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赌约
“什么？赌约？”
雪妖姥姥吃惊看辛小叶。
辛小叶道：“是，宁夜说，姥姥是我师父，与姥姥交手，是对姥姥的不敬，无论胜负都不合适。所以他想了个办法，要和姥姥打个赌。”
“什么赌？”
辛小叶回答：“偷圣人像。”
雪妖姥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
辛小叶却微笑摇头：“这不是玩笑啊。宁夜说了，一个人的能力，看的可不仅仅是正面战斗的能力，本就应该是多方面的比试。圣人像乃是圣王阁镇派神物，若能得之，不但可以狠狠打击四派气焰，增长我方实力，也可以团结各派，至少可以向姥姥证明，宁夜的心还是向着这边的。”
雪妖姥姥哼道：“他就这么笃定他能到手？”
辛小叶掩嘴而笑：“自是不易，所以才要和师父打赌啊。这一局赌约，若是师父赢了，从此以后，我师兄妹就放弃复仇，全心为门派效力，不敢有违师意。可若是输了，也不用师父做什么，师父只需安心修行，颐养天年便好。”
“他好大的口气。”雪妖姥姥哼道：“那若是谁都没能到手呢？”
“以一年为期，若是谁都未能得手，也算他输了。”
“有种！”雪妖姥姥也乐了：“既如此，老身和他赌了。”
圣人像乃镇派神物，防卫森严，雪妖姥姥自忖是没机会得手的，但如果平局也算赢，她到是不介意看看宁夜怎么做。
不过……
雪妖姥姥想了想，道：“我会去一趟圣洲。宁夜也需得在圣洲与我见面。他的行动我可以不干涉，但他人在哪儿，老身必须明明白白。”
“好啊！好啊！”辛小叶大喜：“师父我也要去。”
“哼，孽徒，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怕是去了那边，你就要吃里扒外帮宁夜算计老身了吧？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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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圣洲，天圣府。
天圣府乃圣洲首府，也是圣洲第一大城，人口过五百万。
对这个时代而言，人口过五百万的城市，已经是相当规模的超级城市了。
圣王阁总部就坐落于城内中央。
与墨洲等地不同，圣王阁连国家的形势都直接取消了，直接以仙役凡。
整个圣王阁在天圣府就如一座皇宫，因此也分成内城与外城两处，内城之人皆为修士。他们不在山中修行，而是大隐于市的做法，可惜于市是做到了，大隐是没有，时不时就可见到有修者御剑飞行。
最初的时候? 由于圣王阁直接坐落凡人之间，导致凡人世界生灵涂炭。
后来圣王阁的大佬们自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是要自断根基的? 便严厉约束修士行为。虽然这在起初引起了修士们的反抗，但随着凡人生活渐渐好过，人口增多? 城市繁华? 大家也便渐渐默认了。
时间一长? 有许多人认为圣王阁的做法才是人间正道，有所谓的制度优势。
不过这制度优势也只是体现在核心地区，其他地方，天高仙人远，凡人依然处于水深火热? 大家就自动当成看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 天圣府一带因为算是天子脚下? 所以总算秩序井然? 修士们要作恶也不会在这里，而是尽可能远去他处? 也使得天圣府空前繁荣，有所谓天圣十景? 五坊四市之说。
这其中最引人向往的便是东市? 也叫烟花市，就是何元圣之流爱去之所。
由于圣王阁规矩多，管束多，所有的娼楼都是集中在东市，越有妓寨三百余家，其中最大的就是如意坊，乃是天圣五大坊之一。
站在如意坊前，雪妖姥姥面色不善。
她现在已化成一个中年妇女，只是姿色普通——老太婆心傲得很，最是痛恨女子以色事人，辛小叶能她看重，说不得就和她毁容有关。
而现在，宁夜竟然把她约到妓寨见面。
“这个混蛋，他肯定是故意的！”雪妖姥姥一顿龙头拐杖道。
旁边辛小叶笑道：“师父若是不愿，可以不去。”
雪妖姥姥口口声声辛小叶要吃里扒外，却终究还是自食其言，带了辛小叶来了。
或许……或许她就希望辛小叶帮手，为自己失败给个台阶？
老太婆很清楚自己是没能耐盗取圣人像的，而宁夜已经做成了这么多事，他既然提出，那多半就是有把握。
所以……这算是典型的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当然，老太婆也想看看宁夜到底有什么本事，之前终究是只闻其名，没见其人。
这刻也不多言，雪妖姥姥直接往如意坊内走。
看门的护卫忙上前道：“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吗？此地乃是妓寨。”
说话甚至=是客气。
没办法，修仙者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个大佬出来，所以这里的人可不敢随意大呼小叫，哪怕对方是女子，也只能婉转提醒。若对方真要去，只要表现出一两手能耐，他们也会立刻放行。
奈何雪妖姥姥何等人？根本不跟他们讲规矩，随手一挥：“滚开！”
两人已瞬间化成冰雕，滋溜的划了出去，关键一双眼珠还在闪动。
能把人冰封不稀奇，冰封而不死，甚至还能灵活转向自动规避，这一手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了。
早有明眼的过去通报，雪妖姥姥已和辛小叶大步进入。
因为宁夜给了地址的缘故，径直上楼，也不敲门，就这么进去。
正见到宁夜和池晚凝，还有一位姑娘在一起把酒说笑。
那姑娘应当就是这楼内花女了，难得池晚凝竟然也和她一起有说有笑。
雪妖姥姥是认得池晚凝的，见此情形，怒道：“你是他妻子，竟然纵然自己丈夫流连花丛，更与妓女说笑，也忒是辱没女子尊严。”
池晚凝起身，盈盈施了一礼，笑道：“见过姥姥，唉，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么。”
当年千秀阁密议的事太多次，如今池晚凝对这种事早已免疫。
说起来，来如意坊见面，还就是池晚凝提议的。
也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了欣赏各地烟花之地的兴趣。
第七十四章 闹场
雪妖姥姥没想到池晚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一愕，不过随即便看向宁夜。
她还没说话，宁夜已对那姑娘一指：“胭脂姑娘，客人来了，你先去吧。”
那姑娘便木讷起身离开。
雪妖姥姥看出，宁夜已对她施了法，自己现在就算说出宁夜的名字，对方估计也是听不道的，哼道：“还想身份保密，所以你是真想偷圣人像了？”
宁夜苦笑：“姥姥这又是何必？还好你刚才在下面出手的时候我及时警觉，封了这房间，不然就你这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用做了。”
雪妖姥姥大笑：“笑话，你以为你那点手段瞒得过姥姥？”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在给我带麻烦啊。”宁夜叹气：“这可不符合赌约。”
随着他的说话，外面已响起一个声音：“请问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姑心子叶少城见过。”
姑心子叶少城，圣王阁二十七魁之一，万法巅峰，正是如意坊的掌舵人。
他的地位不低，不过无论是宁夜还是雪妖姥姥，又怎么可能将他放在心上。
雪妖姥姥哼了一声：“滚蛋！”
她到是不客气。
宁夜却有些无奈：“拜托，这不是盟友的地盘，真闹起来，没准他们还会觉得有机会抓两个大人物呢。”
雪妖姥姥骄傲一抬首：“就算金世钟巢军海任凤龙他们齐至，本尊自信也能全身而退。”
其声直接冲破禁制，落入外间。
呃……你不过就是从涅槃中期到了巅峰，怎么这说话的气势到仿佛是进入第六境了呢？
外面叶少城也是听的一愣。
不过他很清楚，越是这么说话的，多半越是惹不得的。
但要被对方一句话吓退也不可能，叶少城笑道：“既如此，那在下先告退，找能说话的来说。”
说着给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
那手下会意，已是一道火符发出。
雪妖姥姥也不阻拦，只是冷笑看宁夜。
宁夜叹气：“我就知道，你不是过来和我完成赌约的，你是过来捣蛋的。”
雪妖姥姥骄傲回答：“你不是说过，平局就算我赢吗？所以来的路上，老身我想通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出手，就盯着你，让你出不了手就好。正所谓上善伐谋，哈哈哈哈！”
我了个去。
老太婆你至于这么得意吗？
传说中的雪妖姥姥可是从不以智商称著的。
不过宁夜更知道，越是不爱用脑子的人? 其实还越喜欢秀智商。
平时里能打就打，突然某天秀一下智商，表示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我也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那种优越感会瞬间爆棚。
雪妖姥姥显然就是这种状态。
这一刻的她，大概已经觉得自己智谋过人，超级无敌? 于无声处败敌于无形，最关键还不是以大欺小，而是用对手最擅长的手段打败对手。
哇? 过瘾? 好爽！
对于雪妖姥姥这般做法? 宁夜也是无言：“成，成? 您厉害。不过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就让你看着? 我是怎么把圣人像偷到手的。”
“有你这话就好。”
这一老一少一见面，已经开始怄气了。
宁夜话锋一转：“不过您不会连我们的赌约都给透漏出去吧？”
雪妖姥姥哼了一声：“老身还没这么下作? 只要暴露了你的存在，那你在这里自然就寸步难行。”
“行? 有你这话就行。”宁夜也来了脾气? 往位置上一坐：“我也想看看? 圣王阁打算拿我怎么着。不和你吹别的? 若论这逃跑的功夫，我宁夜还没输过。你能跑，我就更没问题了，就怕影响你徒弟哦。”
雪妖姥姥心中一咯噔。
对啊，小叶怎么办？
辛小叶一笑：“你啊，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这逃命的本事，也还是有两下的。再不行，我就拉住晚凝姐姐的手，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要死一起死。”
池晚凝没好气瞪她：“我可没得罪过你。”
“那我不管。”
这几人竟是在这里互相斗起嘴来。
不过斗嘴大概也是最增长情谊的，不知不觉，雪妖姥姥看宁夜，到觉得有了几分亲切感。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话语声：“在下金五绝，不知内中是哪位大能。”
雪妖姥姥眉头一挑：“原来是者字门的小猎鬼，一百多年前，老身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还只是个万法境，没想到啊，如今也位列九尊了。”
圣王阁门下有九门，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为名，没啥意义，就是应和九宫之数，顺便装个逼。
九门老大就是九尊，是为无垢境，所以和黑白神宫不同，不管有多少无垢，超出还是不足，都必须有九尊。
金五绝就是者字门的门尊，无垢初期修为，在九尊之中算是最弱的，不过有个大靠山，就是金世钟——他是金世钟的义子。
这刻听到对方说话，心中一震，猛然回想起当年的一次恐怖遭遇，大骇：“原来是前辈大驾光临！”
就想下跪。
随即想起这里是圣王阁的地盘，而对方是太阴门，我若给她下跪，岂不弱了威风？
这膝盖弯了一半，硬是僵直在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
随后就听到一个如春风细雨般的声音道：“你这又何必，吓唬一个小辈，忒没意思。罢了罢了，还是让人家去吧，我们自己逍遥便是。”
于是那苍老声音便怒道：“谁与你逍遥？”
那人又是谁？
金五绝听声音听不出，但能和雪妖姥姥如此说话的，当也不是一般人。
他正想离开赶快回报，却见门已经打开。
里面正坐了四人。
雪妖姥姥他已经知道，也便罢了，但旁边坐着的男子，却看得他一蒙。
虽然从未见过真人，但这张脸却早已让各门大人物都熟悉不已。
宁夜！？
竟然是宁夜？
他竟然敢来圣王阁？
金五绝心中骇然。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小辈？
靠！
你竟然有脸说我是小辈？明明你才是小辈好不好？
论修为，你……好吧你好像比我高一些，论地位……好吧地位也是你高，可是我年纪比你大啊！
金五绝心中愤懑，怒道：“好胆！原来是……是……是黑白神宫宁大殿首……五绝在此见过寒前辈，宁殿首。”
双手合抱，一躬到底！
第七十五章 作乐
“寒孤霜和宁夜来天圣府了？”
圣王阁。
问圣殿。
金世钟坐在掌教位置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下方金五绝。
这两个家伙是欺我圣王阁无人吗？竟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
金世钟问道：“他们有说什么吗？是不是奉命出使？”
若是出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到是不太好下手。
金五绝摇头：“没说是出使，说……说……”
“说什么？”
“说是一路云游至此。”金五绝艰难回答。
云游？
我云游你妈啊？
所以你们是真的欺我圣王阁无人吗？
金世钟愤怒，恨不能立刻出手拿下这二人。
还是巢军海道：“掌教息怒，寒孤霜宁夜联袂来我天圣府，绝非无因。而他们既然敢来，又公然现身，必是有底气的。在不明情况下仓促出手，抓到人也就罢了，若是抓不到人，反而显得我圣王阁没有气度。”
旁边任凤龙也道：“而且涅槃对决，毁天灭敌，为免伤及无辜，也不适合在这里动手。”
盛东平也道：“再者他们此趟过来，也没有出手伤人，我们直接动手，确实于理不合。”
盛东平人称知书天尊，他书生出身，凡是最喜欢讲个礼字，从来都是对方以礼待我，我便以礼待人，所以还有个外号，就叫以礼待人盛东平。
此人也算是好好先生了，不过相比云海山人之伪善，他到算的上是真善。
只是在圣王阁其他三位大能眼中，盛东平就是典型的书生意气。
金世钟哼道：“这话说的，敌人就是敌人。敌人入境，就算不动手，也依然是敌人，总不能还放任他们来去自由吧？”
盛东平微笑：“那也要看他们有什么目的。了解过再打，岂非更好？”
金世钟想想也对，正要安排人，盛东平道：“还是我去吧。我和他们谈，至少不会轻易生事。”
唉，就怕你有事都变没事啊。
不过金世钟还是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千万莫随便应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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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东平来的时候，宁夜和寒孤霜正在吃饭。
修仙到了这份上，吃不吃饭都无所谓了。
但是有好口腹之欲者，还是会时不时开个荤，不图营养，就图那一口满嘴流香。
也正因此，修仙者要么不吃，要吃就必须是顶级美味。
五大坊之一的仙来坊，就是名厨最多之地。
四大名厨这刻全都到了，他们为仙家做菜做的多了? 自己也是修士? 轮番拿出绝活? 将一道道好菜奉上。
盛东平来的时候? 宁夜正夹着一筷鱼肉呢? 看见盛东平，眼睛一亮：“原来是知书天尊? 快坐快坐，这四尾仙鲈刚做好? 需得趁热，方得其美味。”
这边池晚凝已快速为盛东平奉上酒杯碗筷? 宁夜更是亲手为他夹了一块鱼肉。
唯有寒孤霜依然冷若冰霜，仿佛没看见盛东平一般? 夹了一块鱼片，细细咀嚼? 道：“还算不错。”
盛东平被这架势弄得有些懵逼，看看寒孤霜，再看看宁夜。
宁夜已为盛东平斟酒：“百年芦花酿? 天圣府的美酒。我知道盛天尊常年坐镇于此，这种好酒肯定是天天喝? 奈何宁夜来的匆忙，也没带自家的酒来，只好借花献佛，天尊勿怪。”
“呃，不怪，不怪。”盛东平本能回道。
他是典型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客气，他也客气，但还不至于蠢笨，眼看宁夜如此客气，心中也迷糊：“那个两方对峙之局，还没有结束吧？”
“哦，没有没有，也就是对峙嘛，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再来个百年都无所谓了。来，这是雪蛇羹。”宁夜继续为盛东平夹菜。
寒孤霜砰的一下把筷子拍桌子上：“宁夜，你当老身的面吃雪蛇是什么意思？”
宁夜哈哈一笑：“又不是你太阴门的雪蛇，您老人家何必这么在意。你不吃就不吃嘛，再说现在是人家的地头，你就不要那么大脾气了。”
寒孤霜被他气结无语。
宁夜已向盛东平敬酒。
盛东平无奈：“既然对峙之局没结束，那……你们是要过来言和？”
他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理由了。
宁夜哈哈一笑：“言和也不是黑白神宫和太阴门两家出人啊，最关键还得提前问一声。若贵四派无心言和，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你我还是敌人，是吧？”盛东平指指宁夜，再指指自己，这话却是说的忒无底气。
无关实力，只是莫名。
宁夜一笑：“敌人就不能坐一块儿好久了？君不见，传说之中，杀场之上，多少惺惺相惜之辈。虽因彼此立场不同，而不得不为敌，但这不妨碍私交嘛。知书天尊修养天下第一，人间至善，我宁夜一向是仰慕的。今天既然是您来了，那就无论要结交一番。要是您不喜欢，咱们喝过这酒，再打也不迟。”
听他这么说，盛东平觉得好有道理，转头再看雪妖姥姥，就见她傲然冷哼，全不在意的样子。
这朋友不是朋友，敌人不是敌人的，盛东平也是彻底迷糊了。
不过他也是洒脱之人，既然宁夜这么说了，他便迅速调整心情，长笑到：“大殿首不愧是大殿首，确实是洒脱之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先干为敬！”
说着杯中酒已然下肚。
宁夜挥舞着筷子：“吃菜吃菜。”
杯中酒下肚，盛东平豪情渐起：“光有酒菜不够，还需得有些别的。”
宁夜便道：“那还能有什么？自然是美人了。正好咱们在如意坊，要不就叫几个美人过来陪一下？”
盛东平看看池晚凝：“合适吗？”
宁夜：“无妨。”
池晚凝一笑：“给我找个帅一些的男孩子过来。”
盛东平再看宁夜。
宁夜一拍手：“找！给她找！”
他看寒孤霜：“姥姥要不要？”
寒孤霜气不打一处来：“滚蛋。”
辛小叶抿嘴笑：“那我也来一个。”
“就这么定了！”宁夜对着外面喊道：“都听见了没有？今日我与知书天尊，雪妖姥姥在此地把酒畅谈，美人作陪！”
下一刻，一大群美人莺莺燕燕的围了过来，到也真带了几个帅哥。
池晚凝辛小叶也不客气，还真一人叫了一个坐在旁边，只可惜美女敢投怀送抱，两个帅哥却畏畏缩缩，唯恐一个动作不对，宁夜一巴掌呼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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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圣殿。
金世钟看着金五绝：“你说，东平在如意坊，和他们喝酒吃肉？还叫了美人儿作陪？”
“……是。”金五绝硬着头皮回答。
“可还做了别的？”
金五绝想了想，回答：“吟诗作对。”
“没了？”
“没了！”
第七十六章 自己给自己挖坑
如意坊。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唤将出美酒……好诗！好诗！”
盛东平拍着桌子喊，眼中竟有了几分醉意。
不是喝多了醉，而是被宁夜随口盗用的千古名诗所陶醉。
宁夜自至长青界以来，只有当初见青临的时候盗用了一首诗，之后再没有这样做过。到不是他不想沾诗仙之光，实在是这个世界只重实力，诗词无用。再如何惊艳，不过酸儒一枚。
但这次没想到竟发挥了大作用，终于难得重现了一次穿越者福利。也不用多，只是几首诗下来，就让盛东平激动兴奋起来。
先前宁夜说杀场之上，多少惺惺相惜之辈，盛东平不以为然，没想到几首诗下来，他还真将宁夜引为知己了。
这刻只觉得此人文韬武略，均属世间难得之英才。
武略也就罢了，修仙天才很多，文韬却是难得。
盛东平刚修仙的时候有个绰号就叫酸儒，动辄微言大义，出口成章，但是人微力渐，没人把他当回事。
时间长了，这圣人教化之想也便渐渐淡了。
没想到今日得见宁夜，立时觉得此子非凡，先前的想法全变了，直接引为生平知己。至于那吃完再打的事，他想都不想了。
直接抓住宁夜的手道：“先生高才啊！在黑白神宫做大殿首，委屈你了。”
我去！
宁夜也乐了：“那要什么才不委屈？掌教？”
盛东平挥手道：“掌教也不适合！你啊，你就应该做圣人！文圣人，礼法天下，教书育人！”
你确定这是提拔？
不过宁夜到是有些理解盛东平的，道：“听说天尊所行之道，便是经文正义，书礼之道。为此更是广播天下，育人无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但多隐晦不言，唯有象极战道等少数人的道是天下皆知。
但是极战的道是万年传承，盛东平的道也是天下皆知，却是他一力推广。
他行书礼之道，广开学堂，于他而言，学风鼎盛? 便是本道昌盛，对他是有实实在在的修行好处的。
正所谓修道一途，盛东平在这方面的确是做到了。
反倒是宁夜，并没有做到。
他仅仅是悟道? 距离修道还差了一大截呢，从这方面看，盛东平到是走在了绝大多数人前面。
盛东平微笑自得：“为求而求? 不得也。吾推广书礼之道，是为教化世人，而非为一己之私? 可惜啊? 许多人并不懂这个道理。”
他说着连连摇头? 叹息不已。
宁夜却是眼中一亮：“天尊所言有理！为求而求，反失了本意? 不得其本心。天尊修道? 其心在道，于你而言? 教化世人便是功德，至于因此得到的提升? 反而是顺带的。正因此? 天尊反而超脱了? 反而及早踏在了修道路上。惜? 书礼之道，不擅战斗，否则天尊必是本界最强之人！”
盛东平前面听得很满意，听到最后一句，反而摇头：“吾之追求，从来都不是至强。吾只想这世间苍生，能过得好些。”
说着竟带了几分唏嘘之意。
宁夜听的眼神再亮。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有人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个人竟然会是在圣王阁内。
虽然彼此是对手，但宁夜一向清楚，从来就没有说，敌对之人就一定都是恶人的。
宁夜叹服道：“早听说知书天尊教化世人，本以为这只是天尊成就之道，所谓善行，为的不过是自家的修行。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宁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着他长身而起，对着盛东平一躬到底：“夜，向天尊致歉。”
“诶，莫如此，莫如此！”盛东平忙拦住他：“这怎使得。天下如何说我，我都不介意了。”
盛东平笑呵呵道：“早前也听说过宁大殿首的许多作为，我也曾不以为然，如今看来，确实非凡。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来来来！”
说着向宁夜敬酒。
雪妖姥姥堂堂涅槃大能被他直接无视，气的口冒酸气：“几句酸腐之话，哪里可畏了？真正的可畏，应当是执掌天下方是。”
盛东平冷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吾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雪妖姥姥大怒，险些就要拍桌子，掀房顶，还好池晚凝辛小叶一起安慰她。
有那么一瞬间，雪妖姥姥真想喊出宁夜过来是要盗你们家圣人像的，你还和他志同道合？怕不是志同盗合吧？
但想想要是连这都说出来，也忒过赖皮，就算赢了赌约都面上无光，终究是忍住没说，只是气得连翻白眼。
这边盛东平和宁夜聊了一会儿后，问宁夜：“今日一见，对大殿首刮目相看。不过职责所在，还是要问一下，大殿首此番说来用意。”
宁夜笑呵呵道：“真就是一路云游过来。你们要是不放心，喝了这顿酒，我就回家，怎么样？”
盛东平愕然。
雪妖姥姥大喊：“不行！”
你小子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看你喝酒的？
宁夜无奈：“你要是不声势过大，咱们还可以在这里游山玩水一番。现在知书天尊都来了，不回去，怎么？还等着圣王阁强留客啊？”
“那……那……”雪妖姥姥想说那赌约怎么办，但想想我这么关心干什么？
大家约好了一年，宁夜没准今天回家，明天就再跑过来。
这么一想，这宁夜的计划到也简单了。
你今日叫破我，我便堂皇亮相，公开回去。下次再偷摸的过来，不就又没人知道了？
雪妖姥姥自忖判断出了宁夜的想法，想这事当不能让他成，否则就成了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改口道：“老身我还没玩够呢，你小子说好了陪老身云游，岂能说走就走？”
宁夜斜眼看她：“那我不陪就不行啊？”
对啊，宁夜要是非不陪自己怎么办？
雪妖姥姥一急，叫道：“你要是回去，那便是失约，老身这万籁秘法便不会传你！”
啊？
万籁秘法可是老太婆自创的顶级仙法，近乎于道，涉及生命之秘。
咱们什么时候有约过这个？
宁夜吃惊看她，随即明白。
老太婆这是故意找借口呢。
眼珠一转，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圣王阁只要不赶客，你就把万籁秘法传给我。”
雪妖姥姥面色一变。
坏了，好端端的怎么把万籁秘法给搭进去了？
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
奈何她也是死要面子的，硬着头皮回道：“那是……自然……”
第七十七章 住下来
问圣殿。
金世钟老脸阴沉：“所以，他们过来的原因，就是那宁夜向寒孤霜求取万籁秘术，寒孤霜要求他陪自己云游一番？然后就到了我天圣府来？嘶……这事怎么听着那么象老牛吃嫩草呢？”
旁边巢军海也乐了：“寒孤霜这个人，向来清心寡欲，不喜男女之事，当不至于。不过她有个爱徒，这次也带着，不会是为了她的爱徒找郎君吧？”
任凤龙也奇怪：“那宁夜还带着池晚凝？”
巢军海道：“总要经大妇同意的嘛。”
金世钟疑惑看他两个。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加起来也有五千岁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他轻咳几声，将两人注意力拉扯回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
他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巢军海和任凤龙互相看看，一起摇头。
巢军海道：“寒孤霜这个人我知道，要说咱们全力施为，她想逃出去没那么容易，但这老太婆别看走的是冰霜之道，性烈却如火。逼急了她，把圣洲化作万里冰封之地，她绝对干的出来。”
任凤龙也说：“根据我们在黑白神宫的人汇报，宁夜精擅光道，不但有凝光成刃战法，虚幻相生幻术，更有光遁之能。虽然以他的修为，其光遁照理我们是拦的住，但此人若提前悟道，那就不好说了。”
巢军海道：“他是肯定悟道的，他去过万古柳道境，只去了一次，就再未去过。”
以宁夜的大殿首身份，万古柳道境是可以随便去的。
既然只去了一次，就再没去过，那就可以确认，他肯定是已经有过收获了。当然，大家不知道他在万古柳道境领悟的是幻道不是光道，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金世钟也道：“寒极秘境一战，宁夜引走越重山。以越重山的实力，都没能追上他，可见此子光遁之法却是非凡，当在道途。最关键他既然敢来圣洲，又敢公然露面，应当是有足够自信的了。此人，一般手段估计抓不住。”
既然抓不住，那就不如大方一些了。
三人当即下了决议。
片刻盛东平收到消息，看过消息后，笑眯眯道：“掌教说了，寒长老和宁大殿首远来是客，既无敌意? 圣王阁也欢迎。若想游玩，可随意行走。若是两位有兴趣? 亦可去阁内一坐。”
宁夜笑眯眯道：“金掌教有此何意? 宁夜感谢不尽? 既然掌教愿意成全宁夜? 那夜也就不客气? 继续逗留了。不过圣王阁里，我就不去了。真进去了? 我没把握出来。”
他直言没把握突破圣王阁内的禁制? 盛东平也不以为意：“既如此，改日再来找宁大殿首把酒闲话！”
说着一躬手，人已飘然飞去。
宁夜望着他的背影，赞叹道：“果是高人也。”
雪妖姥姥很是不忿的哼了一声。
论修为? 论战力，她都比盛东平强，可是这两个货竟然互相夸赞? 眼里全无自己。
果然酸儒就是酸儒，这宁夜也是。
心中有气，她起身道：“饮雪? 咱们走。”
池晚凝问：“姥姥去哪儿？”
“自然是找地方住了，难不成还要住在藏污纳垢之所不成？”
说着已带着辛小叶离开。
她声音极大，如意坊外面一群人不敢吭声，只是心里集体暗想：藏污纳垢之所你不住，吃到是吃的蛮痛快的。除了那条雪蛇? 其他就属你吃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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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圣王阁盛情相邀? 接下来宁夜还真就住下来了。
两位大佬就这么在天圣府大摇大摆的四处闲逛，时不时盛东平还会找宁夜来把酒闲话。
位极人巅，彼此谁也没有遮掩的必要，所以宁夜等人的行踪也不是秘密，到是很快传了开来。
普罗大众知道了到也罢了，这对他们来说就好比是某国领袖到访，连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没有，反倒是一些中层存在会议论，这是不是意味着八派对峙的格局要结束了？这到是利好消息，若有股市，多半是会上涨的。
不过对闲云老儿来说，心里可就犯起了嘀咕。
宁夜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
他到天圣府来做什么？
莫不是来追踪自己的？
可是想想不能啊。
当年之事过去了这么久，宁夜也一直没见追杀过来，未有任何行动，这说明自己是瞒过了他的。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
尤其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
难道他知道自己要偷圣人像，想要阻止？
不可能，他和圣王阁也不是朋友。
难道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可如果是这样，宁夜也应该悄悄的过来，没理由如此大张旗鼓的啊。
这么说，应当还是个巧合了？
是了，一定是巧合！
闲云老儿左思右想，然后继续勤勤恳恳的挖矿——他现在是圣王阁下一名普通矿工，正在天圣府外的一处矿山劳作。
在这矿山里已经挖了好些天，宁夜的到来让老儿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终究还是狠了狠心，将一块准备好的火鳞矿石取出，滴了几滴早就准备好的精血在上，于是那矿石便闪烁出血色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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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老儿还在筹谋的时候，雪妖姥姥也在纳闷。
事情到了这一步，宁夜已经完全暴露在圣王阁的视野中，照理说他是没道理能赢赌约了。
可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是怎么都不打算认输的。
“圣人像位于圣王阁内阁镇邪场。镇邪场四面空旷，唯有圣人像屹立，四周布有二十八尊兵戈石人像，上有禁空法阵，下设诛杀神禁，杀伐一体，监控全面，后方坐镇的更是掌教金世钟本人，与圣人像心灵相通，呼之则来，随手驭之，稍有异动，即可察觉。如此严密之守护，即便是我太阴门诸圣齐至，亦不敢言可盗取，唯一获得之法就是明抢。这种情况下，宁夜要如何才能得手？”
辛小叶笑道：“宁夜既有信心，师父安心等候便是。”
雪妖姥姥哼了一声：“我怕他浪费我一年时间。”
辛小叶便道：“从常理上讲，宁夜以不到五十年的时间修行到无垢中期，他的时间，其实比师父您是要宝贵一些的。”
第七十八章 逐客
正值三月，百花盛开。
又是一个天青好时节。
作为圣洲最安静祥和之地，也因此呈现出难得的繁华盛世之景。
街道行人往来如织，商户买卖兴盛，更时不时有读书声娓娓传来。
因为知书天尊的关系，圣洲也算书卷气较浓的一个地方。
读书人受到重视，书生较多，常有圣人之言，可惜此圣非彼圣，除了嘴炮，一无所用。
不过对知书天尊而言，却是有大益。
他以文布道，文满天下，道行九洲，也算是修仙者中道行最深厚一人。
闲来无事的时候，盛东平甚至会亲自去教书。
他去的是圣言书院，也算是圣洲一带的最高学府。
今天宁夜闲来无事，就被盛东平约着跑到圣言书院来了——坐在堂外，宁夜能听到里面盛东平郎朗授课之声。
此人授课也当真认真，虽然讲的都是一些普通文章，做人道理，但态度却是极为负责，有学生不知而问，他也悉心教导，全无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为此宁夜还专门用留影石给他录了下来。
池晚凝见他如此，笑问：“你留影这个做什么？”
“回去给常书成看看，一样是读书人，人家是布道天下，人人劝学。他呢？就知道自己死捧书本，差太远，差太远了。让他好好学学。”
池晚凝笑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学？”
宁夜叹息：“我到是想学，可你说我学那个？刀道？人人持刀，杀戮天下？幻道？人人诡诈，欺骗众生？光道，怎么布？来个人造小太阳？有些能力是没法布道的。”
“却也未必就不能哦。”盛东平的声音传来。
他还在书堂讲课，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与宁夜交谈，仿佛就在宁夜身边一般。
宁夜也来了兴致：“那天尊到是说说，要如何布道？”
盛东平回道：“那就要看，你的道是否与你的志向相投了。”
道与志向相投？
宁夜一怔。
说起来，宁夜的志向其实应该是三个。
一是复仇，此为私，如今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二是隔绝仙凡，此为公。太过遥远，暂时不计。
第三个就是逍遥天外，也算是为私，算是复仇之后的又一个自我追求。
对宁夜来说? 他从没想过道当与志投。
所以他的志向? 与他的道无关。
但这一刻? 盛东平一言却点醒了他。
如果兴趣即天赋，那么志向为道途。
所求之道，当为所追之志。
从这方面理解，他之所以悟道之后难再精进，也许不仅仅是修为的事，还因为道未与志合！
而盛东平就不同了，他的道与他的追求是一致的，他并不介意自己的道战力有限，只是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或许就是他以普通天赋，却能成就今日的原因。
如今盛东平所说，到是让宁夜终于领悟。
思考良久，宁夜道：“天尊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夜受教了！”
“你有想法了？”盛东平笑问。
“是！有了? 虽然距离仍远，但至少……明白方向了。”宁夜笑答。
“那便好。”
书堂中传出盛东平的声音：“今日之课? 便授到此处。大家回去后，尚需做一些功课……”
交代过后，盛东平出来：“宁兄弟今日打算去哪里看看？”
宁夜笑道：“不如就随便走走吧。”
“也好。”
三人便一起结伴而行。
出了书院，随意漫步在大街上。他们收了神威，面容变化，到也无人能认出他们，乐得逍遥。
一路走来，信口闲聊，说的也不过是些地方趣事，闲言碎语。
当然，偶尔也夹有正题。
这刻盛东平道：“对了，大殿首跑到天圣府，一玩就是两个月，不过你到是逍遥了，可知长青界却为你与姥姥之事，正轰动着呢。”
“呵呵，那也是难免的。”宁夜笑道。
大人物一言一行都会造成影响，宁夜和雪妖姥姥到了圣洲一事，经过两个月的传播，如今已经不少人知道。
何生默闻言后大惊，更是亲自传讯问宁夜他什么意思，虽然言语客气，但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想背叛黑白神宫投递圣王府？黑白神宫没有对不起你吧？有什么需求可以好好说啊。
宁夜也只能说我就是兴起云游。
云游嘛，哪个修仙者不云游？怎么大殿首就没有云游的权利了？更没道理只能云游我们这边地界吧。没事的，啥事没有，你想多了。
何生默看他这么说，总算松口气，只是心情还有些惴惴，提醒他圣王阁敌对门派，居心叵测，小心应对，没事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木傀宗和万花谷也没闲着。
木傀宗发来消息，问宁夜是不是又和圣王阁有什么合作？
他们和圣王阁是盟友关系，但有时候防盟友更甚过防对手，这刻深怕宁夜又出什么幺蛾子，被圣王阁给挖了墙角就不好了。
最重要宁夜这个人实在太鬼。
宁夜跟他们到是说了实话，直接说我想看看能不能偷圣人像。
这话把木傀宗等人直接弄懵逼了。
好了，现在不用担心宁夜被圣王阁挖墙角了，可你是要偷盟友的至宝，这也不太合适吧？关键我们知道了，是阻止你呢？还是不阻止你？
木傀宗立时觉得难受，一起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随便说出来了呢？还不如不告诉我们呢。
宁夜也很委屈，跟你们说实话你们还不开心。
万花谷的反应就出乎意料了，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又看中圣王阁的圣女了。
宁夜也懵逼。
圣王阁有圣女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关键万花谷的思路为何这么奇特，我什么时候表现的那么好色了？
太阴门到没问他。
他们问的是雪妖姥姥。
老太婆可没那么好脾气，直接一句“老娘去哪儿用你们管？”就给怼了回去。
剩下昊天门和龙阳府，他们没问宁夜，而是问了何生默。
于是何生默只好信誓旦旦：真的只是云游。
总之，宁夜的出行导致各大高层都小小动荡了一番，只是心思动荡的厉害，行动到暂时没有。
实在是就目前看来，好像宁夜真的只是出游。
但有些人对宁夜是了解的。
他们深知，宁夜所至处，必是鸡犬不宁地。
甚至盛东平都能感受到一点这风雨欲来的意味。
这刻他摸了摸下巴，道：“既然各家都在关心大殿首，大殿首也在我天圣府游玩了两月有余，应当没什么好欣赏的了。要不要换个去处？”
宁夜惊讶：“咦？天尊这是逐客了吗？”
盛东平慌忙摆手：“唉，说不上，说不上。实在是你这么一来啊，各派也有烦我。我与大殿首一见如故，要是我自己的意思啊，还真希望你多留一些时间。但现在有个不好的传言，就是……我也不希望这传言发生。”
宁夜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走就是了。喂，话先说明白，等我走了，你们这儿要出事，还怪不得我了。”
“……”
你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丧气呢？
宁夜说着哈哈一笑，已和池晚凝飞入空中，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圣王阁内，突然轰的一声，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
刹时间，天摇地动，青空色变。
第七十九章 动荡
平地生雷，地动天摇。
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盛东平都吃了一惊，向着圣王阁方向望去。
就见一片禁制之光华彩顿放，随后就是一声狂暴已极的怒喝：“贼子好胆！”
接着就见到一片仙力大潮汹涌而出，激荡云间。
天圣府守护大阵全开，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其中。
但是一道光柱直接冲破天际，向着空中遁去，爆发出恐怖浪潮，若涅槃大能全力出手一般，将一切仙法神通尽皆荡散，随后是圣光恢弘而起，接着就见轰的一下，圣王阁就像是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超强攻击，大片的建筑竟是轰然倒塌。
半个圣王阁都在这刻垮塌下来，大伙熊熊而起。
尽管天空中瞬间就下起了雨，浇灭火焰，但那力潮之超级带来的伤害却是让圣王阁成了一片瓦砾之地。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
盛东平更是惊的身体颤抖。
他冲向空中俯瞰圣王阁：“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宁夜大概是唯一不震惊的：“哇哦，好大的阵仗。看来传言不虚啊，我宁夜所到，还真是鸡犬不宁。”
“你！”盛东平怒视宁夜。
下一刻天空中又现数道身影，赫然正是任凤龙，巢军海和雪妖姥姥等人。
天圣府最强大的存在这刻全部出现，唯有金世钟不见身影，但是高空之中可见一道身影快速穿梭，应当就是金世钟在追寻着什么了。
不过只他一人在追，任凤龙和巢军海却跑来找宁夜。
这个中意味……
宁夜嘴角抿出笑容。
果然任凤龙已道：“宁夜！”
“嘘！”宁夜已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让我猜猜。圣王阁刚刚遭遇了袭击，遭受了巨大损失。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去追击那偷袭之人，反而两大涅槃第一时间来找我，是认定是我干的了，对吗？”
任凤龙巢军海同时一滞。
盛东平已道：“绝对不是宁夜，今天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任凤龙没好气道：“你这书呆子，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他？说不定他有什么神通就骗过了你，偷袭了圣王阁，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夜笑道：“是圣人像被盗了吧？”
什么？
盛东平大惊。
巢军海明显激动起来：“听见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宁夜，你还敢说与你无关！受死！”
一道大神通已然落下。
宁夜池晚凝同时光遁，已出现在另一端，轻松避过攻击，宁夜长声道：“嚯，非要有关才能知道？圣王阁出事? 照理应该你们三个都追击行凶之人才对? 只要传音知书天尊，让他来看住我就行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先去抓凶手? 先来找我？”
两人一滞。
宁夜道：“因为你们知道没用? 对吗？因为圣人像与金世钟心神相牵，只有他才能感受圣人像的位置。你们去非但帮不了忙，反而会影响他的感知。”
雪妖姥姥也哼道：“刚才之威? 分明是圣人像发威导致? 攻击自内而外? 所以才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是圣人像出了问题。”
她虽然震惊宁夜是怎么“盗”走圣人像的，但这不妨碍她装逼，用结果倒推现实。
事实是? 这理由其实真不够——至少盛东平就没猜到。
但逻辑推论这个东西? 就是只要听起来象那么回事? 能够自圆其说就好。
宁夜用已知的结果推未知的东西，牵强附会是固然? 但你若不知? 那听在耳中便是：唔? 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这事的确不难猜。
再加上雪妖姥姥这么一附和? 任凤龙和巢军海便都觉得，此事好像确实如此？
最关键现在金世钟还在追击圣人像，而宁夜好端端站在这里，怎么看都和这事无关。
他们刚才还说盛东平可能被宁夜骗过去了，但自己站在这里，看宁夜也知道——这货真就是真人。
但阴谋论使然，又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一结果，深信宁夜至此，比与此事有关，说不得就是他背后主谋。
于是两人看宁夜和雪妖姥姥都是凶神恶煞的眼神。任凤龙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怕是和两位脱不了干系。哼，我们本来对两位以礼相待，但今日，两位必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了。”
雪妖姥姥不过是装个逼，没想到把自己也套了进去，心中愤怒：“好胆，真当怕你不成？我看你们圣王阁另外一半也别想要了！”
她说着就要发威大打一场。
虽然一对三她肯定不是对手，但是把这天圣府搅个天翻地覆她是绝对有信心的。
大不了再重伤逃跑一次，以寡敌众，败了也不至于没面子。
宁夜已及时道：“姥姥何必动怒，他们也只是一时情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以理解。我们既然做客在此，也是势必要给主人一个交代的。只要能证明我们与此事无关，我相信圣王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非要和我们翻脸的。”
他笑眯眯的说着，任凤龙巢军海则是心中一颤。
是了，圣人像丢失，事关重大。若是真与宁夜雪妖姥姥无关，在这个时候决裂，不仅会导致大战，甚至可能影响寻回圣人像。
两人一起抬头看天空，只希望金世钟能及时抢回圣人像。
然而天际流光闪现，渐渐黯淡，也让两人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宁夜更是直接道：“一开始没能抢回来的话，那到后面，要拿回宝物，怕就更难了。”
“你说什么？”任凤龙怒视宁夜。
宁夜道：“能盗走圣人像，绝对是早有准备，退路也必是备好的。”
果然，随着他的说话，就见天空陡然又炸现一片湍流。
这湍流声势浩大，尤可惧者，竟然还牵动众人心神，所有人同时灵魂激荡，竟有难以自控之感。
好恐怖的神识冲击，竟然连涅槃大能都难以抵御，下方民众更是同时捂头痛呼。
宁夜哼了一声：“太过分了！”
一片黑白之光祭起，元神之辉盛放，已护住全城。
接着是池晚凝和辛小叶，也一起出手护城。
同时盛东平也出手，一个个金色字符跳跃而出，鸣动圣人之音，庇佑八荒，怒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
任凤龙巢军海如梦初醒，也及时以神通护住全城。
雪妖姥姥见此清净，也是不甘愿的出手帮了个忙，算是做个顺水人情吧，毕竟现在是嫌疑人。
一众大佬同时出手，终于守护住满城百姓，同时天空中一个人影如陀螺般旋转着飞回来，砸落云层，正是金世钟。
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就连胡子都被烧掉了一大把。
“混蛋！纵是追到天涯海角，本尊也绝不会放过你！”
第八十章 查迹
豪言虽然气壮，于结果却无半点作用。
事实就是，圣王阁的圣人像没了。
继当年被盗走九龙鼎后，圣王阁再度遭遇重创，又一件镇派神器消失无踪。
这使得金世钟几乎要疯了。
他从云端落下，恶狠狠的瞪着宁夜：“宁夜，你和那盗宝之人，到底是何关系？”
宁夜拍手：“不错，不错，有进步。至少现在承认，我不是直接盗宝之人了。”
“……”任凤龙巢军海也是无语。
一出事就要找替罪羊，大概是每个修仙者的风格了。
问题这次的目标是宁夜和雪妖姥姥啊！
人家可不是能随便给你当替罪羊的。
任凤龙不得传音提醒金世钟，这个时候最好别随便甩锅，不然开战的话，对圣王阁没好处。
金世钟也是气急了。
他和任凤龙他们不一样，他是掌教，圣人像更是他掌控的宝物。
圣人像丢失，丢的不仅是实力，还有颜面，还有整个圣王阁的地位以及他的地位。
从此以后，他都会成为圣王阁的罪人啊！
就象当年的掌教，因为丢失九龙鼎又取不回来，结果想不开，直接自裁谢罪了。
金世钟当然不会自裁谢罪，但是从此有了心结，就是于修行都有大不利，搞不好从此一生都无法再有进境。
所以他这刻盯着宁夜，就象是溺水者抓到的稻草，道：“宁夜，你绝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今日你若不给本尊一个交代，本尊就是再起战端，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雪妖姥姥很不忿，你不放过的是我们，质问的却是宁夜。
你太不把本姥姥放在眼里了吧？难道我是添头吗？
宁夜笑道：“你想要交代啊？行啊，我给你交代。”
嗯？
大家一起看宁夜。
宁夜却已向着圣王阁内落去。
一边飞一边道：“都跟上来吧，还愣着干什么？”
大家被他弄得懵逼，但宁夜既如此，到也不用急着动手，任凤龙和巢军海同时按住金世钟，让他控制心情，且看宁夜葫芦里卖什么药。
就见宁夜已落在镇邪场上。
此地就是圣人像所在，如今像去场空，唯留一片废墟。
法阵威能仍在运转，禁制光辉尚再闪耀，只可惜全无了意义，唯有一大群阁内修士，对空兴叹，心中哀嚎。
宁夜施施然落地? 看看四周情景，微笑道：“回溯！”
回溯之法乃是追查事件起因的仙术，只是极难掌握? 不过对宁夜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
这刻发动回溯，众人已看到了圣王阁倒塌前发生的一幕。
镇邪场上? 几名弟子正抬着一个宝盆，宝盆中是一些灰色的石粉。
那几名弟子正将石粉从盆中取出? 向圣人像上抹去，将其均匀的涂抹在圣人像各处。
也就是这个时候，变化骤然出现。
那圣人像霍然睁眼? 体内陡圣光? 将涂石粉的弟子瞬间融成齑粉? 同时向着天空跃去。
因为是圣人像本体行动，四周禁制竟无任何反应。
也就是在这时? 后方传来怒吼“贼子好胆”，一只手掌落下，圣人像抬手就是一拳? 竟是将这一掌击溃。
原来那刚才惊天动地的一击，竟然是这么来的。
对轰导致的力量潮汐瞬间引爆全场，禁制发动，法阵生威，但依然对圣人像不会有任何影响? 圣人像已破空飞出? 随后便是金世钟冲了出来。
所以这导致圣王阁破灭的元凶，竟然有一半是金世钟自己。
金世钟都不由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圣王阁可以重建，圣人像方是关键。”
盛东平道：“确实如此。圣人像不会无缘无故自我发动，定是有人暗中操控影响所致。”
这个暗中，立刻让大家目光落向了宁夜。
你很符合啊，毕竟这回溯之法也没看到有任何人参与此事。
宁夜也不在意，重新回溯了一次，指着石粉问：“请问这是什么？”
盛东平道：“用火鳞石研成粉末，掺以十二种草木灰制成的材料。寒极秘境一战，圣人像受损，这是修复方法。”
宁夜乐了：“这么说起来，还真不能说和我没关系啊。”
毕竟寒极秘境一战，当时宁夜可是出了大力的。
大家心中暗哼，你竟然还好意思说。
不过这显然不能构成此事之罪证，大家也没可能用过去的事来找宁夜的麻烦。
宁夜已道：“这样的修复，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吧？”
“是。”盛东平道。
“所以也不是什么秘密？”
“是。”盛东平继续点头，他算是最合作的。
“所以只要在石粉中做上手脚，就有可能引动圣人像？”宁夜问。
金世钟哼道：“问题是要做什么样的手脚才能做到这一步。”
宁夜反问：“你都不知道你问我？”
金世钟一滞。
确实，修复圣人像的方法，也是圣王阁千百年来研究出来的，至于说在这个过程里要做什么样的手脚，让无关之人也可以控制圣人像，金世钟的确不会。
道理上讲，宁夜也是没道理会的。
还是任凤龙道：“问题也未必在这些火鳞石粉上。”
“不。”宁夜却摇头：“一定是这个东西出了问题。”
他说着已从地上拈起一些粉末，正是那宝盆中遗留的粉末。
看着粉末，宁夜微笑道：“我虽然从未见过这东西，但至少还见过圣人像，身为大殿首，我也知道圣人像的来历。此物乃当年圣人所遗留，圣人死后，此物由圣王阁所得。根据黑白神宫的记载，乃是一件异宝，有通天威能，只需掌控者分神进入，便可掌控。我说的没错吧？”
“是又如何？”
“也就是说，此宝虽强，却是没有任何神识的，本身只是一件死物。修复这样的东西，应当也不需要任何与神识相关的资源吧？”
大家一起摇头：“自是不需要。”
宁夜露齿一笑：“那就有意思了，为何我会在这些石粉中，感受到神识的存在呢？”
“什么？”众人大惊。
金世钟急忙冲过来，抓起那些石粉仔细查看。
随后他激动的颤抖起来：“确实存在！确实存在！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八十一章 调查（上）
看着金世钟惊骇的样子，宁夜冷笑：“圣人像被盗，金掌教的心情我理解。但正因此，就更不能乱了，随便找个人背锅，非但找不回东西，反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金世钟心神一震，看向宁夜：“宁大殿首慧眼如炬，不过现在这一切，可还说明不了问题。”
宁夜也不生气，道：“那我就再给一点提示。金掌教的分神已入圣人像，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随便一个人再继续分神进入，就能夺走你的掌控之权？”
“怎么可能？”金世钟立刻摇头。
圣人像的掌控权要这么容易被夺走，那还用个屁啊，大家直接玩元神对战就是了。
不过他也明白了宁夜的意思。
以宁夜如今的修为，还不至于能和他夺掌控权。
实际上，长青界就没人能夺，毕竟他自己就是涅槃，又有地主之利，哪怕修为比他强，神识比他高，也不代表能轻易夺走。
这个能直接强夺圣人像掌控之权的人，不简单啊！
宁夜继续：“道理上讲，能够强行夺走金掌教控制之权的人，实力应该超出金掌教很多了。且不说这样的人在长青界是否存在，我就问一件事。若这个人有这般本事，还需要这么隐秘吗？直接强行过来夺了便走就是。”
众人又是一滞。
对啊，这事情现在很矛盾。
能够强夺金世钟的掌控权，应该是实力通天的人物，但是就目前的手段看，又明显没那么厉害。
至于宁夜，他显然哪边都不靠。
实力上他做不到碾压，行为上他也不够隐秘——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着实没必要这么公然出现的。
就连任凤龙巢军海都觉得，这事的确应该和宁夜没关系了。
宁夜已道：“圣人像虽然丢了，但不代表不能找回来。与其逮个人就狠咬，还不如面对现实，好好想想办法。此人既然是隐秘出手，多半实力是很一般的。只要找到了目标，那圣人像……多半就能回来了。”
听到这话，金世钟等人心中同时升起希望。
盛东平更是激动道：“宁大殿首智计无双，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手的方法，定能找到此人。”
“线索嘛，我到是有的，可是……”宁夜眼白一翻：“关我屁事? 我欠你们的？”
“呃……”
金世钟还在傲娇：“你与此事嫌疑重大? 你需要找到真凶证明自己。”
宁夜可不给他面子，直接撸袖子：“你要这么说，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来来来，你们几个一起上，看看是我跑得快还是你们打得快。”
他把逃跑说得天经地义，仿佛要一挑四般。
巢军海等人刚见识过他的光遁之术? 知道此人逃遁之法确实无双，妥妥又一个君不落? 还想打圆场。金世钟已道：“在我圣王阁隔空封禁下? 你还想……”
他话没说完? 戛然而止。
因为他想起来了? 刚才那一击把圣王阁毁了一半? 阵法严重受损? 锁空封禁还能不能有效也是个问题。
再者这家伙的遁法是光遁? 空禁有没有用，也是个问题。
底气出了问题，后面的话便出不得口。
宁夜池晚凝辛小叶一起冷笑看他? 也不给他台阶。
还是盛东平长鞠一躬：“我对宁大殿首并未有过任何怀疑。以大殿首之为人? 要做此事? 必然不会如此轻易现行? 更不会授人以柄。大殿首心思感觉，我们几个都不是擅长洞察办案之人。既然大殿首已经有所发现，若能解决此案，追回圣人像，圣王阁上下定感激不尽。”
宁夜一脸苦恼：“你说要是小忙也就罢了，你要是哪天出去喝酒没带钱，你跟我说一声，我慷慨解囊没问题。现在可是圣人像的事啊，咱们又不是盟友。我要是帮了你，回去怎么交代？掌教问我你去天圣府干什么了？哦，没事，就是云游一番，顺便帮圣王阁找回他们丢失的圣人像。你觉得掌教听了这话会怎么想我？昊天门太阴门龙阳府会怎么看我？这个叫吃里扒外啊！黑白神宫大殿首宁夜，帮敌对门派圣王阁找回镇派神物圣人像……还有比这更恶心人的事吗？”
“这个……”大家一起无言。
雪妖姥姥嘿嘿冷笑，心中到是已然明白。
好你个宁夜，够可以的啊，竟然是让别人来盗宝。
问题是你怎么做到的？你现在能驭使的人里，好像没有谁的元神力量能强过金世钟吧？
这事确实邪门，她也想了解真相。
要不是她多少猜出宁夜的打算，说不定就会说“没事，我代太阴门同意你这么干”了。
好在雪妖姥姥没拆台，这边盛东平已和金世钟等人眼神对望，实则暗中交流着。
不过这几个人大概真不擅长处理这事，讨论半天也没出什么结果。
宁夜给了池晚凝一个眼神，池晚凝会意，低声道：“虽然是敌对门派，忙是没法帮的，但交易嘛……还是可以做做的。”
几个人眼中同时一亮。
片刻，还是盛东平道：“若宁大殿首能帮我们找回圣人像，宁大殿首可随意从圣王阁中挑选一件除龙血王冠外的神物。”
终于上道了。
宁夜却还不满足：“哎呦，买卖挺划算啊，一件神物换一件神物，感觉我好像还占了很大的便宜。”
大家知道他这是说反话，神器和神器也是有差别的。
风雨潇湘剑换你圣人像干不干？
十件都不行。
龙血王冠都差了点意思，你还“除”？
盛东平苦笑：“这事是有些……委屈大殿首了，但是……”
“但是也总不能真的公平，用一件等同于圣人像价值的宝物交换，对吗？”辛小叶抿嘴笑道。
事实就是这样，盛东平也不好承认，只能对宁夜道：“还请大殿首帮忙。”
宁夜抬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帮你们，顺便也算撇清我自己的嫌疑。但是找出此人身份后，追杀他的事，就与我无关了。这样，我也不算帮你们找回圣人像，还算公平。”
“对对对，这个公平！”金世钟盛东平等一起喊道。
只要有线索，知道是谁干的，尤其是在确认此人实力未必那么强后，圣王阁有信心天涯海角也能找到此人。
“既如此，就分两头行事吧。晚凝，你去圣王阁的宝库看看，可有什么中意的。”
池晚凝笑道：“好，这就去。”
活儿还没干呢，先要看酬劳？
大家一起咬牙，面色笑嘻嘻。
第八十二章 调查（下）
池晚凝去看宝库了，宁夜也没闲着。
直接让人把处理石粉的人叫过来，开始询问。
老实说这就是走个过场，他早知道闲云老儿用的是什么手法。
不过该装逼还得装逼，所以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先绕个云里雾里。
有谁之前接触过这些石粉啊？有没有得到过什么特殊石头啊？最近人事有什么变动啊？
所有相关的信息都搜罗一遍。
真实信息自然也在里面，但是信息多了，也就变得难以选择。
金世钟等人哪里经历过这等事，就算是圣王阁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监察堂主过来都晕了——绝大多数的监察堂主象付东流更多，都是靠严刑拷打获得资讯的，如骆求真那般的太少。
所以同样是听得两眼一抹黑，根本搞不清状况。
在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后，宁夜弄了张椅子坐下，开始默默的装逼，一脸的我在盘算。
金世钟看他闭眼向天，心中则盘算，我要是突然出手，他来不来的及反应过来？不过想想强抓了也找不会圣人像，只会引发大战，终究还是忍了。
就这么装了半天，宁夜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用脑过度的样子：“有点意思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问题应该是出在那块火鳞石怪异上。”
盛东平问：“为何大殿首要认为此事有问题。”
宁夜回道：“怪异本就稀少，难得出现一个，必视若珍宝，多有藏匿之辈。但此事却存在古怪之处。你们看，无意中挖到怪异的是个老矿工，此人挖矿经验丰富，照理不应该认不出怪异。当然，可能是因为他胆子小，不敢私藏。但怪异就是怪异，生而通灵，是会反击的。那为何一个普通的老矿工，拿到怪异后，竟然可以安然无事的上交？”
金世钟等人连连点头。
宁夜继续道：“这也就罢了，没准就是那怪异初具灵识，不知反抗。可问题是，为何这怪异到了上面的手里不过一天，就自行粉碎了？”
盛东平道：“刚才的弟子不是说了吗？不小心砸碎的。”
“可能吗？”宁夜斜眼看他：“怪异何等重要之物，就这么自己碎了？轻易的就碎了？然后还莫名其妙的被磨成了粉？”
盛东平激动道：“确实有问题，我这就去查。”
“多半已是个死人。”宁夜冷哼。
果然，片刻后盛东平回来，垂头丧气：“人死了，就在昨天死的。”
金世钟怒道：“所以，线索就断了？”
“线索断了是好事，至少证明方向对了。”宁夜回答。
“问题是如何找到那老儿。”金世钟愤怒道。
“找到他是你们的事，我的职责是找出他是谁。”宁夜道。
任凤龙立刻道：“只知道是个老头可不够。”
“当然? 但如果是个散修? 那充其量也就是名字? 修行? 出身? 其他的我可就不管了。”宁夜道。
得先把条件说足了。
几人互相看看? 同时点头：“够了！”
“那还等什么? 走吧。”宁夜长身而起。
“去哪儿？”
“自然是去那老儿的住所。这老儿得了东西跑路? 但他之前总要住下的吧？只要得了他之前用过的东西，再以妙算之法推演一番? 当可知究竟。”
“这么简单？”众人愕然。
宁夜白眼：“这么简单你们之前不也都不知道？别人做到了你们就觉得简单？怎么? 想赖账？我可是有证据的。”
他说着举起留影石。
“……”
关键看宁夜现在这模样，怎么看都是一脸无赖嘴脸? 哪里有丝毫大殿首的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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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宁夜所说? 找到了闲云老儿的住所，再以推演之法推算一番，纵然没有昆仑镜那般神奇，也可得出许多线索。
这到也罢了? 最关键是，循着这条线查下去? 大家发现——这事还真和宁夜没半毛钱关系。
闲云老儿是在半年前来的，之前一直都在矿区干活，在摸索过所有的一切后，才开始发动。整个计划简单而高效，就凭他自己就完成了，完全没有宁夜的出手的影子，更没有必要。
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为什么此人修为弱却能鸠占鹊巢，但这显然也不是宁夜的问题，是他们自己要面对的问题。
总之，目标明确，事实清晰。
面对这种情况，金世钟不想成为笑柄和食言而肥之人，也只能乖乖奉上一件神物。好在他还能自我安慰——没有宁夜帮忙，也找不出此人之根底。
池晚凝则欢天喜地的选了一件神物。
那是一件绫罗花裳，有一项特殊功能，就是可以随心情自动变换颜色和款式。
池晚凝号称黑白神宫第一美人儿，自然需要那适合自己美人儿身份的宝贝，奈何九大仙门只重杀伐，不重色彩，此类法宝或许有，神物却难求，难得一件，池晚凝毫不犹豫便选了。
辅助功能多了，主项就难免弱。
所以虽然号称万法不侵，诸邪辟易，口气比两仪乾坤卷还大，但池晚凝觉得能比一品法宝强些就知足了。
美人儿嘛，哪有整日打打杀杀的道理，那些见血的活计交给男人或者雪妖姥姥这类男人婆去处理就好了。
雪妖姥姥不知道自己被划为男人婆，满脑子都是今日之事。
她算是想明白了。
不用问，宁夜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个闲云老儿，而且一直盯着他呢。
怪不得要跟自己打赌，原来他早有准备，真是个狡诈胚子。
不过这也意味着另一件事，就是宁夜对这闲云老儿应该是知些底细的，若非如此，他断不能笃定闲云老儿能盗走圣人像。
到是要问个清楚。
眼看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对金世钟等人道：“既已无事，老身就先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说着一拉宁夜，便自离去。
金世钟挂念圣人像，也不多留，当即下令立刻四处追索这老儿，那老儿现在不知自己暴露，多半还在城中得意呢。
盛东平到是有些惋惜，他与宁夜相交莫逆，很想留宁夜再住一段时间，奈何宁夜也是去心似箭。
直到飞的远了，雪妖姥姥正要问话，宁夜却嘘了一声：“姥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你说什么？”雪妖姥姥一怔。
宁夜笑道：“静观其变，也看看，可有什么机会捞到些好处。说不得，金世钟没抓到那老儿，反落到我们手里呢？”
第八十三章 证道在神
闲云老儿此刻就在天圣府的一处客栈内。
他得手之后知道圣王阁必然满城戒严，这时候跑路，必然是自投罗网，所以收了圣人像，悠然自得的找了间客栈住下。
他修为有限，不过万法，自知幻形之术不过关，为避免被发现，所以干脆用的本来形貌，反正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心血来潮，出了客栈直接去下面大堂，叫了份酒，又要了二两花生米，怡然自得的喝起酒来，口中更是哼起了小曲儿。
正吃着喝着，却见一人进入。
那人是个虬髯汉子，来到闲云老儿身前坐下，喊道：“小二，上酒，再来些肉！”
闲云老头有些不满：“此座有人了。”
“我看见了，怎么？你坐了？老子就不能坐了？”大汉说话很不客气。
闲云老头眉头一皱：“这旁边还有空桌呢。”
大汉语气一转，邪笑道：“我却偏想坐于此处，感受一番圣人气息呢。”
这话一出，闲云老儿心中震惊。
“别动。”大汉语调已变：“若动了手，怕就惊动了圣王阁哦。对了，好像忘了告诉你，他们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
闲云老儿整个人都不好了，眦睚欲裂：“尔到底是何人？”
小二已将酒菜端上。
大汉喝酒吃肉，口中含糊：“金世钟已发动玄天彻神通，任凤龙布下了暗雷织影，巢军海引动十万鬼军，盛东平启动真言之术，只要你出了这客栈，幻形会破，遁法无功，就算是圣人像，都会被牵制住。强冲不得，暗潜不能，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闲云老儿气急败坏，却动都不敢动。
大汉依旧淡定：“不过他们的手段都在封锁逃逸上，所以内部巡察，依然需要门下弟子。所以不要慌，只要不是无垢境的大能亲自来探查你，我能帮你过关。”
说话时分，几名圣王阁修士已来到门前大街上，正挨家挨户的搜查，最关键手中竟然还拿着自己的画像。
闲云老儿知道完了。
此人说的没错，行藏已露。
“你是宁夜派来的吧？你待如何？”闲云老儿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下，唯一的解释就是宁夜。
他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混蛋！
大汉翘起脚，殊不文雅的开始抠脚，一股烟熏火燎的臭味散出。
大汉这才道：“我问你答，若不合作，我便袖手离去。”
闲云老儿哼道：“你明明是女子，却偏偏如此作态？哼，你是公孙蝶吧？”
大汉一怔，一张脸变化，竟然真成了公孙蝶的模样。
她就这么变回本性，附近之人却仿佛都没看见一般，再看那原本黑粗臭脚，已变成了金莲玉足，所谓的臭气? 却原来是一片胭脂熏香? 却带着蛊惑人心之感。
闲云老儿哼道：“好手段，这是魔门迷香吧？不过用来对付圣王阁可未必够。”
“你懂个屁。”公孙蝶也不屑跟他解释自己这些年在这方面的突破，直接道：“你和那圣人，什么关系？”
一开口就是致命问题。
闲云老儿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这时候外面几名圣王阁修士已然进入。
闲云老儿紧张起来? 但是那几名圣王阁的修士在看到闲云老儿后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一对照后，便自上楼查去，只在大堂中留下一人。
公孙蝶见他不答，突地一拍桌子，指着闲云老人叫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偷走圣人像的人！”
闲云大惊，就见那圣王阁修士已闻声走了过来。
闲云老人怒视公孙蝶，公孙蝶冷笑：“你还有最后一点机会哦。”
闲云老儿一咬牙：“我就是圣人，圣人就是我！你又如何？”
那圣王阁修士已来到闲云老人身边，看看他，再看看公孙蝶：“圣王阁办事，你们两个不要随意吵闹，否则统统带走！”
闲云老儿一怔，随即明白，是公孙蝶用幻术迷惑了那修士，她所说的话，落在那圣王阁修士耳中，根本就是其他的说话。
原来此女不但擅变，更擅幻。
一定是宁夜教她的了。
那圣王阁修士说了这话也不离开，就在他们身边站着。
公孙蝶自顾自道：“别跟老娘我扯淡。圣人元神还在，你他娘的算个屁的圣人？”
闲云老人哼道：“你也真大胆，就不怕金世钟分神探查，破了你的幻术。”
“那也是你死，又不是我死。想拖时间你随意啊。”公孙蝶冷笑。
闲云老儿被她滞住：“我若说实话，你放过我？”
“那也得看你说多少实话，又是否合作了。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当年搞的那么隐秘，也还是被宁夜发现了。你不会觉得，你真有多少本事能瞒过宁夜吧？若你再敢撒谎，别怪我们不客气，抢了你的圣人像，再把你弄成白痴，丢给金世钟。哼，有你背锅，怎么说这个责任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再说了。”公孙蝶又补了一句：“就算真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不怕。”
她一副老子做贼天经地义，天下无人可奈我何的作派，弄得闲云老儿也无奈。
最关键他知道这是事实。
只好道：“圣人元神强大，虽被尔等捕获，依然分了一丝意念出来，所以老儿没有撒谎。”
公孙蝶一拍桌子：“老板，这酒肉一点都不好吃！你他娘的开黑店呢？”
那圣王阁修士怒了：“休得聒噪！”
闲云老儿无奈，只能继续道：“一般元神意念两分，的确会以主体为意识，另一份会消磨。但是圣人不同，修为到了我这一步，其道在神。吾又行的是造化之道，所以才能例外。”
“其道在神？”公孙蝶，还有天空中的宁夜同时一惊。
没想到一个闲云老儿，竟然道出了七境之秘。
证道之骨，证道之神？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般差别？
宁夜已心灵传声道：“他直承自己是圣人意识残留，不是因为他老实，而是因为他之前的作为看起来的确像，我们做此判断，他便如此说。他如此配合，必然还有隐秘，继续问他，但尽量先问些其他的，等他说的多了，有了自相矛盾之处，马脚自露。”
第八十四章 出手
天空之中，宁夜卧躺云端，与公孙蝶池晚凝心灵相通，话多的那叫一个痛快。
雪妖姥姥却是看的满脸懵逼。
你不是要找机会捞些好处吗？
躺在这里算什么？
有心不问，却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只好道：“你睡在这儿，很舒服？”
“舒服啊，挺舒服的。”宁夜连连点头。
有池晚凝大美人儿为他捶肩捏腰，能不舒服吗？
雪妖姥姥气急：“你就不能走了再这般无耻？”
“走了，怎么找那老头啊？”
雪妖姥姥终于等到这话：“那你躺着就能找到了？”
宁夜道：“不用我们找啊，等圣王阁找到了，再出手抢不就行了？”
雪妖姥姥没想到他打这主意，冷笑：“你觉得你能抢到？”
宁夜懒洋洋道：“我们之间的赌约是拿到圣人像。成与不成，我都是要试试的。”
呃。
到是忘了还有赌约。
雪妖姥姥便哼了一声，干脆坐下：“好，老身到要看看，你如何从圣王阁手里抢走圣人像。”
说着就这么等了起来。
下方客栈中，公孙蝶还在逼供。
按宁夜的安排，先是东拉西扯问一些看起来不重要的。
什么你是哪里人？以前是干什么的？是否成亲，可有子嗣等等。
闲云老儿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也只好一一作答。
“老儿乃一灵转化而生，如今所寄之体，也不过是当年寒洲小地方的一个山野村夫……你也不用吓我，老夫不怕死，我一灵不灭，万载永存，就算是你杀了我，也不过是再一次转世重生罢了，之所以如今低头，也不过是想保住圣人像。但老夫也想通了，你这丫头今日来此，必然是来者不善。这圣人像，不是落在圣王阁手里，就是落在你手里。既如此，老夫又何必配合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
闲云老儿说着昂然抬首，大有我不怕死，有种就来的意思。
公孙蝶笑道：“听起来到是很有道理，不过你若真不怕死，就不该在一开始强调此事。这行骗之人啊，越是强调什么，还就越不值得相信。依我看，你不是不怕死? 而是相当的怕死呢？”
闲云老儿大惊：“老夫乃圣人元神转世，其道在神，万世不劫，你杀了我? 待我卷土重归之日? 必血洗你满门报此仇恨！”
公孙蝶懒洋洋道：“我对魔门没有感情，你想血洗魔门? 到也算是在人间做了一桩好事。”
“那……那黑白神宫呢？”老头叫道。
公孙蝶斜眼看他：“还在狡赖？五年前? 你入太阴门? 盗走一件圣人遗物，其后入夜行庄，再至飞羽宗? 转道西河水寨……”
公孙蝶将他找些年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道出，听得闲云老儿瑟瑟发抖。
他们果然一直在盯着自己！
一直在盯着自己！
公孙蝶一拍桌子，道：“五年时间? 辗转二十三地，将几乎所有的圣人遗物搜集齐全? 只剩最后两处? 即是这圣人像和黑白神宫清玄天内之物。你若是一直可以轮回不死? 早几千年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非要到现在做这些？”
这句话正中要害。
对啊? 你若一直轮回不死？那么多年你在干嘛？
闲云老儿颤悠悠道：“我……我早些年未曾醒来。是当年突发异事，大地脉动……”
果然是这样！
当年宁夜将殇石放入那银盘中，导致了奇特的大地脉动，虽然事后没察觉有什么。
但现在看来，到好像是将某个沉睡的意识唤醒了。
不过这看起来合逻辑的事，却在闲云老儿那拙劣的演技下现出问题，使得宁夜公孙蝶也知道，事情恐怕并非如此。
至少不是闲云老儿承认的这般。
公孙蝶已道：“你若不说，我可真就杀了你，再把圣人像带走了。”
闲云老儿也知道圣人像多半是保不住了，心一横，正要干脆借助圣像之力击杀公孙蝶，强闯而出，至不济也要拼个同归于尽。
公孙蝶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愿意把其他的圣人遗物交出来，我或许可以放过你。”
“什么？”闲云老儿一怔。
公孙蝶手一伸：“以天地立誓，交出除圣人像以外的其他遗物，我立刻走，绝不为难你。非但如此，在你蒙难之时，说不得还帮你一把。”
闲云老儿恶狠狠的看公孙蝶，想不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怎么？这都不同意？”公孙蝶的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闲云老儿长吸口气：“有些东西，已经被放入圣人像体内，拿不出来了。”
“那就拿你能拿出来的。”
“给了你，你就走？不暴露我？”
“当然。”
“宁夜也不得出手。”
“当然。”
“好！”闲云老儿也算果断，丢出一个芥子袋。
公孙蝶接过一看，笑道：“算你识趣。”
竟是真就这么走了。
闲云老儿没想到公孙蝶真的信守承诺，他给公孙蝶，其实谁想祸水东引，见她真就这么走了，到也愕然。
该死！这下麻烦了，有一件重要事物还在芥子袋里，本是用来壮士断腕的，现在她走了，诱饵作用没了，却是白白就送出去了。
一念至此还未有所行动，却骤然感应到一股杀气。
不好！
是旁边那圣王阁修士。
公孙蝶是走了，她的幻术也撤了。
那圣王阁修士眼中，旁边座上之人，竟然是直接变成了一个老人。
他拿着画像，看看老头，再看看画像，再看老头，再看画像，瞬间反复对照了好几次。
老头儿也是一阵懵逼。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轰的一下，一股巨大气浪轰然而起。
随后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冲破屋顶，若巨人开天般撞向天空。
天空便现出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澜，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同时已响起金世钟等人愤怒的呼啸：“在这里！”
四位涅槃大能已同时出手。
就见一片金色光辉已罩向下方，将整个巨人都笼罩其内。
金世钟看的清楚，那巨人正是圣人像所化。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圣人像展现出的威能，就比在他手中还要强大。
小偷竟然比自己还会用自家的宝物？
这让金世钟也激动起来。
此人来头绝对不小！
“活捉这老儿！”金世钟已高叫道。
四股磅礴之力化作无边威狱，磅礴如高山巨岳压下，将那圣人像死死压制，仅显大能风采。
第八十五章 天劫
天圣府出现如此大的动静，雪妖姥姥自然也看到了。
“他们还真找到了，不过看这架势，你想趁机捞便宜，怕是没什么机会。”雪妖姥姥哼道。
宁夜依然淡定：“赌约还在，姥姥不打算试一下？”
“老身还没糊涂，从四个涅槃手里抢宝贝，做不到。”
“那如果这老儿冲出了天圣府呢？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雪妖姥姥一怔：“冲出去？怎么冲？圣王阁布下天罗地网法阵神禁，四大涅槃同时出手，这老儿能耐通了天也出不去。”
“所以还需要有人帮他一把。”
宁夜说着，手中已多出一物。
正是那面银盘。
随手召出一只妖兽，将手中银盘往那妖兽手中一塞，将殇石往上面一放。
就听嗡的一声，大地脉动再起。
所有人心神都为之一颤，就象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心脏一般。
随即那妖兽已死去，一股仙风托住银盘，宁夜手一指，殇石再起，再落，在不断的起落过程中。
轰轰轰轰！
所有人的心脏都疯狂跳动起来，就连雪妖姥姥都感觉元神激荡，竟有种无法控制的恐怖压力，仿佛这一刻她变成了凡人，要心脏骤停死去一般，惊的她眼珠都要凸出来了。
“这是……”
“圣人遗物，我无意所得，就会这一个用法。”宁夜也没瞒她，笑道：“杀不死人，就是能够……混淆神识，使人有力难施。”
随着他的说话，就听轰的一声震响，就见下方圣人像巨拳挥动，竟已挣脱束缚。
金世钟四人竟是同时被震飞，铁拳轰在天空大阵上，天空便如破裂般，现出层层裂纹，瞬间结成一片大蛛网。
果然，此物对圣人像非但没有影响，反有助力。
下一刻圣人像再挥，连续数拳重击，若开天一般，竟是生生撕裂苍穹，圣人像已夺空而起，向着天外飞去。
宁夜手一停，殇石落盘停止。
“莫让他跑了！”金世钟等四人已疯狂追去。
宁夜随手丢给雪妖姥姥一面镜子：“此物可锁定圣人像。姥姥，想夺圣人像的，机会来了哦。”
雪妖姥姥一怔：“你让我去夺？”
宁夜摊手：“机会已经给你了? 要不要都随你。反正出了天圣府? 天大地大，就算失败了，金世钟也奈何你不得。”
“那你呢？”雪妖姥姥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宁夜回答：“晚凝去过他们的宝库了? 且在那里留了标记。我自然是先要去洗劫一番的了。”
“……”
你狠！
原来你先前要好处是假? 踩点才是真啊！
雪妖姥姥冷笑一声：“你是想利用姥姥我为你牵制金世钟他们四个? 等你洗劫了圣王阁，再来抢圣人像吧？”
“是啊，那姥姥愿意不愿意被我利用呢？赌约还在，若是这种情况下，你还不能赢? 那就不能怪我喽。”
雪妖姥姥本来就是豪情之人? 宁夜开诚布公，她也不生气，反而欣赏：“神物再多? 不合己身，又有何用？”
“我也没想要用。不过自己不用，也不希望对手拥有。再说了? 谁还没几个手下啊。”
“哈哈哈哈！”雪妖姥姥仰天大笑：“好小子！果然有你的，算计精密，胃口更不小，难怪能成大事。既如此，那老身也不客气了！饮雪，师父先走一步，你跟着宁夜就好。”
说着化作一道雪光，已追着金世钟等人去了。
这边见雪妖姥姥离开，宁夜道：“好了，现在我们也可以走了。”
“别忘了还有我！”公孙蝶大叫着出现，将芥子袋丢给宁夜。
宁夜收起，卷了池晚凝辛小叶等人，已发动光遁之术，下一刻已出现在圣王阁秘库之中。
圣王阁的禁空大阵，先后两次遭劫，早就受损严重，再加上池晚凝预布光标，此番进入可说畅通无阻。
四人刚出现，一名修士已发现踪迹，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宁夜长袖舒卷，那修士已中幻术，又呆呆木木的折返回去。
宁夜已打开宝库，四人进入。
圣王阁秘库原本也是机关重重，禁制处处。
只是在宁夜眼中，这些机关禁制皆如小道，统统不入法眼，举手投足间，轻松破之。
池晚凝公孙蝶辛小叶更是兴奋的连抓带拿。
公孙蝶更是连岳心禅都放了出来，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快点干活！”
岳心禅行为受控，不由自主，只是心智仍健全。一边帮公孙蝶拿东西，一边怒视宁夜，人是随着宝物往前走的，脑袋却是直接拧到了背后看宁夜，仿佛他的背就是他的胸一般。
宁夜对宝物没兴趣，对他来说抢宝贝就像吃饭一样，稀罕不稀罕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饭必须得吃。
他的全部性质都在岳心禅上。
看岳心禅这么看自己，不由也是一笑：“我发财，你不开心对吗？我能理解。其实有时候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你的仇人看到，你现在过的有多好。而比这更好的，就是你还得帮他背锅。”
宁夜说着，对公孙蝶道：“圣王阁秘库被盗，金世钟他们肯定是要气到升天的，过一会我们先走，你带岳心禅出去转一圈。总得有人认了这个罪名，方得方便我们。”
听到这话，岳心禅气的直打摆子，奈何他全身被控制，就连打摆子咬牙都不被允许，反倒是公孙蝶掌控着他，不断的抓宝贝。
“哇哇哇，这是戊水云霜剑，要了要了，这是千秋伞，要了要了，这是万年黄精，哇，还有涅槃大妖的元丹，要了要了……好多好东西，可惜神物太少，竟然只得两件。”公孙蝶大呼小叫，拿东西的都是岳心禅，然后乖乖的送到公孙蝶手中。
公孙蝶尤不满意，甩手给了岳心禅一巴掌：“动作快些啊，好歹也是无垢巅峰，如此拖拖拉拉！”
岳心禅嗖的一下卷起一片云风卷起。
奈何公孙蝶叫道：“不许施法！宝物需得一件一件拿，这施法都卷了，便如囫囵吞枣一般，太无感觉了。”
岳心禅心头滴血，感觉就象是在拿自家的宝贝一般。
宁夜每多一样好处，便是在他心头扎了一刀。
第八十六章 天柱树
圣王阁内库很快就被席卷一空。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神物有限，只得两件。
毕竟圣王阁也不可能把神物都放着，绝大多数都是有主的。
被珍藏的神器一共就三件，也就是池晚凝先前得的云裳，还有一件玲珑玉脂瓶，以之吸收天地精华，可用于滋养药田，使草木丰盛，另一件则是颗珠子，可聚五行，利五行神通。虽不如某大能和某大能的那般神奇，效果无那般立竿见影，却也是两件难得的修行神物，因为不是常用之物，所以平时就放于库中，只待用时再取出来。
结果这便便宜了宁夜。
宁夜也不小气，将那玲珑玉脂瓶给了辛小叶，让她带回去给老太婆也算个交代。私下里，宁夜把这看成是收买，你老太婆收了我的好处，输了我的赌约，得了我的承诺，怎么着也该心服口服了吧？
至于他自己，切，我钱多的花不完，直接买现成的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去当药农？
做好这事，宁夜便带池晚凝他们离去，公孙蝶则指使着岳心禅在圣王阁中一通搅扰，待圣王阁的几位强力人物出来后，便收了“法宝”，一个无间传送已至宁夜身边。
四人哈哈一笑，也不管这圣王阁乱成什么样子，自向他处而去。
一路光遁，行了半日路程。
来到一处山谷处，宁夜落下云头，落至山巅，道：“就在此处吧，那老儿应当在一个时辰内会到。”
他有昆仑镜，能时刻洞察老儿位置，所以根本不用去追他，只需看准他的方向，在前面堵他就可以了。
这刻说着，宁夜已开始布置起来，却是要在这里布一个大阵，好招待那几位大佬了——之前公孙蝶说过，关键时会帮他一把。公孙蝶向来说话不算数，至此难得有一说一。
这刻她看着昆仑镜，歪着头道：“这老儿也当真可以啊? 竟然到现在还能撑着不被他们追到，一个万法境而已? 不过是依仗圣人像，竟能坚持到这般田地。”
“圣人遗秘，自是非凡。若非如此，又怎能知道他的这许多底牌。”宁夜笑道。
过去这半天? 他没在意圣王阁里的宝库有什么，但一直都在留意这老儿的手段。
果然在金世钟等人的压迫下? 这老儿还真露出不少私货。
这刻一边看昆仑镜内那老儿的反应? 一边检查公孙蝶带来的芥子袋。
里面全是圣人遗物? 这老儿对圣人遗物感应非凡? 宁夜搜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几件? 老头却一下全搜集齐了。
关键有好些竟然都被他组合了起来。
这刻宁夜一眼看去? 立刻发现有不对之处。
“咦？”宁夜已从袋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小小的雕像? 看样子竟然和圣人像一模一样。当然圣人像可变化大小，其缩小时也可以如这般? 所以要不是先前那老儿已经使用过圣人像，宁夜都要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圣人像了。
但毫无疑问? 这是个复制品。
宁夜当然能理解闲云老儿为什么会把复制给公孙蝶——八成是他想祸水东引，只是没想到公孙蝶说走就走? 而且用的是光遁，瞬间没了身影? 他想引祸都来不及。
但从这方面理解，这复制品的圣人像和那真正的圣人像之间，怕是有不少共通之处。
真正让宁夜在意的，还是这东西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算是老头的底牌。
而圣人遗物中，是没有这东西的。
所以……这是他自己做的？
不，不是他自己做的，是他拼起来的。
这些年宁夜遍查与圣人遗物有关之物，已大致了解有哪些东西。
眼前这假圣人像，应该是用当初的圣人遗物，一截古木制成，除此之外，还加上了一些其他的圣人遗物，明显是一件木系重宝，却被这老头改造成了假圣人像，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损坏或影响。
这刻宁夜拿着这假圣人像仔细看，只觉得此物玄奥异常，虽是赝品，却有大奥妙。
“厉害，厉害！”宁夜惊叹，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兴奋之色，当下也不去看那老头的了，直接昆仑镜倒转，对准这假圣人像，三神器三神术同时运转，已开始解析此物。
“喂！”正看闲云老儿驾驭圣人像被四大涅槃追的上天入地看的起劲的公孙蝶看到画面突然没了，叫了起来。
随后就看到昆仑镜中竟闪烁出一片奇异光辉。
这光辉中隐然可见一物，那是一株参天古树，屹立一界，遮天蔽日，撑起天穹。
本来这画面是固定的，但是下一刻，画面异动，随后就看到画面中，一尊仙人破空而至。
那仙人全身若罩于云雾之中，看不得真身，来到这参天古树前，道：“终于找到了，天柱树。好，好，有了你，吾之道便可大成，从此造化五行，衍生万物，吾为界尊！”
说着一指落下，那古树便开始迅速枯萎，古树上现出巨脸，对空咆哮，摇曳出不世雄威，奈何面对强横若古圣这般存在，所有反抗皆是徒劳。
在这古圣神通下，那参天大树不断枯萎剥落，最终所有神力汇聚一处，变成一截神木，落于那圣人手中。
于是那圣人扬手一抛，五件物品同时出现。
分别是圣人像，怪异之火，银盘，神木，以及一个小小水滴。
下一刻画面再转，这次却是闲云老儿的脸孔出现。
他拿着这截古神木，桀桀笑道：“抱歉了，天柱树，你的本体是我找回拼全的，如今就再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
说着下刀飞快，已将那神木开始切削，那神木发出凄厉叫声，老儿却全不在意。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宁夜池晚凝等人一起喃喃。
“所以，你很恨这老头，是吗？”宁夜对手中古木道。
昆仑镜之所以能如此清晰的推演，是因为这古木像自己配合。
那古木圣人像便闪烁出一片光辉，宁夜已感受到内中的深深憎恨之意。
“放心吧，我会帮你算回这笔账的。”宁夜微笑道。
于是这天柱树所化之木像恢复平静。
它在等待着。
等待复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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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洗劫，给写成天劫了，无语无语，抱歉抱歉。
第八十七章 万象碣石
驾驭着圣人像，闲云老儿一路狂飞。
金世钟在后面穷追不舍：“兀那老儿，把圣人像放下，饶你不死！”
闲云老儿冷晒，你骗小孩子呢？
没了圣人像，老子可就彻底没了本钱，都不用四个涅槃，随便一个施展神通就能把他轻松捏死。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他虽然比金世钟了解圣人像，也擅长驾驭，但反过来消耗也大。
万物皆有灵，有力，力非无源。
圣人像内储存的灵力已将耗尽，到时候依然是败亡之局。
这让闲云老头越发的恼恨。
恨的是宁夜，若非这个混蛋，自己又怎会被发现？
只是他再恨也于事无补，只盼着能快快逃离圣洲。他现在所飞的方向是龙洲，只要进入龙洲，金世钟等人就会有顾忌，运气好还能挑动龙阳府与圣王阁大战。
两派本事死敌，一旦交手必是不死不休。
这是唯一的希望，老儿发力狂追。
眼看金世钟等人追的近了，一咬牙又取出一件圣人遗物丢出，那圣人遗物在天空中化作一柄巨剑劈下，金世钟等人不敢小觎，纷纷抵御。
老儿已趁机再拉开距离。
不过四人不怒反喜，任凤龙冷笑道：“此人已多少手段了，接下来便当是他授首之时。”
巢军海道：“小心寒孤霜，这老太婆还跟在后方呢。”
“交给我吧。”盛东平擎起一支玉笔，对空书写了一个困字，然后那困字对着后方落去。
“困字诀？”雪妖姥姥冷哼一声，毫不在意，身后雪蛇之影幻化而出，对空一摆尾，击在那个困字上，就见字符不断闪烁，雪蛇已噼里啪啦连续十数尾横扫而出。
但是下一刻盛东平已然飞至，凌空书画，一片金书文字从天而降，盛东平朗声道：“此事与姥姥无关，姥姥还是留步吧。”
“老太婆我就是想看个热闹? 偏不留步！”说着雪蛇利口大张，漫天冰霜之气迸发，天空整个被这蛇口覆盖? 对着盛东平张牙舞爪的咬下，于是雪蛇金文便在天地间展开激烈的碰撞。
这边闲云老儿终于飞到山峰附近? 不过却和宁夜预布之地稍稍有些偏差。
“终究还是不得圆满啊。”宁夜叹了口气，随手一弹指? 山峰便耀起金光。
闲云老儿见状微愕，知道山中有异状，虽不知是何情况? 但如今情形下? 便如溺死之人手中的稻草? 怎么也要死死抓住。
当即掉头飞去。
圣人像若天神般轰然飞至，就在将至山峦之时? 群山异动，那一座座山峰骤化石像，长身而起。
“万象碣石阵？哈哈? 天助我也！”闲云老儿大喜。
这万象碣石阵乃是一门化兵阵法，并无困阻之能，只是能将万物皆化为兵，以之为战，就和龙阳府的金甲阵颇为相近。
而闲云老儿有造化之能? 最擅长的就是强夺这类无识死物的控制权? 尤其擅长土系。
这刻一见，当即大喜，也不管是谁在这里布的，直接自断一臂，无尽鲜血撒出，狂嚎道：“天地造化，万物我用，听我号令，杀！”
就见那些山巨人同时对着后方追赶的金世钟等人轰出天之巨拳，就连它们身上的树木花草，皆化作万千妖兵，冲杀而出。
“哇哦，哇哦，果然厉害。”遁于空处，宁夜看着这一幕，不由笑道。
这老儿也是下了血本了，不惜一切的鼓动大阵对抗金世钟。
不过可惜啊，对抗的是三大涅槃，这点手段终究还是不够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莫让我失望啊。”宁夜喃喃道。
如果这老头真的就这样了，宁夜自然也有把握帮老儿脱身，不过这样一来，他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他当然不怕圣王阁，问题是圣人之秘是个大秘密，前面圣人元神之事已经惹了一身骚，宁夜搭上东境才满足了木傀宗的胃口，这要是再牵连到自己，没的又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他还是希望老头能靠自己脱身的。
好在闲云老儿也没让他失望，他也知道仅靠万象碣石阵阻不住对方，所以下一刻再断一腿，同时一拍脑门。
就见一汪清泉从顶心冒出。
“造化无方，改天换地！”随着这生生狂嘶，就见圣人像迸发出所有的力量，同时那些妖兵已同时破碎，化作万千青藤，以山之巨人为骨架，不断蔓延，顷刻间绿化苍穹大地，竟形成一片苍翠绿笼，直将金世钟三人困于其中。
这时那圣人像也再无力维持，化成一个小小雕像出现在闲云老儿手中，老头抓着圣人像，又喊了一声：“雨幻天生，分！”
一个身体竟是瞬间化作千百个，向着四面八方飞去，宁夜以神识查看，竟看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啧啧啧！了不起，厉害，厉害。看来这闲云老儿就是那水行之宝所化之元神了。水无常形，更可化身千万，要不是你告诉我，还真要被他蒙蔽过去了呢。”宁夜拍着手中木雕道。
公孙蝶也有些急了：“这老儿手段确实够多够诡诈，连你我都看不透哪个是他真身，这可如何追寻？”
宁夜则很淡定：“急什么？他若此法有效，早便用了，何必等到现在？水利万化，在速度上却始终有限，随便一个大神通都能灭他无尽分身。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分身既是假身也是真身，只要一身不灭，他就可以逃走。之前没机会，如今，他就指着万象碣石阵为他拖延时间，好让足够的假身逃离，如此才得以安全。”
“原来是这样。那要如何追寻？”公孙蝶见宁夜淡定，心中便有了底气，便问道。
宁夜一笑：“傻丫头，需要追吗？他假身固然难觅，但圣人像可只有一个啊。”
对啊！
公孙蝶大喜：“是极，是极，只要追着圣人像，那就跑不了他了。不过……”
她随即脸上一沉：“那金世钟他们岂不是也可以？”
“他们若有那本事，早便做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考虑到追了这么久，说不得这中间就用了什么手段。罢了，罢了，还是出一下手，彻底断了他们的希望，也免生事故。”宁夜说着一指捺下，万象图发动，千幻之下，气机紊乱。
这一下，金世钟他们就彻底成了没头苍蝇，再无法追觅闲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