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6
“所以，她是l&x的首席设计师啊。”李哲眼里含着笑，低头看着苏雅一张接着一张的翻着。
最后一张，苏雅已经忍不住握拳了，“真想看看这些所以衣服的成品。”
“差不多一个月吧。到时候我带你看。”李哲拿过苏雅递回来的文件，合上放回办公桌，“苏编剧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需要修改的地方？”
“没了。”苏雅摊手，才抬头，就看见陌依站在外面，手里还端着水，陌依看两个人看完了文件，才端着水杯进来，笑着柔柔开口：“刚刚看你们聊的那么开心，就没有进来。”
“不用，下次直接进来就好了。”李哲接了陌依手里的手，搁在办公桌上面，说：“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把肖云叫上。”
“等一下。”陌依叫到，她去包里拿了一个小礼盒，跑到苏雅的面前，“苏雅姐，这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苏雅接过来，一眼就看见了盒子上面zippo几个字母。
“我也送哲哥了一个，你们的是情侣款。”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苏雅终于问了出来。那一次，她怂恿了陌依，陌依被李哲拒绝后，第二天就回了宁夏，陌依应该是不知道她和李哲在一起的。
陌依眼眸暗了暗，瞬间又明亮了，“其实在哲哥说不会再去了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苏雅抬头看李哲，他眼里含着都是笑容，和初见时一样，眼里闪烁着，是胜券在握。
肖云很快来了，四个人准备一起去吃饭，肖云在一起，李哲自然是不必开车的，肖云开了自己的路虎，问了陌依想吃什么，便循着最近的火锅店去。
李哲想抽烟，在办公室，他一向是不抽烟的，一是不想办公室充满烟味，二是在办公室，他几乎都没时间停下来抽烟，加上陌依刚刚送的打火机，他的瘾便又上来了。
不过，在他摸到打火机的那刻，手顿了顿，想着开车的肖云，又放了下去。
只是手在无意识摩擦着打火机。
晚上，肖云送陌依，李哲开了车带苏雅回去。
车上了路，苏雅问：“陌依晚上住哪儿？”
“陌依住我那里。”李哲看着路，一边开口：“陌依第一次来北京，不好让住酒店，也不安全，所以我就直接让她住云澜去了。”
陌依住在云澜？
“那你住哪儿？”苏雅看着李哲。
“我去肖云那里住，只是上班早一点出发而已。”李哲回到，“你这几天也住肖云那里吧，反正他家大，在来十个，也能住的下。”
“肖云家是别墅啊。”苏雅打趣。
谁知李哲回头，认真的说：“他家还真的是别墅，五层的别墅。”
苏雅的话猛地呛到了。
李哲哈哈一笑：“肖云可能是一个隐藏的富豪，我已经习惯了，他在北京也有一套郊区临江的别墅。”
“那他怎么还开着路虎？”苏雅问，“这种钻石王老五，不应该开着劳斯莱斯吗？”
“我记得他读书的时候开的好像真的是劳斯莱斯，开过一次之后，各种女孩子往上涌，他被吓到了，后面买车就一直以低调为主。”
路虎也叫低调？
苏雅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打脸了。
不过，说起车，苏雅忽然想起来了苏叶舟之前说的。
“你参加了苏氏集团最近的赛车比赛吗？表哥他前两天问我，当时打你电话没打通，就忘了说。”
苏雅很自然的用了表哥两个字。
“什么赛车？”李哲疑惑。
“那看来你也不知道了，表哥让我跟你说，尽快退赛，海选一出来，就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苏雅说。
“我回去看看。”李哲没怎么放在心上，“我之前不就答应过你，不会去赛车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苏雅记起来，她拿了手机，给苏叶舟发微信，又补了一句，“好像肖云也参加了，你让他一起退赛吧，表哥说这个比赛含金量不高，浪费时间。”
“行。”李哲记下了，车开了许久。已经差不多到了郊区，李哲下了高速，苏雅摇下车窗，想起来了陌依送她的打火机，她拆开包装，问：“你的那个打火机呢？”
“衣服口袋里。”李哲让了让，苏雅一只手摸了过去，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她仔细的看了看，心情愉悦。
“我挺喜欢陌依这个姑娘的。”
“陌依的确挺好。”李哲说。
苏雅从包里拿了根烟，拿打火机点上，“烟这东西也好，能让人忘记烦恼。”
“你少抽一些。”李哲开口，“抽多了不好。”
“那你也抽。”苏雅白了一眼李哲。
她适时的看像窗外，仿佛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天地，这里是一大片的临江别墅群，道路笔直，两边是高耸的银杏树，衬的整个天空寂寥而干净。
李哲的车在路上开过，一直停在了最里面，这是唯一的一个独栋别墅，占据整个别墅区最好的位置。
“这里好美。”苏雅下了车，脚下踩着金黄的银杏树叶，美轮美奂。
“我把车开进车库，你先开门吧。”李哲把钥匙给了苏雅，苏雅接了去，他便开车去了前面一点，苏雅小跑去门旁边，一路穿过小碎花的栅栏，踩上碎石路，到了铁门前。
复古电话铁门，上面爬满了绿色植物，苏雅找到了锁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仿佛就进去了一个新的天地，巨大的游泳池，满满的热带风情。
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苏雅问：“你是苏小姐吗？”
苏雅从惊讶中回神，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吧，少爷已经安排了了客房，这几日，便委屈苏小姐了。”
妇女带着苏雅进去，苏雅又被眼前的装饰给狠狠的震撼了一番，欧式古典雕花大门，四处都是沉重的金属的气息。
苏雅进大大厅，里面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娱乐设施，就苏雅看见的，就有吧台和钢琴的琴室。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和肖云的别墅相比，她的家，可以直接算的上窝了。
Chapter.167
“别墅的一楼是休闲区，二楼主要是健身房，三楼是客房，四楼是书室，五楼就是少爷自己的卧室了，苏小姐，我们先去三楼。”妇女按了电梯。
“谢谢，我等人。”苏雅立在那里没动。
“好的。”妇女微笑的点头，末了，她说：“我姓林，可以叫我林姨，有什么需要的，想吃的，也都可以告诉我。”
苏雅看着林姨，她明显已经是四五十岁的女人了，可是，眉清目秀，给人的感觉也是有条不紊。
“林姨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吗？”不是苏雅歧视，在她看来，一般的女佣或者钟点工，通常都是随意的做一下便成，拿了钱就走，不会在乎有没有做好，做干净，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唯利是图。
就像她以前大学租的那个小房间，她懒得时候，不想动的时候就直接找钟点工的阿姨，表面上是弄干净了，可是空调上面，电视上面的灰都没有擦一下，有一次，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给家政服务公司打电话，要求换一个钟点工。
“我是在去年来的上海，之前和小云在国外。”林姨说道，她的微笑永远拿捏的恰到好处，“小云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便和他一起来了上海。”
“肖云不是中国人吗？”苏雅吃惊，肖云有典型的东方面孔，普通话也是很好，她一直都以为肖云是中国人，和李哲一样，在外面留学罢了。可是，今天听林姨说，在国外，一起来上海，她突然的有了一种，肖云可能是外国人的感觉。
“小云的父母都是中国人，不过在国外定居而已，老爷重视中国文化，汉字是最好的传承，所以，小云从小学的就是双语。”
“哦。”苏雅点了点头，忽的觉得，肖云的父母还是挺伟大的，那么重视中国文化，即便住在国外，也是要求孩子会普通话，不过，苏雅又问：“那肖云，有一个叫柯子枭的朋友吗？”
“柯子枭？”林姨眉头皱了皱，“似乎有吧，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到知道一家人，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人，孩子就是混血儿，听说和小云关系不错，是姓柯，是不是柯子枭，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有关系了。
苏雅又和林姨聊了一些其他的，突然在猜肖云家到底多有钱，还没让她大概猜出来，李哲已经拿了钥匙过来，见两人在电梯口杵着，他问：“怎么不进去？”
“我等你一起。”苏雅自然的挽上李哲的手，李哲笑了一下，看着林姨，道了一声：“林姨好久不见。”
“小哲越发帅气了。”林姨笑了，抬手按了电梯。
“小哲和苏小姐住在一起还是分开？”林姨突然问。
“一起吧，这几天麻烦林姨了。”李哲想了想，开口说道，虽说他以前也长来，不过，从未留宿过，今天还是第一次。
“哪里有什么麻烦的，小云每天回来的也晚，我一个人，无聊的就只能看电视，现在你们来了，还有个陪我说话的人。”林姨看着电梯上行，停在三楼。
三楼被隔成了几个房间，苏雅数了一下，除开中间最大的一个客厅，左右各有两个房间，一共就有四间客房。
这个肖云家，到底是多有钱！
苏雅家庭条件虽然不错，不过家里也只有一层楼，她也见过很多有钱人的家里，大多都是一层楼，或者有一些小型的别墅，占地面积是绝对比不是肖云家的，更莫提三五层楼里面，还有个电梯。
或许，这就是富豪的世界。
送两人到房间，林姨也没有多留，下楼去了。
苏雅躺在床上，问：“林姨平时都是住在那里？”
“林姨住在肖云旁边，在五楼。”李哲想了想，开口回答。
“噢。”苏雅点了点头。
“李哲。”苏雅坐起身，从背后环抱着李哲，“我们出去玩吧，你看，从在一起，到现在，总是聚少离多。趁着国庆的假期，我们出去玩一玩，怎么样，去旅行，去西北，去爬山，都可以。”
反正，她呆在上海是彻底的腻了。
“你真的想？”李哲看了一眼苏雅，她目光里的期待太明显，“后天走可以吗？我明天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肖云。”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松开了李哲，她重新躺在床上，“算了吧，我答应陌依要带她去玩，你好好工作。”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要忙，她还是一个学生，放假了就可以玩，可是李哲不一样，他还有一个公司，他还要处理很多事情。
就像慕清伶没有假期，国庆也在拍戏，就像苏叶舟没有假期，国庆还在开会，有的人放假了，可有的人，不能给自己假期。
苏雅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她不应该去勉强李哲。
“苏雅。”李哲躺在苏雅的旁边，“后天公司里面也放假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你想去西北，我就陪你去，怎么样？”
“真的？”苏雅翻身，直勾勾的看着李哲。
李哲点头，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而且，剧组的衣服，设计图稿也全部都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成衣制作，花不了太多的功夫，他也准备好好的和苏雅散心。
“那你去过西北那边吗？”苏雅问。
“如果一次，呆了两个月吧。”李哲想了想，“去无人区，一路向西，目光所及尽是荒无人烟，偶尔能见一两个城镇有时候，也能看见一片展枝抽翠的花木。去过那里的公路石油小镇。”
“很好看吧。”苏雅喜欢那种苍凉的感觉。
“你知道那句诗吧，西出阳关无故人。西出阳关就是千年古城敦煌，那个时候，越往西走，越觉得这个世界是孤独的。觉得自己就只是一叶小小的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淹没在这时间的深海里面。”
明孜惜死的那年，是李哲第一次去西北，他去见识了西北的荒凉，去感受了人类的渺小，他在酒馆里喝的烂醉，却不知道自己去为了谁才喝醉。
Chapter.168
“李哲！”肖云在外面敲门。
“门没锁，开着呢。”李哲坐起了身，苏雅也坐了起来。
肖云拿了酒瓶进来，“哟，好不容易陪我住一晚上，来，我们斗地主。”
说完，他看着苏雅，问道：“你会吧，斗地主。”
肖云扬了扬手里的牌。
“会。”苏雅点头，目光移到了肖云拿的某款高档的红酒，“赌注是什么？”
“简单。”肖云打了个响指，他把红酒放在了桌上，“我跟李哲，不说，直接喝酒，你嘛，喝果啤，可以吧。”
果啤度数不高。
苏雅想了想，“可以。”
她不喜欢喝酒，上一次和慕清伶喝酒的后遗症似乎还在，想到那吐的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的感觉，苏雅觉得，还是算了。
“那我们先来玩一把，等会我叫林姨把酒送上来。”肖云笑着，三人很快的转移了地方，移到了客厅的小几上面，肖云那里的空调遥控器，按了半天也没反应。
正当他疑惑是不是空调坏了的时候，李哲起了身，拿着插头，按进了插板。
“你在试试。”李哲对肖云说。
肖云按了两下，空调滴滴的响了一声，他说：“好了。”
“就你这生活的自理能力，怕是没有林姨，这家能被你弄成狗窝。”李哲贬道。
苏雅：“我觉得也是。”
“夫唱妇随，你们还要脸不。”肖云哼了一声，不在想其他的，拿了牌就直接利落的洗牌，看见肖云耍牌流利的样子，苏雅问：“你以前赌？”
“什么赌，就是简单的玩牌而已。”肖云嗤笑了一声，“你家旁边这个，才是赌神，赛车打架，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苏雅去看李哲，他的眉角都被掩在灯光下面，唇角上噙着一丝笑，淡淡的，不易被察觉，又是那种稳操胜券的感觉。
“是吗？”苏雅问。
李哲摸了一根烟，无视肖云的眼神，自顾自的点了起来，他含着烟：“算是吧。”
“算是？吧？”苏雅戳了戳李哲，“什么意思。”
“就是赌过。”肖云牌洗好了，放在了桌子上面，“抬张牌，自己摸还是发？”
“发吧。”李哲抽烟，手不空。
“和谁赌？”苏雅问题又来了，趁着肖云发牌的空隙问。
“当然是柯……。”肖云的话没了下文，过了一下，他把所有牌混到一起，“错了错了，我重新发，别在问了，小心这牌又发错了。”
苏雅去看李哲，他的烟才抽了一半，烟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的中间，笑容有些冷凝，苏雅猜，那个肖云没有说完的名字，是柯子枭。
肖云的牌发完了，李哲的烟也刚好抽完，他抓起牌，快速的整理好，苏雅也拿了牌，一看，才发现自己去地主。
对于斗地主这种东西，苏雅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会自己玩一玩，技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反正也就那样了。
她连牌都没看，直接忙抓，翻起来6，q，9三张牌。
“这地主牌不行噢。”肖云笑。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林姨拿了果啤进来，没停留，又走了。
“事在人为。”苏雅理了一把手上的牌，学着李哲一样镇定。
她先出牌，直接甩下了八张，从三到十。
“不错啊，这架势可以。”肖云点评。
李哲含了一抹笑，说：“不要。”
“我也不要。”肖云跟着笑了一声。
两个男人都笑了，弄的苏雅莫名奇妙，似乎，他们也没丢牌，怎么给她一种是那两个人丢牌的感觉。
苏雅扔了一张掉单的九下去，李哲是她的下家，一把顶了一张大王。
“这牌是没得打了。”肖云抱了手。
接下来，苏雅就完全呆了。
果真应了肖云的那句话，这牌没的打。
李哲两下三下，把牌甩了个干净。
苏雅拿着牌，一脸懵逼。
李哲的每张牌都小，却总能卡在点子上，她在想要不要丢牌的时候，顶大了去，李哲就干脆的不要，等她的牌下去，李哲就擦着边去打，而直接不要吧，李哲能丢一张更小的牌下去。总之，苏雅输了。
肖云没有直接给苏雅易拉罐，比较良心把果啤倒进杯子里，反正他不急，今天晚上，苏雅喝的地方多的是。
不过，他递了两杯。
“为什么是两杯？”苏雅看着肖云递来的杯子。
“你地主啊，输一赔二。”肖云给出了理由。
“喝就喝。怕谁。”苏雅干干脆脆的喝了，是菠萝啤，没有一点酒精的感觉，只是那个味道，苏雅觉得不是很舒服。
肖云嘻嘻的笑了，又是一把，苏雅聪明了，没去点地主，肖云拿了把地主，丢牌速度贼快，甩完牌，又倒了两杯酒。
给李哲的时候还说：“你这棋艺退步了，没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记得我可是喝了大部分的酒，今天你就全喝回去吧。”
去年除夕，李哲没有回国，肖云本身就在国外，两个人就混迹在肖云的别墅里，稀稀落落的叫了一些女生。所谓的女生，也差不多都是肖云的追求者。
在学校里，肖云其实比李哲吃香多了，人帅，还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平时出手阔绰。相比之下，李哲除了一副皮囊之外，什么都没了，而且，当初明孜惜要跳楼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肖云总是和李哲在一起，他没觉得李哲那里比自己低，并且，他是从心底佩服李哲，虽然李哲常常什么话都不说，脸上含着笑，可是，总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觉得李哲这个人，或许，注定了不平凡。
李哲其实也有追求者，明孜惜，慕清伶，这些都是，而事实证明，能在李哲身边的，也绝非善类，用肖云自己来形容，追求肖云的，数量多，而追求李哲的，质量好。
也就是那一次，肖云摆了赌桌，从一上手他就输，那些原本准备给李哲的酒，最后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当他把最后一个女的送走时，转身就给了李哲一拳，李哲没躲，那拳也不重。
肖云就说：“你他妈的，那么认真干嘛。”
李哲笑了，“给你一个扑倒她们的理由。”
屋子里的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肖云才爆出了一声：“滚。”
Chapter.169
“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李哲往座位里面靠了靠，手把牌拢了回来，说：“这把继续。”
“好啊。”肖云笑了笑。
牌利落的发了下来，苏雅还是地主，不过这一次，李哲没怎么丢牌，明显的是放水，肖云也没怎么丢牌，让苏雅顺利的跑了。
一把结束，苏雅拿了牌洗牌，肖云到了两杯酒，一杯留着，一杯给李哲，还撞了一下他。
“你不行了。”说完，他就哈哈大笑。
肖云没看见李哲眼里那抹算计的目光，苏雅可看清楚了，她抿唇笑了，没说话。
果不其然，后面不论是肖云的地主，还是苏雅或者李哲的地主，肖云总是喝酒的那一个，苏雅跑了几次厕所之后，肖云也抗不住了，闹着叫林姨明天早上上来收拾，就跌跌撞撞的上了五楼。
整个客厅都充斥着酒味，李哲开了窗子，“应该是把他藏的酒都喂进了他的肚子。”
“不会喝出来什么事吧？”苏雅还是有些担心。
已经凌晨三点钟了，肖云连续被灌了几个小时的酒。
“他身子好，经得起折腾。”李哲道，肖云其他不在行，这个喝酒，李哲也不得不佩服，他认识的人中，似乎出了alisa，其他都是被酒给灌出来了。
“走了，睡吧。”李哲把苏雅推进房间。灯没开，李哲摸着床就躺下了，几秒钟之后，他沉沉睡了。
苏雅又出去把空调给关了，门关好了，脱了衣服躺在李哲旁边。
是许久未见了。
苏雅感觉时间又不长，可是，总觉得有些陌生在里面。
她手碰着李哲的脸，男人的脸菱角分明，比初见时，他又白了许多，干干净净的，连点胡渣都没有。
苏雅翻了个身，也睡去了。
——
苏雅还是没有和李哲出去玩，一方面陌依还在北京，一方面，李哲的工作的确太忙了。
于是苏雅在没空的时候，就带着陌依去四处逛了逛，来打发时间，中午还是去了李哲的公司，吃着简单的员工餐。
与此同时，l&x的进度也是极快，设计图稿已经全部都出来了，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制作。
不过，在暑假的最后两天，剧组里到是出了一些事，剧本被人改了，导演张译立刻通知了苏雅，让她马上到剧组，把那些改动的。
苏雅立刻买了机票回北京，差不多花光了最后的暑假时间，把那些改动的地方改回来了，等她在从电脑里抬头的时候，整个国庆假期都已经过去了。
国庆之后，苏氏集团的赛车比赛宣传也放了出来，在慕清伶的影响之后，程寂也是大大的火了一把，并不是因为演出《若能寻一世安稳》，而是因为代言了苏氏集团的汽车竞赛。
整个十月和十一月，差不多都被苏氏集团的汽车竞赛给占了。也是苏氏集团汽车竞赛宣传打出来的那天。李哲发现了问题。
随着宣传的出来，参赛的通道也放了出来，几天以后，参赛通道关闭，进入到投票环节的时候，李哲在官网里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在投票的第一名。
点击参赛信息里面，不仅有赛车资格证，连以前赛车比赛视频，证书全部都有。甚至有一些证书，连李哲都忘记他放在了那里。
也因此，李哲的投票数最高，直接到了榜首的位置。
苏雅的电话，也在知道苏氏集团汽车竞赛的那一刻响起。
彼时，苏雅还正在写剧本，她从来没有写过剧本，在百度上面搜了一下，便开始写，写了一些之后，还是觉得没什么头绪，便出门找找灵感，也就是那时候，碰见邱远浩，邱远浩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雅感觉自己灵感立刻就来了，立马回了宿舍，抱着电脑就疾笔奋书。
这些天，关小艺坐在桌子前的时间减少了许多，倒是苏雅因为剧本的时候，在桌子前坐的时间多了起来。
有时候苏雅也挺佩服自己的，因为一旦她进入的创作的状态，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手机也是直接开了免打扰，中间她泡了一包面，连手机瞧都没有瞧一眼。
她写好发给张译之后，上了床才看手机，里面的未接来电全部都是苏叶舟，连微信上面没有回复的消息。也全部都是苏叶舟。
苏雅打了回去。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白色的，一边听着电话响的声音。
“苏雅，有事吗？”苏叶舟接了电话。
“你有事吗？”被苏叶舟的反问疑惑到了，苏雅拿开了一点手机，确定了是苏叶舟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她没有接到，于是继续说：“今天一天在写剧本，没看手机，你打了很多电话。”
“噢，没事。”苏叶舟揉了揉眉，已经下班了，可是他还没有走，他立在高楼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你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关于苏氏集团汽车竞赛的事吧。”
“记得。”苏雅想了一下，大概是国庆前，苏叶舟就同她说过，“你让我告诉李哲退赛，我说了，不过，似乎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已经和李总交接好了，没什么事了。”苏叶舟松了脖子上两颗纽扣。“你早些休息吧。”
“好。”苏雅应声，挂了电话。
苏雅才挂电话，便看见最新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是张译。
她看了一眼，删了消息。
已经很久了，张译动不动就会约她，吃饭看电影逛街去片场，不过，苏雅从未理会过，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少了许多，不过，她刚刚把邮件发给了张译，这问候立马就来了。
苏雅从枕头里抬出头来，想着还是给李哲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的很难，就在苏雅觉得他可能睡了或者做其他事的时候，李哲终于缓缓的接了电话。
“苏氏集团的汽车竞赛，我哥是怎么跟你说的？”苏雅问。
“没什么，参加一场比赛而已。”李哲点了一根烟，语气轻松。
“可是，好像他之前跟我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真的没什么大的问题？”苏雅语气疑惑。
“没什么。”李哲缓缓吐出一口烟，“有人愿意捧我，我自然要好好的回敬他。”
Chapter.170
北京的第一场雪来了。
苏雅起了个大早，推开宿舍门就看见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她吸了一口气，撇见关小艺还挂在外面的衣服。
这个点，怕是关小艺还没睡醒。
苏雅把关小艺的衣服收了，把上面落的雪抖掉，给她挂在宿舍里面。
这场雪，下的悄无声息。
苏雅在外面抽了根烟，清醒了一下。才下去开车，她下来的有些晚了，那些雪已经被四处行走的脚印弄的脏兮兮的，四处都是脚印和车轮印，只有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雪还比较多，白色的，很可爱。
苏雅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车，看见车顶堆的一层厚厚的雪，苏雅放弃了开车的念头，踩着小靴，准备打车去。
这场雪不好，起码在苏雅看来，她不喜欢，因为今天去苏氏集团汽车竞赛的日子。
三十名赛车手已经拿着自己的赛车资格证在苏氏集团安排的酒店住下了。苏氏集团汽车竞赛的宣传放的很晚，所以汽车竞赛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推到了十二月。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下雪路滑，就算苏氏集团想要清理残雪，也要花费很多功夫。
苏雅到的时候，记者发布会还没过，苏叶舟正在前面接受采访，苏雅垫了垫脚，就看见在参赛选手一排的李哲。
他穿着红色的赛车手服，背着身抽烟，肖云则是一身蓝色的赛车手服，无聊的刷着微博。
苏雅刚想过去，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程寂没有故意的要拦着苏雅，只是单纯的过来打个招呼说：“苏编剧。”
虽然别人明里不说，但大家都是知道苏雅的底细，因为苏叶舟不止一次的来剧组，每次的借口虽然是找他议事，但话里话外，从来不离苏雅。
明伽明总也是，每次来了。目光总是落在苏雅身上，不过，明伽从未和苏雅接触，因此，剧组的人大多猜想是明伽暗恋苏雅，却没表白。
“程先生。”苏雅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看着面前英俊的人，“我听说剧组最近快杀青了，你应该也挺忙的吧。”
“忙到没有，也是因为快要杀青了，才有一些空闲时间，苏编剧今天怎么也来了？”程寂问。
“我来看赛车比赛。”苏雅看了一眼李哲，他还在抽烟，她拢了拢围巾，在剧组里相处，程寂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苏雅相信，假以时日，程寂也定然会成为流量小生。“也不怕说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赛车，所以想来看看。”
“刚好，我也要过去，苏编剧想和我一起吗？”程寂提出邀请。
“一起吧。”苏雅笑了笑，只是看向李哲的某一刻，眼里有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将这一缕情绪掩藏好，感谢到：“若说我自己一个人，可能连观众席都看不到，有程先生，想必能有一个好位置。”
“好位置算不上，只是靠前了一些而已。”程寂和苏雅并排走着，“苏编剧最近还去剧组吗？”
“过两天会去。”过两天是周六，刚好她去一次，那样，杀青前，她便在也不用去了，而且天气越来越寒冷，她也不想出门，“我真的是越来越期待程先生的演技了。”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我的粉丝？”程寂微微含笑，在苏雅还没有说话前又道：“苏编剧，我觉得我我们已经差不多算朋友了，就不用先生先生的叫，叫我程寂便行。”
粉丝？
程寂？
苏雅没有觉得程寂已经到了能成为她偶像的地步，不过，人在面前，还是要敷衍。
“那你叫我苏雅也行，不用编剧编剧的叫，可能我以后也不会写剧本了。”苏雅心里想，不是可能，是一定，她不会在写剧本。
编剧这个职业，与她无关。
“那我还真的是会遗憾。”程寂看着苏雅，突兀的又移开了目光。
苏雅却微微愣神了，似乎，这个程寂，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不过，那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仿佛程寂的气质都变了一样。
“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编剧的，你不用担心。”
程寂摇头，却没说为什么，他们已经到了，工作人员放她们进去，程寂便挑了一个好的位置坐下。
他们坐在终点的位置，对面的显示屏上面来回滚动着参赛者的身份信息。
程寂往位置里缩了一下，目光落在其中某一个人身上，问：“苏雅，你觉得，谁会赢？”
“投票最多的是谁？”苏雅没有直接回答。
程寂手指搭在额头上，微微想了一下，说：“似乎是l&x的李总。”
“那我觉得，他会赢。”苏雅嘴角噙着一抹笑。
“我觉得。”程寂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投票的最后一名会赢。”
“是吗？”苏雅看向程寂，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最后一名是？”
程寂转头，看着苏雅，嘴唇动了动，苏雅却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比赛开始的枪声已经响了。
等那一阵声音响过，程寂已经闭上了嘴，专心看着比赛。
苏雅去看显示屏，刚刚翻过最后一个，到了李哲的画面。
最后一个人？
是谁？
一路的狂飙，虽然苏雅在终点的位置，不过，赛道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装有摄像头，会在第一时间把比赛的视频传回来。
苏雅看见李哲，他开着红色的跑车，一路领先，在第一名的位置。
突然，显示屏上面的画面一黑，苏雅皱眉，旁边程寂开口道：“可能是进入监控盲区了，又或者因为天气原因，摄像头坏了。”
苏雅默默的想着，天气的确不好。
过了一会儿，画面重新调了回来。苏雅急忙去看，李哲已经退到第二名了，无论他怎么加速，他前面的那辆车，总是会比他快。
苏雅突然看向程寂，如她所想的那般，程寂半椅在座位上，姿态慵懒，笑容随意，他一只手撑着座椅上的扶手，一只手指转动着右手上面的戒指。
Chapter.171
比赛结束。
程寂收了笑容，抬头看着苏雅，“我赢了。”
“你认识那个第一名？”苏雅问。
“当然，我的表哥。”程寂不在说话，他径直的起身，“剧组见，苏编剧。”
苏雅没有迎下去，因为终点处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人。
她看见那最终点的那个人，也是她第一次把他看清了，丹凤眼，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魂，他很白，脸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高贵而优雅。
身边有人经过，她恍惚听见一句：“这个程寂，似乎来头不小。”
一晃神，她目光重新回到赛车，冷不防和那个男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他看见了，隔着人山人海。
一眼就看见了在看台上的苏雅。
目光对视，没有其他的含义，苏雅看清了他眼里的神色，淡淡的，带着疑惑的感觉。
当苏氏集团的汽车比赛告一段落之后，柯子枭三个字，也彻底在大陆出了名，也就是在此刻，程寂也大火了一把，恰逢《若能寻一世安稳》即将杀青，程寂和慕清伶的名字，每天都排在了热搜的第一名。
苏雅和李哲也小聚了几天，之后，李哲又回了上海，苏雅便一直呆在北京，再也没动过。
周末，苏雅应了程寂的话，去剧组，她开着车，以龟速前进着，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过去都已经两个半小时了。
她穿着大衣，脖颈处围着大围巾，慕清伶开始过来看了她一眼，两个女人心平气和的聊了一会儿，还说了等会拍摄结束一起去吃饭。苏雅看了一会儿吵觉得无聊，自己一个人去找了休息室坐着。
她在刷微博，刚刚看见慕清伶和程寂的对手戏，不得不说，慕清伶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她演活了那个角色，可是程寂，苏雅总有的有点美中不足，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在想着那里不一样，没注意门被悄悄的打开，一个人影进来，男性的气息在她耳边炸开。
苏雅回神，猛地一把推开张译，她去门那边，门已经被反锁了。
“你干什么？！”苏雅声音冰冷，已经是在竭尽全力的掩饰自己害怕了。
从第一眼看见张译，苏雅就觉得张译眼里都是图谋不轨，甚至每次看剧本的时候，张译的手都会搭在她肩膀上，她拒绝过几次，可张译也还是这样，索性只是搭个肩膀，她没多想，如今……。
“我干什么？”张译笑了，一步步朝苏雅逼近，“你说这个圈子里，有什么干净的，苏编剧。我可是想你想了好久了。”
从看见苏雅的第一刻，张译就想的是怎么把苏雅弄上床，这些年，除了慕清伶，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感兴趣，只是慕清伶是玉女，背后还有高扬集团，张译就算是想，也只能忍着。可是苏雅不一样，她只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不过是凭借小说走红，在这里，他是导演，还不是想捏谁就捏谁？
只是在剧组里，苏雅一直都和慕清伶在一块，好不容易今天钻了个空子，张译可不想浪费这个好机会。
苏雅被逼的无路可退，张译的气息几乎充斥了全身，可是她依旧镇定：“张译，李哲是我男朋友，他会让你滚出娱乐圈。”
“李哲？”张译凑进了，他笑容在苏雅眼睛里放大，“李哲，我为什么要怕他？一个早就被李氏集团抛弃的人，他应该来求我，求我才对。”
张译的话梅说完，苏雅一个巴掌甩上去，“我不准你侮辱李哲！”
他是那么好的人，不是被李氏集团抛弃，而是他抛弃了李氏集团。
张译脸侧着，还保持着苏雅打他的那个动作，许久，他才转过头，唇角是冰冷的笑容，“苏雅，你真的很有趣。”
“让开！”苏雅去推张译，却怎么也推不动。
“宝贝。”张译按住躁动的苏雅，轻轻一勾，就摸到了她的手机，张译笑了笑，随手把手机扔了，压上苏雅，他声音低哑：“我会好好疼你的。”
苏雅一脚踢起来，直接踢在他的裤裆里，张译痛的啊啊啊叫，苏雅急忙跑去拿手机，这些都还是李哲教她的，如今看来，果然有用。
只是，不等她给李哲打电话，身后张译又冲了出来，直接扒她衣服，连带手机都被扔的好远，他动作粗鲁。
“贱人！”张译狠狠的骂着，苏雅打他一巴掌就算了，居然还踢那里，幸好他挡了一下，不然今天一定会栽在苏雅手里，只是苏雅越反抗，越冷静，他就越想把苏雅按到床上，好好折磨她。
“滚开！”苏雅慌了起来，她忽然想到那个夏天，也是那样一群人，撕碎她的衣服……。
“滚开！”苏雅去踢张译，却被张译抓住了脚，张译笑了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啊。”
他说着，直接强行抱着苏雅，要脱她衣服。
记忆如潮水涌来，苏雅的反抗了停下来。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突然断了线。
张译在脱裤子。
然，下一刻，外面的门被踢开，苏叶舟的脸黑的像墨一样，明伽也冲进来，看着意识涣散的苏雅，他的心被狠狠的揪起！
而张译，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回过头，裤子才解了一半。看到怒火冲天的两个人，呆若木鸡。
苏叶舟上前，一脚踹飞了张译，随后脱下衣服，紧紧的包着苏雅。
他都不知道，如果在晚来一步，苏雅会经历什么。
今天本来他来看慕清伶，却得知苏雅也来了，于是想着和苏雅一起去，避免别人误会，可是没想到，他找到苏雅，居然是这幅样子！
明伽冲上去，紧紧的抓住张译的衣领，直接把他人给带起来，他双眼通红，那是愤怒。
“张译！你那只手碰她了！”明伽咬牙切齿。
张译心里打鼓，明伽是很少来片场的，苏叶舟更不用说，所以他才会那么放肆，可是今天，这两个不对头的人，怎么一起来了？
他两腿打颤，嘴巴蠕动着。却没声音出来。
虽然见过明伽不少次，可是他是第一次看见明总这么生气。明伽一向喜怒无常，只是从来不会把乖戾表现的太过，就像喜欢和讨厌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是现在，张译后背都是凉的，明伽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没有等到张译的回答，明伽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放开颤抖的张译他给张译理好衣领，然下一刻，他一脚踢出去，脾气暴戾：“很好，张译，很好。”
他只是重复着这两句话。
Chapter.172
张译摔在地上，被明伽踢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他没有疼的那么厉害过，只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明伽的怒火还没有完。
下一刻，明伽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张译痛的尖叫，明伽神色不改。旁边，苏叶舟脸色缓了一些，只是看着怀里的苏雅，他的怒火还是十足。
苏雅的泪痕还挂在脸上。
苏叶舟抱起苏雅，朝外面走，一路不少演员看着苏叶舟，只想着编剧竟然攀上了苏氏集团的太子爷，不由得面露讥色。
那边还在拍摄，苏叶舟抱着苏雅过去，直接抢了话筒，目光冰冷的扫过全场，缓缓开口：“你们都给我记住，苏雅是我的妹妹，如果有人，再敢对她起不好的心思！”
慕清伶刚刚退场，见此急忙上来，只看见苏雅脸色卡白，她头仰着，看着天。
目光里………
是绝望？
“在恶作剧的欺负苏雅，那就是与苏氏集团为敌！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苏叶舟换了说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低头不敢乱看。
苏叶舟心里是有一些打算的，无论今天他说不说什么，苏雅就这样出去，一定会被人议论纷纷，到不如他果断的站起来，就说有人恶作剧欺负苏雅，别人心里想什么，他话在前面，自然也不敢乱传。
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最完美的被处理。
苏叶舟说完，连慕清伶都没有打招呼，直接抱着苏雅离开剧组。慕清伶刚想跟着一起去，想到什么，直往后面走，一边走一边拿手机。
“修文，你把门看着，谁都不许到后面来。”
慕清伶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肯定，她只能先联系李哲，让李哲和苏叶舟碰头。
苏叶舟虽然一直都是苏家的大少爷，也从来没有和苏雅接触过，可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他护着苏雅，就像护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慕清伶更担心苏雅在苏叶舟身边会出事，只是如今，她必须要先去看明伽，她记得苏叶舟是和明伽一起去的，如今却只有苏叶舟出来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程寂上来，他没带助理，脸上如沐春风。
“不用了。”慕清伶看着程寂，目光有些冰冷。
“可是我提醒明总过来的呢？”程寂晃了晃手机的手机。
慕清伶没在说话，直接进去，程寂跟着一起，修文在外面守着。
慕清伶到的时候，明伽打红了眼，他的手上都是被打出来的血，而张译，根本就不敢回手，是故一直被明伽打着。
他的手已经断了，鲜血淋漓。
“明伽！”慕清伶到的时候，张译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浑身上下都是血，慕清伶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去拦着明伽。
“混蛋！混蛋！”明伽推开慕清伶，继续打张译，他的眼中只有苏雅那绝望的表情，她倒在那里，没了笑容，没了嘲讽，连淡淡的怒意都没有，失去了生机，没了灵魂。
“明伽！”慕清伶大叫！“你给我清醒一点！”
明伽不能打死张译，他是明氏的ceo，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养家糊口的人，慕清伶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戏服，直接上去拉明伽，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你听我说，苏雅现在很好，她没事。苏叶舟已经带她去医院了，她没事。”
明伽有急躁症。慕清伶从小就知道，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对明伽很包容，只是今天，慕清伶第一次看见那么急躁的明伽。
程寂忽然低低的笑了，慕清伶看过去，程寂已经走到了张译的面前，面色讥讽。
明伽安静下来，他沿着门坐下，呆呆的没说话，过一会儿，他拿烟，点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底的愤怒。
慕清伶突然想起了娱乐圈里关于程寂和张译的传闻。
莫非，程寂是故意要整张译？
慕清伶的眼睛眯了起来，正想说话，程寂却先一步开口了。
“怎么没死了，张导，这出戏可还好？”
“程寂！”张译大口骂起来，嘴里的血顺着流出来，“我一定会毁了你，毁了你！”
程寂笑了，拿了张面巾出来，轻轻擦手，语气漫不经心：“我可不是你捧起来的，张导，你完了，明伽没有弄死你，真的可惜了。”
“你。”张译的瞳孔猛然放大，“是你！”
“不是我。”程寂轻笑，打下张译颤巍巍的手：“是柯子枭。”
慕清伶带明伽出去了，两个人在台阶上坐着。
“你，真的喜欢上苏雅了？”慕清伶试探着问。
明伽垂头，没有说话。
“你和她是没有可能的。”慕清伶蹲下，和明伽平视，“孜惜不是最好的那个，而苏雅是，李哲很爱苏雅，苏雅也很喜欢李哲。”
明伽得不到苏雅。
就像她，那么多年，得不到李哲一样。
所以她放弃了，她不是输在一个赌注，而是输在了苏雅也那么的喜欢李哲。
“所以，我要像你一样。”明伽取了烟，拿在手上，他看着慕清伶，唇角划过一抹讽刺的笑容，“守护着她吗？”
慕清伶眼神默了默，淡淡的移开了目光，“你还会喜欢上别人。”
“那你会吗？”明伽问。
“会。”慕清伶坚定的开口。“我从来就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苏雅这个人，我很喜欢，我会祝福他们。”
“可是我做不到。”明伽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烟蒂在地上捻了一遍，“我不会像你那么大度，我要把苏雅抢过来！”
“如果抢不到呢？”
“抢不到那我就毁了她！”明伽面露狠色，“纵使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李哲得到，就算李哲得到了，我也要让苏雅愧疚一辈子，永远。”
“我以为你和李哲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大人了，可是现在，你还在耍小孩子脾气，苏雅不是物品不是东西，该放下的，就一定要放下。”
雪花又轻轻的飘了下来，落在明伽的脸上，他吐出一口气，“清伶，你不用劝我，李哲守不了她，他们早晚会分开，这是一定的，那个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Chapter.173
上海的雪也在下了，整个世界都变得银装素裹，李哲早就换上了羽绒服，只有肖云还风骚的每天穿一件大衣就来了公司，然后就借口冷，一直缩在办公室里，出都不想出去。
“走了，开会了。”李哲看着那边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肖云，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卧槽，你天天开会不腻了，上一周才开了，现在又开？你被那个柯子枭给刺激傻了吧。”肖云跳起来，哼哼的说道。
虽然现在几乎没有和柯子枭交手，但是他们都明白，柯子枭是怎么强大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比如，黑了苏氏集团的系统。
赛车比赛之后，肖云就感觉李哲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状态，每天呆在公司里，不是检查公司经营状况，就是去上面的设计部画图稿。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知疲倦，连和苏雅的联系都少了许多。
“谁被刺激傻了，一周一会本来就是惯例。”李哲理了理领带，“今天晚上出去喝一杯，我请你。”
“稀罕。”肖云朝着李哲的背影骂了一句，转身认命的拿了自己的报告书跟着上去。
会议室里早就坐满了人，最前面和右上方的位置都空着，李哲先进去，肖云跟在他后面进去。
李哲很守时，所以在公司里，每一次的会议都是准点召开，而且永远是全员到齐，除了那个alisa，不过，她的助理会到场，所以在公司半年多了，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神秘的设计师。
“开始吧。”李哲客套的说了一些，就在旁边坐下了，肖云起来先做报告，做了最近的项目接的单子，还有一些实质性的建议。
正到一个女人起来作报告的时候，李哲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手机放在会议桌上，震动从这一头，直接传到了会议桌的那一头。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哲看了一眼，慕清伶。
他目光沉了沉，按了静音键。抬了抬手，说：“你继续。”
“李总，这一周，设计部………。”她的话没说完，肖云的手机也振动起来。
“挂了。”李哲声音不咸不淡，“我说过，会议室不能被打扰，今天我和肖总手机都响了，影响了会议，我和肖总会自己去扣钱的。”
“还不是你的。”肖云忍住嘴里的卧槽，一看慕清伶，他就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没打通李哲的电话，所以才来打他的电话，明明都是因为李哲，为什么他还要被罚钱？
会议继续。
下面各部门的发言都结束了，李哲大概的看了一眼交上了的会议报告，那就优盘连在电脑上面。
画面还没拨出来，会议室外面就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李哲把电脑一合，过去开门，是前台的小姐。
“这是会议室，你怎么来的？”李哲皱眉。
会议室里一群脑袋出来看着。
“是设计师，她刚刚打了内线电话，说要是联系不上你，她就辞职。”前台小姐声音还有些忐忑，或许是从来没有来过会议室，连脚都有些颤。
一路上来的过程中，她的脑子里像是天人交战，她还在刷剧的时候，一个内线电话打过来说她是alisa设计师，要马上联系李哲，如果她不去找李哲，她回来马上把她炒了，然后她在离职。可是，如果她上来了，那不是给了李总一个更加完美的，炒掉她的理由吗？
可是，女人似乎比男人还记仇，所以，在纠结中，她还是上来了。
李哲下巴收了收，拿手机出来，慕清伶的未接电话有七八个，另外一个号码更多。
他收了手机，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总，我叫席安柔。”席安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以后留在我办公室了。”李哲转身，“进来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夏总。”
“哟，开窍了。”肖云撞了一下李哲，李哲没理他，继续调电脑。
“你不问问她，万一真的有什么事？”肖云问。
“她能有什么事。”李哲嘲讽。
“那可不一定。”趁着李哲弄ppt，肖云抢过了他的手机，刚好，一条短信发过来，肖云瞬间呆在了原处，看着那里还在按着鼠标的李哲，还有会议室里一群部长的脸。
肖云上前一把按下李哲的电脑，他错在李哲的耳边，轻声说：“苏雅出事了。”
李哲的身子颤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苏叶舟在北京，不会有什么，会开完在说。”
“开个毛线。”肖云觉得怒火压在心中，“苏雅进精神病院了。”
“什么？”李哲声音一下冒了出来。
“我不清楚，你把手里工作交给我，马上去北京，估计这次事不小。”肖云吸了一口气，看着还在专心守门的席安柔，叫她：“那个谁，订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
“我？”席安柔指了指自己的脸。
“废话。”肖云推了一把还呆着的李哲，“你跟他一起去。”
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开会。”肖云在办公椅上面坐下来，说完，他目光一扫，继续说：“这两天李总有事，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需要请示他。”
“李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刚刚那个女人问。
“开会。”肖云惜字如金。
李哲感觉自己的头炸了。在肖云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炸了，他一出会议室，似乎马上回神了，直接朝楼下跑去，席安柔在后面一边跑一边追。
等她跑到的时候，李哲都已经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了。
“李总，李总！”席安柔敲着车窗，“我跟你一起去，肖总交待的。”
“上车！”李哲手伸了一下，从里面把车门开了，席安柔立马坐上来，还没等她喘口气，就听见李哲冷冰冰系安全带，她连呼吸都没顾得上，抓着安全带就系着。
她一系好，车就如箭一般冲出去。
“订机票。”
“哦，好。”席安柔大口的喘气，立马在手机上面看机票。她找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离起飞一个一个小时了，她又问了李哲的身份证号码。付钱的时候，才记起李哲似乎连工资都没给她发。
看着那亮闪闪的几个字，席安柔中间还是点了立即支付。
Chapter.174
李哲的脸绷着，嘴唇也是紧紧的抿在一起，脸色却是平静的可拍。
“李，李总。”席安柔小声的叫着李哲。
席安柔肉疼了，原本不多的存款，更加的稀少了，还不知道李哲什么时候会给她报账。
到北京去了，还有订酒店怎么办？
“费用到北京找肖总。给肖总打电话，让他安排车。”
平静，莫名的平静。
只是李哲的脑子里还盘旋着肖云的那句话。
苏雅进精神病院了。
苏雅进精神病院了。
发生了什么？
“哦。”席安柔瞬间回神，忙着给肖云打内线电话，“我马上打。”
北京。
剧组所有的工作都暂停了，在一小时前，慕清伶和程寂回来了，还没有什么，直到一个电话打给慕清伶，慕清伶跟着消失后，警车来了，直接带走了张译。
“怎么会这样？”慕清伶皱眉，她一路跑过来，脸上的妆花了一大半。
“我不知道。”苏叶舟坐在长椅上面，手插进头发里，“你联系李哲，苏雅的父母很快就来了。”
“苏叔叔？”
“嗯。”苏叶舟点头。
病房里，被打了镇定剂的苏雅眼睛紧闭着，眉头却深深的皱起。
她睡的极其不安稳。
“我联系了医生。”慕清伶在苏叶舟身边坐着，“要不你先走吧，我等她醒过来。”
“我在这守着，过会，我爸妈会过来，医生也已经联系好了，你不用担心。”
“精神科的？”
“嗯，正从美国做飞机回来，慕清伶，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苏雅出了什么事，我相信，苏氏集团，是不会放过明伽的，所以，为了慕家，你还是别插进来。”
“我为什么要插进来？”慕清伶问，“我觉得我和明伽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不过，如果你莫名其妙的把这件事丢给明伽，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你去问明伽吧，他心里有数。”苏叶舟没在说话，靠着椅子，目光在上。
黑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挡了一切光芒，烟味，酒味，充满了整个房间，程寂才开了门，就闻到一阵酒臭味。
没走几步，脚下就踩到了一个空酒瓶，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柯子枭！”程寂叫了一声，没有回音。
他绕到窗子前，才把窗帘拉开一条份，一个沙哑的声音就从沙发里面传出来，男人细长的手挡着脸，痛苦的开口：“别拉。”
程寂扔掉了窗帘，打开了手机电筒，坐到沙发上。
柯子枭还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茶几上是凌乱的酒瓶，红酒，啤酒，白酒，有些拉罐开了没喝，大多都是喝光了，四处扔着。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程寂抢过柯子枭手里得酒瓶，重重的磕到茶几上。
“一周了！你出没出去过？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程寂的语气里含着怒火。
“别管我。”柯子枭重新拿了酒瓶，继续喝。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脸庞却是白皙的可怕，他好久不见光，皮肤下面细小的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还有柯子枭这个人？”程寂看着柯子枭。
“那你就让我去死啊！”柯子枭怒吼。
“你想死？你觉得这么容易？”程寂勾起嘴唇，他脸上飘荡着最轻蔑的笑容，“你是柯家的继承人，你明白你身上的责任。”
责任，责任。
柯子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中的啤酒易拉罐已经扔到了茶几上面，里面的啤酒洒出来。
“我明天回国。”柯子枭找手机，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电量还剩百分之五。
“李哲欠你什么了？”程寂问：“我一直不明白，什么仇什么恨，要你漂洋过海来算计一个人。”
“他欠我一个比赛，一个女人。”
“莫莉是吗？”程寂忽然明白了。
“对。是她。”柯子枭点烟，目光在黑暗的环境里，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个位置摆放着莫莉的照片。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她不会和那个男的到中国了吗？”程寂感觉他被拖入了一个深深的回忆里，他所知道的，已经只是那个回忆细微的一角，他作为一个戏中人，已经成了旁观者。
“她是到中国了，后面，又回国了，她朋友死了，她出车祸，毁容了。这件事，只有我和李哲知道，李哲回国，就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这个痛苦。”
柯子枭站起身，眼睛里的迷离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我和李哲在赛车场认识的，”
“李哲赢了，他车上坐着我最爱的人，车过线的那刻，出事了，当时他还有些意识，莫莉却毁容了。他明明知道有危险，我感谢他替我参加比赛，可是为什么，他要带上莫莉。”
“所以，你才一直说莫莉没有回国对吗？”当年，随着莫莉的不辞而别，柯家的气压一下下降，没有人在敢提起莫莉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几乎都有人忘了，曾经还有一个叫莫莉的女人。
柯子枭没有说话。
“你赢了，你应该高兴了。”程寂仰在沙发上，思绪一下回到了现在，他想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译，想到进了精神病院的苏雅，“当初你用了好久的时间黑了苏氏集团的服务器，你不吃不喝拼命的做项目，抢l&x的单子，简已经迈出去了那一步，你已经赢了，回国了，就不要在来中国了。”
“可是，他还没有受到惩罚！”柯子枭猛的抬头，他眼睛一片血红，头发杂乱无章的竖着，像一头沉睡的狮子。“他还没有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
“你收手吧。”程寂点了一根烟，没接柯子枭的话，“苏雅进精神病院了，如果你还在这个女人身上下手，我替你感到耻辱。”
“苏雅关我什么事？”柯子枭轻笑，“我最多不过在她车上动动手脚而已。”
“那张译呢？”程寂手指夹着烟，微微抬着眼眸看柯子枭。
“我明天回国。”柯子枭再一次答非所问。
“柯子枭，我提醒你，李哲这个人不好惹，苏雅，也不是好解决的角色。”
Chapter.175
北京最后一场雪落尽了，深夜，最后一班飞机在首都机场落下，苏母匆匆的走出机舱，还没出机场，已经看见了等在外面的苏叶舟。
“叶舟。”苏母急急迎上去。“苏母她怎么样了？”
“还在睡觉，我妈妈在医院。”苏叶舟说着，看向已经苏母身后，却在没见任何人，不由问道：“大伯呢？”
“他没来，我先去医院吧。”苏母语气微冷。
“好，我送您过去。”苏叶舟给苏母开了车门，又绕去了另一边开车，晚上车没多少，一路顺通无阻，只是等待红绿灯的时间略长。
“大姨，大伯为什么，不回来？连苏雅都不愿意来看？”苏叶舟试探的问着。
“他自己心里有疙瘩。”苏母把脸侧向窗外，“为了一个女人，他连自己女儿都能不顾，何况一个苏家。”
“是李家？”
苏叶舟话顿住了，绿灯已经过了，他驱车步入主道。
“等会到医院了你就先回去吧，公司事情多，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谢谢大姨。”
苏叶舟没说其他的了，只是一直加速，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苏母问了病房号，就直接进去了，只让苏叶舟早些回去休息，她进去问了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便直接上楼。
楼下，席安柔缩着头，愣愣的看着李哲在灯光里站着，面对着康复医院几个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前面的人只是静静的站着，没说一句话。
“李总。”席安柔凑过去，小声的问：“上去吗？”
听见声音，李哲僵硬的回头，只看见席安柔缩成一团，脸上的粉早就掉光了，脸冻的通红。
“订的酒店在哪？”李哲问。
“就在这附近。”席安柔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
“你去睡吧。”李哲下巴抬了抬。
说完，他又转过身，目光落在无尽的黑暗里，他掏了烟，火花喷出来，只留下一张冷峻的脸。
席安柔某一次不放心的回头，就只看见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在一片灯光里，像松柏。
苏雅已经醒了，被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吵醒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束光静静落在床头，苏雅按了灯，头昏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在医院里。
她已经回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像空缺了一样，她一去深想，就头疼欲裂。
“苏雅。”苏母听见声音进来，就见苏雅穿着病号服，靠着床头，表情痛苦。
“妈？你怎么来了？”苏雅诧异。
“雅儿，醒了？”
一个妇人从门外进来，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表情甚是温柔。
“噢，苏雅，这是你幺妈。”苏母拉着那人的手走到床边，“就是叶舟的妈妈，白天一直都是她照顾你的，你应该谢谢她。”
苏雅点了点头，露出笑容，说了句谢谢。
“你们先聊吧，我出去一会儿。”妇人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苏母没开口，苏雅先问：“妈，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苏母把被子捏上去了一些，“明天就回去了。”
“哦。”苏雅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目光落在那一扇窗户上。
好像，她不记得什么了？
第二天，苏雅出院了。
苏母一早就乘飞机回去了，苏叶舟把她送到学校，看着她回了宿舍，才离开。
苏雅才回宿舍，关小艺刚好要出去，拉门的那刻，她回了个头，说：“那个顾教授，叫你有空了去他办公室一趟。”
末了，她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一本正经的臭老头。”
苏雅记起来了，那课上，关小艺发了火，从此之后，便再也没去上过那个教授的课。
“我等会就去。谢谢。”苏雅放了东西，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去了还有时间吃饭。
“我跟你一起去。”关小艺下巴抬了抬，松开了门把手，坐回了椅子上。
“行。”
这好像还是关大小姐第一次说要和她一起做什么事。
苏雅没拿东西，直接就去顾教授的办公室，关小艺和她一起走着，说是走，还不如说是她一个人走，因为从头到尾，关小艺都带着耳机，嘴里哼着歌，一口流利的英语。
办公楼离宿舍楼很远，苏雅走了许久才走到，临到了办公室门口，关小艺就没走了，摘了耳机，说：“我等你出来。”
“如果有急事，你就走吧。”苏雅顿了顿，说完，就去敲门，隔着门，里面似乎聚集很多人，因为一些细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苏雅想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这个教授为什么要找她。
敲过门后，苏雅就推门进去了，邱远浩正在说话，话才说了一半，门开了，他就忘了下文。
“苏雅，你来了？”顾教授站起身，一屋子的人都给苏雅让路。
“刚刚说到你呢？”邱远浩善意的笑了笑，语气温柔。
邱远浩这句话落下，苏雅便敏锐的感觉到房间里投来了好几束目光，有打量，有好奇，总归都是善意的。
“苏雅。”顾教授开口了，他推开推鼻子上的眼镜，“我准备开一个秋枫诗社，里面还缺一些主要的管理，远浩像我推荐了你，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愿。”
诗社？
苏雅去看邱远浩，后者正笑着，笑容温而浅，自从邱远浩出院后，他们的联系已经很少了，仅仅只是有时候碰见了，一起吃个饭，她没想到，邱远浩在这个时刻，还能想起她。
“是这样。”顾教授叫苏雅迟迟没有开口，他又说：“你也应该知道，中文系毕业后，差不多就是直接进入一些大公司里当文秘，远浩毕业后，想做杂志社，所以，相当于提前在学校里面吸纳人才。一个编辑，可比文秘的工作，好多了。”
“对啊，所以我也是想接教授的手，提前把你这个文采飞扬的人留着。”邱远浩接过顾教授的话，“而且，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顾教授也愿意来当顾问，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吗？”
Chapter.176
“邱学长都盛情邀请了，我当然不推脱了。”苏雅考虑许久，终于点头。
一是她毕业后的确不想去当什么文秘，也不想去明氏集团做那个艺术总监，她就只想好好的，做好她现在。
二呢，也的确是太过于无聊，她现在还不急着写毕业论文，就空出了大把的时间，还不如去作些其他的事情，再者，就是她相信邱远浩这个人。
她见过他落魄的家庭，也相信他日后会有不小的成就。
“这么爽快？”邱远浩都有些诧异了。原来他以为，苏雅得脾气，他肯定要劝说好久，苏雅才会同意，没想到，顾教授简单的说了两句，他提了一句，苏雅就同意了。
“反正也没事做。”
“那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后面都是诗社里一些主要的成员。”邱远浩说了，就一一的给苏雅介绍，大多都是快毕业的学长，只有两三个，和苏雅一样，是新入学的，虽说是新入学的，但几乎都是原来就在这个学校读书，然后考研的时候，又选择了这个学校。
几个人一圈打闹，便讨论着晚上一起出去聚餐，邱远浩请顾教授也去，顾教授推脱年纪大，一群人才做摆。
约好了时间，邱远浩几个人就在那里商议诗社里面的事情，苏雅就直接出去了，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那边戴着耳机哼歌的关小艺。
她头发依旧短短的，穿着黑色的牛仔衣，脖子上戴着黑色的坠子，下面一身笔直的铅笔裤。
苏雅一看就觉得很冷，可关小艺似乎浑然不觉得，她手放在栏杆上，目光落在外面，静静的，像一副水墨画，晕开在冬季里。
“关小艺。”苏雅叫了一声，关小艺扯了耳机线，回头看了一眼苏雅，随后又撇开，问：“顾老头跟你说完了？”
“嗯。”苏雅点头，突然有了一种想和一个人分享这件事的冲动，可是，关小艺好像就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因为，关小艺没下文了，前面不过是一个公式化的问候，说完了，她又带上了耳机，一个人走在前面。
苏雅紧跟着关小艺的步伐，却始终没有和她并排着走。
刚刚走过操场，苏雅看见了还没有融化的雪，稀稀落落的挂着，前面，关小艺的身影又单薄了一些。
“苏雅。”关小艺取了耳机，拔了耳机线，等着苏雅。
她是准备长谈一番了，像之前一样。
苏雅吐了一口气，希望这一次，不是不欢而散，虽然她的确不喜欢关小艺这个人，但是，毫无疑问，她依旧希望有一个好朋友，那怕，像曾经的李程一样。
“怎么了？”苏雅也停下来，准备认真和关小艺交谈。
“你知道吗？张译进医院了。”关小艺目光便了好久，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雅。
“跟我有关系？”苏雅疑惑。
“没事。”关小艺摇头，“他被人打了，直接进了医院里，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昨天又没看见他。”苏雅笑，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想找烟，却发现浑身上下，一根烟也没有。
“那就行。”关小艺不在说话，终究是和苏雅并排着一起走了。
回到宿舍，李哲刚好打电话过来，说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李哲电话刚结束，苏叶舟的又差进来，苏雅实在不想接，按了静音，坐在桌子前拿电脑打字。
关小艺依旧在画画，不过，这一次，她画的很快，铅笔在纸上沙沙略过，一副画很快就出来了。
她撤了画架，把画卷了起来，走到苏雅身后，看着她在键盘上敲字，看了许久，苏雅都没注意到她，她终于耐不住了，画卷往苏雅桌子上一扔，冷冰冰的说：“送你的。”
嗯？
苏雅回过头，关小艺已经上了床，戴上了耳麦，打游戏。
“谢谢。”苏雅嘴唇动了动。
手拿了那个画卷，推开了那副画，画面很熟悉，就是她曾经所喜欢的那套裙子，她站在舞台上，灯光一点点撒下……。
苏雅翻开微信，在很久之前的朋友圈找到了那张图，被很多很多图片文字隐藏下的图。
“谢谢。”苏雅冲着关小艺道谢，后者没有任何反应，苏雅也不恼，爬上床，用胶布把它粘在墙上。
末了，她拿了便利贴，写了美好生活四个字。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聚会是安排在六点多，苏雅调了五点的闹钟，起来的时候就看着关小艺握着手机在发呆。
苏雅换了衣服，白色的羽绒服，暖融融的，又裹了一条大围巾上，弄好了，正准备拿包，回头看关小艺，她还在发呆。
“关小艺。”苏雅叫了叫她。
“嗯？”关小艺回过神，下意识的抬头，收了手机，问：“有事吗？”
“我去吃饭，你去吗？”虽然知道关小艺应该不会答应，可是，苏雅还问了一声，毕竟今天关小艺还陪着她去了顾教授的办公室。
“行啊。”关小艺起身，在衣柜里找衣服，最终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就着她灰色的毛衣穿着。
出乎意料？
苏雅禁了声。
“邱远浩学长也去。”苏雅说。
“去就去呗，关我什么事。”关小艺轻笑一声，“我跟他又不熟。”
苏雅嘴角抽了抽，果然，还是老样子。
苏雅和关小艺一起出门了，这一个学期都没有今天一起出门的次数多，苏雅默默算了算，还没算出来到底一起出去过几次，已经到了目的的。
她已经早来了十多分钟，那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都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有的还戴了口罩，远远的，模模糊糊着。
“学姐，学长，你们好早。”苏雅走进了一些，开口说。
“不早，怕路滑，出来的早了些。”其中一个人回道。
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热络的交谈，关小艺走远了一些，苏雅看见了，简短的说了一些，索性还认识没多久，也都只是一些客套话，说了一会儿，便让她离开了。
苏雅走去和关小艺站在一起，感受着她身上散发的寒意，苏雅突然问：“关小艺，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陪她去办公室。
送她画，还和她一起出来吃饭。
感觉，关小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感觉，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Chapter.177
“我比你正常多了。”关小艺嘲讽道。
又等于没说了。
人已经差不多到了，邱远浩是来的最晚的一个，不过，也没有迟到，苏雅不认识人，是故，邱远浩一来，就匆忙的找苏雅人在哪，毫无意外，看见了关小艺。
他表情凝固了一秒，终于还是上去了，热络的打招呼：“小艺，苏雅。”
苏雅抬头，就看见邱远浩落寞的表情，没等她细细看清那是什么表情，关小艺说话了：“你们聊吧，我去打个电话。”
“学长。”苏雅回了个笑容。
邱远浩的目光念念不舍的从关小艺的背影移开，“好久不见，你也客气了。”
“有吗？”苏雅皱眉，她没细算日子。
“有好久了。”邱远浩点头，眼神飘散，“十二月过了就快放假了，我还清楚的记得你开学的第一天丢电脑的样子。”
“对啊，的确过的挺快的，感觉第一个学期，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没了。”苏雅也想起来了，开学她电脑被人抢了，不由有些赫然，“还是多谢你了。”
“我也该谢谢你。”邱远浩指的是酒吧里的事，“在学校里，第一学期找不到做的事很正常，我才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懵，不知道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还是其他的事，比如丰富经历上面，后面，就慢慢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而且，你这一学期也没有白过吧，我听说，《若能寻一世安稳》下周杀青呢，这些还不多亏了你。”
“是吗？”苏雅记不起这件事，只觉得想的时候，头好像要炸了一样，于是她干脆不想了，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他们话没说多久，就有人喊着，人齐了，去吃饭。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饭店走去，苏雅和关小艺，邱远浩并排着走着，最初，邱远浩还会时不时说两句，收到关小艺的低气压之后，邱远浩也不在说话了，三个人中间，难得的沉默了。
地点是邱远浩订的，在一家火锅店，考虑到关小艺，邱远浩临时换去了雅间，菜单刚来，邱远浩就把菜单递给了苏雅，苏雅明白，把菜单拿到中间，和关小艺一起看着。
“土豆，白菜，鸭肠，我没了。”关小艺连菜单都没看一眼，公式化的说完，人就已经低头玩手机了。
苏雅在菜单上找了很久，把关小艺说的几个都圈起来了，把菜单递给了别人。
“苏雅。”关小艺抬头，问：“你等会去哪？”
“回学校睡觉啊。”苏雅又一次感觉到了莫名其妙。
“知道了。”关小艺点头，又不说话了。
整顿饭局，除了关小艺一直看手机，邱远浩不时看关小艺的眼神，还有一群喝酒的人，便没了。
苏雅准备和邱远浩他们一起回学校的，但看着关小艺越发不好的脸色，苏雅还是和关小艺一起提前走了。
邱远浩把他们送到门口，又回去陪剩下的人吃饭。
关小艺插兜走在前面，几次她回过头，话在喉咙里，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到学校门口了，关小艺步子终于小了一些，和她并排走着。
“快考试了，好好复习吧。”关小艺不冷不热的抛出一句话。
“嗯。”苏雅点头，算日子，的确快放假了，“谢谢了，我……。”
她话没说完，关小艺猛的抓住她，往旁边一栋楼里推，苏雅还没来的及问怎么了，关小艺已经抓着她，朝校门跑去。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在平静的黑夜里，像是演奏生命那一曲华丽的乐章。
“怎么了？”苏雅手心出了汗。
“别说话。”关小艺语气冰冷，突然转了方向，朝实验楼跑去。
空空如也的学校里，两个女人拼命的奔跑着。
“我跑不动了。”苏雅停了下来：“怎么了。”
关小艺停下来，拉着苏雅，一路跑上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关小艺脚步轻了很多，把苏雅推进楼梯间里。
“怎么了？”苏雅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又少了很多，她感觉大脑缺氧，双腿几乎承受不住她的力量。
有人从门口经过，巨大的声音从这头，到那一头，上楼，叮咚叮咚的响着。
“别说话！”关小艺压低了声音，手捂在苏雅的嘴边，“张译跑了。”
在中午，李哲就给关小艺发了消息，张译从警局逃走了，所以，她才一直跟在苏雅旁边，张译从警局跑出来，一定会找苏雅算帐，只是，关小艺没想到，苏雅晚上会去聚餐。
张译？
苏雅感觉缺氧的感觉越来越重，她还是努力的抬眼，用眼神问，张译怎么了？
关小艺没说话，只是闭眼听着外面的声音。
狭长的铃声在楼梯间响起，苏雅手忙脚乱的从上衣口袋里拿手机，大大的屏幕上，只有李哲两个字。
电话被挂断了。
那一阵铃声仿佛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关小艺的心又提起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门被打开的那刻，关小艺一脚踢出去，苏雅也被她扔了出去。
“出去报警！”关小艺的声音无比冷静。
昏暗的楼道里，苏雅勉强能看清张译的轮廓，她不知道为什么张译会找到学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张译会跟踪她，她只能看见张译破旧的衣服，鼻青脸肿。
跑。
想法在她头里炸开，她离楼梯口很近，很近，她两三步就跑到了楼梯上，可楼梯间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大。
苏雅打了110，地址电话人都说的清楚了，电话嘟嘟声来的那刻，苏雅突然觉得心安，楼梯间已经没声音了，苏雅把手机关机，摸索着下楼。
转角处了，苏雅脚步放轻了，一脚一脚的踩下去，楼梯的感应灯在一瞬间亮起来，照亮了那个灰色的影子。
待她转过身，苏雅才松了一口气。
是关小艺。
关小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报警了没。”
“报了。”苏雅点头，她走下去，张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张牙舞爪的看着他们两个。
“我学过格斗。”关小艺突然说。
“你为什么，要回来。”
Chapter.178
苏雅没有说话，在警报声来之前，她只是站着，感觉自己头昏的要死，像是忘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关小艺凉凉的开口：“想不到便别想了，为难自己干什么。”
她起身，背影遮住了一整片的光线，忽然，她背身，问：“苏雅，如果有一天，李哲要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会等他吗？”
苏雅愣了一下，脑海里似乎因为李哲这两个字开阔了起来，她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走，我不会等他的，我有我自己的坚持。”
“永远如此吗？”关小艺问。
苏雅点头，缓缓说：“永远。”
楼梯间，李哲顿在了最后一个阶梯，他能看见苏雅站在那里，她背着光，像天使。
李哲走了。
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
期末考试那两天，剧组杀青了，不过，苏雅没有去，她一直忙着考试和秋枫诗社的事情，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中间，李哲来过几次北京，她都没时间出去。
终于考完了最后一门，苏雅松了一口气，立马收拾东西，定了去上海的机票。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李哲了。
“今天走还是明天走？”关小艺看苏雅在收拾东西，问道。
“明天。”苏雅抬了一下头，又装了一件衣服，“你呢，寒假怎么过。”
关小艺靠在门上，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脸只有巴掌大小，她手插在裤兜里，不在意的说：“留校，写论文。”
“可惜了暑假这么长的时间。”苏雅回。
“什么可惜？”关小艺嗤笑，“难道你还叫我去你家跨年吗？”
苏雅刚想说可以，关小艺已经懒懒的直起了身，道：“不可能的，我不会去。”
怪人。
苏雅在心里骂，她和关小艺的关系已经好了很多了，起码，没在像以前一样僵着了，所以，晚上，苏雅还正经的和关小艺出去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苏雅就接到了苏叶舟的电话，她看了那名字跳了好久，才接：“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苏叶舟问。
“明天。”苏雅回答简单。
“我送你，刚好，我去上海开个会。”苏叶舟想了想，说：“你的航班改了吧，我让助手帮你定。”
“不用了。”苏雅无奈，“我不是小孩子，坐飞机又不会跑丢了。”
苏叶舟顿了好久，才说：“顺路。”
电话在一瞬间被掐断。
苏雅躺在床上，想了许久，都没有理清同苏叶舟的关系，索性最后直接不想了，给李哲发了个消息，说她明天去上海。
久久没有回复。
苏雅看着李哲两个字，突然想到了关小艺的问题：“你会等他吗？”
不会吧。
她从来不喜欢去适应别人，就像曾经对苟智然一样，她有她自己的节奏，生活。
可是，那个人，是李哲。
关小艺那句话，是提示？还是询问。
苏雅想不明白，干脆捂着头睡了。第二天是难得好天气，苏叶舟一早就来接苏雅了，吃了饭，才开车去机场。
苏雅百般无奈的玩着手机，突然听见苏叶舟问：“你觉得，慕清伶怎么样？”
“问她干什么？”苏雅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到了苏叶舟身上，从他纤长的手，到他英俊的脸。
“你了解多吗？”苏叶舟又问。
“算多吧。”苏雅说，“人挺不错的，长的好，家世好，性格也好。”
苏叶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缩紧了一下，他看着前面的树木，不断的后退，他忽然说：“明天我和慕清伶相亲。”
宛如一颗平地惊雷，苏雅感觉自己的身躯都被狠狠的振动了一下：“什么？你和她相亲？苏氏集团的总裁也沦落到了相亲的地步，你振臂一呼，那个女的不涌上来？”
苏叶舟斜了一眼苏雅，说：“你。”
“那一样吗？”苏雅感觉自己内心的八卦被勾了起来，她道：“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过，慕清伶人很不错，只是。”
她喜欢李哲！
苏雅没有说，她知道，苏叶舟知道，而且明白。
“只是她有喜欢的人，还追了很多年对吧。”苏叶舟勾唇笑着，“所以，我这不是去上海办公吗？都不想见，便不见呗。”
苏雅感觉自己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苏叶舟停了车，取着安全带，说：“走吧，去上海。”
苏雅取了安全带，跟着苏叶舟走了，苏叶舟出了车，就压上了一顶鸭舌帽，带着墨镜和口罩，一眼看过去，像是某个大牌明星。
苏雅已经习惯了苏叶舟这种出行的方式。
飞利上，苏雅几次都想问关于慕清伶的，可是苏叶舟闭着眼，硬是不回答一个问题，直到李哲人来了，她和苏叶舟分开了，苏叶舟还是没有开口提过慕清伶一句话。
好久没看见李哲，滚进李哲怀抱的时候，苏雅就觉得李哲又瘦了一圈，高高瘦瘦的，带个黑围脖，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考的怎么样？”李哲找了话题。
“差不多勉强吧。”苏雅说，她看着四周熟悉的风景，接着道：“只是后面忙邱学长诗社的事情，没来的及好好复习。”
“学校很忙？”李哲问。
“有点。”苏雅斟酌着词，“所以，上次杀青的时候才没去，不过，我觉得那个程寂，后面感觉挺不错，总而言之，还是挺期待播出的。”
李哲看着苏雅，看着她脸上的期待，“今年五月二十号播出，还有三个月，你很期待吗？”
“是啊。”苏雅看着窗外，有些感伤：“毕竟是自己的青春，也是那么多人的努力，还有你，这是共同努力的结果。”
李哲突然没说话了，他嘴唇紧紧抿着，把车开到了云澜，“你先回去吧，公司里要加班，晚上回来，我给你发消息。”
“好吧。”苏雅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忽然感觉她和李哲生疏了，怎么生疏了，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李哲看着苏雅慢慢走进云澜，过了那个门，他发动车，两三下，并入无边的车海中。
到底是她的青春，她是主角，可他不是。
Chapter.179
李哲车停在了江边，他买了两罐啤酒，蹲在江边喝着，想着上一次在江边喝酒是什么时候。
“大哥，你要干什么？”肖云停了车，就看见李哲蹲在那儿喝酒，他拢了拢衣服，过去踹了李哲一脚，“苏雅来了，工作推了，结果人在这儿喝酒？”
李哲弯唇笑着，开了一瓶啤酒，递给肖云说：“一瓶不会醉，等会回去加班。”
“我不喝。”肖云把啤酒推回去，“我等会开车。”
“喝吧。”李哲又送了送，“我叫席安柔来了，估计喝完了，就差不多了。”
“也行。”肖云耸肩，拿过就一口喝完了，末了，他又去搬了一箱来，问道：“因为要出国的事？”
“算是吧，”李哲苦笑。
“你还没告诉她？”
“告诉了就是分手。”李哲默默的喝了一口，“我在想，什么时候告诉她合适。”
“别婆婆妈妈的，总有一天，你会拿着那张机票出国。”肖云一手搭在李哲肩上，“这是你一生的追求，你曾经为了它，放弃了多少，你自己清楚，如今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放弃吗？”
“如果这个多少包含苏雅呢？”李哲问。
“没有包含，苏雅是成全自己，为什么，你不成全自己？”肖云碰了一下李哲手里的啤酒，他感慨：“这世界上就没什么永恒的，你和苏雅才认识多久？八个月九个月？你要出去几年，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淡了的，早晚都要这样，还不如，早些说，早些解决，万一，她理解你呢？”
“你知道她当初，为了留在国内，努力了多久吗？”李哲看着天，他喝尽了最后一口啤酒，“是啊，我们才在一起八个月，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分别的时间多，她等不了。”
李哲站起身，易拉罐被他扔进垃圾桶里，他拍了拍裤子，已经又两道光笔直的照着他了。
“李总，肖总。”席安柔从车上下来，说：“回公司还是？”
席安柔的升职之路非常顺利，去了一趟北京，从此，她就跟在李哲身边了，有人问她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公司。”李哲赶在肖云说了，“回公司加班，等会你直接下班吧。”
“我的酒都没喝完呢？”肖云不满的抱怨。
“去办公室喝。”李哲抱了那箱酒，说：“明天送去设计部，肖总请的。”
“你妈的，你有病吧！”肖云眼睁睁看着那箱酒进了后备箱，吐槽着这个腹黑的老板。
“是。”席安柔立马应下。
“你先醒酒吧。”李哲坐上车，车门猛的合上，接着，他说：“去公司。”
席安柔倒车，从车内镜里看着李哲，问：“李总，你心情不好吗？”
李哲缩了缩，把自己包裹在围脖里，许久，才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不要插手公司以外的事情。”
席安柔立马闭嘴，没说话了。
李哲办公室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肖云则把李哲骂了半天，最后打了个车回别墅，第二天一早，他到公司，刚想骂李哲，却看见李哲对着窗子出神，旁边是一个又一个干掉的咖啡杯。
肖云的话止在了喉咙里，想了许久，他敲门，说：“李哲，有人应聘，是你感兴趣的人。”
“夏琦？”李哲回头，声音有些沙哑。
“嗯，她寒假，过来适应一个月。”肖云说。
“让她回家吧，毕业了再来。”李哲挥了挥手。
“那她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肖云笑。
“我走了。”李哲转身，“她就是你的人了。”
“那你赶紧走吧。”肖云关上门，朝着还在等消息的人说：“让夏琦来我办公室。”
“好的。”
苏雅睡了一天，醒来了的时候，只感觉天都阴沉沉的，她爬起来，床上工工整整，她拿了手机，想给李哲打电话，却突然收了手机。
她不知道，现在和李哲算什么，她总是感觉李哲莫名其妙的远离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雅打定主意，她换了衣服，背了包，去李哲的公司。
l&x的巨大商业标签还放在那里，苏雅按了电梯，直接上去，公司里和她最开始见得差不多，她一路走过去，直到走到李哲的办公室。
席安柔还没来的及说，她进去说一声，苏雅就已经推门进去了。
李哲闻声回头，见是苏雅，疲惫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猝死在公司里。”苏雅收了那些咖啡杯，拿着一次性杯子去接水，她看着他把那热水喝完，问道：“发生什么了？还是？”
“什么都没有。”李哲摇头，他说：“听说苏叶舟来上海了。”
“他家里安排了和慕清伶的相亲，他出来躲躲。”苏雅语气淡淡，“其实我觉得，他们还挺配的，郎才女貌，家世登对。”
“对，是挺配的。”李哲无意识的附和着。
苏雅手里的纸杯掉了，水洒了一地，李哲没有回头，苏雅蹲下，拿纸巾把地擦了，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她问：“李哲，你觉得腻了吗？”
“什么意思。”李哲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问句，因为，他问的太平淡。
“我说，你腻了吗？”苏雅重复了一遍，她看着李哲，问：“你现在开始觉得，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了吗？所以开始冷淡？冷漠？用冷暴力的方法来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那个意思。”李哲揉着鼻梁，他意识有些恍惚，“我只是，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顾得上你。”
“可是你的眼睛里。”苏雅走到李哲的前面，她看着李哲的眼睛，像看着一个陌生的事务：“你的眼睛里不是没时间，而是你厌倦了。”
“你想吵架吗？”李哲抽了一根烟，他静静的点上，“我不可能永远都顾及到你，苏雅，我们冷静点行吗？”
“好，没事，我病了，我住院你没来没关系，我来找你了，第一时间，这就是你对我的方式？避而不见？”苏雅笑着，她被烟呛的，“李哲，我们到底怎么了？”
“你认为我们怎么了？”李哲深深的吐出一口烟。
“好。”苏雅转过身，她手紧紧的握成拳，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说：“那我们就冷静冷静吧，我回黔城。”
苏雅是跑着出去的，她怕，在晚那么一秒，或许她就控制不住她的眼泪了。
夏琦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苏雅笔直的走过去，她穿的很漂亮，白白净净的，气质极佳。
“那是谁？”夏琦拦住了一个员工。
“她是李总的女朋友，就是那个《若能寻一世安稳》的作者，可出名了。”
Chapter.180
苏雅买了最晚的航班，晚上十点。可是，当她看着那越来越昏暗的天色，已经不断流走的时间，她终于意识到了，李哲是真的没想过问她。
苏雅拖了行李箱，拿了垃圾口袋，把衣柜里她所有的衣服，全部扔在垃圾口袋里，她拿着那个垃圾口袋，下楼，扔进垃圾桶。
冷暴力那就冷暴力吧。
苏雅走了。
冬夜的风寒冷至极，她默默的走进机场，托运，检票，安检，登机。
有序的像一道数学公式。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苏雅把箱子扔在了门口，不想洗脸夜不想刷牙，倒在床上就睡。
是他先放弃的。
早上，苏母敲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雅没好气的开门，问：“干什么。”
“你回来怎么不早说一声？大晚上回来？”苏母问。
苏雅嘭的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台上，想了许久，她从抽屉里找到了很久就没抽过的烟，她开了窗，一根一根的抽，抽完一包，又来一包。
果然烟是一个好东西。
苏雅吐出一口气，失恋必备的神器。
过年的时候，苏雅都还感觉自己活在梦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那个房间了，每天就在不停的写，不停的写，然后，赶在了新年前完了。
在选择完结后不久，谷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没想接，按了静音。
“苏雅。”苏母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苏雅问道，人却没起来。
“叶舟来了，你出来玩会吧。”苏母继续敲门。
苏叶舟。
苏雅没好气的起床，换了衣服出去，果然，苏叶舟穿着红毛衣，工工整整的在哪儿坐着。
苏雅看自己，也是被苏母强迫穿着红色，果然，一个家里出来得，过年都要穿大红色的衣服。
苏雅打了个哈欠，苏父已经回房间了，苏母去厨房切水果，怪不得，把她叫出来了。
“因为慕清伶？”苏雅没好气的在苏叶舟旁边坐下。
“我是来看你的。”苏叶舟说，“难得来过一次新年。”
“你不喜欢就直接说呗。”苏雅剥了个橘子，“我才不信你说的。”
“你抽烟了？”苏叶舟转移了话题，从苏雅坐下，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
“算是吧。”苏雅说，“奇怪吗？”
“不一样了。”苏叶舟道，“和李哲分手了？”
“没有。”苏雅吃了一瓣橘子，“就是不在联系而已。”
“他对你很好。”苏叶舟说，虽然有些事，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出口，可是他还是说道：“我知道的，他都来见过你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如果只是接机然后人就失踪了，那还不如不知道。”苏雅漫不经心的说，苏母已经端了水果出来。
苏雅和苏叶舟都默契的没说话了。
“你们聊吧，年纪大了，也不想守夜。”苏母放下水果就回房间了，走了的时候说道：“客房的床铺好了，等会困了就去睡觉。”
“谢谢妈。”苏雅抬头道了一声。
苏母走了。
“所以，我和你一样。”苏叶舟笑着，“左右都不是喜欢的人，勉强在一起，也都难受。”
“我跟你不一样。”苏雅道。
“也许该成全慕清伶和李哲。”苏叶舟弯唇笑了笑，他抄起衣服，说：“要到零点了，出去看烟花？”
“我能拒绝吗？”苏雅问，虽然这样说着，人已经去房间里拿衣服了，她穿着一件呢子大衣，拿了钥匙出去。
苏叶舟人生地不熟，她要是真的让他一个人出去了，指不定明天苏母怎么批评她。
苏雅和苏叶舟出去的时间刚好，才走到广场，烟花就一簇一簇的升起了，苏叶舟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着，说：“黔城还真的不错。”
“北京呆久了，觉得那里都好看。”苏雅立在苏叶舟旁边，有些感慨，她曾经想过，新年的时候要和李哲做什么，没想到，最后跟她一起跨年的，居然是苏叶舟。
她抬头，静静的看着，某一刻回头，她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李哲，他穿着黑色大衣，人影都笼罩在了黑暗里。
“李总。”苏叶舟走了过去，他伸手，说：“好久不见了。”
“苏总也是好久不见。”李哲笑着。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苏叶舟笑着，走到苏雅面前伸手，苏雅说：“一起回去。”
“那走吧。”苏叶舟迈着腿，苏雅想跟上，李哲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他说：“我们聊一聊。”
他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苏雅别开头，没说话。
李哲掏出了苏雅上衣口袋里的钥匙，直接扔给了苏叶舟，随后，他拉过苏雅，直到上了车，他才说：“我们好好聊一下。”
“没什么好说的。”苏雅别开头。
“你就没有那么一点点，想过问我有什么事吗？”李哲问，他轮廓都影在夜色里，“我没说，你就一直不准备问吗？”
“我没问？”苏雅笑着，她终于转头，说：“我问了，你不说？李哲，这也叫我没问，我理解你，理解你工作辛苦，创业困难，可是你理解我吗？”
“我理解你，理解你同过去的一切，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去陪你。”李哲捂着头，“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苏雅，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理解你活在过去，活在苟智然的世界里，可是，你可不可以也想一下我？我在你身边，而你却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还欣喜。”
苏雅没说话了，她想起那天在上海，李哲问她：你期待吗？
“你给他的回忆做了终结，也给我的回忆做终结吗？”李哲问，他拿手机出来，在苏雅面前点开了那本书，“所以，这就是你所有的幻想，幻想他们会怎么样吗？”
“你不是故事。”苏雅咬唇，“在我心里不是，我只是想记录，没想过给他画上句号，你说要冷静，可以，冷静，你冷静够了吗？”
“我觉得我一直很冷静。”
“那你为什么，要在今天来找我？”苏雅笑着，她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李哲，你让我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