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 永不后悔！
市中心的那家咖啡厅门口。
西装笔挺的楚云出现了。
他身后除了陈生，还有几名同样西装笔挺的暗影。
他们的神情冷峻而锋利。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保镖或者随从。
他们的眼中有杀气。
还有戾气。
这是暗影的常态。
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
从他们跟随楚云开始，便一直在干黑暗勾当。
至今依旧如此。
“现在的局势已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峻了。”陈生缓缓说道。“就连我，都能感受到。”
“去做事吧。”楚云微微摆手，缓步走进了咖啡厅。
时间是晚八点。
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咖啡厅虽然不像夜店那样人流如织。但毕竟有咖啡西施坐镇。客流也不算小。甚是热闹。
楚云来之前打过招呼，所以林幽妙备好了最好的咖啡等待这位“尊贵”的客人莅临。
吧台前，楚云的视线落在滚烫的咖啡上。耳畔萦绕着悠扬而美妙的音乐。气氛很不错。
但他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就快要开始了。”楚云抿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我知道。”林幽妙微微点头。“就连咖啡厅附近的人，也变得比以前更加躁动了。”
“有冒犯过你吗？”楚云说罢，换了个更合理的说法。“有打扰到你的生活吗？”
“没有。”林幽妙摇头。
“那也只是暂时的。”楚云薄唇微张道。“我有一种感觉，他们迟早会找上你。”
林幽妙不置可否。
父亲也给过她提醒，或者警告。
她的好日子，即将倒头了。
但至于究竟将面临怎样的危机，她并不清楚。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按照父亲的指示在生活。
她很少需要主动去思考什么。包括未来的人生。
这不仅是林幽妙一个人的状态。
而是整个林家后代的生活常态。
“之前我给过你建议，但你没有接受。”楚云放下咖啡，缓缓说道。“所以我打算换一种方式，尽可能确保你在这儿的平静生活。”
林幽妙闻言，迟疑道：“其实不必这么麻烦。”
“不麻烦。”楚云摇头说道。“也算是我开战的一种讯号。”
林幽妙愣了愣，平静问道：“也就是所，从今晚开始，燕京城就将发生流血事件？”
“燕京城哪天没有发生流血事件？”楚云反问。“越光明的城市，藏污纳垢越多。这本就是社会常态。”
林幽妙微微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而事实上，稳定的生活，本就不是靠讲道理维系的。从古至今都不是。
“我父亲——已经开始行动了？”林幽妙试探性地问道。
从上次见面之后，林万里再没有找过林幽妙。
她也不知道父亲最近在做什么。在密谋怎样的计划。
“算是吧。”楚云微微点头。“我已经明显感受到了。”
“这会是一场浩劫吗？”林幽妙问道。
“我从不觉得私人械斗会变成一场浩劫。我们也没这么大的本事。”楚云说道。
“但已经牵扯到红墙势力了。”林幽妙说道。
“那又如何？”楚云反问道。“一个林万里，一个官世恒，就能在燕京城掀起一场浩劫？那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加上一个你呢？”林幽妙问道。
“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楚云微笑道。“那就更谈不上了。”
林幽妙闻言，陷入了沉默。
她相信楚云。
也确定楚云对这场斗争，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而父亲，同样也是。
但这场斗争最终会走向何方。又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尾。林幽妙猜不到，但有一点她很肯定。
不论是父亲还是楚云，都不会在面对敌人时心慈手软。
他们都是真正的大人物。
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不择手段。
叮叮。
楚云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传入了一条短信。
楚云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机。也没给予回复。
楚云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两口。说道：“不论如何，这场斗争我会尽快结束。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大家。”
“但在我看来，这场斗争很难迅速结束。”林幽妙叹了口气。
毕竟，这场斗争所牵连的不仅仅是林万里。
还有在背后支持他的古堡，以及强大的官家。
楚云凭什么轻松结束？
又打算用怎样的手段取胜？
这对林幽妙来说，都是值得思考的难题。
叮叮。
楚云的手机又传来短信。
刺耳的短信声音惊扰到了二人的谈话气氛。
楚云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再一次放下。
口吻依旧平静道：“我只是会尽力去让此事快些结束。至于何时能够彻底结束，我也没有把握。”
“你要不要回一个电话？”林幽妙问道。
“不用。”楚云摇摇头。“是陈生发来的。”
“陈生？”林幽妙好奇道。“他刚才不是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嗯。”楚云点头道。“他在处理一些私事。”
林幽妙闻言，没有再问。
楚云说了。陈生在处理的是私事。
那就不是林幽妙有必要追问的。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流血事件已经在发生了。”楚云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
林幽妙闻言，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在帮我处理咖啡厅附近的人？”林幽妙问道。
“嗯。”楚云点头。
林幽妙内心惊骇。
这几波人，可是来自各个势力的。而且以林幽妙的专业眼光来看，都不是善于之辈。
今晚，楚云却要把这群人彻底清除。
这需要他花费多大的力气？
又需要他付出多大的心血？
为此事，楚云又准备了多久？
林幽妙不得而知，但她的内心是动容的。
为了自己，楚云不惜把人全部得罪，甚至展开杀戮。
这样的恩情，林幽妙无以为报。
下半生，也报答不了。
“你父亲的人，我会留下一个。”楚云缓缓说道。“并带到咖啡厅来。”
林幽妙闻言，不明白楚云的意思。
“我会告诉他，并让他帮我给你父亲传几句话。”楚云说道。“当然。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让他转告。”
林幽妙叹了口气。
她对父亲，已经无话可说了。
父亲的那句值得，也让她彻底放弃了劝和的希望。
“你后悔吗？”楚云毫无征兆地问道。“离开你的父亲，你会感到后悔吗？”
林幽妙闻言，目光坚决而镇定地摇头：“永不后悔。”
第一千两百九十四章 无话可说！
在楚云进入咖啡屋将近一个小时之后。
陈生陪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但为了不被外人看出异样，他努力保持镇定。但眼眸深处，却分明流淌着恐惧与害怕。
是的。
能让他这样的人感到害怕的，绝非单纯的死亡。还有死亡的过程，以及针对死亡展开的手法。
而在这方面，陈生深得楚云精髓，是此中高手。
“过去。”陈生薄唇微张，自己却随意找了个卡座坐下。并让服务员给自己送了一杯咖啡过来。
那年轻人闻言，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楚云，还有他监视的目标林幽妙。
他是林万里的人。
也是林万里的心腹之一。
他虽然不姓林。但在许多事儿的了解上，他并不比姓林的少。
尤其是他监视的林幽妙，早已经被大老板所抛弃。
当年轻人来到楚云身边时，后者并没有对他很不客气。
相反，他甚至让林幽妙送来一杯咖啡。然后说道：“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年轻人点头。
说不说，要看问什么。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年轻人应该没有拒绝回答的资格。
就在半小时前，他身边的所有同伴，全部离奇死亡。而且死状凄惨，令人发指。
“你监视林小姐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楚云轻描淡写地问道。
他并没有用威胁年轻人的口吻。
他很平静，甚至轻松。
也没有带给年轻人太大的压迫感。
尽管年轻人很清楚楚云的强大，更了解他的恐怖之处。
“目前的任务，只是单纯的掌握林小姐的一举一动。”年轻人说道。
“以后呢？”楚云问道。
“一旦事态生机，可能需要控制住林小姐。”年轻人说道。
“也就是绑走？”楚云问道。
“差不多。”年轻人点头。
“绑走的目的是什么？”楚云继续问道。
“大老板只吩咐到这儿。并没有交代后续。”年轻人说道。
楚云微微点头：“你已经没有执行后续的能力了。”
“是的。”年轻人手心微微冒汗。
他的同伴，已经死绝了。
还剩他一个，楚云为什么留下他？
除了眼前的对话，他还有其他价值吗？
如果没有，他也必死无疑。
楚云并没有露出凌厉的杀机。
他就像在跟自己聊家常一样。谈吐非常的轻松。
可年轻人却知道，越是平静地对待这件事。自己的处境，必定愈发糟糕。
“那你有什么想主动说的吗？”楚云反问道。
年轻人摇摇头：“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你不如帮我给林万里传几句话？”楚云随口说道。
年轻人闻言，重重点头道：“可以。”
传话。
就意味着自己暂时不会死。
这对年轻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总算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不要动林幽妙。”楚云平静道。“不要再尝试着派人监视她。从现在开始，我的人会二十四小时保护林小姐的安全。不需要他来操心此事。”
年轻人点头说道：“我会原话转达。”
“你呢？”楚云回头看了林幽妙一眼。“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幽妙轻轻摇头道：“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了。”
绑架？
目的是什么？
又有什么意义？
林幽妙并不能解读父亲的行动和用意。
他只知道，目前真正为自己好，愿意为自己付出的，只有眼前的楚云。
哪怕是父亲，也没有这样的胸襟。
“毕竟是你的父亲，总是有话可说的。”楚云耐人寻味地说道。
“那就帮我带一句话吧。”林幽妙抿唇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年轻人点头道：“好的，林小姐。”
“你去吧。”楚云说道。
年轻人由始至终都没敢碰一下咖啡。
起身匆忙离开。
陈生也没在理会这名幸存的年轻人。
今晚他做了不少事，也见了不少血。
此刻的他需要稍作放松一下。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甚至还没有达到开始的地步。
从性质上来说，这是一场斗争。
可从量级来说，何尝不是如林幽妙所说，这将成为一场浩劫？
楚云今晚没急着离开。
他很清楚，一旦这场浩劫开始，他也许就不会再见林幽妙了。
至少在契机出现之前，他不会主动来见林幽妙。
他的敌人，是林万里。是林幽妙的父亲。
不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不太方便。
年轻人走后。
楚云又要了一杯咖啡。
咖啡很甜蜜。也很可口。
楚云笑了笑。品尝了几口道：“你或许是少数会把咖啡做成如此甘甜的饮品。”
林幽妙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更喜欢苦涩的口感吗？”
“和甘甜比起来，苦涩显然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楚云摇头说道。“我很喜欢你烹饪的咖啡。”
“我也希望你能时常喝到我烹饪的咖啡。”林幽妙红唇微张。
有些话。
她或许这辈子也说不出口。
但有些事，她却可以做一辈子。
并且乐在其中，永远不会厌烦。
“你真的没什么要对你父亲说的吗？”楚云随口问道。
“该说的，我已经说尽了。”林幽妙抿唇说道。“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是不是和我猜测的一样。你并不太可能完全脱离这场斗争？”楚云问道。
林幽妙点头。默认了楚云的观点。
“我不希望你有事。”楚云缓缓说道。“我甚至希望你能够因为这件事，而彻底得到解脱。”
林幽妙微微点头道：“感谢你的好意。我也希望如此。”
“客气。”楚云笑了笑。摇头说道。“但扪心自问，我觉得很难。”
或许，他将在不久之后，亲手杀了林万里。
如果真是这样，他将如何面对林幽妙。
林幽妙又会如何看待他？
反之，林幽妙真的可以彻底得到解脱吗？
楚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对于林幽妙来说，非常不好的预感。
林幽妙红唇微张道：“不论如何，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此生难以报答。如果能够顺利结束这件事，我会用我的一生，来报答你。”
“我们是朋友。”楚云摇头说道。“朋友之间，不应该分彼此。”
“你真是一个好朋友。”林幽妙微笑道。
她克制着内心的压抑和沉重。
她和楚云有相同的预感。
但她没必要在楚云面前展露出来。
哪怕死，她也希望在楚云面前保持最后的体面。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 你和我都会死！
燕郊的一栋别墅内。
这是林万里在燕京城的暂住地。不是唯一的，但却是他最喜欢的一处别墅。
离市中心很远，远到林万里感觉自己住在这儿，就仿佛是一个边缘人士。
但这种滋味，是他需要的。
他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被驱逐出境，更是被赶出华夏。
他更加需要让自己清醒地知道，当林家再度崛起之前，他什么都不是，他甚至一无所有！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告诉林幽妙。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根的林万里，渴望得到这一切。
否则，不仅他一无所有，他的后代，所有流淌着林家血脉的后代，也都将一无所有！
当年轻人回到别墅，见到林万里之时。他异常谨慎地汇报了今晚所发生的这一切。
很难以接受，至少对年轻人来说，非常惨重的一切。
“他们都死光了？”林万里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年轻人心虚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死？”林万里反问道。
年轻人闻言，心头猛然一颤。
“楚云让我给您带几句话。”年轻人颤声说道。“所以留下了我的命。”
“我以为你是靠自己的本事才活下来的。”林万里动作老练地弹了弹烟灰，目光平淡地说道。“原来你只是在为楚云做事。”
“我没有——”年轻人浑身发抖。
他嗅到了从林万里身上释放出来的死亡气息。
那是一种他很熟悉，也异常畏惧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虽然免于楚云的猎杀。
但林万里，恐怕不会放过自己。
因为林万里做了一个对他而言非常严峻的评价。
他在为楚云做事！
这是叛变性质的评价！更是判死刑的评价！
“已经不重要了。”林万里淡淡摇头，站起身道。“你知道我的规矩。任务没完成，是不可以回来的。”
年轻人嘴唇发白。
在楚云的猎杀中，他已经尽力了。
他最终的确选择了投降。可他已经无路可走。
要么死，要么投降。
而且投降的名额，只有一个。
他争取到了。
这有错吗？
这能怪他吗？
人都是求生的。谁又会求死呢？
哪怕他不怕死。
可如果有生的机会，谁又会一心赴死？
此刻。
年轻人的内心充满绝望。
他感受到了林万里的杀意。
也猜到了林万里准备如何处置自己。
他双拳微微紧握。抿唇说道：“主人。他们是为您而死的。而我，也为您贡献了我全部的青春。”
“我能活下来。是楚云想让我帮他传话，而不是我主动投诚。”年轻人说道。
“所以呢？”林万里反问道。
“这些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年轻人说道。“而且我今晚，也并没有出卖您。”
“我说了。这不重要。”林万里淡淡说道。“你只是很单纯的坏了我的规矩。”
“坏了我规矩的人。”林万里目光冰冷地直视年轻人。“都要死。”
“我不想死！”
年轻人忽然拍案而起。
“我已经尽全力了！”年轻人怒视林万里。“我只是斗不过楚云而已！”
“就连您自己，也未必斗得过他！”年轻人低沉喝道。“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高的要求？”
“临阵长他人志气。”林万里沉声说道。“你该死！”
轰！
林万里亲自出手。
一巴掌拍碎了年轻人的脑袋！
看见这一幕的林千寻轻轻摇头说道：“父亲。您的内心，似乎很不平静。难道已经浮躁到需要靠杀戮来维持内心的秩序了吗？”
林万里回头看了林千寻一眼：“你想说什么？”
“楚云的确是个强大的对手。也不是一个容易被暗杀的目标。但您这还没开始，就已经落了下风。”林千寻缓缓说道。“如果我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古堡，或者是官世恒。我相信他们都会对你很不满意。”
“那你会透露吗？”励晚安黎反问道。
“当然不会。”林千寻摇头说道。“您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
“你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们都是你的血亲。”林万里淡淡说道。
“连您自己都不认可的所谓兄弟姐妹。”林千寻微笑道。“我又何必把他们看的太重呢？”
得到林千寻这样的回答。
林万里陷入了沉默。
他越来越拿不住林千寻。
他也清楚地知道。林千寻背后有人撑腰。最起码，也是段云龙在助阵。
甚至有可能——是古堡一号在支持他。
不论是谁，都是林万里拿不下的。
甚至不会轻易去动林千寻。
哪怕他毁掉了林万里在燕京城培养的后代。他也一声不吭，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楚云今晚做了很多事儿。”林万里岔开了话题。“不仅把我的人全灭了。官世恒那边的人，包括藏在暗中的钉子，也全都被他给拔掉了。”
林千寻点头说道：“我听说了。楚云做事的确谨慎而有城府。他断掉了所有后顾之忧。就是为了公平公正地打这场硬战！”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林万里淡漠说道。
“的确没有。”林千寻说道。“所以您得努力去执行这次任务。成功了。我们林家就能获得所谓的公平。”
林万里闻言，忽然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你过来，不就是为了帮我吗？”
“当然。”林千寻点头说道。“我会全方位配合您的行动。古堡的力量，也会及时到位。”
“现在，我需要足够多的强者，来参与这场暗杀计划。”林万里说道。
“足够多，是多少？”林千寻问道。
“古堡舍得给的全部。”林万里说道。
“父亲，您的胃口可真不小。”林千寻笑道。“众神会议本就拥有众多强者。您居然还要动古堡的力量。”
“你可知道，我要杀的人，究竟是谁？”林万里反问道。“你或许不知道。但古堡，一定一清二楚。”
林千寻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我会向古堡汇报您的要求。也会尽量让古堡出动足够多的强者。”
“但如果失败的话——”
林千寻意味深长的说道：“您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林万里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和我，都会死。”
第一千两百九十六章 死者为大！
林幽妙附近的威胁，楚云在一夜之间连根拔起。
他有这样的实力，更有这样的魄力。
他不怕得罪林万里乃至于官世恒。
更加不担心他们会将猎杀行动施展得更加彻底。
相反。
当他决定与这两股势力决一死战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全盘的准备。
而最重要的准备，就是顶梁这边。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对楚云而言，打任何一场有风险的仗，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身边人的安全，尤其是家人的安全。
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也不必在意。
楚云在接送顶梁上下班的路线上，下足了功夫。也做了异常充分的准备。
为此，暗影出动至少百人。就为了确保顶梁近期的安保问题。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楚云常年处于高危状态之下养成的习惯。
而且，是有必要的准备。
送楚云上班的路上，苏明月轻轻拍了拍楚云的大腿，温和说道：“不用太紧张我这边。我很好。”
“紧张倒也谈不上。就是想尽可能确保万无一失。”楚云微笑说道。
“你有你的安保措施，我也有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苏明月说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儿。任何时候，我都不想成为你的羁绊。”
楚云笑了笑。握住苏明月柔软的手心：“你知道你最招人喜欢的地方是什么吗？”
“嗯？”苏明月抬眸看了楚云一眼。
“你有时候比男人还爷们。还有担当。”楚云微笑道。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苏明月问道。
“当然是赞美之词。”楚云说道。
“哦。”苏明月点头。
二人来到公司。
苏明月一如既往地忙碌于工作。
因为肚子越来越大了。
顶梁的工作量也有明显减少。她开始只着手与一些极为重要的拍板项目。而把大量的工作交给了部下。
不论是国内的还是海外的，苏明月都开始处于半修养状态。
就连楚云在公司消磨的上午时光，苏明月也参与了至少一半时间。
倒也不是闲的，而是的确可以抽出时间来陪楚云。
有些工作，下午做也可以。并不急于上午。
中午一起吃了工作餐，楚云便离开了公司。
他有事儿，而且有很多事儿。
只不过他没有在顶梁面前表露出来。
顶梁知道，却也不会主动去问。
上了车。
陈生主动汇报道：“林幽妙那边没有再出现钉子。不知道是那几股势力都放弃了，还是暂时不想做的太明显。”
“我们身边呢？”楚云抿唇问道。
“一如既往地——有多股黑暗势力尾随。”陈生缓缓说道。“而且我明显感受到，有强者加入了这几股势力。”
“哪个级别的强者？”楚云问道。
“至少是我不够资格对碰的强者。”陈生介绍道。
“看来是古堡派遣强者了。”楚云微微挑眉道。
于此证明，林万里也开始动真格了。
“官世恒那边呢？”楚云问道。
“暂时还没有动静。”陈生说道。“您之前不是也说过吗？官世恒只是藏于暗中，不会轻易露面。”
“他藏不住的。”楚云眯眼说道。“整个红墙都知道他要搞干什么。他怎么藏？就连宋靖，都想借此机会按住官世恒的上升之路。他必定会在这场浩劫中，陷入囹圄之地。”
“您的意思是——”陈生眨眼道。“官世恒接下来的处境，也不会太理想。”
“是的。”楚云淡淡点头。“哪有干出这么大的事儿，却不会被人揪小辫子的？真要有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大的权势，天下岂非大乱？”
总有些格局小的家伙羡慕国外的所谓多家执政。觉得这样才会显得更公平，更科学合理。
可殊不知，不论是多家还是一家，内部的博弈和斗争，又岂会因此减少？
控制平衡的因素，又岂会因此消亡？
红墙内，看似和睦一家亲。
可不论是谁出了差错，都会被人揪住把柄。
这种内部的制衡，同样是确保权力在某种程度上能得到正确使用的先决条件。
陈生玩味道：“主人，您以前只是跟明珠城的大人物掰手腕叫板。现在，却已经和这个国家最顶级的大鳄掰手腕了。而事实上，您至今依旧是个无业游民。这听起来就很离谱，也显得很不合理。”
楚云笑了笑：“你是在嘲讽我吗？”
“我是在想，就连我都看不透您。这世上，还有谁能够看透您？能够足够了解您？”陈生唏嘘道。
“那你觉得，在这场浩劫中，我能取胜吗？”楚云玩味道。
“你从未输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陈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万一输了呢？”楚云微笑道。
“不会。”陈生严肃道。“我赌一百块。”
“希望你能保住你所剩不多的家产。”楚云笑了笑。拍了拍车背道。“走吧。官世恒约了我喝下午茶。”
“官世恒约了您？”陈生匪夷所思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您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怎么，你跟他很熟吗？也要跟我一起去喝茶？”楚云反问道。
“他约您，肯定没什么好事。甚至就是一场鸿门宴！”陈生眯眼说道。“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我也好第一时间补救。”
“放心吧。他不敢当众把我怎么样。”楚云摇头说道。
“而且， 这一次是我们的私人见面。不会出什么乱子。”楚云说罢。忽然想起什么来了。皱眉说道。“反倒是你，我让你跟着点李谪仙。你不会阳奉阴违，没照做吧？”
“你不是不让我跟的太紧吗？”陈生说道。“我就是安排了几个人远处监视。现在所了解的，也都是一些基本资料。不过他之前打过一个跨市电话。一个很古老的电话。我想，这可能会是一个契机点。”
楚云点头，也没深究。
李谪仙的事儿，暂时还排在官世恒之后。
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研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和官世恒喝下午茶。
抵达目的地。
楚云下了车，眉宇间忽然闪过一道冷色：“如果官世恒真的给脸不要脸，当众想要欺压我的话——”
“我必把他碎尸万段！”陈生咬牙说道。
“曝光他和他妹妹的事儿就行了。”楚云阴阳怪气道。“我这人大度，不愿记仇。”
陈生闻言，高声唏嘘道：“老板，死者为大啊！”
第一千两百九十七章 强烈的共情感！
喝下午茶的地方，是一家在燕京城非常著名的茶餐厅。
楚云以前来过几次。但多数是陪顶梁过来。他自己却不是太喜欢这儿的口味。
在包厢见到官世恒的时候，他如往常一样高冷而威严。
四十岁的中年人。
豪门出身，该有的他都有了，家庭，孩子，以及权势。
官世恒的人生是圆满的。家族对他也寄予厚望。
如果不是官月清那场事故，他的人生近乎没有任何污点。
“坐。”见到楚云时，官世恒也没有起身。
他的年龄和辈分，乃至于在红墙内的地位，都有底气让他见到楚云时不起身。
楚云当然也不是拘泥小节的人。
他入座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官大少怎么现在这个节骨眼还有闲情逸致找我喝下午茶？”
顿了顿，楚云径直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林万里想多了吗？”
“我做事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官世恒淡淡说道。“只看我自己的心情。”
“哦？”楚云打趣道。“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宋靖找过你？”官世恒说道。
“是。”楚云点头，很坦诚地回答。
“知道他找你的动机和目的了吗？”官世恒问道。
“基本上知道了。”楚云点头。
“那你答应他了吗？”官世恒问道。
“明知故问。”楚云微笑道。“凭官大少的手腕，还能不知道我们谈的如何？”
“我想知道的是，你内心是如何考虑的。”官世恒说道。
“我内心是如何考虑的。官大少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楚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知道的不多。”官世恒说道。
“官大少这次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打哑谜吗？”楚云反问道我。
“宋靖想从你嘴里知道我们官家的秘密。对吗？”官世恒直奔主题道。
“是。”楚云点头。
“但你并没有答应他，也并不打算告诉他。对吗？”官世恒继而问道。
“差不多。”楚云点头，很坦诚，并没有藏着掖着。
“那我如果告诉你，我和我妹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虚构的。捏造的。只是为了制衡我，毁掉我。”官世恒缓缓说道。“你信吗？”
“我不信。”楚云很坚决地摇头。
尽管他的态度是坚决的。
内心却开始打怵了。
是假的？
如果真是假的，那自己没说可就太正确了。
可就像楚云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信。
如果真是假的，官世恒又何必对自己耿耿于怀，甚至联合林万里暗杀自己？
这不是证明了他心中有鬼吗？
“看起来，你不相信我。”官世恒说道。“不仅是嘴巴不信，连心里也不相信我。”
楚云耸肩道：“如果我信你，显得我太傻了。”
“为什么这么说？”官世恒反问道。
“你都联合林万里杀我了。我为什么要信你？我如果不是掌握了你的秘密。你又何必大费周章要我消失？”楚云质问道。
“你掌握的秘密，不是我和我妹妹的关系。而是我杀了她。”官世恒说道。“这两者，看起来是一回事。其实是两回事。”
楚云闻言，略微沉凝了片刻：“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又何必一定要杀她？”
“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官世恒抿唇说道。“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显露任何迹象。”
楚云皱眉道：“为什么？”
楚云依旧不信。
在楚云的记忆中，官月清是不想死的。
她甚至搬出了所有条件来求自己，求卢庆之。
可她明明有条件自救，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死亡？
而却要在最后关头，把这个真相告诉官世恒？
楚云不理解。
这逻辑也难以说得通。无法自洽。
“她想告诉我，也想要向家族证明。她不是真的废物，她是有能力也有城府的。她想要毁掉我，用最恶毒的手段。”官世恒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是她的动机。”
楚云微微皱眉。
内心惊涛骇浪。
这官月清是不是疯癫了？
为了毁掉自己大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竟然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这合理吗？
这不是神经病吗？
可楚云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彼此的官月清，大概已经万念俱灰了吧。
就算她承认了这一切。
哪怕在官世恒动手之前，就坦白了这一切。
官世恒又会如何对待她？
她在官家，还有任何立足之地吗？
她连燕京城都不愿离去。
可却连在家族内，都没有了立足之地。
她该如何生存？
又该如何面对将来？
楚云吐出口浊气，仿佛代入到了官月清的思想之中。
也渐渐明白了官月清的想法和动机。
“就算我相信了，我理解了。”楚云摇摇头，长长吐出口浊气。“这和我们即将发生的事儿，又有任何关系吗？”
“有的。”官世恒眯眼说道。“如果你选择和我成为朋友。我会放弃这一切行动。”
楚云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你和宋靖是不是都吃错药了？明明都巴不得我死，怎么又忽然想和我成为朋友？”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官世恒淡淡摇头。“但我这儿，却有两套方案。”
“杀了你。或者成为朋友。”官世恒说道。
“这算是威胁我吗？”楚云反问道。
“只是给你更多的选择。”官世恒说道。
“抱歉。”楚云很坚决地摇头说道。“我坚决了宋靖，也不会答应你。”
“事实上，相比较宋靖的冷漠无情。我更讨厌你这种连亲妹妹都杀的畜生。”楚云的话语，无情而锋利。
直接就开始侮辱官世恒了。
“连自己亲妹妹都舍得杀的人，我楚云没兴趣交朋友。”楚云淡漠说道。“我们还是当敌人吧。至少我的共情感会更强烈一些。”
“也就是说。你不想活了？”官世恒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抉择。我活不活，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看天。”楚云眯眼说道。“但你在考虑我是否不想活了之前，可以考虑一下你自己是否还想活。”
楚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么多年来。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你说，你会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吗？”
第一千两百九十八章 你不敢回答？
茶桌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楚云摊牌了。 官世恒也摊牌了。 他给了楚云两个选择。 要么，和官家做朋友，要么，必死无疑。 而楚云长这么大，就连在楚老爷子面前都没有服软过，会因为区区一个官世恒的威胁而妥协？ 下辈子都不可能。 更何况，楚云是有道德底线的。 这是不论朋友还是敌人，都了解的一点。 一个连亲妹妹都下的了手的男人，楚云没有任何兴趣和他做朋友。 做敌人，都嫌恶心。 与野心无关。 纯粹是触碰了楚云的道德底线。 亲人，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践踏的。 不论自己的亲人犯了任何错，在楚云眼里，都是可以原谅的。也别提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亲人就是亲人。 楚云的亲人就那么几个，如果连自己都不保护不在意自己的亲人。谁又会珍重？ 从小就缺失父母亲情的楚云最在意的，就是家人。 面对楚云如此锋利的态度，官世恒知道何谈已无可能。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情淡漠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咱们战场上见。” “在我看来，这远不及一场仗。”楚云淡淡说道。“只是一场私人的厮杀而已。不用说得太过冠冕堂皇。”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就看看这场私人的厮杀，谁能笑到最后。”官世恒眯眼盯着楚云。“你楚云没打过败仗。我官世恒，同样没有。” “那你知道输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楚云话锋一转，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输了，不知道。”官世恒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你输了，必死无疑。” 楚云淡淡说道：“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也不太喜欢你的自大。” 楚云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起身道：“谢谢你的这杯茶。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这杯茶。”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茶餐厅。神情淡漠而寡淡。 上车后。 陈生长出一口气：“都聊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能坚持聊这么一会，已经是因为我们展现出了强大的涵养。”楚云严肃地说道。 “官世恒找你聊了什么？”陈生好奇问道。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楚云说道。 “两个选择?”陈生意外道。“什么选择？” “要么做朋友，要么，我死。”楚云说道。 “放他娘的屁。他真要有这本事，何必联合林万里针对你？”陈生撇嘴道。“装犊子的玩意。”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陈生追问道。 “我说我不和畜生交友。”楚云说道。 陈生闻言，立刻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可我很好奇。”陈生皱眉说道。“你俩都闹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会主动抛出橄榄枝？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和宋靖差不多。”楚云撇嘴道。“都没憋什么好屁。” 都在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到了他们这份上，朋友或者敌人的定位，从来不是靠交情，更不是所谓的友情。 而是关乎利益。 有利益往来的，就是朋友。 触犯自己利益的，就是敌人。 官世恒针对楚云，就是因为楚云极有可能触犯他的利益。 而且掌握了他与官月清之死的秘密。 这对官世恒来说，如鲠在喉。犹如芒刺在背。 不杀楚云，难以睡安稳觉。 “那咱们接下来的计划——”陈生看了楚云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一切照常进行。”楚云淡淡说道。 “明白。” …… 会所内。 宋靖再一次见到了李谪仙。 这对曾经在红墙内最好的朋友，如今也因为各自的立场，而逐渐走向两个极端。 事实上，他们的友谊，本就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固。 哪怕是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的前辈，也知道他们迟早会闹掰。 红墙内，哪有所谓的友谊？ 真有，也不会有好报。 酒局依旧是那个酒局。 但酒局上的两个人，却不似以往那么轻松写意。 至少内心不会再像以往那么轻松。 “局势已经迫在眉睫了。”宋靖抿唇说道。“就在今天下午，楚云和官世恒进行了一次会面。” “听说了。”李谪仙淡淡点头。 “据我所知，谈话内容应该不算乐观。”宋靖轻描淡写地说道。“也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 “所以呢？”李谪仙随口问道。 “他们的斗争，势在必行。也没人可以破坏。甚至，不论是高层还是他们身边的人，也都不会阻止这场斗争的进行。”宋靖眯眼说道。“接下来，就看这场恶战将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了。” “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李谪仙微微皱眉。 “你考虑的怎么样？”宋靖也没多说，径直奔向主题。 “还在考虑。”李谪仙抿了一口酒，说道。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宋靖意味深长地说道。“再不给出决策，至少我这方面，就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帮助了。” “我从没想过能靠你的帮助改变什么。”李谪仙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来，你对楚云已经足够了解了。”宋靖微微点头。并不因为李谪仙的傲慢而生气。 相反，他目光平静地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宋靖隐隐猜到了。 李谪仙或许会出手。 而且属于大概率事件。 李谪仙也没隐瞒什么。放下酒杯道：“你觉得官世恒有几成胜算？” “那要看官家对他的支持，以及古堡对林万里的支持。如果支持力度够大的话，或许真能成事。”宋靖说道。 “如果赢了，他们会杀了楚云吗？”李谪仙很直白地问道。 “他们做这么多，就是要楚云死。”宋靖说道。 “反之呢？”李谪仙抬眸看了宋靖一眼。“如果官世恒输了——” “他会如何？”李谪仙直勾勾地说道。 宋靖闻言，陷入了沉默。 就连表情，都略显僵硬。 官世恒如果输了。会有什么下场？ 楚云，又会做到哪一步？ “你是不敢回答。还是不知道答案？”李谪仙平静地问道。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热血的楚大官人！
宋靖闻言，并没有狡辩什么。 是不敢回答？ 还是不知道答案？ 都有。 在他眼里，红墙终究是至高无上的。 红墙内的后代，甚至是那群大人物，都是有免死金牌的。 尽管这免死金牌并不能在任何场合都发挥作用。 但有和没有，就有差别。 如果官世恒输了。结局会如何？ 楚云又会如何对付他？收拾他？ 这是宋靖不敢想，也无法回答的。 或许真到了那一天，多少会有些兔死狐悲的共情感。 宋靖不敢回答。 “我可以回答你。”李谪仙说道。“以我对楚云的了解。如果官世恒输了，他必亲手毁灭官世恒。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在红墙内立足。” “会吗？”宋靖点了一支烟，目光复杂地说道。 “会。”李谪仙点头。“而且哪怕官家亲自出手，也未必拦得住他。” “我不认为楚云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宋靖摇头说道。“首先，他未必就斗得过官世恒。” “看来你甚至不如我了解楚云。”李谪仙淡淡摇头。“楚云这些年来，何曾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过？他连在红墙内，都敢制造流血事件。在华夏，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做的？” “可你又是否想过。他为什么敢做？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所谓的红墙大人物制裁他。压制他？是因为大人不记小人过吗？不。是因为没人制得住他。是因为制裁楚云所付出的代价，是任何人都不愿去承担的。”李谪仙深深看了宋靖一眼。“你不也是如此，所以怂恿我去与他敌对吗？甚至挑拨他和官世恒的关系？” “反之。官世恒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见楚云？不也是不到迫不得已，都不想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吗？” “可你们不敢承认。你们羞于承认自己畏惧楚云。不敢和他对抗。”李谪仙说道。“你们如此，你们的父辈，那些红墙内的大人物，同样如此。” “因为楚云的后台，楚云的背景。是你们撼动不了的。更因为，楚云他看似拥有所有，却也一无所有。而你们，却舍不得丢下手中的任何一点财富。” “你们的勇气和胆量，不足以和楚云对抗。你们的思想包袱，也太重了。重到无法正视楚云。”李谪仙说道。 宋靖闻言，忍不住微微皱眉道：“你不是红墙一员吗？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和楚云是同一类人？” “我和楚云是不是同类人，我不知道。”李谪仙淡淡摇头。“但我和你们，绝不是同类人。” 李谪仙年幼便进入深山苦练武道。 二十余载的时间，他的心智早已经千锤百炼。 他对任何东西的渴望，都可以很炽烈。也可以轻松放下。 或许他并不像洪十三那样痴迷武道。 但对于别的东西，他也并不像宋靖官世恒这样过分狂热。 至少到现在为止，李家并没有给他太多东西。 他可以放下所有枷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但宋靖，却不行。 从他不得不跟官月清成婚开始，他和李谪仙，就出现了明显的鸿沟。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便已然发生了改变。 而那，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或许会考虑和他碰一碰。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在红墙内如日中天。”李谪仙说道。“没人可以一夜崛起。我也不需要靠这场硬战来证明什么。” “相反。”李谪仙抬眸看了宋靖一眼。“你似乎很迫切地想要击溃官世恒。想要证明你才是中生代中，最有力的竞争者。是吗？” 宋靖闭上了嘴巴。 他没有继续与李谪仙展开讨论。 当二人上一次摊牌之后，宋靖陡然发现李谪仙变得锋利了。 就连谈吐，也比以往更加的凌厉。 这对宋靖很诧异。 但对李谪仙来说，却是随之而变。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吃饱喝足了。”宋靖缓缓站起身，说道。“不如我们就先欣赏这一场好戏吧。” 李谪仙却是缓缓端起酒杯，说道：“能看的好戏，已经不多了。演一场，就少一场。” 刚进京时，楚云是和这座城市系统内的大少叫板。 是一群根本进不了宋靖官世恒法眼的小角色。 可现在，楚云已经开始和红墙顶级大少打擂台了。 这意味着，楚云距离登顶已经不远了。 尽管他依旧一无所有，是许多人眼里的软饭男。 可他的影响力和地位，他在红墙大人物眼里的分量。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是楚家后人。 唯一的后人。 他叫楚云。 是真正除了红墙之外，华夏第一大少！ 尽管很少有人提到这一点，可这却是扎扎实实存在的。 甚至在萧如是眼里，他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的顶级大少！是可以足够放肆，足够疯狂的！ 首先，没什么人敢和他对着干。 其次，有人给他兜底。 他什么都不必害怕。更不必隐藏自己的个性与狂妄！ …… 轿车内。 陈生点了根烟，神情冷峻道：“这两天，他们似乎缩小了包围圈。” “嗯？”楚云皱眉问道。“怎么个说法？” “之前我们的人还不能明显察觉到危机。但这两天，他们似乎已经在尝试着试探了。”陈生吐出口浓烟，玩味道。“我估计，他们就快要动手了。” 楚云不耐烦地说道：“试探有什么意思？直接动刀不痛快吗？” 他可不喜欢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要来就来。 墨迹个什么意思？ 陈生瞥了眼楚云，不满道：“凡事不还得讲究个循循渐进？人家不得做好万全之策？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血一热就直接往上冲？” 楚云挑眉道：“都要杀我了，我还不能血热一点？” 顿了顿，楚云催促陈生开车。 他可没工夫陪陈生在这儿瞎墨迹。 回家陪老婆孩子才是大事儿。 至于林万里这边，随他们吧。想墨迹就墨迹。想速战速决就速战速决。他耐心等着。 这是给林幽妙的最后一次面子。也是唯一一次。 这些年来，林幽妙没少帮他。 他应该补偿对方。
第一千三百章 败，则死！
三日后。 楚云意识到了危机的降临。 那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 是近乎狂风骤雨的危机。 不论是他出门，还是人在车内，又或者晚上回到家。 他都能够感受到强大的恐怖的杀戮之气。 他仿佛置身炼狱之中，仿佛置身血海之中。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能够感受到凌厉的杀机。 尽管他的面前，不曾出现一人。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大战，一触即发。 一场在燕京城掀起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楚云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但他并没有去点燃。 这根烟从昨天，就一直在他的手中，在他的兜里。 他呼吸着烟丝的气味。 寻找着久违的味道。 但他答应了苏明月戒烟，也决定为自己即将诞生的孩子戒烟。 如果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到。 如果连这点毅力都没有。 他楚云，绝活不到今日。 “你这两天的压力，是不是有点大？”苏明月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她的口吻很从容，也透露着一股关心的意味。 “要说完全没压力，是骗人的。”楚云笑了笑，将香烟收入兜里。“但也不会太大。这些事儿，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杀戮，对楚云而言并不陌生。 这些年来，他也基本是从刀山火海闯过来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面对的，是众神会议的围剿。 是林万里所代表的那座古堡的攻势。 甚至，是红墙顶级大少官世恒的猎杀。 而他，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一个人。 势单力薄，是不可避免的。 但他并没有征求任何帮助，也不曾找谁过来支援自己。 比如身在燕京城的楚老怪。 比如远在海外的萧如是。 他都没有求助。 他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应对这一切困难。 在他还能战斗的时候，他轻易不会向任何人求助。哪怕是最亲近之人。 “我知道你的内心很强大。”苏明月红唇微张道。“我也从来没有替你担心过。我知道，不论面临怎样的困境与劫数，你总能扛过去，总会让所有人见识到你的毅力和胆魄。” “但现在。你是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苏明月抿唇说道。“我不希望你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第一次听你对我提要求。”楚云微微一笑，转身看了苏明月一眼。“我还感觉挺不适应的。” “以后你会适应的。”苏明月抿唇说道。“时候不早了。再点休息。为未知的明天养足精神和体力。” “嗯。” 楚云点点头，陪苏明月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 起床后。楚云陪顶梁吃过早餐，便按惯例送苏明月回公司上班。 一路上，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盯着他的妻子。 那一双双暗藏杀机的眼眸，如深山野林中的豺狼，弥漫着浓郁的危险气息。 “苏明月这边，基本没有机会。” 视野死角。 一名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向中年人汇报道：“如果动她，必定全城大乱。这不符合我们的行事准则，主人也不会同意。” “但苏明月，是楚云最大的死穴。”中年人薄唇微张，缓缓说道。“唯有动她，才能真正给予楚云致命一击。” “已经将近一周时间了。我们推演过不下二十种行动方案。”青年男子皱眉说道。“事实上，没有一种的成功率高达五成。而且一旦失败，楚云这边就很难再动手了。红墙内的大人物，也不会再允许我们行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和楚云硬碰硬？”中年人眯眼说道。“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差不多。”年轻男子摇头说道。“事实上，苏明月是华夏商界的年轻领袖。就连在华尔街，也是华夏商会主席。要么一次就控制住她。否则，往后的行动会非常棘手。甚至会终止行动。” 中年人吐出口浊气，双拳紧握道：“看来，真的只能对楚云发起攻势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中年人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今晚启动猎杀行动。务必在天亮之前结束。” 说罢，中年人又顿了顿，深吸一口冷气：“如果可以结束的话。” …… “大哥现在的处境非常不乐观。” 楚家。 楚少怀冲入父亲楚中堂的书房：“爸你就没打算做点什么吗？” “如果真的需要我做什么。他会来找我。”楚中堂反问道。“你会被人打了一顿之后，就找我来诉苦，让我帮你打对方吗？” “你不会。他也不会。” 楚中堂点了一支烟，目光锋利地说道：“这是他的私事。与你无关，与我，也没有关系。如果一定要有关系的话，前提是他来找我。” “记住。每个人都有必须要经历的苦难。如果凡事都让别人帮你分担了。你还如何成长？你该怎样长大？”楚中堂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大哥熬不过去呢？”楚少怀皱眉道。 “我哥曾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楚中堂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楚少怀撇嘴道：“看来你是真不担心我大哥。” 楚中堂没有多言，只是沉默地抽着烟。良久之后，抬眸扫视了儿子一眼：“你不用上班工作吗？” 楚少怀闷哼一声道：“我不能给自己放几天假吗？” “可以。”楚中堂淡淡点头。“但你是出去放松也好，去外面戏耍也罢。不要站在我面前，我觉得很碍眼。” 楚少怀咬牙切齿，怒视了楚中堂一眼，愤恨离去。 他很担心楚云。 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楚中堂身上的。 如果老爸没有动作，他能做的，也实在有限。甚至无法为楚云提供任何帮助。 这种无力感，让他愈发想要自立门户。 拿着姑姑和大哥提供的财富，去成就一番事业。 否则，他这辈子都得在父亲的监控之下成长。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在象牙塔下生活了快三十年的楚少怀，终于决定出去闯一闯了。 而就在这个夜晚。 他大哥楚云，那个在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将近三十年的男人。 也将面临或许是他人生以来，最为险峻的挑战！ 赢，则生。 败，则死！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我认为够了！
夜幕降临。 天空如泼墨一般，暗如深渊。 楚云陪顶梁在家中吃过晚餐，没有按惯例去小区内散步消食。 今晚和往常不一样。 或者说，今天一整天，都和往常不太一样。 地毯式的监视，似乎骤然消失了。 莫说陈生，就连楚云，也察觉不到那群暗中的强者。 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楚云不止体会过一次。 他很有经验，也非常善于在平静中捕捉危机。 他知道。 今晚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他临出门前，叮嘱了顶梁早点休息。即便不想睡，也不要出门。 “你呢？今晚回来睡觉吗？”苏明月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尽量陪你吃早餐。”楚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不确定今晚能否回家。 他甚至不确定今晚能否解决这场斗争。 但他会努力尝试着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浮现之时，陪顶梁在家中吃早餐。 而且是他亲手做的早餐。 “嗯。我等你。”顶梁亲自送楚云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进入电梯。 叮咚。 电梯门应声而下。 在一楼大厅送出楚云。 陈生就站在大厅。他的身边，还有两名心腹暗影跟随。 局势，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在楚云回家之后，外面的环境，也从暴风雨前夕，骤然变为暴风雨的前兆。 “什么情况？”楚云随口问道。 “应该就是今晚了。”陈生吐出口浊气。脸上却掠过一抹微笑。 他已经和阿离打过招呼了。 今晚应该不回家睡觉了。 明天，也未必有空陪她。 阿离想参与到这场斗争中来，却被陈生严词拒绝了。 这是男人的战斗，与女人无关。 阿离为此也找过楚云投诉，却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在家里从不大男子主义的楚云，在阿离面前显赫了一把。警告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没事别出门瞎溜达。不安全。 “一群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这是阿离绝望的抨击。 也是她无力的控诉。 “出去走走。” 楚云当先走出大厅，沿着小区内的人工湖转圈。 风景很好。夜晚的空气，也格外清新。 空气略显清冽，但让人心旷神怡。 转了两圈，楚云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陈生见状，也跟着坐下。并顺手点了一支烟。 楚云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少在我面前抽烟。这对戒烟人士来说，是非常痛苦的。” 软硬兼施都无效之后，楚云选择了哀求。 “会吗？”陈生姿态悠闲地吐出口浓烟，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晚情况特殊，你其实可以把香烟捡起来的。我知道，你兜里就有一支烟。” “需要我帮你点上吗？”陈生再一次拿出了火机。 “滚。”楚云皱眉道。“我是有原则的男人。说了戒烟，这辈子都不会再碰。” 他早就过了烟瘾难熬的日子。 现在偶尔想一想，也只不过是心瘾。 陈生笑了笑，点头说道：“你的确很有毅力。十多年的老烟枪了。说戒就戒，看来孩子的即将诞生，对你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废话。”楚云撇嘴道。“回头等阿离要生了。你还不得有求必应？” “哦不。现在你这小子在阿离面前就跟孙子似的。根本不敢还嘴。”楚云笑了笑。 男人怕女人，不是真怕。是尊重。 楚云觉得这话说的太好了，也掩饰了太多男人的尴尬。 很多时候，男人就是真的怕女人，而不是所谓的尊重。 楚云扭开一瓶水喝了两口。视线却落在了微微荡漾的湖面上。 湖水碧绿，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更显风情。 楚云和陈生，却忽然觉得脖颈子有些发凉。 一阵阵的冷风，从后背袭来。 “是不是来人了？”陈生头也不回，身躯逐渐变得僵直。 这种感觉，他头一次体验。 太惊悚了。 跟猛鬼在身后一样。格外恐怖。 “嗯。”楚云放下水瓶。微笑道。“来的还不少。” 陈生正要回头。楚云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在这儿把这包香烟抽完。” 他说罢，从兜里掏出一盒还没开封的香烟。然后放在了陈生的手中。 “别的事儿，我来做。” 这不是陈生能够参与的斗争。 他在情报方面做的工作，已经够了。 真正的强者对抗，不是靠勇气和胆魄就能缩小差距的。 三岁的小孩再勇猛，也不可能撼动三十岁壮汉的身躯。 那种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碾压，是无法靠意志力支撑的。 得到楚云这样的回答。 陈生非常不满，甚至被激怒了。 “你看不起我？”陈生要起身。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战友。”楚云摇摇头。淡淡说道。“也是我的兄弟。” “很多人都可以死。但你不行。”楚云眯眼说道。“你死了，我没法向阿离交代。” “你死了，我会很孤独。” 光明的一面，他有苏明月的陪伴。 那黑暗的一面呢？ 这么多年陪伴他的，一直都是陈生。 他是不可替代的。 在楚云的生命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就像楚云亲口所说的那样，很多人都可以死。但他不行。 楚云站起身，然后缓缓转过头。 他的身后，的确不止一个人。 三名黑衣男子。袖口无风自动。 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还有一名中年人。 共计五人。 看起来并没有非常的强势。 数量也并没有达到让楚云感到离谱的地步。 但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是就连陈生，都前所未见的！ 要知道，这些年陈生追随楚云，其见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连他都不曾体验过的恐怖气息。 又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强度？多么让人恐怖的高度？ “就你们几个？”楚云薄唇微张，从五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事实上，他一个都不认识。 “如果楚先生觉得不够。还会有后续。”中年人说道。 但年轻人，却口吻锋利地说道：“我认为，够了。” 他话音刚落。 三名黑衣人，从三个方位朝楚云靠近。 动作不快，却给人极强大的压迫感。浓郁的死亡气息，瞬息间蔓延全场！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新一代传奇强者！
人工湖旁，水雾氤氲。 一缕缕杀机从三名黑衣人身上骤然绽放。 他们满身肃杀之气，俯冲向楚云的动作，也异常的凌厉干脆。 真正的强者，是没有花哨动作的。 任何的花哨，都会影响他们的攻势。 黑衣人如此。 楚云同样如此。 在三名黑衣人俯冲而来之时，楚云的脚下，也是有了动作。 动作不快。却在三人陡然施展杀招之时。身形一晃，避开了三人的围剿。 是的。 他没有主动迎击。 他还在观察，或者说是在研究这三名黑衣人。 他们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能在如此时刻作为先锋军，这三名黑衣人的实力，必定是得到众神会议乃至于古堡认可的。 并认为他们有能力对楚云构成威胁，甚至，将其当场击杀！ 楚云并不着急。 今夜，是漫长的。也是无边境的。 楚云并不指望可以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斗争。 他甚至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五人，并不是今晚的全部。 这是一场鏖战，一场充满了血腥味，也必定要分出生死的恶战。 中年人见楚云忽然“龟缩”。 他扫视了青年男子一眼：“他在干什么？” “不清楚。”青年男子淡淡摇头。“但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们三个，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给楚云制造麻烦。但实力并达不到让楚云退却的高度。”中年人很清楚这三人的实力。 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 联手起来，配合默契也是无间的。 可要靠他们三个来除掉楚云。中年人觉得这是在做梦。 楚云的实力，早已经达到高深莫测的地步。 甚至古堡曾分析过。或许现在的楚云，已然超越天王，达到了传奇强者的境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今晚，必定有一场恶战！ 传奇强者，是不会轻易陨落的。 而要迫使一位传奇强者陨落，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惊人的。 就好像当年的楚殇。 他的死，对整个众神会议，对整个古堡，都造成了分崩离析的打击。以及重创。 甚至除了那几位古堡主人之外。 整个古堡势力，都进入了冬眠期，毫无动静。 “他应该看的出这三人的实力。”年轻人抿唇说道。“他们与楚云之间的实力悬殊，是很大的。仅靠勇气和胆魄，也无法造成太大的实质威胁。” “今晚本就不是要谁哪一个人来吃下楚云。”年轻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忘记了。当年的楚殇之死，是如何做到的？又对整个古堡，造成了多大的重创？” 中年人闻言。内心一阵惊骇。 年轻人进入古堡的时候，楚殇之死已经过去十余年。 他没有亲生经历过。但中年人，是见证过的。 尽管那时的他也还只是一个孩童。甚至没有亲眼见证楚殇之死的现场经过。 但对于中年人来说，那场事故对整个古堡的伤害，都是无法估量的。 多少年之后，古堡的硬实力才逐渐复苏。才重回正轨。 “希望今晚，不要重回当年。”中年人缓缓说道。“现在的古堡，已没有当年的地位。甚至如海上浮萍一样，是没有根的。” 年轻人微微一笑。说道：“您太低估了古堡的能量。是的，我们的确再也回不来华夏。但我们在全世界的影响力之大，难道您也不给予认可吗？” 中年人淡淡摇头：“自大，永远是大忌。” 说罢，他的视线落在了楚云的身上。 他很敬重这个年轻强者。 也对楚云，充满了警惕之心。 他不确定今晚能否成功猎杀楚云。 但古堡为这一次的猎杀计划，可谓是煞费苦心。 所出动的强者，也是足够有诚意的。 就连目的，也是必杀之！ 铿！ 刀锋绽放寒光。 浓烈的杀机席卷而来。 三把刀，劈头盖脸地斩向了楚云。 三名黑衣人凌厉出手，其杀伤力之大，不可谓不恐怖。 可反观楚云，却在一次躲避之后，选择了原地等待。 他没有出刀。 他的手中，只剩那一把刀了。 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刀。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不会轻易出刀。 眼前这三名黑衣人，也不够资格让他出刀。 他在尝试用自己全新的领悟，来击溃这三名黑衣人。 他的动作并不快。 他的呼吸，也十分的沉稳。 在三把刀近乎同一时刻劈向他之时。 楚云有了动作。 他抬手。 极精准地，徒手捏住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腕。 指尖发力，那黑衣人的手腕仿佛被当场捏爆。他剧痛之下，刀锋跌落。随后，楚云一击拍在他的胸膛，令其当场倒飞出去。倒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吐血。 而他这一系列动作完成。近乎只是在一瞬间发生。 那两名黑衣人只是一晃神，身边的同伴便已经倒下。 而他们的这一刀劈下，也彻底落空。 刹那间。 空间凝固起来。 不论是置身战场之外的年轻人与中年人。又或者身处战场之中的两名黑衣人。 他们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甚至没看明白楚云是如何做到的。 他凭什么能避开两名黑衣人的这一刀，反而当面碾碎了另外一名黑衣人？ 单纯的躲避，并不难。 单纯的击溃黑衣人，也不难。 可两者加起来，就显得异常诡异！ 甚至让人匪夷所思！ “他——是怎么做到的？”年轻人微微皱眉。嗓音略微有些发颤。 他目睹了眼前这一切。 他甚至以为楚云即将为他的托大，而付出代价。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三名黑衣人在他面前，就如小学生强行挑战三十岁的壮汉。 实力悬殊之大，根本没有任何决斗的观赏性。是纯粹的一边倒的局势！ 中年人的武道境界，明显比年轻人更高一筹。 在瞧见楚云施展而出的这一套应对手段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郁而低沉。 他隐隐从楚云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那种感觉，是非常强烈的。 强烈到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仿佛回到了楚殇之死的那一夜！ 那一夜，古堡内哀鸿遍野！ 那一夜，古堡内血流成河！ 那一夜，武道第一人楚殇陨落！ 那一夜，古堡彻底被华夏所抛弃。 并成长为如今的暗夜之王。 世界范围内的，黑暗首领！ 他们掌控全世界的黑暗势力。并渗透到了许多强国的政治。包括华盛顿，也有着古堡的深度参与！ 眼前的楚云。 莫名给了中年人这样的感觉。 尽管当年他并没有亲眼见证。 但楚殇的形象，在他心中如梦魇一般存在。 是极其恐怖的。 也是难以泯灭的。 此刻。 楚云给中年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如此的让人心难静，意难平！ “他若今晚不死。”中年人忽然沉声说道。“明天，古堡将面临一个威胁力不在楚殇之下的崭新的传奇强者！” 中年人双拳紧握，眉宇间，戾气横生：“哪怕今晚我们全部把命交代在这里，也必要杀了楚云！” 年轻人闻言，却是淡淡耸肩道：“这不是我们在来之前，就应该拥有的觉悟吗？为什么您到现在才下定决心？” “因为我没有想到，楚云即将达到他父亲的武道高度。成为一代武道传奇！”中年人手心冒汗。 内心，也是纷乱不堪。 年轻人重重点头：“今晚，必杀楚云！” 噔噔。 楚云脚步沉稳，缓缓往前走了几步。 被击倒的黑衣人，已然没有力气再起身。 楚云那一击，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他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击飞出去。 莫说站起身，就连每一口呼吸，都仿佛不是走的肺部，而是心血！ 楚云的视线，落在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脸上。 他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对方。 脚下，也没有任何停止。 直至当他逼近两名黑衣人之时。楚云这才薄唇微张道：“我今晚会不会死，暂时还不见分晓。但你们，一定会死。” 他话音刚落。 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手掌如遮天蔽日一般，轰然拍向了两名黑衣人。 他们拔刀相向。 可在绝对硬实力面前，根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二人的脑袋，当场被楚云给拍碎了。 画面极度血腥，看的人毛骨悚然。 陈生还没走。 附近，也不可能有人靠近。 不论是暗影还是古堡的人，都有一万种办法让人无法靠近这人工湖畔。 所以这里的一切，只可能口口相传，而不会被人抓拍镜头。 除掉这三名黑衣人。 陈生终于在楚云凌厉眼神的迫使下离开了现场。 他不想走。 但他的确没有任何留下来的意义。 他甚至不如被楚云拍死的黑衣人之一。 他甚至会被三名黑衣人虐杀。 留下，只会让楚云分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走了。或许还能为楚云处理一些善后之事。 楚云转头，看了年轻人，以及中年人一眼。 “现在该轮到你们出手了吗？”楚云拭擦掉手中的血迹。缓缓走向二人。 眉眼深处，戾气横生。 二人闻言，压力陡增。 望向楚云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之色。 真正的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楚云拔刀！
楚云在斩杀三名黑衣人时所展露出来的武道境界，是足以震惊年轻人与中年人的。 包括在楚云身上，所察觉到的杀戮之气，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强大， 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认证。 至少从年轻人与中年人看来，楚云的实力，绝对在他们之上。 “看来不能玩所谓的车轮了。”年轻人偏头看了中年人一眼。“我们得一起上。” “嗯。”中年人微微点头，浑身气息鼓荡。 他是从古堡走出来的强者。 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超级强者。 而年轻人，同样是他那一代的佼佼者，是领袖级的人物。 他俩作为先锋军，作为今夜第一战的领头羊，是配得上这身份角色的。 眼看楚云逼近过来。 二人神色一冷，年轻人立刻拔刀而出。一股阴寒刺骨的戾气迅速席卷而出。 他多年苦学，更是黑暗中的顶尖杀手。在武道方面，同样天赋异禀，才华横溢。 或许与楚云这种在武道世界扬名立万的顶级强者相比，名声和实力上都有所差距。 却也并非不堪一击。 而中年人，更是实力出众，是古堡内真正的顶尖强者！ 扑哧！ 中年人手中，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把通体透明，散发出夺目寒光的匕首。 这是他的贴身武器，也是追随他多年的利刃。 此匕首，曾嗜血无数，更为他在古堡内的强者地位添砖加瓦。 事实上，中年人已经多年未曾一战了。 今晚，他为古堡而战。 与楚云而战。 甚至，不是单挑。而是与年轻人联手对抗楚云。 这对强者来说，是一种耻辱。 可为达目的，他可以放弃强者的骄傲。 为了所谓的强者尊严而牺牲性命，绝对不值当。 楚云愈发逼近。 年轻人手中的刀，已蠢蠢欲动。 一缕缕杀机，如游丝一般，疯狂向楚云涌现而去。 中年人，则含着一口杀机，藏而不露！ “来吧。”楚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依旧没有拔刀。 是否拔刀，决定他所面对的强者高度。 如果这二人值得楚云拔刀。 他会拔刀。 但前提是，要看他们的实力是否够格。 杀戮已经开始。 楚云的眸子，也变得森冷而锋利。 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退路可言。 楚云，也从不走回头路！ 楚云动了。 他身形一晃。 如鬼魅一般，陡然瞬移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你应该比我年龄还小。” 话音刚落。 楚云那粗糙而刚猛的手掌，陡然拍向了年轻人的面门。 这一巴掌若是拍下去，必将年轻人的脑袋给当场拍碎！ 黑衣人，便是这样的下场。 他见证过，也为此感到紧张。 嗖！ 黑衣人急忙摇头躲避。堪堪避开了楚云这一巴掌。 可楚云的攻势并未停止。年轻人身形倒退，楚云也如影随形，只是眨眼间，便再次降临他的面前。 “可惜你要死了。” 楚云的嗓音，如鬼魅，如恶魔。 掌心从天而降，轰然砸向了年轻人的天灵盖。 “你确定！？” 忽然。 一把嗓音骤然响起。 正是中年人！ 他拔出匕首，直指楚云背心。 这一刀，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快到肉眼难辨。 而此时出手，正是最佳良机。 如果楚云杀心过重，必将年轻人置于死地。 那么中年人这一刀，也必将对楚云造成重创。 前方。 是楚云必将除掉的年轻人。 身后，是对他杀心陡生的中年人。 看似楚云腹背受敌。 实则，只是恶战开始的序幕！ “我很确定。”楚云薄唇微张。头也不回地拍向了年轻人。 而年轻人见状，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立刻予以反击。 他可以死。 中年人也可以死。 在来之前，他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没人会害怕死亡。 在意的，只不过是死的值不值！ 是有没有价值！ 如果能用他们二人的命，换掉楚云的命。 那就是血赚不亏！ 年轻人拔刀。 不顾一切地劈向楚云。 如果此刻他要死。 他也必为中年人争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对楚云构成一击致命的空间！ 这，便是古堡人！ 这，便是古堡人的胆魄和气度！ 嗖！ 刀锋迎面劈杀而来。 年轻人已不顾一切。 已放弃了所有生路。 而在楚云身后的中年人，也已经全力以赴。 已经为这一击，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二人，都有必死的决心。 只要能杀死楚云，一切都是值得的！ 嗡嗡！ 刀锋在空中激荡而起。 寒光毕现。 宛若幽灵附体。 面对这腹背受敌的攻势。 楚云面色不改，掌心轰然盖下！ “杀！” 年轻人知难而上。 刀锋劈下，颇有几分所向披靡的气势！ 可就在他手中的刀锋即将劈杀楚云之时。 他的透露，传来一道轰隆之声。 只是刹那间，他七窍流血，从天灵盖到脚底。仿佛被万伏高压贯穿，浑身麻痹，内脏被当场震碎！ 扑哧！ 一探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 年轻人那一刀甚至没能劈出，便是当场殒命！ 而背后的中年人一刀，却已逼近楚云背心。 他哪怕是转身，恐怕都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刀，很快。” 楚云没有转身，却仿佛后脖颈长了眼睛。能够看见中年人的那一刀。 他只是微微抬起另外一只手。 仿佛变魔术一般，掌心显现一把刀锋。 一把仿佛覆盖了洪荒气息的刀锋。 那把刀，中年人没见过。 但对整个古堡而言，这把刀都是如梦魇一般的存在。 当年。 那个叫楚殇的男人，正是用这把刀，斩碎了古堡的全部防线。让古堡在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 楚云拔刀了。 并不是中年人有足够的实力逼迫楚云拔刀。 而是楚云的内心，战意昂扬。 他嗅到了一股庞大之极的强者威压，从人工湖对面侵袭而来。 那强大的战意，让楚云内心澎湃。热血喷薄！ 无穷尽的斗志，在体内焚烧起来！ 楚云拔刀了。 他人未转身，却一刀劈下，精准斩碎了中年人的匕首。 刹那间，化作碎末，中年人如遭雷击，气血翻滚，脸色煞白。 踉跄倒退数步，拔刀的手，更是虎口撕裂，血流不止。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李药师！
哐当！ 破碎的匕首落地。 仅此一刀。 中年人便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是中年人无法想象的。 就连死去的年轻人，也没想到自己和中年人联手，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竟是连对楚云最基本的威胁，都难以做到！ 仅仅，只是逼出了楚云拔刀！ 拔出那把在古堡心中已然成为梦魇的一刀！ 中年人大口喘息。 他看了一眼虎口那不断淌出的鲜血。 内心的惊骇与震惊，是无法平复的。 仅仅一刀？ 自己便失去了战斗力？ 他楚云难道真的已经达到了传奇强者的高度？ 这并不是自己的猜测。而是事实？ “我早说过。你们几个当先锋军，不亚于送死。” 黑暗处。 一把腐朽的嗓音响起。 一道道阴寒刺骨的的气息，顺着黑暗蔓延而来。 如潮水般汹涌，如暴风骤雨般澎湃。 “他楚云，已经无限接近传奇了。” 这把嗓音，由远至近，不断向楚云逼近。 直至整个身形显露在楚云面前。 他才完全看清来者何人。 这是一个身穿中山服的男子。 年龄约摸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 他浑身的气质，是出众的。 他的模样，也十分周正。 除了那把阴寒腐朽的嗓音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出众，神采飞扬。 他是谁？ 是李药师！ 是曾经在华夏名震天下的传奇药师。 是连薛神医，都对其十分敬佩的存在。 同样，他也是在古堡内，身份地位极其特殊的存在。 是连段云龙，都对其十分敬重的强者。 尽管这些年来，他不曾参与古堡的任何行动。 可当面对楚家时，他不得不站出来。 因为他和楚家，有血海深仇！ 因为薛神医的位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可当年楚老太爷一句心术不正，便将他与红墙之间的联系，彻底隔绝！ 那时的楚老太爷，如日中天。 就连红墙内的大佬，都对其敬畏有加。 他的话，自然就是圣旨。 自然就决定了李药师这一生的起落跌宕！ 李药师的出现。 对中年人来说是极其震撼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场对楚云的猎杀，竟能出动李药师亲自出马。 而且是在此刻！ 看来，古堡要楚云死的决心，甚至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决，还要强势！ “您怎么来了？” 中年人吐出口浊气。 惊骇之余，中年人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压在心口的巨石，也彻底得到了减压。 李药师的强大，毋庸置疑。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李药师不仅是古堡内最顶级的强者。更是管理层的存在。 是连段云龙，都不敢违背的强大存在。 此刻。 李药师提前现身，甚至毫无征兆地现身。 让中年人看到了这场斗争在黎明来临之前便结束的希望。 否则，中年人真不知道究竟要出动多少强者，才能击溃强大的楚云。 “我想见见故人的后代。”李药师缓步走上前，站在了楚云的面前。 一股磅礴的气势，席卷全场。 李药师仅仅就这么站着，却给人极为强大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和楚中堂很相似。 却又不太一样。 楚中堂强势归强势，却没那么阴暗。 顶多，只能算是城府深沉。 说话间，李药师的眸子，冷冷盯着楚云：“不愧是楚殇和萧如是的种。这几年，你表现出来的能力，甚至不比你死去的老子弱。再容你发展几年，也许就能够超越你的老子了。” 楚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和我父亲的死，有关吗？” “岂止有关。”李药师缓缓说道。“当年你父亲溃败的伊始，就是从我手中开始的。” 楚云闻言，眉宇间闪过一道戾气：“你是想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你是第一责任人？” “那倒谈不上。”李药师淡淡摇头。“但在你所见过的古堡中人，我的确算的上第一责任人。” “很好。”楚云缓缓扬起刀锋。“那杀你祭我父亲，再合适不过。” “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有本事杀了我？”李药师质问道。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楚云反问道。 话音刚落。 楚云动了。 今晚他已做好大开杀戒的准备。 眼前有杀父仇人在此，他岂会放过？ 可他刚要动手，那李药师却飘向了远处。 楚云的面前，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了两名中年男子。 他们孔武有力。如武圣在世，浑身战意磅礴，气势滔天！ 他们截住了楚云的去路，挡在了李药师的面前。 “急什么？”李药师退了开去，目光平淡地说道。“我苦熬这么多年才回一趟燕京城。岂会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你身上？” “你想和我交手，你得先熬过今晚。” 李药师走了。 楚云也的确没能留住他。 光是挡住楚云去路的那两名强者，就够楚云花一些时间去解决。 而李药师，则走的非常干脆。 连留给楚云放狠话的时间都没有。 直至李药师彻底消失。 中年人的表情却是变了又变。 原来李药师只是来露个脸？ 他根本没打算在这场猎杀中出力？ 若是如此，那中年人原本放松的心情，又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此刻拦住楚云去路的二人是谁？ 是古堡内的左右护法。 是和中年人一个级别，但武道境界更高，也更强大的强者！ 他们，本就是这场猎杀的执行者之一。 中年人深吸一口冷气，直勾勾盯着置身战场之中的三人。 在与楚云交过手之后，他丝毫不觉得这二人能对楚云造成致命的伤害。 更多的价值，或许只是消耗楚云的战斗力。让他无法保持巅峰状态。 仅此而已！ 难道，今夜一战，真的要重蹈当年的古堡覆辙吗？ 真的要耗尽古堡的心血和储备力量，才能毁掉楚云吗？ 若真是如此。 那他楚云，岂非真的直逼楚殇了？ “找个机会。和他换命。” 耳畔。 忽然响起李药师低哑的嗓音。 明明人已经不在了。 嗓音却如在耳畔响起！ 中年人闻言，脸色陡然苍白如纸。 这是李药师下达的指令。 也是中年人今晚，最终的归宿！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何至于此？
中年人的内心，是复杂的。 原本，他和年轻人一样，是报以必死之心来的。 甚至在年轻人被楚云残忍的一掌拍死之后，他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直至李药师现身。 直至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他本以为，李药师出现之后，会承担下猎杀楚云的重担。而他，只需要从旁协助即可。 但没想到，李药师来了。 然后又走了。 他根本没打算参与这场猎杀任务。 他甚至亲口告诉楚云。 他好不容易回一趟燕京城，又岂会在楚云的身上浪费时间？ 这场猎杀任务，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段云龙亲自安排的。 而段云龙，是无权指挥李药师的。 这是整个古堡都一清二楚的事儿。 也是中年人心如明镜的格局。 而李药师甚至在离开之时，还亲叮嘱了中年人。他今晚的最终结局，就是和楚云换命。 而且还是运气好，才能成功换命。 否则，只是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人的心境是微妙的，也是复杂的。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本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 结果还是得死。 这种跌宕的心境转变，反而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中年人吐出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尤其是在瞧见楚云力战那两位护法强者。且明显占据优势时，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正面对抗楚云了。 楚云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 远超中年人的预期。 很明显，也超过了古堡的预料。 否则，不可能派遣他们当先锋军。 而正如李药师所说，这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他手中已无刀。 可他还有一条命。 他的命，将是他攻击楚云的最后一把刀！ …… 车内。 李药师的表情看似安静。 可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终于回来了。 在得到红墙的点头之后，他重回故里。 但他并不能逗留太久。 红墙，也不允许他呆在燕京城太久。 他已经被驱逐出境。他甚至犯下过无数的罪孽。 红墙，是不允许他正大光明留在燕京城的。 毕竟，允许他来的，只是部分红墙。 另外一部分，是不允许的。 甚至是抗拒的！ 没人愿意为了古堡，去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除非古堡能够开出超越风险的报酬。 可古堡愿意吗？ 他们不愿意。 否则，不会至今还没有与红墙谈妥。 不会连在华盛顿政坛，都渗透了大量的力量。 古堡，已不再属于华夏。 而是属于全世界！ “主人。到了。” 司机嗓音平稳地说道。 将车停在了楚家门口。 李药师逐渐回神，侧头看了眼车窗外的建筑。 那就是楚家。 楚家门楣。 和当年离开时，基本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门，还是那道门。 门槛，也还是那一道门槛。 他曾想过依附在楚老爷子门下。 因为他知道，只有楚老爷子，才能助他毁掉薛家在红墙内的地位。才能帮他取代薛家。 可老爷子非但没有接纳他。反而向红墙点评，此子心术不正，不得重用。 心术不正四字！ 成了李药师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对楚家的怨恨，也在一夜之间达到了极致。 当年，楚殇之死，他有直接关系。 如今，楚云的死他不必出手，却也是非常支持段云龙这场猎杀计划的。 而此刻。 他来到楚家。要见的，就是楚家之主，楚中堂。 李药师推门下车，站在了楚家门口。 而恰逢此事，徐稷下正与老板谈完正经事准备回家。偶遇了李药师。 “请问你是？”徐稷下走上前，面色沉稳地问道。 “我姓李。”李药师薄唇微张道。“认识我的人，都称呼我一声李药师。” “你和东邪黄药师有什么关系吗？”徐稷下略显揶揄地问道。 李药师闻言，眉宇间闪过一道阴冷的戾气：“你在挑衅我？” “不是。”徐稷下淡淡摇头。“我劝你不要打扰我的老板。他今天的心情，并不好。” “但我的心情却很不错。”李药师目不斜视地盯着楚家大门。“上一次来楚家，已经过去三十余载了。” 徐稷下闻言，也没拦着。 这楚家内外，不管发生任何事儿，都不可能逃过大老板的法眼。如今这李药师还能站在这儿，还能与自己交谈。 这明显是大老板允许的。 否则，影子早就动手了。 而影子的实力有多强。徐稷下并不清楚。 他只是在某一次行动中，听大老板提过一嘴。 影子是无限接近传奇强者的存在。 在当年，更是连萧如是都给予过不错评价的武道强者。 而能让萧如是注意到，并给出不错的评价，世间罕见！ “那你自便。”徐稷下也没逗留太久。 他知道楚家正是多事之秋。 老板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儿，自然会告知自己。 不愿让自己知道的事儿，他也不必参合太多。 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一句话，也不要多听。 李药师微微点头，缓步走进了楚家。 这里的一草一木，和当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顶多就是某些地方翻新过。重新维护了一下。 时至今日，李药师重回楚家。颇有些故地重游的意思。 只可惜，老爷子不在了。 自己还能见到的，只剩楚老怪。 当年的楚家小怪物。 一个谁都会多观察，多看两眼的楚家小儿子。 尽管他的血管里流淌的，并非楚家血脉。 而这个老怪物，却不肯认祖归宗，执意留在楚家。任凭再多流言蜚语攻击，他自岿然不动。 “你在回味什么吗？” 耳畔，忽然响起一把威严且极具分量的嗓音。 开口者并非别人，正是楚中堂！ 一个在当年，就比李药师更有名声，更有威望的远古强者！ 一个亲手毁掉了古堡基地。 并一把大火，焚烧了古堡建筑的远古强者！ 在他面前，纵然是李药师，也不会乱了分寸。不会轻易露底。 “如果老爷子当年认可了我。或者不给红墙表态。或许时至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李药师唏嘘道。“何至于此啊。”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何必呢？
李药师的语气极为唏嘘。 可他的口吻中，并没有多少愤怒。 甚至听不出他对老爷子的记恨。 就仿佛他默许了老爷子对他的评价。 “另一番什么景象？”楚中堂薄唇微张，目光平淡地问道。“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 “谁知道呢？”李药师平淡道。“或许就改变了呢？毕竟，你大哥当年就是从我手中折损的。这是事实。” “你只是捡了个漏。”楚中堂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 甚至没有因此而对李药师生出多余的愤怒。 就仿佛这一切，早已经在楚中堂的预料之中。 他很欣然地接受了李药师的评价。 “如果这样能让你对我的愤怒少一些。随你。”李药师缓缓说道。 楚中堂淡淡摆手，说道：“里面坐吧。” 李药师点头，跟随楚中堂进屋。 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普洱茶。 茶水正沸，香气四溢。 楚中堂的反应，是诡异的。 也是不符合逻辑的。 但李药师似乎对此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相反，他很从容的坐在了椅子上。并端起一杯茶水。 “楚云这一次所经历的斗争。你作为二叔，就没打算干预一下吗？”李药师颇为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楚中堂反问道。“你觉得，就古堡当前准备的方案，值得我出手吗？” “你知道了古堡的所有安排？”李药师皱眉说道。“就连我，也并没有掌握全部情报。别忘了，这次看似段云龙安排的全部。可你确定一号不会在暗中也有所准备吗？” “如果一号真的出手了。”李药师意味深长的说道。“纵然这里是燕京城，他楚云的性命，也极有可能保不住。” “等他出手再说。”楚中堂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支烟，目光淡漠道。“你这次来见我，就是为了聊这些？” “我这次来燕京城，时间不多。前后只有三天。”李药师说道。“段云龙的态度，你已经确定了。他有心杀楚云，而且动了真格。甚至可以这么说，当前除了一号没有明确表态之外，所有古堡的势力，都倾向于杀楚云。而今晚，就是展开猎杀行动的大日子。” 楚中堂摇头说道：“我对古堡的态度没兴趣。我也并不担心你们能杀死楚云。” “你是准备了后手？还是萧如是作出了什么态度？”李药师说道。 “我相信楚云能应付这一切。”楚中堂说道。“而且这一次，对他也是一次全新的考验。” “如果你已经见过楚云，那你应该知道。他的武道境界，已经无限接近传奇了。”楚中堂一字一顿的说道。“等他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破格。或许他就达成了萧如是对他的要求。或许这一切，就到了真正接近真相的时候。” “我到今天都不明白萧如是和楚云的相处模式。”李药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道。“明明是母子，却好像是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这些年来，从不给予楚云任何帮助。也不关心他所经历的这一切危难。她是究竟足够心狠，还是真的不在乎？” “这世上从没人可以看透她。我不可以，你也是。”楚中堂淡淡说道。“否则，你岂会投诚于她？” 李药师闻言，表情略显变化。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三十多年的黑暗生涯，早已经将他的内心锤炼得坚如磐石。 岂会轻易被楚中堂一番话碾碎？ 他点了一支烟，抿了一口茶。然后微笑道：“老爷子当年说我心术不正。没资格进红墙，更不能成为大人物的贴身御医。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不知道。”楚中堂摇头。 “我本来也不知道。”李药师说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是什么？”楚中堂问道。 “萧老板告诉我。我入红墙，必夭折。这也是老爷子当年给予我负面评价的缘由。”李药师说道。“当然，这只是萧如是的推测。至于是否属实，我已经无从考究了。” “但你信了。”楚中堂说道。 “我不得不信。”李药师说道。“萧老板神机妙算，至今算无遗漏。我不信她，还能信谁？” “所以你选择了背叛古堡？”楚中堂质问道。“你觉得，投诚可以化解当年的恩怨吗？可以让楚云忘记你是他的杀父仇人？” “你真是个老怪物。永远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药师皱眉道。 楚中堂神情淡然，抿了一口普洱茶道：“既然投诚了。你就不该来见我。徒增事端。” 李药师微微一笑。说道：“一号已经在怀疑我了。就连段云龙，最近也在琢磨我。不管有没有私心，我在古堡内的风评，已经出现了动摇。” “那你更不该来见我。”楚中堂皱眉说道。 “我来，或许还能博取一些信任。不来，我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李药师微笑道。 “怎么说？”楚中堂皱眉。 但很快。 在李药师给予回答之前，他似乎读懂了李药师眼中的意义。 他需要做点什么。 并且在古堡面前表示一下。 否则，猜忌和怀疑只会越来越深。 而李药师和楚家的深仇大恨，是否值得李药师亲自走一趟呢？ 值得。 所以他必须来。 “我已经很多年没活动过筋骨了。”李药师缓缓站起身。唇角含笑道。“刚才楚云想向我发起挑战。我拒绝了。因为我想把力气留给身为传奇强者的你为。楚中堂。” 楚中堂皱眉道：“何必？” “当是还点利息也好。”李药师出手了。 他身形如柳絮，极为灵动。 可在逼近楚中堂的瞬间，伴随咔嚓一声巨响。 李药师的整条胳膊，被楚中堂被迫折断。 刹那间。 楚家大厅陷入了死寂。 仅剩的，只有李药师那沉重而低哑的呼吸。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眉宇间明显有痛苦之色。 却在极力忍耐。 “你感受到了吗？”李药师忍受剧痛，抬眸看了楚中堂一眼。 唇角，依旧泛着得意笑容。 “感受到了。”楚中堂点头。 “是的。”李药师缓缓说道。“我和你一样，跻身传奇强者之列。” “何必呢？”楚中堂皱眉。 “我断一臂，能得到古堡的信任。”李药师平静说道。“不亏。”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为你的儿子感到骄傲！
楚中堂深深看了李药师一眼。 他不明白李药师叛变的目的是什么。 但能得到萧如是的信任，这并非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尤其是，大哥的死，李药师还是直接参与者。 这更从某种角度来说，证明了李药师能走到今天究竟有多么的困难。 此刻。 他为了得到古堡的足够信任，甚至不惜自断一臂。 传奇强者自断一臂，这是何等的恐怖？ 又是何等的让人匪夷所思？ 李药师刚一出手，楚中堂就看出了他的实力。 真要出全力决斗，楚中堂自忖更胜一筹，但必定是惨胜。 而此刻，李药师却自断一臂。 断的如此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很显然，在来之前，李药师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古堡经历这三十多年，底蕴之深厚，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而一号更是深不可测，极少露面。就连我，平均三年才能见到一面。每一次见，都能够有明显的感觉，他一直在变强。已经强大到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步了。”李药师眯眼说道。“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哪怕楚殇如今还活着，他还斗得过一号吗？” 楚中堂眯眼说道：“如果我大哥还活着，他必能打败一号。” “其实你的天赋和实力，并不在楚殇之下。”李药师缓缓说道。“只可惜，你无法做到像你大哥那样，一心扑在武道之中。” 楚中堂淡淡说道：“人这一生，本就不止武道一件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全神贯注？” “可即便如此。”李药师微笑道。“我也不觉得你在武道方面的精进，比你大哥差多少。” “更甚至——”李药师继而说道。“你和厄难，是我唯二能够想象到，能尝试着挑战一下一号的人选。除此二人，再无第三人选。” “你在暗示我？”楚中堂问道。 “不，是明示。”李药师摇头。“在你认为楚云无法战胜你之前。不要让他去找一号。那无异于送死。” “他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楚中堂摇头说道。“这孩子，也一直在创造奇迹。” “奇迹，是碰运气，是有好运或者厄运的。一旦输了，那才是真的一败涂地。”李药师说道。 “我更关心他这一次能否破格。”楚中堂说道。“需要我给你找医生吗？” “你忘了。我本就是最好的医生？”李药师微笑道。 “如果是薛神医帮你治疗呢？”楚中堂说道。 “那倒可以试试。”李药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楚家。 三十多年前。 他被扫地出门。 如今，他重回故里，却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这条胳膊，断的值得吗？ 他唇角含笑。 大抵是值得的。 目送李药师离开。 楚中堂打了一通电话。 是打给萧如是的。 “他走了。”楚中堂说道。“并且自断一臂。” “嗯。”电话那头的萧如是口吻平淡道。“他很聪明，知道如何重获古堡的信任。” “为什么要相信他？”楚中堂问道。“大哥的死，他是参与者。” 他的语气中，没有太强烈的质问。 他也从不认为萧如是对大哥的死，比自己的伤痛少。 萧如是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我可以不说吗？”萧如是冷淡道。 “可以。”楚中堂淡淡点头。“当我没问。” “楚云正在与古堡强者酣战。”楚中堂沉凝了片刻，岔开了话题。“这一次契机，是他破格的最佳时机。错过了，等下一次机遇再来，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所以不要帮他。让他独自面对这一切。”萧如是说道。 “李药师说，并不确定一号是否会出手。”楚中堂说道。“如果他出手，我想介入。” “他不会亲自出手。这是默契。”萧如是说道。 “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他身边的强者，也足够恐怖。”楚中堂说道。 “只要不是他亲自出手，你就不能介入。”萧如是说道。“没人可以代替他迎接强者的挑战。” “任何一个武道强者的崛起，都是靠自身打出来的。这一点， 你比我更了解。”萧如是说道。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危？”楚中堂皱眉说道。“他已经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了。如果出现半点闪失，你怎么办？” “你关心嫂子的力度，太大了。”萧如是淡淡说道。“你哥如果还在，会抽你的。” 楚中堂皱眉。 他听出萧如是不想探讨此事。 但对楚中堂来说，他的确无法理解萧如是身为母亲，能对楚云的关怀少到如此淡薄的程度。 他知道。这不是萧如是的本心。 可她凭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她又是靠什么信念，支撑着她做到这一步？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中堂选择了挂断电话。 然后点了一支烟，端起茶杯道：“哥。或许今晚，你的儿子真的会让整个古堡感到震惊。也会让整个武道世界，大吃一惊。” 楚殇。 是那个时代的第一位传奇强者。 至少是明面上的第一个。 所以，他才称得上武道第一人。 而现在。尤其是年轻一辈，楚云也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 如果他能熬过这一关的话。 “你会为你的儿子感到骄傲。” …… 中年人在古堡护法双双殒命之时，终于选择了出手。 他最后一把刀。 就是他的命。 他趁着楚云修整之际，陡然施展杀招。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他逼近了接连斩杀数人的楚云。 他知道，这是今晚最后的机会，也是绝佳的机会。 他相信此刻的楚云已经处于虚弱状态。 至少是暂时的虚弱。 此刻不出手，他必败无疑！ “你知道吗？” 在中年人逼近之时，楚云忽然薄唇微张道：“在我眼里，你的动作太慢了。慢到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被你偷袭成功。” “这或许就是境界悬殊带来的差距吧。”楚云缓缓拔刀。 手起。 刀落。 中年男子人头落地。 转身。 楚云环顾那氤氲的湖面，神情漠然道：“出来吧。难道你们古堡的强者，都喜欢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