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道五行
“嚯！终于跑出来了。”
远处山野，一道人影重重落于山下，摔落在一片树丛中。
闲云老儿发出一声痛哼，尽管此刻的他，失了一臂一腿，但心中却还是庆幸的。
能以万法之身逃脱一群涅槃大能的追击，说出去也可算荣耀了。
只不过这代价有些惨。
要知道他先前付出的可都是精血，这意味着手臂与腿的恢复，可没那么简单。没有个十来年光景重凝精华，他怕是难以恢复的。
该死的金世钟，该死的宁夜！
今日之仇，老儿我记下了，将来总有一日要找你们算账。
他心中暗暗发狠，只是心中也渐生疑惑。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就在自己逃走的路上，出现了万象碣石阵？
更巧的是，此阵竟然无主，自己强夺大阵，竟然没遇到任何反抗。
这个事太诡异了。
不对！
闲云老儿心中猛生警觉。
逃跑的时候只顾着紧张，来不及思索，现在却越想越不对劲。
再看四方，只觉得树影重重，似是到处都有伏兵，典型的草木皆兵。
越想越觉得不妙，艰难爬起来便要再离去。
身后一个声音已然响起：“既然累了，那该歇便歇歇吧，何必再跑，徒耗精力。”
闲云老儿心中一颤，回望去。
正见宁夜池晚凝公孙蝶和辛小叶四人站在那儿。
“宁夜！果然是你！”闲云老儿狠声道：“好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你也别以为就这么吃定老儿了，受死吧，绝神天煞咒！”
老头说着单手高举，手中现出大片神光。
宁夜纹丝不动。
老头心中一惊：“我这绝神天煞咒，威能无穷，乃是圣人遗留，一旦中招，元神俱灭！”
宁夜哦了一声：“那你用出来我看看啊。”
老头怔怔的看他，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算你狠，老儿我认栽了。我本圣人元神一念所分，如今你只要将我炼化，就可以收了那圣人元神，七境修为，尽归于你！”
宁夜乐了：“表演上乘，到也是难得的一个戏子，可惜生不逢时，来错了时代。”
池晚凝更是笑道：“要炼化，也是我来炼化，堂堂水行怪异，也是难得奇珍呢。”
老头惊愕坐倒：“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这次却是再没有了先前之做作，显然是真的被吓倒了。
对他来说? 却是宁愿死都不愿被发现真身的。
只因死了还有一丝机会? 若是被发现真身再炼化，那就真的是彻底无翻身之日了。
宁夜道：“我若再猜不到，也便可笑了。不过? 我还是希望你来说。若你配合? 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机会，但若是不配合?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老儿万念俱灰，道：“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没错，吾乃圣人手下? 天道五行环之一? 云水之精所生怪异。”
宁夜道：“怪异已属罕见，水火怪异更是难得，能够转世轮回的怪异，就更是万载难寻，别说长青界了? 就算是星罗大千之界，怕也难觅其踪吧？”
老儿哼道：“那是自然。吾本非自然而生，玉云子走遍千界，觅得灵材。他精通造化之道，以自身修为与道念，方使吾等修得灵智，成就怪异。而吾等五个，也便成了他手中的天道五行环。他欲以此自成一界，创不世基业，却不料在来到此界后，竟命陨尔等之手。这就是他逆天而行的恶果吧。”
说着闲云老儿竟然嘿嘿冷笑了起来。
“逆天而行？自成一界，不能算逆天而行吧？”池晚凝问。
“自然不能算，问题是他所要成之界，却是要跳出五行，脱离天道，又如何不能算逆天？”
随着闲云老儿的讲述，大家这才明白。
原来修者七境，已为尊极。
当年的长青界，在这大千修界中，也算高界。只因内战而最终天道有损，自跌其境。
玉云子乃当世圣人，仙路称尊，但他并不满足，依然妄想成就传说中的第八境，据说可以真正超脱。
而据说世无八境乃天道之规，所以要想超脱，便需先成就一个没有天道的世界。
这个就有点象璇玑道境了。
长青界无法诞生第六境，那我就搞一个可以诞生第六境的，涉及到整个长青界我做不到，但是搞个烟雨楼小天地仍有机会。
本质思路是一致的，只不过要求不同。
玉云子要想这么做，需求可不是一个烟雨楼大小，而是最小的也得一界。
所以他先后选择了好几个修界，但他要这么搞，整个修界都会随之完蛋，结果就是遭遇反抗。
玉云子起初心气太高，选择的都是六境以上的世界，结果就是挫折连连，连带着自己都受了重创。
好不容易来到长青界，霍然开朗：咦？这里虽然是五境之界，但是它本来是七境的。
这意味着它潜力足够啊！
于是玉云子决定以天道五行环转化本界，实施自己的宏图霸业。
没想到霸业未成，竟然被大家给反杀了。
也怪他太贪心，之前就已经把天道五行环分散出去，否则光以此宝，长青九派就休想杀他。
危急时刻，玉云子终于把天道五行环召回，没想到的是天道五行环却作反了。
是的，五行环有五行怪异，正因此也有自己的思想。它们深知玉云子若胜，天道五行环改天换日之际，也就是它们消亡的时刻。
再加上玉云子受到重创，控制力下降，所以天道五行环趁机作乱。只不过它们做不到反击，只是让玉云子无法掌控天道五行环，结果就是玉云子败落身死。
但最终玉云子也打散五行环，试图吸收银月盘，焚天火，星耀石人，云水之境和天柱古木之灵。在银月盘之灵被他收回后，焚天火分离出一点意识，就是后来落到木傀宗手里的玄阴火，星耀石人与云水之精更是结合一体，这一下玉云子再无办法，只能放弃，留了一丝元神逃逸。
而长青界群仙还在攻击，怪异又无转生之能，便干脆跟着玉云子进入同一身体内，意识相互争夺，同归于尽，从此陷入轮回之中再无法清醒。
直到宁夜拼回部分银月盘，引动天地之机，一个意识终得醒来，却是以怪异成了主导。
这意识既是云水之精的，也是那星耀石人，即圣人像的，同时还有一点圣人遗念。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再死去，要想转世重生，怕就真的是那圣人复苏了。
说到这，闲云老儿叫道：“你们若是杀了我，玉云子必然重生，到时就是此界天翻地覆之时！”
他心中还抱了一丝幻想，出口便是威胁之辞。
宁夜长笑道：“你这老儿，忒不老实。那玉云子就算真能重生，也不过是一区区婴儿，当年之修为早不复存在，又能有什么威胁了？”
“你懂什么？”闲云老儿叫道：“圣人证道在神，只要一灵不灭，成长起来的速度远超你的想象！”
“那就炼化了你！”宁夜说着已一把抓出，将老儿摄入手中：“还不给我现出原形！”
第八十九章 无天之世
宁夜这一掌按下，那闲云老儿再无法控制自己。
他凄声大叫：“吾乃圣人元神，强行炼化，必反噬尔身。”
宁夜哪会上他的当，长笑道：“你好像忘了，你还得罪了天柱古木？”
什么？
闲云大惊，就见那天柱古木制成的圣人像已然飞出，对着闲云老儿张口一吸，已见闲云摄入。
“不！！！”闲云老头惊骇大叫，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吞下，终究只能是流出悔恨泪水。
这次是真的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一刻，宁夜身上的银月盘，圣人像，以及一切和天道五行环有关的圣人遗物统统飞出，在这刻竟合为一体，就连清玄天内的火之怪异都骤然大放光明，释放异动，惊的何生默万苍生等人同时出手，死死按捺，心中则不免惊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此物在这个时候产生异变？
而在宁夜这边，天地在这一刻已出现变化，宁夜感觉自己好像穿越了一般，来到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这世界不大，却与宁夜认知中的世界截然相反。
土地以腐肉而成，仔细看，竟是鸟兽虫鱼；而人却如树一般，是从“泥土”中生长而出。
天空的飞鸟与地上的走兽，借是草木泥石所化，却皆具灵性。
银月盘如月高挂星空，送来光辉，这月儿竟如美人，竟可见容颜。
水若云彩悬于天际，变化万方，随后便是一片倾盆大雨落下。
下方万物，草木众生，在这刻载歌载舞，它们对着天空呼喊：“火！火！”
就见河流涌动，那河赫然玄阴火所化之焰流，只可惜玄阴火太弱，这火河也显得不成气候。
同时整个长青界，轰隆隆骤响雷声。
天道之碑同时摇颤，长青仙界都为之升腾与震动。
“这是……完全相反的世界？”池晚凝惊呼。
“怪不得说逆天而行呢。”宁夜也低语。
好家伙，造化草木泥石为众生，原本的生灵却变成了土地资源，就连人都是从土地中长出来的。
这玉云子够恶毒的啊，想想他要是把一整个长青界都变成这般——当年的长青七大仙门还真是干了一件好事呢。
不过眼下天道五行环虽然四宝合一，却终究还缺了火之怪异，无法形成完美逆转? 当然? 就算火之怪异回来也做不到? 没有圣人之力? 终究是无法改天换日的，能改的也不过是眼下这方寸之地。
但对宁夜来说，这却是个机会。
他眼中一亮：“机会来了！”
说着取出一物。
竟然是那枚天道碑残片。
天道碑残片乃是参悟天道之重宝，难得留有残片? 一旦现世必然消失? 参悟只得一瞬之机。
正因此当年姜鸿豪没舍得参悟? 宁夜也没舍得打开。
但现在? 终于有机会了。
这刻宁夜打破天道碑残片空间? 于是那残片现于空中。
它本应当是直接消亡? 归于天地的，却发现竟然无处可去。
因为此地无天道！
无天之世。
于是那天道碑残片不断颤抖着? 释放出万千道念。
这大概是第一次，天地之道在宁夜他们眼中全无保留的释放。
池晚凝等人死死盯着这一幕? 顷刻间就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天地之秘在她们眼中揭开? 许多想不通道不明之事? 皆在这刻幡然醒悟。
宁夜却有所不同。
他所关注者更高，更大。
目光穿透这无天之世? 仿佛看到了外间一般。
他喃喃道：“无天之世，不容于天道。虽然那玉云子欲以逆天之法超脱? 但我行事却有不同。吾不欲逆天，而更欲顺天。正所谓顺者昌，逆者亡。顺天承运，方为正道。无天之世乃世间至魔，不当留存，当破之，灭之，杀之！”
说着他一拳出，轰在那天空银月盘上。
月坠。
再轰于圣人像上。
山崩。
再轰于天柱古木上。
天塌。
再轰于玄阴火河。
河枯。
最后一拳化作无尽辉煌之力，荡尽风云。
雨歇。
无天之世也随之消亡，重归朗朗乾坤。
随之那天道碑碎片也消失无踪。
“喂！”公孙蝶大喊了一声。
她领悟天道正开心呢，结果宁夜竟然把这一切都破坏了。
但还没等她生气，突然就感到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便若沐春风一般，整个人的思维变得更清晰了，就连视野似乎也变得更开阔了。
再看这曾经的一草一木，其运转之理，命运秘奥，似皆在眼前。
总之，整个人都感觉如脱胎换骨一般。
再看宁夜，就见他如沐神光，这光是无形的，但公孙蝶却偏偏能看到，确切的说是感觉到。
就仿佛凡夫俗子遇到了天神，本能的兴起望而膜拜之感。
好在她与宁夜心灵相通，到是瞬间摆脱，转回头，却看到辛小叶竟已拜了下去。
泪流满面。
池晚凝忙一把将她扶起，却看到辛小叶的脸竟然在这刻奇迹般的复苏了。
她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回来了。
“这是……”辛小叶自己都感到莫名。
她摸着自己的脸，尽管看不见，却又似能看见一般。
是的，她能看到自己的脸，不是借助元神意识，而就是一种感觉。
她能看到自己恢复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早年修行时的暗伤，融入雪蛇血脉带来的隐患，都在这一刻平复了。
再没有任何危机，永远不用担心妖力暴走。
真正的完美之体！！！
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太阴门可望而不可求的完美之体！
怎么会这样？
她吃惊的看宁夜。
宁夜则依然在仰天微笑，沐光如雨。
还是池晚凝道：“天降气运。”
“天降气运？”辛小叶怔了怔，随即明白了：“无天之世，天地不容。宁夜破世，使一切重归正道，就相当年破天煞阵一般。”
“比那个可牛逼多了。”公孙蝶嘀咕了一句。
天煞者杀生千万，倒行逆施，同样是天地不容。
但终究不过杀生。
无天之世，却是彻底改变了天道规则。
前者好比盗匪作乱，祸乱一地，后者则根本就是刺王杀驾，篡夺王权了。
宁夜一拳破世，毫不留恋，就算不是救驾之功——这点无天之世还不至于对天道造成根本影响，但也可算是不世奇功了，至少星罗万千之界，没多少人有这个机会立这般功劳。
天降气运，比之当初又何止千百倍？连带着池晚凝她们都跟着升华了。
于是公孙蝶很郁闷的发现，她竟然是获得好处最少的。
因为她喊了那个“喂”字。
“早说啊。”公孙蝶抱怨不已。
“天道有秘，言之……则不灵。”宁夜回答。
第九十章 吃瘪
这一轮气运狂潮，真的将宁夜直接洗成了气运之子。
虽然对他的修为没什么增长，但对其他方面的提升就可说是淋漓尽致。
功力点的说法，就是宁夜学仙法神通，一学就会。以前他资质普通，一门仙法可能要花一年时间，天煞阵气运洗礼后，可能两个月就能搞定，现在嘛……可能两天都不要。
雪妖姥姥把万籁仙法给了他，宁夜看一遍，基本就掌握了。
所以气运之礼，第一是成就天才。
当然，对宁夜来说，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至于第二个，就是悟道。
道则神秘性对宁夜再度打破，意味着他道途畅通，即便是无垢境，都可以进入道境下一层次了。
这个对宁夜来说就比较重要了。
但还有一样，就是九天神术。
以前昆仑镜结合问天术，还要根据修为来看，修为比他高的，宁夜就很难得出信息。天山阵后，宁夜对修为比自己高的也能看到一些，但依然有距离限制。
至于现在，不好意思，长青界内，不管你什么修为，在什么地方，甚至独立小空间内，宁夜想看都能看。
这刻昆仑镜一转，直接照进清玄天。
何生默血葵子万苍生等人正围着那火之怪异和圣人元神议论不休，奇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画面再转，这次是落到了金世钟头上。
四个人正气急败坏的到处寻觅，任凤龙则在和巢军海嘀咕“这万象碣石阵出现的蹊跷，你说会不会和宁夜有关？”巢军海则回应“咱们一路追赶，照理宁夜是没可能跑我们前面去的，除非他提前知道这老儿最后要去何方，走了近道。”
那边盛东平急急呼喊：“不好了，后方消息，岳心禅洗劫圣王阁。”
于是四个大佬又一起跳脚。
见此一幕，宁夜也乐了。
“有趣，有趣，我也看看！”公孙蝶大笑着接过来掌管。
可惜她气运不够? 又非昆仑镜之主? 却是做不到这般了? 在她手中，昆仑镜便只现出一片模糊影像，有四个人的身影在影影绰绰，在做什么在说什么都不清楚。
“切！”公孙蝶气的直跺脚。
“有个身影给你看就不错了。”池晚凝说着一指昆仑镜? 却是能清晰看到四人面庞，隐约能听到些声音，只是听不真切说什么。
这气运却是比她强多了。
公孙蝶越发恨得牙疼：“你是纯心气我是不是？”
“对啊？”池晚凝大笑。
公孙蝶便噘嘴瞪她。
这边两个姑娘在拌嘴? 宁夜已收起圣人像等物。
元神已灭，天道五行环法则尽毁，已注定无法成事? 不过这几件东西到底是圣人遗物? 每一件都是惊世骇俗的至宝? 在未来善加利用，必然可以成为一大助力。
宁夜更是打算以其为材料，用于补全千机殿。
未来的千机殿? 终将会随着他的实力而不断提升，直至有天超越天机门。
“此间事已了，咱们也走吧。”长袖一卷? 宁夜已与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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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之世闹出的动静虽大，但终因为没形成后果，所以也只是在长青仙界引起一番奇谈，并未有多轰动。
相比之下，圣王阁的遭遇可就悲惨多了。
圣人像被偷了，圣王阁的宝库也被洗劫了。
三件神器，一件被池晚凝取走了，两件被岳心禅盗走。
里面的好东西一个没剩，就连放宝物的架子都给拆了带走——池晚凝公孙蝶洗劫有了经验，深知许多好东西都是看着不起眼，霜月坊前车之鉴，上来就查架子，果然发现是一种珍稀金属制成，哪里还会客气。
所以宝库是空的很彻底，管你什么外裤内裤，一律扒得干干净净。
唯一能庆幸的大概就是圣王阁的宝库也分很多个，除了这个最值钱的，其他都还在，普通宝物没什么损失——普通的谁稀罕啊！！！
望着空空如也的秘库，金世钟几人心丧欲死。
当然这时候他们也回过味来了。
导致闲云老儿逃脱的万象碣石阵，还有这突然出现的岳心禅，怎么看都和宁夜脱不了干系。
问题是这事关靠想的显然没用，还得有证据。
当下，一封金世钟亲笔书写的质询函便发给了宁夜，他是不讲理的人，认定了是宁夜，到也错有错着。
盛东平也以私人身份发出的信笺。
金世钟的信措辞强硬，直接就是认定了宁夜，要宁夜交出圣人像和所盗宝物，否则不惜再起仙界战争。盛东平则口气和蔼得多，劝他为天下苍生计，莫要引一己之私而涂炭生灵。
若不是认识盛东平，宁夜都要以为他是伪君子了。
不过也因为盛东平的缘故，宁夜难得给他个面子，亲自回信称：岳心禅也是我黑白神宫叛将，我们也在追杀他呢。圣人像是闲云老儿偷的，证据确凿，找我没用。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老子没干。
当然他也给金世钟回了信。这个信就简单多了，就一个字：滚。
于是梁子就这么接下了。
但是宁夜怕什么？
你想打，也得看你盟友愿不愿意啊？
木傀宗还等着直接接手东境呢，他们肯定不愿意。
万花谷？宁夜也算万花谷半个娘家人呢，还指着宁夜也用一个境来迎娶琳琅天。
剩下一个极战道，杨世洪是木傀宗扶上去的，更不会作对了。
就算你圣王阁想不开，要摆开架势和黑白神宫单挑——你们家圣人像都没了，三件库藏神物也没了，还有什么？
再过来送龙血王冠吗？
宁夜巴不得一对一干一场呢。
所以圣王阁那边，金世钟到是挥拳头撩袖子真想去干架，却被盛东平等人给极力劝阻。
金世钟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理由：一是没证据。二是干不过！
归根结底，就是干不过！
悲从心中来，险些没抱着祖宗牌位大哭一场，心中一万个后悔，当初我就应该不惜一切把宁夜给干死的，哪怕他再能跑，我也要试一试，至少不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宁夜到也没太平。
因为何生默找上他了。
毫无疑问，他也开始觉得有问题了。
叫来宁夜，何生默第一句话就是：“为何岳心禅会出现在天圣府？”
第九十一章 翻脸
岳心禅出现在天圣府，会引起何生默的怀疑，宁夜不是没想到。
不过就算想到了，他也还是这么做了。
原因很简单，他已经不把何生默放在眼里了。
当然，完全是出于本能习惯，面对何生默的提问，宁夜还是会辩解一下，他说：“应该是听说我在那里的消息，想过来暗杀我吧。他恨我，这也不奇怪。”
何生默目光古怪的看他：“这么多年没刺杀你，偏你到了天圣府再刺杀？”
“毕竟之前我都是在九宫山，他没有机会嘛。”宁夜笑眯眯解释：“天圣府乃圣王阁之地，敌人的地盘，他就算失败了，也还有机会。”
万苍生第一时间道：“那他就应该在刚得到你消息之后杀你，而不是等到最后时刻。那几个月，岳心禅应该知道，圣王阁没有因此对付你。”
宁夜摊手：“圣王阁也不是不想对付我，只是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跑路的本事还可以，他们拿我没办法。圣人像被盗，全城封禁，岳心禅觉得是机会。”
“但这机会却用来盗宝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他觉得对付不了我，先图增强实力呢？”狡辩总有说辞，宁夜的理由信口拈来。
何生默再问：“那你又为何与那雪妖姥姥走到一块儿了？”
宁夜却不满意了。
他没再回答，而是皱着眉头看何生默：“掌教您这一声声问的，怎么好像宁夜我是奸细似的？太阴门好歹也是盟友门派，我与盟友联袂云游，也犯错了不成？”
何生默没想到他竟然敢反呛自己，心中震怒：“这是你跟本座说话的态度吗？”
宁夜冷哼：“我一直都很尊敬掌教，不过掌教这般问话，可也没把我当成大殿首吧？”
两人目光相对，何生默惊讶的发现，宁夜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心中愤怒，气势渐生，神威暴涨。
但是面对何生默的神威仙力，宁夜丝毫不以为然，只是默默的看他，仿若惊涛骇浪中的一块礁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眼看两人竟然成了对峙之局，卫春元忙打圆场：“好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宁夜，注意你的言辞? 掌教终归是掌教！”
说着暗运玄功，化解二人对峙。
何生默气势渐消? 宁夜则脸上微露笑容：“既如此，那宁夜先告退了。门内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呢。”
说着也不见礼，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何生默心中愤怒：“宁夜！”
宁夜如没听见一般继续前行。
何生默一握拳? 没等他做什么，卫春元已按住他。
他对何生默微微摇了摇头。
何生默一个愣神? 再看宁夜? 他已消失于清玄天内。
长吸一口气? 何生默道：“为何不许我教训此子？他最近实在是越来越张狂了。”
卫春元道：“木傀宗的事刚有个了结? 实在不宜再出乱子了。杀宁夜事小? 问题他羽翼已丰? 他若死了? 内部必然又起动荡。圣王阁暴怒之际，随时可能出手? 此时内乱，不妥啊！”
何生默哼了一声：“难道就任他无视我掌教威严吗？”
卫春元摇头：“此子狼子野心? 非良善之辈，小人得志便猖狂? 当要处理。但不妨先一个个解决。”
听到这话，何生默沉默半晌? 道：“好！既如此，那便一个个解决，本座既然能扶起他，就能把他重新打回原形！我要他明白，自己的那点势力，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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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府。
宁夜盘膝坐于洞内。
洞府已被重新改造过，内部自成洞天，千机殿再被释放，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
以宁夜为中心，座下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连接而成的一座大阵，细密符文闪烁流光，不断蔓延至远处，最终形成一个方圆近十里的大阵。
而在大阵四周，是一件件神器在空中飘浮，随后就是殿内的九大神物，以及前不久刚从闲云老儿那里得到的圣人像等。
这些正是宁夜历年来搜集到的各种神器。
这些年来未经战事，裁决神阵搁着也是浪费，所以宁夜将其重新改造一番，形成了这个以璇玑道境为核心的天枢大阵，专事修行。
当年他去拜访风东林时，看到风东林的万载玉髓石林，无比羡慕。
但现在他这手笔，又高出风东林不知多少倍。
身在这般圣地修行，无论资源，环境，都已达到极致，如今再加上气运加身，天命之子，宁夜一路修行之通畅，简直就是一飞冲天，再无任何阻碍。
那灵气聚于体内，轻松运转，化为自身仙力，元神得以滋养，轻松提升，营养全面不说，吸收还好，若是能用尺子量宁夜的进度，那简直就是嗖嗖的往上窜。
可惜无垢到涅槃的尺度太高，就算宁夜窜的飞快，要想短时间内达成巅峰依然不可能。
这刻一轮运转下来，宁夜停止运功，长舒一口气道：“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池晚凝笑道：“怎的听夫君的口气，依然意犹未尽呢。”
“人心哪有知足的时候。”宁夜算了算：“照目前这情况，还需要二十年光阴方可成就巅峰，就算璇玑道境三倍时间，外间也需要七年左右。我得罪了何生默，估摸着他不会给我那么长的时间。”
池晚凝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还做？就那么几年时间，你都等不得。”
宁夜哼了一声：“我固然是打算晋升到涅槃后再动手，但那也不过是因为自信涅槃之后，不借助千机殿之力也可对付他，可不代表我现在就怕了他。千机殿虽是外物，但终归是自家宝物，岂有为了证明自己，就一再容忍的道理。这老东西固然是在忍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忍他？修行一世，为的就是念头通达，行当行之事吗？”
宁夜虽然努力自控，以天下为己任，但如其所手，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为所欲为”，如今宁夜羽翼已丰，当不忍时，他自是不想再忍。
老子已经有了痛快行事的资格。
池晚凝便道：“何生默既然当时没动你，那估计事后也不会这么轻易动你。他多半是想对你身边的手下下手。”
“剪其羽翼？”宁夜哈哈一笑：“那也无妨，他要减，便让他减吧。”
和别人不同，宁夜控制手下，多以洗心池。这职位就算丢了，也不会影响到下属忠诚。私下里宁夜也想看看，何生默怎么跟他玩官场谋斗。
不过当消息传来时，宁夜还是被懵逼了。
“什么？秦时月？”
第九十二章 命运无常
秦时月离开极战道后，就加入了云绝门。
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并不在东风关，而是在云绝古地。
在那个伪秘境中修行，陪着她的宝贝罗睺。
伪秘境被发现问题后，对秦时月反而是件好事。因为这里的人都撤掉了，秦时月难得清净——她不想出去，外面对罗睺动心思的人不少，即便在秘境，秦时月也是一直让罗睺利用空间之能隐藏起来的。
难得清净之后，罗睺也难得可以放纵一回，在古境玩的甚是开心。
但是谁也没想到，宁夜和何生默的“宫斗戏”，第一个受到影响的竟然会是秦时月。
到不是何生默要对付秦时月，他压根就不知道秦时月的存在。
何生默要对付宁夜，自然要拉自己人。
干掉一个人简单，问题是你得有人接替啊。
现在黑殿殿主风东林明显是靠向宁夜的，何生默对他不指望，万法，千手，魔音，天残四位老祖和宁夜的关系虽然不是特别融洽，但总体处得也还不错。
唯有两人是和宁夜不对付的。
就是成自厉和于无咎。
其中尤以成自厉为首——他这个东棋使在宁夜的威压下，日子过的其实极为憋屈。
所以何生默就打算扶起成自厉，作为接替宁夜的人。
既然要扶成自厉，总要有个说法，所以何生默暗示成自厉，最近最好有些表现，将来会委以重任，言语间又透漏出对宁夜的不满。
成自厉立刻醒悟。
他一直都对大殿首之位耿耿于怀，如今有了机会，哪里会错过。
既然要立功，那东风关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要是能在租约到期之前把东风关拿回来，绝对是个大贡献。
而这事还真不是不能成，因为太阴门最近对东风关也烦得很——本来已经是三分天下，昊天门又来插一杠子。东风关的油水是越来越少，云绝门的亏欠却是不打算还了。
于是成自厉找上太阴门，这一说合，大家都觉得提前归还是个主意，也许能打破僵局。
两派一旦联手，那云绝门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毕竟他们是夹缝中求生存，如今夹缝都没了，夹缝里的存在自然要成肉饼了。
于是成自厉主动提出补偿太阴门一些资源，提前收回东风关。太阴门乐得弥补损失，也便同意。
但问题是现在里面还有个昊天门。
这个门派的面子还是得给。
于是两边一合计，要不这么着吧：我们把云绝古地给昊天门？
云绝岭虽然是假秘境? 但本身云绝古地是块飞地，也有一些特殊资源。
此外当年为了能骗过太阴门，云绝岭上布了一个超级幻阵，所以还是有价值的。哪怕那地方鸟不拉屎，把幻阵资源拆下来，再加上还有五煞云等特殊资源? 昊天门应该是感兴趣的。
毕竟他们在东风关的利益? 因为青临的缘故，其实也不多。
于是就这么着，一场瞒着宁夜的秘密交易展开。
本来这也没什么? 你交易就交易吧? 大不了秦时月换个地方就是了。
可问题是太阴门里也有心思鬼祟的，想这云绝古地我们占了这么久，也没捞着啥好处? 就这么给了昊天门太可惜? 于是竟然有人偷偷摸摸跑到云绝古地去? 一如当年的宁夜，看看能不能摸块砖? 溜个缝? 扒拉出些什么好处。
这一偷摸不要紧，竟是看到了罗睺。
——————————————
“所以罗睺就这么暴露了？”宁夜也是无语。
兜兜转转一圈，宁夜的手下还一个都没出事呢，千里之外的秦时月却受到了池鱼之殃。
这不会是气运的缘故吧？
气运庇佑，所以和宁夜有关的直属人等等轻易出不了事，但自然之理，又不能没有事，所以关系间接些的就遭殃了？
好吧，这个就是猜测了，天意难测，谁也说不清楚，估计天意自己都不清楚。
池晚凝苦笑：“你也知道罗睺是何等珍贵的妖兽，落到太阴门的眼里，那就是宁夜遇到美人，走不动道了。”
宁夜不满：“你说话就说话，拿我打什么比方？再说是我遇到美人儿走不动道儿吗？明明是美人儿遇到我走不动路。”
池晚凝大笑：“你这脸皮啊是越来越厚了。”
“你就说后面如何了吧。”
“还能如何。”池晚凝冷哼：“那太阴门人试图抓罗睺，结果被秦时月联合罗睺反杀。不过罗睺因此暴露，秦时月只能逃跑。太阴门追杀，有人可是因此着急了呢。”
宁夜反应过来：“青临师兄？”
池晚凝点点头。
青临对秦时月有意思，大家都知道。
不过青临也是个木鱼脑瓜，从不主动。
秦时月到了云绝古地后，他竟然一次都没去看过。
期间几次联系的时候，宁夜也问过青临，怎么不去云绝古地看她，青临的说法是找不到理由过去。
找不到理由过去！
这说法也是绝了！
然而这就是直男。
直男的世界里，一切都必须是顺理成章的，我去看你不是因为我想你，只是我正好有事遇到了你。
为此宁夜很是向他教导了一番泡妞技巧，结果青临没受教，池晚凝反到是受教了，对于公孙蝶琳琅天倾心于他的原因大感怀疑——怀疑是他早有预谋暗做手脚。
宁夜从此成了“见美人儿走不动道”，也是欲辨无门。
但现在好了，秦时月遇险，青临一下子有了理由。
本来他还要为云绝门争取一下，这下得了消息后，哪还管云绝门啊，直接就跑路了。
于是舒无宁也抓瞎了。
大师伯你就这么抛弃我了？两座大山要压过来了，你却直接跑路？
这刻得知前因后果，宁夜也是无语：“那现在他们人在哪儿？”
“那不就得问你了。”池晚凝哼道。
“也是。”宁夜手一挥，昆仑镜浮空高照，一副画面已然出现。
正是青临与秦时月，正在天空疯狂飞行。
而在他们身后，远远一人追至：“袁青山，秦时月，你们跑不了的！”
正是成自厉。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不是太阴门追杀吗？你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宁夜和池晚凝也是面面相觑。
第九十三章 爆发
天空中，青临与秦时月一路急飞，后面是成自厉全速追赶，不时的发出大声狞笑：“袁青山，之前干涉我东风关之事，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现在竟然还想强抢罗睺？这里可不是你昊天门的地盘，还不给我死来！”
说着一只大手擎起，对着青临二人抓下。
青临古铜色的脸涨的通红，也不多话，一拳轰出，成自厉所化巨手在这一拳下片片崩散。
但成自厉毫不在意，狞笑道：“就这点本事，我真怀疑你当初是怎么杀了无目天妖的。不过本座可不是无目那个废物，乾坤逆转，阴阳无极，起！”
随着成自厉的吼声，就见天空现出一面金钹，大地现出一名巨钟，同时鸣动，发出万里颤音，看起来到是某种音律法门。可音律也就罢了，你搞什么乾坤逆转，阴阳无极的花头，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而随着钟钹震响，青临秦时月同时心神一震，青临还好，秦时月却是直接一神出窍，不能自已，眼瞅着竟是直接灵肉分离。
青临大惊，左手放出一轮光晕护住秦时月，同时右手去取烈日斧，却想起烈日斧因为是借的，已经还给昊天门了。心中焦灼，一拳轰出，半空中化成一道巨大斧光劈向成自厉。
“咦？这不是……”成自厉惊咦一声。
这不是七杀刀吗？
怎的这小子也会？
这还真是宁夜传给青临的。
青临炼体，七杀刀之刀道最适合炼体狂人，宁夜虽掌握七杀刀，但他自知在这方面兴趣有限，难以推行到极致，所以又将此刀教给了青临，以极战二道之能，当可推陈出新，使七杀刀再上层楼? 也算对得起张烈狂了。
但是成自厉何许人，面对七杀刀，成自厉全不在意，天空金钹再震? 青临就觉得这一拳竟然变得软弱无力起来，他那至强宝体在瞬间虚弱。
这是何手段？
成自厉怪笑一声，屈指连弹两下。
指风所化? 化做黑白之蛇，黑蛇对青临，白蛇对秦时月? 悍然咬下。
青临大急? 连轰数拳? 却发现自己一身神力都已变得软弱，什么玉皇骨风魔羽加持? 在这刻统统荡然无存? 心中惊怒，背后黑色羽翼舒展? 卷起一片滔天魔焰。
咦？
青临发现，自己这魔焰竟是出乎意料的强。
风魔羽本事魔门之宝? 走魔道路线? 魔力高涨。但青临到底是正道中人? 所以虽得风魔羽? 却不习魔道功法，偶有所学，也只是为了控制风魔羽，不使魔气攻心，反噬自身。
但现在他肉身变弱，魔焰大涨，却让他无法理解。
秦时月已叫道：“小心，他这门神通可使人肉身与元神威能转换。”
肉身与元神威能转换？
青临一下子明白过来。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肉身变弱了，原来不是变弱了，而是自己被成自厉硬生生从炼体强人转成了炼神强人？
“这是何手段？天下从未听说。”青临大惊，同时不顾一切鼓动魔焰。可惜他元神之力虽增，魔道功法却很弱，没学过什么魔道大神通，好比空有通天法力，却没有实战的途径。
成自厉轻描淡写的消除魔焰，长笑道：“此非神通，实道也。两仪转化之道！”
说着下方巨钟再震，青临正催动魔焰，却发现魔力陡弱。
这家伙又把他给转回来了。
这一下魔焰威能之弱彻底没了威胁，成自厉已一道黑白蛇指戳在青临胸口，饶是他金刚宝体，依然被一股暗劲冲入体内，暗流在他身体里疯狂窜涌，青临正待以宝体驱除，就听金钹再震，两仪再转，宝体威能无效，一股强大暗伤已在青临体内炸开。
青临惨嚎着跌飞而出，立受重创。
“青临！”秦时月双刀同时挥斩，斩出一片犀利刀风。
奈何她实力相较成自厉差的太远，成自厉随手一掌，已拍碎刀风，轻蔑道：“终不过是速成之人，不过如此。”
说着再出一掌，拍在青临手臂上，青临的一只手臂已然断折，而两仪轮转反复之下，他竟连再生都做不到。
池晚凝看得紧张：“宁夜，你还不出手？”
宁夜轻轻摇头：“师兄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我相信他。”
有句话他没说，就是成自厉说的对。
这段时间青临的成长太过顺利了，宁夜对他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
当然，这不是指他的根基。
青临的根基没有问题，但他一路走来，经历的真正的残酷战斗还太少。
但宁夜知道，青临是有血性的。
他所选择的路也是没有错的。
象他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要放在危机里泡一泡，浸一浸，才能真正发挥潜力。
他相信青临，也相信极战二道绝非如此简单。
若是一个两仪轮转之道轻易便可打败，那极战道早就完蛋了。
下一刻，成自厉已再度出手，金钹巨钟齐鸣，青临的肉身元神之力转换不定，连适应自身都做不到，更遑论出手了。
眼看大势将去，青临愤怒咆哮：“我不会放弃的！我们曾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那么多的挫折，一路还是走过来了，绝不能在今天，败于你这宵小之手！”
他说着放声大吼，体内气机膨胀，一道长虹贯冲天际。
成自厉惊愕发现，自己的两仪轮转道在这刻竟然不灵了。
青临重新站起，放声咆哮道：“什么狗屁两仪轮转，我就是我！无分肉身，无分元神，灵肉一体，即为吾道！”
他说着大吼一声，对着成自厉轰出一拳。
成自厉愕然发现这看似普通的一拳，竟然带着极致的恐怖。
不能敌！
成自厉知道不好，两仪神通运转，化作黑白阴阳鱼构成的太极图迎向青临。
但是青临一拳既出，有出无回，阴阳图破裂，青临的拳头已重重轰在成自厉脸上。
成自厉嗷的怪叫一声：“鼠辈，竟敢伤我！什么所谓的不放弃，若是不放弃就能成功，还要修行做什么？死吧！”
双手高擎，阴阳图重凝，化作崇山峻岭压下，这一刻的青临便如阿修罗一般，单臂高举，对着那片崇山轰去。
“燃烧吧！”青临狂吼。
看到这一幕，宁夜都不由低呼：“我了个去，师兄你这是要觉醒小宇宙吗？”
“夫君说什么？”池晚凝听不懂。
“没什么，不过看样子，这一仗不用我们出手了。”宁夜微笑道。
在成自厉的压迫下，青临终于爆发了。
元神与宝体合二为一，无非灵肉，两仪轮转之道对他再没有意义，而青临的实力却是疯狂暴涨。
唯一可惜的是……
他那条手臂看样子是回不来了。
第九十四章 直男
这一场战斗，直战了三天三夜。
成自厉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大能，手段多，底蕴强，论实力远远强过青临。
只是这货走的是爆种流，属于天下第一不讲理的体系，越打越强的类型，所以起初成自厉还是压着他打，但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胆颤。
第一天的时候是青临挨揍，第二天就有来有回，到了第三天，成自厉已经被青临全面压制。
他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这一条手臂却如开天之斧，轰隆隆砸来，金钹烂，巨钟毁，成自厉的宝贝一件件使出，又一件件被他砸坏，不仅如此，他天赋宝体，甚至还能将破损的宝物精华吸收入己身，让身体变得更强悍。
活脱脱一尊人间战神，成自厉感觉自己就象是与极战道五王对战一般。
五王的力量自然比他强，但是在气势上，青临却已丝毫不弱五王，甚至越战越猛，极战二道的真髓发挥到极致，每一拳都是开天裂地之威。
成自厉知道不好，再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当即决定离开。
他要跑，青临还真追不上。
这刻捏了引发，施了遁术，化作一道黑白交缠之光向外飞纵。
可就在这时，天外一道流光出现，正落在黑白之光上，成自厉啊的大叫一声，竟是生生被逼了出来。
“什么人？”他愤怒大喝。
就见远处天外已现一人。
容成！
竟然是他？
容成笑道：“最近闲来无事，四处云游，没想到竟遇到这么一场大战。喂，你们打，你们打，我就是负责看看，我不出手的。”
这货也是无垢，但作为君跑跑的徒弟，又有天行源加持，遁法无双? 擅长的也是跑路，可不是正面对决。
打成自厉他是没那个本事，但成自厉想跑，他却是可以阻止的。
当然，他不出手，宁夜也会出手? 但既然他来了? 宁夜也乐得看现成。
成自厉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遭遇这种情况，怒道：“容成，你找死！”
说着一道神通向容成打去。
但容成何等精乖? 身形闪动? 瞬间远离，只留下一串笑声：“我就算死也不会死你手里，到是你? 成东使? 你不知道东棋使这个名号是犯忌讳的吗？上一个东棋使? 可也是因我而死。所以说我容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天克东使啊！”
什么？
君不落果然是死了? 而且是因为你？
答案这刻到是清楚了? 可惜成自厉已经没有思考的空间。
青临重拳再至，一道炫目之光，还真有点天马流星的意思。
落在成自厉的背上，击碎他的护体仙法，成自厉发出自交战以来最痛苦的呼喊。
他猛然取出一物向空中抛去：“速来救我！”
就见天空中竟然现出一道裂缝。
从裂缝中已探出一只白毛大手抓向青临。
归野望！
是太阴门的掌教归野望？
怪不得，宁夜明白了。
原来成自厉是和归野望合作了吗？
怪不得会是他来追杀青临。
可惜，有我在，你来也没用。
宁夜轻哼一声，对着昆仑镜遥遥一指：“退！”
一只手指已在天空出现，正点向归野望的掌心。
“嚎！”白毛巨手的主人发出一声愤怒呼吼，一只白猿虚影显现，手提赤铜棍，对着手指打下。
但是宁夜反手一抓，天空五指贲现，竟是将成自厉抓了起来，迎向赤铜棍。
这一棍再击不下去，宁夜随手将成自厉丢给青临，手中已凝现出一把腥红之镰，对着归野望的这只手斩落。
“何人敢插手此事？”归野望怒吼，白猿虚影高擎赤铜棍迎空挑去，但是腥红之镰所过出，如入无物，斩过虚影，那白猿发出一声痛楚凄厉的惨叫，随后就见腥红镰刃已落在虚无之天那裂隙中。
一镰之下，裂隙破碎。
空间合拢，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一条粗大手臂已然跌落而出。
这一下，竟是让归野望直接丢失一臂。
同时青临铁拳再至，这次却是抓住了成自厉的脑袋，一片炽烈劲火泛起：“受吾之炼化吧！”
“啊！！！”成自厉疯狂挣扎。
这个混蛋，竟然想把自己也炼化掉，绝对不行！
他无法挣脱青临神力，心一横，就想元神脱壳而走。
但下一刻，宁夜手指再落，落在成自厉身上，成自厉发现自己元神竟无法离开。
“怎么会？不要啊！”成自厉大喊。
“成兄还是乖乖被炼化的好。”宁夜微笑。
“宁夜？”成自厉听出这声音：“是你？你竟然能打退归野望？”
“取了点巧，不过无所谓了。”宁夜笑道。
刚才的交战，他占了上风，不过这不说明他比归野望强，只是他借助的是昆仑镜的力量，发挥度更高，而归野望显然受制太大。
但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战，再度证明自己距离涅槃巅峰，都相差不远，自己现在要是挑战一个初入涅槃的，应该胜利不是问题。
他心中满意，手指再点，助青临炼化。
青临一边炼化一边道：“你早就在看着了吧？”
宁夜回答：“你需要压力，才能爆发，希望你不会怪我。”
青临便是一笑：“怎么会？你这么做，我只会开心。自今日起，我再不需要事事依赖你了，我可以成为你强大的助手，帮你解决问题。”
“可惜了一条手臂。”容成过来道。
这厮眼光也毒，看出青临灵肉一体，手臂不是不能恢复，而是恢复了，也不可能和他其他的身体一样威能。
“无所谓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有失方有得，如果上天非要我失去一条手臂才能走出自己的道，那这样的代价，已经很值得了！”青临充满男人味的回答。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的偷瞥了一眼秦时月。
希望她不会嫌弃自己断臂。
秦时月冷冷道：“我嫁给你。”
“嘎？”突如其来的说话，险些让宁夜容成青临三人同时气机不稳，差点到没让成自厉摆脱控制。
秦时月已道：“你这男人太蠢，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就是不过来找我。我若不说，你估计永远也不会向我表白。当然，你若要顾全面子，也可以说你心里没我，那便是我自作多情好了。”
“我有，我有！”青临嚎叫起来：“时月，天上地下，我心里只有你，你愿意嫁给我，我好开心，恨不能翻几个跟头在地上爬！”
“……”
池晚凝无奈：“他这情话，到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反倒是秦时月明白他意思：“我知道，但没必要抢罗睺的活儿。”
第九十五章 有理有据
成自厉终究是被炼化了。
彻底成了青临的营养。
至于青临，他现在什么情况，其实宁夜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青临有了自己的道，这是好事，但也是未知。
他的路，从今天起，真的就只能他自己走了。
“对了，容成你怎么会跑过来？”宁夜问容成。
容成奇怪的看天空：“我是过来找一些修行资源，碰巧遇到的。喂，这么对空气说话，我有些不习惯啊。”
于是空中便凝现出宁夜的身形。
容成笑道：“你这手段，是越来越鬼神莫测了，木傀宗若知你到此地步，定后悔。”
“他们已经在后悔了。”宁夜淡然道。
这段时间他没少偷窥木傀宗，知道他们在后悔有些放纵宁夜了。
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后悔也没用，只能努力修好。
总算是做了一个聪明的判断。
有些事其实很简单，被扶持的小弟既已成长，要么拉拢，要么打压。
当初要对付黑白神宫，所以只能拉拢。等后来发现控制不住了，打压也来不及了，就干脆继续拉拢。
木傀宗对宁夜的态度，就是随着黑白神宫地位的下降，宁夜的地位提升而不断转变的。
有趣的是，它保持在了一个均衡态势，也使得宁夜和木傀宗虽然心中各有算计，但面上始终友好。
而照这样下去，木傀宗最终会彻底死心。
这是好事。
如果可以，宁夜也不希望对木傀宗大开杀戒。
这刻容成笑道：“我听说你和何生默闹掰了？”
“这种事你都能听说？”宁夜惊讶。
“空间不仅擅遁，亦擅打探消息。你不也是？”容成道。
宁夜乐了：“不是传开了就好。”
容成明白他意思：“所以你还没打算对何生默动手？”
“我一直希望能不借助千机殿的力量，干翻这个老家伙。”
“那可有些日子呢。”
“也不会太久。”
容成愕然：“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收获？”
宁夜回答：“有空的话可以来九宫山，哥带你飞。”
实力强大了，说话都开始随意了，连带飞都说出来了。
虽然容成不习惯这口气，但至少能明白意思，哈哈一笑：“那感情好，赶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去。”
“把归野望的手臂带给我。”宁夜道。
容成手一招，归野望的手臂已然在手。
涅槃巅峰大能的一只手臂，又是妖体，还是有不少价值的。
回头看青临和秦时月，容成笑道：“本来想问你去不去，不过想想你随时可以。难得佳人在怀，还是先珍惜一下好日子吧。”
说着长笑几声，已化作光影遁去，却是急不可耐的要享受璇玑道境了。
这边宁夜也道：“今日事了，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青临道：“我打算带时月回昊天门。”
“这样也好。”宁夜道。
昊天门以炼宝为主? 对罗睺的血或许有所需求? 却还不至于要罗睺的命。
秦时月虽然宝贝罗睺? 但少放些血还是没问题的。
这对青临招揽人心也有好处。
“不过成自厉的事? 早晚会被人知道。”秦时月道。
“无妨，我是黑白神宫大殿首。”宁夜冷道：“我不追究，谁敢追究？有机会的话，把于无咎也做了吧? 我到想看看? 何生默没了这两个人? 还用谁来替换我的人。”
青临龇牙一笑：“那就干脆一些? 现在就去。吾之道? 正需磨练。”
“该是让大师兄去吧。”宁夜道：“他最近也闲的发慌呢。再说道理上讲? 他也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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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清玄天。
何生默吃惊的看着卫春元。
卫春元无奈：“成自厉死了，这个混蛋帮太阴门去追捕秦时月? 没想到竟然被袁青山给杀了。”
“混账！”何生默振臂高呼：“袁青山为何如此？”
“秦时月是袁青山的女人。”卫春元回答。
呃……
这个理由好强大。
就算是盟友，你动我女人? 我也必杀之。
修仙界这样的事多的去了。
万苍生为什么比血葵子还招人恨？就是因为他动的女人太多了。
袁青山杀成自厉，有理有据? 又是盟友? 宁夜也没反应——他当然不会有反应，他巴不得成自厉死呢。
所以这事不好处理? 何生默想来想去，估计除了发函质问一番? 讨几句道歉，就不会有下文。
问题是成自厉死了，谁来替代宁夜？
妈的，没人啊！
没人接替大殿首之位，反倒是东棋使又空出来了。
何生默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想来想去，只能道：“东境一地至关重要，先让于无咎去镇守吧。”
“那么宁夜……”卫春元问。
何生默长叹一声：“这段时间，和万法，天残，魔音他们几个好好谈一谈。他们身为神宫的栋梁，也不能总是这样置身事外。修行是好事，但只知修行，不问门派，门派要他们做什么？这么多资源就白给他们不成？”
说到后面这话，何生默明显是来火了。
象天残魔音这类存在，就是寄生虫，只知吸血不知贡献。如今门派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就算逼都要逼他们站出来。
不过说是逼，实际还得慢慢求。
何生默这边还在盘算着呢，计划着呢。
没想到变故又是。
七日后。
又是一则惊人消息传来。
于无咎也死了。
杀他的是赵龙光。
很好，又一个有理有据的。
赵龙光可不是什么隐藏身份，天机门大弟子，对三大派有血海深仇，杀于无咎也是有理有据。
唯一的问题是你和太阴门的仇恨不是更深吗？
跑过来杀于无咎算什么意思？
这个到也罢了。
问题是这已经是挂掉的第三个东棋使。
一则谣言凭空而起。
黑白神宫的东棋使遭遇天谴，谁当东棋使谁倒霉。
于是何生默发现，他现在不但要头疼谁来当大殿首的问题，还要头疼谁来担当东棋使的问题。
大殿首的问题是宁夜不肯让。
而东棋使的问题是它撑了烫手山芋，有资格的不想当，想当的没资格。
嘶！
这不会也是宁夜的诡计吧？要不然不应该这么巧，就在自己要对付宁夜的时候，就连折两员大将，还都是和宁夜不对付的。
可是袁青山和赵龙光，和宁夜没什么勾连啊。
赵龙光……天机门……
突然间，何生默想到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终于开始疑惑宁夜和天机门的联系了。
第九十六章 莫名而来的底气
成自厉和于无咎的死，让何生默不得不把对付宁夜的事暂时压下，搁置再议。
东棋使选不出，于是宁夜干脆接管东境。
他是不怕天降诅咒的。
于是何生默无奈发现，宁夜大殿首的位置没被干掉，实权到又增加了。
当然何生默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派出神宫秘卫，四处打听，就象当初骆求真做的那般。
但很快这一措施就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这些神宫秘卫全都消失了。
每一个他派出去的秘卫，都没能回来。
就这么人间蒸发。
于是何生默明白了。
这是宁夜给他的警告。
这个混蛋，他竟然敢警告自己！
但这不代表何生默就什么都打听不到。
通过和昊天门高层的联系，他至少还知道了一件事——青临当年是毁容进门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何生默几乎要崩溃了。
他虽然还无法掌握真相，但是一个接近现实的猜测充斥于他的脑海。
这让他近乎要发狂。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不顾一切杀掉宁夜再说。
可就那一天，宁夜出门了。
他去找了附近一个大门派的派主云中子，一位涅槃境的大佬，和对手有好切磋。
一日之后，宁夜归来。
云中子慨言：大殿首天赋绝伦，神通无双，虽是无垢，已胜涅槃。纵木傀宗之死獠，万花谷之琳琅天，昊天门之袁青山等后起之秀，亦远远不如。
得了这个消息，何生默就死心了。
他虽然智计不高，但基本判断还是有的。
如果宁夜能够凭一己之力战胜云中子，如果他的确是白羽，拥有千机殿……那看样子自己对付他也是胜率不大的。
当然，与卫春元联手的话，或许可以。
可惜这念头刚起，曾显山就跑过来拜码头，向宁夜道贺。
于是何生默发现，联手好像也不太行。
至于血葵子万苍生……妈的，这两个家伙是万人恨，没了宁夜维持平衡，各派就先找他们麻烦了。
可如果宁夜真是白羽，那黑白神宫岂不危矣？
不对，真正的危机是当初天外天一战的时候。
那个时候黑白神宫已经是覆灭边缘，是宁夜力挽狂澜解决问题。
如果他是白羽，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说明他不是？
突然间何生默找到了宁夜不是白羽的理由。
也许袁青山什么的只是个巧合，宁夜只是擅权跋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不就忍忍吧？
侥幸之心泛起，何生默就象一只把脑袋藏在沙丘里的鸵鸟，不愿再直面惨淡的现实? 而是再度做起了缩头乌龟。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对宁夜的忌惮依然存在，所以他还是会努力提拔新血，培养新秀? 把好好的仙界修行? 弄得好像宫廷间的权利争夺一般。
奈何这世界的宫廷地位不高? 没什么好的夺权范本? 何生默在这方面知识有限? 想来想去也只有培养新人这一途? 并以此为借口欺骗自己? 将事情拖延下去。
宁夜本以为接下来就是何生默翻脸的时候? 他也做好了打一场? 一鼓作气干掉四个涅槃的准备。
但这次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没想到何生默竟然忍了下来。
当然，他的小动作宁夜看到了，却不会在意。
培养新人？这么容易培养的吗？
宁夜到现在培养的新人也不过那么几个? 大部分还都要依靠艮字秘来突破。
至于土地? 权力这些东西? 宁夜更不会在意。
修仙界拳头说话? 有强大的实力就有一切。
再者以修仙者的效率——他们杀人时效率很高? 办事时效率很低? 关键时间观念不一样，一件事办上好些年都不稀奇。
所以宁夜也干脆不再在意，继续窝在璇玑道境努力修行，争取早日突破进入涅槃之境。
两年后，宁夜修为精进，将风东林召来，直接让他晋升涅槃之境。
在这之后宁夜就打算为琳琅天突破。
没想到琳琅天争气，直接自己突破了，宁夜承诺的事没做到，也是一阵气结无语，反被池晚凝公孙蝶一通笑话。
不过她到是名额让给了流云仙尊。
奈何计流云心高气傲，一听什么？你能帮我突破，但我以后突破从此都要指着你了，于是断然拒绝。
那意思仿佛她涅槃之后还能突破似的。
总之，这老太婆硬是不接受好意，到弄得大家无奈。
好在需要突破的人还有不少，木傀宗就有元牧野何江明几个。
不过宁夜有心压他们一下，暂时没有出手。
何生默知道风东林突破的消息，一时也是默然。
这货现在是宁夜的人啊。
尤其他成了涅槃后，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表示要继续为黑白神宫效力，不愿赋闲——黑殿之主竟不肯让出，到是让觊觎者好一阵叹息无奈。
至于何生默，他就更没辙了。
时光荏苒，匆匆又是四五年。
修仙不知岁月，数年光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这些年砥砺修行，宁夜也终于修为精进，成就巅峰，距离突破也就是一线之间的事了。
考虑到晋升涅槃是一次悟道之机，而宁夜早已悟道，需要提升的是道行，所以很想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提升自己道途，上次帮风东林突破，他就获益不少，所以便将元牧野与何江明叫来，帮这二人晋升。
元牧野何江明也没想到天赐奇缘，竟然得以有机会，大喜不已，找了个日子便过来。
宁夜先后帮两人突破，自身也领悟良多。
其后不久，流云仙尊也终于想通了。
实在是困在此境太久了。
来的当天扭扭捏捏，一脸我给你面子才来接受的样子。
不过晋升之刻，流云仙尊看宁夜的感受还是充满了感激。只是她感激的方式却与众不同，直接将琳琅天往宁夜怀了一推，道：“你还是留下吧。”
琳琅天大羞，宁夜都不得不道：“两派还是对头呢。”
计流云眼眉一挑：“你之实力，早可屹立长青之巅，何故还如此拖拖拉拉。早些解决了黑白神宫的事，成就霸业，岂非更好？”
不过宁夜表示我真的不急——他若成了掌教，东境就要给木傀自了。在黑白神宫当大殿首的时间长了，感情也渐渐有了，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流云仙尊也就是催了一下，对她们来说这事也无所谓。
但是木傀宗的想法可就不一样了。
今天宁夜正在修行，想着还有谁需要提升，自己好多得些感悟。
忽然池晚凝进来，道：“木傀宗催你下手了。”
“什么？”宁夜一怔：“怎么这么急？告诉他们，等着。”
池晚凝摇头：“他们不愿等。他们说，你若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自己来拿了。”
“咦？怎么突然变的如此硬气了？”宁夜诧异。
木傀宗这翻脸翻的也太快，太莫名了些吧？
出了什么事吗？
池晚凝冷笑：“还不是因为你。死獠，元牧野，何江明，都成涅槃了。暗手不算，木傀宗明面上就有七个涅槃境，估摸着他们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宁夜愕然：“所以还是我给他们的底气？”
“没错。”池晚凝嘻嘻一笑。
第九十七章 约谈
宁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帮元牧野和何江明提升，竟然给木傀宗带来了可以压迫宁夜的底气。
只能说修仙界也是现实的，真正要对付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有没有得罪我，而是我能不能打赢你。
一下子又多了两个涅槃，让木傀宗底气大增，觉得自己针对宁夜的底气又足了。
关键他们也知道宁夜的晋升速度。
所以他们本能的有个判断——他们觉得这是个时间差。
宁夜还没到涅槃，暂时也没在外面搞动静，实力没有飞速增长。所以现在相当于是木傀宗的强势期，这个时候不出手，那就是错过时机。
这是timing啊！
所以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逼宁夜找何生默逼宫。
为此他们甚至还信誓旦旦，如果何生默不让位，木傀宗可以派几个人来。
这让宁夜也乐了。
他问池晚凝：“元牧野和何江明他们就没反对？”
池晚凝笑道：“消息就是他们给过来的。他们是反对了，但是反对没用啊。他们又不能说我是宁夜的人，真打起来会反水，所以劝不动那几个白痴，就只好给我送消息，劝你想办法。”
宁夜冷笑：“我想个屁的办法。本来还有些后悔就这么把东境割让呢，现在他们要这么搞，我到也顺理成章反悔了。”
“喂，你真打算赖账啊？再说这黑白神宫，你不还是要削弱的吗？”池晚凝奇怪。
“削弱可以各境自立，也可以给万花谷当彩礼，不是非得给木傀宗。”宁夜冷哼。
池晚凝脸一沉：“也不见你给我这么大的彩礼。”
宁夜嬉笑着露过池晚凝：“你是大妇，这一天天的争这个风吃那个醋，可不像话啊。”
池晚凝也只是开玩笑：“那留影石呢？别忘了他们还有你的把柄。”
“我若无敌，岂惧人言。”宁夜冷哼。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宁夜一句话，大家不信也得信，以他现在的位置，谁还会在乎他过去的身份？
不过宁夜还是道：“当然我也不是不给他们机会。”
该争脸的时候还得争一下，宁夜觉得自己也不是没底线的人。
他自相矛盾左右矛盾黑白颠倒的事，池晚凝也见怪不怪了，哼声道：“你现在是越来越象黑白神宫的人了，果然近墨者黑，近黑白者反复横跳。”
这妞儿说话的习惯也被宁夜带的有些歪了。
宁夜道：“他们不是想催我拿下黑白神宫，逼我做掌教，割让东境吗？成，让他们派人过来！”
池晚凝一怔：“你答应了？”
宁夜嘿然一笑：“为什么不答应。他们既然自诩实力，那便让他们展露实力好了，我乐得看他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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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清玄天。
宁夜立于下手。
何生默拿着手中用云墨书写的正规烫金信函? 脸色阴的都能凝出水来。
“木傀宗的这群混蛋? 竟然又旧事重提？不是说已经解决了事情，不会再提圣人元神的事了吗？宁夜，你怎么解释？”
他很愤怒。
该死的木傀宗? 竟然又拿圣人元神的事出来要挟。
这些家伙要不要脸啊？这种出尔反尔的事也干的出来？
做人要讲诚信啊！
宁夜到是很淡定：“有什么好解释的？木傀宗和黑白神宫本来就是对头? 他们既然拿捏了咱们的把柄，当然就不会只利用一次。之前之所以那么轻松就放过我们，现在看来，原因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因为他们知道? 可以再次利用此事来做文章。”
你这一副我早知道事情会是如此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像事情和你无关一般？
何生默瞪他：“这是你去谈的。”
“是啊，为我黑白神宫争取了一些时间。”宁夜回答：“那时我黑白神宫内忧外患? 如今局势渐稳? 风殿也晋升涅槃? 黑白神宫实力大涨，没有过去那么险了。这时候来算账? 总比当初要好。”
“可是木傀宗也多了两个涅槃！”何生默咆哮起来。
更别说我们还死了两个无垢。
宁夜摊手：“与我无关。”
何生默气的想吐血：“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你会解决此事的。”
“我当时的确解决了。”
“可现在他们旧事重提。”
“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宁夜微笑。
他是完全不打算跟何生默讲道理了。
何生默只觉得眼前一片发晕。
他也知道宁夜现在翅膀硬了? 可就算知道? 看宁夜这般态度，依然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要不就这么杀了他算了？等杀掉之后再找合适的。
有些事不能多想，越想越没勇气，不如干了再说。再说，树倒猢狲散，他的那些手下见宁夜死了，自然就会归心。
何生默七八年没想通的问题，这刻到是有些想通了。
宁夜已道：“其实也没什么，木傀宗不就是想谈吗？那就和他们谈。道理在我们这边。”
卫春元都听不下去了：“天真！这是讲道理的事吗？木傀宗旧事重提，那就是没打算讲道理！”
“那就是讲武力了。也行啊，该打就打。木傀宗虽然有七大涅槃，当也不至于就集合全部家底压上吧？咱们也有五位涅槃，再以地势之利，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何生默：“地势之便？”
宁夜点头：“嗯，他们要谈，那就来我们的地方谈。不若就在东风关，如何？”
东风关？
何生默卫春元互相看看。
宁夜已道：“东风关毗邻天洲，如今又是自由之地。要让他们来九宫山谈，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了，但既然是他们要谈，那肯定也是要过来谈的。只要不是倾巢出动……他们不是觉得比我们多两个涅槃吗？干掉就是了。”
“你这是挑起战火。”
“干掉两个涅槃，就算挑起战火，黑白神宫也不会怕他们。夜别的不敢说，自信对付元牧野和何江明，问题还不大。是他们逼人太甚，就别怪咱们先下手为强。”
何生默眯眼看他：“你确定他们回来？”
宁夜笑道：“当然。是他们要谈，那就一定得来。反正，我是不会过去的。”
何生默和卫春元互相看看，同时点头：“好！就这么办！”
宁夜这便离开。
望着宁夜的背影，何生默道：“春元，你如何看此事。”
卫春元回答：“如果宁夜真的是白羽，那看来，这趟就是他和木傀宗联手要做掉我们了。”
“那你的意思呢？”
“要清理门户，就难免死人。只是宁夜是大殿首，直接动手，影响太大，又平伤元气。若能借此机会，同时解决木傀宗和宁夜，到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何生默点点头：“此子为祸神宫，就让他临死前，为神宫做些贡献吧。”
第九十八章 不负责任
东风关。
时隔多年，这处边境重地，终于再一次成了风云漩涡的中心。
重回故地，就连宁夜都觉得有几分唏嘘。
当年在东风关搅风搅雨的他，还只是个连万法都不是的小卒子，全靠一手幻术，再加三寸不烂之舌，骗的大家团团转，然后从中谋利。
如今他已是威震天下的大殿首，再不屑与曾经的手段。
他不再用阴谋，反而成了阴谋的目标。
这让宁夜觉得好笑，道：“最近一直觉得自己的幻道没有太多突破，想来，还是需求的迫切性减少了。”
幻之一道，重在骗字。
专擅以弱胜强。
而随着宁夜自身实力的强大，对幻术的需求就越来越少，也导致进步也随之变小。
当年他幻之一道可以说是最拿手的，如今光道超越幻道，成为最强手段——宁骗骗成了宁跑跑，来无影去无踪，其次是机关阵道，与幻术同层次，结合运用，所以他的幻术不再是战略布局，而是战术御用。
再次就是造化之道——托圣人之福，宁夜在这方面进步神速，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他的第一大道。
至于刀道，极战二道，则相对一般。
几次将自己刻意置身险境，的确让宁夜的刀道和极战二道进步匪浅，但修行重在日常，临阵突破只是弥补。宁夜在日常修行方面几乎没有进步，几次临战突破，不过是弥补了修行之不足。那点突破，青临平时靠修行就达到了。
直到这次，宁夜终于重拾故技，这刻一路走来，于不动声色间，已将重重暗手布下。
池晚凝陪着他闲逛，若看风景一般? 口中说的却是煞风景的话：“何生默已经动了心思要趁此时机除掉你? 他既已经图穷匕见，那么此战之后? 黑白神宫掌教一事，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了。”
“无妨? 且走一步看一步。”宁夜随口道。
池晚凝轻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宁夜笑道：“能够不用处处算计，如履薄冰的感觉，其实真好。”
正好这时有修士路过，认出宁夜，忙向他鞠躬行礼。
宁夜也挥挥手，就差没喊同志们好了。
继续漫步，宁夜道：“木傀宗那边，有确定过来谈事的人吗？”
“阴无咎? 天尸，地尸，死獠，以及元牧野五个。不过实际上，何江明和人尸也都会来……倾巢出动。不过我怀疑，事情可能还没这么简单。”
“嗯，何生默没告诉我他的计划，但是太阴门那边? 到是有些动向，估计会有大能过来帮场子，另外龙阳府估计也会有人过来。”
“昊天门呢？”
“他怀疑青临师兄，还有曾显山，所以没通知他们。”宁夜说着一笑：“不过我通知了，这两派会谈，眼瞅着要八派混战，少个昊天门，多没意思。再说人家在这东风关也是有干股的。”
池晚凝摇头：“东风关的老百姓要倒霉了。”
“别担心，我会尽量把事情控制好的。”宁夜随口道。
说话间，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一座硕大殿堂，上书三个大字“云绝门”。
宁夜笑道：“到地头了，看看我这宝贝徒弟现在怎么样吧。”
说着已迈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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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门，议事厅。
舒无宁无奈的看宁夜：“师父啊师父，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您是真见不得我太平是不是？”
说起来舒无宁也是够苦命的。
先是云绝古地被察觉问题，宁夜不负责任的推给舒无宁。
舒无宁好不容易拉来了青临镇场子，平衡了局势。
没想到没安顿多久，宁夜和何生默翻脸了，连带着她又倒霉：因为黑白神宫要收回东风关了。
也亏了青临击杀成自厉，让这件本来谈的差不多的事就此搁浅，舒无宁虚惊一场。
没想到安顿了没几年，又特么出事了。
这次事还特别大。
木傀宗竟然和黑白神宫的大佬要在东风关开双边会议！
而且还有可能其他门派都加入进来。
很有可能形成第二次联盟大战导火索。
师父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宁夜笑道：“不经历挫折，如何成器？磨练也是考验，更是成长。你之前的做法不错，师父很欣慰。这次你不用担心，一切有师父给你撑着呢。”
舒无宁最想听到的就是这话，松口气道：“师父有何计划？”
宁夜懒洋洋道：“没计划。”
“啊？”舒无宁震惊。
宁夜回答：“木傀宗想借机会逼我尚未，何生默想借机会铲除我和木傀宗，打是肯定要打的了，师父我最近有所突破，也很想动动手。你知道，这人实力强了，就会跋扈，能动手的就不想动脑子。无宁你这么弱，就多动动脑子，给师父安排安排。”
池晚凝听的只想笑。
舒无宁却是兴奋起来：“师父此言可真？你当真听我安排？”
宁夜一笑：“好师父就是给好徒弟做垫脚石的。”
说着丢过去一份名单：“这是你师父可以调用的人力，背面是我们可能面对的。如何处理，你看着办。”
看着名单上的名字，舒无宁激动的发抖：“原来曾显山，元牧野，何江明，也都是师父的人。再加上风东林，琳琅天，五位涅槃！太棒了！另外还有青临师伯，龙光师伯，小叶师伯，仇不君太师叔，公孙夜，岳心禅，京长夜，池师母，公孙师母等等，再加师父……”
池晚凝道：“你师父已经涅槃了。”
“啊？”舒无宁吃惊的张大嘴巴：“什么时候的事？”
“那不重要了。”宁夜指指名单：“先别急着开心，看看背面。”
舒无宁把名单一翻，脸立刻沉了下来：“师父，你这是要单挑整个长青界吗？”
“说不好啊。”宁夜悠然回答：“现在是不是觉得六个涅槃有些不太够了？”
舒无宁咬牙切齿：“怎么够？八大仙门，再加上一些附属门派，好几十个涅槃，上百无垢，你还想一口气全吃掉不成？”
宁夜摊手：“我说过了，计划是你的事，行动是我的事。这次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搞，咱们就怎么搞。”
第九十九章 本性
东风关两派会议是在云绝门的总部开的。
小小门派这辈子没招待过什么大人物，如今一来就是一大群。
嚯！
好家伙。
黑白神宫何生默，卫春元，血葵子，万苍生，木傀宗阴无咎，天尸，地尸，死獠，元牧野……再加上一大堆的无垢境。
舒无宁何时见过这么多大牛？
她的门派到现在镇场子的都只有一个李一凤。
回头再看李一凤，她正老实的龟缩在角落里呢——别说涅槃了，随便一个跟班都捏死她了。
云绝门的架海紫金梁成了牙签，舒无宁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师父的意思是要吃掉他们啊！
能不撑死吗？
恨的牙痒痒，舒无宁还不得不一个个招待过来。
云绝门上下更是为此做足准备，张灯结彩，将门内装点的金碧辉煌，更请来了最后的歌女，舞女，奉上最美味的珍肴。
可惜气氛没有因此欢乐，唯有处处剑拔弩张的紧张——黑白神宫和木傀宗的人，壁垒分明的站在两侧，从云绝门大堂，一直延伸到广场，再到门外。
因为强者太多，导致一路排过来，站在大门口的地位最低的都是万法中期。
有路过不知情的修士看到，一个个瞠目结舌：云绝门什么时候牛逼到可以用万法中期看大门的地步了？
而在云绝门大堂中央主座上，舒无宁坐在上面，看看下首的何生默和阴无咎，她有些无奈，还有些头疼。
作为地主，最重要的是何生默和阴无咎既不肯坐在一起，又不肯让对方做主座，所以就让舒无宁她坐在了上首。
这弄得舒无宁心情更加忐忑了。
不过她终究是非一般的姑娘，这刻镇定心神，对自己道：不要怕，无宁，你能行的。
然后笑嘻嘻的举起酒杯：“今日承蒙黑白神宫木傀宗两派掌教莅临寒门，无宁不胜荣幸，亦让我云绝门蓬荜生辉。今日舒无宁便待云绝门上下弟子，敬两派仙尊一杯。”
说着已一饮而尽。
阴无咎也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何兄，请了。”
也是将杯中酒饮尽。
何生默却没动作，只是道：“贵我二派，本非朋友，我也没兴趣与你对饮。阴无咎，木傀宗做事，太不地道了。”
阴无咎哈哈一笑：“如何兄所言? 贵我二派，本非朋友，既是敌人? 自然是应当斩尽杀绝，无所不用其极的? 又何来地道可言？”
何生默哼道：“既如此?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圣人之秘? 不是木傀宗可以用来无止尽要挟我们的把柄。”
他当着舒无宁的面说出圣人之秘，舒无宁知道? 只怕此事之后，就是灭了云绝门了。心中冷哼，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
阴无咎坏笑道：“如果真的没用，你又何必出现在这儿呢？何生默? 你我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彼此都清楚得很。圣人之秘若出，天下不宁? 黑白神宫必然会群起攻之。”
“大不了弃之。”何生默很强硬的回答。
“那你到是弃一个看看啊。”天尸笑道。
何生默眼神一凝，手中现出一物，正是那火之怪异。
异火凝于手掌，却凝现出强大的元神之力? 哪怕是收敛着? 只是望其一眼，都能感到意动神摇。
亲见此物，阴无咎等人眼中同放贪婪之色。
就在这时，宁夜突然说话了：“要不要这么着急啊？云绝门准备了好酒好菜，结果什么都还没吃呢，就擦枪走火，也太不斯文了吧？”
说着已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他就坐在何生默的边上，下首是卫春元，万苍生，血葵子，风东林。
这到不仅仅是因为他大殿首的身份，更因为这个位置夹在涅槃中间，更好对付。
阴无咎笑道：“宁夜，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说起来，今日之议，和你可是关系重大啊。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这话意味深长，不少黑白神宫的人都看向宁夜。
宁夜连眼眉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口中食物：“东溪湾的果河狸，味道果然鲜美，可惜啊，就是因为太过美味，如今都已快要绝种。无宁弄来这道菜，费了不少心思吧？”
舒无宁微笑：“费心思的何止是这一道，只可惜大家好像都没兴趣，怕是我重金请来的大厨，空自忙活了这么多天，却连个献丑的机会都没呢。”
“没的还要连命都要没有。你说你，何必再去请人过来，还是让他们都退了吧，免得打起来殃及池鱼。”
舒无宁便道：“也是。”
她给了下面的人一个眼色，云绝门的人已然退开。
这是要赶快逃难了。
那时死獠却道：“宁兄，你真的要动手吗？”
宁夜摇头：“不是我想动手，是我看这架势，大家过来，好像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谈判来的。”
死獠便道：“那到也未必。上一次宁兄出使木傀宗，我与宁兄一见如故。我木傀宗上下都觉得，在宁大殿首的带领下，黑白神宫再现辉煌，指日可待。若是何掌教愿意让位，我木傀宗愿意承诺，从此不再提圣人之秘。”
何生默卫春元等人同时怒视宁夜。
果然，你这是联合了木傀宗要造反吗？
宁夜完全无视了何生默的眼神，只是看死獠：“所以这件事，你是支持的？”
死獠点点头：“其实我不认为这能威胁到你，但是……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
宁夜突然有些明白了。
死獠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他做事全凭心情。
他对宁夜的“好”，是因为他有一种期待。
而随着宁夜的成长，这期待也逐渐化为实质。
他才不会在乎事情的结果最后会是什么样的走向呢。
他只是期待看到宁夜的表现，并亲身介入。
一场激烈的大战？
或一场激荡人心的尔虞我诈？
又或者随便别的什么？
死獠都不在乎。
他就是单纯的想逼宁夜出手，因为他受够了过去这些年，宁静无为的日子。
明白了他的心思，宁夜就明白为什么会有今日之会了。
这让他也有些愕然：“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死獠微笑：“欲寻天道，便遵本性。这个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宁夜当然懂这个，吾之所钟，即为吾之所道！
他看着死獠：“所以你的本性就是搞事？”
“不，是死亡与混乱！”
第一百章 死獠
云绝门内，宁夜与死獠四目相对。
原来这就是死獠吗？
随性而为。
他所做的事，永远不是以利益为衡量标准，而是只随心情。
这使他在该害宁夜的时候不害，但是该帮宁夜的时候也不帮。
对他来说，宁夜是朋友，也是对手。
是朋友，那得交。
是对手，那得斗。
所以他既交朋友，又斗朋友。
这让宁夜也不得不感到好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呢。
想了想，宁夜道：“我的本性，却是有利可图方可为之。如果一件事对我没好处，我是不愿意做的。”
阴无咎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黑白神宫的掌教，好处还不够大吗？”
宁夜冷眼看阴无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抬举我当掌教？”
这话一出，众人色变，就连何生默等人都吃惊。
他们都做好出手的准备了，没想到宁夜一句话就把阴无咎给骂了回去。
你到底是哪儿头的？
卫春元更是看看何生默，何生默轻轻摇了下头，那意思先不要出手。
阴无咎更是色变：“宁夜，你好胆，你可知……”
“我是白羽！”宁夜直接道：“天机门的白羽！”
不用你说，宁夜自己就喊了出来。
众人同时怔住。
万法，魔音，天残等几位老祖更是同时起身：“宁夜你！”
宁夜转头怒喝：“坐下，没大没小，谁让你们起身的！？”
这一下断喝无比有力，怔的众人呆若木鸡。
风东林轻咳一声：“坐下。”
“风殿，你！”万法老祖怒视他，却还是坐了下去。
白殿与黑殿虽然持平，风东林却是万法。
风东林冷哼：“莫要如此失态。宁夜虽是白羽，恩怨却已过去。当年为祸天机门之人，岳心禅已死。如今宁夜是我黑白神宫的大殿首，只要他没有做出危害神宫之事，又何必急着把他往敌人那里推呢？”
何生默看向风东林：“所以东林，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吗？”
风东林躬身：“当年天外天一战，神宫损失惨重，为神宫安危，东林不得不求宁夜高抬贵手。”
“可你回来了！为何不说？”
风东林苦笑：“他既然敢让我活着，自然有敢让我活着的底气。”
何生默心中一颤。
风东林已道：“掌教，宁夜的身份，真的不重要了。您若真要把他往死里逼，怕只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对面阴无咎却是火了：“好? 好你个宁夜，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连风东林都甘心为你驱使，不过要说宁夜不会出卖黑白神宫，可也未必吧？”
他说着已取出留影石。
今天他是过来逼宫的，既然宁夜不配合，那就别怪他把宁夜的老底都兜出来了。
宁夜出卖东境一事一旦暴露? 那所谓的宁夜没有危害黑白神宫? 就完全站不住了。
到时候宁夜若执意对抗，就只能是两面受敌。
而宁夜在黑白神宫根基已深，宁夜若倒? 必然会连累一大批人倒霉。
黑白神宫势力再度削弱? 木傀宗就算拿不到东境，一个连续削弱的黑白神宫，也注定挡不住拥有七个涅槃的木傀宗的进逼。
到那时? 木傀宗获得的也许不止是一个东境? 而是整个墨洲！
这正是阴无咎的想法。
看着他手中的留影石? 宁夜却笑了：“我给了你机会，阴无咎? 奈何你却给脸不要脸。死獠兄? 你是想来一场混战呢？还是先和我独斗一场？”
死獠看看他，想了想，道：“先别动手，我有个问题要问。”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就差直接出手了，这时候死獠却说先别动手。
但诡异的是大家还真都没有动手。
黑白神宫固然已经被分裂成何生默和宁夜两股力量，木傀宗里，死獠的说话同样极具威信。
他说不动手，就算是阴无咎也会听。
宁夜微笑：“你想问什么？”
死獠看看风东林，对宁夜道：“你是怎么控制他的？”
这个问题到是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宁夜没有回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死獠道：“我知道千机殿内有洗心池，可改换心智。但此物要求极高，破碎不全下，只能稍做影响，对于风东林这种修为的人物，很难产生效果。再者风东林说话神智清晰，甚至还会为黑白神宫考虑。他既不象中了洗心池的模样，也不象是被你以生死逼迫。”
宁夜点头道：“你问了个好问题。还记得在云绝古地，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古不如今。千机殿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拥有它。”
死獠点点头：“是的，你说过，那时我是不信的。”
宁夜便道：“洗心池破碎不全，的确做不到强控。但幸运的是，我以幻术晋升，通幻道。这些年，也一直在细心钻研，总算小有所成。如你所言，洗心池如今不过是能对人稍做影响，不能真正控制一个人。但有时候，能影响也就够了。影响力，便如种子，只要种下去了，假以时日，总会慢慢成长。”
“但总有限制的吧？”
“那是自然。最好还是不要强求对方，而是顺其心意，因势利导。”宁夜回答：“正因此，风兄依然系黑白神宫，而我，也尽可能照顾他的情绪，才做了这黑白神宫的大殿首。洗心池，其实已经不能交洗心池了，到不如说，是思想的植入。将我的思想，种入对方的思想。一如教师，传道解惑。当你将自己的道传给对方时，他们也会感你所感，想你所想。这不是强迫，而是各取所需，悉随自愿。”
说到这，宁夜微微一笑：“你懂得尊重对方，他们也就会尊重你。”
死獠明白了：“所以，你其实是把洗心池的作用，分成了两个部分，洗心池种下种子，而你则通过外部的行为与劝诱，来达到你的目的？怪不得你说，千机殿不重要，重要的是使用的人。如果不是你，换成是我得了这洗心池，当无法发挥此作用。”
“正是如此。”
死獠又道：“那么璇玑尺呢？我听说璇玑尺有突破门槛，晋升无碍的作用。宁兄这些年，一路突破，晋升无碍，不仅如此，连你身边的朋友，好像也是如此，看来宁兄也是找到了艮字秘吧？”
“确实。”宁夜也不否认。
死獠点头：“我明白了，怪不得宁兄底气如此充足。原来元牧野和何江明，已经是你的人了。”
第一百零一章 终于动手了
死獠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元牧野也吓傻了。
“死獠兄弟，你不要胡说啊！”他大喊。
宁夜笑了：“厉害！佩服！连这都被你判断出来了。”
“元牧野！”阴无咎已愤怒瞪向元牧野，他最大的底气就是木傀宗新增两位涅槃，没想到这两个涅槃竟然都被宁夜控制了。
反倒是一直和宁夜勾勾搭搭纠缠不清的死獠，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这事气的他几乎要吐血。
那一瞬间他想动手，但一想到元牧野和何江明成了宁夜的人，突然间心中底气便弱了几分。
宁夜却已道：“死獠兄，知道这事，你还打算打吗？”
“为什么不？”死獠却反问：“我想打便打了，与你弱或者强，又有和关系？”
关系？
关系还是有的。
宁夜若是弱了，死獠反而不会找他。
他强了，死獠就会找他。
就算再多几个涅槃帮手，死獠也不会在乎。
他若是害怕的人，当初宁夜杀雷长生的时候，他就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而这一刻他心中战意凛然，俨然竟已有了要出手的意思。
只是他想出手，天尸铁狼却阻止道：“等一等，死獠，莫动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情势已不可控，天尸铁狼老奸巨猾，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先收拾内部。
所以这刻他情愿放弃，反正宁夜身份已揭，计划告吹，还是先把元牧野何江明的事搞定再说。
没想到死獠眼眉一挑：“我要动手，与你们何干？”
操！
铁狼阴无咎同时心中大骂。
宁夜已道：“你想打，我奉陪就是，但何必着急？我承诺你，此事之后，无论如何，和你打一场。不过在那之前，这里的事，总要有个解决的。”
何生默阴沉看他：“宁夜，你有三大涅槃助力，就觉得可以对付我们了？”
“三大涅槃？”宁夜笑了笑：“何生默，你是白痴吗？”
何生默面色一变，宁夜已扬声道：“这里的所有人，公开的，还有藏着的，你们都听见了吧？老子有艮字秘，可助人突破限制，元牧野何江明之所以能成就涅槃，就是因为有我出手相助。今日，大家汇聚于此，必有一战！有想突破瓶颈的，就站到我这一方来！”
什么？
众人色变震惊。
还有这种操作？
就连死獠都怔住了。
他揭破元牧野何江明之事本是妙着，没想到被宁夜连消带打，竟然直接化不利为有利。
不过这实际是冤枉了他。
因为这本就是舒无宁出的主意。
舒无宁到底是个女性，她所最擅长的就是拉拢。
宁夜拥有神器? 却一心天道? 不屑运用? 舒无宁却一直都觉得? 仅凭艮字秘与洗心池? 就可以建立一个超级庞大的势力。
所以她的策略很简单，直接抛出此事? 让所有渴求突破之人，为宁夜所用——其实宁夜是无所谓这个的? 毕竟这不是他的追求，但既然把计划交给了舒无宁? 他便也听命行事。
修士们太渴望突破了！
为了得到可以突破的资源而叛门之人，数不胜数。
至于死獠? 他的说词最大的作用，其实是证实了此事——这比宁夜自己说? 要来的有信服力的多。
这刻宁夜一语暴喝，以神识传递，瞬间传遍了整个东风关。
不管哪个角落的修士? 在这刻都听到宁夜的说法，同时振奋。
于是一刹那间? 无数修士气势冲天而起，那些潜藏附近的，更是纷纷冲向云绝门。
何生默阴无咎同时暴吼：“宁夜，尔敢！”
两人同时出手，同时抓向宁夜。
但宁夜只是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东风关上空，随手一摄，抓起一名万法巅峰之人：“你已至瓶颈，突破无望，我来助你！”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一掌按下，随后一道绚丽光华冲破天际，那修士狂声嘶号着，元神之辉闪耀，在众目睽睽之下，已完成了从万法到无垢之境的蜕变晋升。
那修士遭遇这飞来横财，大喜过望：“我突破了！我突破了！多谢大殿首！属下定誓死效忠。”
不过下一刻就看到阴无咎和何生默杀到。
那修士心胆一寒，瞬间化作光影逃遁，已将刚才的誓死效忠之说抛再脑后。
宁夜也不与他计较，他只是想让大家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手段，这刻眼看两大涅槃巅峰杀到，宁夜笑道：“好，好，好。我已经先后搞死了阳至善，越重山，两大至尊存在。如今又有两位前来找死。那就来吧！”
说着双手挥动，一片云雾涌出，神通显化下，那些云雾已化作天兵天将掩杀而至。
“咦？这不是你的手段吗？”天尸铁狼惊诧看死獠。
死獠哼了一声：“不是，是造化之道，万法同源，表象相近而已。”
他说这话看起来平静，心中却是震骇。
只因宁夜这刻幻化出的天兵，实力竟强的惊人。
无数天兵结成大阵，赫然是龙阳府的金甲阵，宁夜取其精华，将造化之道与机关阵道融为一体，造化神兵后再以阵法结合，竟是硬生生抗住了两大涅槃的出手。
这让死獠都不由兴奋激动起来，脱口叫道：“好手段！”
当然，这可不代表宁夜就能轻松搞定，主要还是何生默和阴无咎互相提防，压根没出全力。
这刻见宁夜竟然幻化浮生苍云，凝成神阵对抗，阴无咎恶声道：“小子，在木傀宗面前玩傀儡兵甲之术？尽归我用！”
说着单手一抓，黑潮泛起。
木傀宗说是木傀，实则是木傀起家，万物为傀，在道行上不如宁夜，术法上却更加精深。
这刻直接强夺控制，何生默更是一指戳下：“黑白！”
天地已现黑白二色。
在这黑白天地间，何生默高大身形若天神降生，漫空行来，所过之处，万物凋零，就连宁夜所化，阴无咎所夺之云傀，也皆化飞灰。
阴无咎怒道：“何生默，你什么意思？老子都要抢了他的云傀了，你却毁掉？”
何生默冷道：“吾与你，并非战友，该死，你又何尝不该死？今日，尔等便统统留于此处吧！”
神通泛起，已是将宁夜与阴无咎一同罩下。
第一百零二章 乱战（1）
眼见何生默出手，阴无咎气极反笑：“好！好！好！今日本来就不是与宁夜之战，宁夜，你还要继续与我为敌吗？”
他这刻却是转问宁夜了。
宁夜笑道：“这时候你来拉拢我？得了吧，要打就打到底，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说着手法变化，黑白漩涡已成。
何生默制造黑白天地，宁夜便以两仪神通对之，借力打力，威力更增。
阴无咎大笑：“好！那就杀个痛快！”
说着已放出自己的战傀。
那赫然是一具与当初烟雨楼相近的魔神巨傀，只是内中蕴含之神力又明显不同，金盔金甲，高约百丈，手持长柄开天斧，俨然如天神降生。
阴无咎更是将自己融入这魔神傀中，开天斧凶猛劈出。
一斧开天！
宁夜身形变化，也不与他硬抗，竟是躲到了何生默背后。
何生默以指为剑，反手一片犀利剑光劲刺宁夜，同时心念微动，两仪轮转，天空中已现太极八卦图，将开天斧接下。
三人在这刻展开大混战，宁夜看起来完全是在取巧，也亏了两人其心不合，否则难是对手。
不过他光遁巧妙，硬是在两大涅槃巅峰中游走，始终有惊无险。
目睹此情景，天尸铁狼嘿了一声：“宁夜，真当你可以两边取巧吗？”
低啸一声，一道黑暗玄光已打向宁夜。
他这边刚动手，风东林却也出手，同样是太极八卦图遮蔽，竟是将这一道神通阻住。
风东林笑道：“天尸铁狼，风东林领教！”
“你也配！”天尸铁狼随手一招，一具青面獠牙之人已然出现。
木傀宗万物为傀，尸也是傀，而且是最重要的傀儡方式之一，木傀八祖便是最高表现。而天尸地尸人尸，更是此间佼佼者，这青苗獠牙之人，正是铁狼的本命傀，即名天尸。
这刻一出现，对着风东林扑去。
风东林不过是新升涅槃，别说铁狼了? 便是这一具天尸? 他也不是对手。
但就在他出手的同时，仇不君也怪笑出手：“天机门，仇不君，见过诸位。”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无意义再隐瞒身份了。
而随着他出手，一大群人已纷纷出手。
三绝书生? 诛心邪王? 青霄观主? 转轮真君等等一干曾经的人魔皆在这刻出手。他们都是曾经的万法巅峰? 却又因宁夜提携而得以突破? 呼啦啦一大群人出现? 虽然都是无垢，但这刻联起手来却配合无间。
卫春元震怒：“果然你们都跟随了宁夜！”
心中震怒? 待要出手? 却见一股阴风袭来? 心叫不好，遁法挪移，已出现在空中，叫道：“死獠！”
死獠冷道：“我本想和宁夜过手，但在那之前，先清理掉你们也是一样。”
说着五煞云现，何生默所凝聚的黑白天地，竟然在中央之空，迸发出一片彩光，向着卫春元卷去。
见此情形，元牧野叫道：“乱了，乱了，全乱了。拜托不要打了！”
他话没说完，突然心中一凛。
回头看去，就见地尸古锣正盯着自己。
元牧野心中一寒，挤出一丝苦笑：“古长老。”
古锣哼道：“你竟然敢投效宁夜？”
元牧野知道不好，布娃娃身躯张口吐出一片血光，同时急退：“古长老莫误会，我也是事出无奈。”
“既如此，那便杀宁夜的人，自证清白！”古锣也放出自己的地尸扑向元牧野。
元牧野尖叫：“不可以，宁夜以大神通操控于我，我越是要对他不利，就越是会忠诚于他，会彻底成为他的傀儡。这些年我不敢对他不利，就是因为我还心向木傀宗啊。”
“少废话！”古锣已厉啸着扑向元牧野。
他要拿下这叛徒！
这边血葵子万苍生互相看。
战斗打的那么乱，他们也有些懵逼。
血葵子道：“万兄，现在这情况，如何是好？”
万苍生看看头顶宁夜，狞声道：“宁夜和万花谷走得太近，终究不可靠。依我之意，杀了他！”
“好！”血葵子点头。
然后他出手。
砰！
一掌打在万苍生背后。
万苍生未曾想遭遇此变，哀嚎着飞起，就觉一股暗力侵蚀己身。
蚀血侵神法？
该死！
这是血葵子的禁术，使用此法对他自己也负担甚重，他竟然偷袭自己，而且还是用的禁术？
“你！！！”万苍生怒视血葵子：“为什么？”
血葵子叹息收手：“谁让你要杀宁夜呢？宁夜给了你机会，但你放过了，愚兄无奈，只能为了自己，牺牲你一条命了。”
说话间，一片欢声笑语传来：“万苍生，你也有今日！”
随后就见一道花河自远处天空滚滚而至。
花河之上，正站着一大群女人，为首一人凤冠霞帔，俨如女皇。
“凤仙珑？”万苍生知道完了，毫无恋战之意，已施展遁法转头就跑。
凤仙珑哼了一声：“中了血裤子的蚀血侵神，你还跑得了吗？”
说着竟是毫不斯文的吹了声口哨。
哨音中，无数蜂蝶涌出，密密麻麻扑向万苍生。
这是凤仙珑特别炼制的仙王蜂，专破灵气，嗜血凶悍，这刻蜂拥而来，又有几名万花谷女修已跟随追下。仙王蜂已记下万苍生的气息，无论他逃到哪里，都会紧追不舍。
凤仙珑自己到未追击，只是看了一眼天空中各方的打斗。
宁夜还在到处乱蹦，他口气虽大，出手却很平常，就是蹦的贼欢。
相比之下，死獠和无花天尊卫春元的较量明显更加精彩，彩光弥漫，时不时便有仙法余波落下，要不是舒无宁已启动大阵，这东风关早便毁了。
凤仙珑也不理会，看了眼血葵子道：“你到还是个识趣的。”
血葵子哼道：“我已做了我承诺的事，那你们呢？”
凤仙珑骄傲抬首：“你与万花谷的恩怨，从此了解。不过别人要杀你，我可管不着。”
“就知道是这样。”血葵子哼了一声：“还有谁要杀老夫？站出来吧！都别藏着掖着了。”
“血葵子，当年你以卑鄙手段暗算吾师，今日就是你受死之日！”一个狂暴呼啸炸起。
随后是一道开天斧光劈至。
西王阳极峰！
竟然是极战道的人，在这刻率先打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