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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走尸档案txt下载     走尸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灯

    readx;事到如今,我们似乎也只能进墓一探了,深埋地底不知多少年的死人墓穴,往这种地方闯,怕到是不怕,毕竟我最近死人见的多,都麻木了,但中国人对于死者和坟墓的畏惧感很深,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谭刃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看起来也显得没底,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个被炸开的洞口,又回头看了眼地上那潭黑红色的恶臭血水,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说道:“那人看样子是想顺着盗洞逃出去。”

    我点了点头:“不过这人挺倒霉,被这些小龙虾给弄死了。对了,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些小龙虾是什么玩意儿?居然能把人整个人腐蚀掉,太恐怖了,你说,除了这几只,别的地方会不会也有?”

    谭刃反问一句:“怕了?怕了就出去,没人留你。”

    我一听,这龟毛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不由怒道:“笑话,我会怕吗!我苏天顾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吗!为了救兄弟,别说小龙虾了,来多少我砸多少。”说完便不理谭龟毛,打着手电筒,率先走在前头,猫腰从那炸开的石门里钻了过去。

    石门后头比前面的墓室要大一些,只是放置的东西不太一样,灯光一打,发现尽是些酒樽鼎箸一类的用具,和后面那间墓室里的酒谷之物到相称,看样子,这墓室里摆放陪葬品还是有讲究的。

    这墓室里摆放的东西还挺多,但有些散乱,看上去像是被人为的翻动过,一些陶器干脆碎成了片儿,也不知是地势变迁引起的,还是被人给砸了的。

    除此之外,墓室的两边,还各有一个耳室,正对着过去,则是一道拱形的出入口,也不知通往何处。

    在我看来,墓室再大,估计也大不到那儿去,有什么动静也藏不住,所以一边走,时不时的便喊两声周玄业的名字。谁知这声音一出口,却在墓室中回荡不绝,音色在回声中逐渐发生改变,到最后,听起来到不像我的声音,反而像是一个陌生人,站在高处叫周玄业的明白,听起来有些渗人。

    这四下里本来就黑暗,墓室中有一股常年幽闭不通风所形成的怪味儿,就在回音响彻之际,我突然发现身边只跟着天然呆,谭刃那龟毛却不见了。

    人呢?

    我转身一看,这丫消失了。

    这时天然呆指了指我们左侧的耳室,示意我往那儿瞧。

    这一看我才发现,谭刃那龟毛居然是进了左边的耳室,背对着我们,也没开手电,身影隐隐约约的位于光暗交界处,一个不注意就忽略了。

    我心说他怎么不开灯,走过去一看明白了,却原来那间耳室里有很多灯,各式各样的,依着墙面放置,灯里没有你油,却有夜明珠。

    站在耳室的入口处往里一瞧,高高低低,远远近近,便如同星辰一般。

    夜明珠的光,其实没有电视剧里说的那么夸张,它的光虽然亮,但并不能当灯使,照不了太大的范围,所以除了这星星点点的光外,整个耳室还是如同一块黑布一般。

    我将手电筒往里面一打,那夜明珠的光便暗淡了许多,周围各种各样造型古怪的灯饰也一一显露出来,粗略看去,有高达两米多的青铜缠枝鹤嘴灯,有坐俑的宫灯、有飞天灯、有透雕的金丝流苏灯,简直就像个展览室一样。

    谭刃见此,道:“这墓主人好大的排场,看样子,这墓的规模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古代的达官显贵,讲究事死如事生,活着什么样,死了就什么样,这墓主人,连灯都可以占一间耳室,更不用说其它东西了,如此细细一推敲,我不禁觉得目瞪口呆,假若都这么牛逼,那这墓得多大?怪不得会吸引如此之多的人。

    谭刃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可惜我对古墓的结构不了解,也不知道咱们现在是处于什么位置。”

    我道:“这有讲究?”

    他瞟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跟你说话降格调的模样,须臾才跟我随口解释了一番。

    对于古墓结构和布局,谭刃是不怎么懂的,若说懂,也不过知道一些皮毛。汉朝国力强盛,因此有深埋厚葬之风。从外至内,神道、鬼道、牲坑,残忍点的还有人殉坑,再往里,则是陪葬的墓室,墓室中的结构,则仿造生人的布局,分为三宫,也就是三层,每一层的布局又各不相同,直至正中央的椁室,也就是安放墓主人棺椁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最为固若金汤的,盗墓贼打盗洞进入古墓,首先,他们肯定不会从外层打,外面都是些神道、鬼道、兽骨什么的,没一点儿值钱的东西,既耽误体力,又耗费时间,而且从外往内闯,也会增加危险程度。

    因此,讲究些的盗墓贼打盗洞前,会先打探洞定位,确定古墓的结构,然后从最接近椁室的薄弱位置下手。当然,那些不入流的散盗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压根儿不会定位,确定个大概走势,就胡乱挖坑往里闯,往往挖到外围,只捡些陶器瓦罐,不值几个钱。

    我们刚才下来的盗洞,用谭刃的话来说,打的算是比较讲究的,想必打这个盗洞的那帮人,也不会是不流入的散盗,因此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极为接近古墓的中心地带的,没准儿还有可能碰上墓主人的棺椁。

    谭刃说道此处时,又略显疑惑:“越靠近主墓室,按理说陪葬品的价值越高,可这两间墓室,都是放些酒水谷物,酒樽食鼎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又太……”

    我明白谭刃的意思,便揣测道:“没准儿这墓主人生前喜欢吃肉喝酒,所以就把这些东西放在身边了。再说了,你看,这些灯里的夜明珠实属罕见,说明这东西的价值并不低。”

    谭刃似乎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示意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便在我打算离开之际,忽然间灯光一闪,我发现那角落处的灯盏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乍一看,像个蹲着的人影。

    我们本来就是进来找人的,因此对人影极为敏感,当下我便将灯光直直的打了过去,这一看,果然是个人,但却不是个真人,而是个陶人,半跪半蹲,双手一高一低的抬着,神情专注的侧头看着右边,看那服饰,是个宫侍打扮的人,看样子是专门来照看这些灯的。

    我心说古人可真有想象力,弄一个陶人,它就真能照看这些灯?秦始皇陵铸了那么多兵马俑,被挖掘的时候,也没见兵马俑反抗啊。

    不过这陶人刷着白釉,但那时候的釉大约质量不好,因此看不出白,反而是灰蒙蒙的,脸上那种专注的神情,还有艳红的嘴,跟人一种强烈的对比感,显得鬼气森森的。

    我看了一眼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出了这耳室。

    这墓室的右边也有一个耳室,我们在入口处随意打着灯光往里一看,发现里面都是些烂木头简子,这间墓室大约是放了一些竹简类的东西,但大多化成了灰。

    君子远庖厨,汉朝虽说重武,但也不轻文,像这种将竹简和酒水谷物相邻放着的布局,着实让我这个不懂历史的人都愣了一把,我琢磨着,这些竹简原本记录的,莫非是汉朝的食谱?

    由于这两间耳室没什么看头,所以我们便直直的往前走,那拱形的通道挺长的,一进去,就能闻到一种很浓的味道,像是燃烧过后的灯光。

    果不其然,墓道两旁的灯槽里,燃油都烧尽了,估摸着之前有盗墓贼下了墓之后,还把墓里的灯给点着了。

    谭刃不知想什么,他示意了我一下,让我走在最前头开路,我心知古墓中机关众多,便道:“老板,你不厚道,你这是让我膛雷啊。”

    谭刃冷笑:“如果你还有膛雷这作用,我到是要谢天谢地了。”

    其实我还真不介意这个,谁走前面不是走呢。

    但谭刃接着又说了一句:“有人从这里走过,该触发的机关,都触发的差不多了,你如果还能中招,那只能说以你的智商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说话间我注意到,这丫摸了根红绳出来,将绳索栓到了我的小手指上。

    我记得,刚到事务所,找那俩拐卖顾欣的小混混时,谭刃用过这一招,非常灵验,我立刻意识到,他是要故技重施了。

    但这次似乎和上次不一样,很快,在他转动罗盘时,我觉得小手指上的红绳越绷越紧,最后当罗盘停止转动时,谭刃去看罗盘,只见红线所指的方位为西北、午、乾、生、蛇、应争斗像,我算是知道一些皮毛了,道:“西北方,周哥他们还没什么事,不过好像会发生什么争斗……看样子这墓中除了我们和周哥,还有其它活着的盗墓贼,不会是那四男一女吧?他们是冲着仙候墓来的,莫非咱们现在所处的古墓就是仙候墓?”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万陵坑里古墓众多,被人挖的千疮百孔,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现在所处的这个古墓,墓主人究竟是谁。

第十七章 百科全书(为联赛票满五百加更)

    这会儿,虽然显示的是西北方,但这个范围其实是很大的,而我们此刻所处的这条墓道,却是朝着东方的,与西北的位置,反而越走越远。

    如果真正这个墓里,那我们现在的方向岂不是走错了?

    可路只有一条,往回走便是来时的那个盗洞,所以我有些怀疑,周玄业是否和我们身处同一座古墓中。

    我将自己的疑问一说,谭刃便道:“古墓内部的结构不一样,现在我们必须要先确定,这个盗洞,是从什么位置打下来的。继续往前走,如果我没猜错,这条墓道很可能通向主墓室。”

    无奈,我们只能先往前走,如果这条墓道是连通主墓室,那就好说了,我们可以从主墓室绕到西北方去,而假若周玄业当时和我们现在走的是同一条路,那就更简单了。

    此刻唯一让我疑惑的是,周玄业和柯仙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柯仙姑我虽然不了解,但周玄业可不是那种会贪图古墓中宝物的人,以他的本事,若真想发财,早就飞黄腾达了,又何须等到现在来拿这些死人财?

    这墓道内部,是用的一种很大的墓砖,颜色隐隐发青。我们只知道这是汉墓,但是东汉墓还是西汉墓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具体是哪个朝代,这古墓至少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两千年了,埋在地底至今,墓砖相连处严丝合缝,外间的泥土明明很湿软,但在这古墓中,却干燥无比,感受不到一丝的水汽,逐渐这座古墓高超的修筑工艺。

    这墓砖很简洁,也没有什么花纹,一路往前,还真如谭刃所说,该触发的机关都触发了,前方倒着很多箭雨,明显是暗弩一类的东西。

    我担心这机关不是一次性的,便扔了些东西过去试探,没有一点儿动静。看来就跟李全山说的一样,汉代机关术还不是那么诚实,所以古墓里的机关比较简单,一次性触发,暗弩就发射完毕了,不会自动填充。

    就这样我在前头带路,一行三人无惊无险,很快,便见灯光尽头处出现了一个拱形的出入口,入口两侧难得见到了一些纹饰,仔细一看,是一些滕云文,其上还有很多老头子。

    我正想着这雕刻的是什么,天然呆便道:“汉墓深埋厚葬,重结构,讲究固若金汤,风格上过于大气简洁,于后世的风格差异很大,这上面刻得的是鸡犬升天,众仙相迎的典故。”他开口的一瞬间,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变化,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一愣,他怎么这么了解,跟专家一样?

    紧接着我才反应过来,都是因为这小子极其变态的智商。

    刚进入社会时,为了最快的适应,了解时代的发展轨迹,这丫可是看了不少历史考古类的书籍,先是普及本,最后到我都看不懂的专业本,只不过他太表现的太呆,我都忘了这茬儿了。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喜,道:“看样子你对古墓的结构还挺了解的,既然如此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说说,咱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天然呆微微想了片刻,道:“背西向东,正在接近主墓是室,东边是神道,西边是鬼道,他们在西北,从西边的墓室和北边的墓室都可以绕过去。”顿了顿,他又指了指我们来时的路:“盗洞打的很高明,离的太近,所以西边很多地方都还处于封闭状态,咱们没有挖掘古墓的装备,所以过不去。”

    说着,他又指了指我们前方,道:“但又盗墓贼去过主墓室,所以北边的路有可能被打通过,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如果没有,就说明周玄业是从其他盗洞进去的,那么我们再离开这里,一路向北搜寻其他的盗洞。”

    我目瞪口呆,怀疑眼前这副壳子里的灵魂是不是被调换了,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这一连串话都不带喘气儿的。

    看样子这小子的交流障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说话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

    我觉得挺欣慰的,但谭刃却是脸色都扭曲了,因为谭龟毛之前明确的表示过自己不懂古墓结构,那时候正需要人指点呢,可天然呆一句话都不吭,这会儿突然化身为专家,简直是在打谭刃的脸。

    我想到这儿,都觉得天然呆这小子有些不厚道了,这就好像甲对乙说:“兄弟,我又失恋了。”乙嗯了一声,耐心的倾听甲抱怨诉苦,须臾,一帮美女涌过来,直接拉着乙去开房了,临走时,乙还跟甲挥手说:“别伤心,妹子会有的。”

    天然呆仿佛压根儿看不到谭刃扭曲的脸,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镰刀,朝着前方的拱形入口而去,淡淡道:“前面就是主墓室。”很显然,主墓室可能要危险的多,所以天然呆做出了这种防御的姿势。

    我看了看谭刃,十分理解他这种明明被气成内伤,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的感觉,因为在刚认识天然呆前,我天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折磨。

    这拱形通道后面,果然是一间极大的墓室,比我们之前所见过的四间墓室都要打,整体呈长方形,灯光打过去,只见墓室的四周,赫然还有许多的壁画,壁画上的人物,皆有真人般大小,穿着彩衣,色彩艳丽,美轮美奂。只见壁画上,有伶人歌舞,彩袖翻飞,有乐师在下,鼓乐吹笙,沿着一圈看去,又有群仙汇聚,饮宴作乐的场景,所描所绘,宛如仙宫生活一般。

    天然呆见我看的入迷,便充当翻译,缓缓道:“西汉晚期到东汉时期,壁画大兴,所以这座古墓,应该也是那个时期的产物。”如此一来,这座墓的大致年代就可以确认了,规模庞大,又是西汉间的产物,再加上这壁画和纹饰中屡屡描绘的仙宫场景,八成这就是那个求仙问道的仙候墓无疑了。

    我正入迷的看着这些精美的壁画,忽然间,便见东边的壁画,赫然被污染了一大片,像是被人泼了一杯红颜料似的,不仅污秽了大半,颜料还形成水珠往下淌,形成了一道道线条。

    什么玩意儿?

    古墓中的壁画,自然是力求精美,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即便绘制的工匠不小心出了岔子,也肯定会重头再来,所以这滩污迹,肯定是后来的人留下的。

    我顺着壁画往下一看,灯光一扫,霎时吓了一跳,却只见那壁画下,赫然倒坐着一具死尸。我见的死人也算朵儿,之所以会被它吓的跳脚,是因为那死尸的造型实在太诡异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双腿张开着,身体便如同被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肿的很大,通体发黑,黑中又透着一股墨绿,特别是脑袋的位置,两只眼珠子直接被胀的顶出了眼眶,掉在外面,舌头也肥大的从嘴里伸出来,乍一看见这种情景,胆子再大的人也得被吓破胆。

    我这一跳脚,谭刃二人也注意到了,谭龟毛看了一眼,便猛地一皱眉,道:“这人是中了绿毛的尸毒。”

    绿毛?

    我道:“难不成咱们之前遇到的绿毛,是从这个墓室里跑出去的?”

    这尸毒也太恐怖了,当时我要是没救天然呆,这小子最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副模样?我看了天然呆一眼,他被裹成木乃伊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但目光很亮,盯着墙角那具恐怖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谭刃自言自语的揣测道:“莫非,那具绿毛,就是这棺椁中的墓主?”说这话时,他看向了墓室的正中央。

    那地方有个斗形的平台,上面赫然托着一具硕大的棺椁,和现代人的棺材不一样。

    我道:“这棺材真奇怪,是直的,和咱们平时看的棺材不一样。”平时看见的棺材,都比较小,而且表面是拱顶弧形的,这棺材这是长方形,非常规矩,没有弧度,表面有很多花纹,看起来大气古拙,通体漆黑。

    天然呆闻言,淡淡道:“这是口汉材,你们现代人用的是满材,清军入关以后,受了满人的影响。”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给他打上了百科全书的标签,什么叫我们现代人?合着你小子是古代人吗?好吧……他确实是。

    从呆子到天才的距离有多远?现实告诉我们,只需要三个月,所以智商这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第十八章 袭击

    那口被天然呆称为汉材的硕大棺材,静静地矗立在斗形的平台上。小说访问:. 。确切的说,应该是棺椁,装死人的是棺,套在棺外面的是椁,寻常人家也就一口棺材直接下葬了,达官显贵们,外面往往还套着椁,至于套什么材料的椁,套几层,用什么规格,那就根据墓主人的地位来确认了。  前方的棺椁由于是放在斗形的平台上,所以要高出我们的视平线很多,即便无法看到棺椁的面貌,但倒在旁边的棺椁盖,也让人一眼就能瞧出,这墓主人的棺椁已经被盗墓贼打开过了。  为了确认之前那个绿‘毛’的身份,我们三人毫不迟疑的爬上了那个斗形的平台,低头朝棺椁中一看,却见其中散‘乱’密布着很多小件的陪葬器,虽然小,但我也知道,能被墓主人随身陪葬进棺材的,肯定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盗墓贼不但拿墓室里的陪葬品,还喜欢开棺‘摸’死人身上的陪葬品的原因。  盗墓贼,全在一个盗字上,小而贵重的东西,对于盗贼来说是最好的,大件儿的不好搬运,而且销起赃来也扎眼。  棺椁中有一种非常浓烈的尸臭,至今都没有散去,这种尸臭,我和在绿‘毛’身上闻到的味儿极为相似。棺椁中没有尸体,周围也没有尸体,显而易见,之前我们见到的绿‘毛’,八成就是这墓主人无疑了。这古墓里有这么多好东西,单是那灯里的夜明珠,已经是极为珍贵的了,那些盗墓贼未免太过贪婪,竟然还想着要更好的,直接开棺椁,把这墓主人给整的诈尸了。  难道这棺椁中的陪葬品真有这么好?  我不太懂古玩,之前就算特意了解了一些,但也只知道些皮‘毛’,对汉代的古物,我知道的还真不多,但其中有两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像是什么配饰,是一对儿的,造型有点儿像某种兽类,大小刚好可供人手握,通体漆黑,在灯光下,表面翻着一层温润的光,十分吸引人。  我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拿,被谭刃拍了一把,低喝道:“不要命了,这棺椁里躺过绿‘毛’,里面的东西都染上毒了,你还敢碰,我以前怎么没瞧出你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不来,不由得狠狠甩了甩头。刚才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那两个兽形的东西有种奇特的吸引力,跟入了魔一样,这会儿清醒过来,再去看时,似乎又没有刚才那种引人入‘迷’的感觉了。  我心中顿时有些打鼓,觉得这棺椁里的东西有些邪‘门’儿,莫不是在这地下埋的久了,物件都成‘精’了?  想到此处,便连忙说:“算了,算了,咱们又不是来盗墓的,就别盯着棺材看了,感觉找找有没有其他通道。”谭刃二人没有意义,当下我们三人散开,在墓室里转了一圈,却没再发现其它出入口。  我们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关,但见这周围的壁画规整,敲敲打打一番,也没见着有机关的迹象,唯一比较奇特的,大概是这主墓室的顶端,竟然是用青铜链子吊着一只口径半米左右的小鼎。  也不知鼎中装了什么,但我们是来找人的,再加之那鼎吊的高,便也没有兴致去查看。眼瞅着没路,我们决定按原计划离开此处,去北边找找有没有其它盗‘洞’。  离开之际,我发觉谭刃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他盯着正中央那口棺椁,似乎在想什么事儿,我问他怎么了,谭龟‘毛’沉声道:“李全山说的那鬼影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说那个才是通往仙候墓的路,那咱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我琢磨道:“没准儿李全山他们运气不好,打盗‘洞’打的位置不对,打在外面了,从外面往里闯,肯定是危险重重的,咱们这个盗‘洞’打的好,直接通到主墓室了。老板,你这话说的可真逗,没危险不更好吗?”  谭刃看了我一眼,道:“打这个盗‘洞’的人确实高明,但你看,这墓中可有少什么东西?什么都不缺,他们盗墓又盗的什么东西?”  我道:“他们盗墓的时候,惊动的尸体,让墓主人诈尸了,被绿‘毛’追着,谁还有功夫偷东西啊。”  谭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用一种说了你也不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转身示意离开。  谁知,便在我们转身要走之际,这‘阴’森无人的主墓室里,竟然猛地响起了一种咯咯咯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磨牙似的,听得人耳根子发酸。我看了看天然呆,又看了看谭刃,他俩都没有磨牙,面面相觑之下,我们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壁画下的那具死尸。  难道是它?这瞬间,我还以为这尸体诈尸了,但紧接着,我们发现这具尸体并没有动静,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而那咯咯咯的磨牙声,由于墓室的回音环境,一时间让人根本无法确定方位,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便在此时,天然呆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猛地拽着我往后一退,木乃伊似的脸却仰了起来,死死盯着棺椁上方的那只鼎。此刻,便见那鼎中,赫然爬出了数=只黑‘色’小龙虾一般的东西,只不过这次,那玩意儿的个头变大了很多,不像河沟里长大的麻辣小龙虾了,而变成了海里的那种大龙虾,看那块头,至少有两斤重,黑硕油亮,腹足敲击在铜鼎上,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酷似磨牙的声音,其实是这玩意儿的腹足划拉在铜鼎上时发出来的。这东西的弹跳力非常强,天然呆显然是印象深刻,因此发现的一瞬间,就猛地将我往后一拽,但谭刃却没那么幸运,却见那铜鼎上的东西猛地往下一跳,直直朝着谭刃的脑袋上跳了下去。  这玩意儿比之前的可大多了,这要是在脑袋或者脸上来几下子,岂不是……  情急之下,我猛地一‘腿’踹到了谭刃的屁股上,直接将他踹的一个踉跄往前跌了两步,而那大龙虾也扑了空,掉在了地上。被踢出去的谭刃,嘴里罕见的爆了句粗口:“苏天顾,我**……”  “我爹你可以‘操’,我妈不行!”一边说,我一边示意伸‘腿’去踩地上那玩意儿,打算一脚把它踩死,但我这一脚下去,并没有我想象中把它踩扁的情形,相反,就跟踩到了石头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怎么会这样,天然呆之前不是随手就将那小龙虾拧成两截吗?其余的不被我用装备包打死了吗?这玩意儿怎么踩不动?难不成个头大了,所以跟着进化了?  这个念头刚从我脑海里闪过,被踩在脚下的大龙虾,身体就跟抹了油似的,猛地从我脚下给溜走了。这还不算,它以爬出去,顺着我的‘腿’就往上爬。饶是我穿着耐磨的户外‘裤’,却也被它锋利的大鳌和腹足给刮破了,霎时间,‘腿’上便鲜血直流。  我赶紧踢‘腿’,想将那玩意儿甩下去,但它似乎扎在我‘肉’里了,怎么甩都甩不动,情急之下我弯腰用手去掰,便在这时,谭刃大喊一声:“小心!”我没反应过来,便觉后背又是一阵剧痛,竟然又有一只大龙虾从上面跳了下来,直接跳到了我背上。  这下子把我惹火了,心说连龙虾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这个世界也太残酷了,今天非得让你们这些小虫子知道知道厉害。当下,我就地一个打滚儿,忍着剧痛在地上狠狠一翻,便将背上的东西给蹭了下去,至于‘腿’上那只,我暂时也管不了它了。趁着地上那只被我刚才一压还没缓过劲儿来,我立刻从腰间拔出匕首,由上至下,使出吃‘奶’的劲儿,直接捅了下去。  这匕首果然不错,立刻将这玩意儿捅了个对穿,与此同时,谭刃和天然呆两人,也遭到了攻击,又有好几只大龙虾从上面跳了下来,速度很快,弹跳力极强,上一刻还在你眼前,下一刻就不知跳到了哪里,再出现,又跑人后背上去了,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此刻我能也顾不上他们,见拔不出这大龙虾,干脆一手抓住它的后背,一手握着匕首侧砍下去,直接把这玩意儿的一堆鳌足给砍断了,剩下一半还深深嵌在我小‘腿’肚子里,那种滋味儿就别提了。当然,此刻我主要不是‘肉’疼,而是心疼,心疼自己白白流了这么多血没有收集起来。  砍断它的鳌足后,那玩意儿挣扎的非常厉害,猛地就从我手里给脱了,但它没了这对鳌足,似乎失去了平衡能力,在地上爬的摇摇晃晃的,我立刻痛打落水虾,手起刀落,将这个也捅了个对穿。  另一边谭刃两人也迅速解决了其余的大龙虾,但此时,我们三人几乎人人都受伤了,每个人身上都被划拉出好多道口子。  谭刃抹了把脸,说先出去,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三人艰难的爬出了盗‘洞’,坐在外面布满枯叶的地上直喘气。  这时,谭刃很关心的问我:“‘腿’受伤了?”  我心里大为感动:“没事儿,里面有两根大鳌,我拔出来就好了。老板,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就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以后我再也不叫你龟‘毛’了。”  他突然笑了笑,我觉得这笑容很不对劲,果然,下一刻他便拔出了匕首,道:“我帮你挑出来,‘腿’不要动,这血别‘浪’费了。”  我‘操’,我错了,我真不应该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情这个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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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牲殉坑

    一跑到地面上,我就被谭刃以疗伤为名放血,这龟毛将收集的血往自己伤口上抹,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觉这丫很变态,他不是有人体洁癖吗?平时跟人握个手,鸡皮疙瘩都要冒半天,怎么这会儿抹起血来,眉头都不见眨一下的?

    那两对大鳌嵌的挺深,陷入了小腿肚子里,一拔出来,鲜血直流,但后来看谭刃收集血液那劲头,我发现他肯定嫌少了。将腿包扎起来之后,谭龟毛脱了染血的手套,随手往地上一扔,道:“往北走。”

    我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半夜里临时下墓,再加上如今一番折腾,又受了些伤,其实我这会儿已经很累了,天然呆前天晚上守夜,本来就没有睡多少,这会儿也显得很疲惫,唯有谭刃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这么一说,我们两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谭刃回过味儿来,道:“这就坚持不住了?”

    救人要紧,我咬着牙站起来,道:“谁坚持不住谁是哈巴狗。”

    天然呆闻言也站起身,三人用罗盘定了一下位,便朝着北边一路搜索而去。这次走的比较远,四下里黑乎乎的,手电筒昏黄的光芒,看的并不是那么清晰,我们找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便在这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很大的一堆土包子,看起来像个硕大的坟头似的,那土颜色非常新。

    谭刃立刻加快脚步,冲到了那个土堆处,只见着土堆的背面,赫然又是一个盗洞,这些土,就是挖盗洞时出的土。

    我摸了把泥,发觉还很湿软:“新挖的。”

    谭刃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地面上散落的包装袋,道:“应该是那四男一女挖的。”

    我道;“周哥会不会下这个盗洞去了?”

    谭刃瞟了我一眼,冷笑:“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蠢?这五人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周玄业不会去招惹这样的人。”

    我道:“周哥也不是盗墓的,结果他现在不照样跑到古墓里去了?”经验告诉我,很多你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变故往往就在瞬间发生。周玄业一个走尸的,突然跑到古墓里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而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盗洞显然是新挖出来不久,周玄业到底是从哪个盗洞进去的,谁也说不准。

    谭刃没有回答我的话,只示意再找一找。这地方果然不愧叫万陵坑,简直都快被盗墓贼打成马蜂窝了,一路上过去,新旧盗洞不断,但很多都已经塌陷封闭,剩下几个完好的,我们都一一下去查看,全都是些被盗空了的小墓,如此折腾了大半夜,都没有找到其他盗洞。

    这时我们开始怀疑,难不成周玄业真的主动去招惹那四男一女,也从那个盗洞下去了?

    此刻,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当下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体力,一鼓作气的顺着这个新挖的盗洞爬了下去。这盗洞的深度,和我们最开始下的那个盗洞差不多,一下去就是一间很大的墓室,这个盗洞是斜打进来的,盗洞旁边还堆了很多泥土,而且是那种很干的泥土。

    我一见这堆干泥,再联想到外面那堆新翻的泥土,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老盗洞,只是被那五个人翻新扩大了一遍而已。早知道,咱们之前就该直接下来,也不用白忙活那么久了。”

    谭刃挑了挑眉,道:“你是在怪我?”

    老板就是钱,钱就是命,老板就算做错了也是对的!

    “没有!老板你别多想,如果不是你带着我们排除了其它盗洞,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个地点,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马屁精。”谭刃神情很不屑的说了一句,但我知道,这丫心里其实是很受用的,于是我接着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谭龟毛的神色顿时和缓起来,示意我别再瞎扯,赶紧找人。

    由于这墓道里不止我们,很可能还有那五个凶狠的盗墓贼,所以这次我们收敛了一些,也没有在墓里大喊周玄业的名字了,而是先观察起来这个墓室。

    这座墓室挺大的,南北相对的位置,各有一扇石门,南边,也就是我们背后的石门是封死的,石缝中间还可以看到一层如同油蜡一样的物质,将整个石门裹得密不透风。

    北边的石门,则同样被人极其暴力的给炸开了,与此同时,从那石门后面,吹来了一股阴冷的风。

    这是在地下十来米深的位置,怎么会有风?

    难不成这石门后面,和外间的某处是相通的?

    谭刃打头走在了前头,顶着那阵若有若无的阴风走了过去,穿过这扇石门,后面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我目测了一下,高度大约是四五米左右,宽度约摸在十五到二十米左右,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道路两侧都是空的凹陷地,灯光往里面一打,只见里面全是一些牛头兽骨之类的东西。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牲殉葬坑,但紧接着我就觉得不妙,按照天然呆之前所讲的古墓结构,牲殉坑应该是在古墓外围,而我们现在所行进的方向,明显是在从外往里闯,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因为你几乎会碰上墓主人设下的所有机关。

    除了一些不入流的盗墓贼会把盗洞打在靠外的地方外,但凡有两把刷子的,都不会选择这种方式。那四男一女,看上去那么牛皮哄哄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谭刃显然也觉得不对劲,但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了,便直接踏上了殉葬坑中间的那条笔直的道往前走。这殉葬坑呈长方形,规模很大,灯光打过去,一眼还看不到头,周围的石壁上有很多凹槽,里面摆放着一些兽头,还很风骚的给那些兽头打扮过,挂着黑绸子一类的东西。

    谭刃在前面带路,我走在第二个,天然呆在最后,我估计这小子没怎么见过机关,便提醒他:“这地方很危险,你别往前冲,跟在我们后面就行了。”

    “恩。”他点了点头,突然道:“这个牲殉坑有些不对劲。”

    对了,这小子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机关,但却是个非常牛逼的理论派,于是我道:“怎么不对劲了?”说真的,这古墓里气氛压抑,而且阴森森的,一般人进来肯定得脖子发毛,但我胆子还算大,再加上都是些兽骨,就更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了。

    天然呆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看得见,昏暗的地下,那双眼睛显得格外亮,有一种无惧无畏的感觉,他指了指周围凹槽里那些打扮过的兽头,淡淡道;“我在书里没看过这样的牲殉。”

    我之前没觉得怎么样,被他这么一提醒,再去看那些挂着黑绸的兽头骨时,就觉得有些渗人了,它们似乎和殉葬坑里那些有些碎裂的骨头不同,兽头都非常的完整,在配上那种装饰,给人的感觉有些古怪。

    而这时,殉葬坑已经快要到头了,前方十多米左右,便是一道已经被打开过的石门。跟在别人后面走就这点儿好,有雷他们膛,有活他们干。

    谭刃走在最前面,似乎对我们二人的话置若罔闻,脚步走的很急,便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从旁边的殉葬坑里,竟然伸出了一只人手,猛地抓住了谭刃的脚。

    “救我。”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将手电筒朝那只手的下方打去,这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却见那牲殉坑的下面,竟然有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我还见过,就是之前那四男一女中的其中一个,长得人高马大,脸上一条疤,光头,那晚见着的时候,非常凶悍的模样,但此刻,他整个人却艰难的往上爬着,一只手软软的耷拉着,似乎是断了,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谭刃的脚。

    与此同时,他的下半身也事拉耸着的,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似的。一个大汉,身体软成这个样子,在视觉上,带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击感。

    “救命,救我,求求你们……”他声音极为痛苦,谭刃皱了皱眉,突然一收脚,反而将人踢了出去,那人顿时又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触动了身上的断骨,顿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在这殉葬坑里回荡着,别提多渗人了。

    将人踢完,谭刃不咸不淡的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救?”紧接着,他又道:“你的同伴都不救你,我们会救你吗?”

    我立刻意识到,这人八成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变成这个样子,盗墓贼干活,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个浑身骨头断了大半的人,所以,这人很可能是被他的同伴抛弃了。

    说真的,身体变成这样,这人还强撑着,还没断气,还能说话,这股毅力实在惊人。

    他惨叫的时间并不久,在谭刃说完后,便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我只是小腿骨断了,我还有一只手,这、这不是什么大伤……咳咳,你们、你们想进古墓,可以往前走试试,你们进不去的,但我知道进去的方法,只要你们救我,我就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们。”

    谭刃微微挑眉,随即冷笑:“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说完,示意我和天然呆走人。

第二十章 机关

    我赶紧跟了上去,眼角瞥见牲殉坑里的那人,姿势奇怪的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和扭曲的姿态。说真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从他们之前对付李全山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但此刻我心里是真的钦佩了,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双脚和一只手齐齐断裂,被同伴抛弃在这牲殉坑里,估计精神都会崩溃。

    那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但这人不仅能求救,而且见求救不成,还敢威胁我们,这心里素质,这股狠劲儿,实在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比不上的。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么凶狠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牲殉坑两边尽是一些兽骨,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让沦落至此,莫非是人为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吧,就算是他们队伍里的人黑吃黑,起了内讧,可这才刚进墓,宝贝都还没到手,有什么好吃黑的?

    这人说我们出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十来米外,便是牲殉坑的出口,我们依旧按照之前的队形往外走,快要走出牲殉坑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那人一样,发现他依旧保持着之前被谭刃踢倒的姿势,半躺在地上,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们,其中透出来的强烈的求生欲望,看的人触目惊心。

    风水轮流转,不知这人以前在杀人时,对于别人的求生欲有没有动容过。

    但此刻,即便这双眼睛打动了我们,也不能成为我们救人的理由,原因无它,我们是来救人的,不可能带着这样一个残废的人,而且这人的伤势,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救人的设备,除非用我的血。

    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去救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与恶为善,如同作恶,这是周玄业教我的,所以我心里没打算救这个人。当然,如果我们离开时,这人还能撑着不死,那便是天意了,到时候救他一救也无妨,只不过这会儿,我们却是都没有救人的心思的。

    谁知,便在谭刃抬脚要离开之时,牲殉坑尽头处那扇原本已经关上的石门,竟然如同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突然速度极快的合拢,猛地关了起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走在最前面的谭刃明显一愣,紧接着狠狠的踢了一脚石门,道:“有机关。”

    这时,后方牲殉坑中的那人,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难怪他刚才说我们出不去,看样子是早知道这石门有机关。

    谭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也没有开口求助的意思,而是示意我们在石门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机关、

    这石门上以及石门周围,都有一些彩绘,画的是牛马一类的动物,而且这彩绘的牛马,明显是斗牛战马,各个儿体态丰匀健硕,斗牛给人以凶悍的姿态,战马则英姿勃发,跃踢扬尘,身姿矫健。我们在石门周围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有开关一类的。

    想了想,我开始走回头路,盯着地面找。

    之前在我们快要接近石门时,它就自己关上了,在那之前,我们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唯一有所接触的,就是我们双脚所踩的地方。

    既然石门周围找不到,那么机关会不会在地上?

    谭刃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三人便开始在靠近石门的那片区域寻找,很快,在敲击到其中一块地砖时,我们发现了不对劲,这块地砖比周围的其它地砖,要稍微矮下去了半厘米。

    这个差距其实非常微小,但整个地下墓室的设计一直极为规整,因此这点儿微小,就显得很不寻常,我正打算研究下这块地砖之时,那断了骨头的光头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那块砖。”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极为嘶哑,但却透着一股严厉和警告,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人。

    他身体因为疼痛剧烈的颤抖着,猛喘了几口,道:“一看你们刚才那动作,就知道你们不是倒斗的,也不懂机关术,如果你敢动这块砖,我包准你们最后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谭刃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光头眼睛挺毒的,居然就一下子看出我们不是盗墓的了,难道我们三人的表现真有这么菜?

    仿佛是知道了我们的想法,光头道:“我虽然不是机关手,但也在这一行混了多年,也看到出来,这是个连发机关,一碰即触,你们以为是电灯开关,按一下开,再按一下就关?”

    他这么一说,我一时也不敢乱来,便道:“那这门要怎么打开?”

    光头神情有些古怪,道:“这是个汉墓,机关并不怎么厉害,要打开很容易,但是,你们真正该考虑的,不是那扇石门,而是……”他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深深的看着我们,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开口,我们得拿出诚意。

    谭刃皱了皱眉,朝着那光头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提溜起来,缓缓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说话间,他加大了动作,我立刻看到,那光头原本就扭曲的手,扭曲的幅度变得更大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说谭刃这龟毛,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这让我想起他在滇缅丛林里,眼皮都不眨的让人阉割那帮人贩子的场景,一时有些唏嘘。

    平日谭刃给我的感觉总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一个不留神,我都忘记这是个虽然不杀人,但折磨起人来绝对不手软的主。

    那人被谭刃这么一折腾,顿时惨叫起来,一边惨叫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折腾我也没用……这个、这个牲殉坑有、有古怪,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我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啊……!”

    谭刃戴着手套,但这人剧痛之下吗,说话口齿不清,口水乱喷,这龟毛哪受的了,将人往地上一扔就闪开了,并且给我使了个眼色,说:“好好收拾他。”

    这俨然是让我刑讯逼供了,我还真没干过这种事儿,特别是对一个四肢就断了三肢的人逼供,我心里还真有点儿膈应,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跳到牲殉坑里,蹲在这光头身边,道:“兄弟,我跟我老板不一样,我不太喜欢折磨人,也不喜欢听人惨叫和喷口水,你乖乖的告诉我们怎么过这个牲殉坑,还能死的舒服点。”

    光头浑身都是痛出来的冷汗,嘿嘿直笑:“小子,一看你就不是干我们这行的。嘶……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要是不救我,我肯定得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我道:“兄弟,痛痛快快的死,和被折磨而死,这两个体验可是不同的。”

    光头继续笑,胸膛起伏,道:“你可以试试,看我阎王四会不会认输。”

    阎王四?

    这一听就不是真名,应该是绰号一类的。我有些犯难了,看这人的模样,似乎还真不怕折腾,这时,谭刃皱眉道:“跟他磨蹭什么,给我打。”

    他这么一说,再一看阎王四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一狠心,立刻将人揪起来,一通拳打脚踢,说真的,欺负这么个残疾人,我心里还真有点儿压力。

    这阎王四被我揍的惨叫连连,其实我打的还算轻的,主要是这人腿和手断了,移动间断裂的地方痛的厉害。最后我见他实在嘴硬,一时也有些火了,照着他的断腿就狠狠踩了两叫。

    “啊——!”这人一边惨叫,一边嘶喊:“小子,就这么点能耐,有本事你再用力点,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谭刃冷笑:“笑话,就算我进不去,出去难道还要靠你。”

    阎王四嘴角冒血,阴笑道:“是吗,你们到是出去试试。”他神色古怪,让我们三个意识到不对劲,谭刃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回跑,须臾,他又跑了回来,紧接着也跳了下来,就着阎王四道:“怎么会这样!”

    由于光线问题,我看不见来时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况,便问谭刃怎么了,谭刃说来路也被石门给堵住了。

    我顿时觉得不不对劲,来时的那道石门,不是被人用炸药炸开了吗?

    难不成炸烂的石门,还能自己合好?

第二十一章 邪术

    这会儿,那光头被谭刃揪着,身体半吊起来,显然是极为痛苦的,他道:“救我一把,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一起完蛋。”谭刃神色阴郁的盯了他片刻,道:“你这样,我能怎么救你。”

    光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这儿是干嘛的,但别告诉我,你们装备包里没有一点儿药。咳咳……帮我把断肢固定起来,留下火和吃的。”

    我有些惊讶:“就这样?”我以为他会要求我们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让我们带着他一起离开,但我没想到,他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这些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至于吃的,还真不用担心,即便把吃的都给他,这深山老林里,还愁填不饱肚子?

    我说完,光头喘着气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指望你们把我给带出去?从这儿出山要三天时间,你们会背我三天把我背出山去?我阎王四没有天真到那个地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既然他的要求如此简单,那帮一把到也没所谓。当下,我们便留了打火机和食物给他,都是压缩食物,估计够他吃半个月了。

    这人知道我们不可能救他,大概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想自己在这地方把断肢给养好,说真的,这种冷静和决断的心理素质,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难能可贵的,出现在一个盗墓贼身上,那么这个盗墓贼恐怕也注定不简单。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我们三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对谭刃说:“这个方法,我只能告诉你。”

    只能告诉他?

    这光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总觉得他刚才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好像要算计我一样,他妈的,难不成这光头想捣什么鬼,报复我刚才揍他的事情?

    谭刃眯了眯眼,示意我和天然呆先离开,无奈,我俩便稍微退开了一些距离,那光头的声音极小,也不知在跟谭刃说什么,便见谭刃的脸色越来越差,而那光头,神色也极度变幻,时而冷笑,时而目光森冷,咬牙切齿。很显然,是提起了什么让他极为愤怒的事。

    我看着那二人多变的神色,只急的抓耳捞腮,一边的天然呆却还是那副天塌了也与我无关的神情,我不由道:“阿呆,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好奇吗?”

    天然呆闻言,神情平静的看着我,好吧……我认命了,这小子的好奇心,都被时间给磨得一干二净了,但凡他真对什么事情好奇,就跟研究历史和电脑一样,他绝对会追根溯源,查个底儿朝天。

    约摸十多分钟以后,谭刃站起了身,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两人看样子是交谈完毕了。我连忙走过去,问阎王四说了什么。谭刃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片刻后,他突然道:“周玄业对你不错吧?”

    我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当然,周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说完,静静等着谭刃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突然问这个。

    果然,谭刃又道:“如果为了救他,你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你愿意吗?”

    牺牲?

    我看了看不远处倒着的阎王四,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闪电般,我没能把握住。

    “老板,有话直说,当初在羽门的迷宫里,为了救你们,活炼我都不怕,你觉得我愿不愿意?但牺牲归牺牲,你至少得给我说个明白。”

    谭刃微微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知道阎王四会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隐约猜到了一些,这牲殉坑里,到目前为止,除了那自动关闭的石门机关外,还没有别的危险。阎王四是盗墓的老手,更不可能中招,所以他变成现在这样,和这个牲殉坑里的机关应该没多大关系。再说了,古墓中的机关,无非是暗弩、流火、毒烟一类的,我可没听说有什么机关,是专门攻击人的四肢的。

    所以我揣测,阎王四会变成这样,恐怕跟他那些同伴有很大的关系。

    但那些人为什么要害他至此?

    此刻谭刃又问这话,和我们接下来又有什么联系?

    想到此处,我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是他的同伙干的。”

    谭刃道:“虽然大部分时间你很蠢,但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

    我苦笑:“老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中惦记着挖苦我了。到底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谭刃当即便将阎王四跟他密谈的一番话告诉了我和天然呆,听完之后,天然呆立刻拔出了镰刀,直直指着谭刃,道:“不准动我的朋友。”

    我此刻也是大脑发懵,内心有一种想把这个墓里的墓主人拖出来鞭尸的冲动。

    但我冷静下来,便知道谭刃的意思,阎王四之所以要我俩回避,单独将这些话讲给谭刃听,明显是看出谭刃在我们这个三人小队中的地位,他这是让谭刃偷袭呢。

    根据阎王四的说法,这个牲殉坑,讲究的是一个殉字,牲殉坑前后连通的一整条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鬼道,与鬼道对应的还有神道,但方位在南,不在北。

    神道是走人的,棺椁入宫,工匠行走,都是走神道,而鬼道自然是走鬼的。这个牲殉坑,全是些兽骨,没有人牲,但这墓主人,生前求仙炼道,死后也找了很多方士来布置他的地宫。这地宫里虽然机关不怎么厉害,但却汇合了汉时各种邪门方术。我们此刻所在的这个牲殉坑,和普通的牲殉坑不一样,那周围被装饰过的兽头,事实上,就是古代一种邪门的方术。

    阎王四所在的队伍里,有个姓贾,绰号叫‘假道士’的人就懂一些。他们四男一女下到墓中时,和我们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首先那扇之前被炸开的石门,事实上并不是他们炸的,应该是比他们更前来的人干的。

    五人进入牲殉坑后,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事,发现石门关闭了。

    他们这个五人小分队,不是那种散盗瞎凑的队伍,相反,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

    阎王四别看块头大,长的凶狠,但擅长微型爆破。炸药爆破,特别是在古墓里使用炸药,一个不留神,就能把自己活埋了,一次爆破的技巧和精准度十分重要。现代盗墓,称之为炸墓更为恰当,所以爆破师在盗墓队伍里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当然,剩下的几个角色也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队伍里个子瘦长的那个,是机关手,研究历朝历代的机关,进了古墓里,破解各个机关就靠他们这些机关手了,不过爆破师可以有很多,但机关手的数量却很少。

    盗墓的,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破解机关,但都是那些常见的暗弩、自来石一类的简单机关,遇上大墓,墓中的机关千变万化,没有机关手,几乎寸步难行。

    那个绰号‘假道士’的,用行话来讲叫‘摸金校尉’,在盗墓中属于北派,擅长风水点穴之术,精通奇门遁甲。古时候的大墓内,几乎都有一些很邪门儿的布置,机关手是搞不定的,得找假道士这种专业人士。

    还有一个男的,是队伍里领头那女人的跟班。

    那女的是这次盗墓行动的头头,阎王四几人,都是她请来一起干活的。这女人姓水,叫水雨霜,听这名字,我估计这女人的八字里五行缺水。

    这个姓比较少见,在盗墓圈子里,水家还是有些名头的,像阎王四这些没有固定团伙的人,见了水家这种盗墓家族,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但那女人虽然姓水,但性格可跟不是柔情似水,而是跟硫磺差不多,看起来闷不吭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事实上内里相当的阴险。

    进入牲殉坑之后,几人被困住,先是机关手去找机关,结果发现机关不对劲,不能碰。紧接着便觉得用炸药炸,轮到阎王四上,谁知炸药一点,便听砰的一声,那石门纹丝不动,但炸药却扬起了一大片烟雾。

    就着这些烟雾,只见周围那些兽头,一个竟如同活了一般,一个个纷纷长出骨肉身躯,从墙上跳了下来,攻击五人。按理说这肯定是幻象,古墓中这种迷人眼的障眼法多的是,小贼散盗遇见了要吓破胆,但根本忽悠不住这活儿专业的老贼。

    可这次不一样,那些牛马冲撞过来,竟然如同撞到实物一般,所撞之处,痛苦不堪。

    一行人顿时大惊,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难不成这不是幻觉?

    可古墓中,又怎么会出现牛马活物?

    假道士立刻反应过来,这牲殉坑里,一定是布了某种邪术。

第二十二章 人殉

    水雨霜一行人,可不跟我们一样,身上就带着匕首和镰刀什么的,这些盗墓世家代代相传,各方面资源极广,炸药手枪一样不落。

    那四面的墙上,跳下来无数的斗牛战马,气势汹汹冲将过来,水雨霜等人被撞翻在地,疼痛难忍之际,只觉得触感逼真,不似幻觉,便拔枪射击。

    射击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儿。

    五人身上都是配了枪的,其余四人射击,却如同打空气一般,毫无作用,但水雨霜的子弹打出去,却一打一个准,牛马纷纷如同尘埃般消散。

    假道士看出这里布了个邪阵,又见水雨霜的手段,等她将斗牛战马纷纷消灭之际,才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汉时的布下的古阵,假道士虽然能看出一二,但也破不了,他说问题就在周围那些时被装饰过的兽骨上。

    虽然看不出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这种邪门儿的阵法,有些类似于古人所说的撒豆成兵。其实那豆子并不是真的变成士兵,而是一种类似于障眼法的东西,但又不是单纯的障眼法,用现在的话来说,还有些催眠术的意味在里面。

    障眼法只能蒙蔽人的眼睛,但催眠术却能蒙蔽人的六感,即便被一头不存在的牛给撞了,身体所收到的反应却很真实,如果受了致命伤,大脑甚至会直接下达死亡的命令,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坑死了。

    水雨霜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假道士却盯着水雨霜手里的那把枪说:“水当家的,您手里这把枪,沾过不少血吧,凶气很重,那邪障之物还是惧怕的你的。”

    水雨霜皱眉,手里提着的是一把便携式的手枪,黑色,表面看起来有些旧了,她说:“这把枪,沾过十多个叛徒的血,沾过条子的血,杀过熊狼豹蟒,没想到,现在还可以辟邪了。”

    假道士拍了个马屁过去:“水当家年少英才,巾帼不如须眉,这把凶枪血气重,咱们现在是有它镇压着,所以还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厉害,如果没有这枪,只怕更难过。”

    水雨霜不吃拍马屁这一套,让假道士不要多说废话,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

    假道士看了其余几人一眼,便示意水雨霜借一步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阎王四觉得,大丈夫立于世,头可断,血可流,但脊梁不能弯,最看不得假道士这种溜须拍马的人,更看不得假道士对一个娘们儿溜须拍马。

    在此之前,阎王四只听说过水雨霜在道上的名号,但没有真正接触过,虽然名头听起来有些凶悍,但阎王四觉得,这女人不过是投胎投的好,投在了了一个世家,所以道上的人不得不给面儿,否则一个娘们儿,洗衣做饭上床打炮的玩意儿,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那假道士和水雨霜借一步说话,说话间,时不时的看一眼阎王四等人,又时不时点头哈腰赔笑,阎王四看在眼里,面上虽然不敢直接表露出瞧不上水雨霜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唾弃:娘个老道毛子,跟他妈条狗一样,老爷们儿的脸都被这老杂毛丢尽了。

    便在这时,那二人似乎说完了,水雨霜神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这女人年轻却心机深沉,喜行不露于色,实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至于之前说的杀多杀人,杀多少熊狼豹蟒,阎王四也只当是在吹牛了,至于那枪,八成是从长辈那儿弄来的。

    他自打进了这个队伍,就跟假道士不合,这会儿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中了假道士的阴招儿。只见水雨霜不动声色的踱步回来,对众人说:“老贾已经有了闯过去的办法,这牲殉坑,乃是个雁过拔毛的地方,讲究一个殉字……”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缓缓扫视过阎王四、机关手和自己带着的那个手下。

    阎王四听到这儿时,已经明白过来,再看那女人的眼神,立刻大喝道:“什么意思,要用人殉不成。丫头,你四爷我在这行混了二十年,什么邪门儿的斗没下过,什么扯淡的事儿没遇上过,见墓炸墓,兄弟们来这儿是为了发财的,不是来送命的。”

    原本他还忌讳着水雨霜的身份,表面上还是客气的,但毕竟都是吃死人饭,刀口舔血的人,这会儿被这么一激,哪里忍的住,直接翻脸,嘴里不干不净起来了。

    一听见要人殉,除了水雨霜的那个手下没反应外,那个机关手有些不淡定了,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水雨霜在阎王四一番训斥下,神情依旧不变,这让阎王四有一种极度被轻视的感觉。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化人,当下不客气了:“小娘们儿,你看什么看,就你这点儿能耐,下什么斗,回家赶紧,好好打扮打扮,带着你们水家的嫁妆,没准儿还能找个好男人嫁了。他妈的,这年头的油斗越来越少了,偏偏你们这些小娘们儿还要来搀和一脚,我……”他话没说完,突然变觉得双腿被一件硬物狠狠一打,刹那间,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阎王四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地上,回身一看,却见偷袭他的竟然是那个机关手。

    那机关手手里拿着的是伸缩钢管,偷袭的时候速度很快,照着前面打的,直接就给整断了。

    紧接着他对水雨霜说:“水当家的,下斗可以没有爆破师,但机关手可不能没有啊,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水雨霜缓缓道:“有些人,只长块头,不长脑子。与其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功夫,四爷啊……你不如学学老冯,保全自己,干掉别人才是应该做的。我这个人啊,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骂我,但我就是不喜欢看见有些蠢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浪费时间。”

    阎王四双腿这么一断,这才痛的清醒过来,整颗心顿时就寒了,倒斗就不怕死,他心知自己大势已去,临死前便要拉个垫背的,比起偷袭自己的姓冯的机关手,当然是干死这个姓水的娘们儿更解气,水雨霜话音刚落,他便抬枪欲打,谁知水雨霜那个手下却比他更快一步,猛的踩住了他的手,夺下了手里的枪。

    水雨霜一直看不出喜怒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冷笑,缓缓踱步上前,一脚狠狠的踩在了阎王四的肘关节上。

    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不该是个正常女人该有的,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而且是非常严苛的训练,阎王四在这瞬间终于知道厉害了,可惜已经晚了。

    那该死的假道士继续火上浇油,道:“用他的血气冲一冲这个邪阵。”于是阎王四又被放血了。

    临走之前,那心狠手辣的女人沉吟一声,侧头对她的手下吩咐了一句,潇潇洒洒的就走了,而那墓道的门也就此打开了。她的那个手下,则回转,将阎王四的装备拿了个一干二净,连支打火机都没留下。

    这些刀口舔血的人,生命力都极强,但至少得有基本配备才行,连打火机都不留一支,简直是把阎王四的生路都给断尽了。却狠毒的是,这女人明明可以杀了他,在姓冯的机关手提议下手杀人时,水雨霜却微微挥手,道:“蝼蚁尚且偷生,四爷行走江湖二十多年,总不能让他连蝼蚁都不如吧。”

    说完,对阎王四道:“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如果还活着,我就救你。”阎王四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混身冒冷汗了,他觉得这小婊子纯粹是在侮辱自己。

    但那姓冯最后关头却提点了他一句:“别怪兄弟心狠啊,那假道士,水当家的不可能动,那个四眼是水当家的手下,也不可能动,人殉那就只会在你和我之间选了。不过兄弟我提醒你一句,以我对这女人的了解,她最后那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你好好撑着,撑住了就有机会活下去,撑不住,嘿嘿……你这个阎王四,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阎王四对当时发生的事,到是毫不隐瞒的都告诉谭刃了,用阎王四的话来说,成王败寇,输就是输,他原本是一口气撑着,想撑到水雨霜等人出来,但身上的伤太重,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没有吃喝,所以才向我们求救,不求我们能带他出去,只求我们留下些药物吃食便成。

第二十三章 砸

    我和天然呆听完,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四男一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也忒毒辣,那姓冯的机关手,一口一个兄弟,结果却对阎王四下此毒手。那叫水雨霜的女人,年纪轻轻,满手血腥,真可谓杀人不眨眼,这帮人凑在一起,谁死都不冤。

    而此刻,谭刃跟我们讲完这一席话,天然呆手里的镰刀毫不迟疑的架在谭刃的脖子上。

    很明显,那阎王四只把这事儿告诉谭刃,是他看出谭刃在队伍里的分量,所以让他在我和天然呆中间选一个,而天然呆看上去比较难对付一些,那么被牺牲的自然就只有我了。

    难怪那人之前的神情如此古怪。

    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压根儿没有想到,谭刃嘴里所说的牺牲竟然是这么个牺牲法。

    他见我不吭声,便道:“不愿意?”

    我忍不住爆发了:“谁他妈愿意啊!”

    谭刃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就没指望过你。”

    我听出他这话不对味儿,问他什么意思。要真说牺牲,以周玄业两人对我帮助和照拂,为兄弟两肋插刀,那也在所不惜了。可自愿牺牲是一回事儿,你兄弟拿着恩情要挟你牺牲又是一回事儿,这两种情况的心理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这会儿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谭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没指望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会自我牺牲。”

    我觉得气急,老子已经牺牲很多次了,怎么就白眼狼了!这姓谭的倒打一耙,顿时彻底把我惹火了,我一挽袖子,对天然呆说:“制住他,今天我不把这龟毛揍的满地找牙,我就不信苏。”

    那镰刀本就厉害,谭刃知道轻重,不敢轻举妄动,眼瞅着我要揍他,皱眉道:“苏天顾,你翅膀硬了,胆子肥了,想造反了,嗯?”

    我下意识的怂了一下,几乎以为他下一句话会说扣工资,但他没说。这么一来,我也冷静下来了,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刃看了看牲殉坑周围那些被装饰起来的兽头,冷笑道:“一堆朽骨,就妄想阻挡我们,可笑。”说完根本不理会架在脖子上的镰刀,估计也知道天然呆不会真下手,转身便朝着牲殉坑内侧走,走到最近的一颗兽头下面,伸手就拿了下来,往地上砰的一摔。

    那兽骨年深日久,一摔就碎成数块,随即谭刃冲我和天然呆喝道:“给我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愣,紧接着热血沸腾。不愧是谭龟毛,永远不嫌事儿大,老板都带头了,我还等什么,当即嗷嗷叫着冲过去一起砸,只觉得痛快无比。

    天然呆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插手的打算,很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那边的阎王四正等着我们自相残杀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懵了,紧接着他大喊:“住手,你们不能这样,会出事的!”可惜晚了,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周围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冷风,就是我们之前刚进入牲殉坑时感受到的那种冷风。

    没有源头,平地而起,虽然没有像鬼风一样打旋儿,但傻子都能感觉出邪门儿。与此同时,冷风吹起了大量的尘灰,这些尘灰里还夹杂着化成粉末的碎骨,被吹起来之后,本就昏暗的环境中,视线就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

    谭刃这人,真惹火了,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之前说牺牲我,纯粹是劣根性在作怪,耍着人玩儿的,但此刻我无暇去控诉无良老板,因为随着粉尘扬起,好几头的斗牛战马从四壁冲了下来。

    这牲殉坑规模本来就大,但由于中间有道隔开,因此两边相对狭窄,斗牛落地,只见毛色乌黑,双目赤红,肌肉虬结,刨着蹄子,便朝着当头的谭刃冲了过来。

    这玩意儿本就不是实体,我们身上也没有像水雨霜那样的可以震慑这些东西的凶器,所以斗牛朝着谭刃撞过去的瞬间,这龟毛闪的比兔子还快,就地一滚,滚到了牲殉坑边缘,而我恰好在他后面。

    眼瞅着就要和着足有我高的大牛来个亲密接触,千钧一发之际,大约是潜能爆发,我下意识的时将手在牛头上一撑,整个人就翻身而起了。当然,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难度,平日里一有空,我就跟着周玄业练些拳脚功夫,这个动作算是比较简单的了,只不过我做完之后,自己都有些震惊于自己的反应速度。

    这一跃,我便直直的跃到了牛背山,只觉得自己掌下摸到的仿佛是一头真牛一般,一屁股做下去,牛背也如有实质,但这牛跑的太快了,没等我坐稳呢,就一个调头,朝着旁边的天然呆冲了过去,这急速的动作,顿时将我甩到了地上,砸的我后背直抽抽。

    不过很快我就没时间抽了,因为这斗牛不止一头,而是很多头,下一刻,一对儿牛蹄猛地抬起,当胸朝着我砸了下来。

    我操!

    这要是被踩上了,我焉有命在?

    紧急关头,我哪里顾得上谭刃两人的情况,整个人猛地一个打滚儿,险险的躲过了双蹄的踩踏,滚到了牛肚子底下,清晰的辨别出了这是一头母牛,而且死的时候八成生过小牛了,一对牛奶差点儿就拍我脸上了,这种体验真是一点都不美好。

    刚翻过去,我眼睛还没从这对牛奶上反应过来,这大牛已经往前踏了一步,后腿一迈,直接踩在了我腿上,痛的我顿时惨叫出声。好在这牛是只是往前踏步,没有像之前那样跳起来故意砸人,所以虽然痛的一条腿麻木,但并没有伤筋动骨,趁着这功夫,我感觉又是一个打滚,脱离了这大牛,滚到了牛屁股后面。

    为了防止它再后退仰蹄踹我,滚出去后我几乎连爬起来都不敢,就势再往前滚了一圈,这才爬起来就跑。

    我发誓,这辈子我也没这么灵敏过,这一圈滚过去,便刚好滚到了阎王四旁边,但抬头一看他的情况,我整个人都懵了。因为阎王四已经死了,胸口处陷下去了一大块,嘴巴里直冒血,双眼瞪着,恰好直勾勾与我对上了眼。

    瞬间,我整个人就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虽然刚才情况紧急,没看见怎么回事,但阎王四很显然是被斗牛或者战马给踩死的。我们手脚正常,尚且如此狼狈,更不用阎王四这个四肢就断了三肢的人,所以在这些斗牛战马跑出来的顷刻间,他就沦落到了如此下场。

    虽然不是直接死于我们之手,但也差不多了,所以这一瞬间,我对着那张满是血的脸,心脏跳的很快。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就算我们不救他,他很大程度上也活不下去,但这种心理负担却依旧挥之不去。

    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下一刻,我眼角便瞥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朝我奔了过来,是一匹矫健的战马,那玩意儿直直的冲过来,速度太快,而我这会儿正趴在尸体身边,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瞅着那巨大的马身和蹄子朝我倾轧下来,我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但就在它马蹄将碰上我的瞬间,这玩意儿却突然消失了。

    一个旋飞着的东西从它的身上穿过,瞬间将这玩意儿给打散了,那东西插在地上时我才看清,是天然呆的那把镰刀。

    与此同时,天然呆的身形迅速从我身边掠过,紧接着将镰刀捡拾起来,朝着最近的一头斗牛冲了过去,手起刀落便解决了一头。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他这柄镰刀杀没杀过人我不知道,但美女蛇、雪鬼一类的玩意儿绝对杀过,看样子也是一柄凶器。霎时间,我便觉得精神大振,再看谭刃,那丫和我一样,被追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躲,但在躲避的间歇,他没有放弃之前的想法,逮着机会就去砸那些兽头。

    天然呆虽然解决的干净利索,但那些斗牛战马,却依旧源源不绝的从墙上跃下来,简直是杀之不绝。我心想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跟着谭刃一起,把这地方毁了再说,当即喝道:“阿呆,掩护我们。”

    天然呆虽然没吭声,但巡视朝我和谭刃的方向靠近,我们三人便这样边战边周旋,不停的篙破坏,但这殉葬坑太大,兽骨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放着,砸起来实在是个耗时间的活儿,天然呆到是没有受伤,但长此以往,体力必然不支,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行。

    时间飞快的流逝,我们砸了将近一半多,体力下降十分严重,浑身几乎都被汗液给沁湿了。我和谭刃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天然呆了,若不是他在雪山中训练出来的强悍体力,这会儿只怕早已经倒下了。

    不行,得加快速的!

    咬咬牙,我撑着谭刃的肩膀一跃,顺势在他托起的双手上一踩,一跃两米多高,将高处凹槽里放着的一个兽头拽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摔的多了我俩配合也默契,高处的由我来,低处的由他来,相比之下,我这个其实耗费体力更厉害,但没办法,谭刃没办法在我这儿借力,因为我他一借力,我绝对会被按趴下,要不就是手骨得折了。

第二十四章 阎王四

    readx;我们三人强撑着打砸,将这壁上的兽骨毁了大半,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毁去的兽骨越多,出现的斗牛战马就越少,但那些斗牛战马的攻击力却很强,天然呆原本是一镰刀解决一个,但到好来,往往要砍四五下,才能把那玩意儿打散。

    便在此次,天然呆似乎体力不支,动作隐约慢了下来,这顷刻间的松懈,立刻成为了致命的打击,那头斗牛猛地顶住天然呆往前一推,直直顶着人的胸口,将天然呆抵在了墓墙上!

    那得是多大得撞击力?

    我几乎可以想象天然呆胸骨碎裂的场景,不由惊的肝胆俱裂,浑身刷的一凉:“阿呆!!”这瞬间,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人。由于这里场地不算太大,所以我几步就跑了过去,抡起装备包里的钢管就往那牛头上砸。

    砸起来似乎是砸到实体的,但对那斗牛却没有丝毫影响,而这时,被死死顶在壁上的天然呆嘴角则不停的冒血,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手里的镰刀狠狠的在斗牛身上砍了两下,明明是砍进身体里的,但镰刀拔出来,上面连个伤口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一砍就死吗?

    难道是数量下去了,质量上来了?

    这瞬间,我甚至怀疑我和谭刃这种做法究竟对不对,是不是我们破坏阵法,反而引起更大的反弹了?

    但此刻我无法顾忌太多,天然呆砍了两下,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一直紧抿的嘴唇噗出吐出一口腥血,脑袋一歪,整个人彻底没动静了,手里的镰刀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唯一的念头就是天然呆难道死了?他怎么能死呢?在雪山里活的跟老怪物一样,怎么能一离开雪山就死呢?我答应了他那绝世大美人老妈,要好好带他的,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他是一个人下山,如果不是跟着我们下山,他就不会被牵扯进来。

    我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立刻扔了手中的钢管,猛地拾起地上的镰刀,对着那斗牛脖子连砍两刀,最后一刀的时候,那斗牛猛地就消失了。

    随着斗牛的消失,天然呆的身体也软软的往下倒,我正欲接住他,免的人直接砸地上,但不等我伸手,身后便又冲过来一皮战马,竟然直接从我背后偷袭过来了。

    关键时刻,我根本没办法躲,只能硬抗,因为我一躲,已经倒在地上的天然呆绝对会被这战马践踏。我现在还不清楚天然呆的情况,但再被这战马践踏一番,绝对会要了小命,因此我一咬牙,挥着镰刀回身一砍打算来个鱼死网破,谁知谭刃的速度却是极快,猛地一脚踢在了战马的脖子上,将战马踢的一歪。

    我瞅准这机会,连忙捞起天然呆往旁边一闪,手里的匕首顺势朝战马脖子上砍了下去。

    这一刀同样没有伤到他,但却足够我转移天然呆了,这瞬间我将晕倒的天然呆往谭刃那儿一推,谭刃便将人接住了。没了后顾之后,我和那战马迅速周旋起来,拼着被连踢好几脚的危险,终于将这战马给砍的烟消云散。

    砍完这一匹,周围已经再没有一头斗牛战马了,我只觉得浑身都痛,被踹的地方更是连经带着骨头痛。

    谭刃跪坐着地上,正在查看天然呆的伤势。我顾不得自己,感觉过去探天然呆的脉搏,感受到指下的跳动,我松了口气,觉得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谭刃道:“骨头没断,但伤到内脏了。”

    我二话不说,将之前储血的针管拿出来,掰开天然呆的嘴,去了针头的针管对着舌根正要让他喝下去,突然间,我眼角竟然看到有个人影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牲殉坑里,除了我们和阎王四那个死人,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这让我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猛地侧头一看。

    看清那人的瞬间,我便觉得心脏猛的一揪,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已经死去了阎王四,但他此刻却是站着的,并且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

    他很奇怪,目光直勾勾盯着我们,面无表情,但一双眼睛十分可怕。我猛地转移视线看向角落处,那里赫然还躺着阎王四的尸体。

    那么,眼前这个阎王四又是谁?

    谭刃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凝重,猛地从我手里夺过镰刀,道:“看样子这个邪阵,会让殉死其中的东西通通‘活’过来。”

    随后他站起身,朝着对面那个阎王四迎了过去,俨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与此同时他喝了一句:“我来对付他,你先救人!”

    当即,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给天然呆喂血,内脏受损不是小事,不比外伤,这可是一耽误就要死人的。两针管血灌下去,天然呆没什么反应,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这么快生效,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放一点儿血,说真的,我觉得挺蛋疼的,正常人绝对不会没事儿就在自己身上划拉一道口子,但我预感,以后这样的机会,肯定还有很多。

    这时,我才得空去看谭刃的情况,这一看我发现谭刃挺惨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重文不重武,而周玄业就是个粗俗的武夫。所以谭刃虽然身手不错,但也只不过比我强一些而已,实在比不上周玄业和天然呆,所以我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他被踹飞狠狠摔在地上的一幕。

    那个阎王四面无表情,眼睛赤红,在踢翻谭刃的瞬间,又猛地加速朝着谭刃冲了过去,五指成爪,直直去掐谭刃的喉珠。那地方就是食道和气管的结合体,掐住喉珠一拧,甚至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把人弄死,这可比直接掐脖子狠多了。

    我不由大喊:“小心!”一时间我也冲不过去,情急之下,抄起最近的那根钢管便朝着阎王四砸过去。

    谁知那阎王四就跟长了后眼一样,伸一手,居然将我扔过去的钢管接在了手里。他看都没看我,拧着钢管就朝谭刃冲了过去。谭刃这下有些狼狈了,平日里一副很牛很淡定的模样,这会儿爬起来逃命比谁都快,我几乎怀疑他是属兔子的。

    只见阎王四抄着钢管冲过去的瞬间,谭刃就地一个打滚儿爬起来就跑,边跑还不忘了施展他的毒舌攻击:“苏天顾你个蠢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你扔什么钢管啊!”

    我道:“老板,我是想救你啊!我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啊!这丫后脑勺长眼睛了!”谭刃没再说话了,因为他被阎王四追到了中间那条主道的边缘处了,谭刃手一撑就跃了上去,而阎王四根本不需要用手借力,他直接一跃,竟然就跃上了那接近两米的主道,反观谭刃,借力上去,所以身形还是矮着的,但紧跟着跳上去的阎王四,却已经抄着钢管砸下去了。

    谭刃这下没躲开,后背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趴下来。

    我惊得跳起来,顾不得那么多,抄一根伸缩钢管冲了过去:“老板你坚持住!我没有多余的血再贡献给你了!再吸要收费的!”

    不过从这儿过去要一段距离,所以不等我赶到,那阎王四抡起钢管要来第二下。这次他不是往下砸,而是竖着将钢管往下插,按照那股力道来看,谭刃绝对会被捅个对穿,这瞬间,我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所幸谭刃反应极快,虽然没时间爬起来,但打滚的时间确实有的,猛地往旁边一滚,从主道上栽回了牲殉坑里,摔的砰咚一声响,我都替他觉得疼。

    那阎王四一击落空,打到了地面上,立刻转身一跳,直直朝着谭刃的胸口踩下来。谭刃还没功夫爬起来,我见此,立刻跟着扑过去,将阎王四撞歪了,这样一来,也导致我和阎王四滚到了一处,待得停下来之际,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滚做一团,顿时头皮发麻,刚想将他蹬开,这东西却是反应极快,身体一横,一只大手,直朝我喉咙处袭来。

    我躲避不及,猛地用手护住自己的喉珠部位,阎王四的手,便卡到了我的手上,顺势发力,竟然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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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身残志坚

    readx;我惊得呲目欲裂,手奋力的挣扎起来,但不知是阎王四本来就力大,还是变成这种东西后能力加强,反正我是挣脱不出的,只觉得手外面的那只手,朝着我的手施力,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霎时间,那种痛苦就别提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自己给掐断喉珠时,阎王四身上突然冒出个人影,手里挥舞着镰刀,用极其迅速的手法,朝着阎王四的脖子左右往返挥砍,十多下之后,再我几乎要断气的时候,这阎王四终于消散了。

    我只觉得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躺在地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喉咙处剧烈的疼痛,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瘫软在地上,看了看脚边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救了我一命的谭刃,张嘴想调侃他两句,这丫潜能爆发了,刚才那顷刻间来回砍十多刀的手法,跟拍电影有得一拼。

    可惜,我刚张嘴发声,便觉得嗓子一阵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估计是嗓子受创了,但我也不担心,这具身体的恢复力,我现在还是有信心的。

    一场恶战下来,我俩浑身都是汗,有累出来的,又痛出来的,片刻后,谭刃起身用脚踢了踢我,沉声道:“别躺了,滚起来,走。”

    “啊、啊……”

    “哑巴了?废物,活该。”

    我翻了个白眼,放弃试图说话的*,他妈的,这死龟毛,都这时候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也不想想刚才被阎王四追的时候,是谁冲着屁股拔腿就跑,那就差没屁滚尿流的模样,我真该找个摄像机拍下来,刻成碟片,然后摔到他脸上:让你丫得意,让你丫装逼。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了,论毒舌的功夫,我平时就比不过他,更别说现在话都不能说了,便起身,没搭理他,去查看天然呆的情况。

    他还是没醒,但他内脏的伤,伤到什么程度,喝了血之后又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清楚,一时间也不敢过多的移动他,更别说带着他上路了。

    谭刃看了会儿,就道:“先缓一缓,等他醒了看看情况再说。”说着,捡起之前滚落在旁边的几个手电筒,随即将灯光打向石门的方向,这一看,才发现那石门,竟然又变做了我们做出是进来的模样,赫然是半开着的。

    看样子,这个邪阵已经被破了。

    此刻我们也不敢贸然前进,决定就地休息,一方面恢复体力,一方面等天然呆醒来再说。

    想到此地的凶险,我有些担忧。水雨霜等人能安全通过,是因为他们牺牲了阎王四;而我和谭刃现在能破了这个邪阵,几乎是在玩命,那么周玄业呢?

    这么厉害的阵法,他是怎么闯过去的?

    我朝谭刃比划了两下,试图跟他沟通,这龟毛装归装,脑子绝对不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嗤笑一声,鄙夷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你以为周玄业那小子不懂阵法吗?他恐怕是过的最轻松的了。”

    我心想也是,当初羽门的阵法不也是周玄业破的吗?这点儿小阵仗,对我们来说吃力,对周玄业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

    再一看谭刃那鄙夷的模样,我心中暗道:你丫有什么资格鄙夷我,说的好像你就懂阵法一样,还不是被追的兔子似的,这会儿牛什么劲儿啊,待朕嗓子好了,再与你这龟毛雄辩,你给我等着。

    休息之际,谭刃拿着天然呆那把镰刀翻来覆去的看,不一会儿,估计累了,便随地倒着休息,这人除了有人体洁癖外,其余的到也不怎么讲究。

    约摸二十多分钟左右,天然呆动了动,慢悠悠的醒来。我赶紧凑上前去,张嘴欲要问他怎么样,结果喉咙一阵刺痛,疼的我龇牙咧嘴,最后便比划了一下。

    天然呆显然是看懂了,慢慢坐起来,动了动身体,说道:“无碍。”紧接着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能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嗓子。

    他缠着绷带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最后缓缓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残疾人,他们都坚强的生存着。”顿了顿,他又道;“我相信你也可以。”

    可以你妹啊!

    这种安慰的语气让人很想杀人啊!

    老子哪里残疾了!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残疾了!

    平时半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这会儿安慰残疾人你到有一套了!

    若不是这小子刚刚内伤恢复,我真想再对着他胸口补一脚。深深吸了口气,我觉得自己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该跟一个有交流障碍的患者较劲儿,便摇醒了谭刃,打了个手势,示意天然呆没事儿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虽然休息了这会儿,但还是浑身都痛,跟被拆了一遍又组装回去似的,再加上我们三人一路赶路,其实都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虽然想上路,但确实太疲惫了,眼皮儿直打架。

    我在自己本来就青了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将睡意给驱散了,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再坚持一会儿,找到周玄业,出了这古墓就可以休息了。

    三人爬上那条主道,按照之前的顺序,谭刃在前面,我在中间,天然呆在最后,三人朝着那石门后走去。

    那石门后面是个挺大的空间,约莫有二十多平米,在十多米这种承重环境下,能制造出这样的空间,至今没有坍塌已经是很牛逼的了,就算是现代的地铁隧道,你也不能指望它两千年后还建在。

    灯光打过去,只见这间墓室空空荡荡的,但很奇怪,墓室的中间部分是空的,中空部分大约占了墓室的五分之四,约有十五米左右长,站在边缘处往下看,只见下方的中空足足七八米高,灯光打上去,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如同黑漆一样的物质。

    而在这中空的位置上,则架设则三座白玉桥,桥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但侨上却有很多浮雕。

    玉这东西也是分等级的,这三座白玉桥,看质地应该不是那种特别好的玉,但这块头,这长度,这整体的雕工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白玉桥对面正对过去有有一个拱形的通道,由于距离远,灯光打不过去,因此也看不见后面的环境。

    我近距离的观察这白玉桥上的浮雕,发现很有意思,这三座桥,一座雕刻着祥云瑞芝,仙人聚会;一座雕刻着地府恶鬼,地狱业火;另一座则雕刻着人间百态,贩夫走卒,这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中国古代神话理念,天上住着神仙,中间住着人,地下是阴曹。

    只是这样的三座玉桥,弄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天然呆看了看,毫不迟疑的走上了那条刻着地域业火的玉桥,我吓了一跳,忙将人拽下来,这下面那种黑油,一看就是某种机关,玉桥没准儿也有问题,他怎么随便就往前闯了,比我还冲动。

    天然呆仿佛看出了我的意思,示意道:“仙、鬼、人,我在书上看过,这是一些喜好仙道的人墓中才会有的格局。这是一种机关,古墓中没有活人,墓主人是仙,所以墓主人的鬼魂走仙道,其余的都是鬼,走鬼道,人道是机关。”

    我这才想起天然呆这小子是百科全书,是啊,大部分人一看见这个,肯定会试探着走人道最为保险,可既然只有人道,那为什么不走仙道呢?走鬼道,怎么看都让人心里不舒服吧?

    我指了指那条仙道示意,天然呆显然明白我的意思,淡淡道:“仙道是墓主人走的,这只是一种寓意,但更多是作为机关使用,墓主人不可能真的从上面走。”

    我顿时明白过来,合着这就是个心理游戏,不懂这个布局的人,按照中国人的心理习惯,不是走仙道就是走人道,但这两个恰巧都是机关。

    这么说来,只有右边的鬼道是安全的?

    天然呆说完,便道:“鬼道也不安全,有特殊的机关,机关一般在桥中央,如果不开启它,会出事。”

    谭刃沉声道:“你懂机关?”

    天然呆摇头:“只在书上看过,不懂。”顿了顿,他看了我一眼,才道:“但我可以试试。”

    一看他这神色我就知道,肯定不知是试试这么简单,八成会有危险。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隐瞒,有事直说。天然呆虽然很少骗人,但你要问了,他也不会瞒着,见此便道:“到了中间,如果找不到机关,或者弄错了,就会出事,具体是什么很难说,可能是暗弩,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我不由皱了皱眉,那玉桥长度在十五米左右,走到中央,也就是说离两头各有至少七米。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有暗弩一类的东西射出去,那么狭窄的地方,这样的距离,简直难以抵抗,更何况,暗弩是从哪个方位射出来?墓顶?或者前后左右?又或者下面?

    这太冒险了。

    难怪当时水雨霜会牺牲爆破的阎王四,而不是牺牲那个姓冯的机关手,现在看来,机关手在盗墓的队伍中,还真是特别重要的角色。

    我们三人没一个懂机关,这下可难办了。

第二十六章 捞人

    readx;我打着手电筒在三座桥之间来回巡视,蹲着身尽量将灯光往白玉拱桥的中央位置大,但距离太远,而且白玉桥表面温润反光,根本瞧不出细节处,更别说发现什么机关的端倪了。

    我们三人中,就天然呆的身手最好,如果真要试机关,似乎也只有他了。

    但这太危险了,我觉得有些焦躁,心道:周玄业真的进了这古墓吗?他和柯仙姑也不懂机关,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会不会是谭刃搞错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弄清楚,否则为了一个错误的目标去冒这种险,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此刻我嗓子暂时发不出声,便从装备包里摸出纸笔写出了自己的意图,谭刃一看,非常确定的盯着白玉侨对面的黑暗处,沉声道:“不会错,他们下墓了,就在前面。”谭刃寻人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不管是找顾欣也好,我在沙漠中掉进那枯井里也好,还是后来寻找那些藏在树洞里远征军尸骨也好,谭刃都从来没有失手过。

    因此,现在看到他肯定的神情,我可以排除一些杂念了。既然确定周玄业在前面,那无论如何我们也得过去,只是得将危险降到最低。

    为了防止意外,我从包里摸出绳索,示意天然呆扎在腰上,随即在纸上写道:保持警惕,有什么意外,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拉你回来。

    之所以做这个防护,是因为我知道,这玉桥下面的黑色油漆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墓主人用来当摆设的。

    如果真有什么机关,在那种狭窄的环境中,躲避机关的时候,掉下去的几率很大。此刻我们只能发挥最大的想象力来做准备,也只有绳索最为保险。

    做完这一切,天然呆手里提着镰刀,不疾不徐的朝着玉桥上走了过去。他神情依旧很平静,但步调却比平时放的更缓,我可以感觉出天然呆紧绷的神经。

    很快,他走到了玉桥的中央位置,蹲下身,慢慢的用手摩挲玉桥四周,我和谭刃侧站着,紧张的盯着天然呆的动作。只见他的手先是在玉桥表面细细摸索了一阵,似乎没什么收获,最后他不得不转过身,半跪在地上,弯腰将手往玉桥背面探。这个姿势,使得他的头朝下,手往下探,肯定不是个舒服的姿势,而且一但有什么危险,这个姿势也非常不方便坐出反应。

    设置机关的人也真是绝了,八成是想到这个,故意这么干的。

    便在我和谭刃提心吊胆之际,天然呆似乎有所得,一直探摸移动着的手臂突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着,他道:“找到了,有两个,选哪个?”

    这种机关我知道,其实原理很简单,但有些简单的东西,换一个环境就很难对付了。在羽门密宫的时候,由于密宫里机关密布,所以当时江玺也跟我们讲解了一些。

    天然呆此刻所说的两个机关,一个其实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假如不知情的人直接走过去,妄图穿过对面,那么这个机关就会直接发动,剩下一个则是枢纽,这种机关比较简单,懂的人一下子就能找到,但天然呆以及我们都不懂,所以顿时陷入了二选一的难题。

    如果选错了,就是提前触发机关,反之则关闭。

    根据天然呆的描述,机关是前后相隔的,只隔了不到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他问我们选哪个,把我给难倒了。这时,谭刃缓缓道:“等一下。”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了占卜用的杯筊,谭刃很少用这东西,用他的话来说,真正的卜卦不在乎用什么东西,而在乎施展者的能力。平日里除了接活以外,这人很少卜卦,这个我懂,因为卜卦这东西,泄露天机太多,经常干这个是会有业报的。

    谭刃偶尔卜一卦,也是用硬币代替,很少这么正经的拿出杯筊来。他摸出装备包里的手套换了一副新的,紧接着将杯筊握在手中开始卜卦,但连掷三次之后,谭刃神情猛的就变了一下,说:“不行。”

    我和天然呆就等着他发话了,此刻见他突然露出此态,我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连忙比划,问怎么回事。

    谭刃起身收了杯筊,放回了那小包里,道;“这古墓修建之时,有大能者参与其中,在这里没办法卜卦,得出了古墓的范围才行。”

    难不成我们又得从头来过,先爬出去占一卦?

    谁知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异变突起,那玉桥上的天然呆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探出腰间的镰刀,猛地朝着玉桥砍了下去。我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那镰刀何其锋利,整个玉桥就跟切豆腐似的,顿时被切成两截,但由于两端是嵌入的,所以玉桥并没有解体,拱形的抗压结构,使得它外观看起来还是与最初一般无二。

    天然呆的举动将我和谭刃的思绪完全打乱了,而随着他这一镰刀挥砍下去,顿时,墓里突然响起了一种细微的咔嚓声。这种声音我太熟悉了,在羽门的地宫里,每次响起这种声音,都意味着机关和危险,因此在机关准备的瞬间,我猛地往回拽绳索,一下子将天然呆给拽到了。

    这玉桥本来就滑溜,又是拱形,这么一拽,天然呆顿时倒在桥上被带着往回拉,姿势狼狈,而在他倒下的瞬间,周围则射出无数短箭,发出嗖嗖的破空声。昏黄的光晕中,只见无数黑色的暗箭穿梭,射击范围很大,如果不是我及时将天然呆这么一拽,他恐怕在这瞬间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

    这让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眼瞅着天然呆下一刻就要被拉下玉桥时,这小子手里的镰刀竟然掉了。我知道这镰刀是柄神兵利器,但也不值得拿命去换,镰刀掉下去的一瞬间,天然呆侧身一翻,竟然跟着跳下去,想将那把镰刀给捞上来。

    这绳索我们严格控制了长度,收放范围只七米,这是为了防止人掉下去后绳索太长不起作用。

    但我没想到,都快脱险了,天然呆竟然来了这么一招,这突然跳下去的力道,将我和谭刃拽的猛然往前一滑,差点儿没跟着一起栽下去。

    绳索最后关头还是被我俩给拽住了,而天然呆整个人几乎就与那些黑色油漆物不到十多厘米的距离,这要是我们再往前滑一点儿,他绝对得和那些黑油漆来个亲密接触。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能出现在这古墓的机关下面,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情急之下,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出声了:“呆货,你脑子被驴踢了。”虽然说起话来嗓子痛的不行,但我实在忍不住自己想揍天然呆的心情,他刚才是哪根筋搭错了?

    所幸那箭雨只在玉桥的范围内反射,我和谭刃没有受到波及,射出来的暗箭,最后却不都掉到了下面的黑油漆里,而天然呆由于身体靠在最外围的位置,所以没有受到波及。

    这阵箭雨足足持续了二十多秒,别小看这二十秒,那速度和数量,杀死好几头大象都够了。待暗弩发射完毕,我们才收绳索,打算先将天然呆弄上来再说。

    谁知刚一拉绳索,原本还挺重的绳索突然间就轻了,仿佛那一头吊着的人消失了一样,使得正在发力拉人的我和谭刃,就这么收力不及,两人纷纷后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绳索也被我们一下子拉了上来,但绳索的另一端,哪里还有什么人?

    定睛一看,那绳索,赫然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割断了。

    我不知道天然呆是出了什么事,抽了哪门子风,但这会儿我根本顾不上问候天然呆的祖宗,连忙冲过去,低头去看那坑里的情况。只见下面依旧是一片黑色油漆状的物体,哪里有天然呆的影子。

    这瞬间我反应过来,天然呆那小子陷下去了。

    我操!真他妈是出门儿没看黄历啊!我忍不住瞪着眼,瞪得我自己都觉得眼睛不舒服,紧接着我立刻扯过绳索往自己身上栓,谭刃看出我的目地,喝道:“你冷静一点,下面是什么东西都还没弄清楚!”

    “我怎么冷静,他妈牺牲自己才换了这小子的自由,临死前把这小子托付给我的!他下山才三个月,如果出了事……我……我……我操!”

第二十七章 飞梭

    readx;谭刃闻言皱了皱眉,喝道:“这次是我叫上他的,他出了事,我谭刃难道就袖手旁观吗?”他这么一说,我稍微冷静了一下。``没错,谭刃那张嘴是毒了点,但绝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天然呆本来就是他叫上帮忙的,这会儿出了事,只怕他比我还急呢。

    说完,谭刃打着手电筒,开始细细观察底部那些黑油漆一样的物质。灯光打上去,泛射着乌光,之前很多暗箭掉下去,可现在一根都看不见,很显然这东西的流动性很强,估摸着跟沼泽一样,八成还很深,掉下去的东西,都被它给吃进去了,这其中当然包括天然呆。

    紧接着,他道:“这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毒,也罢,你下去看看。”

    我这身金肌玉骨是不怕毒的,中了毒,自己也会慢慢恢复,当下便就着之前扎好的绳索顺了下去。一靠近,我发现这玩意儿有股怪味儿,说不上臭,但也不是什么香味儿,伸手一摸,这东西就跟果冻一样,居然是不粘手的。

    我正惊讶之际,便见一只人手,突兀的从这黑果冻一样的东西里伸了出来,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刚才掉下来的只有天然呆,因此这只手除了是他的,还能有谁?我大喜,立刻将这手一拉,谭刃在上面也看的明白,不需我多说,立刻使力将我往上拉,与此同时,陷在这‘果冻’中的天然呆也慢慢被拉了上来。

    由于这些东西根本不沾人身,所以天然呆和刚才掉下去之前一般无二,只是看样子是在下面憋气憋久了,所以一出来久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我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那把镰刀,看样子是被他给捡起来了。

    待人上了岸后,我忙问道:“身体有没有问题?”我可不相信那真是一池子果冻,十有**是有毒的。

    我问完,天然呆却微微摇头,淡淡道:“没什么问题。”

    他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但一见他这万年不变的脸,我有些火了,顺手在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道:“你小子脑残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给我惹事。”

    天然呆显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平淡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皱了皱眉,说自己摸机关正摸的好好的,突然感觉那白玉桥下面竟然多出了一只手,而且那只手还覆盖在了他的手上,试图操控他去触碰其中一个机关。

    那白玉桥下面分明没有人,却凭空伸出来来一只手,何其惊悚,天然呆猛地要将手抽出来,那手却似乎透过白玉桥探了出来,天然呆这才做出了后来的举动,一刀砍了过去。

    这一砍,自然就触发了白玉桥的机关,我们将他往回扯时,那镰刀掉进了下方的大坑里,这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极为重要,所以这小子就毫不迟疑的跳下去了。

    我听到此处,便到:“你跳就跳,割断绳索干什么?”

    天然呆淡定的说道:“因为它捆住我了。”

    我想抽他,但也只能想想,都是成年人了,抽多了伤自尊。

    谭刃听到此处,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有手伸出来,奇怪。”我心说别是闹鬼吧,这地方本就是古墓,闹鬼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鬼这东西,不管见多少次,都是适应不了的,更别说那鬼还躲躲藏藏,冷不丁的就从角落里冒出一只手来。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周围的气温似乎低了一些,仿佛阴气都变重了。

    天然呆这时看了看之前被砍的桥,道:“机关已经触发了,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那拱桥的结构跟稳固,虽然中间被直接划了一道口子,但拱形的压力是非常牢固的,就算没有嵌入地面,只要受力均匀,也可以支撑,更别说有嵌入点了,所以我们现在直接走过去压力不大。

    这仙候墓的主人,本就是个求仙练道的,又有大能者搞了一些邪门儿阵法,有些古怪也是自然,我们想不通那池底的黑漆是什么东西,索性便也不去想了,只打算赶紧离开这儿再说。

    天然呆这次率先往前走,不得不说小扶桑出来的人,真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喝了两管血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刚才黑漆里被拔出来,又是精神抖擞,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事实上我现在是眼皮打架,如果前面有一架床,我直接就能睡过去。

    由于这桥是断的,考虑到受力,我们没有一起过去,而是轮流过去。

    天然呆走过去后,便走到了那个拱形的入口处,打着灯光往那头看,似乎在观察,谭刃第二个过去,我走在最后一个。一边走,我一边担心会不会突然有只鬼手来抓我脚一类的,但这些想象都没有成为现实。

    过了这白玉桥后,我发现谭刃没有同天然呆一样去观察那拱形入口的后面,而是盯着旁边的墙面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忽然发现,这墙砖上,竟然有三个很深的洞。

    洞口成菱形,约有手指宽,笔直的一排,像是被什么非常强力的东西给穿透的。

    这墓室的墙壁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痕迹?

    看了一下,我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这些痕迹是怎么留上去的。不像是子弹孔,也不像是匕首挖出来的,如果非要形容,倒像是暗箭一类的东西射出来的。

    那暗箭虽然杀伤力很大,但也只针对人而已,古墓用的地砖,材质本就特殊,能承受千年重压,坚固异常。我之前就试过,用匕首去捅也只能捅一个印子,估计子弹打上去,也只是个浅洞而已,而眼前这三个排成一排的深洞是怎么弄上去的?

    除此之外,另一个引起我注意的是,其中一个洞旁边,还有一丝血迹,非常淡,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而谭刃,此刻就正盯着这一丝血迹。

    这洞虽然奇怪,但跟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此谭刃此刻如此关注,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道:“老板,这三个洞难道有问题?”

    谭刃没回答我,他皱了皱眉,看了看墙上的三个洞,又回头看了看我们来时的玉桥,神情显得有些不对劲,最后他道:“这是一种叫飞梭的工具留下的痕迹。”

    “飞梭?”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儿。

    谭刃微微点头,道:“是古时候一种比较少见的工具,据说是盗门的人发明的,飞贼可以用它走千家过万户。”他随即跟我形容了一下。我顿时明白了所谓的飞梭是什么玩意儿。

    他这么一形容,我才知道这飞梭是相当牛逼的,如果不是它的材料和制造方法比较讲究,会的人不多,这玩意儿还真会变为一种祸害。

    具体的材料和制造方法早已经在那动乱的年代里失传了,但在有些飞梭,也都是过去留下来的老东西,大部分在盗门手里,倒斗也属盗门,所以谭刃估计,这墙上飞梭的痕迹,或许是水雨霜一行人留下的。

    飞梭,是一种强力发射装置,外边时一个长匣子形,大小不一,为了方便携带,大部分都在巴掌长,三指宽,里面盘着特殊材料制成的暗索和钩头,后面则有机关。

    古时候富贵人家高门大院,有条件的飞贼,使用飞梭,只需要启动机关,里面的钩头戴着暗索就会射出。暗索和钩头的材料都很特殊,别看暗索只有香般粗细,但却可以承载几百斤的重量,有点儿类似于现代的高科技材料,只是不知道古人是如何提炼出来的。

    飞梭射出后,会牢牢的钉在目标点上,而这时,使用者只需要在按下另一个机关,就可以借由收力移动身体。使用这种工具,是要经过专业训练的,因为一般人用,很难掌握节奏,没准儿机关一按,收缩时,整个人就被掉的直接砸墙上。有了这东西,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谭刃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师门也有两个飞梭,但不是用来偷东西的,一般是采药的时候会用,一些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药,用飞梭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但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靠着一个巴掌大的机关在悬崖上飞来飞去的。

    想一想那个场景似乎很帅,但绝对没多少人敢亲身上阵。

    很不巧,谭刃少年时期,就靠那东西采过药,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飞梭的痕迹。

    而且根据飞梭孔洞旁的血迹颜色来看,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水雨霜等人留下的。

    我道:“那又如何?”就算他们使用飞梭,也不至于盯着三个洞看这么久吧?

    谭刃看了我一眼,说:“蠢。”紧接着,他道:“飞梭使用起来方便,但后续收拾起来麻烦。他们队伍里有机关手,玉桥的机关对他们来说是举手之劳,他们不从桥上走,而是用飞梭,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愣了,是啊,还真是不对劲。

    机关手举手之劳的事情,水雨霜他们,怎么反而搞这么麻烦?>

第二十八章 鬼影墙

    经由谭刃这么一提醒,这墓墙上留下的三个孔洞,就显得很古怪了,这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留下的?他们有简单的方法不用,却用这种相对复杂的方法,莫非是忌讳那玉桥?

    我们三人都能从那玉桥上通过,就更别说水雨霜了,他们究竟在忌讳什么了?

    便在这时,我耳里突然听到了咚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很轻,似乎从地底传来的一般,但在这寂静的墓室中,这声音却显得格外的清晰,让人想忽略也难。

    因此,我一下子就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处,是玉桥下那个大坑中传出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坑底敲击一样,时不时的来一下,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很微弱,但透着一股怪异。

    谭刃皱了皱眉,道:“看样子那坑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旋即,他问了一句天然呆,坑下面的情况如何,毕竟天然呆掉下去过,应该比我们了解。

    天然呆此刻听见那声音,神情依旧很平静,淡淡道:“很深,我没有到底,里面沉积了很多东西。”在那下面别说睁眼,呼吸都困难,因此天然呆自然说不出里面沉积的东西是什么,最多也只是能感觉到,像是一些碎木块或者碎骨头一类的东西。

    我听到此处,只觉得那下方的声音越来越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一样,便道:“不知道坑下面有什么,还是先离开为妙。”我们毕竟只是来找人的,这些未知的麻烦,能避开,自然是尽量的避开。

    当下,我们三人便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转而进入那条拱形的入口。这入口后面是条通道,进去走了不过几米,在通道的左侧,我们便发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明显是个盗洞,而且很不规整,用谭刃的话来说,这个洞,要么是不入流的散盗打的,要么就是有人在很着急的情况下随意打出来的。

    将灯光往盗洞里一打,洞壁是非常紧实的夯土结构,夯土层非常厚,尽头处隐约可见沙石。

    与此同时,盗洞前方的不远处地面上,赫然还有好几处大量的血迹,已经干了,颜色是黑红色的。事实上,除了血迹外,地面上还有衣物和一些皮夹子一类的东西,但散落的到处都是,很显然是被什么人搜查过。

    我看了看这个盗洞,再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猛地想起了李全山的话,不由吃惊:“这条通道,是不是就是李全山说的那条?”

    说话间,我蹲下身翻了翻那些散落的东西,一看之下,我不禁觉得眼皮一跳,因为这些东西里,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钱夹子里的现金、银行卡、身份证一类的都被哪走了,只剩下一下无关紧要的东西和一些零钱,基本没有大钞。

    简单来讲,这些人死后,他们身上剩下的东西,很可能被后来的人打劫过。

    这帮盗墓的,该骂他们心黑呢,还是佩服他们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真是雁过拔毛,死人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放过。这让我想起了水雨霜等人对付李全开所使用的手段,顿时觉得真残酷,不仅杀人不眨眼,还把人东西抢的一件不剩,盗墓、盗墓,盗字在前,真是把这个字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了,我翻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一件有价值的东西,显然有用的都被前面的人摸走了。

    我说完,谭刃道有可能,但他并没有去注意那些血迹和散碎的东西,而是在观察旁边的那个盗洞:“这个盗洞外面被人填起来了,所以咱们之前在外面没看到。”

    如果说这个盗洞是李全山等人打的,那说明李全山三个,还算有两把刷子,只不过这盗洞又为什么会被回填?李全山的同伴,当时直接撞死在了石门上,按照李全山当时吓的魂不附体的状态,他爬出盗洞后,肯定是撒腿跑的,我可不认为他会将盗洞回填了。

    一时间我觉得很乱,窥视这个墓的人太多了,究竟来了几波盗墓贼我们也不清楚,而周玄业的人祸,会应在哪一批人的身上就更难说了。

    如果这真是李全山当时走的道儿,那么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鬼影墙,甚至有可能看见他那两个同伴的尸体。为了确认状况,我们开始绕过地面的血迹,缓步往前走。

    除了那鬼影墙外,我们还得留意那种小龙虾,因为我怀疑这地方八成也有,地面上的大滩黑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墓道两侧的青砖非常紧实而俭朴,没有什么花砖一类的东西。我之前看考古类的节目,听说后世的地宫墓葬里,经常会使用一些装饰的花砖,那种砖是可以卖钱的,根据花纹、年代、意义以及墓主人不同,砖的价格也不一样,有些能卖出很昂贵的加更。

    不过我们周围这些平平无奇的汉砖,不知道能不能卖钱。

    由于我们一直在留意,因此当灯光的尽头处,隐约出现两具倒着的尸体时,我们总算可以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了。与此同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影子,旋即松了口气,还在。

    但我们没敢再往前走,因为那个鬼影墙很清晰的就在前方,只见那两边的墓砖,和周围的墓砖明显是有差异的,那墓砖之上,有很多红色的花纹,看起来跟鬼画符似的。

    而此刻,墓墙上,却有很多扭曲的影子,有人有兽,看起来有男有女,就跟皮影戏似的,在墓墙上晃来晃去。我们的到来,使得那墙壁上的鬼影儿如同受惊了一般,突然乱窜起来,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该怎么过去?

    路只有一条,水雨霜她们也走的这一条,但墓道里只有两具尸体,很显然,水雨霜她们很安全的过去了,并没有被这鬼影墙给阻止到。

    她们用的是什么方法?

    我估计八成是靠那个假道士。

    我们这队伍里,到是有个‘道士’,可惜,是个只能动嘴,不能动手的,让谭刃算命看相观风水还行,让他对付这些邪门儿的东西,他估计只有像之前对付那些斗牛战马的殉阵一样使用暴力了。

    可之前的兽骨,我们还可以用暴力打砸,但这里怎么用暴力?

    难不成用钢管砸这些墙?

    我估计够呛的。

    这时,天然呆见我和谭刃都停下了脚步,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抬脚就要往前走。我吓了一跳,将人拽回来:“不要命了你,都没搞清楚怎么对付这鬼影墙,你急急忙忙是打算去重新投胎吗?”

    天然呆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们都不懂它的原理,不知道是机关还是阵法,站在这里想就能想出来吗?”这句话真是赤裸裸的打脸,没错,在古墓里,我,包括谭刃,还真的是一窍不通,相反的,天然呆这个百科全书,知道的反而比我们多一些。

    他接着又看了看前面,指了指那两具尸体,道:“他们的位置不对,被人移动过。”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还真是这样。根据李全山的描述,那两人是突然发疯往墙上撞的,撞的脑浆子直流,然后后仰,砰得倒在地上。

    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尸体的位置,应该是位于石门中央部位,头朝我们这边的。但此刻,那两具尸体,却明显被人为的移动过,并且拖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那两人身上的东西也明显被人动过了,皮夹子一类的扔在了一边,我只觉得无语,水雨霜那伙人,有炸药有枪,装备也高级,怎么看都不是缺这几个小钱的,看样子是有杀光、抢光的习惯。不愧是盗墓世家出来的人,这行事风格,匪气也太重了。

    不过,既然对方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还有时间翻查死尸的东西,说明她们当时是处于一个很轻松的环境中,鬼影墙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鬼影墙,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肯定有可以对付它的办法,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但就站在旁边这么瞎看瞎想,肯定是没办法找出线索的,所以天然呆才会有这么个举动。

    说完,他也不等我回话,手一抽,整个人就窜到了鬼影墙的范围中。

    霎时间我就发现,天然呆的影子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与此同时,天然呆却对我和谭刃打了个手势,示意无妨。

    他背对着我们,开始一步步朝墓道的终点处走去。

第二十九章 真假难辨

    这种情形是十分诡异的,它让人不由得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天然呆的下半身,你不去注意的时候,或许不会发现影子的问题,但当你真的注意到了,看见一个人没有影子时,那种感觉是非常奇怪的。

    我的目光不停在他的下半身和上半身移动,天然呆走的很缓慢,手里握着镰刀,袖子都是挽起来的,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所以我知道,这小子看着淡定,但其实非常的警惕。

    从鬼影墙到那石门的距离其实并不长,再快要接近石门的时候,我真怕他会出什么幺蛾子,或者学那两个人一样往墙上撞,但他没有,而是很平稳的停在了石门前。

    紧接着,他转过身看我们,由于脸上缠着绷带,所以我看不清这小子的模样,但他快速的向我们示意说:“没什么问题,你们快过来。”

    我心中顿时大喜,心说难不成是水雨霜她们走在前面,其实已经把这个邪门的鬼影墙给破了?这前面有人帮着膛雷的感觉可太好了,当下我就试着走了进去。

    一进入鬼影墙的范围,我的影子同样消失了,这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亚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继续往前走,而谭刃也跟了上来,但他显得更警惕,所以走的很慢。

    天然呆站在那两具尸体旁边等我们,并且用手推了推那扇石门,石门估计是闭锁的,所以他直接用那把变态的镰刀,切出了一个方形的出入口。

    之前在牲殉坑里,那石门应该是某种阵法所以切不掉,但眼前真实的石门,天然呆切起来就跟切豆腐一样。

    谁知,就在我快要走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不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被拖着往后走。这瞬间,一只布满长毛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没办法回头,但眼神能隐约瞥见,抓着我的是个人形。

    这只手用的力道很大,但并没有对我的喉珠下手,所以这瞬间我虽然被制住,但并没有太痛苦。相反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地上那两个人会突然撞墙,我们之前就推测过,会不会是被什么幻觉控制了,古时候这种邪门儿的方术可是很多的。

    要知道,我身后明明跟着的是谭刃,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长毛的人来?就算是有诈了尸的毛尸冲出来偷袭我,后面的谭刃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所以我这一刻到并不觉得多惊恐,反而迅速的冷静冷下来,狠狠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下,舌通心窍,心血为人身至尊至阳之血,被一些邪门儿的方术和幻觉影响,只需要咬破一点儿舌血,也不需要像电影里那么夸张的喷出去,只需要伸出舌头在嘴上舔一圈,总之让心血外露就成。

    在这毛茸茸的手托着我往后走时,我已经将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还真别说,下一刻,那只毛茸茸的手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只人手,我转身一看,看见的是谭刃,他就着这个姿势将我往后拖,并且迅速说道:“不对劲,他不是朔舒。”

    看样子刚才的一切果然是幻觉,我有些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会死了,如果不是我经验丰富,知道可能事假象,正常人遇到我刚才那种情况,肯定是拼了命的反抗,自相残杀了。

    我被谭刃拖出了鬼影墙的范围,他的话却是让我一愣,不是朔舒?他这是在说天然呆?而此时,天然呆还站在石门那条,他平淡的声音突然微微提高:“朋友!你看到幻觉了,不要相信你看到的!”紧接着他就朝着我冲了过来,看起来很急切,倒像是一副想救人的模样。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这真的是幻觉,那么,究竟我身后的拖着我的谭刃是幻觉,还是那个天然呆是幻觉?

    这要一般人,肯定得死死得纠结,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苏天顾了,所以在这瞬间,我立刻挣脱了谭刃拖住我的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喝道:“都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对谁不客气!”

    谭刃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

    从我现在所看到的情形来看,我已经离开了鬼影墙的范围,而天然呆还在鬼影墙的路段中,但只需要跨前两步,就可以走出来。

    现在,谭刃说天然呆不是朔舒,当然,这有可能是我的幻觉,这个谭刃可能是假的,甚至我现在看到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假的。

    而同样,天然呆则提醒我,说我现在看到的是幻觉,并且做出要来救我的举动。

    此时,两人离我的距离,大概都在三米左右,我暂时无法判断出究竟什么才是幻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都给我滚远点儿。

    我开始回忆周玄业教我的一些东西以及我之前看到的一切。

    由于墓主人是个修仙练道的,所以他的古墓里有很多古代方术布置出来的邪门阵法,我之前已经领教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我可以肯定,应该也不仅仅是幻觉这么简单。

    舌尖血我也咬了,但看现在的情况,似乎用处不大,我脑海里迅速转过了许多个念头和方法,或许,我该画一道清心符?这种符咒,也是一种可以让人清醒的符咒抵抗幻觉的符咒,但是画符这东西,不仅要有形,还要有意;我跟周玄业学会了十多道符咒的画法,但都是徒具其型,至于有没有用,还真没试过。

    警告这二人后,谭刃停了下来,但天然呆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朝我靠近,于是我往后挪了一步,他就不动了。

    我问谭刃:“为什么说他不是朔舒?”

    谭刃语气很不客气;“你难道看不见这玩意儿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我盯着天然呆,还是之前的样子,难道谭刃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这时,天然呆却道:“你不要再自言自语了,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自言自语,他说我跟谭刃说的话是自言自语?难道他看不到谭刃?

    妈的,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此时,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匕首迅速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当下便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往两眼上一抹,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情景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真他妈是见了鬼了!

    我此刻没办法有别的反应,因为如果真的是幻觉的话,那么说不定我一动,就连走路的方向都是错的,如此一来,站在原地才是最保险的。

    “朋友,你清醒一下,快过来,离开这里一切,幻觉就会消失。”天然呆平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着急。这时,谭刃突然爆了句粗口:“管你什么玩意儿,老子灭了你。”说话间,他猛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支枪。这枪是之前去滇缅丛林顺下来的,已经帮过我们好几次了,谭刃在网上买了子弹,万能的淘宝。

    我以为他要开枪打我,但我没想到他却是将枪口对准了天然呆,不等我反应,便听耳里砰的一声,天然呆胸口喷溅出血液,整个人顿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半跪在了地上。

    我惊的头皮发麻,立刻去扶天然呆,因为这一刻,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进入鬼影墙的时候,谭刃也同样跟进来了,那么,会不会是谭刃出现幻觉了?他觉得天然呆是假的,是个怪物变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刚才的古怪情况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我确实产生了幻觉,但在我咬破舌尖的时候,幻觉已经消失了。

    但谭刃却出现了幻觉,他觉得天然呆是个怪物。

    天然呆其实同样陷入了幻觉中,他看不见这个开枪打他的谭刃,而觉得我是在自言自语。

    但现在明白已经晚了,因为谭刃的枪是冲着天然呆胸口打的,所以我这瞬间,脑子顿时就懵了,立刻将人给扶住,而另一边的谭刃,神色暴怒癫狂,竟然还打算继续开枪。

    这么近的距离,他如果开枪,根本躲不过,宽敞的地方,还能遍地窜躲子弹,可这么狭窄的墓道里,你往哪儿窜?所以在意识到谭刃要继续开枪时,我猛地挡在了天然呆面前,喝道:“老板!别开枪!”

    谭刃准备扣机板的手顿时停住了,我松了口气,其实这个举动有风险,因为我不能确定,这丫会不会下一秒也把我看成是什么怪物。

    “他妈的!”谭刃又爆了一句粗口,这次不开枪了,伸手便要来逮我,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那还拿了一把匕首。

    我觉得要帮帮他,正好刚才咬舌头咬的狠了,这会儿还在冒血,便直接将带血的口水往他脸上喷。

    谭刃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神情僵住了。

    我不确定他好了没有,小心翼翼道:“老板,怎么样?还看得到怪物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在找死!”

    没等我明天他这话什么意思,突然间,墓道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声音是从谭刃身后传来的。这声音让谭刃回头看了一下,便见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来,我定睛一看,霎时呆住了,是天然呆。

    而且是十分狼狈,看起来很虚弱的天然呆。

    我操,难道我还陷在幻觉里?

    下意识的,我回头去看被我挡在身后的天然呆,然后,哪里还有什么人,我只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像果冻一样的物质,形成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站在我的身后。

第三十章 炼鬼术

    readx;就在我转身看这个果冻人的瞬间,它整个儿就扑了上来,最为重要的是,它手里还拿着把镰刀,朝我砍了过来。要是被这镰刀给砍上,我就算是金肌玉骨,也肯定马上死透了。  地方狭小,避无可避,唯有面对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伸手一挡,挡住这果冻人劈过来的手,但让人崩溃的是,手虽然挡住了,但它却跟泥巴一样瞬间弯曲,而弯曲的另一头则是握着镰刀的手,保持着一个侧砍的姿势,朝我后腰直袭而来。这一刻,我虽然连回头都来不及,但人类天生的直觉,让我的后腰瞬间紧绷了,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一样。  便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割成两半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大力,将我往后一带,并没有碰上镰刀,这会儿我转头一看,才发现镰刀已经被另一个天然呆给夺了,这个天然呆跟那团果冻立刻打了起来,霎时间就将这果冻一分为二,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抹了把脸,心有余悸,道:“怎么回事?”  天然呆脸上的绷带松动了许多,隐约露出下方的脸,只见脸上之前的伤疤都已经迅速的收了口子,全部结痂了,目前看起来虽然恐怖,但应该是不会毁容了。  估摸是绷带缠久了难受,天然呆将脸上的绷带扯了下来,喘着粗气儿,用很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经历,这小子说话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说出来的话虽然有些不搭调,但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天完,便只觉得一阵后怕。  原来天然呆掉下去后,就跟掉入了沼泽一样,立刻沉了下去,但天然呆闭气的功夫不错,所以沉下去后,他开始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周围的那些果冻就跟有意识似的不停的挤压着他。  为了得到救援,天然呆试着弄出了一些声音,想让我们确定他的位置。  然而那时候,假的天然呆已经出来了,声音我们确实也听到过,但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弄出来的,在听到声音后就连忙走开了。  而从坑里被我拉出来的天然呆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错,就是眼前这一滩如同果冻一样的东西。  谭刃喘着粗气道:“它把我们往这儿骗,差点儿害死咱们。你这蠢货,居然还不相信我。”  我先是觉得后怕,紧接着觉得不对劲,道:“老板,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难道这障眼法只对我有用,对你没用?”谭刃的神色僵了一下,变得有些不自然,仿佛为了掩饰这一丝的不自然,他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冷笑道:“你还挺有好奇心的,我需要向你解释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谭龟毛果然有问题,看样子这个鬼影墙对他没什么用。  天然呆在我们走后,一个人陷在那下面,那种情景,虽然他没有说,但我也可以想象出来。一直等待同伴救援,但同伴却没有任何消息的惶恐感。我觉得很内疚,但天然呆这小子想的比较开,出来了一看见我们两个和另一个自己待在一起,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此刻,那果冻一样的物质还瘫软在地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居然可以变成天然呆的模样。  这东西想将我们引到鬼影墙里,却不知为何,鬼影墙对谭刃无效,反而让谭刃拆穿了它的身份,最终功亏一篑。这挺不可思议的,因为就算精怪变化,外表变得再像,内里也不可能一样,但这个假天然呆之前和我们相处时的神情动作对话,让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居然是一团‘果冻’。  这会儿,真正的天然呆顺着墙角盘腿坐下,喘息声很大,脸上结了痂的伤疤看起来反而有些陌生,但他自己到是毫不介意,而是摸着手里的镰刀,不知在想什么。  他一个人,从那底下挣脱出来,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我察觉到天然呆的疲惫,便也没急着想办法离开,顺势坐下,道;“这鬼影墙,除了让人产生幻觉以外,好像也没别的能力,只要咱们心智坚定,闯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谭刃瞟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冷哼,道:“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我习惯了他阴阳怪气,动辄翻脸的模样,也不在意,道:“老板,看样子你还知道什么啊,你直说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蠢,这么吊着我,我也猜不出来。”  谭刃闻言,自尊心得到了满足,这丫其实还是很好糊弄的,一般拍拍马屁,而且是那种很低级的马屁就能忽悠住他,或者贬低一下自己,让他觉得他最牛叉,也能奏效。果然,谭刃脸色和缓了许多,这才道:“之前我也没看出来,不过你们看那墙上的纹路,我看倒像是符箓一样的东西。这东西能影响人的精神,让人产生幻象,其实只要闭着眼睛不去看,倒也无妨,但是,还记得之前墙上那些影子吗?”  我回忆起来,道:“那些影子难道不是我们的幻觉?”  谭刃摇了摇头,盯着前方的墓道,吐出两个字:“不是。”顿了顿,他又道:“到是有些像我听说过的一种炼鬼术。”  我和天然呆同时看向他,炼鬼术我知道,这东西总体说来非常邪门儿,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养小鬼,其实就是炼鬼术的一种,我后来情急之下收复傅安,也算是炼鬼术了。  只是谭刃所指的炼鬼术,又是指哪一种?  谭刃见此,便跟我们解释起来。  旧时有一种东西叫‘鬼影纸’,在制作这种纸的时候,会将新鲜的死人心脏磨成粉加入其中,古时候人的寿命短,死亡率高,要搞到新鲜的死人心脏,对于有权有势的人家来说并不是难事,只不过太过残忍,所以也不会在明面上大肆宣扬罢了。  那么这种纸到底有什么用呢?其实,主要作用是保护。人之一身心为主,魂居期间,通过炼化后,鬼物便与纸融为一体。能者再用这种纸张裁成画纸,在其上作画。  比如画上画的是猛虎,那么倘若有小贼闯进来,鬼物便会化作猛虎攻击。当然,也有不那么讲究的,干脆直接用这种纸来当窗户纸,一但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进入其中,嘿嘿,那可就好看了,只见的窗户是鬼影耸动,群鬼从窗户上爬下来,后面会怎么样,不言而喻。  这往往是一些干了缺德事的人,担心被人暗害,所以用来保护自己的措施,这种窗户纸往往糊在卧室里,也有糊在库房的,古时候虽然有钱庄,但不像现在的银行那么硬,权贵人家都有库房,用来装家当的。  往往做这种鬼影纸的原料,是去买一些被卖的孩童,或者干脆捡一些乞儿,当然,也有成年人,反正都是些死了也不会引起关注的底层人士。  这一点和现代的一些器官倒卖组织很像,他们往往喜欢找街上看起来比较健康的流浪汉流浪女人下手,反正这些人失踪了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调查,当然,大部分流浪人员身体多少有些问题,但好歹是免费的不是?  但鬼影纸的承载力有限,里面放不了太大鬼,充其量也就一两只,所以在各种需求的促使下,还有了高级的鬼影墙一类的东西,但这种鬼影墙非常的复杂,一般的权贵人家也是消受不起的。  谭刃怀疑,我们眼前的鬼影墙,很可能和那种糊窗户用的鬼影纸是同一种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片地方所有的墓砖,很有可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比如,那砖里面,可能就有很多颗被捣碎的心脏,而修这两面墙,究竟死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真的是鬼影墙,那就绝对不是影响人的精神那么简单,鬼影墙是一种非常凶残的防护手段,假如你心智坚定,躲过了这些障眼法的摧残,群鬼见你无恙,就不会只露出个影子了,只怕所有的鬼都会出来,把你给堵住,到时候那个场面可就……  换而言之,之前那两个撞石门死的,还算是死的轻松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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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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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走尸档案: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失踪吗?你知道这些失踪者最后大部分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你希望找到他们的下落吗?
我认识这样一群人,并且无意间加入其中,他们懂得古老相传的炼尸寻人秘术,一个生辰八字、一件失踪者的物品,利用易占起卜,奇门遁甲,鬼神之术,另失踪的活人和死人无所遁形!
一天,一个求助者敲开了这群人的大门,他说,自己的父亲死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希望我们帮忙寻找死去父亲的尸身,事成后,赏金>
这个活儿,接还是不接?
《走尸档案》帮你寻找一切失踪的活人与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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