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我们哀叹离殇，但终究还要面对它。
枫叶落下，随着最后一张照片的定格。
苏雅就面无表情的走开了，甚至不在想和同窗四年的同学道声再见。
大学四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以后？
苏雅闭上眼，考研，出国，嫁人，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吧。
打车回到公寓，合租的姐妹李程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出去疯了，苏雅换鞋就去收拾东西。
大学结束，意味着她也要走了。
收拾好了东西，苏雅把钥匙放在茶几上，拖着行李箱走了，她不喜欢离别，李程没有回来也好，也不用哭的死去活来的。
说来，她和李程的相遇也挺巧的。
大一时社团招人，她闲来无事就打算去转转，别的社团大都是敲锣打鼓，而李程的社团却简谱至极。
那时学校有明文规定，一个社团必须有三人以上才能成立，而李程一时心热，立了一个志愿者社团，不用多想，自然是没有多少人参加的。
当时，热心志愿服务的苏雅立马参加了，李程则是恨不得把苏雅当成祖宗供奉着。
而现在，那个社团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社团了，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苟智然。
一个回眸一笑，可以引得全校女生都跳河的人。
到了车站，苏雅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待了四年的城市，莫名的有些不舍。
想了想，苏雅折回身，把行礼放在了一个超市，买了很多玩具零食，大大小小的装了几个口袋，就打车去了天堂孤儿院。
才下车，苏雅就听到了小孩子们的嬉笑着，一口一个亲热的叫着：智然哥哥。
苏雅一听便知道苟智然也在里面，垂了垂眸，让车师傅等她一下，把东西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就走了。
原本，她还打算和孤儿院的小朋友道别，现在看来不必了。
七月的天有些热，苏雅开了车窗，看着外面。
路过很多地方，刚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李程两个字不停的在闪烁着。
苏雅决心的按下了关机键，去填身份信息。
血袋里的血越来越多，苏雅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护士小姐拔了针，苏雅才恢复了一些意识。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献血吧。
拿了献血证，苏雅去了车站，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待出发。
苏雅觉得自己应该会很平静，马上可以回家了，马上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可是，苏雅还是哭了。
她已经死了，在苟智然离开她的那一刻，她死了。
心同样的，也被冰封了。
她以为她对这个城市不会再有留恋，可是，她错了，才离开了两分钟，才离开了两公里，她就现发了疯一样的想回去。
最终，变成了无声的哭泣。
黔城的空气比上海的空气湿润的多，春天一到，就会长满绿油油的小草，当地人都叫做春草。
苏雅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夜凉如水，苏雅没有弄出丝毫动静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就要睡觉。
绕是这一天在疲惫，苏雅也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苟智然修长的身影。索性爬起来抱着平板码字。
成功发表后，苏雅刷了微博，通知臾粉们《若能寻一世安稳》结局了。
没到多久，臾粉们纷纷举手回应。
苏雅的笔名是须臾，几年来，她已经是一个比较著名的作家了，在网上拥有几千万的粉丝，粉丝也自发的把自己称为臾粉。
这次，苏雅倒是很快的睡着了。
Chapter.2
早晨醒来，苏雅才推开门，便看见自己父亲要去书房，她站住说：“昨晚回来的，挺晚，没叫你们。”
“你爸估摸着你要回来，等到十一点多。”苏母从厨房出来，温声到：“回来就好了，洗漱一下，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苏雅就一个人出门，准备逛逛超市，在家里估计会呆上半年的时间，还要买些日用品。
她没走远，就在离家附近的一个小超市里买东西。
苏雅觉得自己就是懒得动的那种人，按她大学里的性格，回出租屋的那条路要走同一条，去图书馆的路要走同一条，去吃饭都是去同一个饭店坐同一个位置。
这家超市不大不小，东西却是差不多齐全，记得她之前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看见这个超市，如今已经是经营的差不多有模有样。
苏雅独自想着，不妨在过一个购物架转角的那里和一个人撞了满怀，他没用购物篮，买的东西全是用手捧着的，被苏雅一撞，掉了大半。
苏雅急忙放下购物篮，帮着他一起捡东西，粗略的一看，全是外出用品，她捡完了，刚想说对不起，那个男人比她更快，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苏雅看着那人走出去，在柜台那里结账，脸藏在风衣领子里，人倒是挺高的，身体挺直，健康的小麦色肤色。
正看着，那个人回头瞟了她一眼，目光里没有多的情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拿了购物袋就离开。
苏雅也挑好了自己的东西，去柜台结账，一面在看那个服务员背后的烟。
她顿了顿，在服务员说出多少钱之前，目光灼灼：“在帮我拿两包烟。”
她把钱付完了，忽然想到什么，问：“这里收暑假工吗？”
她大学毕业就像是失业一样，可是她想考研，所以并不急着找工作，并且她的专业知识基本上是可以免考的，但她还是像多留意一下国内的学校，特别是北京。
所以这几个月，她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出来找一份暑假工，反正就是体验生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你可以去楼上问一下。”小姑娘指了指楼上，“那个阿姨叫李姨，你说说好话，总会让你来的。”
“谢谢。”苏雅点头，自己记住了，想了想自己手里的东西，于是放在收银台那里，只说：“我等会下来，放一下。”
“去吧。”同样是甜甜的一笑。
苏雅想，这个女孩子还真好。
苏雅一路上去到二楼，她想，这家超市离自己家也近，到还是挺不错的。苏雅去的时候，那个被称作李姨的人正在看着热播剧，女主角是当红的明星慕清伶。
她过去，问：“阿姨，这里收暑假工吗？”
李姨给电视按了暂停，问：“看你也不像是才高中毕业的，大学生吧。”
“是的，大学毕业，准备考研。”在公司面试中，苏雅都是最好的成绩，对于这种，苏雅还是得心应手。
“那我可就把话说清楚，人是可以留下的，但是如果提前走了，或者没满一个月我可是不会给你算工资的。”李姨打量着苏雅。
Chapter.3
刚回到家，苏雅就看见苏父稳坐在沙发上，面前一局棋，下了大半，马上就要见分晓。
苏雅眼皮跳了一下，她知道，苏父生气了。苏父极爱下棋，可是，一旦他在下棋，那足以说明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苏雅关上门，一面换鞋，一面问道。
两人不说话。
苏雅慢条斯理的把鞋子放在了鞋架上。
终于，还是苏母忍不住了。
“苏雅，你今天去啦了？打你电话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今天有多担心？”
“妈，今天早上你才说没事多出去转转。我出去散步了。”
“出去散步手机也不用关机吧？什么年纪了，还玩失踪？”
苏雅恍惚记起，昨天好像是李程一直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之后，手机就再也没开过吧。
“手机没电了。”苏雅说。
说完，不等两个人说话，苏雅已经快一步的回自己的房间了。手机冲上电，苏雅开机。
一条一条的微信信息，一条一条的短信，苏雅打开信息，都是李程发来的，最后一条，是苟智然。
苏雅打开，内容十分的简洁。
苏雅，为什么不告而别？
苏雅握着手机，贴进心口，仿佛那一句话是苟智然当着她的面说的。
三分钟后，苏雅打开了李程发的消息。
苏雅，你去啦了？钥匙都不拿。
苏雅，你回不回来，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苏雅，你再不回来，姐姐我直接杀到你老家去了！
……
苏雅闭眼，终究还是把李程拖进了黑名单。
她打开电脑，有封邮件。
上次听说你住黔城的，哈哈，好想来看你这一个江南女子。今天凌晨刷微博可是吓到我了，怎么，不走温柔路线了？
苏雅终于笑了，抬头想了想，她敲字：温柔不适合我了，来黔城，我请你吃饭。
苏雅倒在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而梦里竟然梦到了苟智然。
苏雅被闹钟叫醒，挣扎着起了床，收拾完自己，开门才看见自己母亲在看着京剧。
苏母关了电视看着收拾整齐的苏雅，问道：“你去哪儿？”
“打工。”苏雅走去玄关换鞋，苏母就在后面跟着。
“小雅，家里什么时候没钱了，至于叫你一个孩子出去打工吗？”
“妈，这不是钱的问题。”苏雅把拖鞋工工整整的放在鞋架上，“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
“那你怎么昨天不说？”苏母显然不想放过苏雅。
苏雅背包，“妈，我今年二十几岁了，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说完，苏雅打开门就下楼。
早晨的风有些凉，苏雅特意起早了一些，打算在超市八点开门之前走过去。
路上不少晨跑的，苏雅没心情看，戴着耳机一个人走自己的路。
是啊，她们苏家是不缺钱，就算苏雅这辈子什么都不做，苏家的存款也能养活苏雅，可这不是苏雅想要的。
她想去世界各地流浪，旅行，安安静静的写她的小说。
但是，她必须懂什么叫生活。
当初，她和苟智然分手的理由，也是这个。
一路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超市，七点半，还没有开门，苏雅就坐在前面的长椅上，玩着手机。
一阵狭长的刹车声，车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苏雅抬头，看见一个男人潇洒的下车，把车停好。
苏雅认出来那个人，赫然就是昨天在超市里，被她撞掉东西的那个男人。
李哲停好车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女生，跑上去开了超市的门才过去问道：“这么早，干什么？超人没人，要买东西去其他地方吧”
李哲语气生硬。
苏雅指了指超市的门，说道：“打工。”
“八点才开门。”李哲头也不抬。
Chapter.4
遇见了他，就这样的猝不及防。
苏雅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超市真正的老板是李哲。不过他常年在外，超市就是由李姨打理。
苏雅每天做的事很简单，把一些缺的东西摆上货架，有时收银台没人就去搭把手。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超市下了班，苏雅给苏母发了短信，便去一个餐馆吃饭。
中午人满为患，除了一个靠着窗子，被笼罩在阳光里的位置，几乎都满了。
苏雅坐下，点菜。
刚把菜单给服务员，苏雅就看见李哲走过来，李哲看见她有些惊讶，不过也仅仅是抬了一眼眼眸。
“午好。”李哲坐下，叫服务员点菜，
“午好。”苏雅回了一句。
“她点的那份等会算我账上，谢谢。”李哲把菜单还回去，说道。
苏雅回神，就听到了李哲的话，当下拒绝：“我自己付，不好意思啊。”
李哲微笑，没有说话。
一顿饭，苏雅吃的心不在焉，吃了几口就去结账，随后出了餐馆。
李哲看着苏雅越来越小的影子，叫服务员拿了啤酒，一口一口的喝着。
出了餐馆，李哲点了一根烟，一个人立在树下，烟雾缭绕。
苏雅一路漫步，心下无比烦躁，瞥见一个小卖部，进去买了一包烟，蹲在街头用打火机点燃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呛鼻，苏雅又点了一根。
看着只抽了两根的烟，苏雅收好放进包里，默默的记住了它的名字。
掐着点儿，苏雅回去超市，李哲半倚在玻璃门上，看着她，问道：“抽烟了？”
苏雅不说话，去做自己的事情。
李哲出去点了烟，不久，坐在自己的车上离开。
李哲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女生，喜欢抽烟？
李哲吐出一口烟，接了电话，是陌依。
“嗯。”
“后天，处理好了就来，半个月吧，嗯。”
李哲灭了烟，看着车内镜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随后，踩下油门。
苏雅看着货架上一个个需要补充的物品，心下没来的开始烦躁，头也有些眩晕，忍着不适把东西摆上去，就控制不住的蹲在货架下。
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苏雅从来没觉得人生会这么的空虚，仿佛离开苟智然，她的一切，她追求的生活都在离她一步步远去。
同是超市里的员工的希瓦看见苏雅蹲在地上，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半蹲在地上，问道：“苏雅，你怎么了？”
苏雅抬头，清秀的希瓦的脸，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李程的脸。苏雅脑袋一黑，倒在地上。
被消毒水的气味刺醒，苏雅动了动嘴唇，却发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李程看她醒了，急忙递上来一杯白开。
“苏雅，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了我了，打你电话不接，发短信你不回，要不是……。”李程默了，看到苏雅别开头去，明显的不想跟她说话。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你自生自灭算了。”李程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就要出去，临走还把门关的十分响。
苏雅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病房里有烟味。苏雅微微抬头，看见一点星星的火星。
是李哲。
李哲吐出一口烟，不多说话，出门。
Chapter.5
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苏父苏母都已经睡着了，苏雅悄悄的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就抱着平板电脑靠在窗子上码字。
更新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苏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把电脑放好，坐在窗台上，隔着玻璃看着星空。
温度慢慢下来，苏雅披上一件大衣，起身却看见对面二楼的的灯光还亮着，一个男人站在窗子前抽烟。
苏雅关灯，上床睡觉。
李程为什么会来黔城的事，则早就被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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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皱眉，看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滑开手机，接了。
对面久久没有声音，李哲开口：“说话！”
“你还好么？”
李哲吐出一口烟，低头看着下面小区的路灯下立着的人影。
“挺好的，不劳你挂心。”
声音止住了，李程握着手机，过了半天才问道：“我可以上来吗？”
李哲闭眼又睁开，如同黑夜里烁烁的星光。
“我下来。”李哲说完，挂了电话。
去车库提了车，两道灯光落在李程穿的白色裙子上，李哲摇下车窗。
“上来，带你去旅馆。”
李程依言，上车，李哲已经打开了空调，李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年了，没多大变化，倒是李哲变得多了，个子比之前更高，皮肤更黑了，表情也更冷了。
“李哲，你恨我吗？”李程转头看李哲。
李哲点烟，摇下车窗把烟灰抖出去，没有说话，踩下油门。
李程自讨没趣，转头看着月色，李哲开车在黔城里转了一圈，只有一个旅馆还开着门。
“单间，一晚。”李哲把自己的身份证推出去，沿着玻璃，手指划过好看的阴影。
前台看着李哲，又看了一眼隔的不远的李程，莫名其妙的笑了，随后把钥匙连同身份证一起推过来。
李哲拿起钥匙，看李程，李程环抱着胸，跟上李哲。
李哲微微拱着身子，开了门，顺手摸到了灯，黑夜里响了一声，整个房间一片光明。
李程进来，关了门，看着李哲，问道：“能不走吗？”
李哲没回头，推开李程，开门就出去，末了，留下一句话：“李程，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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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苏雅起床，没有和父母说一声，留了纸条，开门出去。
李哲才从楼梯下来，就看见了苏雅，说道：“早。”
“早。”苏雅回到，看到李哲一身运动服，继而问道：“起来跑步？”
“嗯。”李哲应了。
苏雅不再说话，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李程的消息。
我走了，别想我。
苏雅揉了揉眉心，她还是不知道李程怎么突然来了黔城，顿时又有些烦躁。
在看李哲，李哲已经跑远了，苏雅目光在李哲的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淡淡的移开。
苏雅买了早饭，坐在外面的小桌上边玩手机边吃，目光落在微博关注的置顶上。
发帖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已经有两千多楼了，苏雅点进去，赫然看着自己的笔名排在榜首。
《若能寻一世安稳》即将上市！
苏雅皱眉，退出去，放下手机吃早餐。
吃完，苏雅把包装袋收了一下，随手扔进垃圾箱里，带上耳机，准备去超市。
其实，她选择打暑假工也并非是打发两个月的假期，而是想离家远一点，苏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厌恶这世界的一切！
Chapter.6
苏雅走的很慢，她已经算好时间，要在什么时候赶到超市上班了。便一路哼歌，刚过一个路口，苏雅闻到一阵烟味，手指微微蜷了一下，苏雅掏出烟，点燃。
越来越喜欢烟的味道，苏雅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吐出一口烟雾。
雾已经慢慢的散去了，苏雅灭了烟，继续走。
没走开几步，一辆越野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李哲摇下车窗：“你去超市？”
苏雅转头，默了半响，点头。
“上来。”他的话冰冰凉凉，没有任何温度。
苏雅本想拒绝，却见李哲已经开了车门，话到了嘴边偏偏说不出来。只能依言上车，才系好安全带，李哲脚下一踩，苏雅差点没飞出去。
苏雅定了定神，悄然闻到车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有一股古龙香水味。
她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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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瓦，你说李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超市里的顾客很少，苏雅立在收银台前面，和希瓦说话。
希瓦不是黔城的人，高中毕业就出来闯荡了，年龄和苏雅差不多，如今已经是生活在黔城了，男朋友也是黔城的，年底就准备结婚。
“哲哥？”希瓦歪头，仔细的想着，说道：“哲哥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我才来这里的时候，这家超市就是他的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痞子，因为那时候啊，哲哥不仅讨女孩子欢心，还抽烟和赛车。直到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去，那时没钱，房子租的比较晚，晚上十点多，又下着雨，我没带伞，就只能躲在站牌下面等公交车，哲哥看见我，叫我上车，把我送回家他才回去。”
面前多了一个顾客，希瓦不再说话扫码收钱，把零钱找回去。苏雅看见人走了，唇角荡起一抹笑容：“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希瓦有些娇怒，看到苏雅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继续说道：“后来他每天晚上都送我回去，早上也来接我，时间一长，我也以为他喜欢我，可是，有一天，我无意听到他接电话，我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叫陌依，少数名族人吧，一直都在等他。再后来，我就遇见了我的真爱。哲哥也就不再送我接我了，不过，我还真挺感谢他的。”
那时候，一个人孤独无依。
而李哲就是在推开窗的星光，给了她多少勇气？
“原来是这样。”苏雅意味深长的笑着，却觉得希瓦说的真爱那么讽刺。
她也曾以为苟智然是她的真爱。
可真爱这个词，比结束好不到哪里去。
“你呢？有没有什么对你特别好的人？”希瓦说完了自己，问着苏雅。
“当然有。”苏雅笑，回身靠在收银台上，“大学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年轻，满脑子都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便报了一个志愿者社团，每天下午都去校外捡垃圾，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也是那时候认识他的，以后就相爱了，在一起三年，然后分手了。”
苏雅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可是，第一次向外人说起自己都不愿面对的过往。她真的很想问问自己，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Chapter.7
“啊。”希瓦有些不相信，“在一起都三年了，为什么还要分手呢？”
“追求不同吧。”
她想去的是世界各地旅行，安安静静的写她的小说，写和苟智然在一起的故事。
因为苏雅希望，多年以后，还会有一份感动，值得她虚度光阴来追忆。
而苟智然不同，他热心志愿服务，他要去的，是支教，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然的度过余生。
“追求？那你的追求是什么？”希瓦问。
“幼稚的以为而已。”苏雅轻笑。
希瓦不在多问，说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为对方放弃一起，然后和他安然的度过余生。”
“那只能说明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没那么深。”
苏雅闭眼，似乎也不是这样，苟智然愿意放弃他的理想，而她则愿意成全苟智然的理想。
说到底，苏雅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和什么的关系。
“既然感情没那么深，又何必在一起呢？”希瓦不解。
“希瓦，有些东西，不是都有答案的。”苏雅轻笑，转身去其他地方。
希瓦兴致索然。
苏雅刚打算把饮料摆上货架，身后早已伸出一只手，就着她的手把饮料放上去。
熟悉的古龙香水味，苏雅感觉到李哲冰冷的温度，缩回手，“谢了。”
“不用。”李哲转过身，靠在货架上，“明天我想去宁夏，有空搭个伴吗？”
“搭伴？”苏雅挑眉。
“我有个朋友一起去，一个女生太尴尬了，想带个人去，希瓦去不了，其他人都没空，只想到了你。”
“我可以选择不去吗？”苏雅扬起一抹笑容。
“随意。”李哲不在意，末了，补上一句：“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
说完，李哲转头，留下一个阔大的背影。
李哲相信，苏雅一定回去。
如果苏雅真的是那种人，她就一定回去，如果不是，那她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苏雅的目光忽明忽暗，继而转身做自己的事情。
一路的烟味，苏雅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星，滑开锁屏，找到李哲的电话号码，发了两个字。
我去。
完了，收了手机，又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转着打火机，没多久，苏雅就一把扔了打火机，一根烟燃尽，苏雅掏出以前李程送她的打火机，继续抽烟。
李程也喜欢抽烟，可曾经因为苏雅闻不惯烟味，李程也从来不再合租间里抽。没想到，现在自己都那么喜欢抽烟了。
苏雅笑笑，大抵事过变迁，都是如此。
没有什么一成不变。
是谁曾信誓旦旦说此生绝对不会碰烟？
是谁曾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与苟智然永远不会分开？
绿灯亮，苏雅垂眸，过马路，才走到中间，苏雅偶然回头，就看见李哲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夹烟放在车窗上。
李哲看见苏雅，侧过头去，移开目光。
他快要疯了。
苏雅本打算回去告诉自己父母她要走的事哪知回去连个人影都没有。苏雅去自己父母的房间，翻出日程表，上面标记的，是今天去旅行。
Chapter.8
苏雅合上日程表，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前发了微博，给编辑请假，最后点烟睡觉。
回黔城不过几天，苏雅就已经疯了一样的迷恋上了尼古丁的味道。
****
六点，苏雅准时醒，换了衣服下楼，李哲已经在路口等着了，半靠在车上，正在抽烟。
而他所说的另一个女生，没来。
“走了？”苏雅问。
“走吧。”李哲拉开车门，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另一边，苏雅也上了副驾驶。
李哲系上安全带，看着苏雅，“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怕我就不会来了。”苏雅语气淡淡，点烟，同时摇下车窗。
李哲的目光落在苏雅的打火机上，又默默的移开，右手手指早已掐进了手心。
“不得不说，你胆子还挺大的。”李哲语调漫不经心，已经上了高速，苏雅摇上车窗。
“还好。”苏雅看向车外，问道：“我们去哪？”
苏雅用的我们，潜意识里，她以为不会在出现人。
可是。
“去趟宁夏，我接一个人，然后去西藏，有兴趣吗？”李哲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脸问苏雅。
莫名的，他想知道苏雅的答案。
苏雅垂眸，问道：“你情人？”
苏雅想起希瓦之前说的，有一个少数名族的姑娘喜欢李哲。
“我的情人。”李哲自嘲，从车里翻出一盒烟，拿出一根，道，“帮忙点一下。”说完，李哲示意自己开车，腾不出手来。
苏雅微微靠拢了一些，打开打火机，替李哲点烟。
李哲吐出一口烟，“她早死了，死在了珠穆朗玛峰。”
苏雅皱眉，仿佛在不知不觉中碰到了李哲的禁地。
出了黔城，李哲下高速。
一路走在乡间小路上。
苏雅摇下车窗，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微博上。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跟在身旁的却不是你。
又想到了苟智然！
苏雅骂着自己不争气。
到四川了。
李哲停车，解安全带，一面甩给苏雅一瓶矿泉水，“下车吃点饭。”
苏雅接过，解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李哲上了锁，走在前面。
最后，李哲挑了一个小店，叫了两碗酸辣粉。
一份一两，一份二两。
苏雅没说话，坐在李哲对面，拿纸巾擦着筷子，末了，递给李哲，然后再擦一双。
李哲没说谢，安然接过，然后出去，靠在店面的玻璃上面。
苏雅低头玩着手机，酸辣粉上来，苏雅刚想叫李哲一声，李哲已经转过身走过来，苏雅默默的把话咽下，挑出了碗里的辣椒。
李哲看见，问，“不喜欢吃辣的？”
“还好。”苏雅没抬头。
“四川人喜辣，估计这辣子你受不了，重新点吧。”
“不用了。”苏雅把辣椒挑完了，拱成一个小山，“浪费。”
李哲轻轻一笑，“随便你。”
苏雅慢慢吃着，辣椒真的不是一般的辣尽管都已经把辣椒挑了出去，苏雅还是被辣的红了眼睛。
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着，苏雅想到了苟智然。
毫无征兆的想到了他。
Chapter.9
李哲抬起头，就看见哭的稀里哗啦的苏雅，扯了纸巾递到苏雅面前问道：“还好吧？”
苏雅抬头，目光清清然然，接过纸巾，“谢谢。”
“不用太生疏。”李哲起身，到厨房里去拿了份泡菜，放在苏雅面前，“解点辣，给你叫了份混沌。”
苏雅不吭声，低头吃着碗里的酸辣粉。李哲同样不说话，出去，点烟蹲在一根树下面。
苏雅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
李哲的背影越来越渺小。
苏雅数着李哲抽了多少根烟，服务员来上混沌，看着外面蹲着的李哲，说道：“小姐，你也出去劝劝，我看啊，这位先生对你好着呢？用的着生气吗？”
服务员一口流利的四川话，苏雅听了半天只勉强的听懂了一两句，却还是知道服务员误会了，可是，她不想解释。
“谢谢，我等会会出去看的。”苏雅不会说四川话，只能讲普通话。
“那行，你慢用。”估计服务员已经知道她不讨喜了，依旧一口四川话，进厨房去。
苏雅起身出去，立在李哲的背后，影子刚好和李哲重叠。
“怎么了？”苏雅问。
李哲用力的捻着烟灰，开口：“去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
回去？
苏雅皱眉，心下顿时明白了。
李哲站起身，背影潇洒，回去付完钱，也不管苏雅，径自回到车上。
苏雅垂眸，朝另一边走去，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她明白了，李哲叫她出来，一方面，是不想另一个人尴尬，另一方面，就是李哲以为，她苏雅是一个随性的人，不会让他感觉到麻烦。
是啊，李哲是一阵风，一阵谁都抓不住的风，而那阵风，也不愿被抓住！
李哲靠在椅子上玩手机，许久不见苏雅，下车去，早就没了苏雅的影子，手机振动起来，李哲滑开一看，目光阴沉。
不用送我耽搁你自己
短短几个字，苏雅连标点符号都舍不得多给一个。
李哲抬头，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苏雅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直到看见了一个银行才进去取钱。
把钱放在包里，苏雅挑了一个饭馆去吃饭，点了份盖浇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
外面人来人往。
苏雅的心悠然安静。
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苟智然，然后，哭的稀里哗啦。
苟智然。
苏雅微微垂眸，把名字在心里读了一遍。
服务员端来了饭，苏雅把饭勺擦了一遍才吃。
吃完，苏雅结账，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苏雅在手机上订了汽车票。
偶然路过一个广场，苏雅看见了爱心献血屋，停了停步伐，还是进去了。
没想到和苟智然在一起那么久，她自己都学会奉献这个词了。
血袋里的血注满了，苏雅又感觉身体一阵眩晕，谢绝了护士的帮忙，提着包走开。
太阳射的晃人眼，苏雅感觉头重脚轻，扶着路灯，慢慢蹲下来。
时间慢慢滑开，苏雅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去了公路打的，随便拦了一个出租车就上车。
“去哪？”
苏雅费力的睁开眼，“车站。”
说完，一边翻钱包，递出一百。
“那就有点贵了，看你是外地人，便宜点，三十。”
苏雅没说话，她的脑袋一直嗡嗡的响着。
Chapter.10
他说着一口川普话，苏雅听清出了几个字，脑子里却越来越昏，“嗯。”
最终，苏雅抵不住眩晕，偏头落在车窗上。
司机冷冷的笑着，打电话。
不到三秒，就通了。
“兄弟，干到一票大的了。”说完，脚下一踩油门，直冲出去。
出租车一路开出市区，停到一个工厂前面，司机下车，拖着苏雅下车，一路拖到了顶楼。
几个男人上前，抢过苏雅的包就翻起来，掏出钱，忍不住又踹了一脚，“他妈这也叫大的？”
说完，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一眼立在远处的一个白影，暗想他应该没听到。
“哥，兄弟可是看见她从银行出来，卡上钱还不少呢？再说，她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先前那一脚踹的重，苏雅忍不住哼了两声。迷迷糊糊的想睁开眼，眼皮却重的抬都抬不起。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记得处理好，别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明伽不屑，皮鞋落在苏雅的头旁边，撑着伞走开。
司机看着苏雅，示意几个人去守着门口，磨着手心就要去解苏雅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
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内衣。
苏雅不适，翻个身，脑袋撞到地上，意识顿时清醒过来，对上司机**裸的眼神，下意识想躲，却发觉躲无可躲。
碎石子磨着**的皮肤，苏雅意识越来越清醒，可却没有力气动丝毫。
衣服在耳边碎开，撕拉一声，司机完全不在意苏雅醒了，直接一把扯开苏雅的衣服。
苏雅闭眼，苟智然的脸庞在脑海里划过，苏雅摸到了打火机，准备做最后一件事。
她应该万念俱灰吗？
李哲呢？会后悔吗？
司机俯下身，苏打开打火机，衣服顿时被点燃一个小角，而她的皮肤也被烧的通红。
司机哇哇叫起来，一个巴掌甩在苏雅的脸上，“贱人，等下在收拾你！”
苏雅侧开脸，打火机被抢去，腰间的炽热感仍旧还在。
如果这样死了就好了，如果。
司机脱了衣服，把打火机甩的远远的，上前拽着苏雅的手臂把苏雅脱起来，“贱人，你他妈还真有胆子啊！”
他抓住苏雅的头发，让苏雅抬起头，看到苏雅被头发遮掩下，一双怒意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害怕。
“你会后悔的。”苏雅语气浅淡，不惊。
司机还想说什么，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流，司机看着苏雅，像看着一个魔鬼。
苏雅面色狰狞，手里握的砖块还在滴血。
李哲从外面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一脚踢开司机，把衣服套在苏雅身上。
他是在城里看见苏雅在路旁打车，不放心跟上去，刚刚在楼下若不是被缠住了，恐怕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李哲有些自责。
“李哲。”苏雅抬起头，目光涣散，“你还来干什么？”
眼泪沿着发丝四处滑落，苏雅的怒气像是一个拳头，搭在李哲的心底。
苏雅疯了。
李哲闭眼，把苏雅拦在怀里，低喃：“对不起。”
他从来不曾说过对不起。
苏雅是第一个。
Chapter.11
李哲把快晕过去的苏雅抱到车上，才看清楚了对面还有一个人立着。
李哲眯起眼，刚想上去，却看见明伽的目光一直落在苏雅身上。
李哲回头看了一眼，苏雅满脸泪水。
明伽把手放在额头上，又打出去，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吹出一个口哨。
李哲低头，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离开。
李哲去商场给苏雅买了一套衣服，回到车上才看见苏雅已经睡了过去，面色恬静。
李哲坐上另一边，打开矿泉水用棉签粘了些把苏雅脸上的血擦去。
又一一的把苏雅脸上杂乱的发丝理好，轻轻的扎成一个麻花辫。
然后下车锁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抽烟。
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怎么和苏雅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雅。
一根烟尽，李哲弓着身子，把烟头在地上捻灭，留下黑色的粉末。
微微抬眸，就看见一个拉的长长的影子。
苏雅。
李哲起身，“走吧，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苏雅说话有气无力，“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你是在跟我划清界限？”李哲扬眉。
“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心里话。
“那好。”李哲转身，“车给你，我自己走。”李哲把钥匙甩给苏雅，上车去拿出一张卡，密码写在记事本上。
走开几步，电话就响了。
李哲回头看了一眼苏雅，她面色发白，在阳光下宛若透明，苍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苏雅吹倒。
“什么事，说。”李哲语气不善。
“哲哥，你还要多久到？”陌依说着，一面问道：“你应该从cd上了高速了吧？”
李哲抬起头，太阳明晃晃，“出了点事，还在cd。”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李哲淡淡的回了一句嗯，也不在意陌依能不能听到。
陌依怅然若失，却还是挂了电话。
或许，她注定不是李哲的良人。
李哲不动，看着苏雅赤脚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便看见了苏雅的麻花辫，有些记忆慢慢的涌回脑中。
“我不会开车，钥匙你带走。”苏雅右手放到李哲的面前，手心安然的躺着车的钥匙。
李哲看着苏雅，两道目光对视，炽热的太阳，李哲额头冒着细汗，过了几分钟，李哲握着苏雅的手腕，把苏雅拖回了车上。
苏雅坐在副驾驶，冷冷的看着李哲，问：“你干什么？”
苏雅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不欢而散了。
“带你一起走。”李哲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打着方向盘。
苏雅冷笑，“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去见你的情人？”
很明显，苏雅听到了李哲刚刚的话。
李哲表情一滞，随即淡淡的笑道，“苏雅，你吃醋了？”
苏雅转过头，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苏雅知道。
过了一会儿，李哲停了车，解安全带下去，“别乱走，我马上回来。”说完，李哲下去，反锁上车门。
苏雅不听，抵着车倚睡觉。
她真的好累，好累。
她也想过要大哭大闹，报警。可是，这些又能做什么？来埋怨李哲还是惩罚那个司机，但她清楚，一旦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受害的，只会有她。
Chapter.12
太阳明晃晃，李哲很快就回来了，提了一双凉鞋和面包。
把凉鞋放到车倚下来，面包放到车台上，李哲看苏雅，苏雅闭眼，李哲没说话，系安全带上高速。
李哲打着方向盘，一面注意注意着车速。
估计今天晚上会到西安，明天早上才能出发，到宁夏，或许已经是第三天了。
李哲眯起眼，想到今天遇见的明伽，思绪有些沉。
明伽。
半路苏雅就醒了，看到下面放着的凉鞋，还是决定等李哲什么时候停车了，下去洗过脚在穿。
外面的风景大多都是一闪而过，苏雅知道，李哲赶时间，并且，她耽搁了李哲不少时间，可她依旧没有任何愧疚。
她和李哲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来说，李哲自作自受。
吃过面包，李哲就单手开车一面拿出一瓶奶递给苏雅。
找的的时候苏雅又看见了李哲放在车上的烟。
心有些痒。
李哲漠着不说话，专心的开车。
苏雅侧过脸，把车窗开了一个小缝，风从外面呼呼的吹进来，绕起她的头发。
下午八点，李哲下了高速。
车开去加油站加油，苏雅环抱着膝盖坐在车倚看，看着李哲挽起袖子，加油，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
李哲感觉到前面炽热的目光，抬起头，苏雅已经移开了眼神，李哲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加完油，苏雅看着几乎完全陌生的城市，问道：“晚上住哪里？”
李哲关上车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酒店。”
看着李哲几乎轻车熟路，苏雅摇下车窗，看着外面，“你经常来？”
“偶尔，一般都是走这条路。”
“那你认识路吗？”苏雅问。
街道上已经亮着灯了，苏雅想下去看看。
“什么？”李哲注意着外面的路人，没听清苏雅的话。
“我想去转转，不耽误你吧。”苏雅想到今天下午李哲接的那个电话。
从小苏雅都想去外面看看，也曾经和苟智然约好日后要一起走遍中国，可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却是李哲。
一个她刚认识不久的男人。
苏雅目光有些沉。
李哲依旧专注在车外面，“随便。”
过了一会儿，李哲说，“定好房间我带你去鼓楼。”
“算了，我就只想在街上逛逛。”这是真心话。
准确来说，苏雅不想和李哲一起去她向往已久的地方，可她也知道李哲担心什么。
而且，如果不是今天她去献血，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其实，她也不怪李哲。
李哲终于侧过脸，从车内镜里看了一眼苏雅，苏雅表情淡淡，眉角有点倦意，一切正常。
“随你。”
李哲转着方向盘，拐进一个胡同里最终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
李哲没着急下去，慢条斯理的解安全带，问，“你下不下去？”
从苏雅一直都没穿鞋，李哲想，或许是想洗一下脚。
“下去。”苏雅赤脚踩到车垫上，解了安全带，提着鞋子下去。
才下去，苏雅就感觉到一阵凉风，唇角终于多了一抹笑意。
脚下有些碎石，有些碦脚却也无比舒服，苏雅不由多在地上踩了两脚。
Chapter.13
李哲看到苏雅的小动作，没有说话，反手关上车门进去，拿身份证办了两间房。
把钥匙递给苏雅，“上去洗下脚，我在下面等你。”
李哲说完，又补充道：“一去吃饭。”
苏雅点点头，上去。
李哲立在大厅前面，看着外面绵延的街灯，往事一点一点充盈着脑海。
他优异的成绩，他辉煌的过去，他万众瞩目的身份。还有她死的时候，他的疯狂。
李哲想起了孜惜。
明孜惜。
他过去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苏雅下来，就看见李哲一个人立在外面抽烟，烟星在黑夜里闪烁。
莫名的平静。
苏雅随着玻璃门的移开出去，李哲回过身，灭了烟，问，“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苏雅最想的，还是去街上吃烧烤。
以前在黎城上大学的时候，苏雅晚上最喜欢的就是和苟智然李程一起出去吃烧烤，久而久之，那个店的老板都认识他们了，平时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她和李程就会去烧烤店帮忙。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
“那等会去街上看看，想吃什么再说吧。”
李哲说完，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背影莫名的萧条。
苏雅跟上去，沉默的走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李哲停下来，苏雅猝不及防，一下撞在李哲的后背。
抬起头，一串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灯光下，李哲的脸庞忽明忽暗。
苏雅直起身，双手捂在而上，看着一串一串飞上天的烟花。
李哲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开，回头看了一眼苏雅。
她目光虔诚，李哲顿时想到了孜惜。
“美女，借个手。”苏雅耳旁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接着，手被莫名的握住就被带着跑。
李字挤在喉咙，苏雅被迫跟在明伽的后面。
晚风清清凉凉。
李哲看着面前的烟火，正疑惑是谁放的，天空中霎那间掉下一串巨大的字符。
苏雅，我的公主。
李哲一意识回过身看苏雅，背后却空无一人。
心中一紧，李哲快速奔跑起来。
明伽把苏雅拉上一栋大楼，算好的时间，刚好让苏雅看见。
天台呼呼的吹着风，苏雅背抵在栏杆上，看着一脸惬意的明伽，问道：“你干什么？”
明伽双手一摊，说道：“你不看见了吗？我是你的骑士，我保护你。”
苏雅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陌生人吗？”
“我觉得，我没有哪里值得你不相信。”明伽微笑，带着一股天生的狂傲。
苏雅环抱胸，不屑，“过份自负。”
明伽伸出食指在苏雅面前晃动两下，说道，“no，我这叫自信。”
“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你要做什么，总之，我现在要下去，麻烦让开。”
苏雅用手肘抵了一下栏杆，直起了身。绕开明伽就走，却在刚刚错开明伽的时候，被明伽一把握住手腕。
苏雅动了动，动不了明伽使劲，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记号笔，在苏雅的手背上留下他潇洒的名字。
苏雅眼底聚集着风暴，不悦！
Chapter.14
“亲爱的，有危险的时候记得叫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的。”明伽抬起苏雅的手映下一个唇印，瞥见楼下李哲的影子，明伽弯弯唇角，不等苏雅抽回手，转身走开。
苏雅拿起手，看着黑色记号笔涂出的明伽两个字，莫名的烦躁。
李哲跑上来，看到只有苏雅一个人，问道：“人呢？”
“谁？”苏雅不明白。
“拉你上来的人。”李哲格外的镇定，镇定的让苏雅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苏雅抿唇不说话。
“我问你，人呢？”李哲走近一步。
苏雅不说话。
李哲漫天的怒火燃烧，“人去哪儿了！”
李哲知道，拉苏雅走的人一定是明伽。起初李哲还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手笔放烟花，可当他看见那几个字的时候，李哲明白了。
这次，李哲不等苏雅说话，把苏雅往旁边一推，朝另一边跑下去。
这里只有两个通道，他刚刚上来没看见明伽，那就只有另一个通道了。
苏雅抵上栏杆，手臂红肿起来，天空霎那间闪过一道闪电，雨点漫天而下。
李哲没有回头，冲进雨里。
苏雅心凉到了极点，沿着白色的墙壁慢慢滑下，落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
灯光明晃晃的，苏雅浑身都没力气，却还是抬起眼眸，环顾四周。
过了一会儿，苏雅皱起眉，这里是酒店？
她坐起身，外面的明伽刚好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烟，说道：“醒了？”
明伽没有取烟，说出一个字，就有一点点烟味冒出来。
“给我烟。”苏雅想抽烟了。
“烟？”明伽有些诧异，随即痞笑道，“他可不喜欢抽烟的女生。”
他，明伽指的是李哲。
“关我什么事？”苏雅表情冷漠。
明伽笑了，去外面拿了一包烟，甩给苏雅，然后坐在苏雅的旁边，看着苏雅悠悠的拿烟。
“借火吗？”明伽口里含着烟，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苏雅一些。意思不言而喻。
“不用。”苏雅推开明伽，掀开凉被，床前没有放拖鞋，苏雅赤脚出去，拿打火机。
明伽往后一倒，身下似乎还有苏雅的气息，明伽嗅着。
他昨天晚上下去后，就下起大雨了，明伽走远了后，才有人告诉他，苏雅还在楼上，李哲早就不见了，他本来是不打算管苏雅的，可是，莫名其妙的，明伽还是叫人把苏雅带到了酒店。
莫名其妙。
明伽眯起眼，看着天花板的灯。
琢磨着莫名其妙这四个字。
苏雅不知道明伽找的什么酒店，刚刚点燃烟，就有服务员来按门铃。
苏雅看了一眼里面的明伽上去开门。
“明少，你要的衣服。”服务员没有抬头。
苏雅接过，一面摸着衣服的面料，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明伽已经起来了，靠在房间门口，懒洋洋的说，“叫人做两份早餐。”
服务员应下，走开，苏雅抵了门，拿起裙子问道，“这是我的？”
明伽含笑，“当然，下面的是我的。”
苏雅看着，才注意到下面还有一道礼服，做工材质，款式都差不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穿。”明伽痞笑。
Chapter.15
你是我第一个说对不起的人。
苏雅冷笑着，拿起衣服进去，一带的锁上门。
从今天李哲的反应，苏雅知道，李哲一定认识明伽，并且，还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而明伽刚刚说的那句话，也一直在苏雅的脑海里徘徊。
苏雅灭了烟，拿起衣服就换，换上之后才发觉，衣服和和她平时穿的尺码一样刚好合身。目光暗了暗，手背上明伽两个大字依旧还在。
刚拉开门，苏雅就看见玩手机的明伽，接到苏雅的眼神，明伽抬起头，随后轻轻的点头，起身说道：“不错，走吧。”
“干什么？”苏雅隐约猜到了一点，却不敢保证。
“当然是送你去你的情人那里。”明伽咬住了情人两个字。
“他不是我情人。”苏雅目光冷淡。
“总有一天会是的。”明伽自信的笑着，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要出去。
苏雅跟在后面，到门口时，明伽才恍惚记起似乎刚刚还要了早餐，但想到李哲，还是把高跟鞋递给了苏雅。
苏雅换上，明伽在电梯口等她。
楼层指示灯不断跳动，直到负一。
明伽去提车，苏雅环抱胸靠在墙上，直到明伽的车在她面前停下。
苏雅不动，明伽却没什么耐性，冷声道，“上来！”
苏雅听完，踩着高跟鞋就从另一边出去。明伽下车，早已没了苏雅的影子，一拳打在墙上，暗恨自己的粗心。
苏雅去了李哲定过的酒店，问了服务员，才知道李哲还在房间。上楼去，敲李哲的门，半天没反应，正准备去服务台拿钥匙，门就被推开。
呛鼻的烟味，苏雅皱眉，李哲的步子都有些虚浮，眼下一片青色。
“苏雅？”李哲挑眉，目光落在苏雅的裙子上时变成了暴怒，“把裙子给我脱了！”
苏雅不动，退后一步，看着李哲。
李哲早已红了眼，上来就要扯苏雅的裙子，旁边有服务员经过，一面帮着拉开李哲，一面询问，“小姐，需要报警吗？”
李哲疯了。
“不用了，他是我先生，你先走吧。”苏雅淡淡的推开服务员，李哲倚着墙，喘粗气。
服务员悻悻，去按电梯，一面注意着李哲。
苏雅把李哲推进去，绕开一个又一个空酒瓶，坐在白色的床上，看着失神的李哲。
“解释。”苏雅红了眼，泪水几乎快要涌出眼眶。
她忍不住了。
任凭她多不在乎，她也还只是一个女生，受不了那么多的打击。
**，抛弃。
还有种种，她受不了了。
李哲沿着墙，滑落在地上，勾起一瓶啤酒，一口喝下。
有些心酸，也有些眼泪。
“你身上的礼服，是我为我未婚妻设计的。”
轻轻的一句话，如五雷轰顶。
世界慢慢的坍塌，眼泪如洪水决堤。
苏雅不管，拿着地上的空酒瓶就朝李哲扔去。
啤酒瓶砸在李哲头上，碎开，玻璃渣和着血，从李哲头顶沿脸颊滑落。
“混蛋！”苏雅咬唇，倔强的要忍住眼泪。
李哲低下头，轻闭上眼。
“苏雅，你是我第一个说对不起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