔老鼠一样轻松,这太神奇了,是魔法吗?”

    班森用手杖敲了敲房门,示意邢泽快点出来,邢泽揉了揉罗恩的头道:“是的,物理魔法。好了,孩子们,让我过去。”

    就在邢泽要走出房门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是赫敏,这位心思缜密的小姑娘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先生,我们会没事吧?”

    邢泽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愣了几秒,随后正色道:“当然,我向你们保证。”

    ……

    姗姗来迟的沙菲克警官和邢泽一起把塞西尔搬进了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其实不过是4号车厢的一间单人厢室而已。

    看了眼满脸绿色的塞西尔,邢泽祝福道:“绿色保佑你,兄弟。”

    “帕克,鲍曼的审问如何?”

    班森和沙菲克警官在外头小声交谈。

    “他不承认,先生,他说有几个学生能为他作证,我还没来得及去确认。”

    “把名字给我吧,帕克,我去确认。你在这看着他们。”

    “好的,先生。”沙菲克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一页交给班森,“先生,车头那边?”

    班森摆了摆手道:“情况暂时稳定,列车长和铁铲正在想办法修复动力模组,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

    “我们还有能量打开列车的防护罩吗?”

    邢泽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班森和沙菲克都是一脸不解。

    所有的魔法列车都有魔法护罩,这种以消耗魔力为代价的护罩能够抵挡诸多魔法攻击。

    这也是为什么在魔法世界中鲜有人会打列车的主意,要不然哈利·波特的故事可写不到第七部。

    可现在不同了,敌人明显是奔着列车而来,献祭,伟大存在……不管那疯子口中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可邢泽确确实实感觉了来自暴风雪中的异样。

第十一章 通缉犯

    班森很快就回过味来,他质疑道:“那些蠢货不会傻到在这种天气从外面攻击列车吧?”

    邢泽轻笑一声道:“老先生,要知道,一刻钟前,有个疯子企图破坏列车的动力模组好把我们都炸上天。如果再出现一群攻击列车的疯子,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绝不可能!”正义凛然的警官一口否定了邢泽的担忧,“你知道车上的孩子很大一部分来自纯血家族,没人敢招惹他们,就算是食尸徒也不能。”

    “我没功夫和你们耗。”邢泽耸耸肩膀,他明白自己再多费口舌也无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寻找一些新线索。

    塞西尔的审问不会交给自己,他目前能够下手的只有那个被毒死的艾伦·霍夫曼,如果他叫这个名字的话。

    “你上哪去?”班森朝邢泽质问道。

    “去确认艾伦·霍夫曼的真正身份,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和你一起。”班森说罢又朝沙菲克吩咐道,“如果那个疯子醒过来,立刻来通知我,我要亲自审问他。”

    “好的,先生。”沙菲克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走远的邢泽,他不清楚为什么班森会对一个外人如此纵容。

    4-a厢室距离审讯室不远,大概是幸运之神对邢泽展露了微笑,在他们到达的时候,艾伦·霍夫曼的复方汤剂时效刚过。

    躺在地上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胖子,他约莫五十来岁,满脸胡渣,头发稀疏。班森在看见他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认识?”邢泽询问道。

    “你多久没看报纸了,年轻人?”班森摘下自己的帽子,从里头抽出了一份《预言家日报》。

    报纸被展开,在时政讯息中,有十来份魔法部颁发的通缉令,其中一张便是这位无名先生。

    “邓恩·埃里克,魔法材料商人。”邢泽念出了通缉令上的内容。

    他蹙眉深思了会,又问道:“那么,这位埃里克先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通缉?”

    “通缉令上写了,倒卖违禁的魔法材料。”班森叠好报纸重新放进了帽子中。

    “得了吧,翻倒巷和臭鼠街有大把卖违禁材料的商人,我可没见他们都上了报纸。”

    “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吧。”班森避开了邢泽的质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们需要列车护罩。”

    “直觉,我不认为塞西尔仅仅是想炸火车。”

    “所以你觉得他们还有其他的目标?”

    “说不准,不过他倒是提起过献祭,主教,伟大存在,当然还有哈利·波特。”邢泽蹲下身子检查起邓恩来,“他似乎想把整个列车的人都杀了,用于献祭他的信仰。”

    听到这,班森脸上徒然一变,“他还说了其他东西吗?”

    “大多都是疯疯癫癫的自语,我不能理解。顺便问下,列车上除了学生,还有其他乘客吗?”

    “一对来自威尔士乡下的中年夫妻,一个德国学者,一个苏格兰诗人,他们自称是情侣,就那么多。”

    魔法世界的人出行有很多的选择,幻影显形,飞路粉和门钥匙无疑是最快的旅行方式。

    当然,飞行扫帚和骑士巴士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前者对恐高人群极不友好,后者对晕车人群堪称地狱。

    至于魔法列车,这可算不上是个好选择,它的速度太慢,时间又极不自由,除了学生很少会有人去坐列车。

    霍格沃茨特快平常日只有4号车厢用于载人,其他车厢更多会用于运送物资。

    到了开学和休假期间,尽管车厢全部开放载客,但一般乘客会避开这段高峰期,毕竟谁都不想和上百个闹腾的孩子同坐一辆列车。

    “都盘问过了?”

    班森皱皱眉头,手指在手杖轻轻敲打,“你是在质疑我吗?”

    邢泽用魔杖撬起了材料商人的左手,“没错,你们的自负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别挑战我的耐心,邢泽,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

    “他感染了瘟疫。”

    班森硬硬生生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匆匆地走近尸体检查起来,“在哪?该死的,快说。”

    邢泽往后站了站,“在他的手腕处,两手都有,面积不大,应该是最近才被感染的。”

    “看在梅林的份上!”班森厌恶地走出了房间,“我们得赶紧封锁车厢。”

    根据记忆来看,这种奇怪的瘟疫在三个月前爆发于威尔士,瘟疫扩散的算不上快,但麻瓜们的医疗手段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随着感染人数越来越多,魔法部派出了傲罗和魔法研究会前去调查,不过到现在,魔法研究会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但瘟疫已经蔓延至了整个联合王国,甚至是爱尔兰。

    魔法部不得不关闭了大量的飞路网,仅存的几个重要壁炉也由专员看守,同时瘟疫也导致了魔法部严重的人手不足,这也是为什么神秘事务司找上邢泽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确没人了。

    “他一定是用什么办法骗过了站检。”班森嘟囔道。

    对此邢泽并不意外,除了傲罗和其他几个重要部门,大部分公职人员都来自有头有脸的魔法世家,要让这些少爷和小姐办好一件事,堪比母猪上树,特别还是在这种人手短缺的情况下。

    他关上了厢室门,正琢磨着怎么让班森带自己去审问塞西尔,不详的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格外清晰,就连班森也听到了。

    “你听到了吗?”

    说话的是班森,他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邢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毕竟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声音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窗外,试图看清声音的来源,不过暴风雪又一次让他的希望落了空。

    班森大概是从恐惧中回过来味,他一边快步朝着审讯室走去,一边朝邢泽问道:“你知道怎么审讯吗?”

    “知道一些。”尽管不清楚老头为何要这么问,但邢泽还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地球的侦探生涯让他锻炼出了不错的审讯技巧,特别是在可以使用器具的时候。

    “塞西尔,那个疯子,他是你的了。”班森大步流星,“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问出抑魔咒所在。”

第十二章 审问和抉择

    邢泽没有多问关于尖啸的事情,班森明显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说,那就代表着邢泽无权知道,现在他只要专注手头的事情即可。

    看着还处于昏迷的塞西尔,邢泽起身舀了一勺水泼了上去。塞西尔哆嗦了一下,很快吐出了几句脏话,接着他剧烈地扭动身子,在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后便放弃了这徒劳的挣扎。

    “我知道你在这,兄弟,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塞西尔咧嘴笑了起来,邢泽用一块破抹布擦去了他脸上的绿色液体。

    重获视野的塞西尔眨了眨眼,他看到了邢泽手中的松肉锤,“哦,瞧啊,锤子。真有意思,我没想到你还是个传统的人,兄弟。”

    列车的厨房有很多好用的器具,松肉锤,剪刀,砍骨刀,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喷灯,这些不起眼的厨具同样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邢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是他在审讯一个人贩子时得出的结论,那家伙被敲掉了一颗门牙后,结结巴巴地招供了所有罪行,处于私心,邢泽敲掉了他另一颗门牙。

    塞西尔丝毫都没有惊恐,他继续说道:“你打算用锤子敲碎我的牙,或者手指,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被伟大存在选中之人,啊——啊——”

    惨叫回荡在房间里,紧跟着的是污秽不堪的咒骂,邢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时候他真觉得英文是多么匮乏,至少在骂人方面远不及中文。

    “我不介意敲碎你的牙齿,不过可惜,你还得回答我的问题。”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告诉我抑魔咒在哪?你可以少受一点苦头。”

    “草你妈,啊啊——草你,该死的下等人,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邢泽伸脚轻踢了下塞西尔的膝盖,碎裂的膝盖能有多疼?他并不清楚,不过从源源不断的咒骂声中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你的神明看来没有罩着你。”邢泽站起身,松肉锤在手中打了个转。

    疼痛是自然的馈赠,它教你躲避伤害,同时它也是一种诅咒。

    邢泽从不质疑教徒们的信仰,他们可以为了信仰去死,但疼痛,疼痛远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你们都会死,它来了,它来了,它会把你们都杀了,啊哈哈哈……”

    邢泽端详着犯人,不动声色,狂信徒向来都是最麻烦的,他们对于疼痛的忍耐有时会出人意料。

    “说吧,塞西尔。”邢泽低语道,“说了你至少可以留下另一条腿。”

    “我……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献给了伟大的存在。”

    看来疼痛过去了,邢泽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上一锤,他之前一锤力道把控的不错,以膝盖骨的硬度应该可以再挨上一记。

    就在这时,外头的风雪突然变大,碎雪块砸在窗户上发出了砰砰啪啪的声响,邢泽感觉室内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这很不正常。

    “我们都要死了,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塞西尔再次陷入癫狂,他仰天开始大喊大叫,用含糊不清的话语祈祷着。

    邢泽快步走到窗前,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暴风雪中的诡异黑影,它正缓步朝列车而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脸色铁青的班森走了进来,他瞥了眼塞西尔,随后朝邢泽问道:“问出来了没有?”

    邢泽收回目光,“我需要时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不知是因为寒冷,班森嘴唇微微颤抖,“动力模组会在十五分钟后重新运转,局势列车护罩会重新打开。”

    “外头来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没答案的问题,邢泽没指望班森能告诉他。

    “不管发生什么,邢泽,待在列车里,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门再次被关上,邢泽听见了班森远去的脚步声。

    塞西尔不知何时停止了疯语,他歪着头看向邢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嘛?邢泽呼出了一口气,松肉锤毫不留情地敲上了塞西尔的另一个膝盖。

    随后,他没有管痛苦哀嚎的塞西尔,而是走到了餐桌旁,手指在一众器具中来回摆动,最终停留在了在喷枪上。

    “你听到了,塞西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班森面色沉重地走过4号车厢,事情发展远超他的意料,他心里极不愿意承认邢泽的话,可事实如此,他们的自负将会在今天害死所有人。

    魔法列车在被投入使用后,很多人都曾向交通司提议增加车内管理人员,只是那些吝啬的高层和高傲的研究员一致认为列车的护罩足以抵挡任何攻击。

    现在瞧瞧,他们大概没有料到敌人会从内部发动攻击,而且这人还是一位正式职员,可想而知,整个魔法部**到了何种地步。

    他来到5车厢,这里是乘客用餐的地方,当然也提供酒水,几只家养小精灵在车厢里忙碌,丽贝卡夫人和列车长坐在吧台,列车员迪伦和警官沙菲克站在一旁,几人的脸色同样难看。

    除去铁铲,这就是整辆魔法列车能够用上的战力,然而班森心里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列车长一直都是个急性子,他立刻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班森?先是谋杀,然后是恐怖袭击,现在又来一个什么怪物。”

    班森没有多说什么,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防冻防雪咒,随后才说道:“先生们,恐怕我们遇上大麻烦了,时间不多,我们边走边说。”

    根据之前的通知,除了丽贝卡夫人和铁铲外,剩下的人都要跟随班森出去迎敌,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巴尔克喝光了杯中的酒,他摇了摇头,一边施加咒语,一边问道:“情况有多糟?”

    “恐怕我们都得死在外头。”班森半严肃地说道,“但至少要拖到动力模组重新启动。”

    没人再提出疑问,车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可怖的黑影,他们也都明白自己的职责。

    巴尔克带头走向了车门,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我在这列车上干了三十多年,该死的,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我绝对能不让她毁在疯子手里。”

    “保卫乘客安全是我的责任。”沙菲克站直身子道,语气之中透着坚决。

    列车员迪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列车长身旁,他向来如此,比起语言更喜欢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想法。

    车厢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咒语声,防御咒,防冻防雪咒,视野增强咒等等一系列辅助咒语被加在了每个人身上。

    “我能做些什么?”丽贝卡夫人朝班森小声问道。

    班森拍了拍她手道:“照看好孩子们,如果那个年轻人有什么要求,满足他。”

    沙菲克警官打开了车厢门,白雪和冷风瞬间涌了进来,抑魔咒压制了大部分法术的效力,就算有诸多法术加持,一行人依旧冻得够呛。

    巴尔克是最后一位走出车厢,外头的雪淹没了他的小腿,刺骨的风雪从魔法长袍的敞口中不断涌入,能见度不足十米。

    “草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让魔法部增加人手。”

    走在他前头的迪伦点头赞同道:“不错的主意,先生。我倒更希望那个年轻人能够快点找出抑魔咒。”

    “把我们和列车的命运都交给一个陌生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走在最后的沙菲克插话道。

    “我和你同样讨厌东方人,呸!”巴尔克吐出了吹进嘴里的雪,“但我相信班森,他从没在大事情上看走眼。”

    “但愿如此!”沙菲克嘀咕道。

第十三章 风雪中的阴影

    班森一生参加过不少战斗,他在伦敦抵抗过神秘人,在爱丁堡激战过食尸徒,甚至前往莫斯利沼泽追捕女妖。

    要说真正令他难以忘记的,是那段在赛文河谷的经历,为此圣芒戈的医生不得不除去了他脑中的相关记忆。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带走的,就连魔法也不能,它们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记忆之中,从此之后,班森就一直被噩梦所袭扰,每当黑夜降临,他就看见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阴影,就能听见耳边回荡的呢喃。

    它在召唤着他回去,回到那个恐怖的地狱中去,为此,班森走遍了整个欧洲来找寻消除诅咒的办法,可大都收效甚微。

    然而现在,噩梦成真了,他止住了脚步,那个笼罩在冰雪中的黑影已清晰可见。

    “看在梅林的份上。”巴尔克瞪大了他的双眼,“那是什么玩意?”

    班森露出了一丝苦笑,绝望地回道:“有人称呼为雪怪,格陵兰的因纽特人称呼它为冰魔。”

    ……

    邢泽大步走出了审讯室,他擦去嘴边的血迹,伸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那个抑魔咒就在塞西尔的身上。

    没错,这疯子让人把魔咒刻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激发,很方便但也足够致命。

    一旦魔咒被破坏,魔法就会反噬主人,如果不是他留着还有用,邢泽才不会浪费魔力和时间去救他。

    动力模组还未修复,刺耳的咆哮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拉扯着邢泽的心脏。不管班森他们在面对什么,邢泽认为他们撑不了多久,窗外越来越少的魔法闪光便是最好的证明。

    班森和巴尔克朝列车相反的方向跑着,沙菲克在离他们约二十步的距离,风雪太大,班森看不见他,他们的视野增强咒简直成了笑话。

    迪伦死了,就在见到那只怪物不久,他就因为心智崩溃而陷入了谵妄——这无疑是致命的——他像一位看见神迹的信徒,傻傻地展开双臂走向了那杂种。

    班森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赛文河谷时,自己的队友也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疯掉的,他能挺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这些恐怖的存在最得意的手段便是扰乱你的大脑,祂们会污染你的精神,让你产生幻觉,最终堕入疯狂。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污染,即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教会修士也在所难免。

    列车长的痛苦呻吟让班森止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友,巴尔克双眼通红,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哦,巴尔克。”班森叹了一声,他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巴尔克的心智被污染了,如果不能挺过来就只能杀了他,否则他可能会攻击任何人。

    在这场战斗中,最可怕的敌人莫过于自己的同伴,那些疯了队友很大几率会把剑刃对准自己人。

    “巴尔克,清醒一点,巴尔克,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们。”班森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叫喊着,手中的魔杖闪起了光芒。

    “别用那该死的魔杖指着我。”老车长从嘴里吐出了几口污水,“我还没疯呐。”

    班森松了口气,可魔杖依旧紧握在手,“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得赶紧走,帕克撑不了多久。”

    沙菲克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引开那只怪物,这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班森心里清楚,却没有阻止他,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任何牺牲都将值得。

    比起他们,列车里还有上百个学生,天知道让这东西靠近列车会发生什么。

    巴尔克点点头,额头的冷汗尽数结成了冰,他骂骂咧咧地跑了起来:“天杀的,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那怪物回去列车该怎么办?”

    一团飞来的物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看清飞来的是什么时,两人的面色同时一沉,巴尔克甚至快要吐了。

    那是沙菲克的半个身子,他冻僵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在两人看来,这情景充满了诡异。

    “动起来,巴尔克!”回过神的班森催促道,“快点,它就要过来了!”

    “该死!班森,那到底是什么?”老列车长几乎快要再次崩溃,那只怪物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两个人,而自己连它长怎么样都不清楚,他从未有如此绝望过,从未有!

    三发魔法飞弹从班森的魔杖中射出,精准无疑的打中了从暴风雪中冒出的巨大利爪,飞弹炸开,击退了那只爪子。

    巴尔克惊魂未定,一种类似公牛喘息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隐藏于风雪中的妖魔。

    那玩意足够一辆巴士大小,全身披着粗糙而杂乱的毛发,它有六条长肢,最前的两条尤为粗壮。它的头部长有一根巨角,下面是一个猪鼻子,还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

    这个可怖,令人感到憎恶的怪物仰天尖啸了一声,它周围的风雪变得更大了,刺穿耳膜的声音让列车长甚至忘记了逃命。

    为什么世间会存在如此邪恶的生物,绝望与恐惧如荆棘般绕上了巴尔克,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确实想要尖叫,想要高喊,想要转身逃跑,但发颤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整个人宛如陷入了泥潭一般。

    ……

    邢泽大步朝着3号车厢的走去,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车厢的温度降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列车里的乘客都被集中在了2号和3号车厢,这有利于丽贝卡夫人管理。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魔杖正在颤抖,那根桃木魔杖自己跳出了口袋,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邢泽就明白了过来,木质的魔杖开始如水银般融化,最后变成了那颗怪异的球体。

    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邢泽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个邪恶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自己的魔杖。

    球体悬浮在列车的窗前,它不断颤动,发出了类似蜂鸣的声响。

    “你想到外面去?去找那个怪物?”邢泽喃喃道,球体化作了魔杖,它飞回了邢泽的手中,“看来,我们的目标一样。”

第十四章 一次大胆的合作

    丽贝卡小姐和其他四名成年乘客正用自身的魔力维持着两节车厢的温度,就算如此,孩子们依旧被迫抱在一起取暖。

    他们其中不少人都在低声抽泣,少部分在虔心祈祷,更多的是绝望地着看着窗外。

    比起寒冷,邢泽更担心孩子的精神状况,他们被恐惧所折磨,悲伤情绪随着外面的尖啸而不断加强,它在不断蚕食着希望。

    恐怕要不了多久,车上的人都会精神崩溃,就像塞西尔说得的那样,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但不是被被外力,而是被自己亲手溺死在绝望中。

    他是一个好人。这是一个被救的男孩给邢泽下的结论。那可怜的孩子被人贩子弄断了双腿,好方便卖给乞讨组织。

    邢泽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不过现在,他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来救救这辆列车上的人。

    他挤过人群来到了丽贝卡夫人身边,年迈的女士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这是过度使用魔力的症状。

    在距离她左手的不远处,一位身穿格子长衫,金色头发的男子同样在苦苦支撑。

    即便抑魔咒被消除,但想要在这种天气下聚集魔力用于提温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低温导致了魔法元素失衡,周遭几乎找不到可用的火元素。

    邢泽四下找寻起来,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塞德里克,帕西,过来。”他叫道。

    等他们来到跟前,邢泽从包里拿出烘干黄符交给了两人,“把这些贴到地板上,它们可以让温度升起来。”

    塞德里克点点头,伸手接过黄符,帕西则有些发愣,他的大部分注意都飘向了窗外。

    “我们会死的。”他低声嘀咕着,“没有希望……我们不可能赢……”

    邢泽让塞德里克先走,随后在失魂的级长脸前打了个响指,“嘿,帕西,集中精神,你的三个弟弟还在车上。”

    帕西如梦初醒,他双眼通红,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黄符。

    “听着,孩子。”邢泽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们不会死的,我向你保证。”

    除了暴力审讯外,说谎也是邢泽的拿手项目,他自信此刻自己看起来一定真诚无比。

    他也的确如此,帕西深吸了两口气,寒冷的空气让他咳嗽了几声,他没有说话,起身跟上了塞德里克。

    丽贝卡夫人睁开微闭的眼睛,她看清了眼前年轻人,叹气道:“你不该骗他的,我们的情况……”

    “他们需要希望,夫人,哪怕只是谎言。”邢泽打断了她的话,“还有,我觉得你不该再继续消耗魔力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丽贝卡夫人看了一圈周围的孩子们,她犹豫着,邢泽便又开口道:“那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它们会让车厢的温度升起来。”

    她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魔杖,随后又满怀歉意地说道:“那个声音,我尽力了,但它一直……”

    “我知道,夫人,接下来交给我,你需要休息一会。”邢泽扶着丽贝卡夫人坐在了地上,顺便在脑中的嫌疑人名单上划去了她的名字。

    看得出来,这位夫人是真的喜欢孩子。

    烘干黄符起了作用,地毯恢复了它的柔软,车厢里的气温正在缓缓上升。

    这大概能持续一个小时,或许只有半个小时,但足够动力模组恢复,剩下的就是阻止那只怪物接近列车了。

    “别去,孩子!”丽贝卡夫人抓住了邢泽的手,她大概是看出了邢泽的意图,“别去,你会死在外面的。”

    “他们撑不住了,夫人,护罩还没打开,总得有人做点什么。”邢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做人起码得有底线。他不在理会老人的劝阻,站起身朝着车厢门走去。

    事与愿违,有人挡住了邢泽的去路,是那个金发男人。他脸上挂笑,身子靠在一侧,双手抱胸,一只腿横在车门中间。

    “烘干卷轴,真是高明,你从哪弄来那么多卷轴的?”他笑嘻嘻地朝邢泽问道,丝毫都没有让开路的打算。

    “首先,那不是卷轴,是黄符。”邢泽停下脚步,“另外,谁都有个爱操心的妈。”

    “啊哈,我喜欢你的幽默。”金发男人伸出了手,“我叫雷科。”

    邢泽犹豫了下,轻轻和他握了握,“邢泽。”他回道。

    “来自东方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得出去了。”

    “去哪?外面?”雷科扭头看了眼外头。“这可不是出门的好天气,先生。”

    邢泽眯起了眼,沉下脸问道:“不如直说吧,你想干嘛?”

    “我们想和你一起。”

    一本正经的声音来自邢泽后方,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位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士,她有一头棕色的短发,红宝石般的瞳孔给她不苟言笑的脸添上了几分妖异。

    “你们想和我一起出去?”

    棕发女士点点头:“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诺弗·刻,我们倒是有个冒险的计划,但缺人手。”

    “诺弗什么?”

    雷科轻笑了一声,“诺弗·刻,那只怪物的名字,确切的说这不过是一个接近的读音而已,人类声带无法准确的念出它的名字。”

    看着两个把话说得煞有介事的陌生人,邢泽脸上写满了狐疑。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要他再去相信列车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困难。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怀疑,雷科耸耸肩膀对同伴道:“我告诉过你了,伊德温,他不会相信的,他和那些英国人一样。”

    “你也是英国人,雷科。”红眼睛的女士提醒道。

    “那不一样,我来自苏格兰,是正统苏格兰人。”

    “我没精力和你争论这个,想想办法,雷科,你可是一个诗人。发挥你的特长,说服他。”

    “别侮辱诗人,伊德温小姐,我不是说客,是诗人!”

    趁着两人拌嘴的机会,邢泽在心中权衡了下,很快他便插话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两人同时闭上了嘴,雷科的脸上充满惊喜,他欢快地说道:“先生,你听过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吗?”

    ……

    邢泽透过窗户估摸着黑影的大致位置,抑魔咒解除了,他打算用幻影显形直接过去。

    这是一门高深的魔法,使用者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同时保证脑中能够清晰地呈现目的地,不然的话,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德国学者和苏格兰诗人的计划漏洞百出,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相信那两人。盲目的求生欲?走投无路的绝望?又或者是赌徒似的放手一搏?

    邢泽伸手摸向了口袋里不停颤抖的魔杖,原本烦躁的心头又添了几分担忧,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在渴望接近那怪物,它们难道存在联系?

第十五章 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先生,我能帮上忙。”塞德里克的声音在旁响起,“带我一起。”

    “我知道你可以。”邢泽整了整思绪,扭头看向了勇敢的级长,“不过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你去做。”

    “只要能救下大家。”

    “当然,你会用电台吗?”

    “会,我在学校学过。”

    “很好,级长,去找丽贝卡夫人拿钥匙,然后去电台室把求救信号发出去。”

    塞德里克点点头,转身欲走,邢泽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塞德里克。”

    年轻级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恩了一声,快步朝着丽贝卡夫人走去。

    “勇敢的孩子,如果可以我真想为他写首诗歌。”雷科走上前道,“我现在文思泉涌。”

    伊德温·冯·温科勒小姐——那位来自德国的学者——至少她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此时,她正专心致志地给三人施加必要的法术。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雷科,现在别嚷嚷了,我需要集中精神施法。”

    “为什么选择我?”邢泽朝雷科小声问道,“你们大可以跟列车长一块出去。”

    雷科面露不屑,“得了吧,那些自负的英格兰人,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我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傲罗,自誉为绅士的老混蛋,他把我们当成了嫌疑犯,不准我们出房间。”

    看来班森和他们交流的不算顺利。邢泽心想,他追问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真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雷科撇撇嘴,“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个老傲罗相信你,而你也成功破解了抑魔咒。重要的是……”

    诗人清清喉咙续道:“重要的是你从那个疯子手里救了三个孩子。所以我们判断你是个好人,至少不坏。”

    邢泽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如果你看见那个疯子的下场,就不会妄下结论。”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一道淡淡的光芒所笼罩,伊德温的咒语正在起作用,身子开始逐渐暖和起来。

    随着抑魔咒的消失,法术都恢复到了正常效果,防冻防湿咒,步履轻盈咒,视野开拓咒……

    伊德温的咒语精准而高效,在邢泽看来她甚至比一般的傲罗都要强。

    “好了。”她呼出一大口气,持续施法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耐心,“恶劣的天气会影响咒语的效果,特别是防冻防湿咒,我尽力了。”

    “能持续多久。”雷科问道,“我可不想半路冻死在外头。”

    “最多半个小时。”

    “还不赖。”诗人乐观地说道,他把手放在了邢泽的左肩,另一个肩膀上搭着伊德温的手。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三人瞬间出现在了冰天雪地中。

    一股呕吐的冲动从邢泽的胃部不断上涌,或者这个世界的自己已习惯幻影显形,但他显然还没适应。

    雷科拍了拍邢泽道:“开始吧,如果能活下来,我们该去找个好地方喝上一杯。”

    计划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粗暴。邢泽负责勾引诺弗·刻,学者和诗人负责施展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这个咒语由艾伯塔·图赛尔发明,这位女巫参加了1430年的全英巫师决斗大赛冠军,并以她改进的爆炸咒击败了夺冠呼声最大的萨姆森·威布林,从而赢得了冠军。

    烈焰爆破咒威力强大,但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火元素,由于元素失衡,伊德温打算借用雷科本身的魔力,将其纯粹的魔力转换成火元素使用,这无疑需要精准的把控力和良好的默契。

    巫师施法在邢泽看来和枪械射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的射击还包括弹药的制作过程。

    巫师们依靠精神力聚拢周围的元素或者纯粹魔力,再利用咒文,手势,甚至法阵来塑造这些魔力和元素,把它们编制成对应的样子,然后通过魔杖释放出去。

    制作弹药需要时间,何况这还是一颗巨型炮弹,所以邢泽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时间,时间,永远都是时间,自打穿越过来之后,邢泽似乎一直都在和时间赛跑。

    整件事情发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拜那个怪异的球体所致,他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

    现实可不是侦探小说,只要点起烟斗,看看现场,见见嫌疑人就能挖出大量的线索。

    对于一个不入流的侦探来说,邢泽更喜欢用金钱和拳头来获取线索,可惜留给他的时间是在太少,不然事情或许还得救。

    步履轻盈咒提供了不少帮助,这让他能够最大限度的不受积雪影响。

    他穿过最猛烈的风雪,看清了眼前的邪恶。本能的恐惧宛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坝。而在见到这只怪物时,海浪聚集成了海啸,它压过堤坝,冲散了所有的一切。

    邢泽还看见了班森,老绅士正用固若金汤苦苦抵抗着诺弗·刻的一次次击打,在他脚边则躺着生死不明的列车长。

    他用尽全力压制了内心的恐惧,理智再次重回大脑。金属球体变成的魔杖同样可以使用,至于原理邢泽不得而知,他集聚魔力,念起咒语,魔杖顶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三枚大号的魔法飞弹划破天空,精准无疑地打在了诺弗·刻的身上,魔法能量顿时炸开,那怪物哀嚎了一声,迅速将身子调转过来。

    邢泽对魔咒颇有信心,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魔法造诣上不输傲罗,不然当年他也不能被分配去拉文克劳。

    安得罗斯的飞弹是他最得意的魔法,全力施展的威力不亚于手雷,是用来打招呼的不二选择。

    邢泽没有继续施展法术,他所要做的就是吸引注意并确保诺弗·刻能够进入指定地点。

    他满以为怪物会恼羞成怒地扑杀过来,可没想到,诺弗·刻张开两只前臂,就像人打蚊子似的,利爪重重地拍向了班森。

    扬起的积雪让邢泽看不清班森的结局,倒是那怪物扭过狰狞的面孔,开始仰天长啸,声音忽高忽低,令人心颤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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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452/ 第一时间欣赏霍格沃茨的邪神最新章节! 作者:乌龟骑士所写的《霍格沃茨的邪神》为转载作品,霍格沃茨的邪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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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邪神介绍:
三流侦探邢泽在调查一起神秘案件时死亡,带着异教圣物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但他发现这个哈利波特的世界危机四伏,神秘的组织,古老的魔法,无名的神祇……当救世之星哈利波特在阻止伏地魔复活时,邢泽正在阴暗落后的小镇捣毁可怕的仪式,当伏地魔复活时,邢泽游荡在黑暗密林中寻找古老的秘密,当哈利波特最终击败伏地魔时,邢泽穿梭于梦境,寻找拯救世界的办法。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是一段被掩埋的历史,这里没有英雄,只有一个想要回到地球的异乡客。霍格沃茨的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霍格沃茨的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霍格沃茨的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