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他们是一路人！
轿车在空旷的大街上，缓缓行驶着。
这两位红墙大鳄，正在细细体会着民意的变化，民众情绪的激荡。
坐在车内的他们，有异常强烈地共鸣。
国民的情绪，已经崛起了。
胸腔的那一股怒火，足以支撑他们去面对任何事儿。
哪怕在一怒之下，让他们丢掉和平的生活，去面对足够残酷的战争。
至少在此刻，在当前的局势之下。
无数民众都是心甘情愿的。
陈忠那段视频对民众的煽动性，实在太强烈了。
但李北牧和屠鹿同样明白。
热血，激情，斗志。
往往只是短时间的。
当困境与苦难同时降临时。
再强大的斗志，都有可能被击溃，被粉碎。
“和平年代的群众，没有经历过战争残忍的群众。我们无法要求他们太多。”李北牧点了一支烟，目光凝重的说道。“短期来看，他们的确足够的疯狂。可一旦将时间延长。将苦难递增。未来会如何，谁也无法保证。”
“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李北牧下定论道。
“但以楚殇的计划来看。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屠鹿说道。
“我知道。”李北牧微微点头。“但对楚殇来说，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并不需要民众做什么，而民众，也做不了什么。”
“红墙的态度。上层建筑的姿态。才是他所要达到的效果。”李北牧抽了一口烟，斩钉截铁地说道。“当一个强大的国家在执行某个计划的时候。它往往只需要动用自身的底蕴，而并非以此来牺牲民众的幸福指数。”
“也就是说。楚殇这么做，是要唤醒你和我的血性？”屠鹿问道。
“你太高估我们了。”李北牧摇摇头。眯眼说道。“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我，只是暂时的替代品。只是过渡阶段，薛老选出来的代言人。红墙的未来，并不属于我们。而楚殇，也从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真正的上层建筑。
是那一批领导者。
而不仅仅只是李北牧与屠鹿。
就像楚殇所说的那样。
楚云死了。效果才会更好。
才会有更多人，陪着萧如是一起愤怒。
愤怒，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是可以打破社会秩序，重新缔造一套崭新的乱世理论。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屠鹿忽然开口问道。
“你想不想见楚殇？”李北牧忽然抬眸看了屠鹿一眼。神秘地问道。
“见他干什么？”屠鹿皱眉问道。
“这一战，很快就要结束了。”李北牧吐出口浊气说道。“而且我可以和你打包票。我们必将战胜亡灵战士。”
从长远来看，如果不局限在二十四小时的话。
华夏没有输的道理。
但反之。屠鹿并不认为这是百分之一百能够胜利的战争。
可李北牧，却无比的笃定。
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有关亡灵军团，楚殇一定是足够了解的。否则那段视频，不可能从他手中流出来。”屠鹿眯眼说道。“他对整个亡灵军团的计划，也必定是无比了解的。”
“但他依旧选择了默认这一切。”屠鹿皱眉说道。
“是的。”李北牧平静的说道。“这一战背后的意义，才是他想要的。”
“他真是一个极端主义者。是个疯子。”屠鹿沉声说道。
“他的确是个偏执狂。”李北牧说道。“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能力去偏执，去执行他想要达到的效果。而我们对此所能做的东西，却并不多。”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见他？”屠鹿问道。
“我想对他的了解，再多一些。”李北牧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说道。“我想知道，他未来究竟打算如何开启这场世纪大战。”
“你是想阻止他，还是支持他？”屠鹿深深地看了李北牧一眼。
“在姿态上，我肯定是拒绝的，是要阻止他的。但如果他的计划足够让我心动的话。或许我会暗中支持他。并提供我所能提供的一切。”李北牧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相信，你也会。是吗？”
“他害死了我的儿子。”屠鹿眯眼说道。“我为什么要支持他？”
“因为你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李北牧似乎并不担心屠鹿的态度。“因为你没有答应和傅老板合作。”
“今晚，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态度。”李北牧缓缓说道。“你的确很在意你儿子的死。但你更在意，这个领土辽阔的国家。”
屠鹿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
却也不想承认。
儿子的仇，他刻骨于心。
他做梦都想杀死楚殇。
如果可以的话。
但就像李北牧失去了挑战楚殇的机会。
屠鹿想要杀死楚殇。
其难度，不亚于帝国在今夜忽然倾覆。
不亚于华夏今晚就踩在帝国的头顶。
老和尚就是前车之鉴。
屠鹿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不太可能比老和尚更加的强大。
老和尚的结局，就是他的结局。
而且对他来说，结局只会更加的恶劣。
轿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楚殇夫妇所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也是楚云长住之地。
“你真的决定见他？”屠鹿抿唇说道。“这一战，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白城战区，甚至已经在最后关头了。”
“结局总是会到来的。但有些真相，如果我们不去争取的话，也许一辈子也会被蒙在鼓里。”李北牧推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衣着说道。“而真相，就在楚殇的手中。”
屠鹿闻言，终于是跟着下车了。
他决定去见楚殇。
就像李北牧说的那样。
真相，就在楚殇的手中。
不论未来华夏将如何走下去。
不论华夏与帝国之间的战争，又会持续到什么阶段。
是否真会动摇世界格局？
楚殇，或许才是手握真相的唯一知情者。
这一次。
二人直接登门拜访。
而很明显的是。
当他们敲开门之前。
这对夫妇就已经掌握了二人的动向。
开门的是萧如是。
这里毕竟是她的家。
而当她推开门，邀请二人进屋的时候。
客厅茶几上，已经煮好了香茗。
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他们都是一路人。
至少今晚是一路人。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考验人性的挑战！
对于夫妇二人的款待。李北牧表现的很绅士，也很有礼貌。
尽管他在内心深处，对楚殇是有所忌惮的。
但此刻，他并不是为了私事而来。
而是为了所有人都不会忽视的国之大计。
入座后。
萧如是也没卑微到为二人斟茶。
茶已经备好了。
喝不喝，是他们的事儿。
萧如是只是略尽地主之谊而已。
“这一战，已经接近尾声了。”李北牧看了萧如是一眼。“这一战结束之后。楚云，就是民族英雄。是整个华夏，最耀眼的战斗英雄。”
“他一直都是。”萧如是平静的说道。“我从没怀疑过我儿子的人格。”
“但这一战，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李北牧作为主发言人，他继而说道。“不论能否揭穿帝国的阴谋。华夏与帝国，都将展开正面对峙。全球格局，或许也会因此而彻底动荡起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北牧亲自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说道。“是你。”
说罢。
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楚殇。
楚殇从他们进屋，到坐下喝茶。
一句话也没有说。
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换一下。
哪怕此刻李北牧将话题引到他的身上。
他也冷静得可怕。
沉稳得仿佛一座山。
一座随时都会压死人的山。
“楚殇。我很想知道你的下一步计划。”李北牧意味深长地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改变这场世界格局之战。”
“我更加想知道。你在华夏制造的这些事端。是否能够得到你理想中的效果。”李北牧说道。
“你打算入伙了？”楚殇轻描淡写地问道。
口吻，沉稳之极。
“那要看你的计划是什么。”李北牧说道。“我不会违背我自己的理念。”
“你一个大半辈子活在黑暗之下的人，能有什么光明的理念吗？”楚殇很不客气地问道。“怎么，临老了。你想当一把伟人？”
李北牧被讥讽的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些年，的确没干什么太道德的事儿。
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却不允许他当一个黑暗之人。
他答应过薛老。
也坐在了红墙最深处。
哪怕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也得干下去。
而且说到底。
李北牧现在有信念了。
一个和楚云相同的信念。
人活一世，总得干点什么吧？
捍卫华夏的国威。
就是李北牧现在唯一的信念。
“我没想过当伟人。”李北牧淡淡摇头。“我只知道。这一战之后。华夏与帝国的关系，将会急剧恶化。我身为红墙领袖之一，必须担负起责任来。而不会像你躲在暗中。做任何事儿，都无法光明正大。”
面对李北牧略显讥讽的话语。
楚殇平淡极了。
甚至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快。
他点了一支烟，目光平静地扫视了屠鹿一眼：“你和他，一个态度？”
屠鹿闻言，却没有出声。
他不想说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坐在他面前的，就是害死自己儿子的仇人。
他本应该拍案而起，终结此人的罪恶一生。
可他做不到。
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更甚至。
他一想到撒旦已经死了。
他就莫名的情绪有些复杂。
如果他答应了傅老板。
现在的他，或许也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这个或许的可能性，还无比之大。
“你很聪明。”楚殇忽然话锋一转，淡淡扫视了屠鹿一眼。“否则，你会死在今晚。”
李北牧闻言。
内心猛然一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殇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他或许有一个非常崇高，非常伟大的目标。
可他所作的绝大多数事儿，都是罪恶的。
是冷血的。
是无法得到世人认可的。
哪怕是李北牧，也并不赞同他所作的某些事儿。
尤其是对待楚云的态度。
为人父。
岂会对自己的血肉如此的无情？
但此刻的楚殇。
坐在这儿的楚殇。
似乎比自己更不关心楚云的生死。
如果让他知道楚殇与萧如是的对话。
他只会更加的震惊，甚至是错愕。
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四个大人物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漫长地沉默之后。
楚殇忽然开口说道：“今晚这一战，华夏必胜。今晚过后——”
略微停顿了一下。
楚殇斩钉截铁地说道：“帝国，将会发生比华夏更惨烈地战争。帝国将会迎来近半世纪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李北牧闻言，神情凝重地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你总会知道的。”楚殇抽了一口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何必多问？”
屠鹿忽然主动开口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进行大面积的暗杀。是吗？”
“你很了解我？”楚殇不答反问。
屠鹿被问的有些无言以对。
他了解楚殇吗？
并不。
他只是通过最近的种种作出的判断。
“在亡灵军团登陆华夏之时。我养的一支部队，也登陆了帝国。”楚殇淡淡说道。“事实上。登陆帝国，比登陆华夏简单的多。也方便的多。”
只是区别在于。
亡灵军团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而楚殇的部队，却是黑暗力量。
是充满侵略性，拥有毁灭性的。
“你要从内部破坏帝国的秩序？”李北牧问道。
“我只是要那群执行亡灵军团的帝国高层，付出代价。”楚殇淡淡说道。“他们也一定会付出代价。”
“之后呢？”屠鹿问道。
“我说了。你们迟早是会知道的。”楚殇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站起身道。“今晚的主角，是楚云。不是帝国。”
他抽完烟，喝完茶。
似乎想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一战，的确即将结束。
哪怕是李北牧这群红墙大鳄。
所掌握的具体情报，也不会比楚殇更加的详细。
但在结束之前。
楚殇还掌握了一个更深入的秘密。
楚云，还将面临一场考验人性的战斗。
一旦通过这一关。
未来的楚云，或许会更加的成熟。
更加的——像是一个领袖。
如果挑战失败。
后果自负。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全军覆没！
“东边两公里，是战区核心地带。也是聚集了最多亡灵军团的隐藏点。”
一名老将慎重地说道：“据目前的数据来看，那边至少占据了一千五百名亡灵战士。而且是精锐中的精锐。甚至——”
顿了顿，老将继而说道：“他们应该藏有重型武器。如果战斗到最后。那片丛林，极有可能被全部摧毁。不论是亡灵军团，还是我们的士兵，都将承受巨大的灾难。”
“战争，一定会流血牺牲。”楚云目光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老将微微点头，沉声说道。“我已经部署下去，那片丛林，已经被我们的人从四面包围了。他们插翅难飞。”
“和指挥部联系了吗？”楚云问道。
“您说的是，无差别攻击？”老将问道。
”是。”楚云淡淡说道。
“指挥部已经给答复了。只要我们这边有需求，他们可以随时定点投放。”老将说道。“唯一的顾虑就是，一旦定点投放，这片区域，将至少封锁三十年。也不再适合居住。”
“前面那几战，是不得不打。”楚云神色沉稳地说道。“但这一战。我们可以尽可能降低伤亡。”
“通知指挥部。定点投放一轮。歼灭了他们的主要战力，我们再进去。”楚云说道。
“是。少帅。”老将领命而去。
十分钟后。
那片丛林燃起熊熊烈火。
轰隆声不绝于耳。
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焚烧得宛若白昼。
围住这片丛林的战士，一个个原地待命。
等待着楚云的最后命令。
今晚，他们从入夜战到现在。
所有人都无比的疲惫。
异常地精疲力尽。
但这一战，他们是为国而战。
是为华夏军人的荣誉而战。
他们心甘情愿。
至死不渝。
精准定点投放结束长达半小时。
火焰才逐渐变小。
几名老将站在楚云身边。
身后，是千军万马。
是全副武装的，华夏军队！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
尽管已经鏖战了一整夜。
但此刻的他们，依旧精神状态饱满。
这一战，是为国而战。
是为华夏军人的荣誉而战。
他们必将亡灵军团全部剿灭。绝不姑息！
他们更要打响华夏军人的名号。
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犯我华夏，虽远必诛！
“火势下去了。”老将抿唇说道。“少帅，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等。”楚云薄唇微张。神情凝重地说道。
他自认为，定点投放不会那么容易歼灭亡灵军团。
更何况，是一群铜皮铁骨的改造人。
要知道。
他们的身躯，是连子弹都打不穿的。
纵然这定点投放的威力，比子弹强大无数倍。
可这对亡灵军团的伤害又究竟能有多大呢？
又是否会对亡灵军团造成重创呢？
楚云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是。”老将虽然不理解。
但他不会违背少帅。
在战场应变能力上，现场所有战士加起来，都不会比楚云更加的敏锐。
他经历的生死之战，也不是这群战士所能比拟的。
甚至，在场有超过半数的战士。是第一次上战场。
哪怕他们都是部队精英。
是新一代的领军战士。
但战斗经验，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
必须靠时间来打磨。
靠鲜血，来浇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凌晨六点。
距离天亮，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
楚云的内心，也逐渐有了压力。
他知道。这一战，是时候去进行了。
哪怕那片火势逐渐的丛林，对楚云依旧是危险的。甚至是极度危险的。
但明知山有虎，他也必须偏向虎山行。
这是任务。
是他向全世界承诺过的。
“全军慎重前行。”楚云抬手一挥。一字一顿地说道。“遭遇任何抵抗，格杀勿论。”
“是！”
众将士高呼。
开往丛林。
火势逼人。
**的气流，朝众将士的面庞扑来。
所有战士都感受到了热浪的侵袭。
但他们严格遵循楚云的命令。
谨慎对待每一处火势。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那是血肉被焚烧的味道。
很冲鼻。
也很难闻。
但所有战士都眼观八方，扫视着丛林内的一切异常。
“少帅！有发现！”
不远处，有几名侦察兵小跑过来。
表情古怪地说道：“我们在很多地方发现异常。他们密布在丛林各处，非常多。”
“什么异常？”楚云的心，微微一沉。
“都是一些奇怪的——铁盒子。”侦察兵表情古怪地说道。“外表已经烧得发红了。看起来就像是烙铁一样。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楚云闻言，心神猛然一颤。
“全军戒备！”
楚云高呼一声。
他带队的战士。立刻提高了警惕。
可其他的部队——
侦察兵已经提供了情报。
可有好几支部队，都没能第一时间得到信息。
哪怕楚云已经开通全频道，提醒了每一支部队。
可这一切，还是来得太晚了。
……
核心地带的一支部队，是先锋军。
他们负责扫荡战场。并掌握丛林形势。
而楚云带领的部队，是来打这场硬战的。
近千人的先锋军面前。
摆着十几口巨大的铁盒子。
每一个漆黑的铁盒子，高达数米。
长宽也极为惊人。
外表已经被烧红，仿佛老铁一般。
就连空气，也仿佛被高热度给扭曲了。
先锋军领队皱眉。沉思着望向眼前这一切。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也无法想象。
在这到处都是火焰的丛林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铁盒子。
“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打开。”领队下达命令。
他自己，也跟随部队走上前去。
可是。
当他们还没有靠近铁盒子的时候。
忽然。
咔嚓咔嚓的声响。
便你从铁盒子传来。
一个又一个的铁盒子。
在毫无征兆地前提之下。缓缓开启了。
铁盒子内。
站着一群黑压压的，带着头盔的亡灵战士！
他们手握重器，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滔天的戾气，从铁盒子释放出来。
“躲避！”
领队一声令下。
他话音未落。
人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甚至成了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
所有先锋军，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一场没有悬殊巨大的激战，就此展开了。
时间很快静止下来。
因为这片地方足够空旷，也根本没有掩体躲藏。
不到五分钟。
千人先锋军，全军覆没！
亡灵军团最顶级的精锐部队，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可怕战斗力！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敢死队！
这是一场悬殊极其巨大的交锋。
亡灵军团守株待兔。
以其无比强悍的作战能力，摧毁了先锋军的围剿。
“展开攻击。”
所有亡灵军团的指挥，发出了指令。
“这一战，要狠狠地教训华夏军队！”
“是！”
……
五分钟。
足够华夏军部作出反应。
当楚云收到先锋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
他的内心无比沉重。
他明知这会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明明知道会有无数战士，牺牲在这片战区。
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仍是让楚云的内心无比愤怒。
“这一战，必胜。”
楚云寒声说道：“必须把所有亡灵战士，留在这片战区！”
“全体都有！”
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进军！”
“是！”
战争。
是残酷的。
更是无情的。
有人胜利，就一定有人失败。
有人生存下来。
就一定会有人死在战场上。
华夏军方从四面八方围剿。
他们打了一场现代战争。
有无数战士，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残忍的战争。
这对活下来的战士来说，都将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炮火连天。
黎明前的黑暗，终是被炮火燃烧点亮。
天空仿佛白昼一样，异常地通明。
楚云率领的部队。一往无前地冲刺，与亡灵军团的正面对抗，也是激烈的，血腥的。
这群亡灵军团，是精锐中的精锐。
再加上有指挥运筹帷幄。
在激战中，任凭楚云的指挥已经非常地精密。
却依旧没有占到丝毫的好处。
接连几场硬战打下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
双方都伤亡惨重。
华夏军方，要将所有亡灵军团留在这片山头。
而亡灵军团，却似乎想要突出重围。
这已经无法用定点投放来毁灭亡灵军团了。
目前的局势，无差别攻击会让无数的华夏战士丧命。
这是任何一个领袖，都无法轻易作出决断的。
或许，楚殇可以毫不留情地牺牲这群战士。
但这个世界上，楚殇只有一个。
像他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也屈指可数。
军方，选择了硬战。
这既是捍卫军方的荣誉之战。
也是培养战士实战经验的绝佳机会。
未来，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没人可以保证。
但有一点是世界公认的。
帝**方的实战经验，综合素养。始终是领先全球的。
不是他们在这方面花了多少经费。
同样不是他们真的就比亚洲人，比无数国家士兵的身体素质要高。
而是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哪个国家的军事素养，作战经验比帝国更加的丰富。
除了非洲极少数几个频繁发生战争的国家。
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经历的战争， 都不如帝国。
哪怕是那几个非洲战争国家。
他们那所谓的战争素养，实在太低了。
甚至不存在所谓的战术与战略。
他们就仿佛是一群土包子一样，在玩最基本的你死我活。
所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会比帝国的战争素养更高。
华夏如果能通过这一战强化实战经验。
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对红墙某些高层来说。
这一战的牺牲，或许真的是有必要的。
当已经无路可选之后。
当这一战，势在必行之后。
高层必须往好的方向去想。
也必须借此契机，完成平时没有机会去接触的领域。
天已经蒙蒙亮。
但战争，依旧在持续。
双方一直有人在牺牲，在减员。
没人知道这一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包括楚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争。
至少，要在十点之前，结束这一战。
可即便是距离十点，也勉强只剩三个小时了。
而光是在这个山头的亡灵战士，就至少还有过千人。
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且移动速度极快。
看起来，他们非常擅长在丛林作战。
单兵作战能力，更是在这地形狭隘的地带，发挥得淋漓尽致。
目标难以找寻。
无法集结大规模的作战。
小规模作战，更是无法动用太过猛烈的武器。
而小规模的作战，不论是华夏正规军还是猎龙者，都无法轻易地战胜亡灵军团。
甚至，要花费数倍的人数优势，才有可能将其打败。
否则，官方也不可能派遣超过两万正规军去进行这一次的围剿。
打胜战，是底线。
哪怕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打胜战。
也必须要赢。
这一战若是输了。
华夏将在全世界范围内，名誉扫地。
国威不再！
楚云下达的指令，也只有一个。
打胜战！
“亡灵军团改变了策略。”一名老将皱眉说道。“他们分散了战力，和我们打游击战。”
“看出来了。”楚云挑眉说道。“他们知道，打大规模战争，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要动摇我们的军心，改打小规模战争。这是他们的强项。也是将他们的劣势，最小化。”
“那我们是否应该有所改变呢？”老将问道。
“不需要改变。”楚云淡淡摇头。沉声说道。
老将闻言，知道这一战对楚云来说，也至关重要。
改变。
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而且亡灵军团拿出了他们最擅长的强项。
华夏军方如何调整战略，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专攻方案。
既然如此。
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来点直接的吧。”楚云目光平静的说道。“我要组建一支敢死队。”
话音刚落。
无数战士站起身，走向了楚云。
他们望向楚云的眼神，是灼热的。
他们不怕死。
但这一战，绝对不可以输！
他们的心中，是有答案的。
他们也都知道，亡灵军团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们的幕后，又是谁？
除了帝国，谁会如此大胆，将这么庞大的亡灵军团，运输到华夏土地上？
这一战，任何一名战士，都会选择打胜战！
“少帅。我们自愿参加！”
以神龙营为首的战士，纷纷来到了楚云的面前。
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更是这场战役的冲锋军。
多少有些老带新的意思。
他们不惧死亡，无谓生死。
他们要做的，仅仅只是捍卫国家尊严，国之荣耀！
“我需要一千名敢死队成员。去撕开他们的口子。好让大部队可以迅速攻克他们！”楚云环顾四周，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有话要问我？
一名名战士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自发的，是不畏惧死亡的。
所有猎龙者，都站在了楚云的面前。
还有超过六百名正规军，也大踏步地来到了楚云的面前。
这一战，他们怀揣着必胜的决心。
为了胜利，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这是为公。
而为私。
他们要为牺牲的战友复仇。
他们不在乎这群亡灵战士被改造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更加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打败亡灵战士。
但他们的内心，是有着毕生决心的。
他们绝不会因为畏惧死亡，而退缩，而后退。
敢死队。
顾名思义，就是冲锋陷阵的。
就是要为身后的战友，蹚出一条血路的！
他们不怕。
他们愿意为国奉献。
也心甘情愿地，为这一战，付出一切！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这一千名敢死队员。
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向死而生！华夏必胜！”
“向死而生，华夏必胜！”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他们轻装上阵。
但每一名战士的身上，都安装了猎龙者的专属武器。
只要失去了战斗力，将会启动身上的终结武器。
与亡灵战士同归于尽。
只是。
在场的所有战士都知道。
在经历了前两天的战争。
在亡灵军团掌握了猎龙者的这项秘密武器之后。
再想通过这一招来玉石俱焚。
难度是直线上升的。
也并不可能都可以达到一换一的战果。
但没关系。
他们不畏惧死亡。
他们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他们非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准备出发。”
楚云一声令下。
率领千名战士，展开强攻。
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惊愕。
除了神龙营之外。
是的。
这就是楚云。
是他们的少帅。
当年在神龙营，少帅也从来都是将最危险的位置，留给他自己。
否则，他如何能成为神龙营的灵魂人物。精神领袖？
今晚。
他依旧如此。
自觉地成为了敢死队的头目。
他将带头冲锋。
为这一场生死之战，拉开序幕。
不少高级将领反对楚云将自己置身最危险的位置。
可他们并没有权力指挥楚云。
相反。他们在最后这一刻，得到了楚云的最新指令。
“我们会找出所有亡灵战士。当口子被撕开的那一刻。”
楚云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
“天快亮了。”
楚中堂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
天已经蒙蒙亮了。
书房内，烟雾弥漫。
他这一宿，哪儿都没有去。
一直在书房内等待消息。
楚红叶，也被他邀请过来了。
楚红叶是忽然出现在燕京城的。
她已经追随楚殇了。
至少从外表来看，她已经在为楚殇做事。
这一次，楚中堂邀请她过来聚一聚。
她并没有拒绝。
而最让楚殇感到意外的是，楚红叶那猩红的眸子，似乎渐渐有了好转。
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不像以往那么阴冷。
她变的平静了许多。
不论是内心还是外表，都不像以往那样疯狂。
“终极一战，即将拉开序幕。”楚中堂点了一支烟，神情凝重的说道。
“这不是终极一战。”楚红叶淡淡摇头，红唇微张道。“当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终极一战，才会来临。”
“你的意思是。帝国与华夏的终极一战？”楚中堂问道。
楚红叶淡淡摇头：“我说的是。楚云的终极一战。”
“这一战结束之后，楚云就是民族英雄。”楚中堂皱眉说道。“我不知道他还会在未来面临什么。至少短期内，他不应该会遇到任何的麻烦。相反，他会获得极大的赞赏，以及美名。”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是很清楚。”楚红叶说道。“但我从楚殇的态度看的出来。这场战争，只是一个过渡。他的计划，也绝不仅仅于此。”
“看来。要想提前知道答案，必须去找楚殇？”楚中堂问道。
“是的。”楚红叶微微点头。
“那我走一趟吧。李北牧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楚中堂说道。
战争即将结束。
作为红墙大鳄。
他们当然还需要做诸多的准备工作。
不可能一直呆在萧如是的屋子里闲聊。
楚中堂决定前往萧如是在华夏临时的家。
顺道，也可以和楚殇正面碰一碰。
大哥未必会给出答案和真相。
但如果连问都不问的话。
他和楚红叶，什么都不会知道。
甚至——这件事，就连萧如是，也未必会知道吧？
楚红叶也跟着站起身。
她也很感兴趣。
她更加想知道，楚殇究竟为楚云，设置了一道怎样的难题。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二人，登门造访了。
萧如是似乎没料到他们会过来。
表情略微有些意外。
“嫂子。”楚中堂平静地说道。“我大哥还在这儿吗？”
“在。”萧如是微微点头。“他在做早餐。”
萧如是也没多余的寒暄。
邀请二人进屋后，安静地等待早餐。
见到二人。
楚殇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平静地将二人份的早餐，做成了四人份。
工作量并没有增加多少。
四人围坐餐桌。
每个人的早餐，都是不一样的。
萧如是的早餐非常有营养，口感各方面，也极其的独到。
至少萧如是品尝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在口味上刁难楚殇。
楚中堂的，则是一份简单的三明治。
是楚殇吃了很多年的三明治。
楚红叶的，则是一碗滴了两滴香油的鸡蛋羹。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煎饼。
每个人，都吃到了最符合口味的早餐。
坦白说。
在紧张了一夜之后。
众人都有些饥饿了。
能在如此环境之下，吃上一顿符合口味的美食。
这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除了对楚云的担心之外——至少是幸福的。
四人吃的很安静。
这也是多少年来。
三兄弟姐妹真正意义上的重聚。并一起吃喜欢的美食。
吃饱喝足。
楚殇很淡定地点了一支烟。扫了楚中堂一眼道：“有话要问我？”
“嗯。”楚中堂放下碗筷。皱眉说道。“楚红叶说。楚云今天还会面临一场终极挑战？”
“是的。”楚殇没有迟疑，点头说道。“如果输了。我会把他赶出燕京城。甚至红墙。他没资格留在这个国家。也没资格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来者何人！
楚殇的话。
让在座的三人都完全无法理解。
如果输了。
楚云就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甚至没资格留在这个国家？
这番缘由，是从何而来的？
楚中堂不理解。
楚红叶不理解。
就连萧如是，也深深看了楚殇一眼：“我儿子为什么没资格留在这个国家？他又凭什么，没资格坐在现在的位置？”
“你们对他的期望是什么？”楚殇反问道。“你们要把他打造成领袖。要让他成为精神信仰。但如果他输了。那就证明他成不了领袖。也当不了精神信仰。”
“这就证明他没资格留在华夏？”萧如是问道。
“他留下来的下场，会很惨。他身后的势力。却会一直支持他。你知道这会造成一个怎样的局面吗？”楚殇眯眼说道。“你们硬要扶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到那时，内耗就会高幅度地上升。这是走向强大帝国的道路上，不允许发生的。也是不健康的。”
三人闻言，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楚殇的这番话，从逻辑上来说，的确是正确的。
也不存在明显的破绽。
可作为楚云的父亲，他亲口说出这样一番话。
却未免显得太过无情，也太过冷血了。
他这完全就是执行了丛林法则。
是优胜劣汰的规则。
楚红叶忽然开口，毫无征兆地说道：“楚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对于楚红叶直呼大名。楚殇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在意俗称的人。
“在你的眼里。他楚云究竟是你的骨肉儿子，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他的身份。你只看结果，只看他是否适合？”楚红叶问道。
楚殇闻言，目光平静地点了一支烟。
“你跟了我也有一些时间了。”楚殇反问道。“为什么你还会有这样的疑问？”
他没有给出正面的答案。
但他的态度，去无比的坚决。
而楚红叶，也完全可以从楚殇的态度中，得到答案。
楚殇的答案，是非常肯定的。
为什么要在意他楚云的身份来历？
丛林社会，适者生存。
这是亘古不变的。
哪怕他楚云是楚殇的儿子，那又如何？
不适合，就应该让路。就应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
当萧如是决定将楚云打造成领袖的时候。
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成王败寇。
楚云应该能够明白。
在座的人，也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餐厅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楚中堂没说什么。
他一直隐忍着。
楚红叶当场质问了。
但得到的答案，却冷血无情。
萧如是终究是最了解楚殇的女人。
她对于楚殇这样的态度，当下也没有表态。
他的眼里，似乎只有他的大计。
他的野心。
对于别的事儿，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丝毫不在乎。
“应该快了。”
楚殇点了一支烟，缓缓站起身，来到了阳台。
仿佛从这儿，能够一览战区的全局。
可即便楚殇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依旧能够掌握到战区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消息渠道，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因为在华夏，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亡灵军团。
哪怕是傅老板。
也不如他楚殇了解。
……
楚云带领的敢死队，很快便冲到了亡灵军团的面前。
他们展开了厮杀。
并迅速撕开了亡灵军团的口子。
敢死队，是用命撕开的口子。
他们有不少人，都启动了神龙营的秘密武器。
他们选择了一换一。
选择了用命，来攻陷亡灵军团的防线。
这一战，惨烈极了。
楚云浑身鲜血。
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亡灵军团的。
当敢死队撕开了口子。
正规军，终于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这一场终极之战。
迎来了最后的血战。
战区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无数的华夏战士在这场血战中丧命。
但他们捍卫了华夏的尊严。
也确保了国家的完整！
领土的完整！
八点半。
战役终于结束了。
当华夏战士看着这硝烟四起的战区。
他们的内心，是混乱的。是复杂的。
尤其是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倒在血泊中。
他们的内心，更是无比的绝望。
他们愤怒。
他们充满了咆哮。
他们杀光了所有亡灵战士。
为同袍复仇。
为华夏，建功立业！
他们成为了民族英雄。
他们成为和平年代的伟大战士。
敢死队一千人，最终活下来的，不到一百。
而这一夜。
华夏更是牺牲了近万名战士。
那一长串名单之下，是无数个家庭的希望。
与此同时，也粉碎了这些家庭。
战争，是残忍的。
更是无情的。
谁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够安然地走出战场。
一旦上去了。就报以必死的决心。
而最让军部感到绝望的是。
神龙营。
基本打光了。
这支在世界范围内，拥有极高声望的尖锐部队。
拥有超过二十年历史的王牌部队。
就此一蹶不振。
彻底打光了新老战士。
“敬礼！”
一名老将高呼。
眼含热泪。
战士们的尸体，已经被罗列在了一起。
那如山海一般的尸体。
混杂着鲜血与炮火。
砰砰！
枪声响起。
剩下的近万名战士齐齐开枪。
悼念在这场战争之中牺牲的同袍。
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但此情此景。
又有谁，还会在意那些在和平年代之下，制定的规矩呢？
枪声密集地响起。
活下来的战士，抬着同袍的尸体，朝战区外走去。
可楚云，却毅然站在山坡上。
没有动摇。
他没有走。
他也不能走。
因为他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恐怖杀机。
他知道，那一道杀机是冲自己来的。
而不是冲这一战。
他目送战士们走远。
直至这片尸横遍野的地带没有华夏部队之后。
他才缓缓转身，朝昏暗的角落看了一眼。问道：“你找我？”
“嗯。”
一道身影，缓缓显现出来。
是一道楚云做梦也不敢相信的身影。
此人。
正是楚河。
此人。
竟会是楚河。
他出现在这儿。
证明什么？
证明他与亡灵军团，是有关系的！
“你也背叛了这个国家？”楚云的眼神，冰冷而无情。锋利之极。
一股浓郁的杀机，骤然爆发出来！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唯一的真理！
楚云的态度，看似坚决。
但他的内心，却有些混乱，还有些复杂。
这一次亡灵军团的行动，真的和他楚河有关系吗？
如果是。
那楚殇呢？
他楚殇在这场战争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幕后军师？
还是煽风点火的始作俑者？
楚云无法给出答案。
但以他对楚河的了解，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且。
楚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楚河的身上，是有战意的。
他不是来凑热闹的。
而是，要和自己争一争！
“背叛哪个国家？”楚河面无表情地问道。“华夏国？”
楚云冷冷凝视着他。
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楚河。
“我与这个国家，毫无关系。”楚河摇摇头，淡淡说道。“父亲，也从没让我必须将华夏，当成自己的国家。”
“所以——”楚河反问道。“这并不存在背叛。”
“今晚的这一战，你参与了？”楚云抬眸看了一眼逐渐放晴的天空。
黑暗已经过去。
现在的天空，是光明的。
是有朝气的。
是能见到阳光的。
可楚云的内心，却一片灰暗。
伴随着楚河的答案。
他的内心，正在做一个足够残忍，也足够无情的选择。
他不会放过楚河。
他要让楚河，付出代价。
任何人背叛这个国家。
伤害这个国家的民众。
与这个国家为敌。
都是他楚云的生死敌人。
亲弟弟也不例外！
“你来了。就证明你已经做好选择了。也准备好了。”
楚云深吸一口冷气。
抬眸，直勾勾盯着楚河：“是吗？”
“你死了。我就是父亲唯一的接班人。”楚河说道。“你死了。这个国家，会陷入无比的愤怒。会引发无数民众对这一战的愤怒。”
“父亲说。华夏赢了。但你死了。”
“就是这一战，最好的结局。”
“所以我来了。”
“我会亲手杀死你。”楚河说道。
相比较楚云的复杂。
楚河是极致的纯粹。
他要做的事儿，往往是以楚殇的诉求为出发点。
他并没有太多自己的思想。
或许有。
但他的绝大多数思想，都是与楚殇有关的。与他父亲有关的。
今天，也是如此。
他要杀死楚云。
因为父亲提过。
楚云死了。这个国家注定会愤怒。
而这样的结局，才是最理想的。
也是最完美的。
所以他来了。
他决定和自己的大哥，决一死战！
“那就开始吧。”
楚云拔刀。
一股磅礴的武道气息，呼啸而至。
就连这战场之上的血腥气息，仿佛也变得更加的浓烈起来了。
“既分高下。”楚河缓缓往前踏出一步。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等到他快要忘记自己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了。
“也决生死。”
轰隆！
原本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忽然响起惊雷。
刹那间，乌云盖顶。
狂风骤起。
……
轰隆！
窗外响起惊雷。
原本光线极佳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
那一阵阵的惊雷，如同敲打在了人们的心脏上。
令人极其的难受。
客厅内的气氛，也伴随这一阵惊雷，变得诡谲起来。
楚家人，面面相觑。
包括萧如是，也复杂地扫视了楚殇一眼。
他们都知道了楚云这最后一场难关，究竟是什么。
是楚河。
是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亲弟弟！
国难当头。
家人，是否可以幸免于难？
他楚云，又是否会真的，与楚河展开生死搏杀？
萧如是不确定。
尽管她很欣赏自己的儿子。
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是个非常果决的强者。
但这一次。
她犯难了。
也发愁了。
仁慈。
或许是楚云这一生中，最大的破绽。
也是唯一的缺点。
尤其是对待自己的亲人。
他总是过于仁慈和温柔。
哪怕是身为母亲的萧如是，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否会对楚河动真格，下死手。
可如果不动真格。
输的，就是楚云。
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就是你为楚云设置的，最后的挑战？”楚中堂沉声质问道。“让他们兄弟反目？让他们手足相残？”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考验吗？”楚殇说道。“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应该有足够果决的判断。而不是装仁慈，装圣人。”
“他即便下不去手。也只是因为他不够你心狠手辣！”楚中堂有些愤怒地说道。
“如果他不够心狠手辣。他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你们，也不必继续培养他。”楚殇说道。“楚河，是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畜生！”
楚中堂咒骂道。
只是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咒骂楚殇。
还是咒骂楚河。
又或者说，两个人一起咒骂。
虎毒不食子。
他楚殇，竟要挑拨自己的两个儿子，做最终的厮杀。
目的。也只是考验谁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谁更适合，掌控华夏的未来。
客厅内的气氛，诡异极了。
情绪的波动，也非常之大。
当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再想赶过去已经晚了。
战区内，如今只剩这对兄弟。
即将展开生死搏杀的楚家兄弟。
谁也来不及去阻止这一战。
这场生死之战。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楚云不要在这种时刻。选择妇人之仁！
一旦仁慈了。
死的，就有可能是他！
他若死了。
华夏必将陷入愤怒！
他背后的势力，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刹那间。
几个楚家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他们也是希望楚云足够强大，足够残忍的！
他们也不希望楚云妇人之仁！
现在如此。
将来呢？
因为一旦仁慈了。
最终吃下苦果的，就是自己！
从这方面来说，楚殇的用意，倒也是合情合理。
甚至是唯一的——真理！
“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
萧如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冷扫视了楚殇一眼：“我的家，不欢迎你。”
“嗯。”
楚殇闻言，微微点头。起身走出了大门。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仿佛不论在任何场合之下，他都可以做到绝对的冷静，以及理性。
“今晚的庆功宴上见。”楚殇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他哪里正了？
惊雷过后。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并没能冲刷掉这漫山遍野的血腥味。
相反，在水雾的激发之下。
血腥味更加的浓郁了！
那刺鼻的血腥味，非但没让楚云感到感受。
反而激发了他内心的仇恨。
这一夜，华夏牺牲了无数战士。
神龙营，基本被打光了！
他的娘家，这一次可能将面临重组。
甚至改旗易帜！
而这一切，都是亡灵军团干出来的！
此刻。
楚河以亡灵军团的延续出现在这儿。
楚云该如何面对他？
又该如何——与他对峙？
生死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他的内心有些许的动摇。
但不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告诉了他一个真谛。
背叛国家背叛民族的人，都不能活！
楚云拔刀了！
大雨之下。
他宛若一头凶兽。疯狂地俯冲向了楚河。
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他的内心，在这一场激战之中，逐渐变得沉稳，变得冷酷。
他绝不会放过楚河。
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的复仇之路！
每个人都会死。
楚河的死，在楚云看来，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也是毫无意义的！
他就是一个傀儡！
一个父亲亲手打造出来的傀儡！
他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为父亲服务，为楚殇效劳而已！
楚云杀招频出。
充满了愤怒的攻势，让这一场激战，显得格外有水准。
这对楚家兄弟的武道实力，大概已经站在了年轻一辈的巅峰水准。
一个，是靠自身经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另外一个，则是拥有超乎常人的起跑线。
一直在楚殇的培养之下，顺利攀登上人生巅峰。
这一战，必将有无数人关注。
这一战。
也必分生死！
铿！
刀锋破空而来。
空中的雨水，被激荡开来。
楚河感受到了楚云的愤怒。
这对楚河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只有足够愤怒的楚云，才能将他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
他不想和一个畏首畏尾的年轻强者较量。
他更加不想和一个对自己没有杀心的人，战至终章！
现在。
这一仗才是有意义的。
才是他楚河所追求的战斗。
他们是亲兄弟。
但他们是敌人。
他们谁赢了，才能真正地成为楚殇的接班人。
并接管楚殇背后的，庞大帝国。
一个足够动摇全世界的超级航母！
楚河自认为，他比楚云更加合适。
楚殇，也曾经给出过点评。
他的确比楚云更优秀，也更加的符合领袖气质。
所以这一战，他不允许自己输。
他一定要打败楚云。
战胜楚云。
并杀死楚云。
成为父亲的唯一！
暴雨之下。
激战持续着。
尽管楚云经历了这一夜的鏖战。
但他在武道方面的意志，却没有丝毫的薄弱。
他展现出来的武道实力，是无比恐怖的。
也是毁天灭地的。
他踏出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他的每一次攻势，都充满了压迫感。
就仿佛是一头从幽灵踏出而来的死神。
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
身处红墙的李北牧与屠鹿。
本来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们打了胜战。
不论是燕京城隔壁还是白城战区。
他们都打赢了。
他们能够向全世界交出一副完美的答案。
华夏国威，能够扬名海内外！
尽管这一战，他们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无数战士。
但战争，必定会有所牺牲。
可在喜悦还没有维持多久的时候。
他们又收到了一个噩耗。
一个楚云极有可能走不出战区的噩耗。
因为他正面临着楚河的挑战。
楚殇另外一个儿子的挑战。
甚至在李北牧和屠鹿看来。
楚河的实力，犹在楚云之上。
毕竟，这个年轻强者，是楚殇亲手培养出来的。
他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只会比楚云更强。更疯狂。
“该死的楚殇！”李北牧咬牙说道。“楚云如果死了。我们如何向他背后的势力交代？萧如是那帮人，又会搞出什么事儿来！？”
难道，华夏真的再无宁日了吗？
难道。
华夏将再度陷入轮回，处于飘摇之中吗？
屠鹿眯眼说道：“这或许才是楚殇想要的。”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成长，必定会伴随着阵痛。
现在的华夏，似乎就处于阵痛期。
……
机场。
傅老板已经得到了答案。
再过两个小时。
她就可以乘机离开华夏了。
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对目前的傅老板来说，的确不够安全。
她与亡灵军团，是有联系的。
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
所以尽早离开。对傅老板百利无一害。
“刚刚收到消息。”
一名心腹来到傅老板的身边，低声说道：“楚云和楚河，正在战区决斗。”
“真的在决斗？”傅老板双眸闪过寒光。“楚殇。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儿子，都可以豁出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心腹低声问道。看起来十分的费解。
“因为他要打造出一个完美的领袖。而这个领袖，就在他的两个儿子当中选择出来。”傅老板眯眼说道。“父亲说的没错。楚殇的确是百年难遇的怪物。”
“不能两个都选吗？”心腹迟疑问道。
“这是一个最原始的，也最简单的问题。”傅老板反问道。“一山，如何容得下二虎？”
心腹闻言，不再多言。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而且，任何一个超级豪门。
从古至今。
又有什么团队内，能够出现两个领袖？
这势必会出现严重的内耗。
群狼，终究只有一个狼王。
“他们真的会死一个吗？”心腹略有些忐忑地问道。
这太难以接受了。
哪怕只是一个旁人，一个围观者。
也无法想象，亲兄弟就要在这场决战中，分出生死。
“他们必定会死一个。”傅老板说道。“这或许就是这一战中，楚殇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一个下地狱，一个，飞升成神。”
心腹略微沉默了一下。
忽然唏嘘道：“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就是我们傅家的终极宿敌吗？”
“是啊。”傅老板玩味地说道。“这就是和我父亲斗了一辈子的楚殇。一个亦正亦邪，谁也无法看透他内心的强者。”
“他哪里正了？”心腹忍不住问道。“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天使与魔鬼！
大雨密集地落下。
楚家兄弟的这一战，渐入佳境。
二人都将自己的潜能，挖掘到了极致。
谁也不确定这一仗的胜负。
更加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取胜。
但这也正是武道巅峰对决的魅力所在。
楚云在武道方面，一直是有所进步的。
直至当他达到了神级强者的高度之后。
他的进步才骤然放缓。
直至老和尚将鬼步传授给他。
并在他的苦心钻研之下，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鬼步。共计七步。
而他，却已经走完了五步。
就连老和尚走到的第六步，他也在深入地研究与琢磨。
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能走完第六步。
至于第七步。
他暂时还没有把握。
毕竟那是老和尚穷极一生也没能走完的最后一步。
他向往，却不敢口出狂言。
可只是第五步，就对楚河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而第六步一旦踏出来。
必将对楚河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一战。
就是楚云踏出第六步的一战。
他已经在研究了。
在琢磨了。
在与楚河的决战中，逐渐找到了方向。
轰隆！
天空落下一道刺眼的闪电。
惊雷作响。
楚云在踏出一步的瞬间。
手中的刀，寒光毕现。
裹挟雷霆之势，呼啸而至。
……
“他在和楚河决斗。”苏明月坐在客厅。
坐在她对面的，是洪十三。
楚云武道之路上的最佳同伴。
也是他人生道路上，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此刻。
他就坐在楚云的家中。
坐在苏明月的对面。
“和楚河决斗？”洪十三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他们不是亲兄弟吗？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是的。终究还是来了。”苏明月微微点头。
“如果真的开始了。”洪十三缓缓说道。“这一战，或许不仅是定胜负，还会分生死。”
“那你觉得，他们谁的胜算更大？”苏明月问道。
“严格来说，他们的实力五五开。谁也无法占据太大的优势。”洪十三抿唇说道。“但有一个问题，是必须引起重视的。”
“什么问题？”苏明月问道。
“楚云在对待亲人这方面，他一直比较仁慈。如果他不忍心动手。如果他过于感性。”洪十三说道。“那胜利的天平，就会倾斜向楚河。”
“这么说来。这一战对他来说，是很危险的。”苏明月皱眉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洪十三点头。
苏明月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如洪十三说的那样。
那这一战，楚云岂不是很有可能会败给楚河？
“不过嫂子你不必太过紧张。”洪十三沉凝了片刻，摇头说道。“楚云并不会妇人之仁。如果楚河真的与亡灵军团有关的话。我相信楚云不会过于感情用事。”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军队领袖。他岂会对破坏国家秩序的人，给予宽恕？”洪十三说道。
苏明月闻言，没有再追问什么。
她知道。问多了，也会给洪十三增加负担。
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太过关注这些事儿的人。
他就连这一战，都是通过自己才知道的。
自己实在没必要强迫他帮自己分析更多的东西。
“我希望他能够战胜到底。”苏明月做最后的总结。
她能做的，并不多。
除了祈祷，也就只剩下在内心的祝福了。
……
萧如是的家中。逐渐变得冷清。
楚殇已经离开了。
只剩楚红叶与楚中堂。
他们没走。
他们陪着萧如是，等待最终的答案。
“嫂子。楚云已经学会了厄难的鬼步。只要他能走出第六步。我个人认为，是稳操胜券的。”楚中堂理性地分析道。
“我从不认为，楚河能打败楚云。”楚红叶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面对二人也不知是宽慰还是理性的分析。
萧如是端起红酒杯。
浅尝辄止。
一大早就喝红酒，一般女人还真干不出来。
可对萧如是来说，她的特制红酒，就跟凉白开似的。随时都可以喝。
“我从不担心我儿子会输给楚河。”萧如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在思考。他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弟弟吗？他楚云，会干这种事儿吗？”
萧如是抛出这个问题。
却也是让楚红叶二人怔住了。
他们二人，都是对楚云足够了解的。
他们知道楚云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更加知道。楚云并非丧尽天良之辈。
也因为此。
萧如是抛出的这个难题。
才让二人沉默了。
如果楚云不是丧尽天良之辈。
他如何才能够战胜楚河？
要知道，这一战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不能杀死对方。
如何才能够取胜？
……
轰隆！
楚云手中的刀。
落下了。
在落下的那一瞬间。
楚云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从地狱而来。
充满了肃杀之气。
他冷厉之极。
化身死神。
他如挥动镰刀的死神。
朝楚河，一步踏去！
轰隆！
电闪雷鸣。
楚云的致命一刀，落下了。
而楚河，也拔刀相向。
与楚云，展开了最激烈的一战。
……
轰隆。
坐在车内的楚殇。
忽然被一道惊雷惊扰。
这一道雷，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电闪雷鸣。
耀眼的电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
“老板。”
司机偏头看了楚殇一眼，表情复杂地说道：“少爷赢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司机继而说道：“楚河。死了。”
“嗯。”
楚殇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地说道：“意料之中。”
“可是。楚河是您亲手培养出来的。”司机迟疑地说道。“为什么少爷可以打败楚河？”
“因为厄难把能教他的。全教他了。”楚殇意味深长的说道。
司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可不到一分钟。
楚殇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楚殇没有犹豫，接通道：“恭喜你。”
“你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吗？”
电话那边的楚云，用极度沙哑的嗓音质问道：“逼我们兄弟相残。就是你的目的？”
“每个人都会面临人生难题。”楚殇说道。“我经历过。你也应该经历。”
不经历最折磨的苦难。
如何功成名就，成为一代霸主？
外表的武道实力，很重要。
内心的淬炼与大毅力，同样重要。
楚殇正磨砺的，就是他楚云的大心脏。
一个人为了大义，连自己的至亲都可杀。
这就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如果我真的杀了！
“你经历过杀至亲？”
电话那边，传来楚云沙哑而低沉的嗓音。
一夜的苦战。
又与亲兄弟巅峰对决。
楚云早已经是筋疲力尽。
但他依旧打了这个电话。
他要亲自和楚殇谈一谈。
他想知道。他楚殇，究竟可以恶到什么地步。
“如有必要，我会这么做。”楚殇说道。
听楚殇这么回答。
楚云无话可说。
他这个问题，也的确是有些多余了。
楚殇，不管杀至亲吗？
如果不敢，他又何苦为难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又何苦——让楚家兄弟自相残杀？
他为的，就是打磨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接班人。
“现在，我达到了你想要的状态吗？”楚云反问道。
“勉强还可以。”楚殇说道。“至少，你暂时可以留在华夏。”
“哦。”楚云淡淡回应。“原来我楚云想留在哪儿，都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都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你说的没错。”楚殇很霸道地说道。“这一战，你争取到了留在华夏的资格。否则。你今生今世，都没机会再留在华夏。”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吗？”楚云打了一个假设。
“我楚殇说你不能留。你就一定不能留下来。”楚殇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云径直挂断了电话。
脸色，却无比地阴郁。
他坐在车内，前往燕京城的车内。
车很大。
薛神医正在为他治疗身体。
他的伤势很多。
却并没有特别致命的伤势。
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他浑身上下，都冒出一股令人发毛的戾气。
薛神医止住了他肩膀上的血口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想到，你们这对父子，会闹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不能死。”楚云眯眼说道。“我要努力地活下去。我要顽强地活下去。我要让他楚殇知道，他不论是说的，还是做的，都未必正确。我楚云，也不是非要听他的，才能走上正确的人生。”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薛神医说道。“但你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好好的修养身体。一切。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
“我会的。”
楚云微微点头。
这一战，已经结束了。
当发布会上，华夏官方宣布军部成功瓦解了亡灵军团的袭击之后。
全国开始解封。
在全球范围内，华夏的声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扩散。
甚至，在发布会上。
华夏官方掷地有声地给出了定论：“不论这一次的幕后黑手是谁，华夏都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让黑手，付出惨重的代价！”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这句老掉牙的话放在发布会上，却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
而作为这一次的战地英雄。
楚云虽然没有露面。
但在华夏，在国际舆论上。
楚云的大名，都写在了各大媒体头条上。
一时间。
他成为全球最当红的政治明星。
军事明星。
也成为华夏的一张名片，一个符号。
三日后。
楚云养好了身体，抱着英雄正在客厅看电视。
几名重量级人物，却亲自登门拜访。
其中一个，就是楚云之前说过要报仇，要秋后算账的屠鹿。
李北牧和楚中堂，也到场了。
苏明月很识趣地抱着英雄回了房间。
四个大男人，坐在客厅喝茶抽烟。
唯独楚云手里抱着一壶温水，连茶都没喝。
茶会刺激人，会提神。
这不适合还在养身体的楚云。
至于香烟——他已经戒了很多年。
他也没打算再捡起来。
“我们之间的那一战。”屠鹿坐下后，径直说道。“你随时可以找时间。”
“不必了。”楚云淡淡摇头。深呼吸道。“当初我也是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来，天网计划，的确不该过早的启动。你们是站在金字塔顶端考虑全局。而我，只考虑了当下。”
这一战，华夏虽然赢了。
甚至赢的很漂亮。
但天网计划启动的后遗症，却是巨大的。
各行各业，都在这几年遭遇了史诗级的动荡。
就连楚家，也在这场浩劫之下，损失极大。
就连楚家都有点难受。
何况那些普通的企业，以及各行各业？
这是大局。
大局一旦出现了问题。
谁又能保证国之根本，是否还可以稳固呢？
楚云这几天养伤，也思考了很多问题。
听楚云这么说。
屠鹿的表情有些古怪。
当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楚云已经不打算跟自己追究了。
可对屠鹿来说，楚殇的存在，依旧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儿子的死，他也绝对不会放下。
“就算你放下了。我和楚殇之间的恩怨。也绝对不会就此作罢。”屠鹿说道。
“那是你和他的事儿。与我无关。”楚云淡淡摇头。
李北牧摆摆手。
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红墙对你的评价很高。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未来一段时间，你多去红墙活动，稳固一下你的地位。我想，按照目前的趋势进行下去。最多十年八年，你就能彻底地，达到薛老对你的定位。”李北牧说道。
“薛老对我的定位？”楚云挑眉说道。“什么定位？”
“新一代接班人的定位。”李北牧说道。
红墙第一人的——定位！
跟两位大人物聊了会。
楚中堂这才拉着楚云来到阳台抽烟。
可楚云却一脸苦笑地说道：“二叔，我也不抽烟。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缺德？”
楚中堂抽了一口烟，神情凝重的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你真的，杀死了楚河？”楚中堂一字一顿地问道。
“二叔为什么这样问？”楚云反问道。“这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没人见到楚河的尸体。包括你父亲楚殇。”楚中堂说道。
“我杀了我弟弟。我当然要妥善处理。”楚云眯眼说道。“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别人知道了，我岂不是成了道德败坏，毫无底线的冷血暴徒？”
楚中堂闻言，深呼吸。
然后重重拍了楚云的肩膀一下：“你的事儿，我只是关心，但不会多问。你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我也没资格管的太多。你自己看着办。”
“二叔。”楚云眯眼问道。“如果我真的杀了楚河。你会怎么看我？”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亲民的方式！
面对楚云这毫无征兆地一番话。
楚中堂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口烟，说道：“他和亡灵军团有瓜葛吗？”
“应该是有的。”楚云沉声说道。
“那他是不是也想杀死你？”楚中堂继而问道。
“当然。”楚云说道。“否则，他怎会出现在战区？”
“既然都是。”楚中堂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嗯？”楚云微微皱眉。有些费解。
“你杀他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儿。你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是应该去做的。也是值得去做的事儿。”楚中堂抽了一口烟，反问道。“我能怎么看你？我需要怎么看你？”
楚云闻言，唇角泛起一抹诡谲地笑容。
在这个问题上，他选择了不再深究。
也没有再探讨的余地。
是的。
楚云就此作罢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正是晴天大中午。
窗外阳光正好。
外交方面，正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全世界展现华夏的强大。
各方面有关单位。
也在维护社会秩序，以及抚平民众内心的不安。
强国姿态。
是当前社会乃至于互联网最常见的言论。
只有一个蒸蒸日上的，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家。
才会发生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灾难。
因为有人害怕华夏的崛起。
因为有人担心华夏的崛起，会改变世界格局。
但这是大势所趋，是谁也无法左右的。
强国即将崛起。
哪怕强大如帝国，也休想阻拦！
身为华夏人，与有荣焉！
“李北牧和屠鹿，正在红墙内，做减法。”楚中堂深深看了楚云一眼，玩味地说道。
“为什么？”楚云皱眉问道。
“这场战役，对他们的打击很大。他们也意识到要成为红墙掌门人，其背后的心理负担，是极大的。”楚中堂续上一支烟，平静的说道。“他们或许不想继续承担太大的压力。而刚好，你的出现，填补了红墙内的某种空缺。他们做减法，也算是表达对你这次行为的补偿。或者说，嘉奖。”
“他们这么做，楚殇会高兴吗？”楚云问道。
“楚殇为什么不高兴呢？”楚中堂反问道。“你成功打败了他亲手培养的接班人。”
“我只是在武道方面，打败了楚河。”楚云说道。“在很多层面，我都没能和他分出胜负。”
“够了。”楚中堂摇头说道。“你肯杀他，就证明你的内心，已经足够坚强了。而这，就是楚殇所需要的。”
“如果——”楚云眯眼说道。“我没有杀死楚河呢？他也没有死呢？”
“嗯？”楚中堂闻言，深深看了楚云一眼。“他真的没有死？”
楚云笑了笑。没有给出正面的答案。
“这也不重要了。”楚中堂淡淡摇头。神色平静的说道。“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杀死了楚河。或许就连楚殇，也被你蒙骗了。他是否已经死了。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楚云，就是杀死楚河的杀人凶手。这就够了。”楚中堂说道。
“真的够吗？”楚云反问道。“我们又是否真的能够瞒住楚殇呢？”
“他没提。就证明已经瞒住了。或者说，他愿意被你瞒住。”楚中堂说罢，微微摇头。吐出一口浓烟道。“我和你说刚才那些话。是想让你明白，红墙的未来，你还有很大的舞台去发挥。你没时间去考虑太多。 更没有功夫去思考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儿。”
顿了顿，楚中堂一字一顿地说道：“楚云，你知道吗？现在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你非但是无数人眼中的希望。更是我们楚家，未来的担当。”
楚云哭笑不得。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二叔。别人都在做减法了。你却一直在给我施压。这样不好。”
“这个国家，需要你的担当。”楚中堂反问道。“你会拒绝吗？”
楚云闻言，却是陷入了沉默。
楚云其实挽留三人在家里吃一顿便饭了。
但他们却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最终，楚云只好独自面对下楼来蹭饭的萧如是。
说是蹭饭。
其实是自己吃自己的。
楚云吃不惯萧如是的，太铺张浪费了。
萧如是也看不上楚云的食物。
太磕碜了。简直像是猪食。
“楚殇已经离开华夏了。”萧如是说道。
“我知道。”楚云微微点头。说道。“而且就是昨天走的。”
“但在前天，帝国那边就已经乱了。”萧如是说道。“那是他送给帝国的礼物。也是他准备去帝国计划要做的事儿。”
“他要在帝国做什么？”楚云好奇问道。
“我不确定。”萧如是说道。“但他要做的事儿，一定比亡灵军团做的更夸张。更疯狂。”
“这么说来。他是要报复帝国。而且，是狠狠的报复。”楚云问道。
“差不多。”萧如是问道。
楚云扒了一口饭。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口红烧肉，咧嘴笑道：“看来他也是一个真性情。”
“他只是单纯的报复。为了他的后续计划。为了他的野心。我并不认为，他这是所谓的真性情。”萧如是说道。
“那我们华夏，还会在这件事上，做多大的文章和功夫呢？”楚云喝了口茶，继续吃饭道。“虽然我们无法向全世界提供太明确的证据，证明亡灵军团事件就是帝国所为。但我们这些知情者，却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不久之后。两国代表，会进行一次接头谈判。”萧如是说道。“你有兴趣吗？你想成为华夏代表。与帝国代表正面谈判吗？”
“谈什么？”楚云问道。“如果只是打官腔的话，我没兴趣。”
“既然是代表，那自然是表态。打官腔，不是表态。是敷衍。”萧如是说道。“你如果成为代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认为什么话合情合理，什么话解气，都可以说。”
“我愿意。”
楚云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以非常亲民的方式，与帝国方面进行会晤。”
“嗯。”萧如是淡淡说道。“我相信你会的。”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全国之力！
楚河死了吗？
答案只有楚云才知道。
哪怕是楚殇，也未必能百分百确定。
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除了楚云，谁也无法揭晓的秘密。
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考虑揭晓。
就像二叔，像萧如是所说的那样。
他未来还有很多事儿要去做。
不论是即将到来的两国会晤。
还是当李北牧二人在红墙内做减法时，他应该做什么。
他在红墙的布局，是一直在运转的。
当这两位红墙领头羊还是有意地做减法时。
真正受益者，是谁？
又有谁，还能在红墙内，与楚云一战？
这是一个稳健的局面。
也是对楚云来说，不再有任何意外的局面。
哪怕是楚殇，也休想再改变什么！
他熬过了楚殇对他的考验。
楚殇首先，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其次。
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在红墙眼里，在华夏眼里，都是叛徒，是破坏国家秩序，危害国家利益的民族罪人。
红墙内，谁还会对他有任何的好感么？
再加上萧如是楚中堂等人的支持。
楚云在红墙内，看起来已经一路平坦了。
也不会再有人，会对楚云构成任何威胁。
下午茶时间。
苏明月准备了一些精美的点心。
并陪同在家休养的楚云共进下午茶。
“未来。你该进军红墙了？”苏明月红唇微张，问道。
“差不多。”楚云点点头。
“你的动机是什么？”苏明月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动机？”楚云疑惑地问道。“需要什么动机吗？”
“不需要吗？”苏明月反问道。“一个人在做任何事儿的时候，都是需要动机的。你也一样。”
楚云闻言，抿了一口咖啡，沉凝道：“如果一定需要动机的话。那就是我不想按照楚殇的方式去生活，去活下去。”
“这就是你的动机。”苏明月很直白地说道。“你在和你的父亲较劲。和他争锋相对。你要和他争出一个胜负。争出一个对错。”
楚云微微点头说道：“也许吧。”
“但其实，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无比的强大。变成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苏明月说道。
“坦白说，我还真没有这样的野心。”楚云摇摇头。
“如果你真的在红墙内上位了。那你应该需要这样的野心。”苏明月说道。“没有哪个领袖，希望浑浑噩噩过一生。更加没有哪个领袖，愿意当一辈子的庸者。”
楚云闻言，却是忍不住看了苏明月一眼：“你似乎在这方面的经验，比我更加的丰富。”
“最近闲着的时候，简单了解过一些。”苏明月红唇微张道。“也算的为了拉近和你的距离，和你找到共同的话题。”
“哈哈。”楚云一把揽住了苏明月柔软的腰肢，大笑道。“其实你没这个必要。我们有很多可以聊。未必就一定要聊工作，聊未来。其实人生，也有很多趣事。”
“都可以聊。”苏明月说道。“但我不想自己有太多的短板。”
楚云抿了一口咖啡，吐出口浊气说道：“看来我们苏老板有压力了。”
“你即将成为红墙一哥。我有点压力，也是应该的。”苏明月说道。
楚云笑了笑。
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什么。
喝了下午茶。
他给几个红墙中人打过去电话。
其一，是表明他自己的态度。
可以做的，该做的，都去做吧。
他会成为这群人的坚强后盾。
而楚云并没有忘记他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
他不想在了解任何事儿的时候，都是通过别人的嘴巴。
他更加不想被别人指手画脚。
也不接受任何人把控自己的人生。
哪怕是楚殇，也不可以。
他要做自己的主人。
他要在面临任何抉择的时候，都有自主选择权。
这很重要。
也很必须。
而要实现这一切。
就必须成为至强者。
对楚云来说，如何才能成为至强者？
在红墙内拥有话语权。
甚至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边是成为至强者的标准。
楚云的标准。
傍晚时分。
楚云再一次出现在红墙内。
当他一只脚踏入红墙的时刻。
他的养生日子，便再一次宣告结束。
他直接来到了李家。
屠鹿也在。
这二人，现在似乎频繁走近，关系很不一般。
“我妈告诉你们了吗？我想成为这次国家谈判的代表。”楚云微笑道。
“知道了。我们也已经安排好了。”李北牧点头说道。“一周后。在华盛顿见面。”
“为什么选择华盛顿？”楚云挑眉问道。“而不是在我们华夏？”
“在那边，你可以更加的方便。”李北牧抿唇说道。“而且现在的帝国，比我们预期的还要混乱。你过去，也许还能看一些热闹。一些即将浮出水面的热闹。”
“都是我父亲干的？”楚云问道。
“除了他，又有谁能够在帝国制造如此大的麻烦呢？”屠鹿反问道。
楚云闻言，挑眉说道：“在这个节骨眼，我们过去的话，岂不是很有可能被他们挑刺？”
“不论他们怎样挑刺。但代表团的安全问题，是肯定能够得到保证的。帝国，也不会这么不懂事。”李北牧说道。
“看来。红墙的态度也很明显了。”楚云玩味地说道。
“强国姿态。”李北牧说道。“记住这四个字。你将所向披靡。”
“如果他们让我下不来台呢？”楚云问道。
“你是民族英雄。是这一场战争的绝对主角。”李北牧说道。“不论他们制造出任何麻烦。我们都会力挺你用最锋利的手段进行反击。舆情，也会支持你。”
李北牧说道。
从那一段视频公布之后。
从华夏在两处进行了血战之后。
国民情绪，空前高涨。
就连参军的行为，也愈发的踊跃。
这是好事。
哪怕这并非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
但至少近半年乃至于一年内。
国民的抗争情绪，是极其充沛和饱满的。
“去吧。”
“你的背后，是整个华夏。不论你做任何事，我们将以全国之力，支持到底。”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天下为公！
近一周。
楚云倒也没特地的做些什么。
主要的时间，还是用来调养。
红墙那边的事儿，一直都不算是他的主战场。
他似乎对红墙的事儿，也没那么热情与上心。
这天下午，他来到了医院。
神龙营指定的专属医院。
他来这儿，是因为他知道孔烛就在这儿养伤。
她已经从明珠城那边接过来了。
毕竟从师资力量来说，燕京城的医疗水平，还是要比明珠城更高一级的。
再者，薛神医也不可能常年呆在明珠城。
他的主战场，还是在燕京城。
来到医院的时候。
薛神医刚刚为孔烛换完药。
许多方面的治疗，还是以西医为主。
而薛神医主要的治疗工作，是帮孔烛恢复容貌。
对一个女人而言，容貌是重要的。
甚至是第二生命。
哪怕孔烛不像普通女性那么在意外貌。
可如果能够恢复，谁又希望当一个丑八怪呢？
来到孔烛的专属病房的时候。
薛神医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每天都需要过来一趟。
但来的时间并不长。
主要就是看看孔烛的状态，以及脸庞上的恢复情况。
楚云坐在床边。
跟薛神医打了一下招呼，后者便准备离开了。
他也没当面问薛神医具体恢复的如何。
一来是显得太多事。
二来，也有窥探孔烛**的嫌疑。
真要想知道，主动询问孔烛便可以了。
倒也不存在那么多的顾虑。
“听所你马上就要去华盛顿了？”孔烛竟是主动开口，眼神平静的问道。
“嗯。”楚云微微点头。“就这几天的事儿。”
“你去了那边，处境可能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孔烛说道。“毕竟你是作为谈判团的代表。而且，不是和他们友好协商去的。”
“我知道。”楚云缓缓说道。“但这种事儿，对我们华夏来说，始终都是第一次。”
顿了顿，楚云继而说道：“都是摸石头过河。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总是要尝试着去做。”
“我听说。”孔烛深深看了楚云一眼。“你现在在红墙，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连我外公对你的评价，也非常的高。”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楚云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我。我只是要比以前做的事儿更多一些。”
“多了不是一星半点。”孔烛说道。“你要做大事了。也要当大人物了。”
顿了顿，孔烛继而说道：“这对我们华夏来说，是好事儿。”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好事儿？”楚云微笑道。“你不怕我给国家添乱吗？”
“你什么时候给国家添乱过？”孔烛反问道。“在我的眼里。你永远在为这个国家奉献，付出。”
“上层建筑的思想，咱们也未必能够体会。”楚云耸肩道。
“再上层，他们也得为国家考虑。以国民的利益为首要任务。”孔烛说道。“而你在这些方面，一直都的是近乎完美的。如果将来你上位了。至少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件好事。”
“你也知道只是在部分人眼里。”楚云抿唇说道。“在另外一部分人眼里。我上来了，或许会成为一种灾难。甚至成为拦路虎，挡路石。”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消化内心的不适。”孔烛说道。“没有人能让全世界满意。能做到让大部分满意，已经很不错了。”
楚云闻言，却是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这次过来，也不是要跟你聊这些。”
“那你想聊什么？”孔烛问道。
“神龙营，这一仗基本打光了。后续应该如何操作，你有什么想法吗？”楚云问道。
“神龙营的存在，就是为国而战。如果打完了，就继续招兵买马。就继续为国家培养战士，培养斗士。难道要因噎废食吗？难道没了，就不培养了吗？”孔烛平静地说道。“等我出院了。我会继续培养新战士。我也会继续在全国的部队挑选精锐战士。”
孔烛的态度，是无比坚决的。
这也是她此生的最大心愿。
老将军退居二线了。
楚云，也有了更大的舞台让他发光发热。
神龙营的骨干，只剩她了。
她若是没有了斗志。
那这个曾经风靡全球，在全世界打出知名度的头部战队，又该何去何从？
而且，华夏是需要神龙营的。
民众，也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靠山。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楚云吐出口浊气。“你知道未来的方向。”
“你教我的。”孔烛说道。“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方向。任何事儿，都不能混淆我们前方的道路。有定力，有方向，有毅力，才能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楚云笑了笑。深深看了孔烛一眼：“我甚至已经预想到了。未来的华夏，必将有一个铁血女将军。”
“我也能够预想道。”孔烛抬眸回应楚云的目光。“未来的华夏，必将有一个热血的，充满正义的，不惧挑战的强大领袖。”
“不敢当，不敢当。”楚云微笑摇头。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孔烛说道。“我同样相信，没人会比你更加的适合这个位置。”
见孔烛如此的笃定。
楚云抿唇说道：“那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言为定。”孔烛点头说道。“等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们再回头看一看。”
“好的。”楚云说道。“回头看一看。这盛世，是否如我们所愿。”
楚云离开了医院。
看起来并没有谈许多私人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公。
为了大局。
走出医院的时候。
楚云大口呼吸了一下。
时代变了。
就连他和孔烛的相处模式，似乎也变了。
他刚走出医院。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
一张威严的，充满沧桑感的脸庞探出窗户。
正是孔烛外公。
“聊几句？”孔烛外公平静地问道。
“可以。”
楚云没有任何异议地坐上车。
和屠鹿一样，孔烛外公也是当初拒绝启动天网计划的大佬。
楚云在那短暂的时期内，对孔烛外公也是充满了不忿的。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外公的话语权！
当然，不论是对屠鹿的愤怒。
还是对孔烛外公的不忿。
都只是楚云短暂时间内的情绪。
是当他走投无路时，所表达出来的情绪。
可当那场危机过去之后。
当他回归理智之后。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愤怒。
也并不是无法与人和解。
因为他知道。
不论是屠鹿的冷漠。
还是孔烛外公的残忍。
都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的一种表述。
他们不会因为楚云的顾虑和担忧，就放弃自己的底线。
他们同样不会真的去巴结楚云。
去执行楚云想做的事儿，去不顾一切地，去完成楚云的计划。
他们认为，天网计划还不够级别启动。
他们就不会去顺从楚云。
这是一个大人物应该具备的自我。
这同样是一个大人物的骄傲。
真正的意志力。
车厢内很安静。
楚云坐在孔烛外公的旁边。
他能够感受到这位一辈子从军的大人物气魄。
他知道，即便是到了今天。
当李北牧和屠鹿都在红墙内做减法。
去成全楚云的未来的时候。
孔烛外公，依旧保持着内心的态度与坚决。
他们，看似局中人。
却又并不完全在局中。
他们的手腕，是游离在两者之间的。
他们很理性。
但同时，他们也很感性。
他们理性的是，他们不会迁就任何所谓的大人物。
他们有自己的态度，有自己的意志力。
他们感性的是。
任何一件对国家，对民族有害的事儿。
他们都不会去做。
哪怕要因此面临巨大的挑战。
他们也绝不会放弃。
“你还在恨我吗？”孔烛外公点了一支烟，缓缓摇下了车窗。
但车窗，只是提供他释放烟雾的缝隙。
他并没有把车窗摇的太低。
哪怕整个燕京城都知道他今晚要见楚云。
哪怕他们秘密见面的事儿，也瞒不住任何人。
但保持低调，是孔烛外公多年来的行事作风。
他很难改变自己的为人处事。
也无法让自己太过高调。
“我从没有恨过您。”楚云很平静地说道。“哪怕是在我情绪最极端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觉得您愚蠢。而不是憎恨您。”
“一个意思。”孔烛外公微微点头，说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楚云抿唇说道。“我知道。天网计划的确不应该轻易启动。那是国家最后的底线。一旦动了。而且没有取得实际成果。将会对整个华夏，乃至于整个上层建筑，推向极为被动的局面。”
“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孔烛外公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应该明白。任何一个国家的底牌，都不会轻易地公之于众。因为除了底牌，华夏已经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哪怕这只是表面上的底牌。”孔烛外公没有给楚云开口说话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道。“但这是公众眼里的底牌。也是我们国家的，硬实力。”
“我知道。”楚云缓缓说道。“在当时那段时间，我的确有些没有把握住内心的平衡。我承认，当时的我，非常的失态。”
“年轻人失态，是正常的。”孔烛外公并没有落井下石，他神色平静地抽了一口烟，说道。“华夏，也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也只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激活整个上层建筑的斗志。否则，一眼望去，全是一潭死水。”
楚云闻言，不确定孔烛外公究竟是想夸自己，还是抨击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抿唇说道：“您这次想和我谈什么？”
他已经原谅孔烛外公了！
也原谅屠鹿了！
怎么反过来——孔烛外公似乎还想跟自己探讨些什么呢？
“聊些你想聊的。”孔烛外公目光平淡地说道。“聊聊红墙，聊聊你即将奔赴华盛顿的安排。当然，也可以聊一下我的外孙女。孔烛。”
“孔烛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楚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相信，未来的她一定会成为扬名全球的铁血女将军。”
“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孔烛外公淡淡摇头说道。“但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并不认为这对她来说，会是一条完美的道路。而且，你不认为她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太辛苦，也太压抑了吗？”
楚云闻言，有些费解。
他不明白孔烛外公的意思。
也拿捏不准孔烛外公的潜台词。
他是想让自己劝说孔烛。
还是有其他意思？
“不必劝她。你也劝说不了她。”孔烛外公神色淡漠地说道。“我可以和你说一句非常正大光明地话。你唯一可能阻拦她这么决定的理由只有一个。离婚，离开你的妻子孩子。然后和她在一起。”
“但这对我的外孙女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对你，也是一样。”
啪嗒。
孔烛外公又点了一支烟。目光冷静地说道：“所以我忽然和自己和解了。也想通了一件事。你们能用自己的方式，并行在同一条道路上。这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楚云沉默着。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些话，哪怕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很难说出口。
更何况，还是一个与他有十几年交情的女人？
楚云把车窗摇的更下了。
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缓缓说道：“薛神医怎么说的？”
“问题不大。”孔烛外公摇头说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以薛神医的医术，能恢复**成。也许不会像以前那么娇嫩。但女人嘛。尤其是年龄逐渐变大的女人，皮肤总会变得沧桑一些。”
“这一切。她都可以接受。我们家里人，也能够接受。”孔烛外公说罢，又续上了一根烟。
他深吸了一口，神色从容地说道：“聊点别的吧。对于本次华盛顿一行，你的态度是什么？”
“为什么和我聊内容的会是您？”楚云问道。
不论是李北牧还是屠鹿，都没有在细节上，聊的太深入。
但瞧孔烛外公的样子，这明显是要深入探讨了。
“因为我可以代表华夏军方。不论是战术层面，还是战略层面。”孔烛外公淡淡说道。“在这方面。红墙内的那帮人，没人比我更有经验，更有话语权。”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是骄傲的！
楚云感受到了孔烛外公在说出这番话时的霸气。
是的。
他一辈子从军。
并且已经达到了军部的上限。
从国战层面来说。
他的确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哪怕是红墙内的那群大佬，也会非常尊重他的建议。
今晚。
楚云在即将前往华盛顿之前，被他单独拉上车来谈一谈态度，是非常合理的。
更加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这场谈判，是至关重要的。
甚至关乎两国未来的走向。
一旦谈崩了。
局面可想而知。
楚云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您对这场谈判的走向，有什么评估？或者说，您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我的建议，是先听听你的想法。”孔烛外公眯眼说道。“你是怎么看待这次谈判的。你又打算如何来面对这场谈判？”
“您想听我的真心话，还是冠冕堂皇的话？”楚云问道。
“都可以说说。”孔烛外公说道。
“真心话就是，我不会给他们留面子。他们只要有一点不顺我的心意。我就代表华夏，和他们开战。”楚云平静的说道。
“你说的开战，是什么？”孔烛外公挑眉问道。
“除了发生第三次大战之外的所有战争，都可以打。”楚云很沉稳地说道。
“这是你个人的态度，还是综合考量之下的态度？”孔烛外公问道。
“我个人的态度。”楚云说道。
“为什么？”孔烛外公问道。“为什么你个人的态度，会如此激烈？你知不知道。一旦与帝国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这对华夏在西方世界的布局，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乃至于对整个华夏经济体系的成长，也会面临极大的威胁。”
孔烛外公问道：“即便你我都不是关注商业经济的人，但这些因素，也必须考虑进来。”
“成长，是需要经历阵痛的。强大也是一样。”楚云说道。“当我们国家的战士，需要靠牺牲来维持稳定的时候。那么我们所面临的这个强大帝国，就不值得我们继续礼貌对待。哪怕因此而牺牲许多很重要的东西。也必须表明态度。”
“所以你的态度是——不接受任何反驳？”孔烛外公问道。
“是的。”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接受任何反驳。只要他们让我不顺心。那就打。打到让我顺心。”
“你放手去做。”孔烛外公眯眼说道。“这也是我的态度，是军部的态度。包括红墙内部，也正在协调。我相信，这也会是红墙最终的态度。”
这一次事件，是一次诱因。
但也是充满了历史必然性。
楚云闻言，忽然有些幡然醒悟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冷气。抬眸望向了孔烛外公：“红墙最终也会是这样的决定？”
“是的。”孔烛外公点头说道。“这场大战打下来。改变了所有上层建筑的态度。包括民意。”
孔烛外公继而说道：“不论国家在此时此刻做任何激烈的决策。都会得到高度的认可。哪怕是真正的官方宣战，也完全会得到认同。”
“但现在的局面，与薛老当时拟定的方案，是截然不同的。”楚云吐出口浊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薛老还在的话——”
“薛老不在了。”孔烛外公深深凝视着楚云。“薛老选择了不去面对这一切。”
“或者说。当薛老认清了现实之后。”
“他觉得。你父亲或许比他更适合当今的时代。”
“意外永远比计划来的更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尝不是大时代的魅力所在？精彩所在？”
楚云闻言。
深吸了一口冷气说道：“看来，楚殇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东西。”
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思想。”
“是的。没人有你父亲那么大的魄力。更加没人比你父亲更有勇气。”孔烛外公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我同样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你的父亲，成为了这个民族的罪人。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罪人。”
“他所作的一切，哪怕有绝对正确的动机。他依旧让整个国家，面临了一场灭顶之灾，一场充满了血与泪的灾难。”
孔烛外公沉声说道：“他这辈子，都不会被宽恕。不会得到原谅。他将被钉在耻辱柱上。他今生今世，都将成为罪人。甚至——”
“遗臭万年。”
……
楚云回到家的时候。
内心很复杂。也很矛盾。
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才是假的。
他坐在功能房内。
茶几旁，放着一杯飘扬着香味的普洱茶。
苏明月是陪英雄睡了一会，才坐过来的。
她就这么安静地陪伴在楚云的身边。
一言不发。
她不确定楚云在为什么事儿而烦恼。
但她知道。楚云的内心是有波澜的。
而且很大。
这从他不停地叹气，就能看出来。
“实在想不通的话。说出来听听？”苏明月红唇微张。问道。
“跟我父亲有关的事儿。”楚云叹了口气，说道。“他干了一件遗臭万年的事儿。但这件事，却又从某种程度上，唤醒了民族，唤醒了整个国家。”
楚云抬眸看了苏明月一眼：“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儿？”
“矛盾。”苏明月微微点头。“也并不矛盾。”
“嗯？”楚云问道。“为什么矛盾又不矛盾？”
“因为你父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或许放眼全世界，敢这么做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他的胆魄，他的勇气，是无人可比的。”苏明月说道。“他做了一件被罪恶所包裹的，正确的事儿。”
“我觉得，见仁见智吧。”苏明月说道。“当他遗臭万年的时候。在我心中，他却是一个了不起的勇者。”
“更何况。又有多少人想做，却做不了这件事？”
苏明月说道：“他是罪人。但他只是道德层面的罪人。是狭隘领域的罪人。”
“但在我眼中。他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一个将爱国，做到极致的英雄。”
“一个明知不会流芳百世，却宁愿遗臭万年，也要深爱这个国家的英雄。”
“这样一个男人是你的父亲。”苏明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作为儿媳妇的我，是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