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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庚新     恶汉txt下载     恶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七0章 辨王子(三)

    

    已经深沉,乌云遮住了月亮,显得有些阴森。

    几乎是在同时,很多地方都发出了同一句叹息:怎地那董家子,就不能安分些呢?

    高望,堂堂中常侍,居然被枭首示众。

    有暗自鼓掌叫好的人,有痛骂董俷不知死活的人,还有一些人,则幸灾乐祸。

    “张大人,这董家子是什么意思?在想我们挑衅吗?”

    十常侍中的宋典,振臂叫喊:“高望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们应该给那薰家子一点颜色。”

    房间里还坐着很多人,却都是没有接口。

    高望,虽然名列十常侍之一,可说穿了张让等人还真看不上他。不过是靠着何皇后狐假虎威,没看见皇上和何皇后都没有站出来说话,那不是摆明了,杀就杀了。

    张让、赵忠和毕岚等人,其实在十常侍当中自有一个小***。

    特别是封谞和徐奉的事情发生以后,对于十常侍中的其他人,怀有非常深的戒备。

    在他们看来,高望的死是咎由自取。

    早就已经提醒过了,那董家子是个蛮子,很执拗的家伙,还偏偏跑军营里嚣张。难道这狗东西不知道,如今在阳城内最有资格嚣张的人,怕就是那个董俷董西平。

    天意都说了,董俷与汉帝,如周文王之雷震子!

    虽然都知道这天意十有八九是蔡等一干东观学子搞出来地东西。可你还就是不能反驳。反驳了,那就是不让汉帝做圣君,不让汉帝做圣君,那就是说汉帝是昏君。张让等人对于这种搞七捻三的勾当很熟悉,甚至学子们要想斗嘴,死人都能说活。

    “宋典,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给他点颜色呢?”

    赵忠不太高兴,家里还摆着董俷让家俬坊送过去的一套黄梨木家具,里面可是装满了金子。粗略计算,少说也有三百金。看张让和毕岚等人的模样。只怕也收了好处。

    其实,在十常侍之中真正拿大主意的,无非只有四个人。

    张让、赵忠、毕岚和段珪。其中,段珪是名义上的长乐宫中常侍,属于何皇后的人。

    至于其他人,也有亲疏。

    就好像高望啊。宋典啊,韩啊,这些人都只是挂着十常侍的名号,没甚大权。

    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张让这些人贪得无厌也好。横行霸道也罢。可有一点非常好。

    你给我好处,我就帮你。你敬我一分。很好。那我就还你一分,大家好好相处。有好事我念着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倒霉了,对不起,我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宋典说:“怎么着都好,只要让他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段珪摸着一枚翠绿色地玉扳指,头也不抬的问道:“那你说说,这是谁的地盘呢?”

    此人和张让等人的喜好不同,酷爱美玉。

    故而董卓命人从西域采集了上等的和田玉,由阳的巧匠加工,在送到段珪手里。

    宋典一怔,“这个……”

    张让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这大内深宫,是皇上地地盘。宋典,我警告你,莫要想什么歪点子。薰家子可不是那些士子,和你讲道理,一切按照正经的途径来。他生于西北,是个蛮子。那执拗劲儿发作了,天王老子都不顾,别忘了太学院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闯那么大的祸都能活下来,你自己掂量后果,惹他会怎么样。”

    宋典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张让这是拿了人家地好处啊……

    何止张让,这屋子里地人,只怕有一半以上,都得了好处。

    好像他这种看似风光,实际上没有一天权利地中常侍,人家董俷还看不上眼儿呢。

    颓然坐下,念叨着:“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算不算的,不是你说,也不是我说,而是皇上和皇后决定。没看见,上面地几位都没动静,你还想怎么样?大家共事多年,都是为皇上效力,该说地我都已经说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反正这件事,皇上不开口,我们就动不得那董家子。”

    以前你们索要贿赂的时候,怎么没见拿皇上说事?

    宋典无比气愤,可是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只是没有张让等人地那般权势,心里就算是有火气,也只能压着。等什么时候张让想收拾董俷了,自己再跳出来说话吧。

    送走了一干人等,屋子里只剩下张让四人。

    “让翁,你看……”

    “岚翁,莫要再说了。高望他们有时候看不清楚形式,纯属自己找死。没看见那薰家子圣眷正隆吗?跑军营里找死,那董家子是在学周亚夫,而皇上也正想着要收拢兵权,需要的就是能带兵的人……杀了个高望算什么,估计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我看宋典那家伙,有点不服气啊!”

    张让冷冷一笑,“不听话,那就让他去碰个头破血流吧,到时候自然就能明白。”

    “宋典近来和大将军走的很近啊!”

    段珪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最近出入长乐宫,可是比我都还要勤快呢。我看这小子用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到时候,能不能听我们的话,都还是不一定呢。”

    赵忠猛然抬头,盯着段珪。

    而段珪却把玩着他的扳指,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扳指更吸引他。

    “让翁,外面盛传十常侍,十二个人,恐怕太多了吧。”

    张让面无表情,却发出一阵笑声,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难听极了。

    ******

    薰俷放下了手里那厚厚地一摞纸张,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纸张上写的,全都是阳大大小小权贵的各种喜好,就连那太傅袁的名字也列入其中。

    “这个班咫,还真是好本”

    蔡>|喜好,了不起。”

    “了不起吗?”

    薰俷笑道:“你可要小心一些,这家伙连大将军府里的事情都能打听出来,保不住你和绿儿那一天……”

    薰绿脸一红,怒道:“他敢。我就阉了他!”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丑,看你这两日愁眉不展,究竟是在烦什么呢?”

    薰俷叹了口气,“还能烦什么,咱们家的一个。还有大内深宫里的一个,都够烦的。”

    “是沙沙吗?”

    “是啊,沙沙好像个闷葫芦似的,怎么问他也不说。他不说,我就不好办……你也知道。甘夫人如果是云英未嫁之身。那一切都好说。可她偏偏是刘备地妻室。刘备又是卢植大人的学生,而卢大人和岳丈的关系又那么好。还真的是有点不好办啊。”

    蔡>~.

    没错,在这方面沙摩柯好像的确是属于闷骚型的。每天甘夫人清扫夹道。他就在墙头上观望,没事儿地时候和蔡>+夫人虽说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可学识上还是非常不错。而沙摩柯呢,就会跑进跑出的,活像个孩子一样。

    偶尔甘夫人朝他笑了一笑,沙摩柯就会幸福大半天。

    典型堕入情网中的大男孩儿,偏偏又不肯把心思说出来,弄的董俷是非常头疼。

    蔡>_把甘夫人给沙沙,实在有点……阿丑,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对甘夫人动过心思?”

    薰俷连忙捂住了蔡>

    “这种事情可不要瞎说。否则让沙沙听到了,万一有什么误会可不好。甘夫人很漂亮,可是我已经有姐姐和绿儿,再也容不下别地女人了,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心里甜滋滋的,蔡>~

    “沙沙地事情解决了,那辨王子怎么办?”

    “辨王子?”

    蔡>~

    薰俷叹了口气,“辨王子典型是属于那种长期承受太大压力,并且他人对他的苛责太重,以至于信心完全丧失,甚至有一点抑郁地状况。他心事藏的很深,又不肯和别人交流。在军营里呆了几天,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这样下去,迟早崩溃。”

    蔡>~俷中的意思。

    “那怎么办?”

    “要让他加入啊……否则就算是天天来报到,还是游离于人群之外,没什么用处。”

    “那怎么要他加入?”

    “我……不知道。让他去操演,一炷香就可以把他操翻。真刀真枪的训练,伤了他也不好,皇后肯定会和我拼命。关键是在于,要改变他,还要让皇上不在意。这就是班咫的明交大将军,暗结皇上的策略。说起来容易,可要做起来,真难啊。”

    别看蔡>(|

    刘辨的症状,在现代医学来解释的话,就是心理疾病。可在三国时代,又去何处找心理医生呢?

    薰俷当务之急,是要让刘辨能敞开胸怀。

    可从小受到的压抑,又怎么可能是一下子能够解得开?

    薰俷不是心理医生,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让刘辨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玩耍。但最大的问题是在于,普通孩子的游戏对于刘辨来说是不行的,他是皇子,要有威严。

    设计一个威严和娱乐并重的游戏,其实并不容易。

    薰俷也不是个百事通,对此道更谈不上了解。心烦意乱之下,他让蔡和绿儿先去休息,一个人在院子里打转,不知不觉的向前院的校场走去。

    其实,刘辨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至少董俷是这么觉得。

    性格是不甚刚强,在混乱的时代中,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英主。但这并不能掩饰他的有点,很聪明,同时也有股子韧性。至少每天陪着他观摩操演,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

    在董俷心里,历史上的刘辨被董卓废掉,并且死于姐夫李儒之手。

    而在这一世,董俷不希望刘辨死掉。因为在他看来,刘辨不死,就能让老爹少写麻烦。

    可如何作为呢?

    薰俷挠着头,走进了校场。

    已经是半夜了,校场中还有人在练武。

    沙摩柯光着膀子,一身子肉好像铁块一样的结识。他骑在马上,手舞铁蒺藜骨朵,不时发出一两声虎吼。董俷也没有打搅,而是坐在旁边观看,很无聊的,顺手抓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猛然站起来说:“三弟,小心了……看招!”

    石头脱手飞出,沙摩柯哈哈大笑,“二哥,区区小技,看我破掉你的招数……”

    说着话,铁蒺藜骨朵磕在了石头上,掉在地面。

    而沙摩柯单臂抡起铁蒺藜骨朵,策马飞出,从地面上把那块石头敲起来,飞向了董俷。

    薰俷顺势一躲,石头落在了地上。

    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而沙摩柯笑道:“二哥,我这一招怎么样?”

    “啊,不错,不错……沙沙,你可真***是个天才,我爱死了,哈哈哈,就是这个,我知道了!”

    薰俷说完,手舞足蹈的跑出了校场。

    沙摩柯呆呆的站在校场中间,喃喃自语道:“二哥说我是天才?我,我干什么了?” ,.,,,

第一七一章 汉帝心中存踌躇

    

    汉帝颇感到无聊。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子由东观士子呈上来的书籍,就放在桌上。

    书籍都是经过东观整理。以董家子所独创地标点符号进行断句。没有加注任何注释,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汉帝对这些经典都已经熟读,并不觉得有趣。反倒是当初董家子呈上来的那篇道德经,颇有一点意思。

    说实话。在汉帝眼中,董俷断句的道德经可说是错漏百出,有时候甚至会让汉帝捧腹大笑,可偏偏就是这一篇道德经。如今流传甚广。许多士子都抄录一册在手。

    不是为了追捧,而是为了憋着劲儿准备让董俷出丑。

    士子们的那点心思,汉帝岂能不明白?但他并不想阻止。反倒是有一点凑热闹的心理。董家子给他带来了太多不同寻常的惊喜。不晓得下一次又会闹出什么动静呢?

    “蹇硕!”

    汉帝站起来,冲著书房门外喊了一声。

    身穿内传宫装的蹇硕匆匆的走进了书房中,别地内传黄门都是踩着小碎步。佝偻着身子。毕恭毕敬,可这蹇硕偏偏不是如此,反而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行走,虽然已经是个不完整地男人。可在这步履之间。还是努力地流露出一种男儿气概。

    在宫中多年,蹇硕可说的上是很了解汉帝。

    这个主子好财。但绝不是昏庸之主,只是处处喜欢标新立异。搞一些稀奇地玩意儿。

    与其泯然众人,倒不如特立独行。

    事实上,也正是这种特意伪装出来地赳赳男儿气概。让蹇硕在众多内传中脱颖而出。

    “皇上。有何吩咐?”

    汉帝心情不错。笑呵呵地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玩儿地事。情?”

    “好玩儿地事情?”

    蹇硕想了想。笑道:“要说这好玩儿的事情不少。不过有意思地,还是那董家子搞出来地名堂。”

    每逢听到董家子这三个字,汉帝的兴趣就非常大。

    早些日子,这胆大妄为地董家子居然学那先朝时期的周亚夫,把高望给杀了,弄地朝野震动,自光武皇帝以来。特别是自当年第一位大将军马武因桀骜被杀,武人好像孙子一样的处处小心,对士子们如此,对内传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

    可这董家子却和其他地武人不一样,生怕别人不晓得他嚣张,隔三差五地就要出来搞风搞雨。

    也许正是这种特立独行,让汉帝对董俷极为感兴趣。

    “董家子又搞出了什么名堂?”

    “皇上,那董家子搞出了一个什么击鞠比赛,就是在校场搞出了两个球门。分成两方,一方守一球门,互有攻防。谁把马球打进对方球门的次数多。谁就算是胜方。负者要请胜者吃酒。”

    汉帝一怔。兴趣更加高涨。“有这种事情?”

    “没错……奴婢先前还去看了一次。是鸾卫营董家子地亲随和长水营地胡人对战,非常热闹,外围呢。还有人下注买谁赢谁败,这些日子,很多人都跑去下注了。”

    “那谁是大赢家?”

    蹇硕很想把手放在嘴巴上偷笑两声,可强忍着这种冲动,故作豪迈的大笑两声。

    “大赢家,却是那董家子。”

    “哦?”

    汉帝兴趣更大,“那董家子赢了多少?”

    “奴婢曾私下里听到一些消息,说这击鞠地赌局。实际上就是董家子和一些人联手设立。三日前地赌局。那董家子一下子就赢了上千万大钱,不过其中大半已经有阿父那边收入内府之中,说是那董家子的心意……皇上,这董家子倒是个明事地人。”

    汉帝闻听,哈哈大笑。

    不过心里却盘算着,此事有如此大好的收益,为何朕就不能操办呢?

    但转念一想:董家子这设局捞钱,定然有玄机……我若插手,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反正也有一半地好处。我坐享其成。不行的话就暗中推波助澜。定然好处更多。

    汉帝想地好处在何处?

    却是那满城世族门阀地家资。

    那些世族门阀都是家财万贯。有一些人地家中奇珍异宝,甚至比汉帝还要多。早就看地不太顺眼了,正好以此为借口,狠狠的搜刮一笔,一方面充国库,一方面出口恶气。

    想到这里。汉帝的好奇心更重。

    “如此有趣地事情。为何不早报与我?对了,今日可有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击鞠!”

    “对。就是击鞠地比赛?”

    “好像说午后有一场。正好是鸾卫营对战射声营……皇上难道想去观阅一番吗?”

    汉帝想了想。午后似乎也没什么事情。

    当下决定,“叫上两宫皇后。一起前往北宫校场观战。”

    “奴婢这就去安排!”

    汉帝既然要出来观战,自然会有一番大肆宣扬。

    毕竟如今天下动荡。到处都有战乱发生。汉帝此举。正好也是昭示太平,同时还显露出与民同乐地胸怀。当然不能随意为之,距离比赛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可是对于蹇硕而言。还是有些少了。无奈之下,拉上了张让等人好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午时刚过,九龙黄金辇就浩浩荡荡地使出了皇城。先是绕城一周,宣示皇室威严。而后抵达北宫校场,此时,北宫校场却已经是人山人海,好一派热闹地景象。

    何皇后静静地坐在汉帝侧后方。不免有些紧张。

    马球地事情,她自然听说过,据她哥哥何进说。这击鞠比赛原本就是董家子为了训练辨王子所创立。这些日子来。看着儿子总是鼻青脸肿的回来心都要疼死了。可偏偏儿子脸上地笑容越来越多。说起话来。似乎也有了条理。何皇后甚为开心。

    对于董俷。是又恨又感激。

    恨地是这董家子无事生非,把个皇子整得回宫倒头就睡,那疲惫地样子。做娘的看着都掉眼泪。

    感激的是,董家子对刘辨甚为上心,只看辨王子如今地改变。做娘的怎能不开心?

    只是不知道。今日地击鞠之战,会是什么结果。

    来到校场,听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万岁。汉帝笑呵呵地带着皇后就走上了观阅台。

    午时过。只看见一黑矮子在观阅台下挥舞军旗,大声道:“击鞠之战开始,两边选手入场!”

    “什么是选手?”

    汉帝不禁奇怪地询问。

    十常传之一的张让立刻解释:“皇上。这选手二字,为董家子所创。意思是参战的将士。因为所参战的人都是自两营军士中选出来的。故而就称作选手……”

    汉帝笑眯眯地点头,向两边张望,却发现这观阅台两边,坐满了朝中百官。

    甚至连那些素来不喜欢凑热闹地东观博士们。也在其中,一边是大将军和袁隗领头,一边却是以蔡邕和卢植为首,分列在观阅台两边,泾渭分明。分成了两大阵营。不过。东观阵营人虽少,却聚在一起。而另一边,却又划分成了好几块,显示出各自不同的小阵营来,总体而言。这一眼就能看出大汉朝廷的几大势力划分。

    “怎么蔡翁和卢植也在?”

    面对东观人倾巢而出。汉帝不由得眉头微蹙。

    蹇硕立刻解释:“皇上,东观博士们早就加入赌局了……”

    “哦?”

    “每逢鸾卫营比赛。蔡翁定然会拉着东观人出来呐喊助威,据说刚开始卢公是不想参加地。可后来小赢了几次之后,兴趣就来了,每逢比赛必然参加,而且还参加赌局,听人讲赢了不少,最近说是卢公见人就笑,而且笑得还是非常之灿烂呢。”

    说实话,汉帝对卢植是很忌惮地

    不过听蹇硕这么一说。反而心里放松了不少,卢植。也是个凡人啊!

    汉帝不怕卢植赢钱。怕的是他天天呼朋唤友。讲经论道。如今。眼见着卢植有所追求。汉帝放心了不少,心里头还想着:让这老头赌吧。最好是赌地倾家荡产才好。

    反倒是蔡邕如此作为,让汉帝更加有趣。

    自从蔡邕离开了东观之后,东观博士几乎群龙无首,刘洪声望不足。而卢植……

    汉帝开始琢磨,是不是让蔡邕回东观呢?

    嘴巴里却说:“蔡家女如今尚未嫁给董家子,蔡翁却已经是为了董家子尽心尽力。只怕将来如果董家子真的成了他女婿,这蔡翁更要卖力地为董家子吆喝助威了!”

    “皇上,其实……那董家子成为蔡翁地女婿,已经八九不离十。”

    “哦?”

    董皇后在汉帝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汉帝大笑不停,“朕就说蔡翁怎容得董家子这等相貌秉异的人为女婿。原来是女儿已经被……哈哈哈。朕看蔡翁,也是无奈多于喜悦吧。”

    “皇上高见!”

    何皇后虽没有听到董皇后说什么,可是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这边董皇后把协王子抱起来,刚要说话,就听校场中鼓声隆隆。响彻苍穹。

    这战鼓声中,含着杀气,紧跟着从两边飞驰出两队骑士。清一色牛皮莆袖铠作为护甲,手持长柄球槌。进入校场中。一时间,校场周围欢呼声四起。好不热闹。

    董俷身穿黑甲,和射声营校尉同时入场。

    这二人是干什么地?”

    “启宴皇上,这二人为教练!”

    “教练?”

    “就是教导训练地人,也是董家子所创的词语。您看,这周围还有各营校尉为裁判,是判定裁决比赛地人……总之。那董家子为了这击鞠之战。却是费了不少心思。”

    观阅台上,有张让等不停解释规则。

    校场中。董俷却感到很憋屈,那日灵光一闪。想起了电视上曾经看到过地马球。

    村里的大学生说过,这马球在国外属于皇室运动,极为高雅。

    董俷不懂马球规则。但是想到这玩意儿之后。立刻和蔡琰商议。却不想。这马球居然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名为击鞠,原本是塞外胡人地一种游戏。如今就成了一种表演,就连董绿也知道这种游戏。还说曾经在陇西见过羌人玩耍。略知一二。

    无奈之下,董俷干脆把未来足球地一些规则使用出来。和现有的击鞠规则结合。

    在北军玩儿了一两次之后,居然是大受欢迎,连辨王子也兴高采烈的加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让辨王子产生了兴趣。董俷也算是达到了目地。

    可没想到地是,原本只是在校场内玩耍。却被长水营的胡人知晓,立刻跑来要求加入。

    这一营加入之后,声名传扬出去。很快就弄地路人皆知。

    刚抵达雒阳地马嵩,敏锐的捕捉到了这里面的商机。献计设立赌局。一时间风行雒阳。

    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可到了后来,就有点收不住了!

    首先有长水营校尉鸟延来访。出现里这历史上地第一次假球案。而后随着北军五校的加入,连羽林军左右骑也都给搅进来。等董俷发现了端倪之后,已经收不住手了。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

    董俷只是靠着收取手续费,就足足赚了千万大钱,更不要说他亲自加入其中所获得地好处。雒阳权贵纷纷投注。有的是赌性使然,有的却是想要让董俷丢了脸面。

    董俷才不怕这些,干脆找来唐周和班咫,详细商讨,整出了一套专业地作弊手段。

    连带着各营主将如今见到董俷也是兄弟长、兄弟短的,好不亲热。

    假球。上辈子董俷颇为痛恨地假球,没想到却是他一手操办起来。想收手都难喽。

    不过,董俷可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连皇帝也惊动了。

    骑在马上。朝着那射声营校尉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今天可要打起精神来。

    射声营校尉淳于琼一反常态的不理不睬。表情格外严肃,好像不认识董俷一样。

    三国演义里面也有一个淳于琼。后来在官渡之战时被曹操偷袭,使得袁绍囤积几十万大军地粮草被焚毁。最终落得个惨败结局。

    董俷不清楚。此淳于琼,是不是彼淳于琼。

    可是看到他那副嘴脸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这一个月来,淳于琼靠着他可是赚了不少,平日里见到董俷。那个亲热劲儿就别提了,如今一本正经,却让董俷感到有些不妙,不知道这淳于琼想搞什么把戏呢?

    吹响开赛哨的时候,董俷偷偷拉住了如今担任北宫军司马地张绣。

    “张绣大哥,小心射声营,那帮孙子今天好像是要搞猫腻。告诉弟兄们。往死里打……”

    张绣如今可是鸾卫营地主力,把枪法融入击鞠。可称得上是雒阳第一,是无数雒阳少女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他闻听点头,催马进入赛场,举起球槌向周遭人示意。

    刹那间。尖叫声四起。

    观战地少女们纷纷喊叫张绣地名字。歇斯底里的模样,丝毫不逊色于未来的粉丝。

    那叫声,直让汉帝蹙眉。

    “一个小小地选手。居然能的如此拥戴?皇后。你们说若朕上场。会如何?”

    何皇后和董皇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定然是所向无敌!”

    “朕亦以为然……”

    就在这时。哨声响起。

    两边马队纷纷举槌击鞠,战成了一片。

    在董俷身边,辨王子跃跃欲试,不停的问:“董卿。何时让孤上场?”

    也难隆辨王子如此兴奋,今日汉帝观战。他也听说了,总想在老子面前露上一眼,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可是董伽的眉头却蹙成一个川字。暗中嘀咕。不对劲啊。

    射声营地人,好像不是在击鞠。而是朝人身上打。

    好几次,朝着张绣地脑袋敲。分明是想要人地性命,幸亏是张绣马术精湛。武艺高强,险险躲过。

    几次危机之后。北宫卫士就看出了端倪。

    “这是犯规!”

    蔡邕突然怒吼。挽起袖子在场边大声叫喊。“裁判呢,为何不见裁判,都瞎了狗眼?”

    汉帝台上正喝酒观战,反正是看地热闹。看的高兴就行。

    蔡老爷子的一声怒喝。让他一口酒水就喷出来。

    “咳咳。这蔡翁怎么如此大地火气?”

    “皇上,蔡翁今天还算文雅。上一次还和袁太傅对吵,甚至要挥拳头打架呢?”

    这边蔡邕话音未落,卢植也不甘示弱的跳脚大喊:“混账东西。你们大人还是击鞠?裁判。吹他犯规……你格老子的再不吹哨。老子就一剑砍了你……又犯规了!”

    好嘛,平日里温文懦雅地卢植,破口大骂。

    倒是让观阅台上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东观博士齐声高歌,尽是问候那些裁判地家人。

    汉帝喃喃自语:“看起来,卢公这一次好像压了不少啊……混账……张让,这算不算犯规!”

    校场上,北宫卫士被射声营地人打下马来,看样子胳膊好像是断了。

    张让额头滴下冷汗。“皇上说犯规。那一定是犯规地!”

    而在另一边。大将军何进已经拔出了宝剑。浑似忘了皇上在场。“别拦着我,让我砍死这帮孙子……妈地,黑哨,黑哨……”

    袁隗一干人拼命拉住了何进。这才算是没让他冲进去。

    “遂高不用担心,你看那董家子可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妈地。今天是谁监督?”

    一时间,校场周围,嘘声四起。

    汉帝迷茫道:“什么是黑哨?监督是什么?”

    “黑哨。黑哨就是不公正,好像是董家子发明地词句;监督嘛。老奴也不甚明白。”

    “那今日谁是监督?”

    “皇上,好像是宋典……”

    汉帝自言自语。“既然是黑哨,当拉下去砍了!”

    张让等人,顿时愕然。

    许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地动静。担当裁判地各营校尉。有点心里发虚。

    也就在这时,射声营的举动惹怒了董俷。

    “沙沙!”

    “二哥。什么事?”

    “出去,干掉他们……”

    沙摩柯最近也是精研击鞠。闻听二话不说。飞身上马,抄起球槌上场。

    他那球槌,整个有碗口粗细,这家伙天生的神力,一般都是自己练习,很少有人愿意和他打。以至于从第一场击鞠之战开始,沙摩柯就没有上过场,如今一出来。那球槌就先让人一惊。那边被打伤的北宫卫士在场边喊叫:“三爷,为小地报仇啊!”

    “此人是谁?”

    蹇硕忙回答:“此乃董家子结义兄弟。排行第三。是五溪蛮人。名叫沙摩柯。”

    “真勇士也!”汉帝大声赞叹。

    这沙摩柯上场。果然勇猛。

    二哥既然开口要干掉对方,他又岂能客气。

    马术说不定精湛,击鞠之技也非纯熟。可这一上场嘿哈两下,那碗口粗细地球槌下去。两个射声营地士兵被打得在马背上口吐鲜血。而北宫卫士顿时气势暴涨。

    辨王子挥舞球杆,在场边第马盘旋:“三哥,打得好,打死这帮混蛋……”

    汉帝一怔。“怎地辨在哪里?朕就说找不到他,原来在这个地方,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何皇后忙道:“皇上,辨自月前就开始训练。如今算是北宫鸾卫营地一员。”

    “哦?”

    汉帝眉毛扬起,“这孩子看上去倒是和往昔不太一样了嘛。”

    董皇后冷笑一声。“不错。越发的轻浮了!”

    何皇后扭头怒视董皇后。刚要开口。却听汉帝说:“先别说这个……不晓得辨是否会上场呢?蹇硕,传朕口谕,就说谁敢伤了皇子,朕就诛他九族,听到了没有。”

    董皇后和何皇后都闭上了嘴巴。

    可心里面同时升起疑问:若是如此。那还打什么?

    沙摩柯在校场中将四五个射声营士兵打得吐血。令周围观众大声叫好。并送了个外号给他,沙魔王。

    不过沙魔王没得意多久。就有哨声响起。六犯下场。

    上场只有片刻就六犯下场。在过去一个月地比赛当中。却是从未有过地事情。

    即便如此。周围还是响起了一片掌声。

    而这时候,汉帝的命令也传达下来,董俷同时得知了消息。

    叫过来辨王子,低声说:“殿下。该你上场了!”

    “啊。孤可以上场了吗?”

    “记住,拿出这一个月苦练地成果。好生的表演一番。别让皇上看扁了殿下。”

    刘辨喜出望外,翻身上马,抄起了球槌上场。

    观月台下,曹操也介绍了辨王子地身份,意思是提醒各营校尉:哥几个。刚才玩儿地有点过了……这一回小心点,人家北宫还有绝招没出呢。你们可别闹大了。

    此前比赛,刘辨从未上场过。各营士卒,更不知道这击鞠本来就是董俷为辨王子所设立。

    淳于琼地脸色顿时变了,抬头向观阅台下看去。

    那宋典。面如死灰,怎会想到……董家子居然真地让辨王子参赛?

    这比赛一下子变了性质。所有人几乎围着辨王子转,只见辨王子在马上左一杆。右一槌。所到之处,没人敢和他争抢。作为裁判的各营校尉脸色发白,咒骂董俷无耻。

    不过为了凸出辨王子的雄姿,所有人都极为配合。

    比分也是一路飙升。看地观阅台上何皇后面露喜色,哪有当娘地不希望看儿子出息?而董皇后则更显出轻蔑之色,不时地冷笑几声。倒也没有扰了汉帝的兴致。其实,汉帝心里现在也很怪异。

    他一直就看不起刘辨,认为此子过于懦弱。可这场比赛看来。那懦弱似乎少了许多,颇有几分他当年地英姿,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辨地举动。未免有些轻浮了。

    还是不喜刘辨。但在不知不觉中。那厌恶的感觉,似乎变得弱了一些。

    怔怔地看着校场中驰骋地刘辨,不自觉地,汉帝扭头。瞥了一眼何皇后,目光显得更加复

    俷俷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且猜猜看。叫什么名字? ,.,,,

第一七二章 有女文姬

    

    英武还是轻浮?

    这原本就是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

    就如同好和坏一样,你永远说不清楚。这二者间那仅止一线地差距。

    天色已晚。汉帝独自一人登上了太阁观星楼。仰望满天闪烁地繁星心潮起伏。

    何皇后,出身虽鄙,却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当初进入宫中,也着实让汉帝得到了安慰。想当初,宋皇后因受中常传王甫所诬陷。被夺了玺绶,郁郁而终,汉帝心情极为烦闷。正是何皇后的出现。让他很快振作起来。何皇后和宋皇后是两种人。宋皇后温文尔雅,性情平和。好像不识人间烟火的女人。固然让汉帝感到无趣。却不能妨碍汉帝对宋皇后地喜爱。

    而何皇后,虽出身屠家子,性情中却有一种彪悍之气。

    对于当时风起云涌的后宫而言,何皇后地果敢和决断,地确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这何皇后也是天生媚骨。甚有诱惑的手段。

    曾几何时,汉帝也是与何皇后如胶似漆,直到那王美人出现。才渐渐冷落了何皇后。

    何皇后的权利欲不小,但可以看得出来。她只是为了儿子打算。

    这原本并不会影响到汉帝对何皇后的喜爱。可在王美人生下了皇子协突然死去之后。宫中谣言四起,而董皇后对于出身低贱的何皇后有看不过眼,总是说三道四。

    时间长了。这里面地芥蒂可就越来越深。

    连带着曾经也是颇受汉帝喜爱地皇子辨。也越发的看不顺眼。反而年幼地协更乖巧。

    但是,协地年纪。真地太州、。

    皇子辨有大将军何进撑腰。协是对手吗?

    汉帝昏庸,可是并不愚笨,他甚至。若无强权支持,协终无希望登上皇位。这也是他拉拢董卓的初衷。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何进与董卓,一旦火拼起来的话。倒霉的最终还是大汉社稷,除非……

    用力地甩了甩头。汉帝对着寂宴的星空。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生于皇家。也是有诸多的烦恼啊!”

    汉帝烦恼,而迎春门内地大宅门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这喜从何来?

    却是董俷要为人父了!

    十月怀胎。仔细算下来。正好280天,蔡琰在董府终于诞下了一女,母女平安。

    为了这个丫头。老夫人硬是让华佗从手下的医护营中调拨出了一个小队。随着唐周等人抵达雒阳,专门负责照顾蔡琰。董家后继有人。不管将来姓什么,也是董家的后代。老夫人恨不能亲自前往。可无奈何。董夫人突然生了大病,牧场需要她坐镇。

    那牧场中。留有太多董俷地心血,交给别人。老夫人可不放心。

    董媛本来也想要过来。可是后来一想。老夫人年纪大了。也需要人陪伴,只好留在牧场。

    同来的,还有典韦地妻子,两个儿子,两个侄子。和刘望家的牛刚。

    这一年。典满十岁;典弗十三;典佑十二;牛刚十三;典存还小。只有两岁。

    别看这些孩子都不大,也许是典家的遗传基因作祟,一个个都是身强力壮,人高马大。

    典弗和典佑学的是刀,人手一把三十斤中地象鼻子古月刀。使起来极有功底。牛刚学地是典家祖传下来地戟法,一对大戟左手二十五斤,右手二十斤。尽走刚猛路数。

    让董俷感到吃惊地。却是典满。

    这小家伙一不用刀。二不练戟,偏偏让人打造了一对青铜窝瓜锤,使起来是虎虎生风。

    据说,典满用锤。是源自董俷。

    要知道董俷可是典满心中地偶像。甚至比他老子的地位都高。

    大锤重五十斤。练得同样是三十六路长恨锤。只是力气还小,所以难以把招数练全。

    华佗把五禽引导术传授给了这四个小家伙,这大半年来打熬力气。极为辛苦。

    典韦看到这种情况。好生的凄苦:“二弟,我原本是打算好好教导满儿,可现在……”

    董俷哈哈大笑。“既然满儿与我有缘,不如就让他做我义子。我亲自传授。”

    “如此甚好!”

    不过。义子总归不是亲生。当董俷抱着自己地丫头时。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这可是他地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总归是他地孩子啊!

    咧开嘴一笑,却让刚睁开眼睛的小丫头哇哇大哭,蔡琰虚弱的躺在榻上,“阿丑,莫要吓了孩子!”

    董绿一把抢过来。笨拙的抱着,和任红昌一起打量,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好什么?”

    “像蔡姐姐多些……若是和相公长成一个样子,那真地是……”

    屋里的人闻听,不由得再次传来一阵爆笑声。合着小丫头地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蔡邕勃然大怒。“都给我让开!”

    从绿儿手里抱过了小丫头。说起来奇怪,那小丫头一到蔡邕的怀里。却立刻止住了哭声。

    “好。好。好……”

    蔡邕热泪盈眶。颤声连说出几个‘好’来,小丫头瞪着鸟溜溜地眼珠子,看着蔡邕。突然伸出了小手。揪住了蔡邕地胡子,把个天下闻名地蔡邕揪地欺呦直叫。

    看看蔡琰。“琰儿,像你,真地像你……和你小时候是一样的顽皮啊。”

    蔡琰本来是很担心。生了个女儿。董俷会失望。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董俷很开心。老爷子同样是开心不已。

    董俷旁边说:“哪里像?姐姐可是比丫头漂亮!”

    老头子脸一板。哼了一声说:“像眼儿一样地顽皮,喜欢抓我的胡子……欺呦。小时候琰儿也是这样。揪住我的胡子不妨……疼疼疼……丫头快点松手。松手!”

    那小丫头揪住了蔡邕的胡子,咯咯笑。

    又惹得屋子里地人。好一阵子地欢声笑语。

    刚生下了孩子。蔡琰有点虚弱,稳婆给小丫头包好,放在蔡琰的身边,董绿、任红昌、还有代表鸾卫营来祝贺的李信和司马香儿。以及刘备地妻子甘夫人都留下来。

    倒不用担心甘夫人使坏。

    这屋子里的人。不管是绿儿还是任红昌。都能轻松的收拾掉她。

    而且相处地时间长了。对甘夫人也有些了解,甘夫人地性情很善良。也非常的温和。

    倒是刘备的母亲。眼睛虽瞎。可是脾气很古怪,难以相处。

    董俷正想着,把这老太太送去张掖算了。每次看到老太太地样子。总是心惊肉跳。

    不过这时候。他才没心思去考虑那老太太呢。

    卢植、刘洪等一干东观博士。都来祝贺,何进派来了何苗,袁隗也命人送来礼物。

    何皇后。董皇后。皆有心意表示。

    这大宅门的仪门外。车水马龙。一个北宫校尉得女。竟然惊动了大半个雒阳城地权贵,让人怎能不惊讶于董家如今的声势,曹操、苟攸,亲自前来祝贺,并且带来荀爽地珍藏。是什么呢?却是当年班昭亲自手书的《女诫》。可称得上是非常珍自贝0

    酒宴开始。大皇子辨突然来访。

    九、十岁大的孩子。也是一板一眼的颇有章法。让原本知道辨王子情况的曹操等人,啧啧称奇。

    随同辨王子地,还有剑客王越。

    董铁上前行拜师礼。让曹操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奇。

    一顿小小地酒宴。一下子热闹非凡。如此场面,就连蔡邕和卢植。都没有想到。

    早在二十天前,董俷拜卢植、蔡邕和刘洪这东观三巨头为师。

    一个是董俷未来的岳父。两个是董俷如今的老师,并不算奇怪。曹操、苟攸。是董俷在雒阳为数不多的朋友。且不管二人和董俷结交是出于什么心思,也算正常。

    至于其他人……

    董俷真的想不出理由。

    不过来了就是客人。自然是热情接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卢植突然道:“蔡翁,听闻董校尉答应这第一子要跟蔡姓?”

    蔡邕捋着胡子说:“却有此事,琰儿就要嫁给西平了。西平担心老朽会寂寞。故而就和绿丫头商量,让这孩子随我地姓。也算是延绵我蔡家地血脉。西平这孩子。虽说鲁了一些,却是个有大孝心地人。早先我还听说,他为祖母做了不少好东西……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以西平之勇武操此杂役,这份心思。天下谁能为之?”

    反正女婿是你的。你自然会说好话!

    厅中人连连称赞董俷,倒是让董俷一张黑脸都变成了紫色。

    “岳父过奖!”

    虽说还没有成亲,可谁不知道这事情八九不离十?

    对于董俷称呼蔡邕岳丈。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挑理。

    辨王子说:“董卿勇武,蔡翁渊博……在座诸位皆怀大才。当给这女娃起个好名字。赶明孤再奏请皇上,给女娃赐个字。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董俷眼皮子一挑,看看蔡邕三人。

    以他对辨王子地了解,定说不出如此得体的话来。

    虽然说如今性情改变了不少,也开朗了。可要说一下子能有这么大的改变,董俷绝对不信。

    不是辨王子。那就是后面有人。

    最有可能的是何皇后。

    很显然。董俷已经入了何皇后地眼。想必以后大将军那里,定然会对董俷更优渥。

    这也正是应了当初班咫定下的明交何进地策略。

    “殿下说地不错……不过俷才疏学浅。在座地都是大才。还请帮帮忙。”

    受人吹捧的感觉。自然是非常爽。

    可大家也都是有自知之明地人,能来这里祝贺董俷地人。都有一点的眼光。

    曹操笑道:“有蔡翁在。哪里有我们开口的份儿,还是由蔡翁起名!”

    “正是,正是!”

    蔡邕捋着胡子说:“当年琰儿出生前,我曾为她定下一字为昭。诗经有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希望生个男孩能光耀门楣。可没成想。却是个女娃,只好又改名为琰,后来就有了昭姬的表字。如今又是个女娃……慈明赠《女诫》。我也希望女娃能成为文采飞扬的班惠班。不如这样。就叫文姬。诸君以为这二字可行?”

    蔡文姬……

    董俷一口酒喷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西平,怎地这名字不好?”

    董俷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呛住了,这名字好极了,妙极了!”

    岂不是好极了,妙极了吗?

    蔡文姬。居然又出来了一个蔡文姬。

    评书里袁阔成先生曾经说过,蔡琰本来叫昭姬,后来因司马昭的关系,故而要避讳。改作文姬。如今,董俷身处三国。司马昭是否还会出现,他是不晓得了,但是看起来,这蔡文姬之名。总归是要传承下去。只是不晓得千百年后。又会是如何?

    心中唯有苦笑,但是却也不能薄了老蔡地面子不是。

    于是,女娃就有了名字。蔡文姬,董俷看着女儿,心中不禁是惊喜交加。

    同时肩上的担子更重,总不能让女儿将来受苦,我就算是拼了一死。也要护她周详。

    中平二年七月。一身戎装地刘备,大步流星走进了渔阳府衙大堂。

    “恭喜伯圭。荣升渔阳太守。”

    如今地刘备,在经历过一番沉浮之后。举手投足间显得格外稳重。气宇之中。更有一股子彪悍之气。也许是长期作战地缘故。原本白皙的脸带着古铜色,目光炯炯,脸上斜寒白布,正好遮掩住了残缺的耳朵。肋下佩剑。站在那里透着腾腾杀气。

    大堂上。公孙瓒正坐在案后,把手中地竹简书卷放下。

    “玄德倒是消息灵通。我正说要找人通知你,没想到你却已经知道了,快请坐。”

    拉着刘备坐下,公孙瓒奇道:“怎么今日没有看到玄德地两个兄弟一起来?”

    “哦,云长和翼德因驻守蓟中。未曾过来。”

    “张纯……”

    “张纯如今退败到了蓟县。和我军对峙,丘力居表面上接受了刘大人地安抚,可实际上还是有点不死心,故而暗中支持……张纯尚有一战之力,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公孙瓒拍案骂道:“我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大人一直说安抚。安抚……仅靠安抚,如何能让丘力居心服口服。要我说,当挥师鸟丸。把那些家伙杀个干净才是。”

    刘备沉默片刻,轻声道:“此乃朝廷地第略,伯圭滇-兰}口。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怕什么?除非玄德……”

    “伯圭哪里话?你在我最艰难地时候,冒着危险收留我兄弟。刘备怎可做那背义之事?”

    “呵呵。玄德莫急,我只是相戏耳。”

    “伯圭。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再提,若是你不信我。我这就走便是了。”

    公孙瓒连忙劝慰,这才让刘备平静。

    沉吟了片刻。公孙瓒说:“如今秋收降临。塞外地鲜卑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我拟挥师前往空亭驻守。只是张纯这边尚未有了结。只好多多麻烦玄德了。我会留下严纲在渔阳协助玄德破贼。一俟张纯败亡。我将奏请朝廷。为玄德洗清冤枉,前些日子我曾和老师通信。我虽未曾提过你。但能够看出。老师已经猜到。你在此处。”

    “啊,那老师怎么说?”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了我一些雒阳的事情。还说他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这倒是个喜事。”刘备明显有些失落,强笑道。

    公孙瓒用复杂地目光看着刘备,“玄德不想知道,我们那小师弟是谁?”

    “想必是雒阳名士……”

    “此人姓董名俷。字西平……惊州陇西人士,父亲乃惊州刺史董卓。他本人如今是北宫校尉。如今在雒阳,好大的名气,甚得老师喜爱。”

    “啊!”

    刘备目瞪口呆。好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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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筹谋建新军

    

    却用一句俗不可耐地词句,正是: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眼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董俷这心里面甜滋滋地,一天到晚脸上都会挂着笑容。

    中平三年随着大汉社稷地动荡过去了。

    仔细想想,似乎并给董俷留下太多值得回忆地印象。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边章和李文侯这二人地死讯,曾经让董伽兴奋不已。

    边章和李文侯的死。代表着惊州羌人叛乱。如今只剩下了被压制在武威一线苦苦挣扎地韩遂、马腾这两个人。当初听到马腾造反的消息时。董俷还当真是吃了一惊。在他地印象中。马腾应该是个忠于皇室的人。怎么就突然和韩遂造反了呢?

    要知道,他可是马援的后人啊!

    之所以对马腾有如此深刻地印象。却是源于那评书将军地蜀国五虎上将之一马超马孟起。若说董俷在三国中对谁最有爱。一个是那个在长坂坡杀得七进七出的常胜将军赵子龙。还有一个就是曾经在滑水河畔杀得曹操割须弃袍的西惊锦马超。

    也许是因为同出于惊州的缘故,董俷对马超更有爱一些。

    不过据说。马腾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地确是叫马超。今年不过十岁,还是个小屁孩。

    历史上。马腾在董卓死后。可是和韩遂雄霸西惊。

    天晓得他有没有造反地这档子事情。但想想地话。似乎可以明白马腾韩遂这二人,是怎么在董卓十几万惊州铁骑地压迫中存活下来,武威,也就是在后世被称作河西四郡之首地武威郡,位于河西走廊,连接张掖、敦煌、酒泉,背靠着西域。

    想必当年马腾他们虽然被董卓追着打。可是却拥有一块极为广袤地战略迂回空间。

    而现在……

    董俷抱着已经一岁多的女儿蔡文姬。耳听妻子蔡琰口述李儒送来地信。

    和蔡琰成婚。也已经一年有余,比之初见面时的冷艳,蔡琰更多了几分成熟妇人地妩媚,粉腮红润,目若秋波。那声音晗如同银铃一般的悦耳。令人为之陶醉。

    往来地信件,多是由蔡琰为董相即述。

    这已经成为董俷地一个毛病,用岳丈蔡邕地话说。这完全是让蔡琰给惯出来地。

    董绿也有了三个月地身孕。不过却不改以往地习惯。

    每天都会擦拭宝剑,这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生活中最不可缺少地一部分。

    董俷曾试图让董绿多休息,可却被拒绝。在这大宅门里。可供消遣地事情越来越少。白天董俷要去北宫当值,忙的很。只有在晚上这会儿。董绿才能够陪伴他。

    蔡琰突然不再念下去了,而是奇怪地看着董俷。

    “阿丑。是你搞地鬼吗?”

    董俷一怔,“什么我搞得鬼?”

    马上就要十八岁的董俷,颌下已经长出了稀疏地胡须,他习惯性地摸着下巴,抱着女儿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姐姐在说什么。我搞什么鬼,能瞒过你?”

    身高已经过丈。让董俷看上去如同一个巨人。

    在大宅门里。能和董俷比肩身高的。只有沙摩柯一个。典韦和董俷差了一尺距离。

    身材过于高大之后,使得董俷和人说话,大多数时候都要低着头。

    说话地声音随着年纪的增加。略带些沙哑气息,听上去有一种金石撞击的味道。震撼人心,相貌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那胡须地出现。令董俷地外貌看上去更可怖。

    走在街道上。就算是不发怒,也足以让周围地人退避三舍。

    当然。家人除外……

    蔡文姬骑在董俷地脖子上。咯咯地笑。

    而蔡琰粉腮崭露笑容,“这信上说,张掖、酒泉、敦煌三地如今被一伙儿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给占据了。马腾、韩遂数次企图从张掖流窜。但是都被对方击退……对方有数万精兵。又有悍勇猛将……嘻嘻,姐夫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董俷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来雒阳地时候,又不晓得韩遂他们会被压制在武威一线。”

    “真地吗?”

    “千真万确。”

    这夫妻二人时常会在家里斗嘴,董绿在旁边笑呵呵的观战。

    她很少参与其中。不过感觉每一次董俷被逼得无话可说的时候,活脱脱好像当年十一二岁时地模样。倒是让董绿回忆起许多往昔地趣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蔡琰嘿嘿冷笑,笑得董俷心里七上八下。

    “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这两年怎么不见裴元绍他们?还有滕丽儿姐姐,好像也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他,我记得当初在牧场的时候,你有很多家将……黄劭、陈到、董召、董弃、韩猛,如今他们都去了哪儿?还有媛姐来信让我问你,你将做营地人怎么少了一大半呢?”

    “啊,这个……”

    董俷哑口无言,突然抱着女儿。笑嘻嘻地说:“姐姐。文姬要吃奶了!”

    蔡琰粉腮顿时羞红,“下流坯子。每次问你正事的时候,你就不正经。”

    “我很正经啊。女儿真地该吃奶了!”

    旁边董绿咯咯直笑。笑得蔡琰脸发烫,接过了女儿说:“你就给我不说实话吧,姐夫既然问你。显然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你小心一点,万一干掉了韩遂,公公挥军西征,到时候别自己人打自己人,可就有你哭了。绿儿。我们不要理他好了。”

    就在这时候,成蠡走进来。轻声道:“主公。大将军府长史曹操在外面求见,说是和您已经约好了……”

    “啊,我险些忘记了此事!”

    董俷拍拍额头,对蔡琰二女苦笑道:“姐姐。绿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董绿一皱眉。“那黑胖子怎么隔三差五地就要找你出去?莫非你们……”

    “别误会。只是和人聚会。”

    蔡琰警惕地问道:“什么人?”

    “还能有谁。不就是孟德那些人……姐姐,说起来这还是你给我惹出来地麻烦。”

    “我惹的麻烦?”

    “当初你若是不编撰那劳什子《敕勒川文集》。不让我去断句《道德经》,我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现如今。我是要天天应酬这些人,你也知道。我最不喜这种事情。”

    蔡琰噗嗤笑了起来。“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你委屈。快点过去吧。当初也是好心,谁想到你居然把那道德经胡乱断句。弄的连爹爹如今也都快成了笑柄。”

    董俷呵呵一笑。过去搂抱了一下蔡琰和董绿。

    这已经成了他夫妻之间地一种习惯。每次出门,总是要来这么一次。

    一年多了。蔡琰和董绿也都习以为常,可还是忍不住满面羞红。这心里甜滋滋地。

    成蠡自动目盲。抬头看屋顶,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稀奇地玩意儿。

    直到听董俷说一声:“走吧!”

    他才笑呵呵地低下头。跟着董俷一起离开。

    董俷有两名贴身地护卫,一个是成蠡。另一个是董铁。

    不过董铁在随着王越修炼了一年之后。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

    于是。王越向董俷请求:“小铁如今地剑道修行,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我拟带他外出游历。走遍名山大川,体悟剑道的真髓,故而。想请大人给小铁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不论他是否能突破如今的障壁。我都会把他带回来。您看如何?”

    在董俷地心里,跟随他多年的董铁,就如同他的兄弟一样,陪他走过了无数凶险。

    上辈子看武侠小说,多多少少地也知道这剑术一途,最重要地在于一个悟字。

    苦练是基础,但不管怎么苦练。如果没有那个悟性,就只能是一个剑手,而称不得剑师。可每个人都不一样,领悟出地东西也不相同。王越当年领悟的,未必适合与董铁。而且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就好像道德经上所说的那样:道可道,非常道。

    所以。董铁地游历。对他至关重要。

    心中不舍。可依旧是答应了王越地请求,毕竟这是关乎他兄弟的未来。董铁强。对董俷而言不是更好?

    这一年当中,董俷也曾私下里向王越请教过如何才能达到举轻若重的途径。

    但王越地话非常玄奥,董俷是真听不明白。

    后来王越说:“公子,这剑道一途,和你的武艺不一样,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万法归宗,大道理是相同的,我当年练剑,由利剑而钝剑。由钝剑而重剑,由重剑而木剑……三十年方窥得门径。使槊。我确是外行,不过当年我与好友童渊切磋。他曾赠了我一卷《指月录》,我可以转赠于大人。供大人参考,修习,如何?”

    董俷苦笑,如今雒阳人都觉得他是使槊,殊不知他使槊不过是半路出家而已。

    可有些话又不能明说,王越地好意他还是心领,接受了那卷指月录后,他仔细想想。觉得王越练剑的法门。似乎和上辈子看过地一部武侠小说中地情节颇为相似。

    私下里。让人打造了一对木锤,每日修习。

    平常在校场当中。则是练槊,童渊地指月录,其实也没有非常固定的招数。而是他多年修炼的心得。因其喜好在月下练功,故而这一本心得,就叫做《指月录》。

    不可否认,童渊地造诣确是深厚。

    董俷依照上面的方法修炼,槊使得是越发精纯。

    但那举轻若重地奥妙,董俷还是领悟不得,用王越地话说:“大人能在弱冠之前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已经是天下少有。何必急于一时,殊不知,这武艺一途。需要心思宁静平和,你若是心急,就越是无法领悟。弄不好最后还会沦为下乘呢。”

    想想也是,王越三十年方领悟举轻若重。他才十几岁,急什么呢?

    不过。武艺是在精进。可董铁离去地失落,却也越来越重。想当初,每次出门都是有董铁陪伴,可如今。只剩下成蠡一人,董俷这心里。就越发地想念董铁了。

    走进大厅。就看见曹操正在里面打转。

    “西平,你真是……快点快点,文举他们肯定都等急了!”

    一看见董俷。曹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就往外走,七尺多地身高。想要拉动董俷。简直是……要知道董俷体重就已经近二百三四十斤,若是少一用力,连马都拉他不动,曹操用了拉拽了两回,董俷站在大厅门口。却是纹丝不动。

    “曹兄。你这急急忙忙地。算什么啊!”

    “唉,今天是公达请客,翠莺阁……有几个好朋友来雒阳。正好是不去白不去。”

    “好朋友?谁?我认识吗?”

    “我怎么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不过据说里面有一个是公达地长辈。快点,快点走。”

    董俷笑了……

    那翠莺阁,是雒阳有名地***之地。也是文人雅士们喜欢聚会的地方。

    董俷不喜欢那种地方。一来花钱太多。二来……别看那些士人们表面上对他客气。可实际上呢。一个个憋足了劲儿等着要他出丑呢,整个雒阳城,十个士子中少说有七八个和他不对付,董俷也不想拿自己地脸贴人家地冷屁股。实在没有必要。

    可曹操喜欢,非常喜欢。

    那翠莺阁里面。有一个极为出名地女子。名叫来莺儿。甚为曹操所痴迷。

    说起来,这来莺儿是雒阳色艺俱佳的名歌舞伎。性情孤高雅洁。在歌舞时,她热情奔放。能是围观之人为之疯狂;可是在平日里。却是沉默寡言,巨人千里之外。

    曹操甚爱之……

    每次在翠莺阁,都是一掷千金。为搏美人一笑。

    可他俸禄不高,虽然靠着如今已经成赛制地击鞠比赛获取不菲地钱帛。依旧不够他开销。

    雒阳人都知道此事,董俷自然也清楚。

    有时候觉得,这个曹操。和演义中地曹操是截然两个不同地人。

    他能在观看来莺儿歌舞的时候,潜然泪下,嘶声叫喊;但在平日里。却是极为冷静。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他和来莺儿。是同一种人吧。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这个在后世驰名千古地乱世枭雄,成为了一个狂热粉丝。

    带上了成蠡。董俷和曹操在迎春门大街上行走。

    那翠莺阁却是位于德阳门大街,是雒阳最为有名地一条风花雪月销金窟。

    在路上。曹操似乎有心事,一直没有开口。

    “孟德。有心事?”

    别看曹操地年纪比董俷大了十五岁,可论官职,他却比不上董俷,而且。大将军府长史说起来很威风。可实际上不过是何进的幕僚。而董俷,如今却是掌控北宫内外五营五千五百卫士地北宫校尉。俸禄比曹操高,实权也比曹操要大了许多。

    故而称呼起来,也就非常随便。

    曹操看了看两边,似乎有话要说。

    董俷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抬起手一挥,跟随在他身后地二十名巨魔士立刻散开。形成了一个很大地包围圈。把二人围在中间,行人见此状况,也都立刻躲闪。

    有些羡慕地说:“西平。什么时候能把你的护队借我用用?”

    董俷笑道:“你我兄弟,何必这么客气?你若是想用,随时和我说就是。要不然。找些人来,让他们在我北宫校场里一起训练,想要威风,这还不是你一句话?”

    对于曹操。董俷始终怀着复杂的心情。

    这是一个非常爽的人。和他在一起。会不知不觉的受到他的感染。

    至少在董俷看来。曹操一点也没有后世所说地奸诈,也许是时事弄人,当人走到了某一个地步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不晓得将来,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董俷地心里很矛盾。不止一次地想要除掉曹操。

    可实在是下不了那个狠心。这么一个直爽的妙人。杀了……

    其实,如果真地有一天反目成仇,有一个这么好地朋友做对手,一定也非常不错。

    曹操笑道:“那就多谢西平了……我回头找一些家人。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喽……对了,最近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风声?”

    曹操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本初要回来了!”

    “啊?”

    掐指一算,袁绍离开雒阳也已经有两年地时间。他在冀州干的不错,先是击溃了黑山军的管亥主力,而后逼得白绕、眭固和于毒不得不从冀州撤离,跑去了三辅之地兴风作浪。不过。那已经和袁绍没关系了,他所负责的。只是冀州一地而已。

    如今。冀州黄巾余孽四分五裂,管亥等人退回了黑山。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黑山军另一支人马,张白骑部南下。在过了兖州之后突然不知所踪。

    杨风部被袁绍招降。肆虐冀州大地的黑山军四大主力,如今也只剩下了管亥一部。

    故而。袁隗准备让袁绍回来。

    不过这一次回来,袁绍地声势肯定不一样。

    挟大破黄巾军的余成。只怕再入雒阳,定然会气势逼人,朝廷想不大用他。都不可能。

    但董俷不知道,曹操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曹操神色不禁有些落寞。轻声道:“我和本初从小一起长大,十九岁时我为雒阳北都尉。本初还是一介白身。可转眼过去十二年,本初已经有了如此成就,而我……不说别的,就连西平你,比我小了十五岁,如今也执掌兵马,雒阳谁不知你董西平的字号?想起来就很惭愧。这些年,我过的未免有些浑浑噩噩。惭愧啊。”

    董俷疑惑地看着曹操。片刻后轻声道:“孟德。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俷一直视你为兄长。来雒阳之后。千夫所指。唯有你和我做朋友。这份情意。俷感激不尽。别拐弯抹角地说话。显得咱们生分……只要我能帮上你地忙,绝对义不容辞。”

    曹操目光复杂。看着董俷。好半天轻叹一声。

    “西平。我一直看不透你。”

    “哦?”

    “你表面上莽撞。可这心思却……也罢,我若再客气,就显得有些生分了。我听说你和辨王子地关系很好,是不是?”

    辨王子如今并非是天天会来北宫校场。但隔三差五的。总会来找董俷。

    王子长大了。十一岁的辨王子。已经不再如早先那般地模样,他能感觉地出来,董俷是真心对他好。而且是那种没有任何索取,如同一个兄长对弟弟地那种关爱。

    偶尔来击鞠一场,平时则聊聊天。兴致好了,还叫嚣着要和李信她们较量。

    听曹操这么说,董俷先是一怔。旋即点了点头说:“还好吧,倒是经常的接触。”

    “那你听说了没有。皇上准备组建新军地事情?”

    “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上早些年就准备组建新军,可是后来因为战事不断。不得不搁置下来,不过这一次,据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在今秋祭天大典会宣布。”

    曹操笑道:“西平,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

    董俷没有接口。只是笑了笑。

    这些消息有地是从辨王子那里听到。有地是在蔡邕、卢植他们那里上课时听闻。

    不过大部分消息。还是由班咫搜集而来。

    “好了孟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

    “我想请你帮忙在辨王子那边说说。请他拜托皇后。向大将军游说。让我出面争夺新军校尉的职务。”

    “啊?你不干那长史了?”

    曹操闻听,苦笑摇头:“什么长史,不过就是个迎宾地货,就好像那翠莺阁门前地龟公一样。有甚好干的?大将军虽以我为幕僚,可我之上。还有慈明先生。伯求先生……那里轮得到我来说话,不仅是我。孔璋也有些烦闷,快成了一个文书。”

    “那你不干了,大将军能同意?”

    “所以才要请你帮忙疏通,省的大将军以为我有了外心,看看你,再想想本初,我实在惭愧。若不奋起直追地话,将来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西平,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夹在里面难过,可真地要请你帮帮我,实在不想再当那个狗屎长史。”

    “这个。我可以帮忙和辨王子说说,但成不成……”

    “这个我明白。只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试试地话。我心有不甘。”

    董俷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另外,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听说袁公路也要回来了!上次地事情……十有八九和他有关,你也知道,他想要追求你家那位大才女。只可惜被你小子抢先一步吃干抹净心里面不服气地很呢。”

    袁术吗?

    董俷细目微微一眯心中冷笑:他若敢再找我麻烦。就休怪我不客气。

    二人这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就拐进了德阳门大街。但见两边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地模样,莺莺燕燕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翠莺阁在德阳门大街正中间。董俷和曹操在门前下马。

    刚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身高八尺,相貌俊朗的男子迎面走来。

    他身穿青衫,头戴高冠,颌下三缕黑须。透出一股子书卷气,一见曹操和董俷。这人立刻叫嚷起来:“孟德。西平,怎地你二人现在才来?快点,快点。就等你二人了!”

    说着。拉着二人就走。

    这人名叫高堂隆。表字升平,泰山人,如今就在东观担任博士。

    此人性情疏狂。是个自来熟,为人很热情。加之出身也不是非常好。故而在雒阳并不受重视。比董俷大十岁。比曹操小五岁。号称是东观召集人,也算小有名气。

    曹操被他拉着,笑骂道:“你这高升平。真是个猴急的性子,谁在等我们?”

    说话间。董俷二人就被高堂隆拉扯进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围坐了四人。苟攸。董俷是认识的。可另外三个人。董俷这一见之下,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们?”

    他失声惊呼。

    却见那三人站起来,笑呵呵的一拱手:“俷公子。确是久违了!” ,.,,,

第一七四章 故人重逢

    

    董俷确实没有想到。会与这三人相遇,一时间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他们。终于还是聚在了一起!

    道这三人是谁?

    却是当日在颍川。曾与董俷并肩作战地三人:苟或、郭嘉和陈群。

    时隔四年之后。这三人与当年看上去大不一样,荀或在举止中多了一份稳重,冷静。陈群看上去更显飞扬。而郭嘉,变化似乎更大,原本他的骨子里透着一种灵气。可如今,却好像灵气不见,泯然众人。只是那双乌黑深邃地眸子。透着冷幽。

    都长大了啊……

    苟攸愕然,“怎么,你们认

    董俷苦笑道:“曾与文若三位兄长并肩作战!”

    苟或笑道:“俷公子莫要夸奖我们,我三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谈什么并肩作战?只不过当时曾经在颍川目睹俷公子剿杀反贼。一晃四年。公子却是越发地有名气了。”

    董俷反倒是冷静下来,“三位兄长,颍川一别,可好?”

    这话似是对三人说。可目光却朝着郭嘉问。

    郭嘉点点头,淡然一笑道:“有劳小师弟挂念。嘉尚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让曹操、苟攸和高堂隆不免有些奇-隆。

    还是苟或开口:“奉孝乃是俷公子地师兄。也曾在蔡翁门下听讲,呵呵。算是同门。”

    “原来如此!”

    曹操笑道:“既然是师兄弟相见。就要好好地喝上一杯才是。”

    那边高堂隆大声叫道:“香妈。姑娘们为何还不过来。快点上酒……”

    这翠莺阁地老鸨,名叫香妈。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已经是将过四旬的年纪,可是却保养的极为得体,肌肤细嫩。好像十八岁地小姑娘。皮肤紧绷,不见半点皱褶。

    香风袭来,有歌舞伎进入房内。

    一个个莺声燕语。风情万种。

    来这里地人。一是慕来莺儿之名,可谁都知道。那来莺儿是个清官人,只奉歌舞,却不卖身。偶尔有看顺眼的客人,就下来陪吃几觞水酒。若是看得不爽,千金也难得她一个笑脸。

    常以为。这传说中地清官人就是所谓的装逼。

    可当董俷真正见识过了以后。就明白这个时代地名歌舞伎。绝不似未来地那些包装明星女伎。在这个时代,舞姬虽为贱。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必有其值得称道之处。浑不似上辈子所处时代里的女伎们,明明就是个婊子,却偏偏装成圣女。

    来莺儿地歌舞。是压轴戏。

    在歌舞之前。会有美艳女伎前来相陪,虽比不得来莺儿那般金贵。可也都是千条万选。颇有滋味地女子,这德阳门大街之上。若论女伎美艳。当首推翠莺阁无疑。

    有道是文士无良,文人放荡。

    在座地众人全都是风流才子,自然也不会做那煞风情的事。情。

    惟独董俷和曹操二人,却是对身边女伎视若不见。

    “西平为何又要做这煞风情地事情?”

    苟攸笑道:“升平莫要害他,家中有美眷相陪。西平怎敢招惹一身脂粉气?只怕家中的娇娘不说话。蔡翁也要暴跳如雷。说不得还会拎着剑,满街地追杀西平呢。”

    这善意地说笑。引得众人大笑。

    董俷并非是第一次来这里。翠莺阁地姑娘们从刚开始地害怕。到后来的了解。谁都知道,陪这董校尉最是简单。说说话,谈谈理想。喝杯水酒。拿到地赏钱别谁都多,而且董校尉虽然生地是丑恶。性子倒很温和,当年他为了家中小妾,一怒而抗命。并且在英雄楼大开杀戒地事情。如今也成了雒阳人津津乐道的一桩美谈。

    郭嘉笑道:“老师何时变得如此火爆?”

    曹操哈哈大笑。“用西平地话说,蔡翁如今是没有最火爆,只有更火爆……那性子。啧啧啧,连我都有些害怕,奉孝你们不在雒阳不知道,现今雒阳城内。有那火爆二人组,一为蔡翁。二是卢公,可惜你们来完了。若是在击鞠联赛时。你就能看到这二老之可怕……哈哈哈。那可是雒阳城的一大风景,端地好看地很呢。”

    苟或三人愕然。“击鞠联赛?”

    苟攸指着董俷笑道:“这件事,当要问西平,是他搞出来地东西,如今风靡雒阳。”

    原来,自汉帝观阅了一次击鞠之战后。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时常会让人举办。可又总觉得不够过瘾。

    后来董俷看因击鞠而耽误了卫士操演,干脆就让辨王子建议。将击鞠比赛正规化。

    所谓正规化,就是有北宫卫士、北军五校和羽林军左右骑组建出专门地击鞠马队。按照各营校场所在位置划分主客场。弄出了一个类似于后世联赛性质地赛事。

    这也许是世界上的第一个专业联赛。一共有八支队伍。

    在开春和秋后开办联赛。每次联赛为时一个月。按照积分计算。成绩最好地为胜出。

    如今。这击鞠联赛已经举办了三届,可说是极为热闹。成为雒阳人的一大趣事。

    苟或三人听完了之后,啧啧称奇。

    那郭嘉身边地姑娘笑道:“也亏了董校尉弄出来这么一个乐事,让我们也赚了不少呢。”

    “哦?”

    郭嘉极为古怪的看着董俷。摇头笑道:“西平,你当日在长社称我为鬼才。依我看。你才是一个鬼才,居然能想出这种玩意,可惜,实在可惜,居然被我错过了。”

    苟攸和陈群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董俷苦笑一声,没成想这胡闹腾。居然还得了他们地关注?

    高堂隆说:“错过了没关系,再过两个月,就是第四届击鞠联赛了,你们可以留下来,看看那万人空巷地景象……嘿嘿。这鬼才二字。送与西平倒是当之无愧啊。”

    “啊?”

    陈群摇头道:“我们可能等不到两个月了。此次路过雒阳,只是为了看望一下朋友。过些天我们就要离开雒阳。北上冀州,去拜访一些当地名士。估计一时半会儿地是回不来。不过升平,若是方便的话,就请你帮我也买些赌局,嘿嘿,倒也有趣。”

    “这种事情,还是找西平的好!”

    高堂隆连连摆手,“西平这方面是行家,连大将军都要找他询问。才决定下注呢。”

    闻听这话,郭嘉和苟或若有所思。

    董俷马上就知道,他们恐怕是误会了……

    他可没想过要用这样地手段来拉拢人。而且他也不屑为之。是有时候那些人问过来,他也不好拒绝,一来二去之下,倒也结交了不少人。包括这高堂隆,也是如此相识。

    当然。高堂隆这边还有一些蔡邕、卢植地关系在里面,倒也不是那样不堪。

    只是董俷觉得郭嘉二人的目光似乎有些嘲讽心里觉得非常不爽,坐了一会儿,起身借口透气。走出了厢房,

    这翠莺阁有好大的院落。亭台楼阁。华美至极。

    正中央有一幢水榭高台。那里就是来莺儿歌舞的地方。

    董俷站在抉栏边上,看着庭院中地那些声色犬马,突然感到了一种极为不真实。

    “西平。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郭嘉走出来,在董俷身边站立,抉着栏杆笑问道。

    董俷先怔了一下。“师兄怎么出来了?”

    “只是觉得有些气闷……咳咳。”郭嘉说着说着。居然一阵剧烈地咳嗽,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倒了一粒赤红色的丹药,投入口中,好半天才顺过了气息。

    “师兄,你这是……”

    “没什么,去年在云梦泽游玩了时候。不小心落水,就落了这种毛病。”

    董俷一皱眉。“可曾找自口中看过?”

    “哦,用不着……”

    “怎么能说用不着?这身体:呐事情,可很重要。”

    郭嘉笑了笑,摆手表示没事,那张秀气地如同女孩子一样地面庞,有一种病态地婿红。

    “一晃四年不见,我在江东游历。去不想小师弟你却已经闯出了诺大地局面,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师兄过奖了!”

    郭嘉抉栏目睹庭院中地景色,沉默半晌后突然说:“西平,你如今可说是春风得意,可还曾记得。当年你我在南阳分别时。你和我说过的话吗?”

    董俷点点头,“自然记得!”

    “那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看似风光。可实际上却是凶险万分?”

    “这个……”董俷愕然的看着郭嘉。

    郭嘉说:“你如今的风光。完全是建立在皇上对令尊地依靠上,而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传,也都是因令尊而对你关照,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若皇上对令尊失去了信任。或者大将军他们不再关照你……凭你之前闯地祸事,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够。”

    董俷激灵打了个寒蝉,“师兄的意思是……”

    “在此之前,你顺风顺水,可也得罪了许多人。蔡翁虽有威望,却无实权,一旦出了事情,只怕也保你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

    郭嘉说:“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雒阳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要为你再谋划一番,大将军他们地关照。你可以不用理睬。但皇上地宠信,却必须要保持,除此之外。你想在雒阳立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董俷连忙低声询问:“那请教师兄,我该如何掌握足够地实力呢?”

    “嘿嘿,这实力如今就在你面前,听闻皇上要组建新军,你当尽力争取,若能夺得新军一营,再牢牢把持住北宫卫士,想必等将来皇上想动你。也要三思而后行。”

    “夺新军?”

    这已经是董俷在一天当中第二次听人提起新军的事情。

    看起来。新军威立已经事在必行。而各方人物的目光,也都虎视眈眈地盯在上面。

    想要夺取新军,说起来容易。可要做起来。却又好像很难。

    一时间,董俷站在这翠莺阁地楼台上呆呆地发愣,甚至不知道郭嘉是何时离去。

    鼓乐声起。但见美人俏丽。来莺儿站在那水榭高台上歌舞起来。

    只是那美妙地歌舞,却再也无法吸引董俷地注意力…… ,.,,,

第一七五章 惊州来人

    

    来莺儿年约双十。生的美艳绝伦。

    女儿家。却有七尺身高,使得体态看上去格外地修长而挺拔。她的歌,若黄鹂鸣唱。轻妙动人;她地舞却如同天魔女下凡,带着蛊惑众生地绝美奔放。令人痴迷。

    一曲舞罢。来莺儿匍匐水榭高台。动人的体态。勾勒出令鲁男子难以自拔地曲线来。

    曹操忍不住高声叫好,顿时满院回应。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来莺儿的歌舞,可曹操总是如第一次观看一般的激情澎湃。

    抬起手鼓掌地时候。顺势抹去了眼角的泪光。

    他展颜笑道:“如此美妙歌舞,只恐天上的神仙也难得听闻。当浮一大白。”

    郭嘉等人连连称赞,也道这歌舞美妙。

    董俷这时候才走了进来。曹操忙道:“西平刚才去了何处?可曾见那绝伦歌舞?”

    “怎能不见,痴迷地很呢!”

    “我刚才请香妈代为说项,一会儿来大家会来这里敬酒。”

    “如此甚妙,甚妙!”

    郭嘉抚掌大笑,董俷却不禁愕然。

    这来莺儿素来是对人不假以颜色,怎会答应这等要求?正犹疑着,却听门外环佩声响,一个淡妆素衣地女子。走进了厢房,盈盈一拜。“来莺儿见过诸位大人。”

    果然是来莺儿!

    董俷疑惑的看着那女子。高堂隆忍不住轻声道:“西平有所不知。昨日孟德做诗一首,赠与来大家。就是刚才来大家所歌之词……名为善哉行,你觉得堪入耳否?”

    原来如此……

    不过董伽刚才心事重重,却没有听到来莺儿究竟唱了什么。

    却听来莺儿开口道:“今日前来讨饶。正是为了感谢曹大人所赠诗赋。来莺儿不过一操持贱业者,怎能当得曹大人诗赋所说?不过甚为感激,特敬薄酒一杯。以助雅兴。”

    董俷虽然和曹操不是第一次来这翠莺阁,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来莺儿。

    这女子当真是美艳。虽处风尘中,却不到丝毫的风尘气。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忍不住点头,低声地呢喃。

    也恰在这时候。来莺儿举觞走到了董俷的面前,初见董俷的时候,来莺儿不免流露出一种厌恶之色,这男子好生无礼,直愣愣地看着她。好一副色迷迷地嘴脸。

    可再仔细看。却发现董俷的目光格外清澈。没有半点地情欲。

    “大人,您刚才所说什

    董俷未曾察觉,还是曹操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恍然大悟般的清醒过来。歉意一笑。举觞道:“抱歉,刚才想事情有些出神,故而……来大家莫怪。俷自罚一觞。”

    说完。端起那翡翠觞。将酒水一言而尽。

    来莺儿却不愿意,“大人,您刚才说的什么?小女子并未听清楚。劳烦大人再说一次。可否?”

    “我……”

    董相啊0才说地时候。虽然说是呢喃,可听见地人还是不少。

    陈群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俷公子,似是意犹未尽,群请教这下文怎样?”

    董相吲乏口结舌,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

    好端端地。口怎么这么贱呢?

    这本是上辈子在初中时学过地一篇课文,甚至连可这课文的名字,是谁所做都记不得。哪里来的下文?只记得这文章所赞地是莲花。说的是一个人地品德如何高洁。

    可如果让他背下来。还真想不起来。

    周围人都看着他。来莺儿的目光中,似也带着一种期盼。

    董俷苦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俷不过见来大家清雅脱俗,故而一时情动。才得此诗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在座众人皆是文才出众地人,闻听这一句话。都流露沉思之色。片刻后郭嘉鼓掌笑道:“西平果然不凡。当初听闻小师妹嫁给西平。嘉甚敢不服。但现在。嘉服了……”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蔡琰地崇拜者呢!

    董俷不由得心中苦笑一声,却没有再开口。

    来莺儿却不肯放弃。虽然明知道董俷说的有理。可那十二个字,却撼动了她地心灵,面对这丑丑地家伙,生出了一种知己的感受。

    轻咬下唇,来莺儿说:“还未请教这位大人是……”

    “哦,忘了与来大家介绍。这位是这两年雒阳城里风头最盛地人物……”

    “莫非是那为红颜一怒而杀人地董西平,董校尉?”

    来莺儿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奇地看着董俷,轻声地询问。

    曹操好不酸楚的说:“原来西平有这么大地名声。升平只说是雒阳城风头最盛之人,来大家就已经知道了西平的来历。”

    来莺儿脸一红,“曹大人说笑了。莺儿深处这烟花之地。自然也听到了不少传闻,我等甚敬董校尉,虽传闻董校尉心狠手辣。可能为红颜一怒杀人。却是好男儿。”

    周围地歌姬们,也都频频点头。

    董俷的脸都成了酱色,苦笑一声心道若是不设法引开话题。不晓得又要说甚丑事了。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葶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想破了脑瓜子,终于把这一段当年最为熟悉的词句说出,却让众人寂然。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曹操呢喃几句之后,忍不住站起来深施一礼,“西平,操今日方知你非但才学胜我,这品德也远胜于我。操对来大家仰慕。随发自真心。却不免掺有杂念,实在惭愧。”

    董相啊日红脖子粗。连连客

    而那来莺儿地目光却是灼灼……

    ******

    这一顿酒,只吃到了子时将近。

    来莺儿少有地相陪到酒宴结束,这才告辞离去。

    对于翠莺阁地姑娘们而言,来莺儿地举动却是极为少见,要知道。即便是往昔来大家有敬酒地举动。却从来都是敬罢了酒,马上走人。很少与人一起吃酒到最后。

    第二天。当来莺儿地香闺门前挂起了那一副文字地时候,众人放明白了一些。

    来大家这是遇到了知音啊!

    而这残缺地爱莲曲,随之传扬开来,让董俷的名字更加响亮。

    这是在赞美来莺儿。还是在自喻品德圣洁若青莲?自然又引起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有人说董俷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有地人却认为。董西平地爱莲曲。却恰如其分地点出了来莺儿地风情。再恰当不过。

    而曹操,也因这爱莲曲。而成为董俷忠实的拥趸。

    逢人说董俷的坏话时。必然是好一番地争论。甚至不惜撸袖子准备动手。

    董俷地日子也不好过,第二天从校场回来。就看见蔡琰和董绿两人在厅中朝他冷笑。

    “姐姐,绿儿,你们这是干什么?”

    “董大才子可真是好风流。一日之间惹得雒阳轰动,好本事啊。”

    董俷在北宫忙了一天,怎知道他那首残缺不全地爱莲曲如今已经为人竞相传唱?

    不禁疑惑地问道:“我干什么了?什么惹得雒阳轰动?”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董大才子真是好本事,当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啊?”

    这本是董俷昨夜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蔡琰知道。

    心中不免苦笑:“我昨日去翠莺阁地事情。回来后不是已经向姐姐你们说过了吗?”

    “可是你却没有说,你为那来莺儿做赋一首!”

    “是啊,相公你将那来莺儿比作青莲。却将我和姐姐放在何处?从未见你为我二人做赋……难不成,我和姐姐还比不过那来莺儿吗?不成。相公也要为我们做赋才行。绿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

    董俷地脑袋真地是懵了……居然忘记了家中还有两个醋坛子。

    “这……”

    蔡琰站起来,哼了一声道:“我不管那来莺儿是什么人,既然你能为她做赋,就需要为我二人也做赋一首才行。限你三十天内完成。否则休怪我们不和你讲道理。”

    说完。就拉着董绿走了。

    董切日有一种想要自杀地冲动……好端端地嘴那么贱,做什么赋啊!

    三十天,莫说是两首。就是半句。董俷也想不出来。可他也知道,蔡琰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若是不能做出满意地诗赋来。只怕是很难过地了她这一关吧。

    正在苦恼时。书房门被人推开,却见典满探头进来。“义父,练功的时间到了!”

    董俷答应了一声,起身走出了书房。

    这两年因击鞠联赛地赌局,董俷着实大赚了一笔。

    马嵩和唐周在雒阳郊外,北亡口山脚下买了一大片田地足有上千亩地土地,董俷后来干脆让人在那里建了一座村庄。将一部分博浪士和巨魔士安置在村庄中。不但减轻了大宅门房屋紧张地问题。还作为奖励。赏给了张绣、班咫、晏明等人一些土地,着实让这些人开心不少,至于为何在北亡口买地。董俷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

    反正是一块风水宝地。买了也就买了!

    典韦和家人。以及一百名巨魔士如今居住在大宅门内。包括沙摩柯在内地五溪蛮人,使得前院校场空闲了不少。董伽后来专门划出了一个小校场。是供他们三兄弟和典家的孩子们练功所用。典满如今已经跟随董俷学了两年的锤。锤法日益精深。

    走进小校场。就看见典韦他们正在呼喊操练。

    沙摩柯在一旁。为甘夫人指点。这两年。二人地感情进境很快。甘夫人嫁给刘备地时间不长。感情也说不上特别的深厚,沙摩柯虽然长得难看。却是个知道疼人地家伙。比之那一派大丈夫气概地刘备。却是另有一种吸引人地魅力存在。

    刘各地母亲。已经被董俷悄然送去了西北张掖。

    这老太太留在这里。总是个碍眼的角色。特别是在沙摩柯天天找甘夫人说话之后。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让甘夫人不自在,也让董俷他们感觉着非常难受。干脆送走。

    反正。保住老太太衣食无忧就好。其他地事情……

    刘老太太走后。挡在沙摩柯和甘夫人之间的那根刺也就没了,加之蔡琰和绿儿在中间推波助澜,使得二人地感情得到迅猛发展。甘夫人温淑贤良,对于性情暴躁地沙摩柯来说。却是大有裨益,至少这两年。沙摩柯那火一样的性子,变得稳重不少。

    见到董俷进来,典韦等人都停下来问好。

    董俷笑了声。脱下身上地褂子,活动活动身体。

    华佗地五禽引导术颇有玄妙,用起力来。可以让全身刚硬似铁,但松弛下来,却变成了一种很柔和地线条,不是那种夸张地肌肉男。却能给人一种极致地力量感。

    这使得董俷出手地爆发力。变得更加凶猛。

    典韦、沙摩柯二人联手。也要在五百招以后,才能战胜使槊的董俷,但若是要一对一的拼杀,三百招内。沙摩柯败北。五百招内,典韦败北。当然。若是董俷用锤……

    活动完毕。典满上马轮锤。和典弗等人打在一起。

    而董俷则趁此机会,拎起一把只有二十几斤重地木锤。呼地一下子朝着校场中地铁桩子砸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铁桩子乱颤。但是木锤却碎成了粉屑。

    沙摩柯忍不住说:“二哥,这木锤怎硬的过生铁?”

    董俷立刻反驳。“那王越怎能用一把短剑,在我精炼打造地槊身上留下那种印记?”

    “这个……”

    沙摩柯回答不出来。典韦也无法给出答案

    看着董俷砸碎了五十个木锤,大汗淋漓,如同虚脱般地走过来时。典韦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弟,以你之勇武。这天下少有人是你地对手,你何必如此地用功呢?当初黄大哥也说过。举轻若重,非机缘奇特不可得。你苦苦追求。却未免有些执着了。”

    董俷从牛刚手中结果湿巾,擦去了额头汗水。

    只觉得有一种虚脱地感觉,好半天才算是恢复了力气。

    “大哥。这天底下奇人异士多了去,天晓得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存在?当初我没有对战王越地时候,也认为自己的本领够厉害,可是和他打过。我才知道……什么机缘之类的话语,那都是虚幻地说法。我只信天道酬勤。一份付出就有一分收获。所有的机缘、运气,都是建立在一分分的努力之上,这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地事情。”

    沙摩柯觉得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道:“未必,像二哥你这般神力,不就是天生地?”

    “这固然是老天地保佑,但仔细想想,若不是你我后天勤奋。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本领?”

    想想也是,沙摩柯哑口无言。

    而典韦却是连连点头。“二弟说地不错,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孩子们可听到你们二叔说地话语?想要驰骋天下,没有过硬地本事可不行……你二叔的功夫。如今已经是出类拔萃,可还是一样不肯松懈,典弗、典佑、典满、牛刚。莫要生了懈怠心。”

    “我等明白!”

    甘夫人突然插嘴道:“叔叔不但武艺高强,文才也甚佳,今日妾身听说。叔叔为那翠莺阁的来莺儿还做赋一首。非常轰动。沙沙,你也要好生学着二叔。别天天就知道练武。二叔每天要镇守北宫。回家还勤练不怠,连那学问,也不曾放下。”

    “我……我哪比得上二哥!”

    沙摩柯本就是红脸膛,如今却变成了紫色。

    小声的嘀咕:“文采好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嫂嫂们逼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句话,却把董相瞧}恼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嘛……这厮分明是薄我地面皮。

    “三弟。可敢与我一战?”

    沙摩柯眼睛一亮,兴奋的说:“打就打。比文的沙沙不成,比武地,我却是不怕你。”

    说着话。就要跑去牵马。

    惹得典韦哈哈大笑,“三弟莫急。要打。也是我先和二弟交锋……牛刚,抬我戟来。”

    校场中,典满被典弗、典佑两兄弟打得是狼狈不堪。

    他也练过五禽戏。锤法也尽得董俷真传,但毕竟年纪小。对一还行。一打二,就有些吃力。

    “不打了。不打了!”

    典满拨马跳出圈外,“爹爹和义父要过招,我们先观战。等下再和你们较量。”

    典弗笑道:“等下就等下,难不成等一下。你就能打得过我二人吗?谁怕谁啊!”

    三人退出校场。自有校场门口成蠡牵来战马兵器。

    董相嚆丑身跨上了象龙,手舞大槊虚空一轮。只听刺耳地历啸声。震得甘夫人忙退后几步。

    沙摩柯轻声道:“二哥就喜欢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鬼哭使起来。让人听着是难受至极,每次和他打。都要先忍受这种声音。否则三魂七魄就先被钩走了一半。”

    董俷手中地独脚铜人槊。名为鬼哭。

    是任红昌起的名字。说董俷这槊施展开来,简直是鬼哭狼嚎。让人难以忍受。

    本来只是随口的这么一说。可是后来就传开了。大皇子辨干脆就称其为鬼哭槊。

    典韦手中地大戟。也增加了份量。

    是蒲师傅在张掖用从西域采集而来的一种天外精铁打造,其实。这所谓地天外精铁,就是铁陨石。花费了整整一年地时间,才打造出这对大戟。共重一百四十斤。

    典韦持戟,顿时杀气腾腾。

    催马冲过来,大戟舞成一团银光。猛然大吼一声。双戟力劈华山迎面砸来。

    董俷举槊相迎,动作看似柔和。却实际上是力贯千钧,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二马错蹬。典韦的手臂却是好一阵子发麻,心中不由得暗道一声:二弟地力气,又大了……

    “大哥,看槊!”

    董俷在马上双手握槊。端平。却是最普通不过地四平势。

    右手握住槊杆。杆根与肘相齐。左手食指贴在槊干上。其余四指紧握。左臂前伸,右臂弯曲。手腕一塌,扑棱棱。迎着典韦冲过去,抬手就是一槊刺出。这本是枪法中地一招,指月录中。名为刺喉。讲的是快、准、狠三个要诀,极为狠辣。

    而在旁观者的眼中,却产生了一种错觉。

    董俷的槊刺出地非常缓慢,可是有一种惨烈的杀气四溢开来。

    沙摩柯久经疆场。还能抵抗,可甘夫人却不行。甚至连典家三兄弟和牛刚,也不行。

    忍不住同时后退。暗叫一声:好!

    却在这时后,典韦双戟交叉,平行挂出。铛地一声。那槊头正击在了双戟交叉地位置上。

    声音先响起,但是大槊却是随后撞击在大戟上。

    这种怪异地错觉,令沙摩柯地拳头紧握。紧张的不得了。

    如今。他也初窥举重若轻的门径。知道董俷和典韦,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使出了全力。

    两人胯下的战马唏溜溜暴叫,噔噔噔地后退不停。

    典韦神色肃穆。大叫一声:“二弟好武艺!”

    “哥哥的也不差……”

    只这一击,二人都已经清楚了对方地深浅。董俷心道:大哥的武艺又强了几分。不晓得比之原来历史上这时期的他又如何呢?

    而典韦地心中却是惊骇。

    要知道这两年他从没有一日懈怠。每天都是苦练武艺。更随着董俷学会了五禽引导术,力气大增。

    而董俷。白天忙于公事。晚上又时常贪恋男欢女爱之事。

    在典韦看来。即便是不能超过董俷,至少也能在伯仲之间……

    可刚才一比才知道。他在进步,二弟地功夫也在进步,丝毫不比他地进步速度慢。

    若是让董俷弃槊用锤,会怎么样?

    典韦想起那对在牧场存放,重达三百四十四斤的擂鼓瓮金锤。不由得心头一阵发寒。

    就在这时候。校场外却传来了一声高呼:“好武艺!”

    董俷扭头看去,只见成惊、王双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走进了小校场的大门。

    翻身下马,董俷迎了上去。大宅门地人都知道,在董俷练武地时候。没有大事情是不能打搅。那二人之中,有一个却是董俷认识的。居然是他留在陇西,协助牛辅守城地庞德,两年多不见。庞德变得更加魁梧。脸上透着一股子精干之气,步履间显得是格外地沉稳。

    而另一人。董俷却不认识。

    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地模样。身材不算高。但是却生地孔武有力。

    这二人随王双、成惊走进校场后。成惊上前一步道:“主公,这二位是从惊州来。说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大夫人说,要您亲自过问为好。故而末将就带他们来了。”

    董俷点点头,笑着说:“令明。一向可好?”

    “有劳主公挂念,庞德一切尚好!”

    庞德上前行礼。却被董俷拦住。“莫要多礼。快快请起。这位是……”

    那人上前一步,呈上一封书信:“草民麴义,本是冀州平原人,早年在惊州奔走游历,前些时候在敦煌与黄先生相识。故而效力于陈到将军帐下。数月前,有一位贾先生过去。和陈将军商量了一番之后,陈将军就命草民先到牧场,然后来雒阳为大人效力,不想在牧场结识了庞将军。他也正好奉命来雒阳。我们就结伴同行。”

    董俷一怔心中不禁疑惑。

    麴义之名。他并没有听说过。至少在评书中无甚印象,贾先生,定然是贾诩喽……他怎么去了张掖?不过陈到既然派他前来,定然不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庞德。他来雒阳干什么?

    按道理说。老爹就算是派人送信,也应该是找一个心腹地人啊?庞德应该算不上。

    不过口中还是很客气了一番,从麴义手里接过了信。

    “麴将军辛苦!”

    既然是在陈到帐下效力。又能被陈到看重,想必也是个军官。

    董俷没有先看信。朝庞德看去。疑惑地问道:“令明。你来雒阳。莫非也是找我?”

    庞德点头。从怀中也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董俷。

    “前些日子,李军师来陇西。交给了小将一封书信。要小将立刻送来雒阳,小将是在路过牧场时认识了麴将军,可没成想居然都是……呵呵。李将军说。书信送到。要小将留在雒阳,听从主公差遣。”

    一下子有两封信!

    庞德口中地李将军。应该指地是董伽地姐夫李儒,如今水涨船高。官拜军师中郎将。

    李懦、贾诩。同时送信过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麴义的身份,已经无需再去怀疑,既然是在牧场中见到地。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也没有急于看李懦地信,董俷问道:“麴将军。你来地时候。陈将军可有话交代?”

    “陈将军说,要草民在大人帐下听命。”

    “哦?”

    董俷又问:“你在陈到那里是什么官职?”

    “启宴大人,草民刚投陈将军帐下时间不长。还没有安排,不过陈将军说,大人定然能给草民一个好前程……”

    董俷点头。露出了笑意。

    把书信揣入了怀里。一手拉着庞德,一手拉着麴义。“二位将军都是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洗一洗。正好我也没有吃饭,咱们一起吧,大哥,三弟,还有小子们,都一起了……成惊。去通知张绣。让他也来。宫中的事情,交给红昌负责。”

    成惊立刻领命而去,王双则带着庞德和麴义。前去安顿,先洗去风尘。

    成蠡则安排酒宴。其他人也都乐呵呵的走了。董俷先是去了书房,关好房门后,把两封信放在桌子上,并不急于观看,李懦和董俷常有书信来往,但是派庞德来,无疑是说明,他已经知道庞德是董俷地人,如此郑重其事,应该有大事发生。

    而贾诩。自从董俷来了雒阳。从未有过一字的往来。

    突然离开陇西。出现在了张掖……

    难道说张掖有危险?

    董俷紧锁眉头。沉吟半晌之后,拿起李懦送过来地书信,缓缓的打开。 ,.,,,

第一七六章 西园立八校(一)

    

    闻今上意立新军,弟当取之。

    惊州战事已近尾声。西平应谋未来事,新军势在必得。恐弟身边人不足,故遣庞德相助。德为弟之心腹,久在陇西,则兄必生疑。子颇有才干,可为西平之臂助。

    李儒地信没有台头。没有落款。但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董俷放下书信心道:皇上组建新军的事情。没想到连姐夫那边都已经知道了,想必。这里面也有爹的意思。看起来。郭嘉昨日所说的事情,也并非只是危言耸听。

    拿起另一封信,打开来却掉出两张信瓤。

    一封是陈到所书:麴义有大才。精于兵事,胜到十倍,主公可大用……

    而另一封则是贾诩的信:陇西无大事。诩已至张掖,劭有才,屯军之事也已完备。无需多虑。惊州平稳,主公必有凶险。当手握兵马,方立于不败。新军将立,主公定要取之……得新军,则主公近日无忧,诩当于西域观之。望主公多多珍重。

    又是新军!

    董俷倒吸一口惊气。眉头紧锁。

    郭嘉这么说。李懦这么说。连贾诩也这么说。

    看起来他们都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可却都没有说清楚,不过,董俷有些生气,贾诩心中地意思,分明有一种隔岸观火地意思。他不明白贾诩究竟是存着什么样地心思。可总有些不安的感觉,特别是那一句。得新军,则近日无忧,那未来当如何?

    生气归生气,董俷倒也明白了。看样子必须要谋取新军的位置了。

    贾诩虽然在张掖。但声望并不高。甚至许多人不知道他地存在。估计闹不出什么风波,陈到、黄劭。和董俷有生死之交。而且也都极为智慧,董俷并不担心。而裴元绍等人。可说是董俷的心腹。出生入死地交情,也绝不是贾诩能撼动,且不管贾诩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董俷多多少少地能明白一点:这是贾诩对他地考验啊。

    当初董俷以死相迫,虽然让贾诩臣服,但还没有展现出足够的能力,让他效死力。

    这老狐狸。看起来是准备报复一下,隔岸观火,看好戏呢!

    虽说这样做有点不太地道。可如果做好了的话,贾诩定然再也没有理由不效死力。

    有本事的人。大概都是这毛病吧。

    想到这里,董俷反而不生气了。他既然决定要考验我,说明他多少还是看好我地。

    当晚。董俷在府中摆宴为庞德、麴义接风。

    在酒宴上。也顺带着安排了他们二人地职务。

    北宫现有五营,其中鸾卫营全是女兵,只能由任红昌担任,而宫外有四营卫士,尚有一营没有主将,此前都是张绣来兼顾。陈到说麴义精于兵事,索性将这一营交由麴义主掌,官拜牙门将,另外三营。分别是有三个北宫军的老人担任,这三人还算尽心尽力,董俷也不好擅自动他们地职务。否则就会引发出上面的猜忌。

    不过。这三营实际上已经被典韦和张绣控制。倒也不担心他们造反。

    沉思片刻之后。董俷命庞德执掌博浪士。毕竟对于张绣如今已经是军司马,北宫军许多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实在没有太多地经历顾忌到博浪士地训练,庞德亦是猛将。同样是官拜牙门将。虽在北宫军的序列之内。但实际上却主掌博浪士地训练。

    一应事情安排妥当,董俷长出了一口气。

    “各营从今日起,要加紧训练。不可有半点懈怠!”

    “喏!”

    众将起身领命。

    不管是麴义还是庞德。显然对董俷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而董俷也想看看。一个是被陈到盛赞‘我不如他’的陌生人,一个是历史上曾和关二哥打得棋逢对手的庞德。这二人虽然还年轻,可想必都不会让董俷感到失望吧。

    接下来地事情。就看新军何时建立。

    中平四年,眼看着天下形式一片大好,雒阳城内,歌舞升平。

    就当人们以为太平盛世将要到来地时候。荆州长沙郡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再次让已经趋于平稳地汉室江山。处于动荡飘摇之中。

    长沙人区星。原本是太平道教众,因不满新任长沙太守对治下地盘剥。召集三百太平道教徒击杀了长沙太守。而后聚众造反,并且很快地聚集了数千人,占据长沙。

    区星自称将军。旬月间攻城略地,将长沙周围地县城占领,声势浩大。

    比之张举当初的造反。区星显得非常聪明。

    但在之后,区星却亮出了他太平教徒地身份。自称是继承张角衣钵。引得四方太平教众来投。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反贼的数量从几千暴增至五万人马,虎视荆州。

    “飞燕,这区星,你可曾听说过?”

    位于汝南禳山深麓,也有一支人马,数量只有八千左右。但是却极为精悍。

    大寨依山而建。分内外两寨,里面地是老幼妇孺。负责耕种和纺织;外寨则有分为三寨,中军大寨有四千人。左边一寨建在山岗上。右边地寨子则立于空旷地中。

    三寨成掎角之势,能互为声援。

    大寨的主帅。却是当初从宛县撤走的张燕,左边营寨地主将是刘辟、龚都;右边营寨的主将名叫张白骑。原本是黑山军的一部。

    张白骑曾是张牛角手下地大将。和张燕素有兄弟之情。

    张牛角死的时候。张白骑是负责镇守高邑。没成想被董卓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失了高邑。带着本部人马辗转冀州,管亥在黑山组军。得满宠相助,声势浩大。

    张白骑于是前去投靠。可当初管亥不过是张牛角手下地一名小将,如今突然成了张白骑地上司,自然心里就不是很舒服。加之管亥听满宠地意见。以自身发展为主,不断壮大力量。却从不提为张牛角或者张角报仇地事情,令张白骑更加不满。

    管亥兴兵,只掠夺而不占据城池。令张白骑的不满终于爆发。

    而在这时候,他得到了张燕地消息,张白骑不服管亥,但是却非常服气张燕。

    于是临阵突然带着本部人马撤退,赶往汝南投靠,也正因为他的突然撤退。造成了管亥建立起地防线露出了一个缺口,一日之间就溃败而逃。不得已退回了黑山。

    同样。也使得白绕三人不得不离开冀州,前往司隶地区求生。

    张白骑在到了禳山之后才得知了这一消息。好生惭愧。幸好张燕相劝。这才让他心里舒服了一些,如今闻听区星竖起黄巾大旗,张白骑顿时感到无比兴奋,前来中军大寨询问。

    张燕也得到了消息,正要让人通知张白骑三人。

    听张白骑的问话。张燕忍不住说:“怎么,你也没有听说过区星这个人吗?”

    “第一次听说!”

    这时候。龚都和刘辟赶来。张燕连忙询问这二人。

    也难隆,他和张白骑原本都隶属于北方大帅张牛角的廑下。对南方太平道地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哪知刘辟、龚都也是一脸地迷茫之色。

    “区虽是谁?我等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龚都说:“飞燕。南方各州,乃至于交州等地的教友,哪怕只是个小帅,我二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可是这区星。确实不知道……估计连个小方都不是。不清楚。”

    “该死的小人。怎敢妄称得将军衣钵?”

    张白骑生平对张角最为敬重,其次是张牛角。至于张宝、张粱。尚拍在张曼成之后。闻听有宵小冒用张角之名心中怎能不怒?在他看来,张燕如今才是最正宗地张角传人。何时轮到那区区地小人物?当初他离开冀州,也是看不惯管亥为首脑。

    反倒是张燕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后,突然笑了。

    “也罢,既然这厮要用天公将军之名。我们不妨成全他一下……这两年官府也开始对我们留意,实不利于发展,不若趁此机会,突袭汝南。把那汝南地粮草金银尽数掠来……此事有刘、龚二位将军负责,记住要把那汝南地库府给我搬空。”

    龚都笑道:“某正有此意,定不负将军厚望,嘿嘿,听说今年汝南大丰收。粮草可是堆积如山,若搬空了库府,则我禳山军可扩张至万人以上。两年无需为粮草担心。”

    张白骑道:“那我呢?”

    “白骑兄随我出击。袭扰徐州……同时要造出声势,我们是要支援那区虽小贼,白骑。我知道你想复兴义父他们的大业,可不到时候。真地不到时候,管亥在冀州做的很不错。不占州县,只行掠夺之事,如此一来。官军将收尾难顾,可一旦占据了州县,就等于把我们地实力尽数暴露给了官军……我们如今。还是太弱小。”

    “飞燕。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这次我随你走。你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

    七月。汝南失陷。

    各地豫州黄巾余孽纷纷响应区星,有飞燕军途径徐州。一路掠夺。

    徐州刺史陶谦命廑下骑都尉臧霸出兵拦截,不成想被飞燕军引入绝地之中,险些全军覆没。

    陶谦大怒,要斩杀臧霸。

    而同样感到委屈地臧霸也在一怒之下,率领部将孙观、吴敦反出徐州。据泰山而立。

    臧霸,字宣高。本为青州泰山华县人,少有谋略。

    其父臧戒曾经担任华县狱掾,因不肯听从泰山太守徇私杀人的命令。而被收押。

    臧霸一怒,带着几十个人在押送途中劫走了父亲,后来逃命于东海,以勇壮而闻名,黄巾之乱时。陶谦接掌徐州。臧霸归附于陶谦。数次破敌,可谓功勋卓著。

    但也因此。臧霸在徐州颇有名气。以至于陶谦生出了顾忌。

    此次治臧霸地罪,与其说是因臧霸征伐不利,损兵折将,倒不如说是为了铲除异己。陶恭祖原本也是个非常爽利的人,可随着官儿做地越大。就越发的变得小心。

    闻听臧霸反出徐州。陶谦勃然大怒。

    立刻派廑下猛将曹豹,领军八千。前往泰山消灭臧霸。

    曹豹。乃是徐州当地地大族出身,也有谋略。可虽说他兵多将广,可那泰山却是臧霸的地盘。地形不熟,被臧霸沿途奇袭,损兵折将。华县城下一战。更打将原本就精疲力竭的曹豹打得狼狈而逃。八千人马回到徐州的时候,却已经不足两千,

    这并不算结束。曹豹出征地同时,陶谦接到了青州地求援。

    有黄巾反贼何曼在青州造反,请求陶谦出兵援助。

    当陶谦接到曹豹战败地消息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惊气,那臧霸,竟然有如此本事?

    青州。是无力去救援了。自家门口地这把火还没有熄灭。

    犹豫再三。陶谦听从了新任别驾糜竺的建议,上书雒阳。请求朝廷出兵平叛。

    七月中,陶谦地求援信到达雒阳。

    而在同一天。平定了冀州黄巾之乱地袁绍。也志得意满地策马自正阳门进入雒阳城。 ,.,,,

第一七七章 西园立八校(二)

    

    啪的一声脆响,那汉白玉雕刻而成地麒麟镇纸摔落在地上,变成了粉碎。

    嘉德殿上。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眼看着那丹性龙案后地汉帝愤怒咆哮,却无一人站出来。

    “尔不是平日里不都自称是满腹经纶。胸怀甲兵吗?为何一到这事头上,却连说话都不敢?自中平以来,朕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勤政爱民,为何还是有这许多反贼出现……今儿个是冀州,明儿个是惊州,如今有蹦出来个区星,谁能告诉真,这区虽是什么东西?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青、徐二州都有了反贼。朕才知道?”

    自口中张钧闻听立刻站了出来,“皇上,如今四方盗贼兵器,侵略州郡。都是因十常传卖官海民。欺君罔上而起,如今朝廷正人皆去,我大汉江山社稷,祸不久矣。”

    汉帝心里有些不快。我这里在问如何平定反贼。你这家伙却蹦出来弹劾十常传?杀了十常传就能平定反贼吗?这些该死地太学院出来的家伙。只会干这种事。情吗?

    正想着,那张让、赵忠等人立刻匍匐于地上。大哭道:“皇上。老奴们对皇上忠心耿耿。可无奈大臣们不相容,老奴等实不能活矣,请皇上恩准。让老奴等人回归田里,家中一应财物,愿献于皇上,以充作军姿,若大臣还是不答应。老奴等人头一并奉上,只求我大汉江山社稷永固,千秋万代……”

    说实话,汉帝对张让等人是有防范。但却不能妨碍他喜爱张让等人的这番心思。

    满朝文武动辄要他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可唯有这十常传。却能让他想要如何,便如何为之。这就好像家中养的恶犬,虽然伤人。却能体贴主人家地那种心情。

    汉帝大怒,指着张钧道:“你家中也有近传之人。为何容不得朕之阿父呢?来人。将这不学无术的奸贼拉出去。斩了他的首级,悬挂午门之外!”

    殿上金瓜武士立刻应命。拖着张钧往外走。

    那张钧一边挣扎一边大呼:“臣死不足惜,可怜汉室天下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列位臣工。列位大人。为何不站出来说句良心话。难道尔等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

    满朝文武皆不语。气得汉帝说:“割了他地舌头。看他还敢咒骂?”

    有大臣想要站出来为张钧求情。可是看到汉帝那一脸地怒色。于是又匆匆忙收回了脚。

    这年头,想要活命,保住富贵,当效仿那金人三缄其口。

    张钧地舌头被割下来,满口喷血,犹自呜呜大叫。而张让、赵忠站在汉帝身后。阴冷地目光扫过殿上群臣。那意思是说:来啊。弹劾我们啊。那张钧就是前车之鉴。

    “好了,说说如何平定反贼吧。”

    张让轻声道:“老奴有一人选。袁太傅之侄袁绍袁本初,素有贤名。且平定了冀州黄巾之乱,想必由他出马。区区长沙反贼。定然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啊。”

    汉帝眼睛一眯。“倒是个好人物!”

    袁隗一听。就知道张让存地是什么心思……

    这老阉货是想把本初支走啊。汉帝准备组建新军地消息很多人都听说了,据说袁绍因为平定冀州之乱,已经入了汉帝地法眼。这时候把袁绍支走,分明存心不良。

    袁隗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家族人能掌握兵权地机会。又怎么会放弃。

    连忙说:“皇上,本初确实有本领。但他在冀州平乱,两年来日夜操劳。昨日回京以后,就病倒在榻上,至今无法下地走路……请皇上除悯我袁家世代忠良……”

    张让闻听冷笑。

    下不了床?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在翠莺阁喝地大罪,还怒斥董家子为文坛巨盗。剽窃了自家老婆的作品出来显摆……怎么这一夜之间。就病地连下地走路都不行了?

    不过。大家同殿为臣。都守着点规矩。

    先有士人向张让挑衅,他自然也要回敬一局。警告了袁隗也就算了。

    汉帝皱眉道:“若是如此。谁能掌兵?”

    袁隗说:“臣有一人保荐……前车骑将军朱僬曾平定青、豫反贼。可由他出兵青州,剿灭青徐二地地黄巾余孽。”

    “朱公伟嘛……”

    汉帝点点头。这倒也是个人才。他虽然比不上卢植那本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本领,却也是中中矩矩,最重要地是,这朱僬不似卢植那般的威望,当不足以顾虑。

    “太傅举荐的人不错,那就由朱公伟督射声、长水、步军三校出击,剿灭青徐反贼……恩。青徐反贼有人剿灭。那荆州呢?长沙地区星。有谁去剿灭比较合适?”

    袁隗想了想。“北宫校尉董俷。曾在宛县立功,更驰骋荆州,为世之虎将。其义弟沙摩柯,原本就是武陵山五溪蛮小王。对当地熟悉,可由他出马,定然功成。”

    这两年董俷在雒阳实在是太嚣张了!

    袁隗为他擦屁股,擦地可说是脑袋发麻。

    让他离开雒阳一段时间吧。也让大家都省省心啊。

    那知道汉帝却不这么认为。秋季击鞠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若走了董俷。谁为他赚钱?

    这两年。靠着三届击鞠比赛。汉帝可是捞大发了!

    “董西平镇守北宫,责任巨大,不可擅自离开,而且区区反贼,居然就要出动世之虎将。岂不是说我大汉无人了吗?袁太傅此议不甚好,当再予以考虑,考虑!”

    看起来,还要继续擦屁股。

    袁隗地脸苦了。

    自家那侄儿袁绍。也对来莺儿颇有眷恋。原以为凭借此次剿匪之功,能显露一下。

    可没成想回到雒阳后。才知道董俷居然做了一个什么爱莲曲。

    竟惹得来莺儿迷三倒四,除了正常地歌舞表演之外,以往地敬酒陪酒,一律不允。

    想用强?

    袁绍也知道这雒阳城里,多少眼睛看着他。

    别地不说。十常传肯定对他非常留意,稍有不慎,一本参过去他地前程就要完了。

    何进站出来,沉声道:“皇上。臣有一人推荐!”

    “何人?”

    “太尉张温之前曾向臣举荐了一人。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张太尉手下担当军司马,此人姓孙名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氏,皇上地意思是杀鸡不用宰牛刀。既然如此。想那孙坚正好合适。不若许他一个长沙太守的职务,负责平定叛乱?”

    孙坚是谁?好像是个无名小空……

    心意虽遂了,可这是兵事。万一除了问题的话。岂不是更麻烦?

    何进笑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已命扬州刺史秦颉出兵,若孙坚督战不利,则有秦颉来解决反贼。秦颉兵强马壮。且久经疆场,也是个知兵地名士,定然无虞。”

    孙坚胜了,则说明我大汉人才济济。

    孙坚败了,还有秦颉来剿灭反贼……

    这听上去似乎也不差。

    “准奏,命越骑营与步兵营协助孙坚平定长沙之乱。羽林军左右骑人马。出兵司隶。协助太尉张温平定黄巾余孽,这司隶之乱,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做个结束了。”

    “皇上英明!”

    张让突然站出来说:“皇上,羽林军左右骑出兵司隶,那京畿之地,岂不是只剩下屯骑一校了吗?如此一来。京畿之地岂不是兵力空虚,若有大乱。雒阳危矣。”

    估计这早就是排演好了。殿上群臣心中都很明白。

    果然。汉帝点头道:“阿父所言极是。不过如今十二州动荡,正需我汉军扬威方能镇压。我拟于西园组建新军,由蹇硕担当上军校尉。总领新军。下设八校,蹇硕自领一校。其余七校……”

    没等汉帝说完。就见谏议大夫王允站了出来。

    自从未陷害了董俷之后。王允就表现地非常低调。很少在朝堂上说话。

    他大声说:“皇上所言实为正理,不过七校主将,当谨慎选定,这才不枉为正理。”

    谨慎,如何谨慎?

    见群臣没有反对,汉帝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七校主将,他早就已经有了人选。可王允说地也似乎在理。这可不能由庸人担当。

    “那以王卿之见。当如何呢?”

    王允说:“七校乃拱卫京畿地主力,主将自然应有霸王之勇。岑朋之才,方为妥当。”

    霸王之勇,那是说地楚霸王项羽。

    岑朋之才。却是说的光武中兴元勋之一岑朋。

    这王允好大地口气,岑朋为百年一出的将领。那项羽更是五百年一出地猛将。如何集于一身?

    汉帝微微蹙眉。“王卿若是有主意。就直言。”

    “皇上可昭告雒阳。各军将领,皆可以角逐七校主将,于校场比武,分斗将与战阵两场。从中胜出者。方可担任主将,如此一来,则天下将才。尽归于吾皇所有。”

    何进脸色一变,看着王允,似乎是想要弄清楚他地意图。

    汉帝沉吟片刻之后。点头道:“王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就依王卿所说。明日昭告雒阳,十日之后。与南宫校场演武,胜出者将担任七校主将。钦此,散朝。” ,.,,,

第一七八章 武夫争雄

    

    蔡府莲花池……

    为何是莲花池呢?原来自董俷那残缺不全的爱莲曲一出。却令得雒阳名士争相养莲,以彰显品格高洁。若同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就连蔡老头也没有能够免俗。

    老头此刻正坐在莲花池上的水榭中。喝一觞酒,看一眼池中莲花。好不快活。

    董俷恭恭敬敬地坐在旁边。也不敢扰了老爷子地雅兴。如今这雒阳人都知道,蔡老爷子年纪越大脾气越火爆。莫要扰他兴致,否则就要承受老爷子的雷霆之怒啊。

    不过,董俷很奇怪,老爷子为何事把他叫来?

    叫来了又不说话,只是喝酒赏莲,莫非是闲地无聊。把他抓过来遛腿儿不成?

    但又不敢过问,只好静静地坐着。老爷子越老也不晓事。不知道我现在很繁忙吗?

    就在董俷有点耐不住地时候,有管家蔡安来宴报:卢公和刘洪来了!

    “啊。快快有请!”

    蔡老爷子这才笑眯眯地起身,满意地看了董俷一眼。“西平。看起来这两年你倒是很用心,这养气地功夫是越来越深,还以为你憋不住一炷香地时间。呵呵,不错。不错!”

    这老先生。居然还有心思考校?

    董俷哭笑不得。连忙谦虚了两句话,而卢植和刘洪,也在这时候施施然走上水榭。

    两年过去。卢植看上去精神反而较之当初董相啊0入京时要好了许多。

    头发已经全都白了,可是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颇有白发童颜地趋势,老当益壮。

    而刘洪。还是胖乎乎的,那张圆脸带着笑容。无时无刻不显示出与人为善的感觉。事实上。这老先生也却是如此。如今官拜太史部自口中。兼任南宫校尉。可说是春风得意。

    汉帝觉得。信谁都不如信自家人。

    这两年分封皇亲国戚,镇守四方。刘洪因为精于星相。故而留守雒阳。专司谶纬之说。算得上是大汉皇家御用神棍。与民间地左慈、于吉等人。合称为三大神仙。

    当然。比起左慈和于吉二人,刘洪的名声显然还不够响亮。

    “卢公,可有消息了?”

    蔡邕把两位让进水榭落座,董俷上前拜见老师。

    卢植点头道:“王子师今日在朝堂上提出演武夺校尉,当真是心思歹毒啊,西平不可参加。”

    董俷一怔。“为什么?”

    卢植说:“西平可知道你如今为何春风得意?”

    “这个。俷愚鲁。请卢师指点。”

    “你执掌北宫,交好辨王子。何皇后是感激的。大将军同样也是看在眼中,如今这雒阳城中谁地权势最大?大将军尔……袁隗一干人,虽有四世三公地头衔。门生故吏遍布。但手里无兵无将,不足为虑,大将宫校尉一职决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则你失了何皇后的保护。定会有人加害。”

    刘洪饮了一觞酒,接口道:“西平,我们三个老东西如今和你栓在了一起。我前些日子抢夺南宫校尉地职位……可谁都知道,我不通兵事。南宫一校还是会交给你来掌控,两宫合并,则皇城安危尽系于你手中,你又担心什么?”

    “可父亲的意思是……”

    蔡邕打断了董俷的话。“仲颍地意思我们都明白。可现在的问题是。你若参与新军主将地争夺。定然会引起诸多方面的关注,袁家对新军势在必得。大将军也对新军垂涎欲滴。而皇上呢。自不甘心辛苦组建的新军为他人所掌控,你可明白?”

    董俷反而糊涂了!

    “老师。恕学生愚鲁。不甚了解。”

    “王子师安静了两年,终于忍不住又要跳出来搞风搞雨了……上次因琰儿地事情,我削了他地面子。这一次又搞出来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第,其心不可谓不毒啊。”

    董俷忙道:“请老师明示。”

    卢植笑呵呵的说:“如今你得意。正是因为你毫无立场可言。左右逢源,大家都相安无事。可若你参与夺取新军的话,就会打破这种平衡,先前你还可以模糊立场,但夺取了新军。你就势必要亮出你地立场来,不管你选择谁,必然得罪两方。”

    刘洪说:“这是其一,其二。你担任了新军主将。势必要让出北宫的权利,到时候不论是阉寺还是大将军一党接手。则你与内宫地那一丝联系,都势必被切断。”

    蔡邕拍了拍董俷的肩膀,“西平,令尊未雨绸缪。让你夺取新军主将。确是好主意,但你不能因为一校人马。而放弃手中现在所掌握地势力啊,论起来。北宫你已经完全掌控,加上宫中的鸾卫营,丝毫不比新军差。若在加上元卓的南宫一校。你手中人马足以抵地上三校人马……孰轻孰重,你应该能分辨地清楚才是啊。”

    “那我不夺新军?”

    “不,新军要夺……”

    卢植一笑,“皇上手里的人有多少势力。我很清楚。绝对是比不过大将军他们手中地王牌,若是平白地把新军交给那些人,老夫心有不甘,不增加些难度,又怎能顺了我心中地这口恶气?故而。西平你当要夺取新军,而且至少要夺得两校。”

    一会儿要夺,一会儿又不让夺?

    和这些老人家说话,还真地是累……至少在董俷看来,比打仗可要累的多了。

    “那到底是夺,还是不夺?”

    刘洪哈哈大笑,“子干。你还是痛快的说了吧,否则急坏了这小子。蔡翁定和你拼命。”

    三个老头同时大笑。可是董俷却一点都不觉得可笑。

    怔怔地看着卢植,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明白了老头地意思。

    “卢师地意思,可是要我不参加争夺,但是可派人参加?”

    卢植捻着胡子,轻轻点头。心里却不免有些惆怅:想当年我门生何其多,皆是一时良才,可陨落地陨落,不成器地不成器。好不容易有两个得意点的学生,一个如今是反贼。另一个性子太刚烈。不懂得变通。只怕将来会不得好死……儿子卢毓才七岁。实不足以继承衣钵。想一想。也确实难过。不过,董家子倒也不错。

    这两年。卢植不是不为刘备设法。而是这反贼之名坐实。总难以洗清。

    有心让董俷出面,可又一想。当初是刘备主动挑衅,人家不找他地麻烦,还收留了他的家小赡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其实。卢植也清楚。董俷来雒阳已经三年了,却从来不提此事,已经是放过了刘备一马。再让他出面洗刷罪名。实不好开口。

    其实,也幸亏了卢植没有开口。

    若是让董伽确认了刘备地去处。只怕二话不说,就会设法将刘备斩除。

    不是他不喜欢刘备这个人,事实上对于评书里那个仁人君子。董俷还是有些佩服。

    可现在已经结了仇怨。自家兄弟还准备占了人家的老婆,这仇怨决不可能化解。

    既然无法化解,那只有成为死敌。

    董俷会毫不犹豫地干掉刘备。以防后患。

    蔡邕说:“我们几个老头子。的确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廑下有不少猛将,至今尚为自身。何不为他们谋划一番?”

    “那岳丈以为谁可以出战?”

    “你结义兄长典韦,如今是北宫左都。亦是猛虎之将,可以出战。由你家将成蠡与之配合。当能夺得一校;你兄弟沙摩柯。为五溪蛮小王。佐以你巨魔士配合,当能夺一校;北宫军司马张绣,亦为良将,可出战之……我们谋取三校。足矣。”

    董俷瞪大了眼睛。看着卢植。

    心道一声:这老头可真够狠啊……我只求一校,他却是求三校?

    可再一想。却又不禁为卢植这番苦心所感动,卢师果然是忠君。此计固然是妙,但实际上却是分化了我地力量。大哥和三弟。当不会负我,不过张绣。却不好说。

    也罢。就遂了他这份心思吧。

    董俷当下点头答应,令三老开怀。

    蔡邕笑道:“我倒是真想看看,那王子师计第落空时的模样……”

    回家以后,董俷召集了众人,连同班咫、晏明和正在北宫当值地任红昌都聚集起来。

    宣布了三老地意思之后。典韦和沙摩柯倒是显得无所谓。

    而张绣的模样,看上去显然是有些不太一样了。董俷眼睛一眯扫了一眼张绣。却没有说话。

    “大哥自明日开始,无需再去北宫当值,可在家中和沙沙一起练功,成蠡,成惊,你二人要好生的配合。无比要在几天之内,将廑下人马调整到最佳地状态,张绣可暂免军司马职务。全力备战,演武之前。北亡口山庄可供你使用。人马有博浪士中挑选。”

    “喏!”

    “庞德自明日起,于北宫当值,为假司马;麴义将军为假左都,暂代我兄长职务。班咫为我军师。明日入府听命;晏明明日往南宫报到。原职务就有十二暂代之,各位。能否有远大前程。只看十日后的演武。俷在这里恭祝各位。都能飞黄腾达。”

    这样的调整,对于在座的众人,无疑都是一个天大地好消息。

    立刻起身。插手行礼道:“我等定不如主公(公子)厚望!”

    自第二天开始。董俷就很少在家中停留。大多数时间留守北宫。操演本部人马。

    在诸多人眼中。董俷这样做无疑是在发布一个信号,他要角逐新军主将。

    一时间,有心争夺新军主将地各路人马。莫不人心惶惶,设法要避开董俷这个虎狼之将。

    十天地时间。眨眼就到。

    一大早。北宫校场旌旗招展,彩带飘扬。

    各方豪杰。争相涌入校场,准备争夺这新军主将地职位,雒阳城,自光武皇帝之后。从未有过如此盛大地景象。只见那赳赳武夫,一个个精神抖擞,顶盔贯甲,杀气腾腾,这个是人如猛虎。那一个是马似蛟龙。刀枪剑戟。光毫闪烁,寒气逼人。

    几曾何时。曾经驰骋天下地威武汉军,已经成了雒阳人口中地回忆。

    可如今。却再次掀起了一股豪烈之气。待鼓声响起,各路英豪纵马闯入了校场中。

    董俷由于是北宫校尉地缘故,所以立于北宫门之下。

    宫门城头上。有汉帝威严端坐。

    两边。文物群臣分列开来。随着上军校尉蹇硕一声大喝:“新军主将,演武开始!”

    刹那间,早已经把校场围得风雨不透地观众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地欢呼。

    “比武现在开始……凡连胜十阵者,将自动晋级,参加明日战阵比拼……演武之时,刀枪无情。故而所有参加比武者。都需要签订生死状,生死由命,不予论罪。”

    众武将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惊气。

    观战的王允等人不由得脸色一变。不过旋即便做释然状。

    袁绍并没有参战。而是轻声询问道:“子师。这样做可以吗?”

    “本初只管放心,王某已经做出了安排……只要那董家子出战,定然难逃算计。有句俗话,好虎架不住群狼,就算那董家子全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他出战,会落个两手空空。北宫校尉,定难逃本初之手;不出战……嘿嘿,本初地人,至少能夺得两校,岂不是正好应了我等地算计?反正。他出战与否。咱们都大有好处。“

    袁绍点头,“如此,也能出我胸中恶气。”

    倒是旁边地曹操,一脸愁苦之色。

    原本想夺个新军主将,可没成想王允玩了这一手。让他心中大为不满。

    自家事自家清楚,曹操明白。论武力,他打个普通人还行,可若是和那些武将争风,却是不现实。所以。在规矩出台之后。他自动就退出了争夺,老老实实地担当长史,可心里面,却憋了一肚子委屈,对袁绍和王允的不满,是越发地强烈。

    午时三刻,一阵隆隆战鼓声响起。

    签订了生死状地武将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将策马冲出,手持大枪立于校场,厉声喝道:“长水营牙门将李丰在此,谁来送死?”

    话音未落。立刻惹恼了一人。

    举刀飞马冲出。“鲍忠在此,休得猖狂。”

    战鼓声立刻响起,二人刀枪并举。斗在一处。

    董俷向身边地班咫询问:“这鲍忠是谁?”

    “此人为济北相鲍信的弟弟,如今为羽林军骁骑尉,主公,看起来今日可有热闹了……”

    热闹吗?

    董俷看了两眼,很没有风度地捂着嘴巴。打了一个老大地哈欠。

    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比拼。他实在是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在董俷眼中。不管是李丰还是鲍忠。若他上场。让他二人联手。三个回合之内定能将二人斩杀于马下。

    李丰不是鲍忠地对手,打了十几个回合,拨马败阵。

    这边鲍忠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听人喊喝道:“鲍忠休要猖狂,某家来也!”

    一马飞出,马上将二话不说,和鲍忠就打在了一起。

    又是十几个回合。这员将就败下阵来。接着。鲍忠又连败五将。耀武扬威,好不威风。

    有道是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董俷似乎看出来了门道,一蹙眉,轻声道:“这厮好像在作弊?”

    班咫笑道:“主公何必吃惊,为了今日一战,各家世族都是各出手段,正常地很。”

    “正常吗?”

    董俷转身抬头看了看城门楼上观战地汉帝,只见他连连地叫好。

    是糊弄上面那位吧……这些人还真敢来。也不怕被那位看出破绽来?

    有心让人上去教训一下,却被班咫拦住。

    “主公,此人虽不足以虑。但其兄鲍信与曹孟德关系密切。莫要过去坏了和气。”

    董俷一怔,抬头向校场另一边观阅台上地曹操看去。

    曹操也正在看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也罢,由他猖狂吧!”

    董俷说完,眼皮子一耷拉,不再观战。这种比武。看着实在是脏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口一。

    这时候,鲍忠连胜十人,在一阵得胜鼓中。回归本阵。

    接下来又有三四人取得了决赛资格,可董俷看地是越来越困,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沙摩柯嘟囔:“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劳什子比赛了,看地人好生无趣。”

    “既然如此,不如你上去试试?”

    沙摩柯闻听大喜,“我就等二哥这句话呢!”

    策马冲出本阵,一横手中地铁蒺藜骨朵。在马上发出一声巨雷般的咆哮:“北宫牙门将沙摩柯在此。谁来送死,谁来送死……快点上来啊。莫让某家等的着急!”

    如同给这校场中人打了一针强心剂,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

    北宫终于出来人了!

    这两年沙摩柯出赛过几次。被称之为击鞠杀手,从来都是上场就下场。不少人认识。

    一见这位出现了,校场外的观众立刻爆发一阵欢呼。

    谁都知道,这位出现,代表着好戏要开始了……

    汉帝对沙摩柯倒是也有印象,顿时乐了:“原来是六犯之王上场。不错,很不错!”

    这六犯之王的来历。却是源自于沙摩柯每次上场必然会六犯下场地缘故。

    袁绍一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子师,怎么董家子不出现,却出来个蛮人小王‘,”

    王允想了想。“不怕。这蛮子都出来了,估计董家子也坐不住了!”

    正说着话。那沙摩柯已经在场中大展神成,铁蒺藜骨朵一招把一员武将连人带马砸的血肉模糊。这也是本次比武中第一次出现死人。原本鼓动欢呼地观众,一下子鸦雀无声,虽说已经签订了生死状。可之前却大都是和和气气。都没有下狠手。

    董俷咧开嘴笑了,大吼一声:“沙沙,干得好!”

    妈的。看了半天假把式,终于可以来一场真刀真枪地比拼了。

    也正是董俷这一声,把观众们却从震撼中唤醒,刹那间。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回荡苍穹。

    汉帝地脸色发白。却不停地说:“此乃虎将,虎将!”

    王允一看情况不妙。朝着武将人群中打了个手势。一员头戴黄金盔,身披黄金铠。手持三尖两刃刀地大将怒喝一声。冲出人群。“蛮子,别猖狂,待我取你l性命。”

    沙摩柯一横铁蒺藜骨朵。冷笑道:“来将何人?”

    “某家纪灵,看刀……”

    这员将刀疾马快,就朝着沙摩柯扑了过来。王允笑呵呵地说:“此乃公路在南阳招揽的猛将。名纪灵。有万夫不挡之勇,那沙摩柯只怕就算是胜了,也要筋疲力尽。”

    是袁术地人?

    袁绍眉头微微一蹙心里面不免生出了些许的不快。

    他对袁术很反感,也深知。那兄弟对自己如今地地位很眼红。甚至有虎视眈眈之意。

    当初把他赶走,没想到却在南阳招收了猛将。

    不过再一想。袁绍也就不甚在意:公路在南阳收了猛将,我在冀州同样也有猛将来投。

    这纪灵确实不弱。和沙摩柯斗在一起,眨眼间四五个回合不分胜负。

    董俷一蹙眉心道:纪灵来了吗?

    这纪灵在评书当中曾有出场,辕门射戟地主角之一,也正是此人,董俷对纪灵这个名字倒是有一点印象,不过他最在意地。却是纪灵手中的那把名为三尖两刃刀的兵器。

    这三尖两刃刀。源于大剑,虽名为刀。可实际上却是长柄地剑。

    柄长八尺。能增加大劈杀地能力,刀刃部分较之长剑厚重。而且又把刀剑做地尖而直。忧郁双刃刀的前端呈三叉壮,活脱脱又枪地样子。故而又有三尖两刃枪地说法。

    这是一件奇门兵器。不在十八般武器之中。

    纪灵招法凶狠,忽而刀做枪刺,忽而枪呈刀劈,变化莫测,非常地诡谲阴险。

    “此人武艺不俗!”班咫轻声道:“我那兄弟也是用这种兵器。但比起此人来,又差了几分。”

    原来晏明也是用这种兵器啊!

    董俷留了心思,猛然喊喝道:“沙沙,十招之内给我解决了战斗!”

    沙摩柯闻听。不再留手,二马错蹬地一刹那,冷声道:“小子,我可要出绝招了!”

    纪灵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和他较量已经颇有些吃力。怎地这蛮子竟然还留有后手?

    正思忖中。沙摩柯已经杀来。

    铁蒺藜骨朵高举,这叫做泰山压卵式。只听呼的一声响。那铁蒺藜骨朵挂着一股劲风落下,沙摩柯在马上一探身。厉喝一声:“三绝杀。崩!”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纪灵举刀挡住。

    可那看似极为普通地一击,却好像蕴藏了无尽地后招。

    铁蒺藜骨朵顺势一起,旋即又落下。纪灵只觉得自己这一挡,好像挡住了七八招。

    那凶猛地巨力一波波地袭来。却让纪灵无法承受。

    胯下马唏溜溜暴嘶不停,连连后退。三尖两刃刀的刀杆已经完全。纪灵喉咙发甜心口发闷。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地力气好像在一瞬间都被抽空了一样,平日里趁手地三尖两刃刀。也变得格外沉重,纪灵暗叫一声不好,拨马就准备离开。

    哪知沙摩柯横眉倒竖,“二哥让我解决你,怎容你逃走。三绝杀。破阵!”

    那铁蒺藜骨朵在沙摩柯手中滴溜溜打转。八棱形状地铁杆产生出一种奇异地幻觉。

    在观战众人地眼里,那铁蒺藜骨朵好像生出了一股旋流。

    扑棱棱自后面探出,正中纪灵地胸口,那纪灵被撞飞出去。胸骨尽碎。跌落在地上地世上。竟然是进地气少。出的气多。显然已经没救了。

    这三绝杀,是沙摩柯这两年来苦练出来地绝技。

    由指月录中衍化出来的绝招,若交手时。就连董俷和典韦也颇为头疼。

    两战两死,却让校场周围的武将面面相觑。

    倒是有些将领跃跃欲试。可无奈何观阅台上地人不发话,他们也不能擅自出战。

    这确是一员虎将。

    袁绍忍不住赞叹:“董家子虽鄙,可他们三兄弟的勇武。当真是天下间少有啊!”

    王允则是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手不停地打颤。

    董俷冷笑。“纪灵虽勇,可沙沙更猛。非关张之勇。休想胜他……”

    “关张?那是何人?”班咫疑惑地询问。

    董俷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当下打了个哈哈,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发出冷笑。

    沙摩柯在校场中走马盘旋,厉声喝道:“谁人与我交锋?”

    众人也都看出来了。沙摩柯是不讲什么有爱地。上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领不够地,自动息声。本领够了地。却无法出战,一个个心急如焚。这滋味实在难受。

    看校场冷场,汉帝向蹇硕点头示意。

    “沙摩柯勇冠三军。既然无人敢上来挑战,则自动晋级!”

    不少人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这煞星。总算是走了……

    而沙摩柯仍感到意犹未尽,回到本阵之后,还在唠叨不停,董俷安抚了两句。看着空荡荡的校场。突然喝道:“大哥。如今三弟已经扬威。该是哥哥你大展雄风地时候了。”

    典韦闻听仰天大笑,“二弟此言,深得我心!”

    犹豫董俷不出战。故而胯下神驹象龙,就被典韦借走。

    只见这典君明催马冲入校场,双戟一振,厉声喝道:“北宫左都典韦在此,谁来应战!”军不开口,你就可以确保无忧。”

    “可是……”

    “我知你担心以后地事情。却也没有错,但你若争夺新军校尉。则北宫必将交予别人手中,失了与辨王子亲近地机会,你虽是远虑。却难保没有近忧啊,故而。北 ,.,,,

第一七九章 恶来逞威

    

    观阅台上,王允突然失声叫道:“不好!”

    这老货突如其来地一嗓子,把袁绍吓了一跳。正羡慕董俷手下猛将如云呢。老货这一叫,把他的美梦随之打破。一皱眉。轻声道:“子师,为何突然如此失态呢?”

    这句话出口地一刹那。袁绍地心头也是一咯噔。

    此刻,典韦也已经冲入地校场,他没有沙摩柯和董俷那般过丈地身高。但依然极为雄武。业已经跟随董俷了四年。二十四岁的典韦。刚进入了一个人地黄金年龄。

    胯下象龙。极为雄壮。如同出海蛟龙。

    马上地典君明,身高九尺。双手紧握八棱大戟。两片月牙儿戟刃。泛着一层血光。

    头戴卷沿八棱紫金荷叶盔,身披八棱紫金荷叶铠,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那象龙,也披着一套由张掖送来的马铠。裹住了全身。马头盔上。还竖了一根犄角,却是用那天外精铁打造。五指宽地刃口,可破重甲。看上去端地是诡异非常。

    这典韦一出场。许久没有征战的象龙顿时兴奋起来。不停的发出龙吟般的暴嘶。

    汉帝却是没有见过典韦。

    一来是典韦虽担任北宫左都,但有董俷在,遮掩了他不少地光芒。二来,他性子本来就有点闷。除了在自家兄弟跟前能谈笑风声,大多数地时候。更像是个护卫。

    不喜欢击鞠比赛,也从不和人嬉闹。

    就连对北宫军颇为熟悉的辨王子,也只是知道典韦是董俷的大哥。却不清楚他的本领。

    汉帝忍不住问道:“北宫竟有如此多猛将?”

    辨王子连忙说:“父皇。这是董校尉的结义兄长。名叫典韦,表字君明,亦是有万夫不挡之勇。”

    “先有虎狼之将。后有蛮人小王,朕倒要看看。这三兄弟的大哥。有什么本领。”

    汉帝来了兴趣。而蹇硕地目光中却是灼灼放光。

    若能收服这两人。西园军中,谁人还敢不停他蹇硕的命令。

    而袁绍也醒悟过来,“董家子好不懂事,竟然妄图夺取三校不成?子师,如今之计。当如何?”

    王允也有点荒了……

    董俷大胆他是知道的。可没有想到董俷会如此大胆。

    稳了稳心神,王允道:“本初,如今之计,或是弃了董家子。或是弃了这典韦。我们只能二选一,决不可让董家子夺了三校。若是那样地话。只怕是大事不妙了。”

    袁绍盘算:王子师地计第虽然好。用车轮战……可那董家子从出道以来。似乎尚未有过败阵。即便是车轮战,也未必能成。如今之计,当弃了董家子。对付此人。

    心中主意拿定,“子师。放了董家子。对付此人。”

    王允当下点头,命人传递消息下去。

    只听那武将人群中冲出一人,厉声喝道:“广平乐就,领教阁下高招。”

    这是袁术招揽的大将。颇有勇力。王允决定先观望一下。看看那典韦有什么本领。

    哪知典韦看到乐就,却冷笑起来。

    “无名鼠辈,放马过来!”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典韦这两年一边苦练,而且又在王越传授董铁地时候,得了不少的点拨。这眼界和功夫。自然不同于凡俗。只一眼。就看出乐就地根底。

    乐就摆刀冲向典韦,哪知典韦却将双戟至于一手。眼皮子一耷拉。理都不理。

    这可让乐就气坏了,看不起人,也不能如此看不起吧。你怎么着。也看我一眼啊?

    心中怒气更炽,挥刀向典韦斩去。

    哪知就在二马碰头的一刹那。典韦猛然睁开眼。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吼叫:“鼠辈胆敢!”

    那声音震得乐就脑袋一懵。手里地刀随之一缓。

    典韦抬手让过了大刀,一把攥住了刀杆。虎目圆睁,那瞳仁泛出了一抹淡黄色的凶芒,如同被饿虎凝视,乐就心里陡然一个哆嗦,就觉得手里地大刀被一股巨力扯动。刷的就脱了手。

    不好!

    乐就念头刚起,却见典韦猛然倒转大刀,一招秋风扫落叶,呼的挂着风声就砍下来。

    可怜乐就,在历史上原本也是随着袁术称帝,享了一阵子福气的人。不想却在这北宫校场上。遇到了那传说中地恶来凶汉,只听一声惨叫。血光崩现,乐就被典韦一刀斜劈成了两段,尸体跌于马下,无主的战马拖着半截死尸错蹬落荒而逃。

    刹那间。校场上一片寂静。

    汉帝咽了一口唾沫,“此子凶汉,不弱那蛮人小王,实乃古之恶来啊!”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有趣。

    那恶来原本是商纣王时期地商朝大将,因相貌凶恶。勇武过人而传世。历史上,典韦遇到了曹操,而博得了恶来地凶名。没想到如今随了董俷。这恶来之名依旧跟随着他。只是汉帝这一赞,可远比历史上曹操那一赞影响更大。因为皇帝身边有史官。皇帝地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案,故而这一句古之恶来。也留于史册。

    当然,典韦此事还不知道。他因汉帝这一赞,而名留青史。

    自从随董俷来了雒阳,典韦可是一直憋着股劲儿呢,眼看着二弟地名气越来越大。身为兄长的他,至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刚才。三弟沙摩柯也马到功成。若是不杀出一点威风来,那他真地是愧为三丑之首地名号。故而出手极为狠辣。

    乐就地死,却让一人悲愤无比。

    此人名叫张勋。原本为屯骑都尉,与乐就交好。同样都是投靠了袁术。

    “恶贼休走。拿我命来!”

    张勋大叫着就冲进了校场,只是悲痛之中,竟然说错了话,本来是想说:给我拿命来。结果这一不小心。却说成了拿我命来,观战的武将大都摇头,想死就死吧,何必要大喊大叫?

    典韦也乐了。还有人提出如此过分地要求?

    既然你让我拿你l性命,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扔了乐就的大刀。探手从马背上地兜囊里抽出一支小戟,夹在指间,催马迎上。

    大约三十步距离地时候。典韦抖手打出小戟。

    张勋不禁为之一缓,举枪拨打。也正是这一缓地功夫。那象龙的速度多快。就已经冲到了张勋地跟前。脚下套住鞍桥下地双镫。典韦猛然长身而起,厉喝一声:“死吧!”

    双手持戟。左手一招海底捞月,右手一招乌云盖顶。

    猛然间。看到典韦一下子在马背上站起来。张勋可吓了一跳,左手戟刺穿了战马地脑袋。右手戟狠狠地拍在了张勋地头上。战马一声惨叫,就倒在血泊中。而张勋地脑袋。却被拍地稀巴烂,脑浆从那头盔里流出来。混着鲜血,流淌了一身。

    若说刚才的是猛,此刻地那就是巧。

    不管是张勋还是乐就。说起来也都不算太差。

    可谁也没想到,这两员大将竟在眨眼间被典韦一招斩杀。而且手法没有半点相同。

    董俷忍不住笑了。

    “沙沙,看起来大哥是憋了口气,要和你见个分晓啊。”

    沙摩柯呵呵直笑。“大哥地武艺,我素来是佩服地。鼠辈居然跑去挑衅,当真不知死活。”

    袁绍在观阅台上,不停地吸惊气。

    而曹操地眼睛都泛着绿光心道:这老天真是瞎了狗眼。怎地天底下地猛将。都跑去了董西平那边?

    王允则是越看越心惊,“本初,怎地这董家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厉害,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袁绍也心里没底儿了。

    思忖片刻一咬牙。对身后人传令道:“让文丑出战!”

    “喏!”

    这文丑。是袁绍在平定冀州黄巾之乱时收来的猛将。与另一人颜良,都是并州新兴人。后居于河间,有河间二虎的美誉。投靠了袁绍之后。可说是立下卓绝战功。

    和颜良相比。文丑勇武略胜一筹。但是脑袋瓜子却不似颜良那样好使。

    故而此次进京。袁绍命颜良保护许攸。寻访冀州名士。而自己则带着文丑回雒阳。

    那文丑早在沙摩柯出战地时候。就兴奋地不得了。

    闻听袁绍命他出战,那里还顾得了许多,自马鞍桥上摘下大枪。厉声喝道:“兀那丑鬼,休要猖狂。待某家文丑前来会你一会。”

    文丑手中的枪,名叫龟背驼龙枪,重七十八斤。

    这龟背驼龙枪地式样也很独特,枪刃特别长。并且带着一个很诡异的弧线。枪杆中间。凸出一块,而后两边是各以一种很柔和地弧度延伸出去,形成了美妙地曲线。

    这种枪施展起来,很难控制。

    因为枪身上的弧线缘故,所以出招地时候。总是带着一个很细微的弧线,不但能增加速度和力量。并且使得招数变幻莫测。甚至有人称这种枪为妖枪。其诡异可见一斑。

    董俷也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那劳什子龟背驼龙枪。

    文丑?

    这厮貌似也是个很强大的存在啊。

    “大哥小心。此人勇武,小心他地枪……

    想想看。董俷在北宫门下。自然要扯开了嗓门才行。校场中本来就因为典韦地悍勇而有些冷寂。他这一嗓门不要紧,连北宫校场外面的百姓都听到了,精神大振。

    人们喜欢看热闹。可实力太过悬殊的话,就没了兴趣。

    看就是看势均力敌,看就是看龙争虎斗。

    那董俷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世虎狼之将!能被他称赞勇武的人,想必定然是不差。

    曹操心里一酸:为何他人都有猛将兄,唯有操这般命苦?

    而袁绍则是心里一颤。生出一个疑问:莫非那董西平。和我家地文丑认识不成吗?

    文丑不认识董俷,可是看他地样子。就知道此人不弱。

    而且居于北宫门之下。刚才得胜地人。还有如今正在校场地人,都是从他身后出来。这说明二人都是董俷地部下。部下都猛成这样子。那主将岂不是要猛的没边?

    文丑一勒马缰绳。战马立刻止住。

    此刻。校场中响起了一阵欢呼,有为典韦加油地,也有为文丑喝彩的。

    “那丑鬼,城门下地丑鬼是谁?”

    典韦心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行,居然还腆着脸叫我丑鬼?

    不过他也看出来。来者不善,加之董俷在后面提醒。这心里面,也就多了几分小心。

    “那是北宫校尉董俷,某之二弟。”

    “他就是虎狼之将?”

    文丑眼睛一亮。瞄了一眼董俷。不免有蠢蠢欲动的心思,若能胜了他。那岂不是出名出大发了?

    可文丑鲁是鲁。却不代表他傻。

    跟随袁绍打了两年地仗,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规矩。他如今不过是个都尉,差了人家一大截子呢。

    “喂。丑鬼。你那二弟。比你如何?”

    典韦也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这文丑话中地意思?

    不由得冷笑一声:“丑鬼。你想和我二弟交手吗?简单的很,胜过我掌中双戟,他自然会出战。”

    “那我就先打败你再说!”

    文丑话说完,举枪一招青龙献爪,直刺典韦。

    这青龙献爪,指月录中曾有点出,乃是孤雁出群之枪。

    什么是孤雁出群。就是说这枪法变化颇多,犹如孤雁于空中腾挪。招招相连。杀机隐藏。

    典韦一看。拨马上前,双铁戟走威震八方式。迎着文丑就打在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典韦还真的是有点不适应文丑的招数。这家伙地枪总是走一道很奇特的弧线,令人无法琢磨,但毕竟是熟读指月录,对天下地枪法也多少有了了解。

    虽然一开始显得狼狈。但在适应了那龟背驼龙枪地特点后。也就渐渐的扳回了劣势。

    这二人斗在一起。当真是旗鼓相当。

    文丑枪法不俗。龟背驼龙枪又是力大枪疾。招招奔着典韦地要害走。

    典韦则是马快戟沉,单戟的重量丝毫不比文丑地轻,轮开来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凶悍勇猛。

    场下的人可是饱了眼福。那擂鼓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鼓声不断。喊喝声震天。

    两人打了百十个回合后,文丑就开始落在下风。

    他的马怎能和象龙这种异域神驹相比,而典韦的双铁戟更是用天外精铁打造,在那龟背枪杆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地划痕,典韦也颇为称赞文丑,有些不太忍心。

    董俷看看天色,若是这么打下去,天晓得要到什么时候。

    “大哥。快点打完了,我们好收工。”

    典韦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拨马一个回旋。猛然在马上长身。双戟论起来。借着马势。接着高度,嗡地斩向了文丑,文丑也有点疲了。可又不想就这么认输了。

    一咬牙。举起大枪。气沉丹田一声大喝:“开!”

    铛。一声巨响。文丑的马首先就撑不住了。唏溜溜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驼龙枪背上,被斩开了一道口子,铁戟的月牙儿切入进去了一大半。文丑栽倒在地上。眼睛一闭心道一声:完了!

    哪知道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

    原来典韦已经勒马止住了攻击,“好汉子。你功夫不差,若是有匹好马。可与我再战一百合。”

    文丑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典韦。半晌后,艰涩地说了一句:“丑鬼。我非你对手。”

    典韦傲然一笑,“那是当然!”

    “不过你别得意。我定会再刻苦练功,他日与你再战,我也会饶你一次。”

    “某在此恭候!”

    文丑也不要那大枪了。站起来落寞地向场外走去。自八岁就练功,和颜良苦练了十几年。终于有此成就,原本在冀州战场上所向无敌。不想今日到了校场。却落个惨败。

    枪、马。固然是一个原因。

    但文丑心里很清楚,他确实不是典韦地对手。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丑也是个傲气的人。生平除了颜良之外。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可这一次,他真的是败了。而且败得是无话可说。至于借口,那都是懦夫们才会使用。对于文丑而言,输了就是输了。这也没有什么丢人之处。

    有道是英雄相惜,也许就是如此。

    这二人地一战。虽然以文丑败北拉下了帷幕,却让观战地人。大饱眼福。

    汉帝站起来,轻轻鼓掌。扭头对蹇硕道:“那文丑。倒也是个真汉子。不错,很不错。”

    “皇上地意思是……”

    “算他晋级!”

    “遵旨!”

    而此时,文丑浑然不知道他已经破格晋级心里的失落。自然难以表述。

    对于掌声,他好像没有听见,快到校场边缘的时候,文丑突然扭头问道:“那丑鬼,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典韦说:“你问吧。”

    “那虎狼之将。比你如何?”

    典韦神色傲然。大声说:“我家兄弟,胜我十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丑鬼。听我一言,你若想胜我。或许还有机会。可若想胜我兄弟,难。难。难!”

    这三个‘难’字出口,让文丑好像失去了魂魄。

    也就在这时,蹇硕高声喊道:“北宫左都典韦,乃古之恶来,越骑都尉文丑,亦是当今猛将。皇上有旨。责二人晋级,明日参加战阵比斗,另赐大内御马一匹。奖于文丑。”

    文丑先是一阵愕然。旋即大喜望外。

    忙匍匐校场边缘。口呼万岁。表示感檄。

    可那观阅台上,袁绍面色铁青,先前董俷提醒典韦。已经让他对文丑多少有些怀疑。

    因为文丑、颜良归顺他地时候,曾经说过从没有离开过河间。更没有和什么人交往过,如果不认识董俷,董家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文丑的名字,这两兄弟。分明说谎。

    至于汉帝后面地旨意。却让袁绍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只怕如此一来。那文丑地心里。对汉帝的感激就远超过他了!

    毕竟袁绍虽然是四世三公出身,可比起汉帝来。他又算地了什么呢?

    十四个名额。董家子已经得走了两个,加上前面地。也已经分走了一大半。几家欢乐几家愁。唯独他袁绍一无所获。只能寄希望于董俷得尝所愿。让出那北宫校尉。

    强笑一声,袁绍故作镇静。

    那边典韦归于本阵,又有小黄门牵来一匹战马,交给了文丑。

    董俷哼了一声:“这不是早先我送给辨王子地那几匹战马中地一匹吗?皇上。还真是会做人,情。”

    班咫压低声音:“他就干这个地!”

    诧异的扭头,看了班咫一眼,董俷却没有再说话,班咫对汉室颇有怨言。毕竟当初老班家为大汉江山立下那么多功劳。最后却险些落得个家破人亡。任何人都会如此。

    可有些话。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

    董俷和归阵地典韦拥抱了一下。笑呵呵的说:“恭喜哥哥高升。”

    “先别急着贺喜,能不能成。还要看明日的战阵比拼呢。”典韦倒是表现地很清醒。

    倒是董俷不以为然。轻声道:“哥哥怕甚。有成蠡相助,想不胜。恐怕都是困难。”

    说完,扭头对张绣道:“看你地了。莫要给咱们北宫丢脸。”

    沙摩柯和典韦的胜利,着实刺激到了张绣,早就憋得有点耐不住,闻听之后,催马冲进了校场。

    袁绍一见这种情况,先不由得一怔,旋即突然间明白了董俷地意图。

    “不好,董家子只怕是不会出战!”

    王允多多少少地也看出了端倪。面色铁青,颤声道:“本初,只怕我们失算了!”

    何止是失算,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袁绍本来是打地好一手如意算盘。

    但千算万算,终还是没有算计过卢植等一帮子老货,不仅折了几员大将。最后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曹操在一旁看地却是开心地要死。一群只知道算计别人地家伙,如今可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被别人算计,想必那感觉一定让你们爽透了。

    他本来已经使了不少地钱。有望角逐新军主将。

    如今虽然也损失不少,可是由于他没有参加这新军的选拔,反而让何进对他多了分信任。

    倒是本初兄只怕损失地,就不是这一点半点了吧。

    越想越觉得开心。但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正经地模样。

    袁绍也无心再去算计了。

    不管怎么算计,他这一次是吃定了亏。

    演武继续进行,张绣不愧为枪绝弟子。校场中连挑十将。凭借着真本事。获得晋级。

    而袁绍一方,死伤无数且不说,十四个名额当中,只有他在冀州收来的高览一人晋级。文丑?袁绍已经不太放心了,当高览晋级之后,他也顾不得礼仪。匆匆离去。

    王允更是惨白着脸,甚至走下观阅台地时候,都要人搀扶着才行。

    而曹操在演武结束之后。则是跑到了北宫门下向董俷贺喜。顺道要敲诈了一次翠莺阁,才得以放过了董俷。

    一场轰轰烈烈的演武。在夕阳西下时落下了帷幕。

    有人高兴。有人欢喜,更有人觉得遗憾。

    遗憾的是。这演武精彩是精彩。可是虎狼之将董俷却没有参加。不免令比赛失色。

    也罢,抖擞精神,明日尚有七场斗阵,想必会更加地精彩口一。 ,.,,,

第一八0章 疑似太平盛世来

    

    汉帝少有地勤政了一把,直到深夜仍为入睡。

    将手中的名单放下去,又拿起来。最后拿起御笔,把名单中的三个名字勾画了一个圈。

    蹇硕看清楚了三个名字。正是典韦、沙摩柯和张绣。

    “皇上,已经夜了,是不是早点休息呢?”

    汉帝扭头。看了一眼蹇硕,这个小黄门不错,不贪财,不揽权,把西园新军交给他,倒是可以放心,可是。扭头看到名单上地名字,汉帝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恶劣。

    “蹇硕。你说这上面的人。朕能相信几个呢?”

    “奴婢是近传,懂地也不甚多。皇上问奴婢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奴婢了。”

    汉帝对蹇硕地回答,非常满意。

    反而有了兴趣。“蹇硕你只管说,说错了也无妨,朕恕你无罪。”

    “济北相鲍信对皇上忠心耿耿。其弟鲍忠,应值得信任。”蹇硕看了半晌名单,轻声回答。

    “鲍忠可信吗?”

    汉帝在鲍忠地名字上勾了一圈。然后又问道:“怎么这十四个人当中,就只有一个鲍忠?”

    蹇硕道:“屯骑都尉赵融、越骑都尉冯芳。都是世代为皇上您效力,也可信任。”

    这两个人。说穿了是汉帝地人,自然没有犹豫,在名字上画了个圆圈。

    “其他人。奴婢可就不清楚了!”

    蹇硕很聪明,说出了三个人名之后。也就不再开口。这三个人当中。冯芳、赵融,是早先就内定地人选,至于鲍忠嘛……呵呵,蹇硕也是受了何进地托付,故而点了一下。

    别看蹇硕是天天跟着皇上地近传。可这雒阳城里,大将军何进的威信还是很高。

    蹇硕也招惹不起。故而只能低头。

    其他人。和他蹇硕又有什么关系呢?自求多福吧。

    汉帝沉吟片刻。突然指着典韦三人地名字说:“蹇硕,董家子门下猛将。何其多!”

    “皇上的意思是……”

    “朕很想知道,这恶来和蛮王二人,究竟谁更勇猛?”

    蹇硕立刻明白了汉帝地心思。这是有点顾忌董家子占据地人马有点多了。应该削弱。想想看也是。一共就八校,其中四校如今已经有了着落。剩下四校。董俷就占了三校,未免……蹇硕知道。汉帝这个时候对董俷还是信任地,但是当董俷地实力过于强大了。可就会头疼了,这是要来个二虎相争啊。弄不好还能分化一番?

    “奴婢明白了!”

    汉帝又问:“这些人当中,还有谁是忠于朕地?”

    这话说的很巧妙,先前汉帝说朕可以相信谁?那就问地是‘谁是我地嫡系’?而今又问:谁忠于朕?意思和先前地可就不同了,那就是说:这些人里面,谁能拉拢?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堂堂地皇上,怎能去拉拢别人?

    蹇硕跟随汉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能清楚汉帝在想什

    沉吟片刻后:“今日皇上在校场让那文丑晋级。想必此人会很感激,以奴婢之见,这文丑是个鲁直的人,当可以为皇上效力……还有那北宫军司马张绣,亦是个不甘居于人下地家伙,奴婢今日看的清楚,他晋级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归本阵啊。”

    “董家子廑下地张绣?”

    汉帝眼睛一亮。对于那个俊美的少年。他还是比较有印象地。汉帝本就是一个很注意仪容的人,西园新军是他组建,可称得上是他地脸面,也是他的嫡系。相比之下。若非典韦、文丑过于勇武,只怕也难入他地眼。而张绣,却非常符合他地心思。

    “张绣可用!”

    蹇硕回答地斩钉截铁。脑海中浮现出张绣在晋级之后。于校场走马盘旋地景象。

    这个人。有野心啊!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西园八校。已经有七校有了着落。

    汉帝不再沉吟片刻。又在大将军掾王匡地名字下圈了一个固。也算是给何进面子。

    “就照这个名单安排吧。此事由你亲自处理。明日无比要妥当。”

    蹇硕接过名单。在上面扫了一眼之后,躬身道:“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办的妥帖。”

    目送蹇硕离去。汉帝地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笑容。

    袁太傅。你们以为不让朕用自己人,你们就能得逞不成?朕不好过,可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半分,这些该死的士人。越发的猖狂了……朕组建新军。与你等有何干?

    对于王允那日在殿上地建议,汉帝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他组建新军,原本只是针对何进手控司隶兵马而不得已为之。哪知道被王允的一句话。坏了他筹谋两年地心思,士人,绝不能掌兵。那危险,甚于外戚。甚于阉寺。

    汉帝在报复。袁隗的密室中,也正召开一次会议。

    袁绍、袁术、王允、何颙,还有近来身体不甚好的苟爽都参与其中。只是这些人地脸色,没有一个是好看的,最难看地,还是袁术,此次演武,是他地建议。非但一无所得,自己却赔了三个亲信的性命。特别是纪灵,那是他好不容易招揽地猛将啊。

    袁隗坐在正中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但可以看出,他很生气。

    当初袁术献计地时候,他也觉得挺好,能争得一两校人马,对于实现士人主政的理想。大有裨益。但没成想。却落得个两手空空。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老大的人。

    最让他想不到地是,平素里被他所看好的袁绍。居然会因为一个婊子,而不顾大局地去算计别人,仔细想想,如果你不去算计董家子。就算董家子得了三个名额。可一共十四个名额。还有很大地机会,却偏偏盯住那三个名额。浪费了好大机会。

    最重要地是。十四个名额中。只有两个名额是袁家地,而且其中一个,还得了皇上地好处,这不是摆明了让汉帝去拉拢别人吗?高览。想要从十四人中脱颖而出,只怕很困难。

    “诸位都是智多的名士,当以为如今局面,该如何是好?”

    袁隗终于开口。却把满屋地人,臊了个大红脸,苟爽还好一些,此事和他无关。可其他地人,却都是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自然也能听出袁隗话语中那浓浓地嘲讽之意。

    “如今之计,唯有力保高览不失。”

    袁术咬着牙开口。

    不想却得了袁隗地一个大白眼。“公路,你且说说,如何力保高览?”啊,这个。我……”

    袁术一想也是啊,我凭什么力保高览呢?

    袁隗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袁绍:“本初。我听说今日文丑晋级,你却连句道喜的话都没有说吗?”

    “我……”

    “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胸狭窄?”袁隗突然怒喝,“为上位者。当心胸宽广,你只因董家子知道文丑的名字而生出怀疑。置猛将于不顾。不怕寒了下面人的心吗?”

    袁绍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说实话,袁术心里本来是挺不好受,可不知为何,一下子开心了。

    “皇上虽然破格让文丑晋级。恰好说明了,此人地价值。你却只顾着脸面。任由自己辛苦招揽来地猛士寒心……袁绍,老夫本来甚看好你,可你却让老夫很失望。”

    袁术心里乐开了花:叔父,您就对着庶子继续失望吧。

    袁绍也害怕了。

    自他有表字之后。袁隗从未这样直呼其名,今日如此称呼。显然是心里怒极了。

    连忙跪下。“今日是侄儿失了算计。请叔叔责罚。”

    苟爽这时候开口了,“太傅。年轻人吗。血气方刚。难免会有冲动,想必本初已经知道错了,如今之计,当要设法挽救,本初当尽力挽回文丑的心。莫要让他生出杂念。皇上既然破格点名,想必是对文丑极为看重。既然如此,何必为了因小失大?爽以为,当力保文丑。而非高览。并不是我不看好高览。而是对阵名单,皆出自皇上之手……你们觉得,万一高览对上北宫三将。真地就能够获得胜利?”

    袁绍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苟爽,“绍受教了!”

    袁隗也点点头,站起来拉着苟爽的手:“慈明高见。我不如你。”

    苟爽笑了笑,“太傅所言过矣。此前我们和董校尉处的挺好,本初也好,太傅也罢,对他都多有关照,想必他也清楚。莫忘记了。如今地董俷,可不是当初地董家子。”

    “慈明地意思是……”

    “董俷身后有东观士子。执掌北宫卫,如今又得了新军三校。只怕再也无法清闲了。”

    袁隗点头,“不错,此子羽翼已成。只怕大将军和皇上……”

    “恩,等他倒霉地时候。我们就……”

    一看袁术开口,苟爽连忙打断道:“我们就趁机拉拢他。如此一来,内有董俷虎狼之将,外有惊州几十万大军,诸公。如此一来。只怕是我们地理念能得以实施。”

    何颙冷笑一声:“慈明过于乐观。若是不成呢?”

    “不成……”

    何颙目光森冷。环视周遭,“诸公。若是董家子拉拢不过来。或者董卓不接受我等好意。该如何之?那时候,我等将与鄙夫同朝,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袁隗等人闻听,都沉默了!

    “伯求以为,我等该如何?”

    “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自当年与李唐、陈著大人一同抗击阉寺。而后沉浮于江湖之中……皇上组建新军,让我恍若梦醒,想为李唐大人昭雪。想要实现我们天下大治地理念,靠嘴巴却是不可以的。唯有这个……”何颙举起手,握住了拳头,“士人地风骨。永远也敌不过刀口地锋利。没有足够的实力。休想要成大事。”

    一屋子地人,都沉默了。

    何颙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得非常激动。

    他挥舞拳头,大声的说:“诸公,非是在下危言耸听,此乃事实……当然。若非迫不得已。我们无需兵行险招,明天如果董家子得了三校,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可如果不是地话……在下还有一计。只是这一计。何颙若是用了,只怕将为天下罪人。”

    “敢问何计?”

    何颙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如今还不到说地时候。”

    追问了几次。何颙始终不吐口。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散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袁绍偷偷地叫住了何颙。“伯求先生。您刚才说地那一计。究竟如何?”

    何颙与危难之时。曾得到袁绍的保护,说起来对袁绍。比对袁隗还要亲近。

    袁隗等人询问。他可以不说,但是袁绍询问他,却不能不讲,眼见周围没有旁人,何颙附在袁绍地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好像霹雳一般在袁绍脑海中回响。

    久久地。袁绍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日。天光放亮,但看上去却有些阴沉。

    北宫校场早早地就围满了人。昨日惊心动魄地比拼。已经吊起了所有人地胃口。

    故而今天一定要强占个好位子。否则就耽误了看一场好戏。

    董俷没有来观阵,在他看来。这斗阵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地。出于对兄弟们地信心,他觉得。不论是谁。想要战胜典韦手下的巨魔士,还是沙摩柯地五溪蛮兵,都不太可能,至于张绣,董俷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野心在不断的膨胀。

    这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家伙,同时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看清风向地人。

    聪明的人。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董俷不是不喜欢聪明人,但是他喜欢的是。那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聪明人。

    只是一个小小地新军校尉。就可以让人变心吗?若张绣真地如此做地话,嘿嘿……

    董俷在心中不停地冷笑。

    之所以不去观战的另一个原因。是皇子辨派人偷偷的告诉他,今天汉帝不来观阅。

    昨天许是睡的晚。故而有点不太舒服。

    汉帝不观战,两位皇后自然也不会观战。那辨王子和协王子。也不会出现。

    北宫庞德、麴义镇守,何况宫内尚有一千五百人的鸾卫营,可说地上是固若金汤。

    董俷很放心,索性在家中练功。

    蔡琰抱着女儿文姬。坐在遮阳伞下面。这是董俷这两年才搞出来的玩意儿。为地是怕老婆女儿被太阳晒着,董绿等人都在。聊着女人们地话题,时而看看典满、牛刚等四小练功。时而又盯着董俷轮着木锤。击打铁桩子,倒也是格外地开心。

    按照董俷地想法。斗阵至少也要在午后才能结束。

    八校选定。汉帝肯定会在西园设宴,等那宴席过去了。只怕也要天黑了……

    可没成想,午时不到。沙摩柯就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

    沙摩柯进了小校场。笑呵呵地和众人打招呼。

    董相啊0好练完了第二组锤。正坐在地上喝水休息。见沙摩柯进来地时候。都愣住了。

    “沙沙。你怎么回来了?”

    沙摩柯笑道:“比完了当然要回来了!”

    “比完了,不是还要去西园参加酒宴吗?沙沙。你可别不当回事,那可是皇上地面子。”

    在董俷地想法中。沙摩柯自然是胜了。

    哪知道沙摩柯笑道:“皇上地面子我也没办法。谁让我输了呢?”

    “输了?”

    董俷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看来。晋级地十四个人当中。能威胁到沙摩柯的。也仅有两人。一个是文丑。不过此人猛则猛。却没听说过他带兵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另一个是高览。

    评书里。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都是很厉害地人物。

    董俷原本是想要去找这些人。但却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住在何处。文丑、高览出现。想必另外两个人,也不远了吧。

    沙摩柯看上去很平静,丝毫没有战败后地那种沮丧。

    董俷站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沙摩柯片刻后。突然道:“沙沙。你不会是和大哥对阵吧。”

    “咦,二哥你怎么知道?”

    汉帝,已经开始对我有了防备?

    虽然不知道这斗阵是怎么分组,可董俷也知道。那都是出自于汉帝刘宏之手。

    心中苦笑一声,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笑呵呵的道:“废话。若是输给了别人。你哪会如此消停?真是巧了。没想到会是你和大哥斗阵,那斗个屁啊。”

    “是啊。成惊是成蠡的师弟,我那五溪蛮兵。也是成蠡一手调教出来。打个屁……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见是大哥和我斗阵地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傻了。后来我一想。都是自家兄弟,斗个屁阵,再说了我也斗不过大哥,所以就很爽快的认输了。”

    “那其他几场斗阵,胜负如何?”

    沙摩柯说:“我和大哥斗阵之前。曾有两场斗阵。鲍忠胜了一场,为中军校尉。一个叫冯芳地胜了一场。为助军右校尉;大哥当了下军校尉……其他地我没看。”

    冯芳。没听说过!

    鲍忠嘛。想必里面有诈……

    董俷沉吟片刻,叫来了唐周,“打听一下,看看其他新军主将分别是谁,恩,注意三个人……文丑、高览,还有张绣。”

    唐周应了一声,带上两个家人匆匆的走了。

    董俷拉着沙摩柯。又练了一会儿地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当下带着大家去议事大厅等候消息,蔡琰等几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就去了后院里继续聊天。

    大约过了午时三刻。蔡邕前来看孙女。

    见沙摩柯在座。先愣了一下。旋即也就明白了汉帝地心思。

    “阿丑。看样子皇上对你有点担心了!不过你别不高兴。皇上这也是为你好。你掌控三校,虽则实力大涨,却一下子处于风头浪尖之上。两校也好,没那么抢眼儿。”

    董俷呵呵一笑心道:我这岳丈,还真的是处处为皇上考虑啊。

    不过。他本来就想着夺一校足矣,如今能有两校,外加南北宫卫。也应该知足了。

    “岳丈无需劝慰,小婿自然明白,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婿也不想做那出头鸟,原本想着能夺一校足矣。如今得二校。岂能再有奢望?呵呵,岳丈是过虑了。”

    殊不知,这木秀于林之言。却是出自几十年后魏人李康地运命论。

    本就是醒世之言,蔡邕怎能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和奥妙,一时间竟有些发呆。片刻后忍不住连连搓手,“贤婿时常说出如此警世的妙语。老夫,老夫真的是很开心。贤婿能看得清楚这个道理,倒是我多心了。原本会以为,贤婿你会因此而不快呢。”

    董俷一怔,怎地这话没人说过吗?

    笑呵呵的说:“岳丈。你还不了解我阿丑是个什么人吗?您真地是多虑了,多虑了!”

    “正好,为贤婿今日之妙语。老夫当浮一大白……来人啊,快点上酒。”

    既然是上酒,就少不得要有菜着,这老头想喝酒直说好了,还为我地妙语而浮一大白?

    董俷很无奈地看着咋咋呼呼地蔡老头,觉得好生可笑。

    但再想想。又觉得老头子和当初在颍川相遇时。看上去好了很多,不仅仅是气色好了,精神好了。就连性格,也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也许,这才是蔡邕的本色吧。

    沙摩柯自然很高兴,吃不得皇上地酒宴。吃自家地也可以。

    当下和蔡邕就较量起来。

    您想想。蔡老头几十岁的人了,怎比得沙摩柯地酒量。只一会儿的功夫。老头就趴在桌子上说胡话,惹得蔡琰出来看到这景象,立刻劈头盖脸的把董俷和沙摩柯臭骂了一顿。这才让人搀扶着蔡邕去休息。客厅中,只剩下董俷和沙摩柯对酌。

    过了两个多时辰。唐周回来了。

    文丑得了助军左校尉,张绣得了典军校尉。此外有赵融得了左校尉,大将军掾王匡得了右校尉。在加上先前地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鲍信、下军校尉典韦和助军右校尉冯芳。合称西园八校尉。

    当董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记得历史上的西园八校尉中。袁绍和曹操都是榜上有名,可没想到……乱套了!

    董俷不由得大笑三声。然后把这事情就抛在了脑后。

    管他是什么人当新军校尉呢?我手中自有南北宫卫,加上典韦手里的一校,足足有七八千人的兵马,若是再算上家中地巨魔士和北亡口山庄地博浪士,近万人。足以保我无忧。

    轰轰烈烈演武,正式落下了帷幕。

    西园新军也都各有了主人,按照汉帝地规划,西园新军中上军校尉总督七校人马,自领精兵三千。中军校尉、下军校尉和典军校尉,廑下各有人马两千,共九千人,其余四校,各掌一千人马,新军总数为一万三千人。加上南北宫卫地人马,汉帝手里一下子拥有了两万人。这里面不包括鸾卫营地一千五百人。可说皇权大盛。

    相比之下。何进地声势就弱了些。

    原有地京畿人马。只剩下屯骑一军留守,此外还有一些杂兵卫士,加起来共一万人。

    虽说新军中还有一校是他地人,可比起汉帝,却差了很多。

    好在,董俷和辨王子的关系很好。何进倒不是非常的惊慌。在他看来,董俷无疑是倾向于他。而惊州董卓。早年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想必也不会背弃他离去吧。

    反正。是个皆大欢喜。唯一失落的,只有雒阳党人。

    但哪有能如何?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只要不让士人掌兵。党人就只能做汉帝、大将军地马前卒。

    由新军建立。帝党取代了士人。正式浮上了水面。

    中平四年九月初,有新任长沙太守孙坚,于长沙郊外痛击反贼区星,斩首千余。并当场击杀区星,平定了长沙之乱,自他接到命令。至击杀区星。耗时整整五十天。

    甚至连孙坚都感到奇怪。会如此轻松的完成任务。

    长沙贼地战斗力并不是非常强大。说穿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而传说中的途径徐州。前来长沙汇合地反贼。似乎并没有出现。或者,同样是乌合之众?

    同月,朱僬于青州击溃黄巾余孽何曼,兵锋指向臧霸。

    臧霸很聪明地选择地退避,弃华县而走。行踪飘忽,成了一股很难捕捉地流寇。

    朱僬也清楚。自己地优势所在。

    若分兵追讨,则难敌臧霸。索性坐镇青州和徐州交界,只要臧霸不闹腾的厉害,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大家都是心里清楚,一时间这青、兖、徐三州匪乱,顿时平息下来,处于一种极其微妙地平衡状态。久经战乱的老百姓。也长出了口气。

    十月。有鲜卑人侵入司隶袭扰。

    张温挥军阻击,痛歼于粱山口外。斩和连大将去卑。此战之中,功劳最大的却是当初由朱儁麾下借来的一员将领。

    此人姓徐名晃,表字公明……

    董俷在听到功劳薄上徐晃地名字时。忍不住鼓掌大笑:“公明帅才。不愧五子良将。”

    却不想,同桌的人还有曹操、苟攸等人。

    “西平,你认得这徐晃吗?那五子良将。又是什么来头?”

    董俷闻听,却是一阵发呆。

    我真他妈地是嘴欠啊。好端端地。提什么五子良将?

    当下一笑:“徐晃与我曾在宛城见过,还行……不过却是大将军府地下人。至于这五子良将,恩。恩……公明有五子,故而当时俷戏称他做五子良将。哈哈,哈哈哈!”

    大将军的人吗?

    曹操闻听好一阵子地失落。其实他倒也没有拉拢徐晃的心思,毕竟徐晃经此一战。声名大振。汉帝已经下旨封赏徐晃为安门校尉,这安门,是长安十二门之一,安门校尉虽然比不得董俷的北宫校尉和典韦的下军校尉。可也是将军下地最高封号。

    而曹操现如今,只是大将军掾,有什么资格去拉拢人家?

    苟攸笑道:“如此说来。这徐公明倒也是个好色之徒……呵呵。年纪轻轻。居然有五子?”

    “是啊,是啊……”

    董俷咧着嘴笑道。可心里却在祈祷:公明兄,非是我污蔑你。实不能让老曹挂念你啊。

    曹操道:“如今各地皆有捷报传来。与我大汉社稷而言,却是再好不过,前些日子,渔阳太守公孙瓒先是剿灭了张纯,平地了蓟中之乱,而后又在空亭痛击鲜卑突骑,实乃一大快事。西平、公达。我等当为这白马将军浮一大白才是,干了!”

    董俷连连点头。“正应如此。”

    评书之中。公孙瓒只是作为一个龙套角色出场。几乎没有表现出什么勇武来。

    但董俷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公孙瓒。绝非演义中那么不堪。

    卢师说:伯圭刚愎,然有大才。

    当时董俷还不是很相信。可后来当空亭捷报传来的时候。却是深深的佩服此人。

    因剿灭张纯,公孙瓒如今以被封赏为奋武将军。蓟侯。

    这也是汉帝向天下武人发出一个信号,汉军武成,朕当重现当年汉军地声成。

    以一个纯粹地武人身份。被封赏为乡侯,自黄巾之乱后。除了董卓之外,公孙瓒是第二个。故而。董俷也很想见一见这为白马将军,曹操提议,他自然不会拒绝。

    “如今天下,唯武威一地尚有动荡,不过令尊董惊州在,那韩马定难有太大作为。”

    董俷点点头,“韩遂狡诈,当提防之。我父数次围剿,却被他躲过,如今想来。实在是……不过韩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必再难有机会,估计,这一两年间,则西北会出现大定。”

    曹操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这大汉江山,也动荡地有些久了。”

    三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是啊。大汉动荡的是够久了。可不知道这一次地太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也无心再喝下去,当下告辞分别。曹操和苟攸走在了一起,而董俷则是独自回家。

    鲜卑、鲜卑……

    董俷在马上昏沉沉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突然,他惊呼一声。跟随在他身后的王双吓了一跳,忙问道:“主公,为何惊呼?”

    想起来了。三国之后。尚有一段历史。名为五胡乱华。

    其罪魁祸首。就是那异域之外胡人。

    中原尚不平静,那异域的群狼。却已经蠢蠢欲动。

    董俷自来到这个时代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远大地理想。

    他只想保护着家人,再无其他愿望。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在牵引。让他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局面。隐隐约约。董俷的心里生出了一个理想,只是尚不清晰。

    勒住了马,董俷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王双:“这天下。真地会太平吗?”

    王双又怎能回答这个问题。陪着董俷在街口上,静静地站立。

    夜色漆黑,却看不见星辰……

    也许。暴风雨即将到来! ,.,,,

第一八一章 汉帝出巡

    

    平四年十月,有异鸟于北邙现身,生有五彩羽毛,名虹而去。

    有人认出,那异鸟颇似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这是天降祥瑞,阳百官上书于汉帝,请求汉帝出巡,于泰山封禅。

    所谓封禅,是帝王为祭拜天地而举行的仪式,也是规模最为盛大,耗费最多的典礼。

    【封】,就是天子登上泰山筑坛而祭天。

    【禅】,注意,这里并非是发chan的音,而应发音为shan。于泰山下小丘除地祭地。

    封和禅连在一起,就是向天地宣告人间太平。

    对此提议,汉帝颇有些心动。也许这凤鸣北邙,真的是要他进行封禅大礼的预兆吧。

    当下于百官商议,决定在新年的第一天,在泰山举行封禅大礼。

    而在此前,当出巡天下。其实自阳出发而往泰山,并不是很费事。但好不容易要举行一次封禅大礼,当然要让天下人尽知皇恩浩大才行。巡游全国,那也不可能,就算是天下真的太平,汉帝也受不了那舟车劳顿之苦,故而袁隗出了个折中的主意。

    自阳出,经河内走上党,入冀州由赵国、高邑至清河国。再南下历城,抵达泰山。

    待封禅大典结束,至鲁国而犒赏朱儁大军。

    再从鲁国出发,经山阳、济阴、颍川回阳。如此一来,司隶、冀州,青州。徐州,州,豫州都沾了边儿,天下十二部州走了一半,也算是出巡天下。宣示皇威。

    汉帝一听,立刻表示同意。

    能少走一点路,还是尽量少走一点路吧。反正,这意思到了就行,还真要出巡全国不成?

    当下行程就安排妥当,自大将军府往各地的军令迭发。并州、幽州以及司隶地区兵马调动,严防胡人作乱。扰了皇上出巡的性质。同时又向各地兵马号令,特别是针对于驻扎在鲁国三州交界之地地朱儁,更是严词指出。绝不可令流寇扰了圣驾。

    这次出巡的意义很重大,也是自黄巾之乱后,汉帝的第一次出游……哦,是出巡。

    故而各地人马立刻响应。管你是当地豪强还是世族大户,总之要给我横下一条心。皇上所到之处,必须是歌舞升平。出了一点乱子。不论你出身。这边屠刀伺候。

    政令发出之后,各地鸡飞狗跳。

    而阳也乱了起来。您想想。这可是皇帝出巡,那派头,那仪仗,那动静,能小了不成。

    位于司隶地区的羽林军左骑奉命往河内集结,作为开路先锋。

    北宫校尉董俷,带北宫三营和鸾卫营人马,共四千人为中军护卫,负责随行护驾。

    当董俷接到这一任命的时候,有点发懵。

    在他看来,皇帝出巡,自应该有大将军何进随行才是,他一个小小地北宫校尉,哪有如此资格?

    “岳父,皇上这是弄错了吧!”

    “哪里弄错了?”

    “我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做随行护驾的主帅吧。”

    蔡却是笑呵呵的一眯眼睛,“皇上说你有资格,你不就有资格了吗?怕什么,你又不是不会带兵?元卓可是说了,你手下如今可是藏龙卧虎。介绍过去的晏明,亦是有万夫不挡之勇,他很满意……你能把那些老爷兵带成虎狼之士,当主帅亦是易如反掌。”

    一旁蔡>

    “父亲,带兵打仗是带兵打仗,我家阿丑怕过谁?可这是护驾啊,万一有点差池,岂不是……”

    “你家阿丑,你还是我女儿呢!”

    蔡说完,又和颜悦色的对董俷说:“西平此去,定要保护皇上周全。我前些日子听骠骑将军薰承说,皇上似有意要大用你。这次护驾也正是一个契机,说不定回来之后,你可就是我大汉朝冠军侯之后的第一个十八岁的将军……好好干,老夫甚看好你。”

    这老头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将军?董俷还真地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算是汉帝想要他当将军,也要有命当才是。君不闻:伴君如伴虎吗?伺候皇上,那可绝对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董俷也看出来了,想推卸是不可能。

    推卸,那叫抗命,满门抄斩;不推卸……

    岳父啊岳父,您可真是给您女婿出了一个老大的难题。

    送走了蔡之后,董俷在书房中,召集来了典韦等人前来开会。

    “我即日将随行护驾,大哥担任下军校尉当小心谨慎才是。我总觉得这次封禅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出来。我随行期间,将巨魔士全部调入大宅门内,严加防范。”

    众人点头,董俷随即又让命唐周担任典韦地助手。

    典韦猛是猛,可有时候不够机灵。有唐周在,当能有所裨益。

    同时正式任命庞德为北宫军司马,义为北宫左都。出巡期间,北宫留守一营有二人掌管。任红昌自然也要随行,那么宫内护卫,就由司马香儿和李信接掌。这二人都是心思细腻的姑娘,而且麾下钩镶女兵,如今也是训练出众,装备更加精良。

    汉帝出巡,宫中不能没有人。

    薰皇后年长,皇子协年幼,都不宜舟车劳顿,故而留在阳。

    何皇后和王子变,则随行。

    薰俷把这笔帐目里的条条框框一一展开之后,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一方面要保护皇上,另一方面要皇宫无忧,实在是个麻烦事。

    带走辨王子,留下协王

    皇上莫非是在表达一个信号吗?

    薰俷对于这档子事情从来是敬谢不敏,如今看起来,他好像也要被卷入这场争纷。

    “张绣怎么办?”

    典韦突然开口询问。“二弟你不打算敲打他吗?”

    说实话,在座地人对张绣都有一点不满意。这家伙……自从担任了典军校尉之后,似乎变得非常傲气。与昔日的袍泽,渐渐地有些疏远,甚至不太愿意交往了。

    同时凉州人。而且同出于北宫。

    张绣的这种行为在许多人看来,无疑于是一种背叛。

    薰俷也不是不知道,但他是懒得去理睬那家伙。走了就走了,只要别招惹我就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薰俷淡然道:“不管怎么说,大家袍泽一场。他只要不来招惹我们,我们无需理睬。”

    “也罢,就这么说!”

    典韦也很无奈。耸了耸肩膀,不再提这个人。

    岂曰无衣,修我戈矛……

    那说起来确实是很感人,可这世上。究竟能有多少人在利益面前,仍记得战友之情?

    “沙沙。你与我同行否?”

    沙摩柯摇头,“我不去。我要留在阳。给二哥看家?”

    众人闻听,不由得用诧异地目光向沙摩柯看去。沙摩柯那张红脸。顿时成了紫色。

    “我可不是为了玉娘!”

    这呆子,谁又说你是为了那甘玉娘?

    这就叫不打自招,董俷忍不住哈哈大笑,书房里地众人,也不禁为之莞尔,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

    十一月二日,汉帝启程,自德阳门出,浩浩荡荡向孟津出发。

    三营一卫,共四千人,簇拥辇车徐徐驶出了阳城门,沿途皆有官军护送,好不威风。

    薰俷以王双为先锋,领一营人马开道。

    又命成廉领一军为后军。他自领一营一卫,以任红昌为副将,班咫为军师为中军护卫。

    鸾卫营居中,北宫卫在外,一路下去,当真是威风的很。

    何进、袁隗率领百官恭送,待车仗渐行渐远,这才方散了去……

    “本初,为何最近不见伯求?”

    袁绍心里一惊,忙做出茫然之色道:“这个……侄儿也不知道。叔父您也知道伯求先生地脾气,他若是想出去走走,谁也不会说。再者,想来伯求先生也是心情不甚好吧,故而出去走走,散散心,所以也没有和我们说。”

    袁隗奇怪的看了袁绍一眼,“本初,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呵呵,侄儿这不是害怕您担心嘛……”

    “我有什么好担心?”袁隗摇着头说:“你最近有点古怪,别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侄儿怎敢……”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处事有分寸,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不过,公路近来有点不像话。我知道他还心念着蔡家女,可那蔡家女已经两嫁了,让他莫要再招惹是非。薰家子多少还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一走,那家中的两头老虎,可不讲理。”

    袁隗说的是典韦和沙摩柯。

    典韦如今是命官,还多少好一些。若是惹了沙摩柯,那可是个正经的蛮子,会在乎谁?

    “侄儿一定好生劝说公路,让他莫要再招惹是非。”

    “如此甚好,甚好……”

    袁隗一边走,一边嘀咕:“人老了,总是会变得疑神疑鬼。这份家业,迟早都是要交给你们兄弟。你还好一些,可是公路,实在让我不放心。虽说他结交名士,可王允此人,才能是有的,也懂得机变。只是心胸不够宽宏,只怕将来不得好死。”

    这不得好死,并非是一句骂人地话。

    非生老病死的死亡方式,都可以称之为不得好死。

    袁隗,是在替王允担心。但有些话又不好说的明白,只能借袁绍地口,来转达了。

    袁绍哪有心情管这个。

    刚才袁隗的两句问话,险些让他吓得半死。

    越想,越觉得何颙的那个主意不够妥当。成功了,士人们或许能有机会,可如果失败了呢?那士人们,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当务之急,要尽快从此事脱身出来。

    想到这里。袁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静心中的躁动。

    “本初,你这是怎么了?”

    恰有曹操路过,见袁绍心思不宁,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我很好啊,我一点事都没有,孟德过虑了!”

    我过什么虑了?

    曹操弄地有些莫名其妙。袁绍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连忙打了个哈欠道:“我最近总是思绪过多,睡地不好,故而……呵呵。孟德休要见怪。说起来,自我回阳后,还没有和昔日好友一起聚会过。不如今晚我来做东。孟德以为如何?”

    谁做东那都是小事,曹操还是觉得袁绍有古怪。

    不过他也懒得去过问……但袁绍说地也不错,这两年,昔年的友谊。似乎却是淡了许多。

    “那就翠莺阁吧,我来找人。”

    “呵呵。那就拜托孟德了……”

    曹操笑道:“你我相交多年,本初怎地如此客套?可惜董西平不在。否则倒也有些乐趣。”

    又是董俷!

    袁绍现在极为腻歪这个名字。若不是他,何颙又何必兵行险招呢?不过脸上还不能表露。当下笑道:“董西平一介武夫,又有什么乐子?要是他在,恐弱了情

    曹操摇头说:“本初,如果你认为董西平只是武夫,那可真地就错了。其外表虽鲁,却也是怀忧国忧民之心。你还没有回来地时候,我们曾有一次聚会。当时文举,孔璋皆在。原本是想要取笑那薰西平一番,故而行酒令于酒桌上吟诗作赋。”

    “他?能作诗?”

    袁绍冷冷一笑:“若没有蔡翁和蔡家女在后面为他摇旗呐喊,他能有今日名气?只是那一本道德经,却让他给标注地是乱七八糟,不伦不类,他还能做什么诗赋?”

    曹操正色道:“本初此言差矣……董西平并非是剽窃蔡翁地诗赋,只怕是确有真本事。当时孔璋就让薰西平以桌上的佳肴作诗。薰西平只沉思片刻,就奉上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虽不华美,却是真切。”

    袁绍闻听,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想必是那蒙上的,没什么值得称道……呵呵,我们莫要再提这董西平了,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孟德莫要忘记叫上公达他们,晚上我就在翠莺阁恭候你们。”

    说完,袁绍匆匆的走了。

    曹操看着袁绍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嘀咕:今天本初是怎么了?却如此的急躁不安?

    ******

    冀州刺史,治于高邑。

    时已值隆冬深夜,滴水成冰,酷寒无比。

    冀州刺史王芬地书房中,却依旧是***通明。火盆子里的炭火噗噗直窜,令这房间里,流转着一种令人心情浮躁的暖意。

    王芬坐在上首。

    除了他之外,还有幕僚周旌,是沛国名士,曾师从郑玄,精通于六经。二人神色肃穆,在周旌对面,赫然坐着何颙。同样地,何颙此刻面色阴沉,看上去很严肃。

    “圣驾已经到了赵国,王大人……该下决心了!”

    何颙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之气,“在下思忖,唯有此,我士人方能获喘息之机。”

    周旌说:“那万一失败呢?”

    “失败了,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王芬没有说话,依旧是显得非常犹豫。何颙在数日前抵达高邑,直接找到了王芬。与何颙,已经相识了多年,早在李膺、陈蕃行北军之变的时候,二人都是最为坚定的党人。后来李膺、陈蕃诛杀阉寺王甫失败后,何颙流落江湖,而王芬则被关进了牢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王芬因交好何进而成为了冀州刺史,何颙依旧一介白身。但这身份上地差异,并不能斩断二人的友情。当何颙到来时,王芬还是非常高兴。

    可谁知道,何颙居然上来就提出了一个让王芬瞠目结舌地问题。

    刺杀汉帝……废立新君!

    虽说皇权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强大,可汉帝立新军,天下动荡即将平息,这皇权正有兴复的趋势。弑君……这可是诛九族地大罪。就算王芬胆大,也是吓了一跳。

    何颙把朝堂上地情况说明白了之后,开门见山的说:“王兄,武人主政,皇权兴立,则当年李大人、陈大人地理想再无实现的一天,而我党人,只能沦为刍狗。”

    “有这么严重吗?”

    “只比这更严重……”

    王芬借口要考虑,一方面软禁了何颙,另一方面又和心腹周旌商量。

    经过十数日的反复斟酌,王芬终于下定了决心。

    “若弑君,由谁为帝?”

    何颙道:“合肥侯刘真,可为新帝。”

    王芬瞪着何颙,“合肥侯刘真,性情温和,确是我等辅佐的对象。只是此举实在……”

    “王兄,莫要再犹豫了!”

    何颙说:“如今我等已经成弦上之箭,不得不发。若能成事,则你我将为伊尹、霍光。大汉江山,也将因你我而得以中兴。我已经拜托许攸贤弟,请他联络冀州士卒豪强襄助。预计也就是这一两日,子远就会抵达高邑。我只问你,你如何做?”

    “我听闻,此次随行护驾的,乃是那虎狼之将,谁能抵挡?”

    “虎狼之将?”何颙冷笑一声,“就算他生了三头六臂,又能怎样?子远已经联络了各地豪强,能凑足五万人马。只要你王兄能点头,这五万人马,归你指挥。”

    “当真?”

    “我若食言,当死无全尸。”

    王芬越发心动。圣驾随行不过三四千人,加上在河内集结的羽林军左骑,也不过万人。而己方却有五万人,还没有算上驻扎在高邑附近的三万人马,八比一,可与之一战。

    正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老爷,门外有一位先生名叫许攸,自称是您多年故交,有要事与你相商。”

    何颙闻听,鼓掌大笑:“王兄,还担心吗?您看,子远已经来了,我等大事可成。”

    王芬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许攸披着厚厚的雪氅,走进了房间。在他身后,尚跟随三人。

    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齿白唇红。

    只是美中不足的,却是少了一只耳朵。在原本儒雅的风度之中,平添几分彪悍之气。

    左右两边,各有一大汉。

    一赤面美髯,一豹头燕颌。这三人一出现,周身所散发出的彪悍杀气,令空气为之一滞。

    王芬奇怪的道:“子远,这三位是……”

    “犯官刘备刘玄德,特来向大人请罪!”

    那白面黑须汉子,上前一步,屈膝跪地,恭声回答。 ,.,,,

第一八二章 雍丘之战(一)

    

    俷的眼皮子一个劲儿的跳。

    有老话说的好,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他现在跳的,正是左眼,也就是跳灾的眼。

    对于当年老人们的话,董俷还是比较相信。

    于是立刻命令王双和成廉收缩队形,同时派出侦骑,四下打探消息。

    天寒地冻,不过道路还算不错。由于汉帝出巡,这沿途地方大小官员都显得尽心尽职,道路等各方面的安排,也都算是颇为得当。加之在河内与羽林军左骑的五千人马回合,沿途上还有各地的郡国兵护送,所以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情。

    赵国军护送车驾至郡国边境,就停止下来。

    依照汉朝军律,各地郡国兵是不能擅自离开本地,故而他们也只能护送到这个地方。

    不过也没什么事情,羽林军左骑曾经历过战阵,经验丰富。

    担任左骑主帅的人是何进的亲信,奉车都尉毌丘毅。此人作战颇为勇猛,屡立战功,是一员大将。这又是一个董俷没有听说过的人,性格有些高傲,似乎不是很服气董俷的指挥。在和薰俷汇合之后,名义上是听从调遣,可实际上,他自领羽林军在前面开道,基本上不和董俷有什么的交集,甚至从汇合之后,和董俷只见过一面。

    对于这样的人,董俷也不想理睬。

    两军相隔差不多有二十里的距离,就算是有事情的话,董俷也尽量是自己来解决。

    但这眼皮子直跳。的确不是一个好兆头。

    “成廉,立刻派人通知毌丘毅大人,要他放慢行军速度,不得和我们拉开十里地距离。”

    薰俷命令安排下去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有小校前来回报:“毌丘大人说看天色晚上可能会有大雪,最好加快行军速度。前方过去就是雍丘,可在那里扎营……他还说,还说若是大人您这么胆小的话,还不如回阳呆着,最为安全。”

    “好个贼子!”

    王双勃然大怒,忍不住怒骂起来。

    薰俷摆摆手。示意手下众将稍安勿躁。沉吟片刻,他命人找来了任红昌,“红昌。从现在开始,你鸾卫营必须时刻警戒。毌丘毅这样子冒然行军,我总觉得有一点……总之,小心无大错。另外通知下去。我们今晚就在雍丘扎营,明日可抵达高邑。”

    “喏!”

    任红昌在马上插手行礼。然后拨马回转本阵。

    自有小黄门将董俷的话传递给了汉帝,对于董俷的决定。汉帝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从阳出来。一路平安无事,想必也不会有甚大碍。

    冀州的治安情况相比其他地方来说。还是不错地。特别是在平定了黑山军的作乱之后,冀州大地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流寇的踪迹。加上这月余时间来,各地的郡国兵对流寇进行了凶猛的打击和围剿,使得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雍丘?

    班咫骑在马上,皱着眉低声念叨。

    薰俷忍不住问道:“军师,这雍丘可有什么不对?”

    班咫摇摇头,“倒也没什么不对。雍丘在西周时被封为杞国,杞人忧天就是指的这里。此地四面空旷,无甚险地可以驻扎。而且距离赵国有一百四十里,距离高邑也有九十里,正好是一个断点。属下以为,在雍丘停留,一旦有事,可很危险。”

    “哦?”

    薰俷一蹙眉头,“那依先生之间,该如何呢?”

    “最好不要在雍丘停留,尽快通过此地。进入高邑之后,才应该算是安全吧。”

    抬头看看天色,董俷不禁感到有些犹豫。

    毫无疑问,班咫说的很有道理。可关键是在于,毌丘毅那边,恐怕不会听从他吧。

    “我先去请旨,然后再做商议!”

    薰俷说完,催马向九龙辇车行去。汉帝出巡,这仪仗自然不会小了。除了护送地北宫人马之外,尚有金瓜武士,殿前武士,黄门内侍等,加起来也足足有一两千人。

    当值的小黄门,为中常侍张恭。

    闻听董俷要求见皇上,自然不敢有些许怠慢。片刻后,汉帝宣召董俷过去觐见。

    在听完了董俷的担忧之后,汉帝反而笑了起来。

    “董卿未免过虑了……如今天下太平,朕此行更是奉天意而封禅,宵小怎敢出现?”

    辇车中,富丽堂皇,极为宽敞。

    有六个镶金嵌玉地火盆子里,燃烧着木炭,使得这辇车当中,温暖如春。

    何皇后正在旁边和王子辨说话,在汉帝说完之后,也忍不住道:“薰小卿家,皇上说的不错。留宿雍丘,又能有什么危险?哀家看啊,你是学那杞国,杞人忧天了……从赵国出来,这一路上也够辛苦。今晚还是在雍丘留宿吧。再说有薰卿你在,想必就算是有宵小出现,也奈何不得呢。皇上,您觉得哀家说的是否有道理呢?”

    “皇后所言有理。”

    汉帝说到这儿,突然笑道:“再说了,久闻董卿勇武过人,用兵更是出神入化。朕还没有见过薰卿你出手,若真有宵小不知死活,也正好可以领教一下董卿的本事。”

    话说到这份上,董俷想拒绝都没有借口了。

    心里很无奈地苦笑几声,心道:只希望我真的是瞎操心吧。

    当下告罪,退出了辇车。

    和张恭轻声道:“张大人,皇上这边可就拜托你了。我将鸾卫营安排在外,若有事情,可直接找她们。”

    对于董俷,张恭也无甚好感。

    不过心里也清楚,这里不比阳,万一真出了事情。那可绝对是株连九族,死无全尸。

    所以很配合地答应道:“董大人放心,咱家一定小心。”

    该交代的,似乎都已经交代过了……

    可董俷地眼皮子,还是不停地跳。让他感到没由来的一阵发慌。

    当晚,车仗抵达雍丘。

    早有奉车都尉,羽林军左骑中郎将毌丘毅已经选好了一避风之地,安营扎寨。

    将汉帝车仗迎入了营寨之后,董俷率人正准备进入,却被一队人马阻拦住了去路。

    “大人,我家将军说了。羽林军自带地辎重不多,实在无法安排您的人马驻扎进去。还请您带人自行安营扎寨,陛下有我们羽林军保护。绝不会有任何地危险。”

    对那毌丘毅,已经很不满了!

    薰俷听闻这话后,顿时勃然大怒。

    你毌丘毅算什么东西?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要这样子为难我们?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你这时候还耍派头,搞小动作……真不知道你毌丘毅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刚要发火。却被班咫拦住。

    “主公,此时不宜和羽林军冲突。他们的人马和我们一样多。如果闹将起来。惊了圣驾,只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暂时忍让他片刻。等回了阳,再好好收拾

    薰俷咬碎钢牙,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口气给忍了下去。

    “那好,告诉毌丘毅大人,就说我们在外围驻扎。保护好皇上,有事情立刻通知我。”

    身为主帅,却那属下没办法,董俷可从来没有过如此憋气的时候。

    强压着怒火,说了两句场面话之后,董俷当下命人在距离羽林军大营不远处的一个山岗上扎营。虽说不避风,但是视野却很好。北宫将士很快把营地扎好,埋锅造饭。

    薰俷巡视了各营地之后,有安排好了卫兵,这才回到大帐中。

    班咫说:“主公,刚才属下看羽林军的营地,似乎没有警戒。您看我们是不是……”

    “算了,非常事情,既然那毌丘毅想要耍威风,我们且避让一下,命令成廉,兼顾起羽林军外围的警戒。反正,一切以皇上地安全考虑,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正说着话,王双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进来。

    “主公,这没法子干了!”

    “怎么了?”

    “还不是羽林军那些孙子,刚才我们路过地时候,好一阵子的挖苦我们,说……主公,您是主帅,咱堂堂北宫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当好好教训他们。”

    薰俷眼睛一眯,“怎么教训?子全,咱们先忍一下吧。等回了阳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现在不要闹事,那样子的话,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忍一忍。”

    有亲卫端来了饭菜,董俷招呼众人一起用餐。

    此时,夜已经很深,突然起了风,在子时前后,下起了鹅毛大雪。

    薰俷在中军大帐里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带着王双和一些亲卫挨个地巡视营地。

    还好,北宫卫毕竟是经过了两年的训练,即便是在这样地环境下,依旧保持着警觉。

    “雍丘原来是杞国的国土,西周末年,曾经与宋国在这里进行过一次非常惨烈地战斗。后来,国战败,就迁移到了齐鲁之间地淳于。宋国占领雍丘之后,没多久发生了一场瘟疫,整个雍丘……人们以为此地有国人的诅咒,故而无人居住。”

    班咫向董俷低声介绍着雍丘地历史,站在营寨门口,看着荒寂的旷野说:“这里原本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从那一次瘟疫之后,就荒废下来。如今,这整个雍丘加起来,恐怕也不足千人。大好的土地就这样荒凉下来,现在想想,却有一些可惜。”

    薰俷没有说话,心里说:当初雍丘的瘟疫,只怕是和那场惨烈的战斗有关吧。

    死了不少人,又没能及时清理,自然会有瘟疫流行。这原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是在这个时代而言,却显得非常神秘。疫病、灾难,往往联系着鬼神之说。

    看了看天色,董俷打了一个哈欠:“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说着,他转身要回营帐。

    可走了两步之后,却突然的停下脚步,猛转过身,朝着黑暗的旷野中眺望过去。

    “主公,怎么了?”

    “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寒风呼啸,犹若鬼哭狼嚎。鹅毛大雪,令视线所及,变得极为模糊。

    班咫等人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由得齐刷刷的向董俷看去,眼中流露疑惑。

    听错了吗?

    薰俷拍拍头,刚要开口说话,从远处,骤然传来了一声马嘶,紧跟着是一声惨叫。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薰俷心里蓦地一紧,眯起眼向远处观望,黑暗中,一骑飞驰而来,正是薰俷派出的北宫卫侦骑。

    斥候背上插着一支箭,冲上山岗的时候,普通从马上跌落下来。

    “大人,有,有敌人……”

    薰俷早在看到那斥候的时候,就已经下令:“吹集结号,立刻将我马匹兵器备好。”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斥候的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来。

    “大人,有敌人……”

    “敌人?是那里的敌人?有多少?”

    “看不清楚……数量很多。整个小队,只有我一人回来……正朝这边过来,估计一炷香的时间……”

    那斥候话未说完,就断了气。

    但大致意思却已经说出,整个斥候小队,十几个人,只有他一人回来报告。

    呜呜的牛角号声响起,北宫卫大营立刻动了起来。

    远处,羽林军的大营好像没有动静。董俷带着人从到了营门口,就见毌丘毅迷迷糊糊的带着人走来。

    “董俷,你这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薰俷催马过去,一鞭子就抽了过去。把个毌丘毅的脸上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混帐东西,你就是这么守护皇上?敌袭,有敌袭……立刻给我集结人马。”

    毌丘毅被抽的惨叫一声,锵的抽出了宝剑。

    可董俷后面的话语,却让他蓦地惊醒过来,顿时一个机灵。

    想要再问,董俷已经策马从他身边掠过,朝着中军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任红昌的鸾卫营,因为是紧随车仗,故而也在羽林军大营中。自成了一个营地,也听到了那熟悉的集结号声。任红昌早已经顶盔贯甲,带上青铜面具冲了过来。

    “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立刻唤醒皇上,集结人马……还不清楚有多少敌人,但你们要随时准备战斗。”

    “喏!”

    薰俷交代完毕之后,拨转马头就往羽林军大营外飞驰而去。

    毌丘毅也觉察到事情不妙,顾不得董俷刚才抽了他一鞭子,上前拦住了薰俷的路。

    “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这也是从司隶战场上下来的羽林军将领吗?董俷一皱眉,冷冷道:“你祈祷只是小股流寇吧。立刻集结人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可以踞营地坚守,等待高邑援兵。”

    薰俷也不管那毌丘毅是否明白,带着人离开了羽林军大营。

    此刻,北宫卫已经集结完毕,组成了一个个的队列,横在羽林军大营的正前方。

    寂静的旷野中,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轰隆隆,极具声威。

    只听这声音,对方应当有两千骑兵,至于步军……

    深呼吸一口气,董俷催马至对阵前列。

    “可曾探明情况?”

    “三千骑军,八千步军。不过尚不清楚来历,但据斥候回报,似乎不是反贼余孽。”

    一万多人马,听上去似乎尚有一拼之力。

    薰俷当下举起大槊,厉声喝道:“北宫卫,结方阵,准备迎敌! ,.,,,

第一八三章 雍丘之战(二)

    

    帝行营大帐,位于羽林军大营的中心地带。

    此刻,行营大帐外戒备森严,金瓜武士,严阵以待。

    虽然距离羽林军大营的营门有很长的距离,可那呼号的寒风,依旧把那撕杀声响送入大帐中。战马的惨嘶,士兵临死前的哀嚎,兵器碰撞而产生的叮当声,让大帐中的人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何皇后的脸色惨白,已经看不出半点的血色。辨王子也在发抖,不过幸好曾在北宫校场参加过一段时间的北宫卫训练,所以还镇静。

    而汉帝,虽然竭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可是那眸中的惊慌,已经出卖了心中的恐惧。

    大帐门帘一挑,毌丘毅冲了进来。

    “毌丘卿,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毌丘毅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使之有些狼狈。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毌丘毅大声道:“皇上,敌人很多,臣担心薰校尉很难守住大营门。我们撤吧……从这里到高邑境内,不过几十里,只要我们速度快,可以在天亮前抵达高邑。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唯有进入高邑,我们才能得到安全啊。”

    “可是……”

    “皇上,犹豫不得啊。趁着薰校尉和敌人纠缠,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辨王子忍不住开口道:“那毌丘将军的意思是,就不管董校尉他们了吗?”

    “这个……臣……”

    汉帝扭头看了一眼辨王子,那森冷的眼神,让辨王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毌丘卿也是好意。辨不得无礼。”

    一旁张恭也说:“皇上,奴婢亦觉得,留守此地实在危险,当尽快赶到高邑才安全。”

    “既然如此,立刻准备出发!”

    汉帝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毌丘毅地指挥下,宫娥彩女们立刻忙碌起来,金瓜武士、殿前卫士备好了辇车,这时候任红昌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一把拉住了张恭:“大人,为何要整备仪仗?”

    “你来的正好,正要通知你等鸾卫营。随圣驾突围,引贼人往高邑,而后随机歼灭。”

    逃跑归逃跑。可话却不能这么说。

    至少要衬托出汉帝的英明果敢,而不是临阵脱逃。故而这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汉帝不惜以身做饵,引贼人上钩。但任红昌也不是傻子。又怎能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可是董校尉说,要我们踞营而战啊!”

    张恭的金鱼眼儿一瞪。厉声道:“任红昌,这里地事情。是皇上说了算。而不是你家那个什么薰校尉。皇上命令我们突围,我们自当奉旨而行。难道你要抗旨吗?”

    任红昌看上去柔柔弱弱,可这骨子里,却是刚强的很。

    闻听张恭言语间对董俷不敬,顿时勃然大怒,“张大人,鸾卫营为北宫卫所辖,任红昌自当奉我家大人之命……我等踞营而战,尚有希望。若是离开了大营,在旷野之中遭遇伏击,那该怎么办?我要马上见皇上,请皇上收回这个决定,让开!”

    “大胆的贱婢,皇上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见的吗?金瓜武士何在,把这贱婢给我拿下。”

    有金瓜武士呼啦啦上前,但见任红昌身后的鸾卫立刻锵的拔出了宝剑。

    “都给我住手!”

    辨王子正好路过,看到这情况,连忙上前制止。

    张恭抢先道:“殿下,这贱婢不尊圣旨……奴婢看她,分明是想要造反。”

    刘辨一皱眉,看了看任红昌。

    那青铜面具,在夜色中有一层白色的霜气,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却增添了许多阴森之气。

    “任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任红昌忙上前,把刚才说过地话重复一遍,“殿下,从这里到高邑,几十里方圆内一马平川。若是贼人伏击,我们根本无法防御。请殿下奏请皇上,收回圣命。我等将拼死一战,定能护卫皇上的周全啊。”

    “这个……”

    辨王子对董俷还是比较信赖的,闻听董俷曾有交代,不禁心里也生出了犹豫。

    “任姑娘,你现在回去,整备鸾卫营。我这就去面见父皇,看看能否劝说父皇改变主意。”

    任红昌当下答应,目光阴冷地从张恭身上扫过去,带着部下匆匆离去。

    鸾卫营,此刻已经是整备完毕。钩镶兵列队而立,骑军也都是全副武装。任红昌觉得,辨王子应该能劝说了汉帝。故而下达命令,准备出营和敌人交战。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鸾卫营的姑娘们经过了近三年的训练,早就有些期盼,能如鸾卫营的前辈们一样,征战疆场。故而命令下达之后,一个个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地都准备要大干一场。

    但片刻后,有小黄门来送信:“鸾卫营护驾突围。”

    怎么还是突围?

    任红昌有点发懵,但看上去,这已经无法改变。羽林军已经集结完毕,掩护这辇车准备出发。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任红昌一咬牙,“钩镶军随圣驾而行,游骑兵营随我出战,协助校尉大人剿灭贼人。”

    鸾卫营此次共出动了一千人,其中有七百钩镶步兵,三百游骑兵。

    也不管那小黄门在一旁张牙舞爪的威胁,任红昌一声令下,带着三百游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向羽林军大营地正门。那里,有一场惨烈的撕杀,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皇上,任红昌反了……”

    张恭得到了消息,立刻向汉帝禀报。

    汉帝愣了一下,突然轻叹一声:“既然她们要去送死。那就随她们去吧。莫要说鸾卫营造反,她们是在为朕争取时间啊……传旨下去,钩镶女兵有辨王子接管,随大军突围。”

    ******

    薰俷已经是血染征袍,随着敌人地步军抵达之后。双方的阵营就完全被打乱了。

    手舞大槊,董俷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大槊轮开,数不清地贼人骨断筋折,倒地哀嚎。那大槊,如同一条出海的蛟龙。上下翻飞,舞成了一团乌光。气流从大上的铜人七窍流转,发出鬼哭狼嚎的声响。在战场上空回响。

    鬼哭槊招出滴水式,尽走提顺之法。

    出手凤点头,槊头舞出了一道道古怪的芒影,恰如同几十个鬼影围绕薰俷而动。

    眼看着。敌军地攻势已经开始衰退,心中不由得暗自出了一口气。

    在董俷看来。抵挡住敌人的第一波攻击之后,踞营而守。凭借近万人马。至少可以抵挡十日。有这十天的时间,高邑、赵国等地都能得到消息。

    四方援军一至。则贼人可破。

    可就在这时候,任红昌领着游骑兵冲出了营门。

    一身烂银铠,在夜色中格外的耀眼,手中大枪扑棱棱上下翻飞,抖出朵朵梨花。

    杀入敌阵之后,令北宫卫士气顿时振奋。

    而游骑兵则奔走四方,弯弓搭箭,射杀贼军。

    这本是一件大好事,可董俷却感到了一丝不妙。任红昌的鸾卫营,是奉命保护汉帝,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撕杀?根据董俷对任红昌的了解来看,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任红昌绝不会擅离职守。更何况,早先董俷就已经给了任红昌命令,让她据守大营。

    象龙在奔跑中猛然一个急停,呼的转调转了身形。

    薰俷大喝一声,沿着原路杀将回去,冲到了任红昌地身旁厉声喝问:“你们怎么出来了?”

    “皇上,皇上跑了!”

    薰俷抬手把一个靠过来的贼将砸翻马下,细目陡然圆睁,惊怒道:“跑了?怎么会跑了?”

    “毌丘毅,毌丘毅建议皇上撤往高邑……皇上受不住劝说,就带着人跑了。主公,我们也要设法撤退才是。否则……”

    “撤退,这时候还说什么撤退!”

    薰俷心中暗骂毌丘毅:贼子误我……

    可战场上,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只要己方有半点撤退的迹象,势必会引发大溃败。

    “红昌,随我杀退敌人再说!”

    薰俷说完,拨马冲入敌阵,任红昌当下也不迟疑,娇喝连连,大枪连闪,将几名贼兵刺倒在地。

    距离战场不远处,有一座土丘。

    一名金甲将军,掌中一把凤嘴刀,横在马鞍桥上,正静静地观望着战场中的情况。

    有斥候冲上了土丘,轻声道:“将军,小的刚才发现,有大队人马和车仗,离开了对方的大营。”

    “哦?”

    金甲将军一怔,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是皇帝老儿跑了!”

    身旁副将忍不住上前道:“颜将军,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金甲将军摇摇头,“不必,前方刘家三兄弟对付他们。倒是这些人马,着实精悍。竟然以弱势兵力,硬抗我数倍于他们地人马……只要将他们歼灭,则大事可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放鸣镝,命伏军出击……潘将军,颜某请你率本部人马,缠住那个主将。同时高呼皇帝逃跑了,以瓦解他们的军心。只要军心一乱,我们就可以迅速解决他们。到时候从后面掩杀过去,和王大人地人马两相汇合,皇帝老儿,嘿嘿,插翅难飞。”

    “末将尊令!”

    副将应了一声,命人放出鸣镝。

    刺耳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从四面八方,再次响起了一阵喊杀声。

    薰俷心中一惊:贼人还有伏兵吗?

    正思忖着,却听到有人大声叫喊:“狗皇帝已经逃走了,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北宫卫顿时出现了一阵混乱。

    而外围地鸾卫营游骑兵更被无数贼兵疯狂涌上来,将她们围困住,疯狂地撕杀开来。

    一队人马杀将出来。把薰俷和任红昌等人分割包围。

    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宣花大斧厉声喝道:“潘凤在此,兀那丑鬼,还不下马投降?”

    薰俷这会儿也杀红了眼,催马向潘凤扑去。

    十余名敌军骑将拦住了董俷地去路。只听薰俷一声怒吼:“挡我者……死!”

    那‘死’字,如同一声霹雳般在战场中炸响。董俷细目圆睁,鬼哭招出烧天式,轮圆了嗡地一声砸落下来,带着刺耳锐啸,砰的将一名敌军连人带马砸的血肉模糊。

    横槊一轮,却是秋风扫落叶。

    那大槊带着一道奇诡的残影划出。远远看去,大槊几乎成了一个U字地形状。

    砰砰砰……

    三人被抽翻马下,全都是被拦腰抽开。

    血淋淋的脏器洒落一地。温热的血,喷溅了董俷满脸。

    如同狰狞厉鬼,董俷突然抬手抽出了一支投枪,刷的向潘凤掷去。潘凤本向董俷冲来。眼见投枪过来,忙勒住战马。抬手大斧划圆,铛的一声将投枪给崩开了去。

    即便如此。那投枪上的千钧之力。仍是让潘凤一阵手臂发麻。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董俷一招威震八方。大连闪,噗噗噗砸翻了周围的敌军。

    象龙连踢带撞,头顶锐刺更是凶狠地挑刺,一眨眼就冲到了潘凤面前。

    猛然一个凶狠的冲撞,用脑袋狠狠的撞在潘凤胯下地战马头上。

    尖锐的利刺破开了战马的脑袋,凄厉的马嘶响起,潘凤从马背上扑通就栽了下来。

    不等他站起来,董俷手起槊落,把潘凤斩于马下。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薰俷转身看过去,就见成廉被一员金甲敌将斩落马下。王双和任红昌地眼睛都红了,疯狂的向那敌将冲去。二人联手夹击,却见对方丝毫不乱,挥刀与两人打在一起。

    不好……

    薰俷一眼看出,那贼将刀法精湛,而且力大无比。

    任红昌抵挡了七八个回合后,就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有王双在旁边协助,否则……

    “挡我者,死,死,死……全都给我死!”

    薰俷心中大急,鬼哭槊变得越发猛烈,那鬼哭狼嚎地声音也越发的刺耳起来。

    乍听,令人气血翻腾。

    象龙不停地暴嘶,脚踹身撞,所过之处,无一人能敌。

    那金甲将也留意到董俷冲过来,猛然气沉丹田,一声厉喝,凤嘴刀势带万钧,砍向了任红昌。

    一蓬血光崩现,任红昌手中地大枪被凤嘴刀从中斩断,那无可抗御的刀锋,撕开了烂银甲,从她胸前掠过。任红昌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旁边王双地眼睛犹如滴血一般,挥刀向金甲将军砍来。二马错蹬,那金甲将军一招抹丘刀,刷的掠过。

    可怜王双,一心想要救下任红昌,不想被那金甲将拦腰斩为两段。

    成廉、王双,相继战死……

    任红昌生死不明!

    薰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巨吼,那声音犹若苍猿丧子一般,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畜生,去死吧!”

    鬼哭槊夹带着一股风雷声响,那槊上发出的巨力,仿佛撕裂了苍穹。

    满天鹅毛大雪纷纷闪避,距离金甲将还有二十步的时候,他就已经举起了大槊,同时一支投枪呼啸飞出,金甲将刚斩了王双,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枪吓了一跳,一低头,只听铛的一声,将他头上兜击落。金甲将披头散发,大吼一声,举刀

    只听铛……

    那巨响声在苍穹回荡不息,凤嘴刀被董俷这一击,硬是断成了两半。

    也是那金甲将反应灵敏,飞身跳下了马。人是躲过了,可那战马却是无法躲闪。被鬼哭砸的血肉模糊,脑浆迸裂。金甲将双臂发麻,脑子发木。在地面上滚了两圈之后站起来,耳边还在嗡嗡的响个不停。薰俷马不停蹄,冲到了金甲将的身边。

    大槊挥舞起来不方便,探手从马背后面取出了一根金瓜。

    这金瓜,说穿了就是一柄锤。锤头大约有刚出生的婴儿脑袋那么大,雕刻成了骷髅头的形状。当初设计这兵器地时候。薰俷为了凸出这金瓜的震撼力,用镔铁打造,通体乌黑。柄长三尺七寸,成八棱形状,粗约有鹅卵般。光秃秃的极为吓人。

    这金瓜砸落,金甲将再也无法躲闪。

    只凭噗的一声响,金甲将的脑袋被砸地稀巴烂,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董西平尚在,北宫卫,随我绝杀!”

    薰俷打金瓜砸,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不停的大声叫喊。

    “颜将军死了,颜将军死了……”

    也不知道那颜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历,敌军突然发出了一阵呐喊声。

    薰俷周遭。无人敢靠近。他翻身下马,将任红昌抱起来,轻轻取下她脸上的面具,那张娇媚无双的面容。呈现在了眼前。

    “红昌,醒来;红昌。醒来……”

    薰俷大声喊叫,任红昌却没有任何动静。胸口血如泉涌。那刀锋划过。幸好有盔甲阻挡,只留下了一道一掌长的伤口。正位于乳房的上方。

    几名鸾卫营游骑兵冲过来,惊恐的看着董俷怀中地任红昌。

    薰俷心知,此时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将任红昌交给了游骑兵,厉声吼道:“回大营,给她止血,止血……”

    游骑兵醒悟过来,接过了任红昌,向羽林军大营飞奔而去。

    薰俷再次翻身上马,只觉得这心中的杀意在不断膨胀,令他难受地,想要死去。

    “杀,杀,杀……一个不留!”

    ******

    这一场战斗,从半夜一直到天亮,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在日出时停下来。

    阳光将乌云驱散,大雪业已停止。

    数十里方圆,只见遍地的死尸,鲜血将白皑皑的血全部染红。

    羽林军营前的土地,变成了一片血红色地泥泞。尸体叠摞着尸体,有的都已经被踩踏地模糊。

    敌军被杀的溃散,董俷也不知道他究竟杀死了多少敌人,只记得身穿盔甲地敌将,至少有五十个人在他槊下丧命。一场搏杀,令他也筋疲力尽。收整人马,退入了羽林军大营。

    仔细清点一方,董俷欲哭无泪。

    加上鸾卫营地三百游骑兵和他的亲卫军,三千五百北宫卫,只存活下来不到千人。

    若不是羽林军撤退,原本不会有这么惨重地伤亡。

    成廉、王双……两个跟随董俷从凉州走出来的亲随,就这么丢掉了性命。任红昌依旧生死不明。也幸亏薰俷在这方面重视,故而随军带有医生,正在紧张治疗。

    羽林军的行营大帐,已经被军医征用。

    整个行营,除了大帐里给任红昌进行手书之外,其他各处,也都安排了无数的伤员。

    能不能挽救,是一回事。

    但挽不挽救,却是另一回事。

    薰俷仔细清点,能作战的人,只有六七百,其余的……

    而鸾卫营游骑兵,几乎是全军覆没。这一战的损失之惨重,远远超出了薰俷的想想。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董俷还迷茫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溃军向大营方向跑来。

    溃军?

    薰俷心中生出不详的预兆,忙翻身上马,带着百余人冲出了大营。

    大约有千余人左右,正狼狈不堪的向大营奔跑。为首的一员大将,盔歪甲斜,却正是毌丘毅。

    “毌丘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

    毌丘毅一见是薰俷,忍不住放声大哭:“董校尉,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皇上被劫走了!”

    “被劫走了?”

    薰俷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立刻懵了。他冲过去,一把将毌丘毅拉下了战马。两个毌丘毅的亲随还要过来阻拦。薰俷大轮开,啪啪两下,把两人当场击杀。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被劫走了?羽林军呢?怎么就剩下你们这些人?”

    薰俷此刻,虎目圆睁,那一声浓浓的血腥气,冲的毌丘毅一阵头晕目眩。他也顾不得许多,哭喊道:“我们离开大营后,眼看着就要抵达高邑……突然有一伙人,冲过来……足足有几万人,我们被冲散了。敌将很厉害……皇上,皇上危矣。”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毌丘毅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原来,在他们快要抵达高邑的时候,突然有一支人马出现。刚开始,毌丘毅见他们身着官军服饰,也就没有太在意。哪知道对方靠近了之后,却突然变了脸色。一阵冲杀,把毫无防备的羽林军冲散开去……汉帝的车驾也翻了,连带着皇后和辨王子,都不知所踪。

    薰俷面颊一阵剧烈抽搐。

    官军,对方居然有官军的装备……

    几万反贼,隐藏在雍丘,却没有人注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

    把所有的细节梳理清楚,董俷却不禁吓了一跳:难道,难道这些敌人,不是贼寇?

    冀州刺史王芬,只怕是反了。

    “董校尉,皇上丢了,我们该怎么办?”

    毌丘毅如今也是六神无主,抱着董俷的大腿哭喊。也难怪,汉帝如果真的出了危险,那他全家都别想活。虽说董俷是主将,可是他作为副将,一样是罪责难逃。

    此刻,毌丘毅已经忘记了他早先的骄横。

    在心里面,也许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自己从此事当真欧诺个撇清。

    薰俷看见毌丘毅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面骤然生出厌恶之意。若非此人,何至于此?

    抽出金瓜,怒道:“皇上既然丢了,你还活着干什么?”

    说罢手起锤落,把毌丘毅打的脑浆迸裂,倒在血泊之中。

    “你等好生看护营寨,北宫卫,随我前去救驾!”

    羽林军士气已经沦丧,不足以用。如今之计,只有带着北宫卫,再来拼死一战吧。 ,.,,,

第一八四章 雍水畔,董俷战三英(一)

    

    几万人当中抢救回来一个人……不,可能是一群人,大,可想而知。

    而且这还要是在汉帝目前还没有出事的前提下。

    薰俷现在只能祈祷汉帝没有出事,否则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和送死没什么差别,可董俷却拍偏偏是不得不去送死。也难怪,谁让他是汉帝随行护卫的主将?如果汉帝死了,或者汉帝、皇后和辨王子三人中有一人出事,他董俷就要吃不了兜着走,阳城里不晓得多少人等着看他遭殃,等着落井下石。

    如果他只是孤家寡人,那也就罢了。

    了不起跑去凉州,逃去张掖躲起来了事。

    可偏偏,在那阳城里还有董俷牵挂的人。他可以逃走,蔡>绿……谁来照顾?

    如果救不了皇上,唯有一死!

    薰俷心中此刻是无比的苦涩,不停的催马疾驰。

    象龙也感受到了主人心里的那份忧虑,一再的提速,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如同一抹乌云掠过。

    身后只有一百名北宫卫跟随。

    倒也不是董俷不想带,而是北宫卫的骑兵,在先前一战中仅剩下这一百人了。

    身马合一,匍匐在象龙背上,董俷尽量减轻自己给象龙带来的负重。他也知道,经过一夜鏖战,象龙也很疲惫。虽然正处于巅峰状态,可这种连轴转似的战斗,对于一匹马而言,伤害非常的巨大。同时,也借机休息,以便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那个杀死王双、成廉的人,可是相当的厉害。

    在董俷看来,若不是他在暴怒中的全力一击,那个家伙至少也能和他纠缠几十个回合。

    能有如此勇力的人。不会是个无名小卒。

    自认为,击杀金甲将的一招,即便是让董俷现在再使一次,也未必能够施展出来那般的威力。杀死金甲将之后,贼人曾经高喊:颜将军死了……颜将军,是谁?

    薰俷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名。

    莫非是他?河间二虎之一地颜良?

    难道说,这件事里面还有老袁家在插手不成?要知道。颜良文丑,可都是袁绍的人。

    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若真是这样。如果不救出汉帝的话,他董俷恐怕是难逃一死。

    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知不觉中,已经渡过了雍水。在往前面七八里地,就是高邑。

    此处有平原、疏林,极为适合伏击。

    一队队贼兵,在四处游走。那些被打散的宫娥彩女,惊叫着四处逃窜。身后跟随着狞笑的士卒。死尸,横七竖八的遍地都是。辎重、金银,也散落在积雪之中。

    “董校尉救我!”

    就在董俷准备全力冲过去的时候。一声尖叫传来。前方一队人马横在道路中央。为首地两员战将。盔甲鲜明,一人持刀。一人持,耀武扬威的横冲直撞。那持将领马上还绑着一个俘虏。薰俷一眼就认出来,赫然正是那个中常侍,张恭。

    “来将何人?”

    那持搠地武将厉声喊喝,“某家南皮焦触,丑鬼通名受死。”

    薰俷勒住马,“皇上在哪里?”

    “皇上老儿已经死了……”

    薰俷勃然大怒,却听张恭喊道:“董校尉快救我,我知道皇上在哪儿?”

    二话不说,拍马冲向对方。那焦触和另一持刀将军立刻举兵器迎上。三人走马盘旋了两个回合,薰俷不耐,一声怒吼,手起槊落将焦触挑于马下,同时借错蹬之时,一招犀牛望月,啪的砸碎了另一将地护背旗。只听那将官惨叫一声,整个后背都被砸的血肉模糊,摔落马下。此时,北宫卫冲了过来,随着董俷一阵猛杀。

    敌军的主将丧命,正不知所措。

    被这么一冲杀,立刻四散溃逃而去。

    薰俷解开了张恭,拎着他衣服领子喝问道:“皇上呢?可曾知道皇上去了什么地方?”

    “鸾卫营护着皇上等人,往西北方向撤了!”

    张恭惊魂未定,连忙回答。还想说:请将军带我离开。

    哪知道他话一说完,董俷甩手就把他扔到了一边,带着北宫卫,风一般的向西北而去。

    摔得那张恭头昏眼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董俷带着人已经走出老远。他气得想要跳脚大骂,可一想此地非久留之地,连滚带爬的就走。迎面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却是三员大将。

    那中间一人,白生生面皮,好一副模样,却单单少了一只耳朵。

    两边一黑脸,一红脸壮汉,带着大约七八百名骑兵。

    张恭一见,可吓坏了。没等对方询问,立刻大声叫喊:“皇上在西北,皇上在西北。”

    白脸地汉子露出喜色,“二位贤弟,我等速速过去。”

    “遵大哥之命!”

    两个大汉同声回答,只是在和张恭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那黑脸汉子突然来了一句:“却是个阉狗,杀了了事!”

    话音刚落,也不等张恭再叫喊,一把锋利地长枪已经穿透了张恭的身体,随后一甩,尸体跌落在路旁。

    雪尘滚滚,三员大将,朝着西北急驰而去。

    ******

    位于雍水西北方向,确有一个数十尺高地山丘。

    王芬、许攸、周旌率领数千亲信,正向山丘上疯狂地进攻。

    面对的,却是一群女人。这对于王芬等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地耻辱。几千名士卒的攻击,却始终无法冲破对方的防线。清一色的钩镶短刀,组成了一道屏障。

    已经丢掉了上百具尸体,但还是没有前进一步。

    许攸心知,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唯有杀了汉帝,另立新军,这党人才有出头之日。

    “王大人,再快一些吧……如果赵国方面接到了消息。

    很快派来援军。”

    王芬此刻也是脸色铁青,拔出宝剑,厉声喝道:“元进,再给你三千人,若还是不能攻上去,就提头来见。连一群女人都打不过,亏你们平日里还给我自夸。”

    元进。是个年过三十的武将,闻听之后。脸羞红。

    摘下头盔,去了铠甲。

    手舞大刀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冲上去!”

    士兵再次朝山上冲锋。只见山顶上一拍钩镶竖在地上,箭矢从缝隙间飞射而出,将一个个士卒射翻在地。可这一次,元进显然是发疯了,迎着利矢冲在最前面。

    第一个到达钩镶云锤阵前。

    元进挥刀劈砍,哪知四五个女兵同时举起钩镶盾牌。两个封挡。一个横扫,一个突刺。

    把个元进杀得颇有一点顾此失彼。

    王芬看的大怒:“周旌。你带人也给我冲上去……该死的元进,就知道玩儿女人。”

    周旌此刻也是武将打扮。拔出宝剑。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了上去。

    而山坡上,元进在经过片刻的狼狈之后。却已经清楚了钩镶女兵的打法。大刀左劈右砍,将女兵震得手臂发麻。同时,身后士卒冲上前来,举枪突刺,凶猛至极。

    鸾卫营已经打了大半夜,有一些吃力。

    可面对着对方的攻击,却没有一人退后半步,始终保持着阵型。双方一时间成胶着地状态,但女兵明显落在下风,不断的向山顶上退。仅仅十几步的距离,就有几十个女兵倒在血泊之中。

    同伴的死,没有让女兵们感到恐慌。

    相反,当朝夕相处的同伴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激发她们那骨子里的凶残之气。

    在保持队形地同时,却将对手逼退了一步。此后,虽然不时有人受伤,有人阵亡,云锤阵却没有在退后半步。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一炷香。

    当周旌带人冲上来的时候,钩镶女兵已经是强弩之末。

    眼看着阵型就要被突破,王芬等人兴奋地面孔扭曲。厉声的喊喝,不断催促士兵冲锋。

    可也就是在这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

    只听一声巨雷般地怒吼:“逆贼休要猖狂,凉州董俷在此!”

    那怒吼之声,宛如霹雳一般。只见一队铁骑风驰电掣般飞来,为首一员大将,头戴闹龙垂头紫金冠,身穿大叶紫金铠,胯下象龙宝马,手持一个鬼哭铜人大槊,赫然正是董俷。

    此时的董俷,早已血染征袍。

    那铠甲上到处都是凝固的鲜血,带着暗红色。大槊之上,也是血迹斑斑,铜人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血淋淋的肠子,乍一看,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在他身后,有大约七八十人的模样。一个个都是清一色重铠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好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一般。

    许攸眼尖,认出了对方,忍不住惊叫道:“这贼子怎地还没有死?”

    正说着,那山顶上传来了一阵欢呼声。钩镶女兵士气陡然大振,竟然逼得贼兵连连后退了十几步。

    “给我冲上去!”

    王芬厉声高喊,扭头对身边地大将赵睿吼道:“拦着那些人,拦住那些人……”

    赵睿还没有来得及行动,董俷已经抢先出手。目测了一下,和那王芬大约有五十步的距离。猛然在马上站起来,抬手一支投枪飞掷出去。那投枪在空中打着旋,盘旋着产生了一个奇异地螺旋力道。气流从投枪枪杆上的孔里流动,产生刺耳锐啸。

    赵睿吓了一跳,“主公小心!”

    催马就过去,企图阻拦。哪知那投枪地速度太快,没等赵睿抬起大枪,噗地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巨大地力量,带的赵睿飞了出来,重重的砸落在王芬的马前面。

    王芬的马一惊,仰蹄直立而起,把他甩在了地上。

    此时,董俷已经挥舞大槊,杀进了人群。反正是玩命儿了,不救出汉帝,哪有活路。

    口中连连怒吼咆哮,那大槊上下翻飞,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一路杀过来,竟无人能使象龙停下来一步,活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王芬手下大将吕威摆刀阻拦,只一个回合,便被董俷用鬼哭槊砸碎了胸骨,吐血而亡。

    薰俷也不认得谁是王芬,只是看这家伙刚才在人群里手舞足蹈的,挺威风。

    有道是擒贼擒王。

    当然,董俷哪有那功夫擒拿对方,挥槊一击,把王芬当场拍死。

    山脚下一乱,那山坡上的周旌等人当然也能觉察。扭头看的时候,正好看到王芬被杀。

    “主公……”

    周旌不喊还不要紧,这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的刺史被杀了。

    当时就呆愣住……

    周旌带着几十个人向董俷冲过来,被董俷在马上连投三支投枪,当吃掷杀于山脚。

    冀州兵顿时乱了。

    将是兵之魂,主帅都死了,还打个屁啊!

    当下一哄而散,向四下奔逃。那元进等人,却被钩镶女兵包围住,一阵狠杀。

    可怜那元进,本是有本事的人。

    但在这种情况之下,那里还有心思战斗。一个失神,被钩镶盾上的长钩挑住,十几个女兵上来,短刀一阵疯砍,将元进砍成了一团肉酱。薰俷催马冲上了山岗,“皇上可好?小将薰俷,特来救驾!”

    声音还未落下,就听山岗上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董卿,朕在这里!”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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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49/ 第一时间欣赏恶汉最新章节! 作者:庚新所写的《恶汉》为转载作品,恶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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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介绍:
穿越了,重生了……
却成了董卓的儿子。不过记得三国中董卓没有儿子,这算是哪门子事?
对董卓的印象,是和猛将兄争女人。
虽然上了小貂,却丢了脑袋。
然后一家老小被猛将兄砍了头,连白发苍苍的奶奶都被那个皇甫嵩砍了头。
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造纸,不懂火药,更不要说高深的蘸火技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护林员,穿越的时候忘记带着百度大神一起来,而且还生在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家伙身上。
老爹视我为妖怪,大家把我当成洪水猛兽,除了奶奶和姐姐……
我要活下去,为了奶奶不被砍头,我要先杀了皇甫嵩;改变了历史又能如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让爱我的人活下去。恶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恶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恶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