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这是一场灾难！
发布会现场。
人山人海。
光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就有数百家之多。
现场的采访人数，更是高达过千人。
安保系统启动的，是天网计划的最高级别。
莫说是亡灵军团，哪怕是帝国出动正规军级别的力量。也不可能破坏这场面相全球的发布会。
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从天刚亮就开始排队。
而官方对这场发布会的安保重视，也是达到了极致。
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甚至是在发布会现场方圆十几公里，都进行了严格的地毯式排查。
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媒体们议论纷纷。
但启动天网计划，已经是官方公开的消息。
所以现场的国内媒体，一个个神情凝重。
报道第一手消息，固然重要。
可启动天网计划，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重磅事件。
不论是官方，还是普通的民众，都陷入到无比紧张的情绪之中。
而本次发布会，更是进行了全球直播。
华夏无数网民，都可以通过直播进行观看。
准点时间。
楚云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大量的镁光灯闪烁起来。
他的神情，却无比的庄重。
也充满了沉稳的气息。
他是一个人上来的。
他的背后，没有一个人跟随。
但他在面对无数媒体的时候。
当他在面对无数观看直播民众的时候。
他的双眼，是冷静的，是沉稳的。
他没有丝毫的露怯。
他漆黑而深邃的双眸，缓缓扫视着台下的媒体。
咔嚓。
他拨动了一下麦克风，也没有任何的开场白，毫无征兆地说道：“天网计划启动。华夏的各行各业，都将遭受巨大的打击。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华夏，依旧选择了启动天网计划。”
“原因只有一个。当下的华夏，面临了近几十年来，最严峻的考验。最巨大的——挑战！”
楚云话音刚落。
镁光灯再一次闪烁起来。
他们被楚云那无形的气场感染了。
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演讲台上发言的楚云，充满了愤怒！
一阵镁光灯的闪烁之后。
有一家海外媒体站起身发言。
他非常慎重地问道：“众所周知。天网计划是华夏最高级别的防御系统。一旦启动，就证明国家之根本，已经面临了巨大的考验。我们很想知道，当前的华夏，究竟面临着怎样的考验？而这样的考验，又是否会对民众揭晓？甚至，是否会对华夏民众的生活品质，构成极大的影响？”
这样的提问，还算是合情合理的。
尽管也有些将矛头对准华夏官方的意味。
而有了这家媒体的开头。
后面的媒体发言，就更加的凌厉了。
凌厉到就连在场的官方代表们，也感受到了恶意，以及幸灾乐祸。
任何弱者，都希望强者发生意外。甚至变得和自己一样弱小。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也是不可更改的人性。
现场的气氛，也被那群海外媒体给调动起来了。
更多人意识到了天网计划的启动，究竟会对华夏经济，乃至于社会秩序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并非只是对国家的影响。
对个人的生活环境，也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启动天网计划，那就意味着国家的安危，面临极大的挑战。
连国家，都无法幸免。何况是个人？
面对众人的质问与恶意煽动。
楚云一言不发。
他只是缓缓地开启了大屏幕。
然后，吩咐工作人员播放了那段视频。
那段以陈忠为主角的视频。
视频的内容，是短暂的。
却是刻骨的。
是令人窒息的。
仅仅只是一段不到三分钟的视频。
其所蕴含的力量，却远比楚云站在这儿说三十分钟，更滂湃。更激烈！
“视频中的男人，是明珠城一号。是明珠城的指挥官。”楚云环顾四周，视线从一张张惊愕的震撼的悲怆的脸庞上扫过。“就在昨晚，他已经牺牲了。与他一起牺牲的明珠城市政厅成员，还有三百余人。”
话音刚落。
现场瞬间炸开锅。
死了？
如此慷慨激昂的民族英雄，就这么死了？
而且连带着，还有数百名官方成员，也在这场灾难中，牺牲了？
现场无数华夏媒体愤怒了。
内心的怒火，仿佛沸腾了血液！
“那是一群改造战士。是一群被称之为亡灵战士的亡命之徒。他们连续两个晚上，袭击了明珠城。试图将明珠城，变成亚洲的战场。变成全世界的战场。”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连续两个夜晚。华夏官方歼灭亡灵战士，过两千人。目前，华夏还藏有超过八千名亡灵战士。他们或许就在你们的身边。他们或许就住在你们的隔壁。”
楚云的话，极具煽动性。
也让华夏每一个民众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以及愤怒！
“我楚云向大家保证。向全世界保证。二十四小时。给我二十四小时时间。”
“我会让华夏再一次回归正轨。恢复曾经的秩序。恢复绝对的安全。”
“而华夏民众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留在家中。待在原地。不要采取任何措施。”
“因为这件事。有华夏军人来处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从此刻开始。华夏数百万战士，都将严阵以待。也必将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这群亡灵战士。”
“从此刻开始。全国每一座城市，都将封城。除官方之外，除军部之外。任何私人或者团队，都不可以有任何来往，联系。”
“请大家记住。这是一场国难。”
“这是一场真正地，发生在我们国土之上的战争。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用最短的时间，来结束这场战争。”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就是给我们争取二十四小时。”
“华夏不会与任何海外势力交易，谈判、妥协。”
“他们侵犯我们的领土。破坏我们的社会秩序。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部毁灭！”
“并——”楚云面向镜头，铿锵有力地说道。“揪出幕后黑手，给予最强力的制裁！”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以战养战！
这场面向全球的直播。
楚云释放出了非常强烈的信号。
也让全世界都了解了为什么华夏，会启动天网计划。
因为当前的华夏，正面临严峻的考验，以及来自海外势力的挑战。
启动天网计划。
是华夏对恶势力最坚决的反击。
而楚云，也当众放下了狠话。
二十四小时内。
他将彻底剿灭隐藏在华夏的黑暗势力。
二十四小时后。
他将恢复华夏秩序。
这是一场豪赌。
也是一场充满挑战的任务。
楚云能做到吗？
当楚云离开发布会现场，回到属于他休息室时。
李北牧在门口截住了他。
屠鹿也在。
二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
望向楚云的眼神，也格外的复杂。
这场发布会，与演讲稿有很大的出入。
但楚云擅自修改的绝大多数观点，二人都能够接受。
也可以给出绝对的理解。
唯独。
楚云最后说的那一点。
二人完全不敢苟同。
“二十四小时。八千改造战士，你哪来的底气一天之内全部清楚？”李北牧皱眉问道。“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连这群亡灵战士藏身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更不确定他们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李北牧重重叹了口气。
他猜到楚云上了演讲台之后。不可能完全按照演讲稿来演讲。
可他也没想到，楚云竟然会夸下海口。向全世界表态只用一天就铲除那些亡灵战士。
如果做不到。
国威何在？
如果做不到——华夏将面临来自全世界的嘲讽、侮辱。
明明已经启动了天网计划。
明明可以将计划筹备的最为周详。
然后一击致命，将亡灵战士全部消灭。
而楚云，却偏偏要用二十四小时完成。
而且，全国封城。
让民众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全部原地停下。不论是在家里，在公司，还是在酒店。都不要出门。
先不提这二十四小时会制造出多少混乱。
更不提这二十四小时，社会的秩序，会分裂到什么程度。
光是这一天如何消灭那群亡灵战士。
对李北牧和屠鹿来说，都将是巨大的难题。
“进屋聊。”
楚云招呼二人进入休息室。
苏明月本在房间内等候。
见到三人一起进屋。
她很识趣地端着一杯咖啡。走去了阳台，并很礼貌地关上了窗户。
她知道。
这三个男人会有很重要的秘密要谈。
她更加知道。
这些秘密，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她留下了足够充裕的空间。
“坐。”
楚云径直坐在沙发上。
他很疲惫。
大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他端起苏明月煮好的咖啡，一口气喝掉了一杯。
然后抬眸扫视了二人一眼：“二十四小时。够了。”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李北牧问道。
“总会知道的。”楚云说道。“以华夏当前所拥有的天眼系统。以天网计划启动之后的能量。要找出八千人的亡灵战士。我不认为这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更何况，我在海外培植的力量，这次也会为我提供一些情报。他们擅长这方面的行动。也很了解亡灵战士。”
李北牧闻言，略微放轻松了一些。
既然官方已经表态了。
而且启动了天网计划。
只要能找到亡灵战士。
要消灭他们，并不困难。
“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让每一座城市都完美地封城。如何将公众的损失，下调到最低。”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十几亿人口的超级大国。要做到二十四小时万人空巷，谈何容易？”
“这一点是我和李北牧的工作。不用你操心。”屠鹿点了一支烟，淡淡说道。“你只需要安排好清缴工作就行。”
让一座城市“空城”，容易。
但让整个国度“空国”，难。
但再难。
屠鹿和李北牧都会去尽力而为。
华夏有数百万正规军随时待命。
华夏有近两百万警力整装待发。
未来的二十四小时。
他们将全力维系社会秩序。
并确保每一座城市，都做到万人空巷。
大街马路上，既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
这很难。
但并非不可能完成。
众所周知，华夏的纪律性，是极强的。
更是全世界最团结，最有纪律性的国度。
上令下行。
只要红墙下达了最高指令。
这一切，都将在第一时间执行。
事实上。
当楚云在发布会上喊话之后。
在屠鹿和李北牧来见楚云之前。
他们就已经下达了最高指令。
全国每一座城市，都务必在两个小时内。对城市路况进行清零行动。
所有交通工具停止运行，并在下一站点，遣送乘客前往集中酒店。
所有商贩，立刻关门。
所有公司，也务必全部清空。
道路上，不许有人行走。
这不仅是最高指令下达到各个层面。
执法者，也将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巡逻。
确保城市的绝对清零。
两个小时，看似很短。
可官方的行动，却是雷厉风行。
肉眼可见的。
城市正在逐渐归于安静。
乃至于死寂。
街上的车流，消失不见了。
行人，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马路成了死路。
城市，也成了空城。
原本喧哗热闹的闹市区，也仿佛鬼城一般。
毫无人烟。
住在燕京城最高酒店的傅老板，拉开了窗帘。
俯瞰下去。
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骤然之间变得毫无动静。
她很震惊。
也惊叹于华夏官方的执行力。
乃至于，民众的纪律性。
“撒旦。在你走过的那么多国家里。你觉得有哪个国家能像华夏一样，官方说不让出门，就没人出门。整个国家，就仿佛是一杆枪，一面旗帜。上令下行，指哪儿，打哪儿。”傅老板淡淡说道。“这个国家的底蕴和强大，似乎已经超越了帝国对他们的了解和认知。”
撒旦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毫无人烟的街道马路。
内心的惊骇，也是极其恐怖的。
这才过去一个小时，就能达到如此程度。
或许再过一个小时。
整个国家，都将成为空国。
无法在街道上，在马路上，见到任何的行人，以及车流。
“我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的气势。”撒旦吐出口浊气。缓缓说道。“也感受到了这个国家比帝国更强大的优势。”
“你说。楚云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消灭八千亡灵战士吗？”傅老板淡淡问道。
“我不知道。”撒旦摇摇头。眯眼说道。“但既然华夏已经公开表态了。那我想，亡灵战士必定会被消灭。而我唯一不确定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很确定。”傅老板说道。“楚云一定可以做到。否则，他不会夸下海口。”
“他能找到亡灵战士的藏身之处吗？”撒旦问道。
“整个国家，都变得空荡荡了。八千亡灵战士，还能藏到哪儿去？”
“你要知道。华夏的天眼系统，是异常强大的。甚至，还有天网计划的加持。我不认为华夏要找出亡灵战士会有多么的困难。”傅老板说道。“而一旦找出来。要消灭他们，就更加简单了。”
“这也是您为什么不赞成大批量生产亡灵战士的原因？”撒旦听出了傅老板对亡灵战士的不够欣赏。
事实上。
真要上了战场。亡灵战士的确可以当成奇兵来出其不意。
可真要改变战局。
光靠亡灵战士，是不太够的。
而且，现如今的战争。
打的是科技。
是战略。
是物资。
单兵能力固然重要。却绝非制胜关键。
至少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我收到消息。楚殇也在华夏。而且在楚云演讲之前。他们在飞机上见过一面。”撒旦缓缓说道。“楚云公布的那段视频。我相信就是楚殇为他提供的。”
“不难猜测。”傅老板淡淡摇头。“亡灵军团内，有楚殇安排的眼。”
“如果楚殇真的秘密安排了眼。那他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地了解到亡灵军团的行动。”撒旦皱眉说道。“可为什么亡灵军团的所有行动，都进展的如此顺利。也并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
尤其是明珠城的那两战。
尤其是——袭击市政厅的那一战。
那一战，牺牲了无数官方成员。
甚至还有级别极高的陈忠。
他的死。
对明珠城，对整个红墙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为什么？
为什么楚殇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信息？
难道他楚殇希望华夏的社会秩序，真的彻底崩塌吗？
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撒旦不理解。
但傅老板，却明显看的更深远。
“华夏如果不遭遇足够的危机。如果民族情绪，不一下子达到顶峰。天网计划，绝不会启动。我越来越知道，楚殇做了这么多事儿，究竟是想干什么了。”傅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想干什么？”撒旦问道。
“他要唤醒这个民族的热血。他想逼华夏，走上一条与帝国正面对抗的道路。而不再是虚与委蛇。不再是——曲线救国。”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以战养战！”
撒旦匪夷所思地问道：“他要以一个人的力量。来改变整个国家的生存法则？”
“不。”傅老板说动。“他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
傅老板说罢。
回头看了撒旦一眼：“帝国与华夏之间的对决，必将改变整个世界。”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萧如是的计划！
在结束了这场全球发布会之后。
楚云在顶梁的陪同下，回了一趟家。
这是李北牧两位红墙大鳄对楚云提出的要求。
侦查工作，不需要楚云参与。
他只需要最终带队去铲除亡灵军团就够了。
这也就意味着，华夏需要现在的楚云休息。
最好是一口气睡到饱。
今晚，必定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而像这样的黑暗之战。
像这种面对改造战士的硬战。
不论是李北牧还是屠鹿，都只信得过楚云。
旁人？
哪怕是再优秀的战士。再优秀的将领。
二人都不认为可以胜任这一战。
接连两场硬战的胜利。都是楚云带队。
全球发布会，红墙最终也选择了让楚云站出来讲话。
这既是对他的信任。
何尝不是一种交棒的仪式？
楚云是优秀的。
这毋庸置疑。
但他究竟能优秀到什么高度？
屠鹿和李北牧，都想看看这位被薛老钦定的年轻一辈接棒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回到楚家。
楚云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顶梁帮他安排的睡意。
然后在客厅一把抱住了英雄。
英雄早就习惯了楚云隔三差五不在家的生活。
她既不懂。也不会问。
老爸要抱就抱吧。
这是老爸的特权。
哪怕英雄并不喜欢这样的亲昵行为。
他也没办法拒绝。
“闺女。”楚云面带微笑，跟英雄碰了碰头。“最近一直不在家，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英雄说罢，又是很认真地说道。“习惯了。”
楚云闻言，却是有些心酸。
就连英雄都习惯了自己经常不在家。
那顶梁呢？
他一只手搂住了顶梁柔软的腰肢，柔声说道：“对不起。”
“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说这三个字。”苏明月轻轻摇头，神色温和地说道。
这就是苏明月对楚云的评价。
不论未来如何。
不论现在怎样。
自己的丈夫楚云，都无需对任何人抱歉。
也没人有资格，配得上他这句话。
他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
多到没人可以与他媲美。
与他相提并论。
一家三口，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
英雄歪着头，看了一眼闭上双眸的楚云。
年轻不懂事的英雄轻轻推了推楚云，问道：“爸。你睡着了吗？”
“嗯？”
楚云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唇角微翘道：“没有，爸只是在思考问题。英雄你进步这么快，爸也不能太落后了。”
“哦。”
英雄微微点头。
然后就被苏明月抱走了。
甚至只是一瞬间，楚云再一次陷入深度睡眠。
他太疲惫了。
更是精疲力尽。
他需要休息。
他需要养足精神。
二十四个小时，并不漫长。
从他宣布到结束。
也就是明天中午之前。他必须要解放整个华夏的封城。
他要让亡灵军团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全军覆没。
可他这样的公开宣言。其实是会增加任务难度的。
尽管这可以很好的提升士气。
也能让全世界，感受到华夏的强国风采。
但亡灵军团如果就此隐藏起来呢？
如果故意躲避呢？
又或者，帝国暗中支援亡灵军团。
其目的，就是要破坏华夏的摧毁计划。
让华夏无法在二十四小时摧毁全部亡灵军团呢？
李北牧和屠鹿对楚云忽然决定的不满，大多都是来自这儿。
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支持楚云。
他们也知道，楚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全世界闭嘴。
让国际舆论，感受到这头巨龙的崛起。
以及凶猛。
苏明月抱走了英雄。
她知道楚云是疲惫的。
甚至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倒在沙发上，便酣畅淋漓地睡了起来。
“妈。”英雄迟疑地问道。“爸爸是不是很累？”
“嗯。”苏明月看了英雄一眼，表情认真地说道。“以后对你爸客气点。你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任何人的爸爸，都不可能比你的爸爸更加的强大，有担当。”
“好的。”英雄点头。歪着头。噘嘴说道。“我的妈妈，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妈妈。”
苏明月的眼角一挑，没有答话。
……
楼上。
萧如是请楚殇喝红酒。
以她命名的红酒。
一瓶档次极高，口感至臻的红酒。
这对曾经的夫妻，坐在了一起。
但他们并没有交头接耳。
甚至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口感怎么样？”萧如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错。”楚殇抿唇说道。
他摇晃了一下红酒杯，品尝了一口说道：“你一点没变。在生活品质上，始终领先所有人。”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生活吗？”萧如是反问道。“除非你不是。”
“我的确不是。”楚殇放下红酒杯，目光平静的说道。“我有更想做的事儿。”
“你更想做的事儿。就是打败老爷子？”萧如是问道。“是吗？”
“我为什么要打败他？”楚殇说道。“他已经死了。”
“因为你认为，你比他更强大。”萧如是说道。“因为你认为，他当初忽视你，不接纳你的提议。是他愚蠢，是他做错了。你想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也许吧。”楚殇淡淡说道。“我或许会有这样的心思。”
萧如是没有再逼问什么。
事实上。
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楚殇的人之一。
可她对楚殇的了解，也并不多。
她更加无法说出真相。
楚殇所做这一切的真相。
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最终野心，又究竟是什么？
“你现阶段的目标，算是达成了？”萧如是问道。
“嗯。”楚殇点了一支烟，再一次端起红酒杯。“算是达成了吧。”
“下一步呢？”萧如是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不方便透露。”楚殇说道。
“我是说。如果我儿子在你的这场阴谋中发生了意外。或者，死在了这一战。”萧如是放下红酒杯，抬头看了楚殇一眼。“你有什么计划？”
这一次，还没等楚殇开口。
萧如是径直说道：“不如，我来说说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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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一切照旧！
楚殇没有说话。
他安静地等待着萧如是的下文。
“如果我儿子在这场恶战中发生了意外。甚至死在亡灵军团的手里。”萧如是的语气平淡极了。但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惊雷一般。“我不仅会毁掉你的所有计划。还会毁掉你的一切。”
“他死了。你也别想活。”萧如是抬眸，直勾勾盯着这个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为了儿子，她说出了此生最狠的话。
也给出了最严峻的警告。
可反观楚殇。
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淡定极了。
也从容极了。
他再一次端起红酒杯，摇晃了几下，然后一饮而尽：“你如果怕他死。可以把他叫回来。”
“我不怕他死。”萧如是说道。“每个人都会死。”
“但如果他是因你而死。”萧如是说道。“我不能原谅。”
“随你。”楚殇放下红酒杯，平淡道。“今晚就会有结果。也不用等太久。”
楚殇说罢，准备起身离开。
却听萧如是毫无征兆地说道：“在有结果之前。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我这儿等着。”
楚殇闻言，却是反问道：“你要暂时囚禁我？”
“你如果一定要这么理解。是的，我要暂时囚禁你。”萧如是说道。
“你觉得你留得住我吗？”楚殇问道。
楚殇的武力值，是逆天的。
是连老和尚，都斗不过的。
她萧如是，凭什么能够楚殇？
“可以。”萧如是非常从容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酒瓶，为楚殇的酒杯再倒了一杯酒。“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这话，算是警告，甚至是威胁。
而楚殇，却没有因此而执拗。
他坐了下来。
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不会真的去尝试。
也没有这个必要。
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是他曾经的妻子。
他们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至少从表面来看，是美好的。
现在。
他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也都在为自己的野心和抱负，努力经营着。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楚云，却正在他们楼下休息。
养足精神。等待今晚的那一战。
“我听说，傅家人已经回来了。”萧如是岔开了话题，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楚殇微微点头。
在对待外人的时候。
楚殇的强势和锋利，是不可理喻的。是不讲道理的。
但在面对萧如是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温和。
至少是不够锋利的。
这或许是早些年培养的习惯。
也是他与萧如是的相处模式。
“她回来干什么？”萧如是问道。
“看热闹。”楚殇说道。“也许还会见几个人。”
“见什么人？”萧如是问道。
“红墙人。”楚殇说道。
“傅家已经离开华夏大半个世纪了。”萧如是说道。“和红墙的香火，还没有完全断裂？”
“没有。”楚殇说道。“谁都想要衣锦还乡。傅家也不例外。”
“那你呢？”萧如是问道。“你为什么没想过，衣锦还乡。”
“我不需要。”楚殇说道。“楚家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楚家。”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你如此冷血？”萧如是眯眼说道。
“以前你也没问过我。”楚殇说道。
“你在怪我不够关注你？”萧如是问道。
“没有。”楚殇淡淡摇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
老爷子当年反对。
其一是认为萧如是太强硬了。怕楚殇吃闷亏。
其二，是因为当年的老爷子即便再强大。
和楚云的姥爷比起来。也还是差了点。
严格来说，这对夫妇称得上门当户对。
但从细节入手。楚殇的确有点降不住过于耀眼的萧如是。
“少阴阳怪气。”萧如是眯眼说道。“老爷子可是把你吹上天了。在他看来，我配不上你才对。”
“他把我吹上天。只是不想我被你父亲看扁。”楚殇说道。“他知道。在你父亲有生之年，我不会有任何成就。”
在他们分别之时。
楚殇也的确没有任何成就。
唯一称得上是成就的。也只是他参与了古堡的建设。
可即便如此。
他最终也被古堡踢出局。成了李北牧的一言堂。
明面上。
光明之下。
楚殇并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成就。
说一事无成，碌碌无为。有点太离谱了。
但台面上的成就，他的确没有。
哪怕在很多人眼里，他是近乎神一样的男人。
但明面上。他毫无建树。
这样一个男人。
又怎么能让萧如是的父亲，放在眼里呢？
萧如是的父亲。
可是当年位高权重之极的恐怖存在。
是登上过城墙的超级大佬。
他就算看不上楚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些人因你而死。”萧如是毫无征兆地问道。“你的内心，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吗？不会感到惭愧吗？”
“不会。”楚殇淡淡摇头。说道。“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
“那也只是你所谓的价值。不一定是普世价值。”萧如是说道。
“帝国的诞生，总会有所牺牲。”楚殇说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帝国这些年的发展史，也是战争史，更是以战养战。”楚殇说道。“谁又可以风花雪月之下，就成就黄图霸业呢？”
萧如是摇摇头。说道：“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无聊。”
说罢。萧如是缓缓站起身，拉开了窗帘说道：“能告诉我。你在这个国家，安排了多少势力吗？”
“你好奇这个？”楚殇问道。
“不是好奇。只是想了解。”萧如是说道。
“如果你认为你的儿子不应该承担这一切。”楚殇说道。“也没能力承担这一切。”
“我可以在他睡醒之前。灭了亡灵军团。”楚殇平静地说道。“你只需要点一下头，即可。”
萧如是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来。
“你需要吗？”
楚殇深深看了萧如是一眼。
“那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萧如是说道。“你要是不怕他死。我为什么要担心？”
“他死了。没儿子的，也不仅是我。”萧如是用极度恶毒的话语说道。
“嗯。”楚殇微微点头。“那就一切照旧。”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为名而战！
萧如是死死盯着楚殇。
良久不语。
一瓶酒，二人很快就喝光了。
夜幕，也逐渐降临。
“肚子饿了吗？”萧如是站起身。
今天，她没有通知厨房送餐。
可能是气氛比较特殊。
又可能是因为今晚比较意外。
萧如是决定亲自下厨。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厨了。
严格来说，自从她住进庄园之后。
就再也没有下厨的环境了。
今晚，她准备自己做点吃的。
也顺道检验一下自己的厨艺，是否还在。
“有点。”楚殇坦诚地回答。
“想吃什么？我来做。”萧如是说道。
“都行。”楚殇说道。
“那就煮一碗面吃吧。”萧如是来到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
即便是站在厨房内，也可以很轻松地看到客厅内的一切。
煮面条是很快的。
再搭配一些简单的食材小菜。
两碗面条上桌。
“长夜漫长。”萧如是上桌说道。“吃饱肚子了安心等。”
楚殇也没客气。
拿起碗筷便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刚吃了一口，他便抬头看了萧如是一眼：“如果晚点还要吃宵夜的话，我来做。”
“嗯？”萧如是皱眉。听出了楚殇这番话的潜台词。“有那么难吃吗？”
说着，萧如是便动筷子了。
“还行。”楚殇说道。埋头吃面。
可萧如是在吃了一筷子后。
立马放下了碗筷。皱眉说道：“宵夜你做吧。的确不好吃。”
她再一次端起酒杯。但这一次，他却并不是吃，而是漱口。
楚殇却很给面子。
他直至吃完了一大碗面条，方才放下碗筷。
他只是点评了萧如是的厨艺，但在行动上，却并没有嫌弃。
甚至还很尊重这碗面条。
吃饱喝足。
楚殇站在阳台前点了一支烟。从高楼俯瞰下去。
整座燕京城，都陷入了漆黑与沉寂。
“你知道吗？不论你的计划是否成功。你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家，都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了。”萧如是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楚殇，将彻底成为民族的罪人。成为这个国家的，破坏者。背叛者。”
“不重要。”楚殇抽了一口烟。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这么做，对你而言有价值吗？有意义吗？”萧如是问道。
“也不重要。”楚殇说道。“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我觉得应该去做的事。”
“当然。如果能在过程中，证明我是正确的，老爷子是错误的。那就完美了。”楚殇说道。
“说到底。你的内心还是有所执念。”萧如是说道。“你始终认为，老爷子当年应该听你的劝。而不是任由华夏以现在的节奏发展。”
“但你不得不承认。华夏这几十年的发展，是成功的。是仅次于帝国的。”萧如是说道。
“你在基层体验过华夏的社会风气吗？”楚殇忽然问道。“你知道华夏现在除了拥有不错的经济发展。在很多领域，很多方面，都不尽人意吗？”
“尤其是人。”楚殇说道。“娱乐至死。没有血性。审美更是扭曲。这本身就是帝国资本故意而为之。”
楚殇似乎觉得这么说，格局太小了。
他摇摇头。神色淡漠地说道：“我之前看过一部戏。里面有一句台词，我很喜欢。”
“我要站着把钱就给挣了。”
“我要站着。”楚殇说道。“让这个国家，成为全球霸主。”
“华夏，也有这个资本。”
……
楚云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意识到了他的内心。
楚云在整个睡眠过程中，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他一睁眼，已经是晚八点。
他睡了足足八个小时。
精气神恢复的很好。
肚子，却有些饥饿了。
“有什么吃的吗？”楚云喝光了桌上的一杯水，问道。
“等一下。”苏明月进入厨房。没几分钟。她拿出一个非常丰富的三明治。递给楚云说道。“你如果赶时间，可以去车上吃。”
“不着急。”楚云摇摇头。却三下五除二地，几口就吃光了偌大一个三明治。
“等我回来。”楚云含糊不清地和苏明月告别。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
苏明月目送他离开。
却没有丝毫的挽留。
这个家需要他。
这个国家，同样需要他。
苏明月不会把这个男人占为己有。
这是她的大度。
也是她的伟大。
更是萧如是给予她极高评价。认可她儿媳妇身份的重要因素。
……
走出小区后。
一辆专车已经在等待着他。
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生。
他是楚云的专职司机。
任何时候，都没人可以取代他。
“地点都摸清楚了。”陈生叼着烟，神情凝重地说道。“三千在白城。另外五千，在燕京城的隔壁。”
“有行动吗？还是在藏？”楚云问道。
“白城的三千，有动作。燕京城隔壁的五千，在藏。或许，也是在等待更大的行动。”陈生说道。
“先是明珠城。再是白城。最终五千兵力，安排在燕京城附近。”楚云说道。“帝国的野心不小。想在华夏最强大的三个重点城市制造混乱。”
之所以在燕京城附近。
倒不是亡灵军团怕把事儿闹大。
而是燕京城的守卫，全国之最。
稍有异常，就有可能被连根拔起。
其风险太大。
没有必要。
“我们先去哪儿？”陈生问道。“机场吗？”
“去机场干什么？”楚云反问道。
“白城那边的行动已经启动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一场硬战。”陈生说道。
“我去会会那五千人。”楚云没有解释什么。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三千。交给别人去处理吧。我没时间两边跑了。”
时间。
只有二十四小时。
如果不能在今夜搞定的话。
华夏将国威受损，颜面无存。
这是楚云承担不起的责任。
而民众对华夏的信任，也将大打折扣。
楚云喊出二十四小时的宣言。
既是给自己压力。
也是给国家，给红墙施压。
他们务必全力以赴。拿出最高的诚意来打这一仗。
“交给谁？”陈生迟疑问道。“李老板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把你的全部想法，都汇报给他。”
“交给正规军。”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燕京城隔壁的五千人。
才值得楚云亲自出手。
才值得神龙营，为名而战。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华夏必胜！
不论是正规军，还是神龙营。
都是华夏战士。
但此时此刻。
当白城与燕京城隔壁都出现亡灵军团。
那楚云自然会更加重视京城隔壁。
这里是全国之首。
是全国之最。
神龙营的战役，也将会在这里打响。
这是报国之战。
更是复仇之战。
从全球各地赶回来的神龙营战士。是来为牺牲的同袍报仇的。
陈生在得到了楚云的答案之后。
第一时间转告了李北牧。
“楚云会打隔壁的那一战。”李北牧扫视了屠鹿一眼，说道。“也就是最核心的一战。”
屠鹿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支烟，平静的说道：“附近都清理干净了吗？”
“差不多了。”李北牧说道。“我们划了一块战区出来。战争期间，不会允许任何人走出战区。”
“嗯。可以。”屠鹿微微点头。忽然抬眸说道。“必要时刻。启动重型武器。”
李北牧闻言，神情陡然一变：“你要把楚云的性命也搭进去？”
“我只是为了大局。”屠鹿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北牧反问道。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儿。”屠鹿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提前通知楚云这个决定。”
“你明知道通知也没有任何意义。战争不结束，他不会走出战区。”李北牧说道。
“那是他的事儿。与我无关。”屠鹿说着，抽了一口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不怕楚家夫妇秋后找你算账？”李北牧问道。
“我儿子已经死了。”屠鹿眯眼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李北牧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
面对如此一个屠鹿，多说无益。
“那就开始行动吧。”李北牧说道。“两边的攻坚战，同时启动。十点之前，务必结束这场地狱级的灾难。”
屠鹿淡淡点头：“开始吧。”
……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
一直处于安静状态之下的楚殇站起身，问道：“宵夜想吃点什么？”
“随便。”
萧如是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她的视线落在了窗外。
窗外的夜景，是璀璨的。
但毫无声响，仿佛死城一般。
萧如是怔怔地望向窗外。似乎有些发呆。
“楚殇。我忽然在想一个问题。”
萧如是红唇微张。
也不确定楚殇究竟在干什么。
很寡淡地说道。
“在想什么？”
水已经煮上。
楚殇的人，却缓缓走到了窗边。
“如果当年老爷子认可你的决定。”萧如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是不是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一定。”楚殇说道。
“那你有把握是变好，还是变的更坏吗？”萧如是反问道。“你有信心，在这几十年里，让华夏超越帝国。成为全球霸主吗？”
“多说无益。”楚殇淡淡摇头。“这种没有根据的事儿，只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推测。”
“你在害怕推测？”萧如是质问道。
“我为什么会害怕？”楚殇反问道。
“你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你对未来的世界，也充满了执念。”萧如是说道。“既然如此，对曾经的过往，又有什么可不敢下断言的呢？”
楚殇收回视线，朝开放式厨房走去：“我不是不敢。只是觉得没必要。”
楚殇开始准备他的宵夜。
是一份很精致很清淡，却又营养丰富的宵夜。
他了解萧如是的口味。
也知道她对营养搭配是很讲究的。
厨房内的食材很充沛。完全能够满足楚殇做宵夜的需求。
宵夜摆上桌。
楚殇径直来到阳台外抽烟。
他似乎很尊重萧如是的私人空间。
甚至没有在她面前抽烟，影响她吃宵夜的胃口。
萧如是也没有逼问。
而是好整以暇地来到了餐厅吃宵夜。
她吃的很慢。
似乎也并不着急。
长夜漫漫。
或许在天亮之前，这一战都未必会结束。
萧如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等待最终的战局。
凌晨一点半。
楚殇和萧如是，都掌握了最近的消息。
楚云已经率部进入战区。
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即将在华夏大地上展开。
无情的厮杀，也将蔓延在华夏大地上。
而这一仗的统帅。
正是楚殇二人的儿子，楚云。
吃完了宵夜。
萧如是端着一杯酒，坐在了阳台上。
阳台外有微风。
因为楼层够高。
视野也是极好的。
萧如是看了一眼楚殇，问道：“借我一根香烟抽一抽？”
楚殇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
最终还是递给了萧如是一根香烟。
并亲自为她点上。
“我一直觉得，我已经足够无情了。也足够自私。”萧如是抽了一口烟。
她会抽烟。
但她基本不抽烟。
此刻，她实在百无聊赖，这才点上了一支香烟。
“但我没想到。你比我更加的冷血，更加的自私。”萧如是神色淡漠地说道。
楚殇抽了一口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
“我活着，起码是为我自己。”萧如是问道。“你活着。甚至没有为你自己。”
“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萧如是质问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人生？”
楚殇依旧没有给予任何的答案。
他只是安静地抽烟。
抿唇说道：“战争，应该已经打响了。”
……
楚云率众进入战区。
他们的人数，是亡灵战士的数倍。
不论从装备还是战略上，都领先亡灵军团。
现如今，国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自然就不会再顾虑所谓的恶劣影响。
今晚，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消灭所有亡灵战士。
在天亮前，还华夏一个和平的社会环境。
这是底线。
也是官方务必要做的。
否则，国际舆论无法想象。
民众对官方的信任度，也会大打折扣。
当楚云在踏入战区的那一刻。
便用麦克风，向踏入战区的华夏战士斩钉截铁地说道：“从你们踏入的那一刻开始。华夏，便进入了全新时代。一个不再和平的时代。”
“一个战争的，时代！”
“所以。”
“华夏必胜！”
楚云一声令下。带队杀入战区！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你会把握吗？
这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仅全国民众睡不着。
那些高层大人物，也注定睡不着。
傅老板手中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华夏首都的夜景。
与纽约城的夜景不太一样。
燕京城透着一股庄重与肃穆。
甚至是连华盛顿都无法比拟的。
“这大概就是华夏与帝国之间的差别吧。一个国家，可以在瞬间拧成一股绳。而帝国，却充斥着太多的势力。”傅老板抿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撒旦先生微微耸肩，说道：“帝国也有帝国的优势。我们的兼容性更强。拥有的强者，也更多。”
“但很容易就成了一盘散沙。”傅老板玩味地说道。
“散沙，也只是外表的假想而已。”撒旦先生缓缓说道。“有您在，有老爷在。有那几个在背后隐藏的巨头在。帝国的上层建筑，就散不了。军心，也绝对不会真的乱。”
傅老板闻言，也没有争论什么。
她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看这场热闹。
也想达到所谓的知己知彼。
今晚这场大战，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战，还远没有到来。
“帮我约屠鹿。”傅老板淡淡说道。“越快越好。”
“他现在未必有时间见您。”撒旦先生有些迟疑地说道。“他的全部心思，应该都在那场大战之中。”
“那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傅老板轻描淡写地说道。“华夏必胜。哪怕他和李北牧躺在红墙喝大酒，这一战，也输不了。”
“为什么？”撒旦先生匪夷所思地问道。
八千亡灵军团，不是开玩笑的。
哪怕被华夏关门打狗。
要想在天亮之前全部消灭，也绝非易事。
更何况。
亡灵军团已经接到了最高指令。
保存实力，只要熬过今晚，就是最大的胜利。
天亮后，随便制造几起恐怖袭击。
就足以让华夏在全球舆论面前颜面尽失。
而帝国方面，也会全力以赴，支持这场在华夏展开的战争。
隐藏在华夏的帝国势力，也将会倾巢而出。为亡灵军团出谋划策。
至少在撒旦先生看来。
今晚的亡灵军团，是有可能熬过去的。
当然，他和傅老板的态度一样。
这一战，华夏必胜。
但时间上，就有说法了。
“亡灵军团本身就拥有强大的作战能力。而华夏，也不可能真的动用毁灭性的大型武器来进行世界末日般的攻击。”撒旦先生皱眉说道。“只要亡灵军团今晚抗住了。那就是对华夏最大的羞辱。”
“更何况，帝国对亡灵军团的支持，也绝对是全力以赴的。”撒旦先生好奇问道。“我们今晚未必就扛不住。”
“你难道真以为，他楚殇是个疯子？会拿华夏的安危冒险吗？”傅老板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难道还不够疯狂吗？”撒旦先生反问道。“如果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早就应该出手了。我们都知道，他是有能力干预亡灵军团的。”
“他并不需要干预。他所作的一切，就是要激起华夏的战意。就是要让华夏明白，帝国，才是他们的头号敌人。而且，是必有一战的敌人。”傅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收拾烂摊子而已。”傅老板说道。“如果这一战，楚云真的败了。或者无法如期毁灭亡灵军团。楚殇，必定会亲自出手。”
“他若出手。亡灵军团将在劫难逃。”傅老板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真的有那么强大吗？”撒旦先生迟疑地问道。“甚至能瞬间毁灭亡灵军团？”
“那你以为，那段视频为什么会流传出去？如果不是楚殇在背后操作，楚云能拿到那段视频吗？”傅老板问道。“就连一线的亡灵军团，他都渗透进去了。你以为，帝**方，真的没有他的棋子吗？你以为，帝**方，真的就是滴水不漏，没有破绽吗？”
“记住。帝**方，是资本的军方。他们可不会像华夏军人那样疯狂。”
“你听说过华夏警方，会走在大街上游行抗议。目的，只是为了涨工资吗？”傅老板玩味地说道。“这样的事儿，在华夏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也是华夏与帝国，最本质上的区别。”傅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帝国。任何工作乃至于职务，都只是一份工作。都只是打工仔。不论是警方还是军方，都是一个道理。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的枪击事件那么多。而警方对嫌疑人的容忍度那么低。因为他们认为为了一份工作而丢掉性命，是不值得的。当局也无法勉强他们降低对罪犯的容忍度。而同样的事件在华夏，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们每一次开枪，都是慎之又慎的。是绝不会轻易向嫌疑犯开枪的。因为，他们捍卫的不仅仅是华夏的治安。更是对生命的最大敬畏。”
撒旦先生闻言，深吸了一口冷气。
良久之后。
他忍不住问道：“那您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去见屠鹿呢？”
“我想和他做个交易。”傅老板抿唇说道。“我想让他缠住楚殇。”
“我不希望楚殇今晚，干预这场战争。”
“我希望，帝国能够如愿以偿。”
“我希望。华夏在全世界面前颜面尽失。”
傅老板轻描淡写地说道：“而屠鹿，是我唯一能够想到可以短暂的阻拦楚殇的人。也是唯一有破绽的人。”
“李北牧不行？”撒旦先生问道。
“他有没有破绽我不知道。”傅老板平静地说道。“但他今晚不会见我。”
不见。
那就证明破绽不够大。
或者干脆没有。
而屠鹿，是有可能会见他的。
“我去安排。”撒旦先生缓缓说道。
“撒旦。”
就在撒旦先生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
傅老板开口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撒旦先生微微转身。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傅老板一字一顿地说道。“和楚殇一决生死的机会。你会把握住吗？”
撒旦闻言，彻底僵住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会见傅老板！
漫长地沉默之后。
撒旦先生微微抬眸，目光深沉地看了傅老板一眼：“您是在问我的意思。还是——这是您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傅老板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我会把握住的。”撒旦先生没有任何地迟疑，点头说道。
“去吧。”
傅老板放下咖啡杯，揉了揉微微有些发胀的眉心。
她的作息一向很好。
也极少有什么事儿，值得她去熬夜，甚至通宵。
她是大资本。
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的大资本。
她不论是在帝国，还是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度。
只要她亮明身份，都将星光耀眼。
但今晚，她却为了楚家，为了华夏的这点事儿。感兴趣了。
并亲自过来看热闹。
而且。
她还准备在暗中操作一下。
撒旦先生离开酒店之后。
第一时间便乘车前往目的地。
他亲自给屠鹿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屠鹿先生。”撒旦先生坐在车厢内。口吻平淡地说道。“我的老板，想和你见一面。”
电话那头的屠鹿闻言。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就坐在李家。
今晚，他睡不着。
李北牧也不可能睡得着。
天亮之前，答案应该就呼之欲出了。
他决定彻夜不眠，等待这场战争的答案。
“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屠鹿皱眉说道。
“老板的意思是，今晚就见。”撒旦先生缓缓说道。
“今晚？”屠鹿闻言，神色沉凝道。“有什么事儿？”
“一个不会让您失望的消息。”撒旦先生说罢。叮嘱了一句。“我在门外等您。”
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屠鹿闻言。
缓缓站起身。
“是谁打给你？”李北牧放下茶杯，问道。
“一个不太熟的人。”屠鹿点上了香烟。
“但这个不太熟的人，说了一个让你很感兴趣的事儿。对吗？”李北牧抬眸扫视屠鹿。
“暂时还没说。”屠鹿摇头说道。
“所以你决定去见他？”李北牧问道。
“我有这个想法。”屠鹿问道。
“一件比今晚的战争更重要的事儿？”李北牧逼问道。
“有你在。我在不在，不重要。”屠鹿摇头说道。
“你最好考虑清楚。”李北牧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屠鹿转身，走出了李家。
“你这一走。或许就回不来了。”李北牧眯眼说道。“我有这种预感，而且很强烈。”
“无所谓。”屠鹿淡淡说道。“从我儿子死后，我对这儿，也没什么兴趣了。”
屠鹿走了。
走的很干脆。
也很彻底。
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这个国家有不顾一切的情感。
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家人生死的时候。
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之下。
很多人都是爱国的。
也是会为国家考虑的。
可如果出现了比爱国更感兴趣的事儿。
屠鹿选择了缺席。
他知道撒旦不会忽悠自己。
也没必要忽悠自己。
他既然说了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消息。
那么势必是跟自己儿子的事儿，有关系的。
他选择去见一见撒旦的老板。
那位傅老板。
他听过傅老板的大名。
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听过。
但这个傅老板很神秘。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她父亲还要神秘。
此刻，她竟然就在华夏？
亡灵军团事件，和她有关系吗？
如果有，关系大吗？
这一切对屠鹿来说，都很关键。
当屠鹿来到红墙门外。
当他毫无防备地坐上了撒旦先生的专车后。
撒旦先生问了一个很意外的问题。
“屠鹿先生，你似乎对我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撒旦先生点了一支烟，眯眼说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我没什么可怕的。”屠鹿淡淡说道。“除非你自认为，有能力对我不利。”
撒旦先生闻言，似乎颇有些欣赏屠鹿的自信。
他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些苦涩的意味。
“我老板就住在你们市中心的酒店。”撒旦先生说道。“但在见我们老板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屠鹿先生。”
“你说。”屠鹿点头。
“如果我们为你提供一个和楚殇决一死战的机会。你会把握住吗？”撒旦先生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
“嗯？”屠鹿皱眉。直勾勾地盯着撒旦先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撒旦先生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屠鹿先生。你愿意吗？或者说——你有这样的信心吗？”
“这样的机会，需要你们提供吗？”屠鹿挑眉说道。“我如果想，我随时可以去执行。”
“但你很难去想这件事。即便想了。成功的几率，也小的可怜。”撒旦先生说道。“厄难已经输给楚殇了。你的结局，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如果是你单独去挑战，去执行的话。”撒旦先生说道。
“所以呢？”屠鹿没有质疑。
的确。
他很难去想这件事。
也很难实现。
单凭他一个人，是没有任何机会打败楚殇的。
老和尚，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我的老板，会给你提供一个比较有胜算的方案。”撒旦先生说道。
“只要你愿意去执行。”撒旦先生说道。
“我可以试试。”屠鹿眯眼说道。“但如果你们是在欺骗我的话——”
“我的老板，从不骗人。”撒旦先生打断了屠鹿的下文。
“哦。”屠鹿点了一支烟，漠然地说道。“开车吧。”
专车很快来到酒店。
夜深人静，再加上封城。
街面上畅通无阻。
甚至就连通绿灯，也是异常的通畅。根本不需要什么等待。
当屠鹿在撒旦先生的带领下，在酒店房间内见到傅老板的时候。
屠鹿的眼神，落在了这个绝美的女人脸上。
而在二人碰面的一瞬间。
屠鹿便主动开口。一点儿也不含糊：“亡灵军团这件事。和你关系大吗？”
“亡灵军团本身，和我关系挺大。”傅老板微微点头。红唇微张道。“但亡灵军团这次要做的事儿，和我的关系却不大。”
“什么意思？”屠鹿质问道。
“改造人，是我们傅家摸索出来的，也提供了非常庞大的技术支持。”傅老板说道。“但他们要做什么，不归傅家管。”
“也就是说。你们傅家，是罪魁祸首？”屠鹿问道。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不错。”傅老板微微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屠鹿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我算账的。而不是合作？”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民众的战意！
屠鹿点了一支烟，看了一眼茶几。
“如果是合作。为什么我的面前连一杯咖啡都没有？而你的面前，却有上好的普洱茶？”屠鹿问道。
傅老板闻言，微微摆手。
很快。
撒旦先生亲自送上来一杯普洱茶。放在了屠鹿的面前。
屠鹿似乎也不担心这杯茶里动了手脚。
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半杯。
然后继续抽着香烟，直勾勾盯着傅老板说道：“能不能合作，看你有没有诚意。”
“怎样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呢？”傅老板问道。
“我要知道你的动机和目的。”屠鹿问道。
“各取所需。”傅老板说道。“你可以为你的儿子复仇。甚至连楚云，也会死于今晚。”
傅老板的话。
非常有煽动性。
屠鹿的仇人是谁？
是楚殇。
也是楚云。
他难以忘记自己的丧子之痛。
这份仇恨与恩怨，他至死不忘。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
屠鹿会错过吗？
会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失之交臂吗？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屠鹿问道。
“我要的很简单。你今晚拦住楚殇，或者说——亲手杀死楚殇。”傅老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我并没有能力杀死楚殇。”屠鹿说道。
“如果加上我的支持。可能性就会提升很多。”傅老板说罢，抬手指了指撒旦先生。“他的实力，你了解吗？”
“略知一二。”屠鹿说道。
“如果他和你联手。你觉得有几成胜算？”傅老板问道。
“不知道。”屠鹿摇摇头。
他并没有和楚殇真正的决斗过。
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和楚殇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是否大到靠一个撒旦，就可以弥补的地步。
“不知道？”傅老板斜睨了屠鹿一眼。缓缓说道。“看来屠鹿先生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啊。”
“是对楚殇不够了解。”屠鹿很坦诚的说道。“难道傅老板心中有什么人选，是可以在面对楚殇时胜券在握的？”
傅老板没有开口。
她只是淡淡扫视了屠鹿一眼，问道：“所以我想知道你最后的答案。你愿意与我们合作吗？还是不愿意？”
“光靠我和撒旦，留住楚殇的可能性并不大。”屠鹿很坦诚地说道。“除非你能为我提供更充分的支持，以及动机。”
“我也不想楚殇继续活着。他死了，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傅老板淡淡说道。“这个理由，还算合适吗？”
“不合适。”
屠鹿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抬眸看了傅老板一眼：“不如，我来给你找一找动机？”
说罢，他没等傅老板开口。径直说道：“你是要利用我拦住楚殇，让他无法干预今晚的这一战。只要他不出手，那亡灵军团，就有一定的把握熬过今晚。甚至，杀死楚云。”
“一旦如此。那华夏将颜面尽失。而帝国在这一战中，将成为唯一的胜利者。”
“我这么分析。有道理吗？”屠鹿的眼神，锋利极了。
傅老板闻言，却并没有反驳什么。
她只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动机如何，是我的事儿。只要你能复仇，又何必在意我的想法和动机呢？”
“我除了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华夏人。”屠鹿说道。“我这一生，最想做的的确就是复仇。但除了复仇，我也并非没有其他的事儿需要去做。”
“至少。我不会为了复仇，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儿。”屠鹿说道。
“所以。你选择了拒绝我？”傅老板问道。
“是的。”屠鹿缓缓站起身道。“我拒绝你。”
说罢，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离开吗？”傅老板眯眼问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你确定。不打算放我离开吗？”屠鹿缓缓转身，扫视了傅老板一眼。
傅老板没有出声。
反倒是撒旦，缓缓站起身。站在了屠鹿的面前。
“我希望你搞清楚。这里是华夏，是燕京城。不是你的纽约城。更不是帝国。”屠鹿冷冷说道。“你敢在这儿动我。你还想离开吗？”
“屠鹿先生，你在威胁我？”傅老板玩味道。
“我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屠鹿说道。
“屠鹿先生，请自便吧。”傅老板缓缓端起普洱茶，抿了一口。
没有再为这件事纠缠什么。
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或者说，在一瞬间。
她又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正如屠鹿所言，他和撒旦联手，又有几成把握呢？
楚殇的身边，又有多少强者？
这场暗杀一旦启动。
萧如是会袖手旁观吗？
老和尚，又是否会坐山观虎斗呢？
甚至，隐藏在燕京城的武道强者，可不仅仅是他们。
不论是李北牧还是楚中堂，都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
他们若是收到的风声，岂会轻易地让自己的计划实现？
叹了口气。
傅老板微微摇头。自嘲道：“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也许，您只是迫切地想要打败他。”撒旦先生缓缓说道。
“此事不成，你应该是最安心的。”傅老板说道。“是吗？”
撒旦先生闻言，脸色一沉道：“我随时可以为老板奉献一切。”
“但愿如此。”
傅老板饮尽了杯中的茶水，缓缓站起身道：“我去拜访一下楚殇。以及他们夫妇二人。”
“您真的要去？”撒旦先生皱眉说道。“这并不安全。”
“放心。他楚殇不会纡尊降贵来和我动手。他的目标，也从来都不是我。”傅老板很淡定地说道。走出了酒店房间。
撒旦并不放心。
他亲自陪同傅老板乘车去见楚殇。
可车辆还在路上。
街道两边，甚至整个天空。
都回荡着一段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台词。
仿佛是万人演唱会。
嗓音并不美妙，却震撼人心。
撒旦先生即便对华夏文化并不了解。
却也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段旋律的来历。
燕京城那群待在家里的民众，正集体高唱国歌。
“从他们的嗓音里，我听到了自豪与骄傲。还有——”傅老板微微皱眉，眯眼说道。“还有战意。”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没家没国！
是的。
战意。
那段在发布会上公诸于众的视频，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与愤怒。
就连那群上层建筑，城市的领导者。
在面对那群亡灵军团的时候，都选择了站着死。
而绝不会向恶势力妥协。
现如今。
国家只是让他们待在家里二十四小时而已。
他们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无数热血的华夏人民，在家里高声唱起了国歌。
而互联网络上，无数的退役军人。
尤其是与军方相关的论坛上。
都掀起了战斗风。
“若有战，召必回。”
更是风靡全网。
待在家里的民众，无所事事。
一个个都跑到互联网络上宣泄自己的情绪。
在绝大多数人都义愤填膺的时候。
却依旧有极少部分人，在质疑。
质疑国家的应变能力。
质疑国家未来的走向。
“城市，还能回归平静吗？国家，我们生存的环境，还能像以前那样和平吗？”
“海外势力，为什么可以突然侵犯我们？”
“国家，又为什么选择在我们的领土上展开厮杀，甚至将战场，蔓延到我们安居乐业的城市？”
“这难道不是国家的不作为吗？”
“我们作为纳税人，又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
“尤其是那个在发布会上发言的楚云。他当年在白城，不是被定性为杀人狂魔吗？我大胆猜测。国家之所以有这样一次浩劫，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类似的言论，不断在网络上卷起。
颇有些甚嚣尘上的意思。
而更过的网民，进行了抨击与指责。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现在这种关头，为什么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在网络上蹦跶？难道你们不是华夏人吗？或者说，你们根本就是一群卖国贼？”
争吵不超过半小时。
国家官方将照片与信息传递到网络上。
所有在全国各地散播不良信息的网民，全都被依法刑拘。
逮捕的理由，是危害社会秩序。在互联网散播不实言论。
已经造成了严重的造谣行为。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这是官方给出的答案。
却是让无数网民一片叫好。
轿车缓缓驶向了楚云所居住的那片小区。
楚云，已经杀入战场。与亡灵军团正面对抗。
而作为屠鹿口中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他却亲自登门，来到了楚云曾经居住的小区。
但她没有不请自来，直接上楼。
而是在小区楼下等待着。
她在给这对传奇夫妇准备的时间。
这一战。
对她傅老板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却极有可能对楚殇夫妇，造成极大的动荡。
尤其是他们的儿子楚云。
或许一个意外，就会死在战区。
死在亡灵军团的手中。
战争一旦打响。
枪林弹雨，谁又能确保自己是那个幸运儿呢？
个人武力值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
在千军万马之下，强大的个体，是无法改变战局的。
更无法成为关键因素。
小区内，有人工湖。
湖畔，有长椅。
傅老板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等待。
湖面波澜不惊。
皎月，悬空而挂。
月光拉长了所有事物的影子。
也拉长了，傅老板的思绪。
她的爷爷，本应该成为这个国家的英雄。
并获得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可在最后的关头。
爷爷被抛弃了。
被忽视了。
强大的愤怒，影响着这三代人。
他们的内心，滋长了强大的怨恨。
对这个国家，他们是愤怒的。
更是敌对的。
曾经如此，现在亦然。
“老板。为什么我们不亲自登门？”撒旦先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问道。
今晚可没什么时间去浪费。
战区正在激战。
消息不明。
老板哪有时间在这儿消磨？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傅老板淡淡说道。“他们毕竟是这个时代的强者。我也并没有拜访贴。在这儿等等吧。总会见到正主的。”
撒旦先生闻言，安静了下来。
今晚，他的思绪波动是极大的。
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的人生要结束在燕京城了。
庆幸的是。
屠鹿并没有答应老板。
也不打算与老板合作。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更是一次侥幸。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有把握打败楚殇。甚至击杀楚殇？
要知道，楚殇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近乎神一样的男人。
他撒旦没有把握。
屠鹿，同样没有任何的把握。
皎月忽然被乌云遮掩。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湖畔。
来者，并非傅老板想见的楚殇。
而是那个在群雄林立的时代，异常耀眼的传奇女人，萧如是。
哪怕是现在。
萧如是在全球范围内的势力。也丝毫不遑多让。
哪怕是傅家，也绝不会轻易与这样一个传奇女强人为敌。
庄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庄园主人，也是拥有浩瀚势力的。
不论从财力，还是黑暗势力。
甚至是在全球政坛上的影响力。
都不容小觑。
“萧老板。晚上好。”
傅老板站起身。
将一个晚辈应该具备的素养，展现出来。
“不用假客气。”萧如是踱步上前，神情平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主要是想见楚殇。”
“见您也是一样的。”傅老板微笑道。“您和楚老板，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和偶像。”
“行了。”萧如是淡淡说道。“你亲自来华夏，总归不是为了看这场热闹。”
“我的确有些事儿要做。并且，已经做了一大半了。”傅老板微笑道。“过了今晚，知道了答案。我就该离开了。”
“你来见我们，就是通知我们吗？”萧如是问道。
“还想要传递一些帝国高层的态度。”傅老板说道。
“什么态度？”萧如是淡淡问道。
“帝国认为，楚云是个变数。如果他能尽早死，那对帝国来说，是最好的局面。”傅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这一战，也是帝国为我儿子布下的杀局？”萧如是微微眯起眸子。
语调，阴寒起来。
“差不多。”傅老板微微点头。“令郎的未来，有无限可能。这对华夏来说，是不利的。而且，帝国高层达成了攻势。令郎在态度上，是偏向鹰派的。将来如果他在华夏掌权，在红墙内，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这对帝国的全球布局，并不友好。”
“所以帝国要在华夏的领土上，杀死华夏的未来？”萧如是斩钉截铁地问道。“是吗？”
“是的。”傅老板点头说道。“这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萧如是问道。
“在来见萧老板之前，我约见了屠鹿。”傅老板说道。“我会为他提供一些契机，以及背后的资源。甚至，我已经决定牺牲我最得力的帮手。撒旦先生。其目的，就是要让屠鹿亲自动手，杀死楚云的父亲，楚殇。”
“你要杀他，我可以理解。”萧如是淡淡说道。“但你认为，屠鹿有能力杀死楚殇吗？”
“他拒绝了我。”萧如是说道。“但他拒绝我的理由，并不是认为他没有这个能力。当然，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外人面前，否定自己的实力。”
“所以你这第二个目标，是很难实现的。”萧如是说道。
“第一个，我也不认为可以轻易地实现。”傅老板很从容地说道。“帝国能布下的局面，又岂会逃脱楚老板的法眼？他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我也相信。楚老板是有后招的。也绝不会轻易地让自己的儿子，死在这一战。”傅老板说道。
傅老板自问自答，抛出问题，然后亲自解决了问题。
“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萧如是淡漠地说道。
“我不是来问什么。”傅老板说道。“我只是想和萧老板聊聊天。”
“但我没兴趣和你聊。”萧如是说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萧老板，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傅老板微笑道。“这也算是小屁孩吗？我还是天使会的领袖。”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小屁孩。”萧如是踱步走上前，直勾勾盯着傅老板。“就算是你父亲，在我眼里，也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是个彻头彻尾地，失败者。”
“失败者？”傅老板并不生气，若有所思地说道。“萧老板认为。你会比我的父亲，更加强大吗？”
“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一个有国不能回的男人。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能改变他的孤儿本质吗？”萧如是非常凌厉地说道。
傅老板闻言，却是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你看看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萧如是问道。“你觉得，这是你的城市吗？这是你的国家吗？你会有归属感吗？会有安全感吗？你甚至不惜毁掉这座城市，这个国家，来一解心头之恨。”
“哪儿，才是你的家？才是你的国？”
“你和你父亲，当了一辈子的孤魂野鬼。有家不能回。我这样的评价，你觉得还不够真切吗？”傅老板说罢，缓缓坐在了长椅上。
湖面，依旧波澜不惊。
但傅老板的内心，却明显有了波澜。
她一时间，竟难以消化萧如是所说的这一切。
她的情绪，甚至是有些愤怒的。
她感觉被侮辱了。
自己连带父亲，一起被侮辱了。
可他没办法反驳。
因为萧如是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哪怕他们再强大。
却依旧没有根。
“萧老板说的对。我们的确有家不能回。”傅老板缓缓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未来。我相信在这个国家，这座城市。很多人将没有家。甚至，没有国。”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你猜！
这大概是对这个国家最恶毒，最致命的言论。
无数人，将没有家，没有国。
萧如是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
她淡淡扫视了傅老板一眼，问道：“你觉得是你可以做到。还是你的父亲？或者说，是你已经死去的爷爷？”
萧如是居高临下，审视着傅老板：“小屁孩。别被你父亲洗脑了。就连帝国也做不到的事儿，他凭什么去做？忘记告诉你。你觉得，楚殇为什么敢在帝国不断地制造破坏？是你真的以为，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掀翻帝国吗？”
摇摇头。
萧如是神情冷峻地说道：“他楚殇的背后，是华夏。是一个崛起的超级大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国家铺路。铺一条在将来，能够将帝国踩在脚下的路。甚至能够掀翻帝国的道路。”
萧如是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区区一个傅家，却想要破坏华夏？你觉得——”
“你配吗？”萧如是质问道。
傅老板没有争论什么。
她这次来，颇有些被萧如是羞辱的意思。
她觉得有些无趣。
事实上。她没办法反驳什么。
不论是萧如是还是楚殇。
就目前来说，底蕴是比她傅老板更强大的。
真正能和这两口子对抗的，是傅家。
而不是仅仅她傅老板一人。
但没关系。
她还有时间。
傅家的未来，也将掌控在她的手中。
等哪一天到来。
她将有实力和楚殇正面对抗。
如果那时候楚殇还在的话。
还没有被时代所淘汰的话。
“或许萧老板你说的都对。”傅老板说罢，话锋一转道。“但我想，楚老板应该没几年好日子可过了。华夏所经历的这一切。帝国所经历的那一切。都会算在他楚殇的头上。我不认为一个强者在得罪了两大强国之后，他还能全身而退。历史的车轮，也必将在他的身上碾压过去。”
“萧老板。你觉得呢？”傅老板眯眼说道。
“历史的车轮，并不是你傅家的车轮。”萧如是说道。“他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但你们傅家——”
“不会有好下场。”萧如是说道。
“那我们拭目以待。”傅老板转身离开了。
也并没有继续跟萧如是多做纠缠。
事实上，在口才这方面，她是不如萧如是的。
在气场，在底蕴方面。
萧如是毕竟是老一辈的传奇女强者。
又岂会比她差？
她此番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见楚殇。
可现如今没见着。
见着萧如是简单的聊一聊，倒也没关系。
只是聊的不开心，那就索性离开吧。
上车后。
撒旦颇有些不忿地问道：“老板，您其实没必要在和她聊天的时候如此克制。”
萧如是而已。
又不是见楚殇本人。
何必呢？
“怎么。你想让我和她翻脸？”傅老板眯眼问道。
“您不必惧她。”撒旦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能够感受到，她本身并不是所谓的武道强者。”
“你觉得如果我和她撕破脸皮的话。楚殇会帮她吗？”傅老板玩味地问道。
“楚殇谁也不会帮。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的野心。”撒旦先生摇头说道。
“这只是你认为。”傅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
撒旦闻言，也没有追问。
毕竟，那是楚殇夫妇的私事。
他知道不知道，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更何况，老板也没有真的和萧如是撕破脸皮。
索性把注意力都放在今晚的那一战吧。
老板的确有所准备。
帝国，也下了极大的功夫。
撒旦甚至在想，如果楚云真的在今晚战死了。
华夏，又会乱成什么样子？
……
萧如是回到了家中。
回家的时候，楚殇还在。
这是萧如是之前的态度。
她不让走，楚殇就不能走。
今晚，他得在这儿等着。
等今晚这一战的结局。
可当萧如是进屋的时候。
楚殇嗅到了一股微妙的气息。
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萧如是打交道了。
但他能够感受到，萧如是的心情，是不太美妙的。
甚至是有些愤怒的。
“她和你说了什么？”楚殇点了一支烟，问道。
“她告诉我，今晚那一战，她是有安排的。她想让楚云今晚战死在战区。”萧如是说道。
“想让楚云死的人有很多。她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楚殇说道。
“但她的行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坚决。更有力度。”萧如是说道。“她这一次，是与帝国联手展开的行动。”
“我知道。”楚殇点头。
“但你似乎并不在意，也不关心。”萧如是眯眼说道。“不论如何，我不管你是否欣赏，或者喜欢楚云。他终究是你儿子。是你楚殇的血脉。”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得罪你了。激怒你了。”楚殇抽了一口烟，眼神平静的说道。
“与你无关。”萧如是淡淡说道。
“哦。”
楚殇闻言，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站起身来。
“你要走？”萧如是挑眉说道。
“与你无关。”楚殇薄唇微张，径直朝门口走去。
“我说过，你今晚哪儿也不能去。”萧如是说道。
“我楚殇要走。没人留得住。”
楚殇走了。
甩门而去。
萧如是，竟也没有真的阻拦他。
更加没有动气。
她窝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抿了两口。
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变了。
变了许多许多。
以前的他，是不会如此和自己说话的。
现在，他却给萧如是一种霸道不容置疑的姿态。
这种感觉，是萧如是从未体会过的。
而感觉，竟然还并不让人恶劣。
“他要去干什么？”
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屋子。
站在了萧如是的身边。
“我猜到了。但我不说。”萧如是抿了一口红酒，淡淡说道。
“我可以拦住他吗？”老和尚问道。
“为什么要拦住他？”萧如是反问道。
“因为您说不让他走。”老和尚说道。
“那你有本事拦住他吗？”萧如是问道。
“没有。”老和尚摇头。很坦诚的说道。
除非他真的能走完鬼步的第七步，才有这个可能。
但他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走出那一步了。
否则凭他的天赋，早应该走完了。
他和萧如是讨论过这件事。
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老和尚的江湖经验太浅了。战斗阅历，也不够丰富。
哪怕他的天赋再高，也无法帮助他走完最后一步。
反倒是楚云，或许有这么一天。
“既然拦不住，又何必为难自己？”萧如是说罢，话锋一转道。“而且，他要去做的事儿，未必是我不喜欢的。”
“做什么？”老和尚问道。
“你猜。”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撒旦去见上帝！
傅老板乘坐的轿车。被拦住了。
大马路上，被好几辆轿车，横在了中心街道。
这幅画面，影视剧里时常出现。
而且经常是有大人物现身，要收拾不识抬举的小角色。
气场很足。
却没有一个人从车内站出来，继续烘托气氛。
几辆车只是拦住了傅老板的去路。
撒旦先生见状，微微皱眉。回头看了傅老板一眼：“您觉得，这会是哪路人马？”
“不好说。”傅老板微微眯起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可能是屠鹿哪边的人。也可能，是——”
“是谁？”撒旦非常好奇地问道。
在燕京城。
很多人都知道傅老板的存在。
既然知道，就绝对不会轻易地跑过来冒犯。
因为傅家在帝国的影响力，在政坛的压制力。
是无与伦比的。
哪怕是红墙大人物，也不会轻易地去得罪她，冒犯她。
甚至当众拦住她的去路
这更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理智的。
但现在。
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傅老板的确被拦住了。
而且看这架势，还不打算轻易地放傅老板离开。
“我甚至不想说出答案。”傅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
撒旦先生闻言，却是径直推开了车门，站在了那几辆车的面前。
“有人出来说话吗？”撒旦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眉头一挑，颇有几分万夫莫敌的姿态。
但那几辆车上的司机，却无人站出来。
他们好像忽视掉了撒旦。
也根本没将撒旦放在眼里。
对于撒旦的提问，无人开口。
甚至没人多看他一眼。
“如果你们这么不礼貌的话。”撒旦先生冷冷扫视那几辆车上的司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
便准备往前踏出一步。
甚至，去拉开其中一辆车门。
可他的动作，很快就停止下来。
因为又有一辆轿车，缓缓驶来了。
那辆车的气势，强大到就连撒旦，都颇有些不敢直视。
而透过车窗，撒旦隐约看到了一道身影。
一道非常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身影。
正是楚殇！
撒旦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他惊骇地望向那辆缓缓驶来的轿车。
光是看到楚殇，他并不会惊讶。
可眼下，这分明就是楚殇拦住了老板的去路。
这也就意味着——老板今晚想从这儿离开，绝非易事！
因为留住她的人，正是楚殇！
嘎吱。
楚殇乘坐的轿车停在了路边。
伴随咔嚓一声响。
车门缓缓开启。
楚殇亲自从车内，走了下来。
见楚殇露面。
傅老板也没有摆架子，亲自走了下来。
她迎向楚殇，表情说不出的慎重。
事实上，她活了将近四十岁。
就这，还是第二次正儿八经的和楚殇打照面。
上一次，是在天使会例会上。
“楚老板，您要见我。一句话就行了。何必亲自拦我？”傅老板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知道。
楚殇此次忽然现身，绝对来者不善。
但基本的素养，她还是有的。
也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你和我前妻见过面。”楚殇淡淡摇头，随手点了一支烟。“还激怒了她。对吗？”
“我不觉得我激怒了萧老板。”傅老板摇头说道。
“我从她的表情和情绪判断出来的。”楚殇说道。
“所以呢？”傅老板毫无征兆地问道。“即便我激怒了萧老板，也只能说明萧老板的心眼并不大。”
“她的心眼，一直不大。”楚殇说罢，淡淡说道。“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堂堂楚老板，要参与女人的战争？”傅老板眯眼问道。
“是的。”楚殇说道。“这场女人的战争，我前妻参与了。”
“楚老板，要给萧老板出头，甚至出这口恶气吗？”傅老板问道。
“你说对了。”楚殇淡淡说道。“我准备做点什么。”
“萧老板想做什么？”傅老板问道。
“你得留下点东西。”楚殇说道。
“比如呢？”傅老板微微眯起眸子。
身上，有一股寒意喷薄而出。
她的武道实力，是不俗的。
或许在硬实力上，她斗不过楚殇。
可要想让她认输。甚至低头。
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儿。
她的身躯上，散发出一股防御的气息。
她的骨子里，也有一股戾气在跳动。
“比如，你的命。”楚殇话音刚落。
他便站在了傅老板的面前。
毫无征兆地。
却仿佛天神下凡。
楚殇还没出手。
撒旦先生便拦住了楚殇。
“楚老板，你如果想动我老板。先得过我这一关。”撒旦先生说道。
“我知道。”
楚殇说罢。
伸手。
探向了撒旦。
他出手极快。
快若闪电。
在这漆黑的夜空，就仿佛是夜魅一般，忽然而至。
伴随咔嚓一声响。
撒旦只感觉胸膛被巨锤撞击。
气血瞬间翻滚起来。
“唔…”
撒旦踉跄倒退。
口中喷出了鲜血。
脸色，也在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手。
撒旦便失去了战斗力。
他甚至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也不知道楚殇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自己，便彻底被打得萎靡不振。
“要过你这一关，并不困难。”楚殇的身上，弥漫着一股看似淡漠的杀机。
可正是这一股淡漠。
更是让人心慌。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值得楚殇动杀机呢？
可一旦动了杀机。
又有几个人，能够逃过楚殇的杀招呢？
楚殇的态度，是坚决的。
出手，也是果决的。
只是一刹那。
他便摧毁了撒旦的战斗力。
一名武道巅峰强者的战斗力。
这展现出来的硬实力，足够让撒旦先生感到惊愕。
同样，也让傅老板，感到一阵心寒。
楚殇，不愧是父亲的宿敌。
不愧是被誉为神的男人。
他的实力，可谓毁天灭地，深不可测。
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地出手，便彻底毁掉了撒旦的反击能力。
并彻底将其碾碎。
“你准备好了吗？”楚殇淡淡扫视了撒旦一眼。“撒旦去见上帝。这会很有趣。”
楚殇面无表情地出手了。
这次出手。
他要的，是撒旦的命。
而这，也是撒旦自己亲口所说，内心所望。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练习面对死亡！
大马路上。
出现了一具尸体。
一具鲜血还没有冷却的尸体。
傅老板深深看了一眼这具尸体。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也是异样的。
她并不在意撒旦的死活。
如果屠鹿今晚答应了自己的合作。
那他屠鹿和撒旦，也极有可能会死在楚殇的手中。
她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今晚。
撒旦本来以为自己侥幸熬过了一劫。
未来，必定会有大福报。
可谁也没有想到。
傅老板对萧如是的态度，哪怕只是让她的内心出现了些许的波动。
而这对楚殇来说，都是该死的。
这并非大男子主义。
也并不是楚殇一定要显摆自己的强大实力。
他仅仅只是认为，杀几个人，杀几个对华夏造成了极大困扰的人，并不算什么。
杀了，就杀了。
就像他想象中的华夏。
不是你惹我了，我才有理由反抗，才会予以反击。
你只要看我一眼，我想动你，就动你。
这是楚殇希望华夏达到的高度。
而他本身，早就达到了这样的高度。
在个体面前，楚殇没有任何顾虑。
他想做什么，想让谁死。
谁就必须死。
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人，能承受得住他的制裁。
撒旦死了。
刚从死亡漩涡中逃离出来。
又被傅老板，给害死了。
或者说，替她而死。
撒旦在临死前。
是很绝望的。
绝望之一，是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连楚殇一招都接不住。
绝望之二。是他在一个夜晚，连续面临两次死局。
第一次，他侥幸逃脱了
第二次，甚至还没来得及进行对抗。便死了。
看着撒旦的尸体。
傅老板的内心，是充满了波动的。
她丝毫不惊讶楚殇的实力。
哪怕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自己击杀。
也完全属于合理范围。
但她不想死。
也不允许自己死在这儿。
她傅老板，还有重担在身上。
未来，她将成为帝国政坛，乃至于资本界最强大的明星。
她将掌控一个无比庞大的资本帝国。
甚至，她将成为未来的世界之主。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死在这场看热闹的荒诞之下？
可楚殇。
却一步步朝傅老板走来。
他无比的冷静。
也无比的淡漠。
他的眼神，漆黑而深邃。
更是深不可测。
他在击杀了撒旦之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准备杀第二个人了。
这个人，是傅老板。
“你要杀我？”傅老板皱眉问道。
“是的。”楚殇淡淡点头。没有停下脚步。
“你要杀我。是因为我激怒了你的前妻？”傅老板质问道。
“是的。”楚殇仍是淡淡点头。
“你撒谎。”傅老板抿唇说道。“你绝对不是因为我和萧老板之间的谈话，才想对我动手。”
“哦？”楚殇淡淡扫视了傅老板一眼，等待她的下文。
“你是因为我参与了亡灵军团的行动，才对我动了杀心。”傅老板眯眼说道。“是吗？”
“亡灵军团的行动，是我想要的。”楚殇说道。
“你想要的，只是这场行动唤醒的民族血性。但对于行动的执行者。你却不会饶恕。”傅老板说道。“不是吗？”
“故作聪明。”楚殇淡淡说道。“我楚殇要谁死，还需要理由？”
“我给你一个理由。难道不是更好？”傅老板问道。
“没区别。”楚殇说道。“你还是要死。”
“我死不死。对你的意义并不大。你楚殇，也从没将我放在眼里。”傅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如此渴望地想要杀我。是在某种程度上，想要洗清你内心的罪孽，以及负罪吗？你想为这场华夏浩劫，弥补一点东西。好让自己的灵魂，少受一些煎熬。是吗？”
傅老板没有等待楚殇的回答。
继而说道：“楚老板。你觉得这样做，就能挽回华夏所承受的损失吗？就能够让楚云他们，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吗？”
“我没想到。堂堂楚老板，竟然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说到最后，她的言语中，略带讥讽。
面对傅老板这直指灵魂的刨根问底。
楚殇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很从容地站在了傅老板的面前。
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
楚殇薄唇微张，问道：“说完了吗？”
“完了。”傅老板说道。
“上路。”楚殇出手了。
只一刹那，天地变色。
一阵寒风陡然卷起。
傅老板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
近乎窒息。
她的手脚有些发麻。
她无力反抗。
也终究反抗不了。
在楚殇瞬间杀死撒旦的那一刻。
傅老板就知道她不可能是楚殇的对手。
甚至，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悬殊。
可就在楚殇的一只手，即将敲碎她天灵盖的时候。
傅老板的唇角，泛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她直勾勾盯着楚殇。
似乎没有任何的畏惧情绪。
她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楚殇。
在即将殒命之时，一字一顿地问道：“楚殇。你要杀一个女人？”
“一个甚至不会反抗的女人？”
言简意赅的两句话。
却令楚殇的手，戛然而止。
他可以杀她。
因为无数的理由。
但他也可以暂时不杀。
只要傅老板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
在傅老板即将面临死亡的审判之时。
给她找到了。
堂堂楚殇，竟然要杀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女人？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不太绅士的。
哪怕仅仅只是碍于男人内心的骄傲，也下不去手。
楚殇可以不在意所谓的绅士风度。
但他也在这一刻，决定放傅老板一马。
“当你来到华夏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猜到，我有可能会对你动手。”楚殇说道。“你很幸运，也很聪明。找到了一个理由延续你的生命。”
楚殇逼近傅老板，薄唇微张道：“给你父亲传一句话。我和他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让他保重身体，我不想他等不到我找他的那一天。”
“你也是。练习一下面对死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楚殇说罢，转身坐上车，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只留下满身僵硬，后背冒出冷汗的傅老板。
以及躺在血泊中的，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不称职！
红墙，李家。
当李北牧接到消息之后。
他动作沉稳地点了一支烟。
深吸了两口。方才抬眸望向屠鹿。
此刻的屠鹿，内心是有些复杂的。
他虽然拒绝了傅老板。
但他也知道。那或许是他报复楚殇最好的一次机会。
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机会。
但他知道，有些事儿哪怕明明想去做，却不可以去做。
因为他不仅仅是孩子的父亲。
更是一个华夏人。
“撒旦死了。”李北牧深深看了屠鹿一眼，抿唇说道。“楚殇亲手所杀。”
“死了？”屠鹿挑眉问道。“楚殇亲自出手了？”
他为什么要出手？
以楚殇的高度和地位。
他有必要亲自出手，杀一个“小角色”吗？
“而且。是当着傅老板的面，杀的撒旦。”李北牧说道。“如果我收到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楚殇的本意是连傅老板也要一起杀。”
“结果呢？”屠鹿的心猛然一沉。
就在今晚。
他才和傅老板见过面。
他也感受到了傅老板的野心，以及强大的执行力。
一个在华夏制造出如此大动荡，甚至引发全球国际舆论的豪门之女。
竟然险些在今晚，惨死在楚殇的手中？
那她与自己谈的合作呢？
她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有绝对的能力保全。
她凭什么和自己谈合作？
“楚殇放她离开了。”李北牧眯眼说道。“目前，她正在赶往机场。”
“机场不是已经暂时封闭了吗？”屠鹿问道。
在发布会开始的二十四小时内。
莫说是跨国航空。
哪怕是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都全面停摆了。
她如何乘机离开？
“二十四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了。”李北牧说道。“她也许只是想尽快离开吧。”
再不走。
万一楚殇改变主意了呢？
在华夏，他楚殇要一个人死。
又有什么人能够自信地脱身？
又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薛老不够强大吗？
红墙，不够安全吗？
楚殇依旧从容而来，取了薛老的性命。
而这起事件，傅老板会完全不知情吗？会没有听到小道消息吗？
她当然会有所忌惮，甚至害怕。
这个世界上，能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与楚殇打交道的人，屈指可数。
哪怕是不要命的楚云，哪怕是楚殇的亲生儿子楚云，也一直有着很强的负担。
轰隆！
轰炸仿佛惊雷。
在夜空忽然绽放出刺眼的火光。
战斗，已经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
这片战场，更是生灵涂炭。
数万正规军以地毯式规模，进行着扫荡。
但在扫荡过程中，不断遭遇亡灵军团的激烈反抗。
战争，是无情的。
在战争面前，生命，也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
不断有亡灵军团被击毙。
也不断有华夏战士，在这场战争中惨烈牺牲。
楚云始终带头冲锋。守在最前线。
但距离消灭战区内的全部亡灵军团。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段无法确定的时间。
“目前已歼灭三千余亡灵战士。”
身边有神龙营老将汇报情况。
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之后。
一群战士蹲在角落抽烟。
他们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十分钟后，他们将整装待发，进攻下一个据点。
那个据点易守难攻。
他们需要做周全紧密的部署，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果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我们还需要三到五个小时，才能结束战斗。”老将总结道。“而且这还是每一战都进行的很顺利。”
楚云微微点头。
他经历大小战役上百场。
当年在神龙营，他更是最强大的猎龙者。也是整个神龙营的精神领袖。
他知道这一战需要付出什么。
更加知道这一战将会多么的激烈。
最终一战，亡灵军团必定负隅顽抗。
也绝对不会轻易让华夏获得胜利。
由自己带队的燕京城隔壁，打的都如此的激烈，如此的惨烈。
白城那边的状况呢？
楚云是随时能够获取白城战区的近况的。
这也是楚云主动提出的。
非战时期。
像楚云这样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才，是非常稀缺的。
如果白城战区发生了不可控的意外。
楚云随时可以提供自己的宝贵意见。
“要加速了。”楚云缓缓站起身。环顾了一眼身边的战士。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
有些人的身上，已经负伤了。
各个行动单位，也均有伤亡。
当然，既然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既然已经是面相全世界的事儿。
华夏战士的伤亡率，肯定不会像前两天那样剧烈。
没了后顾之忧，不怕被曝光。
华夏拿出了最强战力。
从战术素养以及层面来说，也绝对不会弱于亡灵军团。
但只要有战争，就必定会出现伤亡。
每一个战士的背后，都关乎着一个或者好几个家庭。
每一个战士，都希望在战争结束之后，可以带着荣耀回家。
而这，也是楚云最需要考虑的。
“准备行动。”
楚云目光坚定地说道：“争取在两个小时内，结束这一战。”
说罢，楚云抬眸扫视了一眼东方：“天快亮了。我们要给这个世界，交一份漂亮的答卷。华夏国威，就捏在我们手中。”
“是！”
众将士领命。
整装待发。
……
楚殇再一次出现在萧如是的家中。
他答应了今晚不走。
哪怕中途有事走了。
他也还是会回来的。
萧如是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
她只是慢悠悠地品着酒。
目光淡然地望向踱步而来的楚殇。
“为什么你不干脆连傅家女儿也给杀了？”萧如是说道。“你知道的。华夏之所以有这一次浩劫。他们傅家，在背后动了很大的力量。”
“整件事。我才是罪魁祸首。”楚殇缓缓坐在沙发上。“我没理由把锅推到她的身上。”
“我相信。华夏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萧如是淡淡说道。“你有罪，傅家也不是无辜的。”
“迟早的事。”楚殇薄唇微张。说道。“不着急。”
见楚殇如此说。
萧如是也不再追问。
她抿了一口红酒，放下红酒杯。
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的儿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我们，却在这儿饮酒作乐。”
“或许。我们真的不是称职的父母。尤其是你，楚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不怕遗臭万年！
面对萧如是如此评价。
楚殇仍是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距离天亮，也就还剩两三个小时。
不称职的父母？
萧如是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就连她，都不算称职。
那楚殇，自然是更加的不称职。
事实上。
不论是萧如是还是楚殇，都的确不算是称职是父母。
在楚殇的童年，他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不曾陪伴过楚云哪怕一天。
尽管这里面有老爷子的强权原因。
但任何父母，都不应该为了一些特殊原因，而放弃也孩子共同成长的机会。
哪怕这很艰难。
“天快亮了。”楚殇毫无征兆地说道。“这一战，应该也快结束了。”
“这一战如何结束，你关心吗？”萧如是眯眼问道。
“不是很关心。”楚殇很坦诚地说道。
“那些牺牲的战士，也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萧如是问道。
“你想听实话吗？”楚殇抬眸看了萧如是一眼。
“当然。”萧如是说道。
“就算今晚楚云死了。我也不关心。”楚殇一字一顿的说道。“相反。如果只论这一战的效果，以及我所预期的环境。他死了，效果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萧如是皱眉。
“因为你会陷入愤怒。你会不顾一切地，进行复仇。”楚殇说道。“一旦你愤怒了。红墙内很多曾经追随你父亲的老人，也会陪你一起愤怒。这能达到的效果，是很好的。”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萧如是冷冷说道。“你在意的，只是这一战的效果。而并非胜负。甚至，在你的这盘大棋中，哪怕是我儿子楚云，也可以成为煽动愤怒的棋子？”
“人终有一死。”楚殇说道。“这是谁也躲不过的宿命。早死晚死，我认为，只要有价值，就是有意义的。”
“如果你不做这一切。那群已经在战区牺牲的战士，不是就可以逃过这一场浩劫吗？”萧如是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但他们也有可能死在其他战区。死在不久后的某一战。”楚殇一字一顿的说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只是早晚问题。”
萧如是终于等来了楚殇的正面回答。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但此刻。
她得到的却是楚殇的正面答案。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这是楚殇掌握的最前沿的内幕。
也是帝国的态度。
“当一个庞大的史诗级的霸主，地位被威胁，手中的特权变少。他们将不再沉默。他们将动用级别最高的手段。来稳定自己的地位，以及特权。”楚殇平静的说道。“而一旦这一切来临。华夏，必将遭重。第一个遭重的，也就是华夏。”
“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萧如是说道。“但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来临，谁也不好说。你凭什么认为提前开始这一切，对华夏更有好处。而不是破坏了华夏的发展？”
“明年。这一战就会彻底打响。”楚殇点了一支烟，目光锋利地说道。“在不引发第三次大战的前提之下。帝国将无所不用其极。不论是经济战，还是在华夏内部制造矛盾。这就是帝国下一届领袖的唯一任务。”
“你能够确定？”萧如是问道。
“我非常确定。”楚殇说道。
“一旦开始。同样会有无数人流血牺牲？甚至更多？”萧如是说道。
“是的。”
楚殇吐出一口浓烟：“那群亡灵战士，本就是为华夏准备的。登陆华夏，就一定会制造战争。”
萧如是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那从这一战开始。
华夏将再难以获得真正的平静。
“只有绝对的强者。绝对的霸主。才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楚殇说道。“靠怜悯，靠同情。靠别人的施舍，哪怕拥有了短暂的平静，也迟早会有一天，一无所有。”
“但你的手段，终究还是太极端了。”萧如是眯眼说道。“这本不该是你去做的事。”
“谁来做？”楚殇问道。“你该吗？我父亲该吗？还是红墙里的那群人，他们该吗？或者，亿万华夏人，他们该吗？”
楚殇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一字一顿地说道：“薛长卿死的时候。只和我说过一句话。”
顿了顿，楚殇淡淡说道：“他的毕生理想，是让华夏成为亘古永存的超级帝国。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
“我给他的答案是。”楚殇眼神锋利地说道。“不辱使命。”
……
战区。
到处都弥漫着硝烟与战火。
这一战从入夜打到现在。
有无数人已经流血牺牲了。
而整个华夏民众，都沉浸在这个不眠的夜晚。
他们对楚云的话，深信不疑。
二十四小时，必将还给华夏一个和平的社会秩序！
华夏建国以来。
极少会有全国都彻夜高呼的夜晚。
哪怕有，也并不持续。
但今夜。
华夏明明正遭遇史诗级的灾难。
可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华夏民众，却此起彼伏地高唱国歌。
他们尽情宣泄着内心的热血与坚定。
他们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他们更加清楚。
华夏的战士们，正在奋勇抗敌。
他们会将那群牛鬼蛇神通通扫荡干净。
还给华夏一个和平的社会。
李北牧和屠鹿在确定了很多消息之后。
并没有继续留在红墙大本营。
反而是一起乘车，在大马路上“闲逛”。
他们不断听到那激扬的国歌。
那份坚定与热血，经久不散，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脑海里。
互联网络上，也充斥着爱国与热血的言论。
这样的场面。
在这样一个只重经济的时代，是极少见的。
这种空前的凝聚力，也是无法想象的。
李北牧点了一支烟，偏头看了屠鹿一眼：“不管楚殇未来会遭遇什么。会被整个华夏、民族，进行怎样的抨击，抹杀。但不得不承认，他用他足够极端的手段，激发了民众内心的火苗。以及斗志。”
“这是用无数战士的生命，换来的。”屠鹿眯眼说道。“你觉得，值得吗？”
“如果终究会有所牺牲。我更愿意在大战来临之前，唤醒民众。而不是被迫挨打。而不是民众在恐慌中度过那难熬的时光。”李北牧说道。
“看来，你很认可楚殇。”屠鹿说道。
“我是认可当前的局势。”李北牧摇头说道。“或许过程，是极端的，是有所牺牲的。但最终的效果，是好的。不论是民众，还是红墙内，此刻都保持着空前的团结，以及对战斗的一往无前。”
“更何况。”
李北牧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个连自己儿子的生死都不在意的人。你觉得他会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吗？”
“他敢做。就不怕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