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就在今晚！
贪杀的刀锋。嗜血而森冷。
楚中堂的表情，却一如既往地沉稳。
正如他整个人生一般，深不可测，没人可以猜透他的内心想法。
但贪杀要做的，仅仅只是杀死楚中堂。拿到回家的许可证。
对于其他的事儿，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他坚信，今晚的楚中堂必定会死在古堡。正如当年楚殇一样！
哪怕楚殇最终走出了古堡。
可离死，已经不远了。
事实上，楚殇也的确没活着回到华夏。
运回去的，仅仅只是他的尸体而已！
嗡！
刀锋之上，激荡出一层嗜血的罡风。
这把刀，仿佛涂抹了恶鬼的死亡之血。在劈出这一刀的瞬间，空气中骤然爆发出厉鬼凄厉的吼叫。
轰隆一声！
刀锋落下，直取楚中堂头颅！
只剩一只眼睛的贪杀依旧目光惊人。
精准且诡谲地劈出了这一刀。
可反观楚中堂。
在面对这一刀之时。
他做出的动作，却是缓缓抬手。
然后。在刀锋劈来之时。轰地一掌，击在了贪杀的另外半张脸！
撕拉！
楚中堂的手掌，仿佛布满荆棘的钢铁。在拍中贪杀面门的瞬间。鲜血喷溅，完好的肌肤在瞬间爆裂！
连带着贪杀的眼珠子，也被挤压变形，瞬间崩裂！
轰隆！
贪杀整个人被击飞。
他所剩下的一只眼，也被当场打爆。彻底与这个世界的光与暗告别。
“我瞎了。”
贪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从眼里流淌出的红白物，沾满了脸庞。看起来渗人之极。
剧痛并没让贪杀喊出半声。
他只是很平静地告知齐星，告诉陆无双。
他瞎了。
他已经无法准确地判断楚中堂的方向。
“但我还有一刀。”
贪杀抹掉脸庞上明显黏糊糊的异物。神情不变道：“你需要时，我随时出刀。”
他失败了。
败给了强大如斯的楚中堂。
但他并没有多少懊恼之情。
输给楚中堂，并不丢人。
这个在楚殇武道境界最巅峰时期，也能自信地站在楚殇旁边的强者。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打败的。
至少贪杀不行。
他交代了这番话之后，便收敛了浑身的戾气。
他很痛苦。也很绝望。
但他在经历过三十年前的那场恶战之后。
内心的承受能力，已然达到了极致。
他很明白自己的使命。
他也必须完成这一场恶战。
他还有最后一刀。
毁天灭地的一刀。
齐星任何时候需要，他都可以精准地，在齐星的指挥下劈出这一刀！
但现在。
该齐星出手了。
齐星也必须出手了！
“或许你自认为你很强大。”齐星依旧表现得斯文得体。“事实上，你也的确很强大。”
“但这里是古堡。”齐星一字一顿道。“你参与建设的古堡。”
“你哥没能带着他的生命离开。”齐星反问道。“你觉得你可以吗？”
刀锋闪烁白光。
齐星的步履十分稳健。
可只是数步，他已经逼近了楚中堂。
这是车轮战。
从武道角度来说，是不公平的。
但今晚，他们的目标是诛杀楚中堂。
恩怨情仇面前，本就不存在公平可言。
楚中堂不介意。齐星也不会平白给自己添加道德枷锁。
“你的话的确很多。”
楚中堂微微抬手。
刹那间，罡风鼓动。
仿佛要搅碎空间。阵阵凌厉的气息呼啸而至。迅速裹挟住了齐星。
“我来，是为杀人。不是聊天。”
恐怖的威压席卷而来。
齐星眉头微蹙。沉声说道：“或许，是被人所杀！”
他拔刀。
裹挟雷霆之势。劈向了楚中堂。
他的攻势，并没有贪杀那么凌厉。
相反，当他接连劈向楚中堂数刀之后。从整体来说，他甚至没有落于下风。
楚中堂，似乎也并没有找出他太大的破绽。
战况，趋于胶着。
楚中堂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点无伤大雅的麻烦。
又是几刀下来。
齐星甚至隐隐占据了一点优势。
尽管不大，也不至于对楚中堂造成致命一击。
但那不大不小的优势，正被齐星牢牢掌握在手中。
贪杀没能对楚中堂造成的麻烦。
齐星做到了。
而且还僵持了一段时间。
可看到这一幕的陆无双，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
相反，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他看出了身处战局中的齐星，并没有任何优势。
他以为的优势，只不过是楚中堂没有发力。
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而更让陆无双感到诧异的是。楚中堂似乎在测试齐星的真实水平。
他在推敲？
在分析？
齐星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甚至在那个强者如云的时代，齐星都是那一届武道大会的榜眼！是仅次于楚殇的恐怖存在。
但此刻。
在深藏不露的楚中堂面前。
齐星似乎根本没有威胁他的实力！
他已经拔刀了。
但楚中堂，却仍是赤手空拳！
他究竟在试探什么？
又再测试什么？
测试的意义，在哪儿？
就连陆无双，都感到万分诧异。
他摸不透楚中堂的心思。
就像燕京城的那帮大人物一样，从来没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
嗖！
齐星自信满满地一刀劈杀过来。
妄图对楚中堂构成致命威胁。
可当他这一刀斩杀过来之时。
楚中堂终于给出了回应。
他挥手。
那沉稳而有力的右手，如铁塔一般，轰然落在了齐星的手腕处。
伴随咔嚓一声响。
齐星眉头深锁。
剧痛令他无法紧握手中的刀。
而楚中堂的另外一只手，也看似平稳地落在了齐星的胸膛。
扑哧！
胸口遭遇重创。
齐星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一片。
胸膛翻江倒海。口中鲜血狂喷。
这一击，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驱赶出身体。
令他遍体大汗，被折断的手腕，也是传来令他无法平静的痛苦。
“你是不是说过。为了给我一条生路，你用尽苦心，劝服了另外两个当家人？”楚中堂深深看了陆无双一眼。
陆无双淡淡说道：“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楚中堂淡淡摇头，面无表情道：“为什么我只看到。他俩想让你死在我手里？而且就在今晚。”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古堡分歧！
陆无双很明显没料到楚中堂会有这样一番理论。
而且，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为什么会这么想？”陆无双微微皱眉。
楚中堂扔下从齐星手中夺走的刀锋。淡淡说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拦不住我。”
“但当年。你们逼死我大哥。”楚中堂一字一顿道。“古堡拥有的强者储备，绝对不止这些。”
陆无双挑眉道：“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是带着必死决心来的。”楚中堂目光冰冷道。“但你们，很没有诚意。”
没有诚意？
为什么会没有诚意？
陆无双已经拿出他手中最得意的两张牌。
尽管跟当年围剿楚殇的阵容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那时的古堡，是倾巢出动。
如今，他只能调动自己手里的牌。有差距在所难免。
“古堡没有评估过我吗？”楚中堂问道。“你们以为，靠他俩，就能拦住我？就能杀我？”
“你们知道状元和榜眼之间的差距，可以很大吗？”楚中堂并没感到骄傲。甚至不觉得有丝毫的得意之处。
他今晚，是来复仇，是杀人！
这没什么可骄傲的。
楚中堂也从不是一个喜欢骄傲的男人。
真正的强者，可以坦然面对一切。而内心，毫无波澜。
“你们一定有人知道。”楚中堂一字一顿道。“但没人告诉你。”
“所以。他们希望你死。死在我手里。”
“你们古堡，已经分崩离析。从内部瓦解了。”楚中堂质问道。“是吗？”
陆无双闻言，眉头深锁。
这个楚中堂的智慧，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仅仅通过这么一件小事，就能判断古堡内部已经瓦解。甚至分崩离析。
事实上，近十年的古堡内部，关系已经非常僵化了。
三巨头之间的矛盾，也逐渐产生。
陆无双不断将手中的资源转移到陆家。转移到他很难正大光明回去的陆家。
而另外两大巨头，则要创造全新的王国。
他们之间的理念，再一次发生分歧。
就像三十年前那样，一旦分歧发生，就必然会发生流血事件。
楚殇，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
这一次。
似乎轮到陆无双了。
否则，深不可测的楚中堂亲自来古堡复仇。
那两位巨头岂会不闻不问，任由陆无双独自面对？
而且。就算陆无双看不穿楚中堂的实力。
另外两位巨头，也看不出吗？
哪怕离开了。不能提醒一下陆无双吗？
一切的一切。
楚中堂很快就分析透彻了。
并且看穿了古堡内部的分歧与斗争。
被戳穿了内心的秘密。
陆无双的脸色微微有所变化。
但他的情绪依旧平稳。
他深深看了楚中堂一眼，说道：“任何团体，都不可能一团和气。有分歧，就去解决分歧，然后统一意见。”
“你在骗你自己？”楚中堂目光冰冷道。“一群追逐利益的贪婪之辈。还真把自己当成良性循环的团队了？”
“人生来，就是为了追逐利益。权势才是人不断强大的原动力。”陆无双皱眉说道。“你这一生，难道不就是在追逐这些吗？”
“你不是我。”楚中堂缓缓走上前。一字一顿道。“你没资格评价我。”
陆无双淡淡说道：“我不信你活了这三十年，只为复仇。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和渴望。”
“我说了。”楚中堂拔出了他自己的武器。
一把残破的。似乎只剩下半截的刀锋。
这半把刀。是当年与楚殇切磋斩断的。
但他一直留着。
并视作与大哥之间，最后的纪念。
也成了他的贴身武器。
“你没资格评价我。”
轰隆！
一股远远比贪杀与齐星更恐怖，恐怖得多的杀机陡然爆发！
铺天盖地的朝陆无双呼啸而至！
肃杀之气，宛若实质。
陆无双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股未来，来自楚中堂。
他没有因为自己血脉里流淌着陆家血液，而对陆无双有所仁慈。
今晚，他能杀的只有陆无双。
所以他将目标锁定在了陆无双的身上。
“你真的要杀了我？”陆无双沉声质问道。“我和你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陆家血脉。而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大哥。”
“我有大哥。”楚中堂目露寒光。“他叫楚殇。”
“而你。唯一的身份就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楚中堂杀意逼人。
直勾勾地走向了陆无双。
“你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好杀。”陆无双挑眉说道。“我虽然不算传统武道中人。但我的实力。也是得到认可的。”
陆无双似乎也不愿正面对抗楚中堂。
不愿对抗这样一个保持巅峰状态，并身处巅峰状态之下的楚中堂。
他预想好的结果。本是靠两名悍将击垮楚中堂。
最起码，消磨他的武道生命，并将其体能消耗到极致。
但现在看来，他手中的棋，并没完成他布置的任务。
哪怕贪杀还有一刀。
哪怕齐星只是断了一只胳膊，并不是完全失去战斗力。
但此刻的楚中堂，似乎已经对这二人没了兴趣。
他的杀机，已经转移到了陆无双身上。
他眼里，也只有这个本该是他大哥的陆无双！
轰隆！
古堡外。
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轰然落下。
黄豆般大的水珠连成长线。冲刷着古堡内的一切。
仿佛要将这弥漫了三十年的恩怨一也冲刷。
仿佛，到了真正血债血偿的时刻！
陆无双感受到了楚中堂内心的决绝与杀意。
他很清楚，大战在所难免。
他只是不愿意。
但并不代表他就怕了楚中堂。
当年那群人里。有且只有两个真正的巅峰强者一骑绝尘。
而楚中堂，并不是这两个之一。
楚殇，是其一。
另外一个，则是古堡真正的一号。
也是当年这群人的带头大哥。包括楚殇在内，论年龄、见识、家世背景。此人都称得上一号。
当年那场杀局，更是此人带头策划的。否则，旁人也没那么大的担当！
“今晚。我就替陆家清理门户！”
陆无双拔出长剑。剑锋凌厉而逼人！肃杀之气骤然升起！
亲兄弟死战，就连老天，也落泪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一道强者气息！
轰隆！
一阵惊雷照亮了庄园。
品酒的萧如是微微抬眸，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夜景。
庄园内依旧闪烁着灯光。
从某种程度上削弱了闪电的刺眼。
但萧如是知道，一岛之隔的古堡内，正发生着什么。
她其实很好奇，也很期待。
楚中堂究竟会不会真对陆无双下手。
那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而且他俩本身，是没有实际恩怨的。
顶天了。就是继承人与私生子之间的关系。
萧如是不是楚中堂。
也无法设身处地站在楚中堂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她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毕竟，她就算再有智慧，眼光再毒辣。
也不太能看穿楚中堂的心思。包括他对陆家的态度。
一旦某件事牵扯到亲情血缘之后，总会显得比较棘手。
楚中堂，应该也不会例外。
“不出意外，古堡内只有陆无双一家。”约翰站在沙发旁，用词非常谨慎地说道。“那两位大人物，已经提早离开古堡了。”
萧如是对此似乎并不意外。
又或者，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由始至终都非常平静。
“您知道那两位大人物为什么会离开吗？他们是觉得跟楚老板没什么恩怨，所以暂避锋芒。还是其他原因？”约翰好奇问道。
“都有可能。”萧如是淡淡摇头道。“或许在他们眼里，这是陆家的家事。外人就不方便多参与了。又或者，他们也觉得，楚中堂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敌人。索**给陆无双去应付。”
约翰微微点头，略显迟疑道：“那您觉得，楚老板能活着走出来吗？”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我。”萧如是有些不快道。“你的啰嗦程度已经快到让我厌倦的地步了。”
约翰怔了怔。随即苦笑道：“主要是这次事件牵涉到古堡，我总是会太过较真和紧张。”
“你的工作，是打理好庄园。别的事儿，我吩咐你上心，你再上心。”萧如是说罢。缓缓站起身。
她想活动一下。
在沙发上瘫了一晚上。萧如是的心情并没有太过平静。
毕竟，这场复仇已经正式展开了。
她很想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又或者，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那二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楚中堂呢？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亲自来到古堡。
他难道不知道。一旦他回不去，燕京楚家，也将遭受巨大的风波和摧残？
萧如是的内心，有几个困惑。
但对今晚的她而言，她最期待的，依旧是这场兄弟之争，将会如何落幕。
……
铿！
陆无双手中的长剑被击落了。
他遍体鳞伤，正大口喘气。
反观楚中堂，却依旧面色沉稳。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妥。
而他手中紧握的刀锋上，却沾满了鲜血。
他逼近着陆无双。
目光依旧冰冷。
手腕，也沉稳如山。
他没有丝毫留情。
尽管陆无双的实力很强。在这场死战中，楚中堂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也遭受了一定的挫折。
但他的强大，是陆无双无法抵挡的。
最终，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而陆无双，气喘吁吁，明显处于绝对的劣势。
“杀我对你而言，有任何意义吗？”陆无双神情冷峻道。“杀我，只会让你的名声一片狼藉！”
楚中堂没有开口。
和他往日的风格一样。能不说话，尽量闭上嘴。
他俊朗而刚毅的五官上，闪烁着肃杀之气。
他手握染血的刀锋，缓缓逼近了陆无双。
他拔刀。
准备结束陆无双充斥利益与阴谋的人生。
就在此时，贪杀与齐星动手了。
贪杀的最后一刀，终于劈出。
而齐星作为那一届武道榜眼的最后一击，也是爆发出异常凶猛的威力。
“我杀你的意义。”
楚中堂拔刀。浑身气焰澎湃：“就是告诉世人。我姓楚。是楚家人。”
我楚中堂和你们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楚中堂这辈子，也只有一个大哥！
他的名字，叫楚殇！
刀光闪过。
古堡内鲜血横流。
贪杀死了。
惨死在楚中堂的刀下。
齐星死了。
同样死在了楚中堂的刀下。
而当他的刀锋落在陆无双脖子上时。楚中堂停顿了一下。
似乎，内心有那么瞬间的停滞。
似乎，血缘的力量，还是在强大的楚中堂内心，发挥了格外化学反应。
陆无双察觉到了楚中堂的异样。
似乎也发觉了楚中堂内心的破绽。
“不论如何。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陆无双开始了他的心理攻势。“更何况，我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大哥。”
“你误会了。”
楚中堂薄唇微张。
那沉稳的眸子，似乎一下子就洞穿了陆无双的内心。
“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在老爷子的面前杀了你，或许才是最后的收场。可惜。我等不及了。”
楚中堂手起刀落。
斩断了古堡三巨头之一的陆无双脖颈。
血溅当场。
尸首两分。
一刀斩下。
古堡内陷入绝对的寂静。
楚中堂的神情，却依旧冷漠。
死的。只是当年的凶手之一。还有两个不在古堡。
而那两个，也是楚中堂的复仇目标。
当一切尘埃落定。
楚中堂的身边，出现一名黑色身影。
他悄无声息，如同一个影子。
他极少露面，就连心腹徐稷下，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您成功了。”影子垂眸说道。
“只是第一步。”楚中堂薄唇微张。
此刻的他，内心并没有绝对平静。
所有因素包裹在一起，对他的内心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但楚中堂的强大就在于，他可以消化一切。
哪怕当年得知大哥的死讯，他也并没有当场崩溃。
而是用三十年的时间，来消化，来筹备复仇。
“你现在要做什么？”影子问道。
“一把火，烧了古堡。给他们一个警告。这场复仇，才刚刚开始。”楚中堂冰冷无情地说道。
“我会替您烧了这座古堡。”影子微微点头。
这很符合主人的作风。
也是影子力所能及的事儿。
但很快。影子眉头一挑，眉宇间，闪过一道惊愕之色。
有一道无比强大的气息，正从古堡某处涌现而出。
而那一处，正是古堡进出的必经之路。
是楚中堂离开时，必然要走的路。
来者何人？
又是谁安排的强者？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我死不了！
影子浑身散发出警惕气息。
他悄然来到了楚中堂的身边，皱眉说道：“主人，我去应付他。”
“你应付得了？”楚中堂问道。
“至少能给您争取时间。”影子平静道。“您今天消耗太大。不宜再战。”
“三十年了。”楚中堂一字一顿道。“我等的，就是今天。”
他淡淡挥手道：“你的任务，是纵火烧了古堡。别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楚中堂说罢，踱步走出餐厅。
朝强者气息走去。
影子怔了怔，知道主人下定决心的事儿，没人可以改变。
他只得遵循楚中堂的意思，纵火烧古堡。
一把大火，烧了这座充满利益与恶臭的古堡。
同时，也是向古堡的那群强者正式宣战。
陆无双死了。
剩下两个，一个也别想逃！
……
庄园内。
约翰表情复杂而兴奋地走到萧如是面前：“有消息传来，古堡着火了。大火连城，烧红了半边天。”
萧如是闻言，缓缓端起酒杯道：“看来，他真是个怪物。连自己亲兄弟也敢下杀手。”
“您的意思是。陆无双已经死了？”约翰震惊问道。
作为古堡三巨头之一。
就这么被远道而来的楚中堂杀死了？
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作为三十年的老邻居。
约翰对古堡的底蕴和实力，是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的。
哪怕只是陆无双一人。他所拥有的能量，也异常恐怖。
可现在，他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楚中堂碾碎了？
那楚中堂又究竟拥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他这三十年，又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约翰深吸一口冷气。口吻微妙道：“可又有消息传来。始终没见到楚中堂走出古堡。”
“陆无双没能力杀死楚中堂。另外两家，未必不会黄雀在后。”萧如是对此并不意外。“他有能力杀死陆无双，那两家，未必会轻易让他离开。”
“您的意思是——那两位巨头虽然已经离开了古堡。可他们同样留下了后手？”约翰震惊道。
萧如是没出声，只是抿了一口酒。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约翰问完之后，有些自问自答地说道。“哦，我懂了。他们是怕您。所以选择了藏在黑暗之中。而不是像陆无双一样正大光明。”
这般解释。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可如此一来，楚中堂岂非陷入难以自拔地杀局？
他刚杀完陆无双，又将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他有把握打败对手。并成功离开古堡吗？
约翰不知道。
他想问萧如是。可见主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还有些顾虑。当下也就不敢多问。怕引起主人的反感和不高兴。
萧如是饮尽杯中酒，缓缓站起身来。
她拿起放在不远处的座机。
一款经典的老式座机。
拿起话筒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并在电话确定接通之后，萧如是红唇微张道：“如果楚中堂死了。我要那两个老鬼的具体下落。如果他还活着——我也要。”
“您决定好了？”电话那边传来一把沉稳的嗓音。
“是他决定好了。”萧如是说道。
“明白。”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您担心，为什么不选择干预？有您在，我想楚中堂不会有事。”
“对有些男人而言，面子和骄傲，永远比生命更重要。”萧如是很了解楚中堂。
作为嫂子，她也必须尊重楚中堂。
“他或许宁愿战死，也不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帮助。”萧如是微微眯起眸子。“他和他哥，一个德行。”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
萧如是没再回到贵妃榻。
而是穿戴整齐，前往港湾码头。
萧如是的财力，已然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她虽常年居住在这座海岛上。
可全世界范围内的买卖，她有许多都参与了。甚至是主导者。
包括那些世界最顶级的著名企业。她甚至就是其幕后大老板。
她置身海岛，遥控指挥着那些创收极高的生意。当一个真正的商界女皇。
哪怕是凌晨深夜，她也可以轻易弄来游艇前往古堡。
游艇的奢华程度，比楚中堂乘坐的更离谱。也更豪华。
夜色如墨。
狂风席卷海面。
漫长的航行后，萧如是走下游艇。乘车前往古堡。
还未靠近古堡，萧如是便瞧见了天空的一片火红。
古堡很大。
或许一夜的焚烧，也难以将古堡化作灰烬。
而最离谱的是，这儿发生如此大的火灾。当局竟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任由其焚烧着。
仿佛要烧尽楚中堂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仿佛要让其找到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约翰缓缓跟在萧如是的身后。表情微愣道：“看来楚老板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当局，应该也被他拿下了。”
萧如是缓缓前行。
却并没有闯入古堡。
她只是来等楚中堂的。
不论是活的，还是一具尸体。
当一切尘埃落定。萧如是总能得到结果。
约翰也就这么站在萧如是的身后，纹丝未动。
主仆二人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火势逐渐小了。
东方，也逐渐泛起鱼肚白。
微凉的海风，拂面而来。仿佛还渗出一股火星子味。
终于。
古堡门口，显现出一道身影。
一道令萧如是感到心安的身影。
这道身影的本尊，正是楚中堂！
他出来了。
满身鲜血的走出了古堡！
他的表情，如往常一样坚定、沉稳。
他的目光，经过了一夜的鏖战，一如既往地锋利。
尽管他的眉宇间略显疲态。
尽管他的身躯，饱受摧残。
可真正站到最后的，依旧是他。
一个被燕京城誉为楚老怪的强大男人！
时间，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年，那月，那夜。
萧如是的唇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你居然没死。”
“大哥的仇还没报。”楚中堂嗓音低哑而腐朽。
很明显，他力战而枯竭。
仅剩一口气悬着。
“我死不了。”楚中堂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他该死！
楚中堂没死。
但古堡内，死了很多人。
古堡，也化作灰烬。
被影子一把火给烧了。
楚中堂此行的所作所为。先不论萧如是如何看待。
至少把约翰震惊到了。甚至惊吓到了。
古堡是怎样一个存在？
是一个拥有庞大势力，且强者如云的地方。
楚中堂却凭一己之力，毁掉了这座古堡。毁掉了亘古长存，拥有无限可能的古堡。
哪怕古堡内只有陆无双这一个巨头坐镇。
可楚中堂孤身前来，却能一夜之间毁掉古堡。
其拥有的能量，也足以让约翰感到震惊。
难怪主人并没有过于担心楚中堂的安危。看来是对楚中堂的实力，有着非常清晰地认知。
在萧如是的安排下。楚中堂被送往庄园养伤。庄园内的医疗水准，绝对是世界顶尖的。而且器材齐全，堪称一流。
在拥有千人团队的山庄内。光是医疗团队，就足有百人之多。甚至事无巨细到大病小病，都有专门对口的顶级医生坐镇。
平时没事可做的医生们，都在疯狂搞科研。背后，自然也有萧如是的恐怖财力支撑。
甚至可以说。医疗团队在庄园内的地位，是仅次于后厨团的。拥有极高的特权。其科研费，也非常之惊人。
重回庄园后。
楚中堂接受了最细致的治疗。
而约翰也调兵遣将，安排楚中堂的一切善后之事。包括压住舆论，抹掉有关古堡火灾的一切痕迹。
萧如是回到庄园后，则是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她之前叮嘱之人打来的。
“看来那两位大人物早就猜到了您的心思。知道您会在今晚追踪他们。”电话那边传来平稳的嗓音。“从他们离开古堡之后，行踪就特意隐藏起来。似乎就是针对您实施的。”
萧如是耐心听完，淡淡说道：“说结果。”
“还在查。但短期内，不太可能找到他们的行踪下落。得花一些时间。”电话那边的男子抿唇说道。“并且。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打算做。执意要藏起来的话。我们可能很难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永远的人间蒸发？”萧如是皱眉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男子口吻平静的说道。“但我不认为他们会人间蒸发。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出山。”
萧如是淡淡说道：“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拿出一百分的精力。越早越好。”
“是，我明白。”
挂断电话的萧如是心情放松地泡了个牛奶浴。然后喝着养生红酒睡去。
可早上八点才睡的她。不到下午两点就醒了。
前后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这要搁在普通人身上，勉强也算睡饱了。
事实上，萧如是补充了六小时的睡眠后，精力也跟上了。
可她很不高兴。
甚至有些愤怒。
因为她每天都得睡八个小时。
那才是年轻人标准的睡眠质量和时间。
睡六个小时，是老年人的作息了。
萧如是不服老，甚至有点恼羞成怒。
“你知道吗？你彻底搞乱了我的生活作息。”
萧如是坐在床边，冷冷扫视了楚中堂一眼。
一整个白天的修养之后。楚中堂已经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他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
再加上楚中堂本身的强大体质。也并不足以威胁他的生命。
他苏醒后，神情依旧沉稳而坚毅。就仿佛是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大山。充满了意志力。
“抱歉。”楚中堂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嗓音也恢复了些威严。
并不像清晨那般疲软沙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如是轻描淡写的问道。“我帮你调查过了。那两位老鬼在你即将来到古堡之前，就抹掉了行踪。彻底人间蒸发了。”
楚中堂闻言，皱眉说道：“在你眼皮底下失踪了？”
萧如是表情一沉，冷冷说道：“你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在揶揄我不够专业？”
楚中堂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点了一支烟：“你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玩失踪。”
“谁能想到这两个老鬼会为了避开你，而干脆玩失踪？”萧如是反问道。
“他们不是避我。是忌惮你。”楚中堂很清楚当前的局势。
他也不认为那两个老鬼会为了躲避自己，而舍弃古堡，甚至玩人间蒸发。
这不是那两个老鬼的姿态与作风。
“你倒是看的很明白。”萧如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呢？如果找不到他们，你打算怎么做？”
“你在暗示我该回华夏了？”楚中堂问道。
“我没兴趣暗示你什么。”萧如是眯眼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该玩离家出走这种过家家把戏。”
楚中堂说道：“我是交代了一切才出来的。我不是离家出走。”
“在我看来，和离家出走没什么区别。”萧如是说道。
“既然你会关心楚家。为什么躲在这里三十年不肯露面？”楚中堂反问道。
“废话。我怂恿你顾家，和我是否顾家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你受累。后者，我将失去自由。”萧如是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谁会希望自己的自由被剥夺？”
楚中堂陷入了沉默。
她还是这么自我为中心。
这的确是楚中堂心中的嫂子形象。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一点也没变。
包括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否则，她不会亲自在古堡门口等待自己。
或许。
在她眼里，自己也是如小弟一般的存在。
是如亲人一般的存在？
“其实。你不是非得杀了陆无双。”萧如是话锋一转，说道。“看在你们的关系上，我不会怪你。”
“我没考虑任何关系。”楚中堂目光一沉。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连萧如是都感到微微震惊的冷色。“他是杀我哥的凶手。是执行者之一。他该死。”
“三十年前，他就该死！”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激动。”萧如是眯眼说道。“你哥知道你对他如此讲义气。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
“他或许会和你一样，认为我不该杀。”楚中堂很了解大哥。谈不上优柔寡断，却将感情，将亲情看得极重。
“但这是我的决定。”楚中堂一字一顿道。“与你们无关。与任何人无关。”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没有靠山的小丑！
岛国某处码头。
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赫然立在夹板上。
他面如玉冠，精神奕奕。
不论是面相还是气质，都堪称一流。
尽管他年纪大了。
鬓角也有几缕白发。
可这并不能掩盖他本身散发的男性魅力。
哪怕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相信也能吸引不少喜爱大叔的少女。
更何况，他非但不平凡。
还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在古堡内，他的地位高于陆无双。仅次于那位带头大哥。
甚至在当年古堡群英荟萃的巅峰时期。他哪怕是面对武道巅峰第一人楚殇，气场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叫段云龙。
古堡三巨头之一。
他没有过早的离开岛国。
而是想亲眼目睹这一幕。
当他瞧见那燃烧起熊熊烈火的古堡时。他的内心，非但没有丝毫的落寞或伤感。
相反，他反倒是有些释然。
如释重负的情绪在心头涌现。
这座古堡，终于灰飞烟灭了。
纠缠了三十多年的恩怨，也到此画上句号了。
陆无双的死。
完全在段云龙的预料之中。
他了解楚中堂。
当年就很了解。
他也很清楚楚中堂的实力。
尽管此人没有参加那一届的武道大会。
而在下一届的武道大会，他也并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
但段云龙知道。楚中堂的实力，不是陆无双以及他手中的两张牌所能抵挡的。
而亲大哥这层身份，也保不住他陆无双的命。
他的死，是注定的。
当段云龙离开古堡之时。这座古堡，已然成了一个空壳。
一个为陆无双陪葬的古老建筑。
除此之外，已然不存在任何其他意义。
“主人。陆无双已经死了。”
身后响起一把平稳的嗓音。
他们这是正常的离开。既不是跑路，也不是流亡。
更甚至，段云龙在岛国多待了一天。就是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切。
而反观一号。则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了。
哪怕明知这座待了三十年的古堡，必将彻底被毁灭。一号也没有丝毫的情感上的波澜。
就仿佛，只是丢了一颗芝麻而已。
“老五呢。”段云龙随口问道。
是的。
非常随意地问了一句。
楚中堂没死。
而老五，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被楚中堂杀了。”男子缓缓说道。“但老五没丢古堡的脸。他给楚中堂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古堡的脸，不是我们的。也不需要靠我们来维护。”段云龙平淡道。“当年。楚中堂还是古堡的建筑者。”
男子微微点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之后。海风愈来愈大。
男子主动开口说道：“主人，我们下一站要去哪儿？”
华夏。
他们回不去。
今生今世，他们都回不去了。
可在海外，他们所拥有的影响力和创造力。
是即便回到华夏，也无法比拟的。
他们真的需要回华夏吗？
真的需要祖国的认可和接纳吗？
或许这世上，除了华夏以外。所有国家都会展开双臂欢迎他们的加入。哪怕只是私底下的加入。也会得到无比的欢迎。
“我想到处走走。”段云龙转身，朝船舱走去。“走到哪儿，就停在哪儿。”
男子终究还是在主人的口吻中，听到了一抹淡淡的伤感。
漂泊海外多年。
尽管拥有了无限的财富与权势。
可对任何人而言，衣锦还乡，或许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与成就感。
可惜，段云龙做不到。
那个偶尔出现在古堡中，却甚至很少与段云龙有接触的一号、带头大哥。却仿佛一座神祗，永远都那么的岿然不动。
他很敬仰一号。
甚至崇拜一号的人格魅力。
当年若不是他，古堡会变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但至少，他们无法拥有如今的权势。
在当年，只有他敢做这样的决断。
也只有楚殇，敢站出来反对这个决策。
那一战，牵动了所有。
至今无法忘怀。
“萧老板启动了她的搜索组织。如果我们想要瞒过她。就必须尽可能谨慎行事，及时抹掉行踪。否则凭庄园的手段，我们未必能瞒住她太久。”男子分析道。
“也不用瞒住她太久。”段云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只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在此之后，该来的，我不会逃避，并且欣然接受。”
“说真的。”段龙云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男子一眼。“我反倒觉得应该被提醒的不是我，而是一号。他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一号甚至从没避讳过萧老板。至少在我眼里，我不认为萧老板能对一号构成所谓的威胁。”
段云龙微微一笑。
他薄唇微张道：“是啊。他终究是我们的领头羊。当年是，现如今，依旧是。”
“对了。”段云龙抬眸看了仆人一眼。缓缓说道。“让你查的事儿，有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我翻阅了所有资料。包括所有与当年事儿有关之人。除了死去的。活人的口径很统一，也很一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查出丝毫的破绽。”
男子说罢，话锋一转道：“再加上楚中堂的反应，包括萧老板的整体应对。我想，应该不太可能发生任何意外吧？”
“毕竟，没人敢骗我们。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男子意味深长道。“更何况，楚中堂所杀之人，是他亲大哥。”
段云龙略微沉凝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但凡是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略一停顿，段云龙淡淡说道：“开船吧。”
“是。主人。”
……
楚家来人了。
来的是陆家人。
他们的态度很良好，甚至卑微。
他们对楚云近乎言听计从。
对楚家人的姿态，也近乎顶礼膜拜。
他们来楚家的目的只有一个。
把陆凤凰二人捞回去。
而且，不讲条件，不提报仇。
只要楚家肯放人，只要楚云肯放过陆凤凰二人。
让陆家做什么都可以。
楚云闻言，偏头看了楚少怀一眼。唇角泛起一抹微笑道：“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楚少怀也意识到了什么。
甚至猜到了具体结果。
他重重点头，激动的红了眼眶。
陆家最大的仰仗是谁？
是陆无双。
可如果陆家失去了这最大的仰仗呢？
现在的陆家，像极了没有靠山背景的小丑。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解除心魔！
而陆家失去仰仗的前提呢？
又是什么？
是楚老怪打败了陆无双！
是楚老怪在与古堡的第一场硬战中，拿到了首胜！
而首胜，意味着楚老怪是名不虚传的！
他的硬实力和底蕴，是有资格去挑战古堡的！
楚云的内心很欣慰，也很侥幸。
他对二叔的担忧，是真心的。
他也很清楚。楚少怀很难接受二叔回不来。
但幸好。一切的担忧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楚老怪打败了古堡。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打败了古堡。
未来如何，是未知数。
但至少现在，楚家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老怪物安全，并且毁灭了陆家最大的仰仗。
这个结果是楚云接受的，甚至是满意的。
至于陆凤凰二人，楚云从没将父亲的死，牵连到她们身上。
这两个女人，也没资格谋害自己的父亲。
“你们走吧。”
楚云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继续折磨陆凤凰二人。
他的答案，让陆家派来的人，甚至是陆凤凰陆颖本人，都感到万分诧异。
楚云决定放过自己？
甚至是在陆家没有底牌的前提下？
难道他不想得寸进尺，不想乘胜追击吗？
但楚少怀对大哥这样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
他很清楚。大哥从来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男人。
他的内心，是善良的。
至少没那么恶毒。
如果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他从来不会把人往死了逼。
至少在触犯他底线之前，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残忍和无情。
陆凤凰和陆颖的心思，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陆凤凰。
她目光冰冷地凝视着楚云。
被毁容的心理波动是剧烈的。
她对楚云的痛恨。对楚红叶的彻骨之恨，也达到了极致。
此刻。哪怕楚云放过她。她的情绪也难以平复。
“我不会就此罢休。”陆凤凰沉声说道。“这两天我在楚家受到的所有委屈，势必会找你要回来。”
“这是你的事儿。”楚云淡淡摇头。“至少在你出手之前，与我无关。”
说罢，他挥挥手，道：“离开楚家，现在，立刻。”
楚云很强硬地轰走了陆凤凰二人。
陆颖的内心在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不再骄傲。
至少在楚家，在楚云面前，她骄傲不起来了。
集整个陆家的能量，都无法将她与姑姑从楚家捞出去。
这足以证明楚陆两家之争。
楚家处于绝对的优势。甚至是压倒性的。是无力挣扎的。
她的骄傲与颜面。在这两天被彻底碾碎。
她也不奢望再一次向楚家发起挑战。
不论如何。
这两天的经历，她这辈子都不希望再体验一遍。
赶走二人。
楚云招呼徐稷下一起吃火锅。
他也约了姑姑。
但被姑姑无情拒绝了。
似乎在她看来，这两天有关楚家发生的这一切。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
陆家，也从来不是楚红叶放在眼里的敌人。
当然了。
楚云不会因此批判姑姑眼高于顶。
她毕竟是红墙帮的老大姐。
是连李谪仙和宋靖，都颇为忌惮的存在。
面对区区一个陆凤凰，她又岂会重视呢？
桌上。楚云缓缓举杯道：“徐叔，这两天辛苦您了。”
徐稷下吐出口浊气，摇头说道：“我是大老板带出来的。楚家有麻烦，我岂能袖手旁观？能为楚家做点什么，是我的荣幸。”
“不论如何，这杯我敬您。”楚云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然后，他续上第二杯。缓缓端起来：“徐叔，之前您对我说过的那番话。现在可以安稳地收回去了吧？”
徐稷下怔了怔。不太明白楚云的用意。
“我没打算跟我二叔争权夺利。”楚云耸肩道。“事实上。我也没这本事和二叔打擂台。他一挥手，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我打趴下。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徐稷下苦笑一声。
他算是彻底看透了楚云的内心。
这年轻人，的确不愿继承楚家。
哪怕这是一个富可敌国的超级家族。
是一个一旦继承，便足以让他站在世界之巅的顶级豪门。
可楚云志不在此。
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影响楚家稳定。
“哥。楚家应该是你的。”楚少怀主动开口道。“也只能由你继承。”
“我对楚家，没有任何贡献。甚至谈不上作用。”楚云眯眼说道。“这些年，我没少吃家里的，拿家里的。作为继承人，我已经享受了太多家族福利。”
“就算我真的继承了。楚家也会毁在我手里，甚至败掉二叔打下的江山。”楚云耸肩道。“家族，应该是你和二叔的。你们也有能力守住江山。”
“最后。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楚云一字一顿道。“你是我弟弟。你父亲，是我二叔。我是楚家人。你们也是。我继承或者你们继承，没有任何区别。”
“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大哥。”
楚云端起酒杯，说道：“喝酒！”
兄弟俩喝得酩酊大醉。
徐稷下也喝得晕头转向。
更是被楚云那惊人的酒量折服了。
但不论如何，老板安全的消息，以及楚云的态度。都让徐稷下很欣慰，甚至满意。
至少楚家未来不会内斗。
大老板拼搏了一辈子的基业，也不会落到一个对楚家毫无建树的年轻人手中。
从私心的角度。
他很满意这个结局。
而站在客观的角度，他对楚云的胸襟和格局，非常欣赏，甚至敬佩。
这世上，有几个年轻人能做到真正意义上视名利如粪土？
楚云是第一个。
也许也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后一个。
酒足饭饱后。
徐稷下溜了。
楚云在叮嘱了楚少怀几句后。语重心长道：“不要再有思想包袱。楚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也不要对姑姑有任何想法。她如果不把你当家人看待。也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同一桌吃饭，同一辆车赶路。姑姑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
楚少怀抽了口烟，吐出口浊气道：“哥。这两天是我矫情了。我会找机会向姑姑道歉。”
“姑姑不需要这种东西。”楚云淡淡摇头。“做个合格的楚家人，比什么都强。”
“嗯。”楚少怀重重点头。
这次心魔彻底解除。
楚家人都出了力气。包括姑姑。
而这场险些毁掉楚家的风波。看似所有人都努力了。
但最大的功臣，却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楚中堂。
他若惨死在古堡之中。
楚云无法想象这场风波终将朝什么方向进展。
而楚家，又是否还能安稳地屹立燕京城。
毕竟。楚家的魂，从来不是楚云，而是楚老怪！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姑姑的怕！
离开楚家后。
楚云并没急着回家。
他一早就跟顶梁打过招呼，要在楚家逗留一段时间。
起初，他甚至不确定这场楚家风波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也不确定楚老怪能否安全度过这场浩劫。
但幸好，一切都朝着楚云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楚家也凶险万分地熬过了这一劫难。
而这场劫难最大的死穴在哪儿？
在楚中堂身上。
他若真的惨死古堡。楚云无法想象楚家会发生多大的变故。
甚至整个家族都将分崩离析！
而楚少怀，也未必承受得住如此重创。
如今一切安好。
楚云也没继续与陆家纠缠。
看陆家的姿态，大概也不敢继续和楚家叫板。
毕竟，楚中堂随时可能回国。
而陆家，却再无真正意义上的后台靠山。
“去春秋府。”
楚云脑袋晕乎乎的。
他今晚没少喝。陈生隔着老远，都能嗅到楚云身上的酒精味。
“喝成这样，不怕冒犯姑姑吗？”陈生启动轿车，善意地提醒楚云。
楚云挑眉道：“关你屁事？”
陈生撇嘴，不再多问。
来到春秋府。
楚云直奔后院。
果不其然。姑姑又在后院修葺花草。这似乎是她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楚云点了根烟，坐在石凳上喝茶。茶是姜茶，醒酒效果不错。
喝了两杯热茶，楚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去试探少怀，他的为人，姑姑你比我更清楚。”楚云吐出口浓烟，看起来似乎想秋后算账。
而且，真要论了解的话。
姑姑的确比楚云更了解。
毕竟，楚云少小离家。不像楚少怀和姑姑经年累月的相处。对彼此的了解，又岂是楚云能够超越的？
可姑姑依旧这么做了。
楚云不怪姑姑的做法过于激进。
但他希望姑姑以后可以温婉一些。不要做这种伤害楚家人的事儿。
楚少怀也好。
二叔也罢。
楚云不希望再有相同的事儿发生。
“我做事。不用你教。”楚红叶淡淡扫视了楚云一眼。“也轮不到你来教我。”
楚云缩了缩脖子：“只是建议。不是意见。”
“建议驳回。”楚红叶猩红的眸子闪烁寒光。
“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楚云举手投降。向姑姑汇报好消息。“二叔应该安全了。而古堡，也发生了巨大变故。”
“我知道。”楚红叶的消息渠道，只会比楚云更强大。
哪怕没有老和尚通风报信，她自然有专属的消息来源。
“看来，古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坚不摧。”楚云略有些蠢蠢欲动的说道。“二叔一出手，就让古堡吃了个大亏。”
“一个陆无双而已。就让你找到了自信？”楚红叶反问道。“你知道段云龙是什么人物吗？你又知道古堡真正的主人。那个在当年连你父亲都得给面子，都要放低姿态的男人。究竟拥有怎样的能量吗？”
“不论如何。陆无双也是三巨头之一。”楚云微笑道。“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二叔也干了一票大的。”
他很乐观。
心态也放的很好。
不论如何，复仇之路，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而且二叔也没有生命危险。
这在楚云看来，是好事。
也是值得庆祝的。
“你口中的冰山一角。只不过是古堡剔除那即将融化的一角。是主动放弃的。”楚红叶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而你二叔，是拼着死在古堡的坚决，才拿下这冰山一角。”
“如果古堡全力捍卫，如果古堡没有放弃陆无双。你真以为，你二叔还能活着离开？还能一把火烧了古堡基地？”楚红叶不咸不淡地说道。
很明显，她并不像楚云这么乐观。
甚至对古堡的态度，流露出了非常罕见的重视。
楚红叶连陆家都没放在眼里。
却对古堡的另外两个巨头，给出了如此恐怖的重视程度。
楚云心中有了定位。
这个段云龙，绝对是个传奇级别的存在。
而连父亲都放低姿态的古堡主人，更是令人发指的强者。
而这二人，都是复仇之路上，楚云必将面对的敌人。
复仇真正的核心，也就在这二人身上。
“现在。连你母亲经营了三十年的庄园。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要找到他们，何其困难？而他们要隐藏自己的行踪，甚至瞒天过海。又需要多大的能量？”楚红叶很少如此长篇大论。
也极少在楚云面前阐述前路困难。
传递负面情绪，从来都不是楚红叶的风格。
她始终在教楚云如何过好潇洒不羁的人生。如何当一个真正的楚狂少。
但在讨论古堡时。
楚红叶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她在警告楚云。
也在提醒楚云。
不要低估古堡，更不可以低估那两个看起来避其锋芒的强大男人。
“对楚家，对你而言。这场复仇之路，甚至还在起跑线。甚至还没有正式拉开帷幕。”楚红叶眯眼说道。“路，还长着。”
进春秋府的时候，楚云心情本来还算不错。
可离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抑郁了。
内心也感受到了压力。
他知道姑姑不会故意给自己施压。甚至，这么多年来。姑姑一直在给楚云做减法。让他活出自我风采。
但这一次。姑姑一反常态。似乎真的担心楚云会折在古堡手里。
会面临人生中最大的灾难。
只有在无法控制局势时，一个内心强大，且始终充满自信的女人。才会流露出不安，以及行为举止反常。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居然也有怕的一天。”楚云点了一支烟，摇开车窗欣赏外面的风景。“真是月亮打东边出来了。”
陈生撇嘴道：“姑姑就算真的怕。唯一怕的，也是你会死在对方手中。”
陈生还能不了解姑姑？
就算陈生不了解。作为女人的阿离，也是了解的。
能让强大如一尊神祗的姑姑如此讳莫如深。
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没有绝对的把握在这场浩劫中，保护楚云。
哪怕拼了命，也保不住。
所以她紧张了。
内心也慌了。
尤其是瞧见楚云那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那仿佛打了胜仗的得意，更让姑姑感到了不安。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祝福你！
红墙内。
李谪仙和宋靖再一次碰头。
他们差不多相同时间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楚家安全度过风波。
陆家，也彻底偃旗息鼓。
哦不对。
这已经不算是偃旗息鼓了。
而是整个家族的衰败。
“陆无双就这么没了。”宋靖唇角泛起一抹玩味之色。“我爸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接连抽了好几根烟。看起来，他对这件事的发生，非常震惊。也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爸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暂时不要和楚云发生分歧。后续待定。”李谪仙很坦诚的说道。“对了，陆无双究竟是什么人物？陆家在红墙的分量，也就那么回事。一个常年在海外游荡的陆家长子，真的值得如此重视吗？”
“我也没经历过当年所发生的事儿。”宋靖缓缓说道。“但看我爸的态度，陆无双当年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哪怕如今，他依旧掌控着极大的权势。”
“而且。有个内幕消息，你爸也许没告诉过你。”宋靖缓缓说道。
“什么内幕？”李谪仙好奇问道。
“大名鼎鼎的楚中堂，是陆家私生子。当年被陆家扫地出门，楚老太爷才接手领养的。”宋靖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谪仙闻言，颇为震惊道：“你的意思是。楚中堂这一次的行为，是弑兄？”
“所以啊。”宋靖若有所思道。“楚老怪不愧是楚老怪。他的所作所为，常人真是难以捉摸。”
李谪仙也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如宋靖所言。
那他楚老怪的手段，也未免太离经叛道了。
哪怕只是陆家私生子。可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为了楚家，弑杀血脉兄弟？
这种行为，这种思路，一般人还真转变不过来。
他楚中堂究竟是如何做最终决断的？
又是如何狠得下心的？
重重吐出口浊气。李谪仙眯眼说道：“父亲一直让我谨慎对待楚中堂。哪怕有机会碰到了，也要非常客气。父亲还说，楚中堂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深不可测的男人之一。”
“既然是之一。那肯定还有别的男人。对不对？”宋靖好奇道。“李叔还提了别人吗？”
“没有。”李谪仙摇头。“他很少和我提这些。父亲也知道，我志不在此。”
宋靖点了根烟，玩味道：“不论如何，这次楚云算是出尽风头。直接一下子就把陆家给按死了。往后就算是红墙内，想再整他，都得考虑再三，而且未必能成功。”
当初楚中堂孤身闯入红墙。
就直接扼杀了宋家针对苏明月的全盘计划。
足以证明楚中堂在红墙大人物的心中，究竟拥有怎样的分量。
说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谁信？
反正宋靖不会信。
志不在此的李谪仙，也不信。
……
密室内。
官月清和卢庆之也在秘密讨论此事。
红墙内，有不少小圈子在各自议论。
分析着此事的连锁反应，以及大方向的变动。
卢庆之的级别，比起官月清差了一些。
能打听的消息，也不如官月清丰富。
所以这场秘密讨论中，官月清牵头，卢庆之则有些当看客的意思。
“楚云这也太离谱了吧？当众殴打了陆凤凰姑侄？而且最终还得陆家来求他才肯放人？”卢庆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愈发感激爷爷当初歇斯底里地让自己不要去招惹楚云。
这他妈要是得罪了。
估摸着就算爷爷亲自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就算事后爷爷去报复，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逆的伤害已经造成。
就算杀了他楚云，也毫无意义。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家爷爷有这本事吗？有这担当吗？
“知道为什么当初我第一个去找他帮忙了吗？”官月清玩味道。“这家伙，总能干出离经叛道，而且让人无法理解的勾当。”
“他胆量之大，是不可估量的。”官月清总结道。“只有我们不敢想的事儿，没有他不敢做的。”
卢庆之吐出口浊气，沉声说道：“人跟人之间，真的有很大的差别。光是楚云近期干的几件事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干出来。”
“他姓楚，是楚家后人。但你不是。”官月清说道。
“我挺安于现状的。”卢庆之点了根烟。“也不是非得要当什么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样挺好。”官月清抿唇说道。“起码没那么多烦恼。”
卢庆之怔了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最近两家往来多了吗？你压力变大了？”
“下个月订婚。也会定下具体日子。”官月清眯眼说道。“我俩年龄也不小了。真要定日子的话，可能就是今年底，或者明年初。”
卢庆之乍舌道：“这都快十月了。不是只剩两三个月了？”
官月清淡淡点头：“差不多。”
“你彻底妥协了吗？”卢庆之抽了两口烟，表情有些复杂地问道。
“就算结了婚，我也不会妥协。”官月清面无表情道。
“那你这也过不了宋靖那一关啊。”卢庆之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内心。不是身体。”官月清平静说道。
卢庆之闻言，忍不住怔住了。
内心，不会妥协。
但身体，可以为了家族而贡献出来。
这大概就是作为官家的后代，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卢庆之叹息道：“难为你了。”
“没什么。都是为了家族。”官月清抿唇说道。“我是如此，宋靖也是。将来，你也是。”
听完这番话。
卢庆之身躯微微一颤。
他倒真没想过自己未来会如何。
可官月清的现状，让他不得不提前考虑起来。
他狠狠抽了两口香烟。咒骂道：“等你大婚当日，我绝对灌死那个宋靖！”
“真等到那天，我可不会允许你灌我新郎。”官月清忽然莞尔一笑。眉宇间，写满了女人的独特魅力。
卢庆之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
“那我就只能祝你新婚快乐了。”卢庆之有些黯然。
“你当然要祝福我。也只能祝福我。”官月清近乎警告地说道。“你要敢在我大婚那天惹我新郎。我不会放过你。”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孩子也够吗？
楚云回家后，狠狠地睡了一觉。
在楚家这两天，他最多也就闭目养神一会。很难进入深度睡眠。一来家里还押着两个来自陆家的女人。二来，二叔在海外生死未卜。谁也无法确定楚家未来的走向。
不止他如此。
楚少怀和徐稷下在结束此事之后，也是恶补了一觉。
再不休息一下，真有可能会猝死。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
顶梁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并给自己放了半天假，陪楚云好好在家里休养生息。
吃饱喝足。
二人在功能房晒太阳喝茶。
落地窗是自动开关的。关上，可以隔着玻璃窗欣赏窗外的风景。
打开，也能呼吸高层的新鲜空气。
此刻的燕京城阳光明媚，气候温暖。二人喝着茶，晒着日光浴，非常惬意。
顶梁半张脸辉映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如梦似幻，不可方物。
纵然楚云天天看，此刻也有点按捺不住。
“你们楚家的事儿，都结束了？”顶梁为他倒了一杯茶。语调平和地问道。
“本来我以为是结束了。”楚云哭笑不得道。“但昨晚去过一趟春秋府之后，发现才刚刚开始。”
能让姑姑如此慎重，并且主动传播负能量的一件事。
楚云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且正如姑姑所言，古堡除了陆无双之外，另外那两个男人，甚至在父亲最巅峰时期，也根本不遑多让。
这得有多么恐怖，又拥有了多么强悍的底蕴？
“慢慢来。不急。”苏明月缓缓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楚云点点头，抿了一口茶道：“这种事儿想急也急不来。”
喝着茶，聊着天。
苏明月并没有主动去问过于深入的问题。
她很尊重楚云的**。
也知道楚云正在经历的东西，未必所有事儿都是自己必须知道的。
不知道，或许才是楚云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但另外一个有关八卦的话题。苏明月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惬意的午后时光拿出来讨论一下。
“官月清还有没有找过你？”苏明月问道。
“没有。”楚云摇头。
这件事他没瞒着苏明月。
毕竟关系慎重，而且楚云肯定也不可能答应她。
他们之间的交情，根本不值得楚云去冒如此大的风险，去破坏这段顶级豪门的婚事。
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甚至会惹来一身骚。
“我听到小道消息。他们可能就快要订婚了。”苏明月不咸不淡地说道。“而且不出意外，我甚至有可能会被邀请参加。”
“你都跟宋家闹得这么僵了。还会被邀请？”楚云略显意外地问道。
“我只是和宋家闹的僵。但不代表和官家的关系也很差。”苏明月解释道。
楚云闻言，忍不住愣了愣。
这顶层建筑的关系网，还真是透着一股冷漠。就算是亲家之间，也是各论各的。
“你希望我去吗？”苏明月掉头问道。
“去呗。”楚云耸肩道。“这种热闹场合，肯定能遇到不少大人物。就当是去混个圈子。”
“那你去吗？”苏明月继续问道。
“没兴趣。”楚云摇头。
“你是怕不好面对官月清吗？”苏明月问道。
“也不是。我当时的态度就很坚决。而且她对我提出的要求，本就有点强人所难的嫌疑。”楚云挑眉说道。“我就算拒绝。也是天经地义的。”
“那你不去的理由是什么？”苏明月继续问道。
“我隐约觉得这次订婚，可能还会闹出事儿来。”楚云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是否会应验，我也给不了肯定的答案。”
“这和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苏明月问道。
“不少人都觉得我去哪儿，哪儿就会有麻烦。”楚云咧嘴笑道。“这次我想告诉他们，就算我楚云不在，该有的麻烦，一样也不会少。”
苏明月怔了怔，随即淡淡扫视了楚云一眼：“幼稚。”
楚云哈哈大笑，起身道：“我找到了你之前拍的电视剧。那会儿你还只是个女配。走，一起欣赏的精湛演技？”
苏明月一脸漠然。没有理楚云。
悠闲的下午时光过的飞快。
楚云本想亲手定个下午茶喝喝。
一通电话却打消了他的念头。
打给他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人物。是林幽妙。
她的语气很正常。但楚云却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找上自己。
古堡被一把火烧了。
林万里和古堡之间的约定甚至是合作，又是否还存在呢？又是否还能维系下去呢？
这一切对楚云而言，都是未知的。
“晚一点再说。我在家陪老婆。”楚云坦诚说道。“等我有空了约你。”
林幽妙愣了愣，也没得寸进尺。点头说道：“好的。我等你电话。”
下午茶是喝不成了。
楚云开始忙活晚餐。
而且是亲自下厨。
最近，他一直都是忙一阵闲一阵。顶梁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工作状态。
偶尔还会出个国，调节一下云月投资的国际项目。
虽然楚云不参与公司运作。
但从顶梁偶尔透露出来的口风不难判断。
云月投资已然成为国际著名投资集团。尤其是在苏明月的带领下，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功成名就的道路。
不仅海外资本对她十分尊敬。
就连当局对苏明月的评价，也非常之高。
不断有官方项目或是会谈约她。总而言之，是为了促成双赢。
通常来说，能引起当局重视的顶级商人。最终都会大展宏图。
傍晚六点。楚云烹饪了一桌好菜。
叫了在书房工作的顶梁出来吃饭。
好菜配好酒。
楚云今天的居家生活很圆满。
你做一顿饭，我做一顿饭，也很公平。
“晚上我要出趟门。”吃饱喝足的楚云揽下了善后工作。打了个招呼。
“去吧。少喝酒。”苏明月从不对楚云进行任何私生活的限制。也从未要求他必须回家睡觉。
对楚云，苏明月一向放养。
楚云点点头，在临出门前也忍不住提醒道：“少工作。家里钱够花了。”
苏明月闻言，却是一本正经道：“你够了，孩子也够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老楚家有后了！
楚云踏出大门的脚缩了回来。
浑身一嘚瑟，回头望向苏明月。表情古怪而诡异：“怀上了？”
苏明月微微点头：“应该是的。”
楚云笑了。
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搂住顶梁的腰肢。盯着她依旧平坦的肚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周发现的。”苏明月说道。“我的私人医生说，近期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头三个月得安胎。”
楚云闻言，连忙松开了顶梁。然后小心翼翼地贴近肚子，笑的有点神经质：“儿子还是女儿？”
“你很挑吗？”苏明月反问道。
“有点。”楚云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希望是个女儿。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儿子的话，如果长的像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像你很好。”顶梁红唇微张道。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萧郎。”楚云诡辩道。“在外面，可从来没人夸过我帅。”
“那是他们没眼光。”顶梁很强势地说道。
“怎么都好。”楚云深呼吸，缓解了内心的澎湃与激昂。
他忙脱下外套。
如下太监搀扶老佛爷似的，将苏明月送回沙发：“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四小时。尤其是头三个月。尽可能在家办公。至于我。也会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你。如无必要，我就不出门了。”
“不至于。”苏明月眼角含笑。“我这是怀孕，也不是得绝症。”
“呸呸呸。”楚云忽然变得迷信起来。
以往的他，早就看透生死。
对死亡也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此刻，他的内心变得纤细而敏感。
甭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楚云都必须拿出最佳的姿态去迎接。
楚云的内心乐开了花。
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激动而兴奋。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楚云板着脸说道。“要有分寸。”
“好的。”苏明月点头。
“有孕反吗？会反酸吗？”楚云很专业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苏明月摇头。
“如果有了，一定要早点告诉我。哦不对。”楚云一拍脑门。“现在就得准备上酸梅零嘴了。以备不时之需。”
楚云一阵忙活。
颇有点脚打后脑勺的嫌疑。
楚家面临生死绝境。险些与陆家开战，甚至极有可能波及到红墙势力。他也能安然无恙地躺在后院喝茶、闭目养神。
但此刻。
他彻底失了方寸。
那原本漆黑的眸子里，也闪过动容的红润。
他楚云，就要当老子了。
他很难用言语描述自己的内心。
但瞧着顶梁那安静祥和的模样。内心却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眼前这个女人，带给了他所有的人生渴望，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他原本并不满足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填补。
这种感觉，很神奇，也很幸福。
楚云紧紧握住顶梁的手心：“谢谢你。”
“客气。”苏明月红唇微翘。
她也很高兴。甚至兴奋。
他俩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有一阵了。
为此，苏明月还一度怀疑二人之间谁出了毛病。
如今一切顺利，并且怀上了楚家的种。苏明月的人生，也算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只不过楚云这一个晚上的反应和举措，却让苏明月不太适应。
他太跪舔了。
跪舔到不要尊严的地步。
不过苏明月没说什么。哪怕她并不需要楚云如此。可只要楚云愿意，并且乐在其中。苏明月勉强接受了。
忙活完一切。
并且伺候顶梁躺在床上。
楚云这才甩开膀子，给那个女人发了一个微信语音。
第一次发。竟然还没人接。
楚云抽了一根烟，继续发第二次。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只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找我干什么？借钱？”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颇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尽管庄园内正是阳光明媚的中午。
但此刻的她，正在享受丰盛的午餐。
她可没有一边就餐一边跟人聊微信的爱好。
“告诉你一个消息。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楚云抿唇说道。
“有话快说。我的大龙虾快凉了。”萧如是不耐烦地说道。
“你要当奶奶了。”楚云深吸一口冷气，说道。
此言一出。
电话那边的萧如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萧如是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她一字一顿地问道：“确定了吗？”
“当然。不确定怎么会跟你说？”楚云说道。
“这在你这儿，算是好消息吗？”萧如是问道。
“当然。”楚云挑眉道。“我马上就要升级当爸爸了。这难道还不是好消息？”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萧如是的语气波动极大。但楚云却听得出，萧如是根本没有多高兴。
她甚至很——绝望。
“你知道带大一个孩子多辛苦吗？你知道带大一个孩子，要付出多少吗？要牺牲多吗？”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要当什么奶奶？你觉得这个词，跟我的气质很搭吗？你有没有问过我，我做好当奶奶的思想准备没有？”萧如是义愤填膺。仿佛一旦当了奶奶，她的青春就彻底结束了。
楚云犹豫了一下。终于，他咽下一口气。径直挂断了电话。
早知道，就不给这娘们打电话了。
真他妈晦气！
见楚云挂断电话。
萧如是恢复了本来面貌。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坐在长桌对面进餐的楚中堂。
经过不到两天的调整。
楚中堂已经可以下床了。
虽说治疗还在继续，但凭楚中堂恐怖的身体素质。他并不需要长期躺在床上。
此刻这满桌的丰盛午餐，也非常对他的胃口。就是太多了，有些浪费。
“你知道吗？”萧如是眯眼说道。“你这次回国，用不了多久就要当二爷爷了。”
楚中堂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诡异之色。
但很快，他举起酒杯道：“恭喜你。”
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
老楚家，有后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后继有人！
“你似乎比我更高兴。”萧如是抿了一口酒。
“我有不高兴的理由吗？”楚中堂反问道。“或者说。你觉得我不应该高兴？”
“你高兴你的。”萧如是放下酒杯，有些唏嘘地站起身。“我还没做好当奶奶的心理准备呢。忽然一下就长辈分了。唉，老了老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孩子他爸！
从大哥当年死后。
楚中堂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了。
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但内心的阴霾，却被挥散了大片。
自己当二爷爷了？
大哥有孙子了？
老楚家，有后了。
这个消息，甚至比他亲手杀死陆无双。比他摧毁古堡更加喜人。
也更让楚中堂感受到人生的喜悦。
他是亲眼看着楚云长大的。
他的内心，只有那么一小段时光，是真正的不喜欢楚云。
而且，他并非不喜欢楚云本人。而是不喜欢楚云的母亲。
绝大多数时间，他对自己这个侄子，是非常满意的。
甚至感到骄傲。
如今楚云要有孩子了。
那他这个二叔，也就即将升级为二爷爷。
至于楚家最终将由谁来继承。这个问题本身，也就不存在任何意义了。
楚云要不要，也不再重要。
因为他不要，自然有他的儿子继承。哪怕将来落到楚少怀手里，未来，还是楚家的。
他们父子俩，就当是为楚家做专职经理人。又有何妨？
楚中堂的心情好极了。
就连桌上的酒，也变得香醇起来。
若不是身体抱恙，他一定多喝几杯。
吃饱喝足后。
楚中堂踏实地睡了个午觉。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睡那种连梦都没有的觉了。
今天的他，实在高兴。
啪嗒。
萧如是点了一支烟。
然后放在灵牌前。
灵牌上，悬着楚殇的照片。
一张并不英俊，却分外有神的照片。
“你知道吗？你要当爷爷了。”萧如是的口吻很平淡。甚至理性。
她既不过分动容，也没有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事实上。能活成萧如是这样的女人，又岂会脆弱？
“我也要当奶奶了。”萧如是红唇微张。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连咱们的儿子，都成家立业了。”
任凭香烟在灵牌前焚烧。
萧如是只是安静地坐着，看起来心神有些飘忽。
仿佛在缅怀什么。
又仿佛在沉思什么。
良久后，她缓缓站起身。说道：“儿子，我没帮你带大。这个孙子，我会努力的。”
……
楚云即将当老爸这个消息。他除了向老妈透露，暂时还没向任何人透露。
一方面是还小，而且还不稳定。
另一方面，素来不迷信的楚云也变得迷信起来。
知道的人多了，难免不吉利。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楚云又该如何自处？
他很小心翼翼地收藏起这份喜悦与兴奋。
提前开始酝酿当奶爸的生活环境。
首先。得戒烟吧？
不戒烟，这以后的家庭环境未免太恶劣了。
总不能想亲一下孩子，还得提前去刷一下牙？
万一一天到晚都想亲。这牙膏消耗的也太快了。
楚云当机立断，把家里的几条烟全都塞给了陈生：“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抽烟。戒了。”
陈生乍舌道：“真戒啊？”
他跟随楚云多年。
知道楚云是个老烟枪。
虽然在每天的烟量上有所控制。可要说完全戒烟，这也太不现实了。
不是折磨自己吗？
“真戒。”楚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了我的孩子。”
陈生先是很真诚地恭喜楚云。
然后阴阳怪气道：“我不信您能真戒烟。”
陈生也是老烟枪。
他就从没想过戒烟。
不是没信心，而是没必要。
他这种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若是连陪伴自己多年的香烟都舍弃了。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走着瞧。”楚云一板一眼地说道。
当天晚上。
楚云食欲不振，哈欠连天。
苏明月忍不住劝说道：“没必要勉强自己。以后躲着点抽就行。”
“没事。烟瘾也就七天的事儿。”楚云坚决摇头。端起一碗汤，猛地灌下来。“挺过去也就不难受了。”
“那心瘾呢？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苏明月很理性的说道。
她不是很介意楚云抽烟。
而且据她观察，楚云这人的生活其实挺无趣。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平时没事的时候，能在家抱着电脑看一天的无聊电视剧。既不爱逛街，也不喜欢出门旅游。
苏明月为人已经够无趣了。
可有时候苏明月却觉得，楚云比自己更无趣。
这要是真把香烟给戒了。
往后总不能天天泡在茶缸里吧？
“有了孩子，什么心瘾不心瘾的。小问题。”楚云放下汤碗，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边吃，还一边催促苏明月。“你这正是养胎的时候，多吃点。营养得跟上，回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苏明月硬着头皮吃了一大碗。吃完本想亲自刷碗，就当是消化食了。却被楚云一把按在沙发上，面前还摆满了水果点心：“从今天开始，家里所有的家务都交给我。你就安心养胎赚钱。别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苏明月不咸不淡地扫视了楚云一眼：“看来你是真喜欢孩子。”
“也不能这么说。”楚云摇摇头。“大的小的我都喜欢。”
苏明月红唇微翘。翻开资料翻阅起来。
不管楚云在这献殷情了。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苏明月不想干预他的决定。也尊重他的决定。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明月忽然醒了。
发现楚云蹲在床边吃点心。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苏明月好奇问道。
“没什么。睡不着，找点吃的。”楚云抬眸笑道。“吵醒你了？那我出去吃。”
“你是烟瘾犯了，睡不着吧？”苏明月瞪了楚云一眼。“也没人强迫你戒烟。何必为难自己？”
“我得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我也担心以后孩子一近身就闻到我一身烟味会不喜欢。”楚云咧嘴笑道。“以前我幻想过我爸的样子。后来知道没戏了。就琢磨着长大后，我得活成我想象中的，我爸的样子。”
苏明月坐起身，轻轻搂住楚云的脖子。柔声说道：“你一定是个好爸爸，我从不怀疑。”
“睡吧。我吃完也睡了。”楚云微微一笑。拍了拍苏明月的肩膀。“孕妇可得保证睡眠质量。”
“嗯。孩子他爸，晚安。”
楚云一听，乐得开花。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你确定了吗？
在得知喜讯的第三天傍晚。
楚云才抽出时间约林幽妙。
二人也没约饭，就在林幽妙开张的咖啡馆见面。
自从知道顶梁怀上了。
楚云就再没在外面吃过饭。每顿饭都必须陪顶梁吃。
而且严格控制顶梁的营养餐，绝对不能饥一顿饱一顿。严谨到让顶梁感到窒息…
甚至吐槽楚云，再这么吃，自己真会变胖的。
而楚云的回答则很理所当然：吃胖了，证明你老公我有本事。白白胖胖不好看吗？没听过一句话？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你笑的真灿烂。”
林幽妙递给楚云一杯咖啡。
明明二人什么都还没聊。他一进屋，就露出了满脸的灿烂笑容。
“有吗？”楚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道。“那我收敛一点。”
林幽妙也没多说。将预先准备好的烟灰缸放在吧台上。
她这家咖啡馆是禁烟的。
但对楚云不禁。
“不用了。”楚云摆摆手，空口喝咖啡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但凡是都有个过程，他相信自己总会慢慢适应的。
“戒了？”林幽妙疑惑道。“是准备备孕了吗？”
“不是准备。”楚云眨了眨眼，笑容满面道。“是已经怀上了。”
林幽妙红唇微翘。微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楚云灿烂极了。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说道：“才不到两个月。低调点。我还没想对外公布。”
林幽妙笑了笑。说道：“那我提前知道，岂不是很有面子？”
“那可不。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楚云开心的像个孩子。
林幽妙心中有些艳羡。
但内心更多的，却是拘谨。
她有心事，否则也不会主动打扰楚云的生活。
而此时要说跟楚云无关，也不是。
要说有多大关系，那得看楚云如何看待此事。
二人喝着咖啡，叙着旧。
并没立刻进入主题。
“你有心事。”楚云话锋一转，抿了一口咖啡。“是不是关于古堡的事儿？”
林幽妙轻叹一声，点头说道：“是关于古堡的。只要是关于我父亲。”
“古堡已经被我二叔一把火烧了。”楚云问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林幽妙点点头：“大致上都知道了。父亲，也已经掌握了全部情报。”
“那你父亲现在和古堡之间，还有联系吗？”楚云说罢，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乎逻辑。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严格来说，你父亲还联系的上古堡吗？”
“我不知道。”林幽妙摇头。“但就在昨晚。他应邀进了红墙。并且在里面住了一夜。”
楚云闻言，心猛然一沉。
林万里竟应邀进了红墙？而且还过夜了？
是谁邀请他进红墙的？
又是谁留下他过夜？
林万里甚至无法正大光明地振兴林家。
又岂能如此大胆地闯入红墙？
谁有这么大的魄力和手腕？
请林万里进红墙，又出于怎样的目的？
这一切对楚云而言，绝对属于劲爆新闻。
而事实上。楚云一早就知道这个古堡与红墙的大人物，一定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
更甚至，这群古堡大人物如果当年没有创建古堡。
他们本身，或许就会成为红墙大人物。
而且不论从年龄、出身，乃至于家世背景。
他们并不会比现如今的红墙大人物弱，甚至更强。
这两拨大人物之间有所关联，并不让楚云感到意外。
但林万里能进红墙过夜，楚云却是万万没想到的。
这至少证明了一点。
林万里已经走向台前了。
而且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红墙。
他哪来这样的底气和资源？
想必应该是红墙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这么看来，你父亲非但没跟古堡断了联系。反而更紧密了？”楚云抿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我认为是的。”林幽妙点头。“而且。我最近一次见父亲时，他看起来似乎并没因为古堡被你二叔一把火烧了而有所烦恼。相反，他似乎更加斗志昂扬。”
楚云微微点头：“看来古堡给了你父亲不少资源和渠道。”
“所以你们对古堡进行的攻势，似乎并没波及古堡的根基。他们的底蕴和实力，依旧保存完善。”林幽妙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一点，已经不止一个人提醒过我了。”楚云微微点头。放下咖啡杯道。“林小姐。你这次约我，不会是单纯为了给我通风报信吧？”
林幽妙红唇微张，叹了口气：“你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不论我心中在想什么，总是逃不脱你的法眼。”
“咱们是朋友。而且我自认还算了解你。”楚云微笑道。“朋友之间如果需要每一句话都讲的那么透彻。那还算什么朋友？”
林幽妙饶有兴致道：“那你说说。我具体想跟你透露什么？”
楚云耸肩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你另有原因就不错了。哪能事无巨细，全部了然于胸？”
“如果我没猜错。”林幽妙没再卖关子，缓缓说道。“父亲这次进红墙见的人，应该和你们楚家有仇。而父亲，将手握两路人马的资源。对你们楚家，发起总攻。”
发起总攻？
楚云眉头一挑，问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证据的推敲。”
“没有实际证据。父亲也不会直接向我透露。”林幽妙缓缓说道。“他知道。我信不过。”
“所以都只是你的猜测？”楚云说道。
“严格来说，是有一定准确信的推敲。”林幽妙说道。
“他准备用什么理由，对我们楚家发起总攻？”楚云下意识地想要掏出一支烟。
但一摸口袋，却是空空如也。
砸吧嘴，楚云空口喝了一大口咖啡。
“我分析过，也谨慎地考虑过。”林幽妙深深看了楚云一眼。“你二叔杀死陆无双这件事，能否成为他们的，或者我父亲发起总攻的理由？”
楚云微微眯起眸子。一字一顿道：“很合理。看来，这场总攻不仅会发生，而且不会发生在太久之后。”
林幽妙心头一沉。问道：“你确定？”
楚云面无表情道：“这个问题，我更想问你的父亲。”
“他林万里，确定了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报答养育之恩！
楚云早就和林幽妙探讨过有关他与林万里的关系。
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与林万里之间必有一战。他不会因为林幽妙而心慈手软。
对此，林幽妙也非常清楚。
如今，她依旧与楚云保持密切联系。
倒不是非得出卖自己的父亲。
而是想从中找一个协调点。
找到一个既不用让楚云为难，也不至于让父亲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这很难。
林幽妙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且。在林幽妙看来，楚云能否斗得过有古堡支持的父亲。甚至能否斗得过古堡。
林幽妙没有任何判断标准。
她之所以心事重重，之所以如此为难。就是手心手背对她而言，都是肉。她都不想发生变故。
“你也知道。我一直追求的是什么。”林幽妙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希望可以息事宁人。”
“所以我始终没有主动和你父亲为敌。哪怕他已经加入古堡。哪怕他在我心中，明明达到了可杀的地步。”楚云一字一顿道。“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收敛了很多。”
“我知道。”林幽妙抿唇说道。“所以我很感谢你。”
“但现在。事态已经不再你可控的范围之内。”楚云平静说道。“现在你父亲的背后，有古堡撑腰。还有红墙大人物撑腰。我若不全力以赴，就是对自己，对楚家的不负责。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林幽妙抿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我不会阻拦你的任何计划。我只是想参与进来。看有没有我能发挥作用的空间。”
“我个人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参与进来。”楚云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已经升级到你无力承担的地步了。”
“可我做不到。”林幽妙说道。“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唯一能谈天说地，能喝酒吃饭的朋友。”
“你们谁发生意外，我都不太能接受。”
林幽妙深吸一口冷气：“我不会干扰你。也请你给我最基本的尊重。”
楚云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好的。”
他说罢，端起咖啡杯：“不论如何，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林幽妙只有楚云这么一个朋友。
那他楚云的朋友，有很多吗？
他绝大多数朋友，都是当年在神龙营结交的战友。
而他的朋友，大多也已经埋葬海外。化作一抔黄土。
林幽妙很珍惜他。
他也是如此。
从咖啡馆走出来的时候，林幽妙目送他上车才回头。
楚云看到了这一切。
他的内心也颇为沉重。
他知道林幽妙的心思。
但对楚云而言，林万里即将代表父亲的仇人向楚家宣战。
这对楚云，是底线。
是没人可以阻拦的。
一旦开战。
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更不会为了卖林幽妙面子，而辜负楚家，辜负他自己。
他很清楚，拥有两路人马资源的林万里。必将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而这对楚云而言，必须慎之又慎。
否则，他甚至没有丝毫把握打败林万里。
喝完咖啡。
楚云径直回家。
现在除了家里，他哪儿都不想去。
只想二十四小时陪伴在顶梁的身边。
天大地大，哪有孩子老婆大？
回家的时候，时间还早。
顶梁在书房忙碌。
楚云也不想打扰她。将电视调到静音模式。然后掏出手机打给陈生。
“林万里那边有什么动静？”楚云问道。
陈生很快给出答复：“他最近在燕京城有点活跃。虽然还是很克制。但跟之前的隐姓埋名相比，高调太多了。”
“看的出来。他手里的底牌，应该很充分了。”陈生说道。
“嗯。最近要紧张起来了。”楚云淡淡说道。“我收到消息，他要针对我们楚家。”
“趁您二叔还没回京之前？”陈生意外道。
“应该是的。”楚云点头道。“最好能把他找出来。”
“我尽量。”陈生说道。
挂断电话后。
楚云又下意识地想要点烟。
这才第二天，他就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了。
还时不时打哈欠。
戒断反应颇有些严重。
灌了一大杯水。楚云又跑进洗手间冲了把脸。
待得彻底冷静下来。他才开始思考整个问题。
林万里即将代表古堡，代表红墙内与楚家对立的大人物，向楚家发起总攻？
这看似毫无征兆。
但林幽妙的推测，却非常精准。
总攻的理由是什么？
为陆无双复仇。
这很合理。
既符合古堡的作风。
也给了红墙内某些大人物充沛的理由。
之前，没什么借口动手。
现在，万事俱备，东风已来。
而且是赶在楚中堂没有回京之前动手。
没有楚老怪的楚家，是没有主心骨的！
甚至只有一具躯壳，毫无灵魂的存在！
一旦面临多面包夹，谁也无法保证楚家可以轻松过关。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合情合理。
也恰到时机！
楚云半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你找死，我成全你。”
……
咖啡馆即将打烊。
林幽妙简单收拾了一下吧台。
待得最后一名客人离开之后，她就准备关门了。
店内只有两名员工。而且主要的功能，是招待客人，已经收拾残局。
咖啡的烹饪过程，全是林幽妙把关。她也不允许旁人染指她的咖啡机。
“我们要打烊了。”
林幽妙头也不回地对缓缓走进咖啡馆的客人说道。
“我都不能例外吗？”
一把熟悉到连梦里都频繁听到的嗓音响起。
林幽妙怔了怔，抬眸望向男人。
正是断了一条胳膊，却因祸得福的林万里。
“您怎么来了？”林幽妙微微有些紧张。
尽管她与楚云的关系，父亲是知道的。
但究竟深入了解到哪一步，林幽妙没有具体问过。也不敢问。
“楚云能来。我不行？”林万里反问道。“在你心中，楚云是不是比我更值得你关心？”
林幽妙怔了怔。微微垂下眸子：“我只是在做我自认为对的事儿。”
林万里没有争论什么。
他只是缓缓坐在吧台前，微微敲击了几下桌面：“能请我喝一杯咖啡吗？就当是报答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如果你认为有的话。”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谁拦谁死！
林幽妙没有拒绝。
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哪怕林万里一直将她视作工具。
视作复兴家族的一颗棋子。
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都是林万里赐予的。
这些年来，她虽然一直生存在黑暗之中。
可即便生存在黑暗中，起码还在生存。
她可以从内心深处讨厌这样的生活。
但她不得不感激林万里赐予她的一切。
林幽妙非常用心地烹饪了一杯咖啡。然后摆在了林万里面前。
后者端起咖啡闻了闻，然后抬眸看了林幽妙一眼：“一直没想到你除了擅长黑暗，竟还拥有这么高超的烹饪技巧。”
林幽妙表情凝重，语气却保持着平缓：“闲来无事学的。”
“我本以为，你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很忙碌。”林万里点了一支烟，缓缓品了一口咖啡道。“没想到。你竟如此悠闲。”
悠闲到可以自学一门能够养活自己的手艺。
林万里放下咖啡，继续抽着烟：“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了楚云？”
他的疑问，毫无征兆。
突然到让林幽妙措不及防。
“是的。”林幽妙没有欺骗林万里。
她敢说。就敢认。
更何况，她这么做的动机，也并不是为了害林万里。
而是想要得到虽然很难，她却非常渴望得到的居中平衡。
她既不希望林万里有事。
也不想楚云在这场风波中遭遇危害。
她知道很难。
但她没办法让自己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抛开出发点不谈。”林万里一字一顿地说道。“单从你的行动来评价。你背叛了我。出卖了我。也抛弃了林家。”
“你的所作所为，可以视作林家敌人。”林万里沉声说道。“你觉得呢？”
“您怎样评价，都是有道理的。”林幽妙抿唇说道。“我不反驳。”
“你可以反驳。”林万里似乎愿意给林幽妙申述的机会。如果她有申述的底气。
“我唯一的反驳就是。”林幽妙缓缓说道。“我不希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成为敌人，并且互相厮杀。”
林幽妙抬眸看了林万里一眼：“这就是我的动机。”
“我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始终得不到要领。领略不到我的真正用心。”林万里沉声说道。“我对你所有的指导。无非是要你将林家的复兴，当成人生最大的目标。”
“而你，却本末倒置。”林万里淡淡摇头。薄唇微张道。“你让我很失望。”
“让您失望，是我不愿见到的。”林幽妙深吸一口冷气。说道。“但我不是一台机器。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您控制不了我的情感和思绪。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自控。”
“您希望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我也一直在努力变成一个怎样的人。”林幽妙说道。“但事实证明，我做不到。您的实验，也基本以失败告终。”
“所以我放弃了。”林万里缓缓说道。“你的确无法变成我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对我而言，你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林幽妙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她知道，父亲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全部耐心。
他或许，即将收回赐予自己的一切。包括——
“从你和我，和林家离心之后。”林万里说道。“你生存的全部意义，是否就是因为楚云的存在？”
林幽妙了怔了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站在我的视角，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自我。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楚云身上。”林万里一字一顿道。“但你应该知道。你和楚云没有任何机会。楚云，也不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
“他的妻子，是苏明月。一个天赋异禀的商界女王。是得到他母亲萧如是认可的儿媳妇。就连楚中堂，对她也十分欣赏。”
“莫说林家还没有复兴。莫说你没资格执掌林家。”林万里异常残忍地说道。“就算将来我将林家的一切都拱手让给你。”
“你也无法和苏明月相提并论。你也永远无法打败她。从她手中，将楚云抢走。”林万里冷冷说道。“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你明白吗？”林万里异常凌厉地质问道。
面对林万里这一番凌厉的质问。
林幽妙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复杂起来。
她深吸一口冷气，饮尽了杯中还有温度的咖啡。
然后，她直勾勾凝视父亲。红唇微张道：“我想，我是喜欢楚云的。甚至爱他。”
“或许我没有资格去爱他。”
“或许，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定义爱。”
“但我想。如果一个男人能让我不顾一切地去帮他。哪怕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自认为。这应该就是爱。”
“至少是我林幽妙心中的爱。”
“是的。我爱这个男人。他风趣、幽默。勇敢，有担当。”
提起楚云，林幽妙的神情变得欣慰而愉快：“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有魅力的男人。哪怕他满身杀戮，即便他浑身沾满鲜血。”
“但他从来不会带给我任何负面的东西。甚至，我既不相信我的兄弟姐妹，也不敢相信您。但楚云，我信得过。”
林幽妙平静说道：“不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不需要任何证据和推敲。我都会无条件信任他。并愿意协助他。哪怕他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哪怕，我也没能力帮他。”
“父亲。”林幽妙主动发问，一字一顿道。“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拥有吗？就一定要霸占吗？我单方面的爱，不可以吗？爱一定要那么自私吗？爱真的有那么狭隘吗？”
面对女儿这番话。
林万里怔住了。
从他在世界各地的亲生骨肉来看，林万里这辈子有很多女人。至少比他认识的所有男人，都要有女人缘。
但他懂爱吗？
他思考过爱情是什么吗？
他没有。
也不需要。
他认识每一个女人，都是有原因的。
或许因为对方足够漂亮。或许因为对方的出身足够干净。
又或者，有能力带大他们共同创造的孩子。
唯独。
他没有因为爱着对方，而与女方生一个孩子。
他不需要爱。
他要的，只是一群听命于他的棋子。
而这些棋子如果能是自己的骨肉，是可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十年。
这盘棋他下了三十年。
他要的，是复兴林家。
任何其他东西，都必须让路。
谁敢拦他，谁死！
亲生女儿也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