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随着天空的一声炸裂，狂风开始咆哮，倾盆的大雨如同子弹一般疯狂地向大地倾泻。风越来越厉，雷越来越响，这个世界开始怒吼起来。远处的地平线此时已经模糊不清，乌云裹挟着闪电，正要给这片多难的土地下达审判。空间已经变得晦暗难以分明，在“躁动”多发的季节，这就是最不祥的预兆。
一辆破旧的卡车此时正摇摇晃晃的在荒野上穿行，“预兆”已经下达，他们必须赶在躁动结束之前回到聚居地，不然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的麻烦，而这种麻烦随时会危及生命。
但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却是很容易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汽车突然抛锚……
车子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旁边是另一个年轻的男人，相似的面庞，告诉我们这大概是一对亲兄弟。“躁动”来临之际，把车子
抛锚在荒野，无异于等死。其中的危险程度，大致相当于你裹着满身的血浆，在饥饿的大白鲨群中央泡澡。
大地在这个时候开始颤抖起来，这是“躁动”的表现，而躁动之后则是“噩梦”，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
车子外面是茫茫的大雨，倘若在平时，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大雨中多呆一秒种，但是在生死的关头，哪怕天上掉的是子弹都得顶着。空间的颤抖越发紧迫，一道道细若游丝的空间裂痕，缓缓的游荡起来。黑灰色的蜃气从这些裂痕中渗出之后，便急剧扩散。天色越发晦暗，凄厉的嗥叫声也随着蜃气的升起在荒野回荡。
天空彻底的变成一片漆黑，“噩梦”降临了。“噩梦”就是死亡，这是新世代人刻在生命里的恐惧，陷入漆黑噩梦中的人，从来都没有活着的记录。想要对抗噩梦就必须得身处光明，也唯有光明才能驱散黑暗。从座位下摸出手电，看着白色的光芒亮起，两个年轻人才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一只冰冷的如同手一般的东西，突然搭在了年轻人的脖子后面，诡异的触感，瞬间让年轻人一个激灵，手电筒也在仓皇之滚落在地，几个闪烁之后便再无半分明光。
“噩梦”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无一例外，小觑噩梦的人统统都死在了“噩梦”里面。
“噩梦”通常在夜晚降临，黑暗是他们主宰的领域。“噩梦”发生在没有光源或者光照不够充足的地方。在光源的庇护下，“噩梦”一般只会在你周围盘旋，威胁你、恐吓你，但不会靠近你，可一旦失去光源的庇佑，你瞬间就会被噩梦吞吃干净。“噩梦”在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在白天出现，但凡事总有例外，“躁动”就是“噩梦”在白天出现的契机。
灾雨季是“躁动”的高发期，而“躁动”则是“白日噩梦”出现的象征。铺天盖地的蜃气将天空笼罩，一刻钟内，穹顶之下便是一片极致的黑暗。
灯光猛然暗了下去，车子瞬间被黑暗笼罩。车里年轻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们身上的人味儿也越来越黯淡。他们正在被噩梦侵蚀，陷入噩梦便意味着生机绝灭，这是人类在付出惨痛代价之后得到的共识。
车窗外风雨的声音越来越小，笼罩在天空的蜃气也逐渐消散，蜃气最多只能存在两个小时，但即便如此不少的人类依旧会在其中丧生。
荒野恢复了宁静，破烂的汽车孤零零的停在荒野中间，车镜上挂的一条红绸带，软弱无力的耷拉着，上面沾染的雨滴此时还尚未干尽。
两个年轻人的皮肤在此时呈现的是一种**的灰白色，空洞的眼神已再无半分灵魂的烟火。
手电筒滚落的位置是在脚刹旁边，电灯的开关是开着的，又是几个闪烁，灯珠又重新亮了起来，但是没关系，他的主人已经不会再需要它。
不久之后，一只搜救队出现在荒野，有条不紊的统计货车上的资源，顺便再对汽车进行着简单的维修。很显然汽车未准时到达聚居地，已经引起了聚居地人们的注意。
记录员对于两个年轻人的死去并不感觉有多少意外，扣着手电筒的开关，颇有玩味的勾起嘴角，摇头笑道：“真是可爱的倒霉蛋儿。”
随后就在他的笔记本上简单写下了几行
字：“新历57年10月5日，拾荒者张大川、张小川于噩梦之中遇难。”
对于张氏兄弟的搜救，亦到此为止。
顺着荒野小径在往前约莫十五公里就是聚居地，聚居地的规模并不大，它们的功能和旧时代的村子大致相当，几千人拥挤着居住在一起。聚居地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保证了人类的安全。
村子中央是一座神秘的灯塔，灯塔里面亮起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灯，那是一个神秘的不规则晶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强烈且炙热的光芒。
聚居地的人们把这种晶体称之为“火种”，只要有火种所庇护的地方，便不会遭受噩梦的侵扰。因此也会有人把拥有火种的聚居地称之为规则之地，或者“生命之地”。和有可能会被“噩梦”偷走的普通光源不同，灯塔里的“火种”绝对的安全可靠。
但是尽管如此，在聚居地里也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除了所说的“灾雨”“躁动”和“噩梦”之外，“狂潮”是影响聚居地安全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当狂潮来临之时，无数的魔化兽会在兽王的带领下，向聚居地发起猛烈地冲击，狂潮的规模大小往往和周围的魔兽数量有关系，规模的大小也并不完全一致，最小的规模只有几十头，而有记载以来最大规模的狂潮，有三十万头之多，在那一次狂潮中，有两百多个聚居地被夷为平地，甚至其中有一个以高等级火种为基座建立起来的超级城市。
聚居地被一层一层的保护所围绕，除了坚固的高墙之外，聚居地还拥有一条护城河以及一片箭毒树丛林，箭毒树丛林的外面则是秘密麻麻的陷阱。这种可靠的防御已经帮助这片土地抵挡下了好几次狂潮的侵袭。
狂潮是灾难但同时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狂潮之后的魔化兽尸体几乎全是宝贝。魔化兽的皮可以制作可靠的护甲，魔化兽的兽筋、骨头、尖牙、和利爪则会被制成各种各样的武器。魔化兽的血会被用来当做各种各样强化药物的药引，魔化兽的肉则是能力者最主要的食物来源。而“火种”则是魔化兽的魂石，会在某些特定的魔化兽身上产出。
第二章 时代交替
新的时代已经开启了57年，旧时代则是在公元2029年终结，那一年正是动荡伊始，因此后人就把那一年定为新历元年。
灾难爆发在那一年的九月，恐怖的恶魔之门在世界各地张开，黑潮席卷世界，无数的异形怪物在黑潮中诞生。
数之不尽的城市遭受巨兽的蹂躏，人类脆弱的防线在巨兽的铁蹄之下显得尤为不堪。你很难想象犹如暴雨的弹幕打在巨兽身上，却翻不起半点血花的绝望，大当量的炮弹、导弹也许能对巨兽造成威胁，可也仅仅是威胁，巨兽敏锐的战斗嗅觉往往会将这种威胁降到最低。核弹也许有机会击杀巨兽，但是核弹的数量、威力和灾难性的后果，亦注定了他不能成为主流武器。灾难初期核弹燃爆之后的后遗症困扰了人类几十年。（注：巨兽并不完全等同于魔化兽，魔化兽个体差异非常明显，生命强度、破坏力从f级到a级不等。但巨兽，哪怕是最弱的巨兽也有s的强度。而a和s的差距，则是云泥之别。）
若仅仅是巨兽以及魔化兽的袭击，就以人类的科技文明以及人口基数而言，虽然伤筋动骨，但却并不致命。但恐怖的是伴随着“狂潮”而来的还有“噩梦”。在灾难初期，人类对噩梦并不了解，大批大批的人类就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抹去了呼吸。
狂潮和噩梦的双重夹击，使人类阵营节节败退。等到一个月之后，第一批“火种”意外的从天而降，才给予了人类喘息的机会。在火种的庇护下，人类不在受噩梦的搅扰，才真正意义上开始思考如何去应对灾难。
“火种”的降临挽救了人类的希望，但同时也将旧秩序重新洗牌。惨烈的人口损失以及魔化兽的阻隔，使国家机器彻底崩溃。在这种情况下，无数的势力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他们掌握着火种和一定量的武器，吸引着流落在外的人口填补劳动力的空缺。
在这其中，军方依旧是最强大的一支，大量的武器、高素质的军人是他们强盛的保证，在新世代里，军队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承担着过去的职责，不少奴役人口的
聚居地首领都遭到军方强势斩首。能和军方抗衡的还有另外几只力量，他们分别是科技会、拾荒者工会、猎人工会、觉醒者协会以及商会联盟。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和旧时代的势力息息相关，继承了原先大量的社会资源。此外，几只教会的力量也在近几年逐渐展露头角。
科技会是残存的科技精英组成的势力组织，他们掌握着尖端的科技，强化药剂就是科技会最引以为傲的发明，强化药剂的出现让猎人之外的普通人类拥有了直面魔化兽的资本。科技会是军方忠实的盟友，军方为科技会提供保护，而科技会则帮助军方研究各种新式武器以及强化药剂。只不过最近两年科技会和商会的交易逐渐增多，甚至交易量隐隐地超过军方。
拾荒者工会则汇聚大量底层的劳动力，他们担负着开发荒野、搜索回收废旧城市物资的任务，拾荒者工会的力量相对弱小，但因为其不可替代的作用被军方和商会扶持。
猎人工会、觉醒者协会则汇聚大量的猎人以及觉醒者，猎人和觉醒者是新世代人类的宠儿，猎人是能和魔化兽魂石产生共鸣的人类，他们是魔兽能力的继承者，而觉醒者则是在黑潮降临之后觉醒自身异能的超能力者。猎人工会以及异能者协会掌握着最为强大的个人武力。
至于商会、教会势力则是分别由过去的商业领袖以及宗教领袖号召创立。商会相对宽松的政策以及低廉的税收亦吸引了不少拾荒者以及猎人的加入。教会势力则是深深的潜伏在各方人类中间，甚至在军方的高度集中统治之下，都可以窥见教会的影子，商会更是教会势力泛滥的重灾区。
在灾变发生的头几十年，几个组织相互协作，相互扶持为人类的生存做出了不少成就，但是随着狂潮暴乱平息，人类生存环境逐渐稳定，几个组织也开始各自筹谋起来。
旧时代的小口径武器，基本上被淘汰殆尽，更大口径更大威力的武器备受新时代人类的青睐。军方的电磁巨炮就是这种思想的结晶，巨大的电磁炮炮台，赋予了炮弹强大的动力，以各级魔兽牙齿为核心的弹头，则赋予
了炮弹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第一只非核武器击杀的巨兽正是死于电磁巨炮之下，但是那一战，人类依旧付出了一个万人军团全灭、三个军团重创，伤者不计的惨重代价。巨兽犹如小山一般的头骨被铸成一道巨大的景观，景观下面则是一排排的墓碑，墓碑上铭刻了所有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战士的名字。
五十多年的摸索，人类对巨兽以及魔化兽也有了一个较为初步的认知。魔化兽的种类浩如烟海多如繁星，但根据他们出生地，魔化兽分数为原生种以及异种两大类。原生种指在黑潮中产生变异强化的地球原有物种，异种则是产生入黑暗之门的异世界来客，火种也往往诞生在异种身上，但凡事也有例外。原生种的生命强度普遍来说是弱于异种的，但在同等生命强度下，原生种的战力以及破坏力则是同级别的王者，这是一个有趣又微妙的平衡。
巨兽的种类则分为巨化种、异化种、元素种以及龙种四大类别。巨化种是最为常见的巨兽种类，相比其他巨兽而言，巨化种有着更为庞大的体型和更强劲的力量，他们的**能力非常强悍，可以轻松做到硬抗导弹。但相对的，它也更加容易成为人类核武器的靶子，人类依靠核弹击杀的巨兽无一例外全都是——巨化种。
异化种相比于巨化种，它们掌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它们的**能力弱于巨化种，但却比巨化种更加难缠。
元素种则是各种强大的元素生命体、或者元素亲和体。它们能极致地运用、调动各种元素力量然后得到毁天灭地的效果。灾难中的人类亲眼见证了，一只海洋巨兽是如何调动水元素，引发海啸，轻松毁灭人类的城市，抑或是一只火元素的巨兽，发动天火灭世。
而在几大类巨兽里面、最为稀有最为强大的便是龙种。龙种巨兽并不是真的龙，区别于东方的神龙，也有别于西方带翅膀的蜥蜴龙，他们甚至可能不具备上述两种龙的任何一点特征。龙种之所以叫龙种仅仅是因为足够强大，每一只龙种都是王者中的王者，他们以巨兽为食！
第三章 沉寂
搜救队开着车子晃悠悠的进入聚居地，至张大川、张小川两人的尸体，则是被随意丢弃在荒野。处理尸体？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啊！
破卡车后面塞满了不少旧世界的垃圾，旧金属、废玻璃如此之类，甚至还有一台报销的洗衣机。这些东西算不上太珍贵，但就以拾荒者而言，在专门的收购站可以换上一笔相当不错的报酬。
拾荒者在旧世界并不是一个光鲜的职业，但在新世界，底层的男人基本都在扮演这个角色。灾难的爆发对生产力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虽然人类保留着文明的火种，但是把一切重来却是异常艰难。几乎每一座矿脉都有着巨兽的把持，人类想从他们手中夺下资源，无异于虎口夺食。因此废物利用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恢复生产力的重要举措。
从拥有自己的车子看得出来，大川小川两兄弟在拾荒者混得相当不错，但只可惜人走不走运和你混得好不好没有必然的关系。
车上的一堆垃圾是大川、小川两兄弟的遗物，按照聚居地规矩，在两人发生意外时，这些东西应当归他们的亲人所有，但是所有搜救队的队员很默契的选择回避。大川、小川两兄弟有亲属吗？就算有那又怎样。
车子直挺挺的开往了废品站，从搜救队那一群人的笑声里，大概能听得出来，这是一笔比较可观的外快。
废品站门口站着一个脏兮兮的赤脚小女孩，她默默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几分钟后便漠然转身，这一切与她毫无瓜葛。
因为下过雨的关系，聚居地里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路上积了不少水，小女孩对此却并不在意，木然的走在上面不闪不避。
女孩是大川、小川的妹妹，但是并没有多少血缘上的关系。女孩在家庭里的处境非常不妙。在父亲的眼里，这是一个赔钱货，当她是只吃干饭的累赘。每天念叨最多的便是随便找个老男人给踹出去，但还没来得及找下家，父亲就意外领了。两个哥哥对她们母女俩也不友好，父亲死的第
二天，兄弟俩就找好了买家，迫不及待的将女孩母亲卖钱变现，至于小女孩，兄弟俩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当然无论是什么想法，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实现了。
虽然雨过了，但天却并不晴朗，自从黑潮降临之后，天空一直都蒙着一层隐晦的灰暗，现在的气候相比较以前，也确实寒冷许多。这样的气候下，粮食显得尤为珍贵。
小女孩身形单薄骨瘦如柴，两个混蛋哥哥出去拾荒之时，带走了家里面所有的食物。因此小女孩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垃圾堆没有旧时代的野猫野狗，那种东西不是成了精就是成了屎，怎么会允许他们出现在街上。对于聚居地里面的陌生人，小女孩有着本能的不信任。而且在聚居地里也并没有多少人对她伸出援手，粮食可比这种可有可无的善心宝贵得多。在这样的时代里可怜的人很多很多，但是粮食却很少，至于可供普通人食用的肉，那更是难得的奢侈品。
忽然一只带着肉丝的雪兔腿骨从不远处的酒馆抛出，小女孩敏锐的发现了它，对于小女孩来说这就是难得的佳肴。如果好好利用一下，这根腿骨甚至可以熬出一锅带着些许肉腥的骨头汤，骨头里面剩余的骨髓残渣亦是难得的营养物质。但是发现这东西的不只小女孩一个，几个野孩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小女孩很幸运，她是离得最近的，所以拿到这个东西并不费劲儿。但相对的，她也很不幸。
“把它交出来。”
几个熊孩子把小女孩逼到了角落，试图让她把手里的腿骨交出来。
酒馆里面坐着不少好事者，他们是酒馆的常客，也是聚居地里的实力派，在粮食紧张而又宝贵的今天，他们依然可以喝酒吃肉，这种待遇普通人几辈子都羡慕不来。
对于外面这些每天都在发生的小小的争端，这些人也不介意把手里的酒杯停下来三五分钟，观赏一下这种拙劣的把戏。有时候这些人也会为此丢下一点小小的赌注。
小东西的意志超乎寻常的坚决，她凶狠的把骨头护在自己的怀里，小小的爪子给几个上前的熊孩子脸上留下不少鲜明的记号。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小女孩就能安稳的收获今天的宝藏。饥饿的小女孩不可能是这几个熊孩子的对手，就算是吃饱了撑得慌的小女孩也不行。
被狠狠地踹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抱着骨头痛苦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因为太过瘦弱的关系，拳脚的力道很容易的作用在骨头上，剧痛的信号频频顺着神经传递进大脑里面。一脚、两脚、三脚……
——
“好痛，好痛苦，听不清楚，什么都看不见，脑袋，脑袋好热，我会死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女孩抱着骨头的双手变得软绵无力，至于手里那块备受珍视的骨头，也早早被抢夺了去，但是几个熊孩子依然没有停手的打算。
“臭婊子，去死吧！”
其中一个脸被抓的最花的男孩绝得这样做还不过瘾，两眼通红双目亢奋，抄起路旁的一块石头便要向小女孩头上砸去。如果这一下砸实在了，小女孩脆弱的脑袋可不仅仅是擦点皮，留点血这么简单，搞不好真的会死掉。
“小鬼适可而止吧，东西已经抢了，差不多可以滚了吧。”
熊孩子举过头顶的石头被一双粗糙结满茧子的手狠狠地扣着，但手的主人却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少年。背着重剑，腰里还挂着两只大口径转轮手枪，这就是少年的扮相。那双手轻轻一甩一砸，便将几个熊孩子砸倒在地上。
“快跑……”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几个熊孩子也跑得干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不是吗。
感觉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渐渐消停，小女孩艰难的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影子，黯淡的双眼里似乎泛起一点希冀的颜色，小女孩伸出手，想努力地抓住那条影子，但随着影子越拉越长，越来越模糊，小女孩眼睛里的彩色又逐渐黯淡、沉寂，最后归于黑暗。
第四章 意义
巴掌狠狠的抽在脸上，脏兮兮的小脸立刻肿起老高，无休止的责备、谩骂、殴打，独自蜷缩在潮湿阴冷的角落，这是小女孩最经常最熟悉的记忆。
在小女孩为数不多的年月里，她并未尝到太多温情。打从生父去世开始，她便一直跟着母亲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颠沛流离。母亲对她不坏，但是软弱无力的母亲担不起保护她的任务。小女孩从母亲身上唯一学到的便是忍耐。
吃不饱的时候要忍耐，寒风冻的自己瑟瑟发抖的时候要忍耐，生病的时候要忍耐，挨打的时候要忍耐，被野孩子欺辱的时候要忍耐，母亲被卖掉的时候，也要忍耐。
小女孩全身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扣住胸口，明明已经学会了忍耐，可为什么还是这样痛苦。
“你醒了？”
恍惚之间，小女孩感觉到一双手拍在自己的脸上，没有记忆中的那种沉重的力道，相反的是带着一抹令人贪恋的安心。
少年眉头挑了挑，看着抓着自己手不愿醒来的小女孩，若有所思。
小女孩从恍惚中悠悠醒转，环顾四周，却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场景。这是一间充满温度的屋子，尽管屋子里除了一张凳子、一张桌子外并没有多余的家具，但是身子下面那一张漂亮温暖的兽皮床垫，让小女孩瞬间感到窒息，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既然你醒了，也差不多该把我的手放开了吧。”
小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的攥着别人的手。
“对，对不起。”小女孩赶紧松开少年的手，忍着身上的疼痛，吃力的坐起身来。
“真是意外，作为一个年轻的女人……女孩，你似乎要比你的同类凄惨的多。”
少年的话让女孩有些不解，瞪大眼睛想要努力的从他脸上找出一些线索，但不可得。
“我给你准备了饭菜和衣服，洗个澡换上衣服，之后我会和你好好谈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少年敲了敲床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波澜。
“是……。”小女孩点点头表示理解。
“谢谢你救我，大哥哥。”
嗯？少年皱了皱眉毛说道：“先去做你该做的事。”
桌子上的饭只有一大碗简单的野菜粥，但是小女孩很认真的舔干净了碗里的每一粒米。对于这位饱受饥饿的女孩来说，实在不应当有浪费的念头出现。
“可以去洗了。”
浴桶就在屋子的小隔间里面，殷殷的热气从桶里冒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怠惰的味道。
尽管只有几步，但是小女孩还是不住的回头看向已经舔干净的饭碗，期待着有什么魔术能把碗装满。
“你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问道，看不出喜怒。
“三……三天”小女孩双手攥了攥衣角小声回应道，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她有些惊喜也有些不安，但还是如实回答到。
“哦？是嘛，如果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建议你这顿饭到此为止，所以你该做什么，不要让我再重复。”
……
小女孩并没有洗很久，尽管她对于温热的热水也十分贪恋，但外面那个人还在等她出来。如果自己在里面耽搁太久，恐怕会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
看着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小女孩走出来，少年意外的挑了挑眉毛。洗去了脸上厚重的污垢之后，女孩的脸蛋儿竟有七八分的精致，在严重营养不良的情况下，这已经难能可贵。
这家伙以后可能会是个美女，当然是在不长残的情况下，要知道倒在成长路上的漂亮的女孩并不少。
“如果有人收购，肯定会有个不错的价钱。”少年这样纠结着。
女孩见少年沉思，也不敢打扰，只得立在一旁惴惴不安，余下两只小手绞在一块，无处安放。
但少年接下来的对女孩说的话，简直是晴天霹雳。她不太谐人事的大脑，怎么也想不到少年会这样说。
“你想死吗？”
少年的话，立刻让这间充满温度的屋子冷却下来。
这……太意外了。
“我……我……我……”
老实说，小女孩对少年保持着不少好感，这人不但出手救了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吃上了一顿久违的饱饭，这简直像是妈妈说的最善良的神仙。不……这就是神仙。
因此，突然被这
样问道，小女孩丝毫想不到自己该回答些什么。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所偏颇，少年揉了揉脑门儿，最近自己的神经是不是绷得有点紧了？
“好吧，我们换种方式，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努力活下去。你现在应该也没有家人这种东西吧，而且我救了你，我并不愿意做无意义且无价值的事情，所以说说看吧，你自己的价值以及愿意付报酬吗？”
少年的话不短，但是却很容易理解，无非就是问问小女孩的意愿。至于报酬，女孩肯定是付不起的，但是付不起没关系，卖掉就赚回来了，当然这只是玩笑。
女孩一直在思考，男子也不急着打扰，等待也是一种修行。
“我……我很想活下去，非常非常想，尽管我不明白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女孩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非常想活下去。
“那么报酬呢？”
“报酬吗？对不起，我现在身无分文，只有身子是干净的，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话说出口，女孩已经羞得满面通红。如果需要评价，这也是一种勇敢。
“这样？我对你的平坦不感兴趣，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一个选择。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需要你去展现自己的价值，我会随时出入在各种危险的地方，与此同时，你也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我愿意！”
女孩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她仿佛抓住了一道光。
没有在意女孩的回答，少年继续自顾自的说到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将你卖掉，买主是一个少见的老好人，他不会亏待你，你也不会有危险，同样的我也会获得一份可观的报酬……”
“不……不要，让我跟着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不要……不要把我卖掉，我什么都可以，都可以做的，不想像妈妈一样被卖掉，我什么都可以……”
小女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被卖掉的恐惧深深的萦绕在心里头。她也没去思考。她和少年仅仅是初识，却拼命的想留在他身边的意义，或许只是生命拿捏在别人手里而已。
所以有什么意义呢？
第五章 酒馆
“你确定了？跟在我身边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选择，你随时会死。”
“不要，不要把我卖掉，我不想被卖掉的……”
小女孩抱着少年的手臂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少年揉了揉脑袋，自己的话女孩估计没听进去多少，但是也罢，先就这样吧。”
“我现在需要一个仆人，你愿意的话，那就是你以后的角色，作为交易我会尽量让你吃饱饭，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教导。这也是一个交易。”
“我……我会做好的，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奴，侍奉在您左右。”
女孩小心的将不安的双手放在身后，然后就那样静静的等待主人的发落。
“女奴？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如果有人能让我吃饱饭，我就只管跟着他就好了，做奴隶什么的都无所谓。”
少年长吐一口气，有点诧异。
“你是这样想的吗？”
“是妈妈告诉我这样做的，但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行吧，先这样吧，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你在这里还有什么牵挂吗？”少年揉了揉女孩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
“牵挂吗？”
小女孩想到了她的妈妈，但是妈妈早已经杳无音信，小女孩也决定将这个小小的牵挂埋在心里头。
“我叫牧乘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需要一口一个主人的叫。”
“好的主人。”
小女孩歪了歪头，看着牧乘风一如既往的扑克脸，认真的回答到。
“不用叫主人”
“好的主人。”
“不用叫……”
“我会记住的主人。”
……
小女孩被牧乘风可怕的注视着，然后一点一点缩向了墙角，眼睛里面的水汽潸然欲滴。
“算了，先就这样吧，名字、年龄、你的。”按着小女孩的头，牧乘风也不想在这方面过多的浪费时间。
况且喊什么叫什
么，反正也无所谓了，主人不主人的也一样无所谓，叫了主人能怎么样，不叫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战斗力为零的渣渣，除了头发的手感不错，还有什么用？被这样的渣渣叫了主人就能变得比较强吗，不叫貌似也不会变弱，所以那样有什么意义，还是一开始就卖掉比较好吗？我是疯了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天呐，血亏的交易！血亏啊！
牧乘风一通乱想之后，再一次审视小女孩，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心脏，此时竟然隐隐作痛，天呐，血亏！
“名字、年龄，不要让我再重复。”
看着牧乘风突然有些不耐烦，小女孩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妙，本就绷紧的身子变得更加紧绷。
“我……我……我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对……对不起。”
哎？
“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你以后就叫白洁，不……叫白雀好了。至于你的年龄生日，也无所谓了，之后这一天就当是你的生日，所以记住了吗？”
“是主人，白雀知道了。”
白雀攥起小小的拳头，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
两人毫无意义的对话结束时，时间已然来到正午，一上午的喋喋不休早已让牧乘风腹内空空，这种时候能静静的坐下来吃个饭，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尽管在大多数时候，享受等同于堕落，但牧乘风不介意稍微地堕落一下。
酒馆离住的地方不远，只用小移两步即可。虽然也可以花一点铜子儿，拜托旅店的老板娘煮一碗野菜粥，但是今天少年想吃肉，那玩意儿酒馆才有。
中午的酒馆远不如夜晚热闹，因此很容易就可以原本在不是很空旷的屋子里找到空座。
有几个胸口长了胸毛的人，认出了这副昨天才来的新面孔，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挺正点的小姑娘。
是昨天的那个小东西，吗？血亏！
无视掉粗糙又饥渴的眼神，少年安然就坐。如果这些人轻举妄动，自己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一群渣渣而已。
只是这群人很知趣，对少年胸口挂着的青铜勋章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这是个人实力达到d级的证明，比起酒馆里这群靠着廉价强化剂成为弱f的人，足足高了两个等级。可以说真要打起来的话，少年一个人就可以放倒一片，毕竟是一群渣渣。
做好的雪兔和魔法火鸡很快就端到了桌子上面，对于插队这种事儿，没有人有任何不满，这就是规矩，拳头大的说话。
兔肉和火鸡肉的味道不费吹灰之力就飘满了整个酒馆，萦绕不散的香气，惹得一群人心猿意马，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仅仅是雪兔肉也就罢了，尽管雪兔难以抓捕，但总归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可还有魔法火鸡，这就很奢侈了，这是地地道道的魔化兽，货真价实的f级魔物，就以酒馆里这群渣渣的战斗力而言，谁都不具备单挑的资格。
火鸡的鸡腿被牧乘风一把扭了下来，紧接着酒馆里便咕噜咕噜地响起了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万恶的d级猎人！万恶的堕落之源！万恶的资产阶级！
无视掉那群吞咽着口水的渣渣们，少年手指一动，鸡腿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慌乱的白雀赶忙伸出手，接住这突如其来的贵重奢侈品。
“这是？”
“给你的，我说过会让你吃饱的，但是这样的东西，仅此一顿，今天只是我想吃肉，如此而已。”
说话间牧乘风已经将鸡的另一条大腿撕扯下来，并放在口中大快朵颐。
就以味道而言，这盘魔法火鸡肉做得还是相当有讲究的，抛开贵重的鸡肉不谈，就是那些辅料也都价格不菲，有好多都是无害且稀少的变异植物，那些植物特有的芳香味道让这盘鸡肉的美味值上升一个档次。
当然这盘鸡的代价也是昂贵的，300新币的价格足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普通家庭年消费都不足一百元，哪怕是坐在酒馆的这些猎人想要吃上一顿鸡，也得攒半年的钱才行……最重要的是，这些渣渣们，根本没有攒钱的观念。
因此，魔法火鸡肉就成了这个餐馆的传说，而就在今天，这个传说降临了人间。
第六章 晨风狩猎团
在一群渣渣们的注目礼下，牧乘风将这顿午餐吃的十分扎实，每一刀每一口都精准而又优雅，直到骨头上再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肉丝，方才作罢。
倒是白雀，因为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大阵仗，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可怜地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惶恐。
但总而言之，因为牧乘风的关系，白雀的这顿大餐倒也吃的完整，只是脸上的红晕从第一口鸡肉入肚就没消停。毕竟再怎么着魔法火鸡也是地地道道的魔化兽，身体肉质里面蕴含了不少能量。普通人吃这玩意儿其实很危险，所以牧乘风也因此在上面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在一群人目送牧乘风离开之后，白雀就开始在路上羞耻的飙起了鼻血，但是也还好。
这顿饭后，牧乘风两人也将正式向这座名为“明日”的小镇告别。当然这得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根据历史的惯性，故事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比如说，当你转身要走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个山羊胡的道士在你的背后喊“道友请留步”，然后你各种死于非命……
又比如说，当你转身要走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个白胡子的和尚在你的背后喊“施主你且慢”，然后你各种死于非命……
再比如说，当你转身要走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在你的背后喊“年轻人你先不要走”，然后问你，你掉水里的是这个金发的妹子，还是这个银发的妹子，还是这个可爱的黑发妹子？？？
总之就是有事儿就对了。
在餐馆不远的地方，有一队人已经早早等候在此，从着装来看应该是镇上的民兵，领头的则是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方脸中年人。他们似乎就是在等牧乘风。
悄悄的摸了摸腰间的大号左轮手枪，对于这种意外的惊喜，牧乘风本人表示不怎么喜欢。
冒出来的一堆人也吓坏了小白雀，小白雀战战兢兢的躲在牧乘风背后，小模样着实可怜。
“小兄弟，不要误会，我是明日镇的镇长林振平，我们没有恶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牧乘风的戒备，领头的中年男子，挥挥手将民兵遣散在一旁，然后出言表明身份。
“林镇长？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喝茶？”
“小兄弟见笑了，要是小兄弟有这个雅兴，我倒是真心希望小兄弟能到我那里小酌几杯，我那里不光有茶还有酒。”
牧乘风的回答让林振平有点儿意外，但还是笑着接下来，并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也就是说，我没兴趣的话，就可以走了对吧，所以请让开吧。”
将林振平无视掉，牧乘风作势转身便走，对于这些麻烦事情，他并不想有太多接触，乱七八糟又假惺惺，这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哎，小兄弟你且留步，老实说确实有事情拜托，希望小兄弟能过来帮忙，讨伐结束之后，我们则会付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
“讨伐？魔化兽？”
林振平的话让牧乘风产生了一点兴趣，在黑潮时代，讨伐这个词语更多的是用于对魔化兽。在猎人工会的据点里就有着各种各样的讨伐任务，从s级到e级不等。至于为什么没有f级的委托，还是用脚思考比较好。
“是的，是一只d级原生种，我们的人手并不足以对付它，要是等到明年的狂潮来临，这会让小镇很危险，所以我恳请您……”
“请我？你知道的，原生种的能力在同级别里有多强，所以是请我送死吗？”
牧乘风非常不开心，自己是青铜勋章的猎人不假，但是让他一个人去讨伐原生种，这种行为和故意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呢？
通常来说想要独自讨伐魔化兽，你得比魔化兽高出一个阶位才行。而就人类而言每一个阶位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越阶战斗基本不存在。
“不，小兄弟你不要误会，这也是我们的主意，我是晨风狩猎团团长余震，请多指教。”
“余震？”
盯着这个眼前新出现的壮实国字脸中年男人，牧乘风觉得非常耳熟，大概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既然有了狩
猎团，我就没有插手的必要了吧，况且这也不合规矩吧。”
虚了虚眼睛，牧乘风并不打算放弃警戒，他身子后面缩着的白雀也是一样。
“这实在是因为这次讨伐有些棘手，单靠我们狩猎团的人恐怕会丧失不少好手，但是要是再有一个d级的猎人加入，那么这种情况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所以……”
“所以？”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样，老实说就这个原因，牧乘风感觉有些意外，原本还有些担心可能会发生什么了不起的状况，颇有种用错力的感觉。
“这样吗？魔化兽的资料，还有报酬，可以谈谈了。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多呆几天。”揉了揉白雀的小脑袋，牧乘风在沉默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答复。
在报酬合适的情况下，牧乘风不介意接下这一笔买卖，毕竟猎人的本职就是狩猎，狩猎和接受委托基本上是猎人的主要收入来源。
——
去镇中心的路上，牧乘风也渐渐想起了这个余震以及晨风狩猎团到底是什么来路。
在莫文市，晨风狩猎团是比较知名的狩猎团体之一，团长余震的口碑一向不错。因为融合的是披甲陆龟魂石的缘故，余团长硬朗的身体非常耐造。在d级狩团里面，晨风也是比较强力的一支。
因此合作的事情，牧乘风也渐渐安下心来，如果报酬不是太糟糕，他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和晨风狩猎团打些交道。
镇长的办公厅或者说是私宅，就搭建在灯塔下方——光芒最盛的地方。
点燃的火种，散发着温暖神秘的光芒，沐浴在这种光芒下，饶是牧乘风也感觉舒适得劲。
小白雀这时候也依依不舍地从牧乘风身边离开，不得不和镇办公厅穿着劲装的年轻女孩呆在一起。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是白雀可以操心的。
接受委托，狩猎魔兽这种事对于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雀来说有点遥远。哪怕是小白雀躲在一旁，只会喊666都不行，因为魔兽一个喷嚏，小家伙可能就没了……
第七章 角狼兽
明日镇一公里外就是荒野，而晨风的目的地就在那片荒野之上。
黑潮降世之后，地球的地理地貌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原来狭小的样子，地球似乎变大变阔了很多，不少地方也已经似是而非。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旧地名逐渐被人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更符合时代背景的地名。
比如说这片荒原，按照以前的地标，估计应该处在旧华夏的中心区域，大致接近洛阳。但是现在这片荒野有一个新的更被人所接受的名字——尖啸平原。
尖啸平原非常广阔，明日镇就是这片平原上的一个小小的聚居地，像这样的聚居地，在尖啸平原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虽说叫作平原，但是尖啸平原也有些孤独的山岭、森林分布，毫无意外这些人际罕至的地方都蕴藏了莫大的危险。
离明日镇最近的城市是莫文市，这是一个以市长的名字命名的年轻城市，晨风狩猎团的人也是来自那里。
莫文市有将近十万的常住人口，和旧时代动辄百万千万的城市相比着实有点袖珍，但是放在黑潮时代，这已经算得上规模宏大。毕竟地球的人口已经十不存一……
坐在摇晃的皮卡上面，牧乘风有颇多的思绪，这并不是一场轻松的狩猎。牧乘风得到的资料并不多，只有薄薄的几页，但是资料的内容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那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角狼兽啊！”
丢开手里的资料，牧乘风不得不揉揉太阳穴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确实是很棘手的家伙，也无怪乎晨风的人会找上自己。
角狼兽是尖啸平原上相当强力的e级原生种魔化兽（狼王则高出一个阶位）。除了魔兽固有的尖牙利爪之外，角狼兽迅捷异常的速度和能发出能量攻击的独角则会给对手造成更大的麻烦。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种群居魔兽——猎人最不想面对的一种。角狼兽群之间默契的配合会让讨伐的难度成几何倍增长。
“很棘手对吧，不过这玩意儿不清理的话，肯定会是一个大隐患。”
余震丢过来一袋酒，牧乘风小嗅一下便又丢了回去，是好酒
没错，但是他并不喜欢。酒精，这种能让神经麻痹的东西让牧乘风一贯以谨慎待之。
“不来几杯吗？这可是好东西。”看着又被丢回来的美酒，余震有些意外，多好啊，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我还想多活几天，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敢在这种时候喝酒，如果想死的话，我也不会介意在你的尸体上补上几刀。”
慢慢擦拭着手中的重剑，牧乘风也想让它在战斗中更可靠一些。
“这样啊。”
揉了揉长着一头坚硬短发的脑袋，余震笑得有些尴尬。
“不过酒还是要喝的，有句老话不是叫那啥，酒壮怂人嘛，猎人看似风光，但也和死亡同行，一杯美酒下肚，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一大口酒被灌进嘴里，余震粗糙的老脸上也泛起一片可见的潮红。
荒原上的风景在皮卡发动机强劲的轰鸣中飞速倒退，大战将至，除了那个不合拍的团长外，整个狩猎团都保持着紧张和沉默。
狩猎团有十五个人，大部分都是中年面孔，年轻人只有寥寥的两三个，这并不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狩猎团，这样的狩猎团只会在时间中慢慢老去，直至凋零。
十月份的空气已经相当寒冷，再有半个月北半球就将正式告别灾雨季迎来长达五个月的黑雪季。
在黑雪季无论是人还是野兽，战斗都将变得极不方便，漫天的飞雪、极致的低温会让大多数人类停止活动，也正因为如此，在灾雨平静的最后半个月是讨伐的最后机会。
车顶上负责警戒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视觉系的能力者。在和魔兽的对战中没什么太大用处，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斥候，如果狗团长肯花钱，倒是可以培养成一个狙击手，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
其他晨风的人也在重复着和牧乘风一样的动作——认真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大战来临的紧张感，在这群人中间无形的蔓延。对于牧乘风这个年轻人，这些人保持着相当的尊重，无论是d级的实力，还是愿意出手相助，配合行动。
讨伐角狼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也正是因为
如此，狩猎团才倾巢而出，甚至不惜折损收益也要拉牧乘风下水。只是牧乘风想不明白，这个狗团长到底在图什么。
角狼兽的巢穴距离明日镇有三十公里，这是一个对聚居地相当危险的距离。还在几公里外的地方，狩猎团的人就停下车改成步行，汽车太过接近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尖啸平原上活跃着的不光有角狼兽这一种生物，除了角狼之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强力魔物，众人的行进也格外小心，避免招惹这些家伙。无谓的战斗会浪费大量的体力，多一分体力在这种时候就多一份胜算。
斥候的消息不多时就从前方传来，角狼的巢穴意外地没有想象中的防守周全，里面只有寥寥十几数的角狼兽，并没有发现狼王的踪迹，从数量上来看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听到斥候汇报的消息后余震点点头，然后陷入沉思。
这种好机会其实难得一遇，如果就这样浪费掉着实有些可惜。
“很不错的机会，我想我们可以先去宰了这些畜生，等后面找到狼王的时候想必也能轻松不少。”
“你不先确定狼王的位置吗？狼王才是我们的目标，如果让狼王跑掉那这次的行动岂不是毫无意义。”
摇摇头，对于余震的意见牧乘风不敢苟同，狩猎应当是一件慎之又慎的事情。
“我也有这个担心，但是这样的机会真的太诱人。少了这十几只角狼，后面再碰到狼王的时候能轻松很多，再怎么说，只是一群杂毛畜生，怎么也学不会人类打埋伏吧。”
“也是。”
余震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牧乘风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够妥当，在心底的某些地方隐隐有些不安，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你先带着你的人过去，我想重新探查一遍周围的情况，只有十几只角狼，你的人应该不难对付吧。”皱了皱眉头，牧乘风算是勉强认可了这样的做法，但是为了打消心底的疑虑，他仍然决定独自行动。
只是在余震带人冲向了角狼兽巢穴的时候，队伍里某个将自己笼罩在罩袍中的阴影面孔，却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抹起一抹狰狞。
第八章 恶斗
在狼穴附近，黑紫色的杂草生长的非常强劲茂盛，连绵的杂草相互簇拥着，牢牢的把地面给把控起来。这些牢密的杂草可以轻易的将一个站立的成年人埋没其中，杂草粗壮坚韧的根部，则会极大程度地阻碍人类的行动，给弱小的人类带来各种各样的致命麻烦。
黑草狠狠地压抑着每一个想要抬头望向天空的头颅，普通人若是身处其中，非常容易产生恶心呕吐的眩晕不适感。
这些东西都是黑潮之后植物变异进化的产物，比较他们的前辈，显然他们更适合目前的地球环境。
避开余震等人，牧乘风这里也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似乎找不到自己之前做的标记了，大概是迷路了……
如果非要强调，这只能说是来自黑色草原的问候。牧乘风才刚砍出来不久的路，转眼间就又被乱七八糟的杂草所覆盖，实在是诡异。
……
“谁，出来……”
在砍开身前几颗粗壮的植物后，牧乘风突然心生警兆，心脏的跳动骤然加速，浑身血液**，背后刺痛的感觉疯狂向大脑传递着危险的讯号。
危险！
牧乘风猛然收剑贴在背后，再之后不到半个眨眼的时间，巨大的力道伴随着金铁击鸣的声音一起传进牧乘风紧绷着的感官里面。
被砍翻倒地的牧乘风，立刻顺势起身，正脸面对袭击的来犯者。
这突然的一击，让牧乘风并不好受，强忍着一口涌上喉咙的甜意，牧乘风抽剑护于前身。
冷冷的阴风抽在牧乘风的脸上，微烫的面颊也终于因为这阵风稍微有些冷却。
阴风抚过他的面颊也，也吹过了连绵坚韧的黑草地。伴随着风声，黑草地正在沙沙做响……
对面是一道身着黑色紧身服装的影子，正双手分持着造型狰狞的骨匕，警戒在距离牧乘风几步远的地方。
同样戒备着的还有牧乘风，比起那个刺客，他的谨慎只会多不会少。
没有像傻子一样质问刺杀者是什么来头，牧乘风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求找到破绽，抢占先机。在这样的境地里，多余的动作就是对自
己的残忍。
无声的压力从两人身体里向周边蔓延，黑草轻轻摇曳弯曲着。
呼吸逐渐沉重。豆大的汗珠，从牧乘风头上冒出来，这细微的改变被刺客敏锐的捕捉到，握紧剑柄，他蓄势待发。
一声不知何处的凄厉鸟鸣，猛烈地引爆了这相互对峙的死静。
刺杀者抢先出手，一个箭步上前，目标狠辣，直指牧乘风的咽喉。
破绽百出？
牧乘风眉头一挑，稍稍有些意外，比起刚才的袭击，这样的进攻姿势无论怎样看都算不得优秀，是个渣渣吗？后撤一步，手里的重剑狠狠的和骨刀砸在一起，魔兽魂石的力量瞬时激发，激荡的暴风将两人身子周围的黑草一扫而空，然后裸露出地皮黄褐色的粗糙皮肤。
赤色的气息在周身流转，牧乘风劈出去的每一剑都带着爆炸性的力量。
连袭！
一剑接着一剑，每一剑都是势大力沉，每一剑都让进入剑势的对手，避无可避。
魂石的力量充盈着牧乘风的全身，战意勃发，重剑卷携着斗志激起层层剑浪，刺杀者在这样的巨浪中，犹如一叶扁舟随时倾覆。
虽然同为d阶，但是明显牧乘风轻人要比袭击者强的多，如果要是继续拖下去，袭击者那将毫无胜算！
大概是意识到了不妙，一咬牙刺客将牙槽里的药液咬破，缠绕在刺客身上的灰色气息瞬间变成了浓郁的黑色。
蒸腾而上的黑色气息将刺客完完全全覆盖，两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牧乘风，让牧乘风的背后毛骨悚然。
潜能秘药！
“这个混蛋！”
牧乘风非常牙疼，他不但牙疼他牙缝还痒，痒的他甚至都要牵动受的内伤，吐血三升。
潜能秘药是黑市上难得的好货，因为能短时间大幅度刺激激发魂石潜力的关系，在黑市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像这样能让d级猎人使用的药剂，一支一万八，有价、无市。
所以牧乘风大概是嫉妒了，自己此次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委托费才一两千，平常的e级任务，以及打猎的收益之类更是不值一提。扫了一眼坑坑洼洼
的剑刃，对比对方崭新的骨刀，牧乘风只觉得屈辱无比。
潜能秘药的激发之下，刺客身体几乎膨胀了一圈，鼓起的肌肉将身上的衣服寸寸崩裂，强韧的肌腱展示着力量的霸道。
牧乘风的连袭第一次受到了阻碍，一剑劈过去却被对方横刃挡开，紧接着就是来自对手的反击，被一脚踹在小腹上，牧乘风立刻倒飞出去几米远，顺势砸倒在一片草丛之上。
吐出一口血痰，牧乘风抹了抹嘴角，眼神有些凝重，嗑药的混蛋渣渣。
抬剑挡开劈向面门的致命一刀，牧乘风虎口发麻，比起刚才，那人就像是换了一个变态出来。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灵敏反应都比较之前强上一个档次，总重要的是这种混蛋用匕首都有这样的效果。
当然潜能秘药不是没有代价的，除了会在事后陷入一段极其长久的虚弱期外，这种秘药对于魂石的破坏也饱受诟病。多次服用这种秘药，会彻底破坏魂石的活性，永远失去其晋升的可能性，最可怕的是服药者还会受到魂石的反噬，彻底脱离人类的范畴。
但即便如此，有些闲钱的猎人也都会准备一支，用于那种处理不掉的局面，然后放手一搏。
又连续对拼几剑，牧乘风的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血口子，左手小臂也被划开一个口子，淌淌的冒着热血。
照着这样的节奏来，牧乘风败落殒命只会是早晚的事情。
袭击者平举骨刃，双腿微弓，魂石以更加恐怖的速度疯狂流转，土地寸寸崩裂，甚至蔓延到了牧乘风的脚边，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必定会是一记石破天惊般的绝杀。
然而，接下来……
在牧乘风准备调动全身力量迎击的当口，对面的混蛋渣渣却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蕴集的魂石能量四处惊窜，掀起了剧烈爆风，周遭的视野瞬间开阔，一片半径十几米的空地立刻成形。
半跪在重剑后面，牧乘风强行顶着风浪：“什么情况？”
对手已经趴在了地上，浑身冒着殷殷的血水，被炸过以后，牧乘风也不好受，虽然能量爆发的时候已经将巨剑横在身前，但他还是受到了不轻的创伤，不过比起自己的伤，还有更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做。
第九章 荒野狼嗥
慎重的搅碎刺杀者的心脏，牧乘风这才送了一口气，坐在血泊上面，大口大口呼吸着腥甜的空气。
踹开刺客的尸体，原本牧乘风也不介意发一把死人财，但是看着这条光溜溜的尸体，牧乘风无言以对。
大概唯一能让牧乘风重视的就是刺客背后的鼠头刺青，这是生肖的标志之一。
“麻烦啊，怎么会被盯上呢？”
摇摇头牧乘风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买自己的命。
和猎人工会这种正规的组织不同，生肖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地下组织，除了消息的买卖之外还兼职暗杀和破坏，这种组织一向和军方水火不容，只要和生肖打交道，必定会上军方的黑名单。
掂了掂掉落在地上的骨刀，牧乘风有些肉疼的又把这玩意儿丢在地上，这种黑货鸡肋。
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抬起脚，牧乘风想一脚踹上去，但是随后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叹了口气，借着剩余的力量，牧乘风抽剑在地上刨了一个小小的土坑，将骨匕和刺客的尸体一起放进去，然后埋葬……
“猎运常在”
狼嗥在草原上此起彼伏的作响，看起来余震等人已经和角狼交上了手，只是牧乘风心里头的不安并没有在埋葬刺客后完全消失，反而在听到狼嗥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浓烈。
拖着受伤的身体，牧乘风向着狼嗥的源头奔去，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一个人在单独行动毫无意义，反而在这种时候更加需要团队的依托。
另一边余震也不轻松，斥候的情报出现了严重的失误，一只又一只角狼从各种隐蔽的地方鱼贯而出，原先的那十几只角狼仿佛就成了微不足道的诱饵。
角狼王优雅地走在众狼的前面，纯白的毛皮和这黑色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是周身流转的强大气息，却将这种违和彻底抹去。
“混蛋！”
余震双面通红，举起枪盾顶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兄弟们，今天让我们战个痛快，宰光这些狼崽子，婆娘们还在莫文城的炕头等着咱呢。”
“好，宰光这些狼崽子。”
“等回去，老余，你就等着
请客吧。”
“黑蔷薇，不醉不归。”
……
狩猎团众人纷纷应和，他们都是狩猎多年的老手，这种时候就应该强硬，把屁股露给这些狼崽子，是最愚蠢的选择。
披甲陆龟的魂石之力激活，余震身上缠满了土黄色的能量，这是一种以防御和持久见长的力量。
几只角狼凶狠地扑向晨风团的防线，被余震和另外几个持盾的汉子奋力拍翻，后面几个长枪手瞅准时机，精准的将攻击送入角狼的要害部位，这是晨风团惯用的阵型，简单但是很实用。
角狼因为受伤，反而激起了凶性，狂嚎着带着更加凶猛的力道冲向阵型，撕咬防线。
前排的猎人在十几次撞击之后，脚下的土地已经犁成深沟，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向地上滚去。
坚壁加持
余震的盾牌狠狠地插在地上，前排的几名盾手身上立刻也蒙上了一层土黄色的光晕，这是披甲陆龟的魂石能力的一种运用，可以将防御和气力分散加持在其他人身上，但是作为代价则是消耗巨大。
受到余震能力的加持，前排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但是反观狼王，并没有因为几只角狼死去而急躁，反而在余震用出加持之后，露出了一个很人性化的表情。
狼王一声狼嗥，后面待命的几十只角狼纷纷低下头颅，淡灰色的能量酝酿在角尖之上。
“顶住！”
余震一声怒吼，土黄色的能量又凝实几分，他是晨风最坚实的盾，用他的身躯守候身后的战友是他当初建立晨风团时向他的战友立下的誓言，这个誓言一直坚守至今。
几十道充盈的能量球向晨风团众高速喷射而来，余震加持在众人身上的状态，也在这个时候到达顶峰。
嗤！
惊变突生！
一把黑色的尖锐军刺，猛然刺入全力防御的余震腰间，加持在众人身上的魂石能量也因为这个变故一瞬间烟消云散。
下一刻角狼的攻击就将众人埋没，几十道爆炸落满了晨风团几人所处的位置，几平方米的土地被疯狂洗礼。
爆炸开的冲击
波让晨风团陷入致命的混乱，余震的重创让这些人彻底失去对抗角狼的资格。
咳出一口血沫，余震捂住腰间殷殷直流的血洞，艰难的扶着枪杆站起身子，好让自己不倒下。
“兄弟们，报下数，还剩多少能动弹的。”
“1”“2”“3”“4”“5”，只有这几个回答。
“还能动弹的你们先撤，带着还有呼吸的兄弟……”
重新捡起摔落的盾牌，余震的背影带着视死的决绝。
然而……久久无声。
他们走不了了。
一抹眼泪，从余震的眼角浮现。
“我让你们走啊！”
“说什么呢，黑蔷薇的酒还没请就想死？想赖账？”
这是黑脸的副团长老郑的话。
“老余，赖账可不中”
这是憨厚的盾牌手老徐的话。
“等着吧老余，到时候点最烈的酒，睡最辣的妞，钱你出。”
这是有着一嘴短须的老江的话。
“老余，我家的臭小子惦记你家闺女好久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老李的话。
“我们可是晨风团！”
这是晨风团第一个正式团员老钟的话。
“你们，你们。”
奔涌的泪水抹湿了余震的眼眶，有这群兄弟，但死何妨！
从余震当初创立狩猎团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狩猎团的人犹如寒暑，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到最后只剩下这十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兄弟，在守望晨风团最后的尊严，他们是晨风团最后的排面，也是晨风团最后的倔强。
那几个年轻人是新招的，慕名而来，却不想是别有心思，隐藏着实力。在最紧要的关头给了余震狠狠一刀，晨风团也因此被重创，这是一笔血海深仇。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
角狼再次涌了上来，一把疾飞而来的重剑却以狂绝的力量在余震等人面前犁出一道空白。
“余团长，你们怎么也这么惨？”
第十章 退敌
“一言难尽，牧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也伤的这么重？”
“碰上了生肖的人，干了一架。”牧乘风按了按自己的伤口，面色相当不爽。
“我这儿也是，被人怼了一刀，他奶奶的。”
余震一激动，又咳出老大一口血。
“行吧，情况不容乐观啊，先撤再说。”
拍了拍余震的肩膀，扫了一眼晨风团还剩的几个人，牧乘风有点纠结，要不要把这些人直接给卖了，不过一番天人交战，决定还是再抢救一下。
“狼崽子已经围严实了，没办法了，我们哥几个，已经不打算走了，倒是小兄弟你，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晨风对不起你，我们哥几个拖着，小兄弟你身手不赖，折在这里就可惜了。”
“嘶——”
伤口突然被牧乘风来了一拳，余震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顿时又惨白几分。
“办法我有，不过事情结束之后，账要算你们头上。”
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盒子，牧乘风相当肉痛，这可是神器，但一想到账记在晨风的头上，心里瞬间平衡。
盒子在打开之后，被牧乘风摔在地上，冲天而起的浓烈腥臭之气立刻将周围的一片世界包围。
巨兽粪便！
面对上位物种，下位物种有着天然的恐惧，哪怕只是一泡屎，它们也得给跪着。但是大便的攻击是无差别的，不说角狼，就是牧乘风等人也不好受，受到巨兽气息的影响，魂石的能量也在疯狂暴动。
角狼在这种气息的压制下缓缓后撤，直至完全消失在茫茫草海中，劫后余生的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一抔薄土将死去的队友埋葬，利剑插在坟头，那就是他们最好的墓碑。
牧乘风几人走后，那一泡孤零零的粪便仍旧被丢在了原地，牧乘风也永远想不到自己随手乱丢的一泡屎，在未来会给生活在尖啸平原的人类带来多大的麻烦。
……
公里外，晨风的皮卡车已经消失不见，对于这种情况，一行七人也都心中有数。简单的伤口处理之后，余震的气色已经好上不少，披甲陆龟的能力又一次让牧乘风在心中吐槽。
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一行人的气氛却相当凝重，去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回的时候已经少了大半。
“余团长，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咱的事儿了。”
抽个空子，牧乘风勾起余震的肩膀，靠近他的耳旁，悄咪咪的讨要起保护费的事儿。
看着一脸笑肉的牧乘风，余震没来由的脊梁骨直发冷，颇有一种才出狼窝又如虎穴的感觉。人老精，马老滑，活了半辈子的余震怎么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按照他的经验，牧乘风这货这个时候绝对会赶鸭子上架，狮子大开口。想到这里，余震头上的冷汗，噌噌噌的往下赶，说不定刚才去死反而更划算。
“是是，应该的，小兄弟，你看要是有老哥能办到的，老哥鞍前马后绝不推脱。”
“余老哥，你看看你说的，真论起岁数来，我还得管你叫一声叔叔，见外了、见外了。”
扭头不看笑得狡猾的牧乘风，余震两眼一抹黑，完犊子！
“咱们做猎人的，只论实力不论岁数，小兄弟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出落得也是水嫩嫩的，到时候我做个主，给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我这也算是承了牧老弟的情了。”
老狐狸，想赖账！
对于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打死牧乘风他都不相信，就余震‘一表人才’的样子，生个女儿怕不是个余雷。
“余老哥你看我身边又不需要啥伺候的丫头，洗衣做饭什么的，这东西余小姐她不合适。”
牧乘风耸了耸肩膀，用一种极其下贱的方式一口回绝。
“合适，绝对合适，我家姑娘打小聪明能干、吃苦耐劳、品学兼优、秉性温良、能上厅堂能下厨房，更兼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娴如姣花照水，动如清风拂柳，那可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我看我
家那丫头跟你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儿。”
牧乘风：……
呕！！！
“老芋头，你敢再贱点儿吗？刚才是咋说的，你闺女可是我的，小兄弟的大恩我老李无以为报，救命之恩算我们晨风头上，有多少数，我们给多少。”
老李铁黑着脸，可是气坏了。
“好说、好说，李大哥您人真厚道，咱们也是生死之交，我也不好意思多要。这个数儿就行了。”说着话儿，牧乘风就伸出了他的五根手指头，在老李和余震的脸上晃了又晃。
“五千？么得问题！”
见牧乘风伸手指头，老李也不怂，报了个他自认为高的价钱。
“五千？卧槽！”牧乘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不会是五万吧。”
见牧乘风脸色不好看，老李也有点底气不足，要是真五万，虽然困难，但是……
“是五十万，李大哥不会真的以为巨兽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吧。”牧乘风也是心累，这可是某个死老头儿的好东西。
“啊哈哈哈，哈哈哈，余大哥的女儿那可是知书达理、美貌聪慧、朱唇皓齿、面若桃花、花容月貌、貌美如花，那气质可是出淤泥而不染，浊清莲而不绕，那身段儿跟个小柳树似的，那小碎步一扭一扭，般配般配啊，我看那闺女跟小兄弟你俩放在一起，那可是大大的般配，嗯、般配，般配的很啊，余大哥好眼光，好眼光啊！”
牧乘风：……
余震：……
看着冒着虚汗打着哈哈的老李，不说牧乘风想抽背后的剑为他做个身体艺术，就连余震都想抽出家伙，给这货做成一盘刺身。
滴——
在余震和牧乘风扯皮不下的时候，一道刺耳的鸣笛声，将争议给暂时搁置，可就在他们投入关注的时候，远处的汽车突然爆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而在更远的地方，在明日镇的方向，一道带着鲜血气息的黑烟正冲天而起。
第十一章 异神教派
在爆炸中，一队身着火焰纹路教袍的不明人士列队出现。
“以神之名，播撒荣光，迷途的羔羊们，你们可知悔改？”
……
余震、牧乘风几人的眼神变得非常凝重，听这些人的说辞，八成是碰到了邪教，他们不约而同的紧绷起自己的肌肉，随时准备出手。
“信奉吾主，即是救赎，业火烧尽尘世，虔诚换取新生。”
“神说，世间有罪恶，那就用不灭的火烧尽；神说，世间有污秽，就用不息的水涤濯；世间空荡荡，唯有神的福祉填满。”
……
“几位，你们可是来接受异神的信仰？”
一个拿着黑色硬皮书的灰胡子褶子脸的老头，走到牧乘风几人跟前，看架势应该是传教错不了。
“是神明啊，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信了神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腰不疼，腿不痛，一口气上八楼，连心脏都不跳？”
神神鬼鬼的东西，牧乘风一向不感冒，他还是认为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最重要，对于那种科学以外的事情，还是交给不科学的人去研究。
“神明可以带给你救赎，迷途不知返的羔羊，则当以异端论处。”
灰胡子老头的话，说的很肯定，简而言之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和其他势力相比，教会教派也是五花八门，旧时代的宗教思想和新时代的时代背景毫不意外的产生了剧烈的冲突，除了守旧的旧派之外，狩猎的武僧，将魂石力量融入符箓的道修，强大而又自律的骑士则成为新教的标签。
而与此同时，在灾难的背景下，一大批的“新神”也悄然诞生，其中不乏极端的例子。这些人坚定的认为，神明就在黑潮之门的背面注视他们，灾难是神明的洗礼，不幸则是神明对他们的锤炼，他们轻视生命、不畏死亡，认为活着的意义是播撒神的荣光，死亡则是回归神的怀抱。他们崇尚血腥喜爱暴力，对于每一个不信奉他们的人都当做异端处理，几乎每一处被捣毁的邪教窝点，里面都藏着大量的人类尸骨和各种各样被药水浸泡仿佛的脏器，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大人的也有孩子
的。
眼前的这支教会力量，牧乘风敢肯定他们是邪教无疑，弥漫在他们身上的血腥臭味，是微风吹不散的。
当头一剑！在老头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牧乘风抽剑劈去，这是势大力沉的一击，牧乘风毫不保留自己的魂石力量，丝毫没有试探的打算。只是一剑下去，牧乘风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触感，仿佛是一剑劈在了空气中。
下一刻，老头的身体化成一堆余烬，这仿佛就是一声信号，远处的攻击瞬间就将牧乘风以及余震几人埋葬，直至卷起漫天的尘烟。
……
呸！
“就这么点能耐？”
从烟尘中拖着重剑走出来，对于这些人的实力大概了然，大部分是e级的，三个d级强度比自己弱很多，还剩老头没出手，战力不明，但想来不弱，点子虽然有点儿扎手，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为什么不接受神的福邸，神明恩罚、降罪于天，忤逆的羔羊。”
在那群教徒当中，老头重新凝聚身形站了出来，和之前不同的是，老头说话越来越高亢嘹亮，越来越像个混蛋大神棍儿。
伴随着那高亢唱音的则是能量的鼓动，血红色的能量光环，从老头身上一圈又一圈的激荡而出，这似乎是一种辅助增益的能量。被这种能量洗刷地异神教徒，身体开始出现惊人的变化，身体的肌肉急剧膨胀，双目泛起嗜血的赤红，就像是一头饿急的野兽，欲择人而噬。
“余团长，狩猎的时间到了！”
不等对面冲过来，牧乘风便拖着重剑莽了上去。随着魂石能量的激荡充盈，牧乘风突击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越过十几米的距离，他的目标非常清晰，是那群人里面最弱的渣，他要一个一个点名。
e级实力的人，在牧乘风这个d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几乎是一个照面，便斩起漫天的血雨腥风，破碎的肢体脏器，散落满地，荡漾的血花将牧乘风漫身浸染，一刀一修罗，一剑一地狱。饶是经历不少大场面的余震等人，也戚戚然目瞪口呆，甚至一度忘了冲锋，直至牧乘风完全陷入对方人群之中这才反应过来，赶去接应。
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接连斩掉几个人之后，牧乘风的攻击终于受到了阻碍，那是两个被加持了buff的d级的异神教徒。
牧乘风的重剑朝其中一人一人头上砸去，却被用臂盾格挡，短暂的空档期内，不下十道的攻击朝牧乘风身上招呼，势要把他置之于死地。
无奈，牧乘风只能放弃继续攻击，转身防守。这些攻击的强度并不足以致命，但却能严重影响到牧乘风的行动，被这样的攻击打到的多了，是会吃大亏的。
敌人的配合相当不错，辗转腾挪进退有度，是看得出的训练有素。另一边，余震几人也被各自的敌人缠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倒也能支撑。
鼓荡起魂石的力量猛的震开身边几个较为弱小的家伙，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一瞬间亮堂通透许多。
趁着打开的缺口，牧乘风一个突刺穿插而过，高速奔行的途中还顺便补了两个小兵的人头。
没有再给这些邪教徒形成合围地机会，牧乘风刻意避开两个d级的高手，在战场上面，高速的游走穿插，几乎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个e级的邪教徒。
等级压制的打法，被牧乘风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远处那个看不出深浅的老头，一直是牧乘风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随着对面人员的聚拢，牧乘风游击之路才宣告 告一段落。
重新和余震的人马聚在一出，两方再次形成对峙，只不过和牧乘风的写意不同，余震几人的身上又多添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你们还能行吧！”
牧乘风回头扫向余震几人，他可不想这些人死掉，人活着才有价值，要是成了几堆死肉，五十万找谁要去，就算风干了卖肉又能值几个钱？
听闻牧乘风的关切，余震拍了拍胸口，豪情万丈的表示，他还能再打十个。
“哼哼，那就好，五十万啊。”
（余震再次听闻‘五十万’三字，遂举枪盾，强袭于敌阵，杀敌无数，终因敌众我寡独木难支，力竭战死。死前尚呼：“竖子逼我！”节气盖世，义薄云天，刚烈志诚，昭昭之心，可鉴日月。——以上纯属扯淡）
第十二章 血腥小镇
遥遥地远处，一声鹤唳从天际传来，伴随着鹤唳的还有一道黄色的符篆。
符箓带着火花闪电的酷炫特效，朝着邪教的人激射而去，威能扩散爆裂成一个一个巨大的火焰旋涡，在邪教徒的中心炸开。等烟消云散火光熄灭，地皮上只剩下一堆焦炭。
从巨大的鹤背上下来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山羊胡老道，这人牧乘风是认识的，见老道下来，牧乘风的脖子像乌龟一样瞬间缩了起来，不是冤家不聚头。
“跑了一个，不过算了，小王八蛋，偷我的东西呢，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老道提着浮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牧乘风的脑袋，将牧乘风敲得龇牙咧嘴，讨要牧乘风偷他的东西。
“陆院长，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啊。”
被浮尘敲着头，牧乘风依然选择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
老道白了牧乘风一眼，知道牧乘风这账是要赖到底了，但是他也不着急一时一晌，反正这次回去之后，他有的是机会收拾。
“先走吧，去明日镇，异神教对那里出手了，那里的事情要紧。”
老道一只手提起牧乘风，把他摔在鹤背上，看了看晨风的几个人，也示意他们爬上鹤背。
另一边明日镇却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相比魔化兽，来自人类的袭击会更加的致命和残忍，明日镇的大门早已经被攻破，沿途的街道堆满了尸体，血流汇聚凝成一条小河，淌淌地向着镇外流去。
“背信者应当死去！”
一名邪教徒嘶吼着将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一剑枭首，妇人缓缓倒地，温热的血液将襁褓中的婴儿浑身沾染，孩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悲戚的
幼儿哭声让这血色的修罗场更加恐怖。
在更远的地方，更多的教徒，为了他们所谓的神明，对无辜的人下达着莫须有的审判。用刀、用剑、用斧、用锤，他们在人类的身体上制造悲伤。
几个邪教徒甚
至还因为比赛杀人的数目不对起了争执，吵吵嚷嚷着的婴儿小孩儿之流的究竟是算人还是不算人之类。
现在更多的邪教徒向着镇中心赶去，镇子里还活着的人几乎都聚集在那里。镇长林振平的眼镜早已经不翼而飞，就连胳膊也少了一只，但相比那些死无全尸的人，他尚且幸运。
邪教徒一行百来人，几乎全是能力者，仿佛这些能力者都是流水线产品一样。他们的攻击非常猛烈，里应外合之下，明日镇的防御甚至没有坚持十分钟便宣布告破。在那之后，被撕破衣裙的明日镇，便任由邪教徒蹂躏，制造出一幕又一幕的人间惨剧。
天色慢慢向漆黑靠拢，再过一小段时间就是完全的夜晚看，灯塔的光芒依旧，稳定平和的光芒成为了这片人间地狱的唯一亮色。
“为了神明！”
“为了神明！！”
“为了神明！！！”
……
“愿三清忽悠着你！”
一道黄色符箓的从天而降迎风见长，符箓落在邪教徒中间的时候瞬间燃成冲天的火焰旋涡，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那烧烤的手法一如既往的、糟糕……
明日镇外，几支不同的支援部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在到达明日镇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对镇子内的邪教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和扫荡。
“凡有抵抗者，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邪教徒的抵抗几乎一瞬间就被撕碎，就像他们撕碎明日镇的防御一样，一个多小时后，明日镇再次恢复平静。
当的一声，牧乘风的头上再起峥嵘。
“小王八蛋，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老王……不是，陆院长我说，这异神到底什么来头，让城防军、商会卫队、异能学院的卫队、银骑士都聚到一块了，还能惊动您个老不……老人家。”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异神教派邪乎的很，似乎真和别的邪教不太一样
，有内味道。”
“什么味道？”
“脚臭、屁臭还有口臭。”
陆老头甩袖走人，把牧乘风自己一个人晾在原地。
“主人，主人——”
不等牧乘风缓过劲儿，一个浑身没肉儿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就将他拦腰抱住。牧乘风愣了愣，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明日镇留了一个叫白雀的遗产。
“呵呵、呵呵，小白雀，你没事啊。”
“呜呜呜，白雀好害怕，好多人死掉了，白雀好担心主人，能见到主人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呜……”
按着小白雀的脑袋，牧乘风一脸的尴尬和不自然，他在此之前压根儿就没想到白雀这回事儿，更要命的是他能感受到背后一双冒着明亮凶光的眼神儿，在对他释放着足以瓦解生命的射线。
“是、是么。”
“来小囡囡，跟爷爷说，是不是这个小王八蛋欺负你了，爷爷替你收拾他。”
陆老头腆着一张老脸，凑到了牧乘风白雀两人旁边，对着小白雀一脸诹媚。
突然冒出的一个大人头把小白雀吓了一跳，小手赶紧揪着牧乘风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
“没、没有，主人对我很好。”
小白雀，谨慎的在牧乘风背后探出小脑袋，这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陆老头的问题。
“乖，小囡囡不用怕，这块肉干儿给你，告诉爷爷这小王八蛋平时都让你做什么。”
肉干被塞进白雀的小手里，香味儿飘进鼻孔，口水立刻如同开闸的水龙头滔滔不绝，但是小白雀还是揪了揪牧乘风的衣服，向他询问意见。
见牧乘风点头同意，白雀才忙不迭的赶紧把肉干儿往嘴边送。但是小白雀刚抬起手，就又放下了，在牧乘风和陆老头不解的眼神下，白雀把肉干递到了牧乘风的面前。
“主人先吃。”
那一刻，牧乘风猛男落泪。
第十三章 暖床
天色已黑，但是镇子里的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卫队已经把所有的尸体收拢，只等明天天亮就转移到镇外，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镇子里面的血煞之气依然没有消散，牧乘风无所事事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任凭窗外众人忙来忙去。
“生肖跟异神教派有什么关系吗？”
手指头敲打着身前的小桌子，牧乘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和晨风团的人受袭击的时间以及明日镇被袭击的时间，这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但是他脑子中还有另一个问题，就算自己和余震他们呆在明日镇似乎也无力阻拦邪教的攻击，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从混进晨风团可以看出，生肖的人肯定是预谋已久，但是凭借他们的实力，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还有那颗打折的潜能秘药，很值得怀疑啊。
……
“主人，我能进来吗？”
门外是白雀糯糯的声音，虽然才刚刚认识，牧乘风却想不通，那小家伙儿怎么那么粘自己，难道真的把自己当女奴隶了？
小白雀抱着枕头，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怜又无助。
老实说牧乘风是有打算一回莫文城就将小白雀给处理掉的，这种女人呆在身边对狩猎什么的没有丝毫点帮助，家里有一个就已经够烦了。
但是牧乘风难啊，傍晚的时候，他被某个老头拉过去下了个狠毒的诅咒，要是他对小白雀这样这样，陆老头就把他给那样那样。
“小白雀啊，这么晚还不睡吗？”
牧乘风打着哈哈有点无奈，虽然之前的事情有点小感动，但是并不影响他榨取剩余价值的心情。
“我、我有点儿害怕，主人走后镇子里来了好多好多的陌生人，他们到处杀人，好多人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到处都是血，白雀害怕极了，担心再也见不到主人。”
回想起白天的恐怖场面，白雀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的确是害怕极了。
“主人……我能呆在主人身边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又被白雀抱住腰，牧乘风愣了愣，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诡诈
猥琐又变态的笑容。
“小白雀啊，真的做什么都可以？”牧乘风的笑容变态，搞得白雀有点儿怕怕的。
“是……是的主人，只要主人愿意的话，白雀都愿意的。”
大概是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正经的事情，小白雀的脸红红的，就像……嗯像什么呢？红苹果？猴屁股？
“可以很好就这样，小白雀你先去床上暖着床，我去去就来。”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推门出去，牧乘风的笑容越来越变态，越来越变态，越来越变态……
没有让白雀等太久，不大一会儿功夫，牧乘风就从外面推门进来，相比出去的时候手里头还多了一床不知用意的被褥。
小白雀大概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将小脑袋蒙的严严实实。
牧乘风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探了探，被窝已经被暖得非常暖和，摸来摸去牧乘风意犹未尽。手指头碰小白雀的身体，他还无耻地咂咂嘴，全是骨头没有肉儿……
相反小白雀这时候却相当辛苦，被牧乘风粗糙的手碰触，小白雀羞耻极了，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主、主人不要。”紧紧地闭上眼睛，小白雀已经选择听天由命。
反观牧乘风，他却毫无同情之心，暗爽一把之后，一把把白雀揪出来……裹上早已准备好的被子，骨碌碌的把白雀丢在地上。
趁着热乎赶紧钻进被窝里，牧乘风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天气太冷被窝太凉，有个暖床的真好。
床底下的地板上，小白雀裹着被子，瞪大了无辜的眼睛。
牧乘风不忘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摸头表示赞赏。被摸着小脑袋的白雀，揉揉眼睛，抹掉眼角的泪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久，牧乘风就扯起了呼噜，沉沉入睡，一天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小白雀捧着脑袋，伏在牧乘风的床沿，小小的少女静静看着牧乘风的睡脸，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您和其他人一点儿也不一样呢，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不过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从您向我伸出手的时候起就已经不是了哦，
那群人在镇子里杀人的时候，小白雀有好好躲起来呢，在那个时候啊，白雀一直想一直想肯定能再见到您的，能再和您呆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白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了，毕竟经历很多事情的不止牧乘风一个人。
……
等第二天清晨，小白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睡在了牧乘风的炕头。
“主人、主人呢？”
牧乘风此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小白雀也不敢再慵懒下去，照顾好主人应该是女仆，哦不，是女奴的本分，不能把主人给弄丢了。
小白雀出了旅馆，找了好久才在一片空地上找到正在拖着重剑晨练的牧乘风。
他的招式极为简洁凝实，就是劈砍砸，但是简单招式里所带来的力道却是爆炸性的，难以想象这种大家伙砸在人身上是个什么状况。
肯定会很疼吧，白雀是这样想的。
注意到有人在旁边，牧乘风收起招式，把重剑伫立在身前，探出一只手给小白雀打着招呼。看着开心回应的小白雀，牧乘风感慨连连，好像不卖掉这小家伙也不糟糕。
“是打扰到主人了吗？”
小白雀乖巧的模样，让牧乘风浑身汗毛都竖了，这个时候思想一出问题，感情回路都会不正常。
“没有没有，我也就刚刚结束。”
“主人……”
“嗯……”
一股风吹过，好冷。
……
和牧乘风的清闲惬意不同，镇子剩下的人已经忙碌起来，破败的明日镇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处理。
一意孤行拍断尴尬的相处，牧乘风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五十万大洋！
二话不说他拉起小白雀就去晨风团几人的住处奔去，任由身后的小白雀风中凌乱一脸懵逼。
三分钟后，一道堪比杀猪的惨叫冲出明日镇冲向荒野。据说那天，五十万的嚎叫在几公里外都清晰可闻。
四下无人的晨风团毕竟美妙。
第十四章 初雪
镇子外悲戚的哭声一片，天际黑烟弥漫，几百具的尸体堆堆叠叠放在一起被火化处理，这也是少有的人道处理的办法。
火化的工作会进行几个小时，从早上一直到中午，火化后的骨灰则和柴木灰一起扫在一块儿然后统一安葬，没有墓碑没有名字也没有标记。这是大多数普通人的现状，高贵的人死后才配记得名字。
将晨风的事情抛在脑后，牧乘风和小白雀也在现场忙碌着，额头上浸出涔涔的汗水，陆老头则是穿起了一身古古怪怪的道袍站在高台上面做着神神鬼鬼的法事，然后一道黄符降下将这些尸体和汽油木柴一起点燃。
双手合十，牧乘风带着白雀对着升腾的火焰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是他的父母在很久以前就要求他做的，哪怕他们已经不在了，他还是很用心的把这些事情给记了下来。
陆老头一直在做着法事，超度这些枉死的冤魂，虽然陆老头平时几乎不见正经的模样，但这时候他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大师，他那认真的表情里，带着一丝人性的悲悯。
崩坏的时代，人命并不高贵，那些经历过两个时代的某些人，也许还在坚持着对生命的最后的尊重，但是大多数诞生在新时代的人，会选择性的把这些东西遗忘。如果杀个人就能换来一顿肉，那么肯定会有非常多的人乐意去干这种肮脏的勾当。
……
下葬的工作，牧乘风没有参与，说到底他不是喜欢那种场合的人，所以他决定到处走走，比如说去野外透透气。
小白雀紧紧的跟着牧乘风的脚步，坠在他的身后，荒野的风景对小白雀来说是非常新鲜的。野旷天低，放眼望去，大地一片苍黄，在苍黄的尽头则是和灰暗的天际交织成一道浓重的墨线。
这里的草丛相对狼巢要低矮很多，只能隐隐没过脚踝，显然这些东西都和小白雀一样，是发育不良的货色。想到这里牧乘风勾起嘴角不忘回头看望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不明所以的小白雀有些魔怔。
“诶，主人？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见牧乘风盯着自己，小白雀谨慎地摸了摸有点儿小精
致的脸蛋儿，生怕粘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那倒是没有，只是一眼看过去有些贫瘠。”
贫瘠？？？
“贫瘠？您是说这荒原吗？”白雀细细的把贫瘠这两个字品了几遍，依然不明所以。
“呃，是啊这片荒原太贫瘠了。”
牧乘风咂咂嘴也不点破，其实偶尔使使坏，感觉还不错。
在荒原更远的地方，几只禽类魔化兽还在天际盘旋，他们都是自然的猎人，有时候以其他魔化兽为食，有时候则以人类为食。
“看那里。”
牧乘风朝向遥远的天际指了指，那是一片隐晦、黑暗、看不到希望的光芒的地方。
“那里？那里有什么，主人？”小白雀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里是绝望之地，一片无边的黑暗，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让那里出现一道光。”
一阵微风从两人的面颊划过，白雀狭隘的知识面并不能支撑她理解牧乘风的话，但这也不影响这个便宜主人在她心里的形象。
“这大概是一个了不起的愿望呢！”白雀这样想道。
“陪我继续走走吧”
揉揉白雀的小脑袋，牧乘风走在前面，枯萎的杂草踩在脚下，发出着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让空旷寂寥的荒野多了一份活着的感觉。
远方尖啸的兽音隐约可闻，让这荒原平添一份凶险。风吹的有些冷，小白雀缩缩脖子，索性抓住牧乘风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子后面。
几粒清凉的冰粒落在了牧乘风的脖子里，伸出手探去，那是雪花，沾染着灰色的痕迹。
“下雪了吗？”牧乘风喃喃自语道：“今年的黑雪季来的要早一些啊。”
“下雪了，我们还要继续走吗，主人。”
牧乘风看了看穿着有些单薄的白雀，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不了，我们回去。”顺手把自己的外套给白雀披上。
“诶？”
温暖的外套披在身上，白雀空空的心里，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不争气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
“主人，白雀没关系的，白雀不冷。”
白雀的小脑袋低的更低了……
用手指揩掉小白雀鼻子下面的小鼻涕泡，牧乘风有些好笑，女人都是一些口是心非的动物吗，连个小女孩都是。
“今天破个例，下次你可就没这待遇了。”
不由分说，牧乘风一把抄起小白雀就将她背在背后，伏在牧乘风背后的小白雀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泪水。
“好温暖，好喜欢。”
感觉到小白雀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牧乘风摇头笑了笑，要是真的卖掉了，会不会有些可惜呢？至于现在嘛，那色老头貌似挺喜欢这小家伙的，也许可以去敲诈一笔，这样应该可以弥补一下损失吧。
“小白雀，你想吃肉吗？”
“肉？想，但是肉好贵的，白雀不能……”
“想吃？我有办法。”
牧乘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偶尔牺牲一下小白雀的色相应该没关系的吧。
“不可以的主人，要花好多钱的。”想起上次和牧乘风一起吃肉花的钱，小白雀小心脏都在滴血。
“不不不，这次吃肉我有办法不花钱。”
“真的吗？可是主人也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呢。”
“放心不危险。”
牧乘风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口，危险，怎么可能会危险呢，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事情了。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明日镇已经近在咫尺，埋葬的工作这时候还在进行最后的工作。
见牧乘风背着小白雀从镇外回来，陆老头立刻笑眯眯地把一张褶皱的老脸凑了过来。
牧乘风笑意更浓：“送钱的主儿上门儿了。”
（如果这个世界有晴天，那么一定就是能吃肉那天——来自牧乘风）
第十五章 白雀爱吃肉
“呀，是可爱的小白雀呀，冷着了吗，来来来，快从这小混蛋身上下来，也让老夫抱一抱。”
眼见是小白雀，陆老头一张老脸笑得比菊花都要灿烂，倒是小白雀又被这热情的老不死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陆、陆爷爷你好。”
感受到背后小白雀的颤抖，牧乘风再次在心里把陆老头给编排的体无完肤。
推开陆老头的老脸，牧乘风强行摆出一副悲戚严肃的样子说道：“陆老头，我现在很认真的跟你商量一件事儿，是关于白雀的。”
“什么事儿？快说。”
“白雀她，白雀她……”
牧乘风装模作样的挤出两滴泪，让陆老头不明所以，搞得白雀好像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小白雀她怎么了？”
无视牧乘风的演技，陆老头一把把白雀从他背上扯下来，然后运转魂石能量探查小白雀的全身，除了发现有不错的猎人天赋外，剩下的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
“你小子，到底再搞什么鬼？”
放开小白雀，人老精的陆老头狐疑地盯着牧乘风，八成是这小子又想作妖。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想利用小白雀的色相，想从老子这里坑蒙拐骗是吧，你这个小王八蛋。”陆老头眼睛眯成一条线，点着头似乎是想明白了由头，然后就慢慢地向插在屁股后面的拂尘摸去。
“主人快跑！”
见事情不对，小白雀赶紧通风报信。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芒赛闪电，拂尘抽在空气中炸出了鞭花般的巨大动静。
嗷呜——，牧乘风闪避不及，被一鞭子抽出狼叫，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一鞭子之后，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无惨的狂欢。
“陆爷爷不要打了，是白雀说想吃肉，主人才来的，都是是白雀的错嘛。”
小白雀赶紧揪住陆老头的衣袖，生怕他把牧乘风给打死了。
“啥？吃肉？就着跟我装？”陆老头疑问三连，本以为是这个小王八蛋又来坑咱。
“死老头，你以为是什么，我像坑蒙拐骗的
人吗？”牧乘风龇牙咧嘴恨不得把陆老头生吞活剥。
“这样啊，那小王八蛋对不起呦。”嘴里道着歉，陆老头反手就是一道火花带闪电。
“老不死的都知道了，你还打。”
“小王八蛋，在老夫这里你还敢提吃肉这俩字儿，老夫的旺财是不是你小子给炖的，一把辣椒一把孜然，你吃的还挺香嘛，你还敢跟我提肉。”
“冤枉啊。”牧乘风大叫委屈：“那明明是你的乖孙子炖的，我只不过路过，被香味勾引，多吃了两口。”
“冤枉你，我那蠢孙子还不是你教唆的，还敢说冤枉，还有上次顺走老夫的宝贝，上上次打翻老夫悉心珍藏的名花，上上上次把老夫静心栽培的药草给编花环去撩妹，老夫都没想到。还有上上上上次……”
一桩桩一件件，以前令人发指的旧账被陆老头一笔笔的给翻出来，让牧乘风脸红心跳无地自容，才怪。
在旁边的小白雀也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主人还有这等丰功伟绩。小白雀这时候也不劝了，指缝大开，痛苦的‘捂住’眼睛，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挨揍的牧乘风，主人真的是太可怜了，以后还是不要吃肉好了。
“陆老头，陆院长，陆爷爷——你听我解释。”牧乘风决定死鸭子嘴硬，一硬到底：“陆爷爷啊，你看这都是有原因的，可否听我娓娓道来？”
一听牧乘风要给他娓娓道来，陆老头收回的拂尘再度扬起。
“听你讲？我还不如听鬼，你这小王八蛋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现在就让我们来个了断。”陆老头袖子一撸，那架势是定打不饶。
“陆爷爷，求求你不要打了好不好，都是小白雀不对嘛。”
小白雀摇着陆老头的胳膊，摇啊摇的，把陆老头心都给摇化了。
揉了揉小白雀的小脑袋，陆老头脸变得比翻书都快，脸色立刻暴风雨转大晴天：“小白雀是想吃肉吗，爷爷给你整去，要多少有多少。”
“陆爷爷，白雀不要了嘛。”
“要得要得”
不等小白雀回应，陆老头灿烂的笑着踩着牧乘风的身体，一阵风似的的就飘到大白鹤身上驾鹤西去，上了鹤背那老头还不忘给小白雀招招手，
一张老脸迎风招展，那老脸在牧乘风看来，是要多贱就有多贱。
陆老头走后，一脸便秘样子的牧乘风终于被小白雀从地上扶了起来。
心情糟糕透了！
按照那色胚老头的性子，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啊，怎就出了叉子呢，怎么能呢？是不是陆老头的大姨爹来了，牧乘风想啊想啊，越想越觉得可信。
“呐主人，我们还是不要吃肉了吧，好危险呢。”小白雀看着牧乘风额头上展露的峥嵘，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你看她心疼的连嘴角都扬了起来。
“小白雀，你是在笑吧。”牧乘风偏过头看着小白雀，眼神逐渐暧昧，意味不明。
“啊？主人？”
牧乘风艰难地扯起鼻青脸肿的面相，目露凶光，抬起一只手，一把把小白雀拉在身前，嘴角狰狞无比：“看你还敢不敢笑！”牧乘风犹如魔鬼降世，双眼泛起猩光，咸猪手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落在小白雀的头上，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蹂躏、玩弄和践踏！
……
几分钟后，牧乘风神清气爽的拍拍手，嘴里还念念有词，低喃着这届作者不行、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之类的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清楚的东西。
“主人……”小白雀小嘴儿嘟嘟，可怜巴巴的在牧乘风旁边整理着被蹂躏的乱七八糟的秀发。
雪花这个时候似乎比起刚才飘的更大飘得更急了，天空黑压压的逼近人脸面，寒冷的风也开始变得有力，黑雪季啊！
“笑话主人是要接受惩罚的，知道了吗？”牧乘风搓着手指头，欺负小朋友的感觉真的是不要太爽了。
“是，我的主人，小白雀不敢了嘛。”虽然小白雀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怎样想鬼才知道，你看她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儿，怕不是当成享受哦。
“行吧，就这样吧，雪越下越大，带你去烤火去。”
诶？？？
……
在小镇灯塔的顶端，火种燃放的旁边，牧乘风抱剑而眠。
“烤火是这样的吗？”围着被神秘回路点燃的火种转来转去，小白雀喃喃自语。
其实火种本身并不散发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