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你膨胀了！
郭庆芝输了。
输的很彻底。
决斗仅仅持续了三分钟。他便被姜文昭彻底击溃。
他手中的刀。被劈得残破不堪。
他唇边的血，也令他显得格外狼狈。
当他艰难地从地面站起来时，他的呼吸格外急促。内心深处的震撼，也达到了极致。
他万万没想到。西北王姜文昭的实力竟达到如此高度。更加没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深吸一口冷气。
郭庆芝面色苍白地望向姜文昭：“我输了。”
“嗯。”姜文昭面色平静地说道。“而且输的很惨。”
郭庆芝皱眉，却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你的确很强大。”
“听说，武道大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尽管楚云对这个规定十分不满。但既然参加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尊重武道大会。”姜文昭缓缓说道。“输的一方，就得死。”
郭庆芝闻言，冷冷说道：“我并没有参加武道大会。”
“但你身在碧霞山庄。就应该是武道大会的一份子。”姜文昭说道。“一份子，就应该拿出一份子的态度来。”
郭庆芝目光冷厉。却不知任何反驳。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所谓失败的一方，郭庆芝的确没有反驳的资本。
“所有参加这次武道大会的强者，都没有逃开这样的命运。我希望你也能够遵循。”姜文昭一字一顿的说道。
眉宇间，闪过一道冰冷无情的杀意。
“姜文昭。你别太狂妄。”郭庆芝冷冷说道。“输的只是我。不是大会方。你以为凭你也能挑战武道大会？”
姜文昭摇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要挑战你们武道大会的不是我。而是楚云。”
话音刚落。
姜文昭手握刀锋。一步步走向了郭庆芝。
“姜文昭！”
郭庆芝倒退两步。内心生出不安与恐惧。
他知道，凭姜文昭的实力，杀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大会方没有出面。
如果他背后的众神会议领袖没有站出来支持他，保护他。
那么他——
今晚必死无疑！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可姜文昭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
“你在等待救援？”姜文昭逼近郭庆芝，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要让你失望了。他们应该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郭庆芝闻言，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
姜文昭说的没错。
今晚，所有人的视线都会放在楚云身上。放在众神会议少主寇宗的身上。
又有谁，会在意他这么一个小角色呢？
他面露慌乱之色。往后倒退了两步。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郭庆芝沉声质问道。
“那群年轻的华夏强者，和你们武道大会有什么恩怨情仇吗？”姜文昭质问道。“为什么所有来参加武道大会的，都得死？”
“那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郭庆芝沉声说道。
“但你参加了这场谋杀。”姜文昭一字一顿道。“你或许不是始作俑者。但你可以承担责任。而且杀了你，你不冤。”
姜文昭身形一动。
刀锋在早已是强弩之末的郭庆芝咽喉处留下一道血口子。
鲜血喷溅而出。
郭庆芝绝望地捂住脖子。软软地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一个大会强者，死在了他姜文昭的手中！
如果说楚云向寇宗发起的挑战，是这场恩怨对决的起始点。那么姜文昭斩杀郭庆芝，必将成为一道催化剂。迅速将这场恩怨，催化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姜文昭一眼都不曾多看郭庆芝那逐渐停止抖动的身体。
他回身。也没急着回到凉亭。而是寻声朝洪十三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等他来到目的地。
洪十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
“结束了？”
姜文昭看了洪十三一眼。
他神情平静。呼吸沉稳。
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嗯。”洪十三点头。
“你比我强。”姜文昭坦诚说道。
以一敌三，而且是三名天启骑士。姜文昭自忖未必会失手。可要像洪十三这样从容不迫。也难如登天。
这年轻强者的实力。绝对还在姜文昭之上。
洪十三对此不置可否。抿唇说道：“楚云刚刚开始？”
姜文昭点头说道：“开始不久。”
“寇宗很强。”洪十三说道。
“我知道。”姜文昭点头说道。“就算是楚云，也未必斗得过他。”
“他不会输。”洪十三似乎对楚云充满信心。“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败给寇宗。”
“为什么你对他如此有信心？”姜文昭好奇问道。
“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洪十三坦诚地说道。“我不相信他会栽在寇宗手上。”
这个理由很莫名。
但姜文昭接受了。
“你现在过去吗？”姜文昭问道。
“过去。”洪十三点头。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犹豫。径直向凉亭走去。
姜文昭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楚云面对的，是一场异常恐怖的硬战。
而寇宗作为众神会议首领的儿子。他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至少姜文昭看不出来。
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从寇宗的身上，既看到了楚云的影子。也看到了洪十三的影子！
一个年轻强者的身上，能同时具备两大年轻顶级强者的气质。
他的强大不言而喻！
……
铿！
面对寇宗那毁天灭地的左手刀。
楚云险象环生。
寇宗的攻势，令人窒息。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给楚云极大的压迫感。
而最为恐怖的是，他似乎和楚云一样不要命。
又像洪十三一样，在武道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领悟能力。
此刻的他，就仿佛同时面对一个自己，以及一个洪十三。
这一战，楚云该如何打？
又有几成胜算？
寇宗越战越勇。
对楚云的攻势，也达到了密集的凶残。
他早就听说过楚云。也知道自己跟楚云究竟有怎样的恩怨！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从他知道楚云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将其当成人生中的最大劲敌！
而对于他这样的想法，父亲也没有丝毫的劝阻。
似乎，就连他的父亲，也很希望寇宗能够战胜楚云。
“楚云！”
寇宗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晚。我必踩着你的尸体，登高绝顶！一举封神！”
面对寇宗这番充满傲气的话语。
节节败退的楚云唇角裂开。
他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玩味道：“你膨胀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你是圣母吗？
当姜文昭和洪十三陆续来到凉亭时。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被狠狠压制的楚云竟还有脸说别人膨胀了！
姜文昭微微皱眉。
他觉得楚云其实是可以做生意的。从政也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这年头想在社会上混的开，脸皮厚是关键。
姜文昭有多少赚钱的买卖就是因为脸皮不够厚。才没能拿下来？
洪十三却表情平静。并没因为处于绝对劣势的楚云说出这样的话，而对他有任何改观。
相反，他相信在自己来之前。楚云和寇宗应该有过一番类似的对话。
看。
朋友还是更了解楚云。
姜文昭作为前辈，作为与楚云没什么沟通交流的武道强者。他并不了解楚云的为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才会杀伐果断。
上帝欲使其灭亡。
必先令其疯狂！
楚云膨胀过吗？他没有。
他所有的狂妄与跋扈。并不是因为他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而是他个性如此。
哪怕曾在神龙营登峰造极。受到军部的高度关注与栽培。他也不曾有半点得意。
楚家的教育，是有效的。也是有底蕴的。
楚家或许会教出来一个疯子。一个怪物。
但绝不会教出一个自满浮躁的家伙。
寇宗刀锋沉稳，面无表情地盯着楚云：“我膨胀了吗？”
“你膨胀了。”楚云点头。
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手中有残缺的刀锋，也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这世上，不仅寇宗一个人会左手刀。
楚云也会。
而且在不止一次的实战中，曾使用过左手刀。
此刻。
他放弃了近乎痉挛脱力的右手。改用左手刀。
脸上的神情，冷峻而沉稳。
“如果我真的膨胀了。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你太弱。”寇宗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觉得呢？”
“也许吧。”楚云微微点头。缓缓抬起左手刀。“但我还是那句话。”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没有赢。”
“你很快就会死去！”
寇宗斩钉截铁，气势汹涌！
他拔刀而来。
哪怕一旁就站着洪十三以及姜文昭。
哪怕他知道楚云的两位助手，已经打败了甚至杀死了他的跟班。
但今晚，他唯一要杀的只有楚云。
其他人，无所谓，也不重要！
刀锋凌厉。
闪烁出耀眼的寒光！
寇宗气势如虹，根本不给楚云留半点退路。
他一刀劈杀而出。犹如雷霆之势，轰然而至。
“我说了。你膨胀了。”
楚云拔刀。
在寇宗一刀劈来之时。
他陡然一个箭步。俯冲而去！
铿！
刀锋相碰。
楚云左手陡然一晃。直取寇宗右肩！
寇宗眉头一挑。
他明显感受到楚云在变奏。
而变奏并不算太高明的手段。至少对寇宗来说。变奏只能算是常规手法。
他偏开身子。
想要轻松避开楚云这一刀。
楚云的出刀很快，很稳，也很猛。
但一切都在寇宗的掌握之中。
而楚云的实力，寇宗也基本摸底了。
作为一个常年与父亲切磋的年轻强者。他不论是在经验，对武道哲学的领悟，乃至于实战能力。都称得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甚至是最拔尖的那一块。
而楚云呢？
他只不过是一个靠一场场硬战打下来的野路子。
他或许拥有极高的武道天赋。可职业拳击手和打黑市拳的拳手。谁更猛？
都二十一世纪了。不会还有人相信路摊文化。以为黑市拳手能打得过职业拳手吧？
扑哧！
刀锋划过。
寇宗的肩膀，安然无恙。
他避开了楚云这一刀。
但避开的。只是他的肩膀！
他的小拇指与无名指，却没能逃脱楚云这一刀的攻击范围。
被当场斩断！
鲜血喷溅而出。
两根手指跌落在地。或许是感受到寇宗主体的愤怒与挣扎。
掉在地上的手指，竟也轻微颤动了几下。
“楚云！”
寇宗怒火滔天。
那双原本充满自信的眼睛。陡然间爆发出嗜血的寒光！
他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仿佛要唤醒这无尽的黑暗。
就连人工湖水面，也激起千层波澜！
“我在！”
楚云闪身又是一刀。直取寇宗面门！
寇宗拔刀硬接。竟是原地不动的承下楚云这一刀。
而后浑身之力集聚刀锋。将楚云硬生生震退！
可他摔落在地的两根手指。却被楚云狠狠地踩成了肉酱！
很明显。
楚云这一刀本就不为杀敌。
只为踩碎寇宗的手指！
寇宗仿佛感受到切肤之痛。
他陷入疯狂。
双目赤红地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站在一旁的姜文昭。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瞥了洪十三一眼：“他是不是有点卑鄙？”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何必要激怒，要恶心寇宗呢？
洪十三闻言，却是不咸不淡地说道：“姜老板。您真的是商人吗？为什么会如此圣母？”
圣母？
姜文昭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如此评价他。
但考虑到洪十三的实力应该还在自己之上。也就没有狡辩什么。
“我就是觉得他没必要斩断寇宗的手指。那一刀直接砍向寇宗的致命部位，不是更好？”姜文昭抿唇说道。
洪十三闻言，却是破天荒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楚云有这个能力。他也就不会——哦不。”
“他就算有这个能力。或许也会如此做。”
洪十三缓缓说道：“楚云从来没有向世人标榜他是什么好人。恰恰相反的是，在很多人眼里。甚至是在网络上，他早已被人抨击为杀人狂魔。”
“我想不论他如何做。哪怕是当场虐杀寇宗。也完全符合他的为人处事。”
洪十三说罢，抛出最后一个支持他论点的不能拒绝的理由。
“楚云的父亲。就是被众神会议所迫害。有关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不是吗？”
洪十三微微眯起眸子。一字一顿道：“对待杀父仇人。还需要讲道理。有道德底线？”
“姜老板。您真是个圣母。”洪十三微笑道。
姜文昭皱眉。
接连被骂了两句圣母。
这对他而言，简直比直接骂他蠢货还要难受。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武痴。”姜文昭扫了洪十三一眼。“现在看来。你的思想还挺老练成熟的。”
洪十三清秀的脸庞上掠过一抹浅笑：“楚云教的我。我一直很感激他。”
在洪十三这单调枯燥的人生中，能遇到一个像楚云这样的真心朋友。真好。
第八百六十章 命不久矣！
眼看着被楚云斩断的两根手指，被狠狠踩成了肉酱。
寇宗内心咆哮，胸腔情绪之激荡。溢于言表。
他拔刀。钢牙紧咬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嗡！
刀锋扬起。
寇宗拔刀斩向楚云。
他已被彻底激怒，状若癫狂。
他双眼赤红，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他要亲手将楚云削成人棍！
他要让楚云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一刀。他不留退路。
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势要斩杀楚云！
一个顶级强者在盛怒之下的一击，是充满毁灭性的。
尤其是寇宗这级别的强者。
他常年与其父亲切磋，其实力早已经达到顶尖。在武道方面的素养，也远超常人。
但此刻。他两根手指被斩断。他的内心失衡。
他的心态，也彻底爆炸！
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复仇楚云。
只要为自己那被斩断的两根手指找回场子！
刀锋落下。
直直地朝楚云面门斩下！
反观楚云，却冷冷拔刀。迎面而上。
伴随铿地一声巨响。
楚云倒退数步，手中的刀锋再次出现一道缺口。
寇宗却情绪激动，再次拔刀斩向楚云。
“你知道吗？”倒退数步的楚云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神情冷峻而锋利。“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疯狗。”
“你的气度呢？”
“你的强者风范呢？怎么都没有了？”
楚云拔刀。
仍是呈守株待兔之势，立于原地等待寇宗的这一刀。
“我送你下地狱！”
寇宗一刀斩来。不留余地。
铿！
楚云硬接他一刀。
仍是面不改色。甚至没让寇宗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哪怕他的手腕处一阵发软。手中的刀锋，险些脱手而出。
可他的目光，依旧冰冷无情。
望向寇宗的眼神，也凌厉之极。
他就像是一个老江湖。
玩弄着寇宗的心理防线。
他就像是一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步步攻陷寇宗原本强大的内心。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楚云微微眯起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根本杀不死我？你根本没有打败我的能力？”
寇宗一声怒吼。拔刀而来。
自己会杀不死楚云？
快看看你自己吧！
除了负隅顽抗，你还能做什么？
你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你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除了无能地挣扎，你还可以做什么？
寇宗再一次出刀。劈向楚云！
而楚云，仍是立于原地不动。
面无表情地等待寇宗的出刀。
“你看出什么门路来了吗？”
姜文昭意味深长地看了洪十三一眼。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不敢下断论。
对姜文昭而言，不论是楚云还是寇宗。其实力都不在他之下。甚至要比他略胜一筹。
如此巅峰对决，他不会轻易下结论。
甚至，哪怕楚云与寇宗决斗到此刻。哪怕寇宗一方的心态，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失衡。但寇宗表现出来的硬实力。看起来仍然要比楚云强出一截。
这一仗。究竟谁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呢？
他忍不住询问洪十三。
询问这个深不可测的超级强者。
这场武道大会，他凭一己之力，便斩杀了四名天启骑士。
此战过后，他若不死，必将名扬武道世界。成为新一代的顶级强者。
“我只知道，楚云在玩弄寇宗。”洪十三微微抿唇，眼眸深处，流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原来巅峰对决还可以这么玩？
原来强者之争，还可以除了靠武技之外，凭借这心理战术来斡旋？
楚云今天的表现，让他大开眼界。
这绝非卑鄙，更不是透露出狡猾的气质。
能在生死对决中从容不迫地玩弄心术，将足够强大的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表现。又何谈卑鄙狡猾呢？
就像楚云始终没能看透洪十三一样。
洪十三，又何曾看透过楚云呢？
每当他寻找到全新的武道之路。
每当他以为自己或许要比楚云略胜一筹时。
楚云总会拿出让他震惊的表现。
总能让洪十三大吃一惊！
今晚，便是如此。
他竟能当场斩断寇宗两根手指。
并在明明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彻底搞崩寇宗的心态。让他内心失衡，像一条疯狗攻击楚云。
一旦强者的内心出现状况。
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有可能暴露出破绽。
就有可能被敌人找寻到死穴。
哪怕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但总有一刻，他的死穴会彻底暴露在楚云面前。
并承受楚云的致命一击！
“那你觉得，楚云能够打败寇宗吗？”姜文昭好奇问道。
“我从来没有觉得楚云会输给寇宗。”洪十三目光平静的说道。“在我看来。寇宗在他面前，稚嫩得像是一个小孩。一个毫无经验，毫无内涵的鲁莽之徒。”
洪十三一字一顿道：“真正的强者，是有勇有谋的。但寇宗有勇，却无谋。”
姜文昭闻言。陷入了沉默。
这场对他而言不敢轻易下判断的恶战。在洪十三眼里竟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这场堪称最强武王境之争的巅峰对决。
在洪十三眼里，竟然如此是毫无悬念？
姜文昭内心陡然生出一道可怕的唏嘘：后生可畏！
铿！
铿铿！
寇宗锲而不舍地想要击杀楚云。
哪怕只是斩断他一只手，两根手指。也能让寇宗直冲脑门的怒火得到缓解。
可他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攻击，每一次不留余地的攻势。
却总会被楚云轻松化解。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看起来是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的场面，一次又一次地激怒寇宗，令他心生怒火，难以自拔！
猛然深吸一口冷气。
寇宗紧握手中的刀。
双眼中，杀机毕露！
轰隆！
刀锋坠落。
如巍峨大山轰然砸向楚云！
寇宗全力以赴地劈出这一刀。
杀机决绝！
一瞬间。
楚云这守株之人，终于等来了他等待已久的小白兔！
他那沉稳而漆黑的眸子里，陡然闪现精光。
嗡！
楚云拔刀。
一股滔天气势轰然爆发！
“他找到了。”
凉亭外。
观战的洪十三目光一闪。
“寇宗。命不久矣！”
第八百六十一章 神秘强者！
姜文昭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他也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寇宗气息的变弱。
楚云陡然爆发出来的威势。
都让他看到了这场巅峰对决的转机。
莫说是他。
就连当局者的寇宗，也感受到从楚云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压力。
始终在硬接自己攻势的楚云，忽然主动拔刀。
一刀惊魂！
一刀，破晓！
漆黑的夜空，仿佛骤然变得光亮起来！
耀眼的刀光，闪烁出毁天灭地的锋芒！
一股磅礴无匹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涌向寇宗！
他心头一沉。手中的刀，竟是有些迟疑了！
“你乱了？”
楚云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
他手中的刀，却没有任何停顿。
轰然斩向了洪十三！
刹那间。
寇宗内心猛然发颤。
只一瞬间，他转攻为守。
可楚云这一刀蓄势已久。
又岂会轻易被他挡住？
轰隆！
刀锋斩下。
寇宗格挡的刀锋瞬间化作两段。
那锋利的刀口，依旧凌厉之极。
直朝寇宗胸口劈下！
寇宗遍体大汗。
脚下交错，立刻往后倒退。
“跑？”
楚云的嗓音再度响起。
仿佛就在耳畔。
他伸出巨大的左手，猛然擒住了寇宗的肩膀。右手的刀锋，却如杀猪一般，朝寇宗胸膛斩去！
似要将他开膛破肚，当场解体！
这幅画面。惊呆了姜文昭。
也让洪十三对楚云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看来。自从与梅无计生死之战后。他的实力得到了强大的精进。
就连在与寇宗交手的过程中。他也疯狂吸取了武道精髓。得到了全新的蜕变！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为武道而生的！真是让人嫉妒。
洪十三唇角微翘。内心对强大的渴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身边有这样一个怪物的激励。
洪十三的武道尽头，或许也会比他原本的高度更高。更强！
“我说了。你不一定比我强。”
楚云双目闪过寒光。
手中的刀锋，毫无保留地劈向了满脸绝望之色的寇宗。
可就在他即将斩杀寇宗的瞬间。
他的背后。
陡然出现一股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杀机。
就连他原本笔直的腰板，也仿佛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迫。微微有些弯了下来。
他的后脊梁骨，冷到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心脏。也在那股磅礴杀机出现的瞬间，骤然漏拍！
“当心！”
姜文昭惊呼！
洪十三却更加直接。
他脚下一蹬。
身形如一道利箭，一道鬼魅。轰然冲了出去。
仿佛身体里装了高强度的弹簧。只一瞬间，便接近楚云。
可他出手还是晚了。
对方不仅比他更快。
甚至比姜文昭的肉眼，还要快！
在姜文昭喊出“当心”的瞬间。
那一道陡然出现在凉亭的身影。便一把擒住了楚云的后背。然后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扔出了凉亭。
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期间，也不曾受到楚云的任何反抗。
至少看起来。
楚云就像是一个玩偶。毫无悬念地，被扔出了凉亭！
砰！
那恐怖的力道。甚至让滞空能力极强的楚云难以调整。
他硬生生砸在了地板上。
砸得口吐鲜血，砸得眼冒金星。
这一砸。楚云仿佛从十层高楼坠落。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剧烈的震荡。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受阻。
而迅捷出手的洪十三没能拦住对方。
不快之下，主动向神秘强者出手。
他迅猛拔刀。轰然斩向对方。
叮！
洪十三一刀劈出。
那刀锋还未逼近神秘强者。
对方便倏然抬手，食指猛然在他刀背上一弹。
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可洪十三的整条手臂，却如遭电击。险些一个拿捏不住，当场甩手。
砰！
一指弹开洪十三的刀锋之后。神秘强者手掌一探，拍在了洪十三的胸膛。
伴随一身闷响。
洪十三身形倒飞。
不过他比楚云略好一些，毕竟没经历楚云如此凶险的大战。体能的优势，没让他狼狈地砸在地板上。
可胸膛遭受的那一击，仍是让洪十三身躯摇晃。险些站立不住。
噔噔。
一个踉跄。
洪十三勉强稳住身形。目光惊骇地望向凉亭中的神秘强者。
他是谁？
实力之强大，竟达到如此恐怖的高度？
洪十三只是在交手的瞬间。便得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答案！
如果说，洪十三已经在突破武王境的道路上走了很远。甚至踏破武王境，也只是朝夕之间！
那眼前这个恐怖之极的强者。
恐怕早就不再是武王境强者了！
“你是谁？”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姜文昭冷冷质问。
他虽然没有洪十三如此强烈的第一感受。
可从他轻松击溃洪十三就足以证明。武王境巅峰，甚至一只脚已经迈出武王境的洪十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楚云，也是一样！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自己从未听说过他？
武道大会的强者，有他这号人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神秘强者五十出头。
理了一个寸头。身穿简单劲装。
魁梧的身材，高挺的五官。无一不显露他恐怖的气势。
尤其是那双如鹰隼一般的双眼，更显凌厉。
他一开口。
凉亭内所有人都一下子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此人，正是存在于喇叭中，不断向众人传递晋升消息的幕后者。
没人敢想象，如此一个恐怖的强者。竟会干那种跑龙套的勾当！
哪怕是姜文昭，此刻也头皮发麻。难以置信。
洪十三，更加清楚此人正是当初他发起挑战的大会强者。存在于喇叭中的神秘强者！
“我不知道。”
扑哧！
被击溃在地的楚云艰难地爬起身。
他抹掉唇角的血迹。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近乎妖异的潮红。
楚云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神秘强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唯一想知道的是。”
“你要拦我？”
面对楚云强硬地质问。
神秘强者微微偏头。轻蔑地扫视了楚云一眼：“是又如何？”
“那我连你一起杀。”
楚云捡起摔落在地的刀。
然后紧握手心。
“是你先坏了规矩。”
洪十三拔刀。
站在了楚云的身边。目露杀机道：“所以你该死。”
姜文昭见状。
也就不再装清高了。
他很清楚。此人不死，他们就不能活。
此刻，更是此人先出手破坏这场巅峰对决。
正如洪十三所言。
他该死！
如果能杀的话！
第八百六十二章 拉下神坛！
一瞬间。
三人成团。
楚云拔刀相向。
洪十三也暴露出强大的侵略性。
就连老一辈强者姜文昭，也没有手软。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面对神秘强者。这三名强大的武王境强者竟然要联手讨伐。
可见此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多么恐怖的境界！
“我叫秦天。”
神秘强者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纵然面对楚云三大强者的围攻，他也不为所动。
目光平静地直视楚云：“是第三任武道大会的主持。”
第一任，是秦天的爷爷。
第二任，是秦天的父亲。
第三任。就是他。
“秦叔。杀光他们！”
浑身颤抖地寇宗声嘶力竭地怒吼。
“我会的。”
秦天缓缓转身。看了洪十三一眼：“你不是想要挑战我吗？现在机会来了。”
洪十三面无表情。冷冷盯着秦天。
他有多强。刚才的一次交手，洪十三就已经感受到了。
他很确定。如今的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否则。他们也不会三人联手。
武王境之上是什么？
洪十三只是摸到了门槛。
甚至只是一只脚踏出去。
他还没有具体的总结，他的武道境界，也还不足以支撑他完美融入全新境界。
但他很清楚。秦天已经置身那全新的境界。并且踏入那全新境界不止一两天！
“你废话太多了。”
楚云拔刀。
猛然劈出一刀。
刀锋如雷霆之势。
杀机必现！
砰！
楚云去的快。
回的更快。
姜文昭甚至没看清秦天是如何出手的。楚云便连人带刀砸在地面。口吐鲜血。
这一幕，看得姜文昭浑身发毛。
此人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竟连楚云这种武王境巅峰的恐怖存在。也无法招架他一招半式？
或许。就连三人联手，今晚也无法战胜这个可怕的武道魔王？
洪十三动了。
他却没有再拔刀。
他根据自身以及楚云的经验。发现了第一个破绽。
那是拔刀对秦天而言，是无用的。
当然。这不算是秦天的破绽。而是他和楚云的。
他们在刀锋武技之上的成就，根本无法对秦天造成任何威胁。
既然如此。那索性放弃拔刀！
洪十三身形一闪。
凭空消失在凉亭之中。
一道凌厉的劲风忽然出现在秦天身后。
后者嗅到了攻势所在。
他回头。挥手。
朝洪十三探去。
“你错了。”
洪十三的嗓音忽然响起。
本该出现在秦天身后的洪十三。忽然站在了秦天的正前方。
他的右手。扣向了秦天的胸膛。
可就在掌心即将击中秦天胸口时。一只手垫在了胸口。卸掉了洪十三这一击的威力。
砰！
洪十三的胸口，也重重地遭了一击。
扑哧！
鲜血狂喷。
洪十三倒退数步。脸色一片苍白。
“唔——”洪十三身躯微微摇晃。
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挫败感。
他以最快地速度学会了秦天的攻击方式。
可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掌握秦天的精髓。
“你不是我。也不如我。”秦天淡淡扫视洪十三。“你怎么能学会我？”
洪十三微微抿唇。陷入沉思。
这时。
姜文昭站了出来。
当楚云和洪十三均被他打败之后。作为前辈的姜文昭，必须挺身而出了。
可还没等他出手。
楚云再一次站起身，拦住了姜文昭。
“姜叔。你经验丰富，武道境界高深。你就看着。看出他的破绽。”楚云缓缓走向秦天。
手中的刀锋，也扔在了一旁道：“这种体力活，我来。”
他步履很稳地，不疾不徐地，走向了秦天。
一道道阴森的气息，缓缓从楚云身上流淌而出。
他漆黑的眸子里，逐渐变得森冷，迷离。
他似乎和洪十三一样，陷入了思考。
这两位年轻强者也必须思考，必须沉思。
因为他们都知道。
此战若败，必死。
只有胜利者，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这不正是武道大会的规矩吗？
不正是秦家三代人逐渐经营出来的规则吗？
只是这样的规则，却不断让华夏武道世界断层！扼杀了无数武道天才。让无数天赋异禀的武道少年陨落！
“虽然寇宗的武道之心和你比起来，还不够坚定。也没有像你一样，经历那么多的生死之战。”秦天目光淡漠地凝视楚云。等待他的临近。
“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秦天一字一顿地说道。“生死之战，拼的是硬实力。不怕死没用。够勇猛也不行。”
“我试试。”
楚云说罢。脚下猛然一蹬。
轰隆！
他一纵身，如猛虎出笼。气势如虹！
这一次。楚云躲过了秦天的第一击。
他的攻势，也落在了秦天的身上。
但毫无例外。他的攻击和洪十三一样。被秦天垫手挡住。卸掉了九成力道。
剩下的一成。甚至没能动摇秦天的身躯。
他如铁塔，如巍峨大山一般。
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战神的气势！
这，便是天王强者的威势！
这，便是天王境不可战胜的实力！
武王，只是入了武道的门！
天王，才是真正的巅峰强者！
才是拥有自己规则领域的强者！
楚云不是。
所以被秦天一掌拍在面部。
刹那间，他口鼻喷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
楚云眼前发黑。大脑都仿佛宕机了一般。
他深吸一口冷气。
再一次站起身来。
他的脸上，鲜血淋漓。
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山。
身后的洪十三想再试试。却被楚云摇头拒绝。
“你先看。”
楚云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这样的机会。不常有。”
洪十三闻言，没有多言。
他的确在看。在研究。在学习。
年轻强者相比较老一辈强者。就是有这样一个优势！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学习。也有足够充沛的精力去研究。
他们不惧怕强者。也不怕失败。
因为只要给他们时间，给他们机会。
总有一天，他们会战胜曾经那一切看起来不可战胜的敌人！
他们如此。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失败，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跌倒了，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楚云一路走来。
在武道上磕磕碰碰。九死一生。
他靠的绝不仅仅是天赋，更多的，是不怕输的精神。不怕死的魄力。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今晚。
他楚云就要把这个天王强者，拉下神坛！
第八百六十三章 拿命杀你！
夜色如泼墨。
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宛若有一头凶猛的水鬼即将浮出水面。
楚云浑身阴寒，杀机密布。
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秦天。
嗖！
楚云弹射而出，轰然砸向秦天。
他虽负伤，可威力不减。
一记铁拳轰向秦天头部。欲将其脑袋当场打爆。
可他攻击的，是在场唯一一个天王强者。
是连洪十三都被秒杀的恐怖存在！
楚云凭什么一拳打爆秦天的脑袋？
砰！
秦天的动作并不花哨。
沉稳简单地一脚。凶狠地踢在了楚云的胸膛。
这一脚仿佛将楚云的灵魂都给踢出躯壳。身躯横飞而出，重重摔在了地上。
扑哧。
楚云再喷鲜血。起身时，身躯呈现剧烈的摇晃。
此刻。
他已连站起身，都有些吃力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实力超群，拥有自身武道规则的天王级强者。
此战，他哪里还有胜算？
姜文昭看不出半点希望。
就连洪十三，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种明知不敌而硬拼的方式，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
而楚云与秦天之间的差距，也明显不是靠胆魄，靠不怕死就能弥补的。
这么斗，意义何在？
不是求死，又是什么？
呼哧。
楚云呼吸沉重。那漆黑的眸子，却依旧坚定如山。
和曾经地每一次生死决战一样。
当战斗打响，楚云就已经报以必死决心。
不论是面对寇宗，亦或者秦天。
只要当他出手，必分胜负，必定生死！
不是他死。就是秦天死！
啪啦。
楚云浑身筋骨爆响。
一道道气劲从体内释放而出。
多年的生死战役，淬炼了他恐怖的武道之心。
多年的九死一生，也让他拥有了打不死的坚硬意志。
只要还能站起身。
只要还没倒下。
楚云就不会放弃，决不妥协！
“楚云。你真的很像你父亲。”
秦天眯眼盯着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你父亲凭一己之力击退众多强者。连我父亲，也惨死于他手中。”
“那年的他，一览众山小。所向披靡。堪称不败战神。”
秦天冷冷说道：“可终究，他只是血肉之躯。他不是不会疲惫的机器。他也会有破绽，会有弱点。”
“所以。他力战而亡。”
秦天缓缓往前踏出两步，一股磅礴之力呼啸而来。席卷楚云。
“今天。你连我都斗不过。遑论复刻你父亲的辉煌？”秦天斩钉截铁地说道。“当是私人恩怨也好。为我父亲复仇也罢。”
“今晚。你必死无疑！”
轰！
秦天大发神威。
一个箭步窜上去，如凶兽冲撞。当场将楚云击飞出去。
扑通！
楚云如一滩烂泥，匍匐在地上吐血。身躯出现了不正常的颤抖。仿佛连站，都无法站起身了。
“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秦天满身威严，居高临下地俯瞰楚云。
“和你父亲相比。你就是个废物！”
秦天充满恶毒地质问道：“你还想我斗垮武道大会？想与众神会议对抗？你配吗？”
砰！
他抬腿便是一脚，要将楚云的脸庞踢烂！
可他的腿才踢出一半。
却戛然停顿在了半空。
不是他被楚云吓到了。
而是被楚云控制住了！
就像当年与大长老对决一样。
楚云就地一个翻滚，一把擒住了秦天的右腿。
然后，他双腿一夹，制衡住秦天的左腿。
砰！
楚云手脚并用。
将那高高在上的天王级强者秦天，撂倒在地！
“综合搏斗？”
秦天单手托地，没让身子贴在地面。
眉宇间。却掠过一抹讥讽之色：“你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武技打败我吗？”
砰！
秦天腿部发力。
震得楚云胸口如遭重击，扑哧一声鲜血狂吐。
砰！
秦天又是一脚，险些将楚云的双臂震脱臼。
被束缚的秦天如野兽一般，一举一动都会给楚云带来难以想象的反噬。
可他只是钢牙紧咬，面色冷酷。
任凭秦天如何挣扎，他就是不为所动。
长达一分钟的挣扎之后。
秦天的身躯，落在了地面。
他也不想再用手去拖住。
“你能束缚我一辈子吗？”秦天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是说。你打算让洪十三，来帮你杀我？”
洪十三闻言，还正有此意！
他缓缓捡起地上的刀锋，踱步走向了秦天。
“你不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洪十三走上前。
他可以不要所谓的强者骄傲。
但他的朋友楚云，绝对不能死在秦天手里！
“退下。”
死死束缚住秦天的楚云，忽然开口说道：“他是我的。”
洪十三闻言，微微皱眉道：“你已经快脱力了。”
可说完，他还是退了回去。
他尊重楚云的决定。
哪怕楚云会因此付出性命的代价。
作为朋友，应该保持距离，给予尊重。
这大概就是他与楚云之间纯粹又特殊的友谊。
“大年大长老给我的压力。不比你现在给我的小。”楚云死死束缚着秦天。“我也还是杀了他。”
“就像今天一样。我也会杀了你。”
“你有这个能力吗？”秦天眯眼说道。
脚下猛然发力。
直欲击碎楚云的心脏。
可他一脚发力。
楚云的身躯却如蟒蛇一般，忽然窜至他的上半身。双臂一环。勒住了秦天的脖子！
双脚，却如十字架一般，紧紧勒住了秦天的腰腹！
他的双臂，如铁箍。
他的双腿，如铁钳。
死死困住天王级强者秦天！
砰！
双臂得到解脱的秦天惊怒交加。
轰然一声响。
他抬起手臂，砸向了楚云的身躯。
扑哧！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楚云的脸色一片苍白。就连那漆黑的眸子，也仿佛变得昏沉起来。
“松开！”
秦天的脖子。青筋暴露。
作为天王级强者，他就连脖子的硬度，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只要他一口气不泄。
楚云很难靠勒脖子将他击毙。
至少短时间内，秦天能任意折磨楚云的身体。
砰！
秦天抡起手肘，撞击楚云的侧腰。
只是一下，楚云的身躯便出现痉挛症状。
口鼻中的鲜血，竟是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难以遏制。
“我会拿我的命。来杀你。”
楚云微微低头，低哑而冰寒的嗓音，在秦天耳畔响起。
第八百六十四章 首领现身！
砰！
秦天又是一记肘击，狠狠地砸在了楚云的侧腰。
扑哧！
这一击仿佛铁锤砸在了楚云的侧腰。登时令其口鼻喷血。就连双眼，也充满了血丝。如同整个人要爆裂了一般。
姜文昭匪夷所思地望向凉亭中的这一幕。
他觉得楚云就是个疯子！
更是头嗜血的野兽！
为了杀秦天，他真的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真的要拿命，去杀秦天？
“我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口鼻喷血的楚云忽然低哑道。
秦天整张脸憋的通红，双眼更是微微凸出。
他的呼吸已经长时间受制。
他很清楚，最多再撑三十秒。
他将会停止呼吸。
他鼓起的喉骨，也会被楚云硬生生勒断。
扑哧！
楚云话音刚落。
他像一头野兽，张开嘴，咬断了秦天的一只耳朵！
“我要杀了你！”
砰砰！
剧痛与耻辱让秦天陷入疯狂。他疯狂肘击楚云。欲强迫其撒手。
他浑身发颤。悬着的那一口气。也骤然松懈。
咔嚓！
秦天的咽喉被楚云勒住。令他整个脖子近乎变形。
尽管楚云被击打得浑身发抖。
可他勒住秦天脖子的双臂，却依旧沉稳，且充满力量。
咝咝——
秦天的身躯不断紧绷。
他的脸色，也逐渐变成猪肝色。
他持续殴打楚云的手肘，更是只存在惯性。而无法主动发力。
“松开我——”
秦天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他的嗓音低哑而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楚云的束缚。
他知道，自己即将被这个疯狂的家伙活生生勒死。
他很绝望。
更感到讽刺。
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屈辱地死去。
他更加不敢想象。堂堂天王级强者，竟会被武王境强者活生生勒死！
这是何等的屈辱？
又是何等的——绝望！？
“我不如你。但我能杀你。”
咔嚓。
伴随一声破骨声。
一代天王级强者秦天，就这么死在了楚云的怀里。
死在了他恐怖的仿佛铁箍一般的双臂之下。
他的尸体硬邦邦地躺在地上。
楚云则是一把将其掀开。然后站起身。抹掉了脸上的血水。露出一抹狰狞诡谲的笑容。
他望向寇宗。捡起了地上的刀锋：“该你了。”
寇宗浑身一颤。
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他对楚云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在寇宗眼里。秦天是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强者！
在这世上，唯一能够打败秦天的，应该只有自己的父亲！
可现在。他却被楚云活生生勒死了！还被楚云咬断了一只耳朵！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是一条疯狗！
寇宗脸色苍白。眼中浮现躲闪之色。
他往后倒退。想要脱离楚云的视线。
可洪十三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截住了他的退路。
“楚云。你敢杀我。我父亲会把你碎尸万段！”寇宗像一个受惊的小孩。发出无能的怒吼。
楚云没有理他。
只是紧握手中的刀锋。
一步一步地，朝寇宗走去。
身上，自有一股阴寒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连天王级强者都能活生生勒死的楚云，究竟有多么恐怖？
又究竟，有多么强硬的杀心？
吐出口血水。
楚云猛然提气。拔刀。
嗡！
刀锋高抬，楚云怒劈一刀。直朝寇宗面门斩去！
铿！
楚云的刀锋尚在半空。
一把精致且锋利的飞刀从天而降，击在了楚云的刀锋上。
伴随恐怖的撞击力道。
楚云右手陡然脱臼。刀锋脱手而出。狠狠地扎入了地面。
蹬蹬。
也许是力道太大。楚云甚至踉跄数步方才站稳。
飞刀。
从天而降。
却从何而来？
楚云回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遥远的光明尽头。
一道身影缓缓显形。
他身材高挑。气质温润。
修长的双手，如最顶级的钢琴家。充满艺术气息。
他的一举一动，都弥漫着儒雅气息。
他那与寇宗有几分相似的英俊脸庞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光是那份气质，就足以让人仰望一辈子。
他是何人？
竟能一刀击溃楚云？
竟能隔如此远，便发射飞刀？
这不仅仅是对力道的掌控。更是对准度有极高要求。
楚云握住脱臼的右手。努力调整呼吸。
尽管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甚至连捡刀的力气，都未必还施展的出。
可强敌在前，他又岂会认怂？岂会服输？
这不符合楚云一贯作风。
他就是不怕死。
他就是有足够的胆魄。
在面对任何强者时，他都敢打，敢拼，敢玩命！
“爸！”
寇宗欣喜若狂。
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出现在武道大会之上。
他更加没想到，父亲竟会亲自出手！
内心的恐惧与慌乱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兴奋，是激动。是不可自控的喜悦！
他知道。当父亲出现的那一刻。
楚云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包括洪十三！
包括姜文昭！
今晚，他们通通都得死！
面对忽然出现的强大男人。姜文昭匪夷所思。
此人，就是寇宗的父亲？
众神会议的首领？
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
与楚云当年父母之死，有脱不了关系的男人？
甚至，就是直接指挥者？
寇宗想要离开凉亭。想要靠近他的父亲。
洪十三却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
手中的刀锋，依旧沉稳。
“你敢动一下。就会死。”洪十三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可不在乎忽然出现的男人有多么强大。
他甚至不在意生死。
只要楚云没开口放过寇宗。洪十三就决定替他杀了寇宗。
哪怕因此要面对这个男人的疯狂报复。洪十三也无所畏惧。
朋友。本就该如此。
朋友。也应该如此。
洪十三只有楚云这么一个朋友。
他愿意为楚云做任何事儿。
就像楚云曾无条件为他做了一切。
“停下。”
楚云目光冰冷地盯着男子。
眉宇间，写满了戾气。
可男子闻言，却并没有丝毫地停顿。
他缓缓前行。已逼近了凉亭。
他身穿一套长衫。略显仿古。却更搭配他出世高人的气质。
他平静如水的双眸中，也毫无波澜之色。
“杀了他。”
楚云开口。
洪十三便动手了。
可洪十三刚动手。
他整个人，便忽然被一股巨大的牵引力拉扯。毫无征兆地，被扔进了人工湖！
第八百六十五章 否则你死！
当洪十三被扔进人工湖时。
他原本所站的位置，被寇宗的父亲所取代。
就像这世上最强大的父亲一样，他守护在了儿子的面前。为他遮风挡雨，为他荡平世间一切。
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对姜文昭而言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如果说秦天的出手，并一把将楚云扔出去。
最起码，姜文昭还看见了！
甚至还能喊出一声当心！
那么寇宗父亲的出手。却是快到肉眼难辨！
快到连看，都没有看到！
洪十三更是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便被寇宗父亲给扔进了人工湖！
扑通！
跌入湖中的洪十三爬了上来。
如落汤鸡一般，表情惊愕地凝视着寇宗的父亲。
这是怎样的强大，竟能让自己毫无反应时间？
洪十三可以肯定，站在面前的这位恐怖强者。比起秦天，还要恐怖得多！
恐怖的多得多！
楚云也没太看清寇宗的父亲是怎样做到的。
他只看到洪十三被扔进人工湖。
只看到寇宗的父亲，取代了洪十三的位置。
而此刻。他离楚云，也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甚至只需要一瞬间，寇宗的父亲就能忽然出现在楚云的面前。并结束他沾满鲜血的一生！
可楚云并不畏惧。
他甚至直勾勾盯着寇宗的父亲。
眉宇间，写满了质问之色。
“你和我父亲交过手？”楚云冷冷质问道。
“交过。”寇宗的父亲点头。
“你打败了我的父亲？”楚云再度开口问道。
“严格来说。没有。”寇宗的父亲依旧点头。
但他并没有继续回答楚云。
似乎也缺乏与楚云继续谈下去的兴趣。
他目光清冷地扫视夜空。然后平淡地说了一句话：“出来吧。林万里。”
话音刚落。
两道身影先后出现在凉亭。
正是之前出去决斗的林万里，以及抬棺人。
二人心平气和。看起来并不像是大战了三百回合。而是一种隐藏在暗中观战。
“我是让你过来看热闹的？”寇英华口吻平淡地问道。
林万里表情复杂，抿唇说道：“我不一定斗得过他。”
这个他。指的是抬棺人。
“所以你干脆不斗了？”寇英华居高临下地俯瞰林万里。“所以你就当一个局外人？”
林万里目光闪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众神会议的资源，你占用了。众神会议的任务。你也应该执行，并且为之效力。”寇英华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你就是众神会议的叛徒。”
林万里仍是不出声。
效力？
他已经效力了半辈子。
他的确占用了众神会议的资源。可这些年来。他为众神会议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三十年前，众神会议损兵折将。甚至元气大伤。林万里扛起了重担。并成为寇英华在众神会议的代言人。
他做的贡献，足够多。
他舍弃的东西，也足够多。
他本以为。众神会议未来的接班人会是他。就算不是。最起码也能保住林家在众神会议的二号地位。
可近几年。众神会议出现了一群神秘人。一群瓜分他权力的神秘强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林万里逐渐被排挤，成为了边缘人士。
否则。他也不会让女儿林幽妙成为华夏分部的领导。
否则，他也不会将势力转移亚洲。
一切的一切。
都是因为林万里在众神会议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在如此处境之下。
他凭什么还要帮寇宗？
凭什么还要对寇英华言听计从？
当年林家陨落。他是无路可走，才加入众神会议。
现在他羽翼丰满。
不想继续当寇英华的马前卒！
当一个被抬棺人视作走狗的忠犬！
所以今晚，他选择了不出手。选择了与抬棺人演这一出戏。
“当叛徒，不会有好下场。”
寇英华话音刚落。
他的身体，凭空出现在林万里面前。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了林万里的肩膀上！
林万里见状，内心猛然一颤。
他嗅到了危机！
甚至闻到了死亡气息！
林万里迅速给出反应。浑身一紧。欲卸掉寇英华的手掌，往后倒退。
可在他动弹的一瞬间。
林万里感受到从肩膀传来的一股钻心剧痛！
那是一种仿佛被生生撕裂肩膀的痛苦！
更是强大如林万里，也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眉头一皱，忍不住一声闷哼！
咔嚓一声响！
林万里整条胳膊错位。呈诡异的形状自然垂落。
寇英华。硬生生掰断了林万里一条胳膊！
并且是在他毫无反应能力的情况之下！
这对现场所有人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画面！
林万里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没人知道。
但一个能与抬棺人争锋相对的强者，再弱也不至于被寇英华当场掰断一条胳膊吧？
林万里踉跄倒退几步。
捂住了被毁灭性折断的胳膊。
他知道。这条胳膊再也无法复原。甚至无法再用这只手做任何动作。
剧痛令他遍体大汗。
漆黑的眸子里，也闪烁着痛苦之色。
可他忍住了。
在闷哼一声之后。林万里深吸一口冷气。承受了首领的惩罚。
抬棺人见状。反而按捺不住，朝寇英华奔去。
林万里是他此生唯一的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上山探望过他的故人。
如今他被寇英华折断一只手。抬棺人忍不住。
一个箭步向前攻击！
“住手！”
林万里沉声喝道。
喊住了想要为他出头的抬棺人。
他不是寇英华对手。
抬棺人也不是。
就算他们两个加起来。也绝对斗不过寇英华。
这位众神会议的首领究竟有多么强大。没人知道。
至少林万里毫无了解！
“我不介意你向我发起挑战。”寇英华眯眼看了抬棺人一眼。“或许。你有能力为林万里报仇。”
抬棺人咬咬牙。
终究还是听了林万里的劝。
单凭寇英华生生折断林万里一条胳膊。
就足够证明，他抬棺人，同样无法撼动寇英华！
见抬棺人放弃抵抗。
寇英华的视线仍旧落在了林万里的身上：“杀了楚云。你可以活。”
“否则。你死。”
凉亭内杀机骤现！剑拔弩张！
第八百六十六章 普度众生！
寇英华并不会因为掰断了林万里一条胳膊，就彻底放过这个背叛者。
他要让林万里纳投名状！
杀了楚云，他才可以活。
否则，就是死！
凉亭内的气氛凝重之极。
林万里如此强者，也根本无法反抗强大的众神会议首领。
就算加一个抬棺人，也基本没有任何胜算。
而此刻的楚云和洪十三，早就成了强弩之末。
加一个姜文昭，就能打败寇英华吗？
此刻的局势，不论是对林万里还是对楚云，都已经逆境到了极致。
林万里不按照寇英华的指令去做。
他就别想活着离开！
而楚云呢？
在面对寇英华如此强者。哪怕林万里不对自己动手，哪怕林万里被抬棺人拦住了。
他就能活吗？
哪怕洪十三和姜文昭都站在自己身边。
哪怕他们全力以赴，联手向寇英华发起挑战。
又有几成胜算？
此刻的凉亭，已成为寇英华一个人的主场。
他的强大，他不可战胜的气场，已然压住了凉亭内的所有人。
何谓绝对强大？
寇英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连林万里在他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里又有谁，可以打败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活着离开。”林万里抿唇说道。
“楚云和你有仇吗？”抬棺人皱眉说道。
“他杀了我一个儿子。”林万里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你从没跟你这个儿子生活过哪怕一天。”抬棺人冷冷说道。“你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父子情谊。”
“他终究是我儿子。”
“他终究，是被楚云所杀。”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杀他的理由和动机。不是吗？”林万里深深看了抬棺人一眼。
他虽被掰断了一条胳膊。
但只要抬棺人不拦他。
凉亭内就无人可以阻拦他杀楚云。
洪十三不行。
姜文昭也不行。
就连楚云，此刻也难以抵挡林万里的攻势。
“我说过。今晚不行。”抬棺人眯眼说道。
“那就是要我死？”林万里沉声质问道。
“我可以陪你一起死。”抬棺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但就算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
抬棺人抬眸，直勾勾盯着寇英华。
“你不是一直被他压迫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向他发起挑战？”抬棺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用吗？”林万里反问道。“我说了。我不想死。”
“但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抬棺人沉声喝道：“有我在。你杀不了楚云！”
“有我在，你必定被他所杀！”
“为什么不和我联手。去杀死他！”
抬棺人怒火中烧：“从什么时候开赛。你连尝试都不敢了！？”
林万里沉默了。
面对抬棺人的愤怒咆哮。
林万里竟无言以对。
在无数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众神会议二号人物。
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不过是寇英华手中的一枚棋子。
一枚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弃之的棋子！
而且在他为众神会议工作的漫长岁月里，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寇英华要杀他，只不过是一念之间！
为什么他可以在众神会议呼风唤雨？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地高高在上？
除了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之外。
还因为。他根本逃不脱寇英华的手心！
寇英华随时可以覆灭他。让他人间蒸发！
这，便是大人物林万里的处境！
他是如此。这世上又有多少光鲜亮丽的大人物的生死。只不过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真正能成为棋手的，又有几个？
至少林万里不是！
“我要让你知道。痛快地死去，比窝囊的活着更值得选择！”
抬棺人拔刀。
气势汹涌地朝寇英华俯冲而去。
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明知不是寇英华的对手。却偏要向寇英华发起挑战。
作为朋友。
他不希望林万里活得像一条狗。
连求生，都透着卑鄙的味道！
这不是他认识的林万里！
林家子孙，也不该如此！
抬棺人拔刀而来。
直劈寇英华。
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众神会议的首领。
是曾与缔造武道神话的楚殇，有过正面交锋。且依旧活到了今天！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强大？
在场众人无人知晓。
哪怕是频繁与寇英华切磋的寇宗，也完全不知道父亲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论自己进步有多快，对武道境界的理解有多么深刻。 在父亲面前，他总是像一个无知的小孩。永远长不大，也永远成不了气候！
这就是他寇宗的父亲。
伟岸的，强大的，不可战胜的父亲！
叮！
当抬棺人的刀锋劈向寇英华时。
寇英华只是抬手一弹。
就仿佛是轻轻捏住一颗石子，随手弹向了抬棺人的刀锋。
铿地一声巨响。
抬棺人握刀的手臂如遭电击。
刀锋瞬间偏移轨道。
脸色也骤然变得复杂而诡异。
砰！
当他临近寇英华之时。
寇英华轰然一掌。沉沉地砸在了抬棺人的胸膛。
扑哧！
抬棺人口喷鲜血。
仿佛一个断线风筝，轰然倒地。
楚云见状，忍不住微微皱眉。偏头看了一眼同样神情紧绷的洪十三。
“这还是人吗？”楚云问道。
“人肯定是人。”洪十三平静说道。“就是比我们这种人，更加强大。强大到看起来不可战胜。”
“也就是说。我斗不过他？”楚云吐出口浊气。有些遗憾。
“你肯定斗不过。”洪十三摇摇头。皱眉说道。“你甚至连和他玩命的机会都没有。”
差距太大了！
大到无法用玩命去弥补！
“虽然听起来很难接受。”楚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凉亭冰冷的地板上。
然后。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烟。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他才决定真正地放松。
真正地进入调养休息期。
“大师。是时候出场普度众生了。”
话音刚落。
一身僧袍打扮的老和尚。翩然而至。
他法号厄难。
号称只要他不想输，就没人可以打败他。
哪怕站在他对面的，是曾经的武道传奇楚殇！
第八百六十七章 化身为魔！
老和尚来了。
他既没有漂亮的出场。也没有展露他的强者风采。
他一如既往的随和，从容。
眉宇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慈祥的味道。
当然。他的慈祥仅限于楚云。
对于别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他也从未施舍过温和。
他缓缓而来。
站在了楚云的面前。
他甚至没将寇英华放在眼里。
眼眸中，只有身负重伤的楚云。
“为什么现在才叫我？”老和尚口吻平和地质问楚云。分明有几分责怪的意味。“你差点被秦天打死。”
“我有信心。”楚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抽了两口香烟道。“他打不死我。”
但现在。
站在他面前的寇英华，却不是楚云靠胆魄靠不畏死的精神，就能去对抗的了。
他没有任何可能战胜寇英华。
哪怕他处于巅峰状态。斗志昂扬。
老和尚没有继续追问。
也没挑衅楚云为什么选择现在叫自己。
寇英华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
在楚云父亲制霸武道世界的时候，寇英华就已经是功成名就的顶尖强者。
甚至，还与楚殇有过正面对抗。
包括楚殇的死，也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你好好休息。”老和尚抿唇说道。“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
楚云抽了一口烟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大。”
老和尚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好的。”
说罢。
他转身，走向了气势如虹的寇英华。
那平和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不言而喻的光芒。
“你终于还是现身了。”
寇英华眯眼凝视老和尚：“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不问世事。”
“当年你们趁我不在出手。很卑劣。”老和尚平静说道。
“就算你在又如何？”寇英华反问道。“连楚殇都挺不过去。你认为你有改变局势的能力？”
“我有。如果我在的话。”
老和尚缓缓往前踏出一步，逼近寇英华。
“难道在你眼里。你比楚殇更强大？”寇英华质问道。
“也许吧。”
老和尚微微点头。
然后。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伸了过去。
可他伸向的目标，却并不是寇英华。
而是站在他旁边的寇宗！
这一举措。倒是让楚云等人大感意外。
谁也没想到。堂堂厄难大师，竟会向一个晚辈出手？
“后退！”
寇英华陡然出手。
一把推开了儿子寇宗。
另一只手，拦在了厄难大师的面前。
寇英华亲自出手，岂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
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老和尚厄难大师！也是寇英华不能接受的！
可他的出手。
只是成功推开了儿子的身位。
却无法阻拦老和尚的攻势
他甚至连老和尚的衣角都没触碰到。
后者，便已经出现在他儿子寇宗的身边。
那看似慈祥和蔼的手掌。轻轻捏住了寇宗的咽喉。
“住手！”
寇英华目光冰冷地说道：“他是我的儿子！”
这番话，掷地有声。
也充满了威胁与恐吓！
我寇英华的儿子，我众神会议首领的儿子，是不能死的！
更不能当着我寇英华的面死！
这就是强者威严，强者应该具备的自信！
可老和尚并不是林万里。
更不是姜文昭。
他们或许对寇英华的身份实力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忌惮与绝望。
但老和尚，不会。
他头也不回地哦了一声。
然后几根手指轻轻发力。
伴随咔嚓一声响。
平静说道：“我给你儿子超度。”
扑通。
寇宗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当场毙命。
凉亭内。
一阵寒风袭来。
凉透了每个人的内心。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向老和尚。
他竟然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当着寇英华的面，捏死了他儿子？
林万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的出来。寇英华尽全力去保护他儿子了。
可他还是失败了。
而抬棺人也看的出来。这个身穿僧袍的老和尚。可一点儿也没有慈悲之心。
说杀就杀。
根本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捏死寇宗。
老和尚松开了手。
然后转身，望向站在身后的寇英华。
“你很生气吗？”老和尚一字一顿地问道。“当年。我也很生气。”
寇英华浑身僵硬。
呼吸因愤怒而变得紊乱不堪。
他死死盯着老和尚，杀机毕露。
他不仅生气，还很愤怒，很痛苦！
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惨死在老和尚手中。
惨死在他面前！
这些年，他用尽了心血去培养寇宗。
并将他打造成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可现在。
老和尚却轻描淡写地，便将自己的儿子给捏死了！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老和尚的口吻依旧平静。眉宇间，却逐渐闪过一道冷色。
一道不符合出家人的气势！
“那就动手吧。”
老和尚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等你。”
寇英华含怒出手。
一道如奔雷一般地气焰呼啸而至。直取老和尚死穴。
可老和尚却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直至寇英华袭击而来。他才缓缓抬手。
啪！
老和尚抬手。
根本没理会寇英华的攻势。
而是甩手一巴掌，抽在了众神会议首领的英俊脸庞上。
一巴掌。
打落了寇英华几颗牙。
也毁掉了他半张脸。
就连眼角，也被彻底打裂！
就连耳朵，也出现了严重的耳鸣。
“你根本不能体会我当年的心情。”老和尚淡淡摇头。说道。“那一天，我想毁了这个世界。我想化身为魔。”
“但小姐劝阻了我。让我皈依佛门。”
老和尚抬起手，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寇英华另外半张脸上：“现在。我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
“光一个你。不够我泄愤。”
“泄我三十年之愤。”
砰！
老和尚抬腿。
一脚正中寇英华胸膛。
他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便被老和尚一脚踢飞。砰地一声，砸落在地。
“众神会议算什么东西？”老和尚缓缓往前走去。
此刻的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佛性？
他就像一个遁入炼狱的恶魔。目光冰冷无情地凝视着寇英华：“你寇英华。又算什么东西？”
“我要你下地狱。你就只能下地狱。”
老和尚随手捡起一把刀。
缓缓向前，扎入了寇英华的心脏。
如杀鸡。
如宰猪！
寇英华尝试过反抗。
可在老和尚面前。他的反抗只会显得多余而笨拙！
只是他临死前，一场滑稽的表演！
第八百六十八章 小姐要见你！
凉亭内。
一片死寂。
众神会议首领，就这么被老和尚给捅死了？
他甚至连在老和尚面前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林万里无法想象。压了他一辈子的首领。竟然就这么被灭了？被老和尚轻描淡写地给杀了？
他可是众神会议的首领！
他可是掌控全球黑暗世界的大枭雄！
没了？
就这么被杀了？
那未来的众神会议怎么办？
寇英华死了。
寇宗也死了！
那是否证明，他林万里在众神会议内，就成了第一顺位继承者？
寇英华引入众神会议的那些神秘强者呢？
他们是会作鸟兽散，还是继续霸占在众神会议之内？
抬棺人亲眼目睹这一刻。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近乎疯狂！
众神会议的庞大势力，抬棺人是知道的。
他更加清楚，作为众神会议的首领。寇英华应该具备怎样的实力和影响力。
就这么死了？
他和林万里一样，无法想象，甚至难以接受。
一个黑暗帝国的王。说死就死了？
哪怕他老和尚真的很强大。比寇英华强大得多。
这也是不现实，甚至不可思议的！
看见眼前这一幕。
正在抽烟的楚云眨了眨眼，良久后。他偏头看了洪十三一眼：“如果我没有出现幻觉。如果，我没有看走眼。老和尚杀了寇英华？众神会议的首领？我的杀父仇人？”
洪十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如果我和你一样没有看走眼。”
“是的。寇英华死了。”
“你的杀父之仇，也报了。”
“只不过。”洪十三很残忍地说道。“不是你亲手报的。这或许会成为你一生的遗憾。”
楚云狠狠抽了一口烟。忽然有些懊恼。
“你为什么不留口气。让我亲手报仇？”楚云冷冷说道。“就为了显示你很强大。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杀一个废物而已。”老和尚一点也没有积口德。很不客气地说道。“更何况。谁告诉你，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看他配吗？”
楚云闻言，忍不住愣了愣。
林万里听完这番话，也有被冒犯到。
一个压了自己三十余载。
一个在众神会议掌控雷电的领袖。竟然在老和尚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废物？
一个不配当楚云杀父仇人的废物？
林万里的内心是绝望的。
说到底。
他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
所积攒的势力和资源。却是连老和尚都看不上？
毕竟。他连自己的领导，都没看上眼！
“那谁才是我需要复仇的正主？”楚云隐隐觉得老和尚还有话要说。
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和尚，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更甚至。
从老和尚出现在凉亭到此刻。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让楚云感到陌生。
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似乎在来到凉亭之前，曾经历过什么！
或者。他见过什么人？
楚云的内心，在狂跳。
他脑袋里唯一冒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楚云坚信。
这世上也只有母亲，才能让老和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和尚扫了眼被卸掉一条胳膊的林万里。
然后一步步走上前。目光平淡地凝视林万里。
“小姐说。你和楚家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了。”
老和尚以传话人的姿态，俯瞰着林万里：“小姐说。你若要崛起林家。可以找她。”
“但你若报复楚家。你会死。”
林万里怔了怔。
内心之惊骇。无与伦比。
那个传奇女人，真的还活着？
而且已经和老和尚见过面了？
他浑身颤抖，满脸涨红。
”抬棺人。”
老和尚转身。淡淡扫视了抬棺人一眼：“小姐说。楚云给你自由，就代表她给你自由。从今往后，你要为楚云服务、效劳。”
“你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以楚云为核心。”
“做不到。你将重回长白山。”
抬棺人抽了抽嘴角。
他很想拒绝。
他不想在林万里面前，当成另外一条走狗。
可他似乎并没有反抗的理由。
也并没有反抗的实力。
别的不提，光是一个老和尚，就足够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
他如何挣扎？
又怎么反抗？
“姜文昭。”洪十三仿佛是在发号施令。
可听在凉亭内众人耳中。老和尚却如同传达圣旨的老太监。威严，霸气，不容置疑！
“你帮过楚云。小姐会记你一份恩情。”
“洪十三。”老和尚直勾勾盯着洪十三。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楚云的好朋友。小姐认你做干儿子。从此，洪家一往无前，登高绝顶。”
洪十三愣了愣。
偏头看了楚云一眼：“我应该接受还是拒绝？”
“随你。”楚云的内心，矛盾而紧张。
他已经没兴趣跟洪十三做任何交流了。
他在等待。并且期待着。
老和尚向凉亭内的所有人传递了旨意。
却唯独还没有对自己传达。
他很确信。
老和尚见过母亲了。
并且从老和尚的传话可以看出。
母亲很强势，很强硬。
如女皇一般。至高无上，不容置疑！
哪怕是众神会议的首领，在她眼里也一文不值！
说杀，便杀！
楚云的复仇之路，似乎走到了尽头。来到了瓶颈期。
可母亲的复仇之路。似乎才刚刚开始？
而且，从老和尚的态度来看。
母亲是否决定复仇，只在她一念之间！
她的强大与霸道。
足以碾碎世间万物！
没人可以拒绝！
也不容违抗！
“那我呢？”
见老和尚始终不转向自己。
楚云有点紧张地问道。
母亲出现了！
至少与老和尚见过了！
武道大会上母亲会现身。
这已经兑现了！
可接下来呢？
楚云手心冒汗。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老和尚深深看了楚云一眼。
唇角，却掠过一抹和蔼地浅笑：“小姐要见您。”
楚云闻言，险些窒息过去！
终于。
在他即将迈入三十岁大关时。
母亲现身了！
并且要见自己！
楚云的内心，五味杂陈，兴奋激荡。
他深吸一口冷气，缓缓站起身：“我现在就要见。立刻！”
第八百六十九章 抽根烟？
楚云的内心充满渴望。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去做一件事。
终于。
他要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一个曾给他留下过一封家书的母亲。一封让他内心澎湃的家书！
那张母亲的自拍照。他如珍宝一般好好保护着。
他的母亲，是一个芳华绝代的大美人。
一个强大到成为一段传说的大美人！
一个连爷爷都讳莫如深，从未在楚云面前主动提及过的女人。
一个连深不可测的楚老怪，都痛恨之极的女人！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又是一个怎样的母亲？
楚云想象不到。
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母亲。
他不怪母亲抛下自己三十年。
哪怕她只是因为不想喂奶，不想带孩子。嫌自己拖累她过潇洒快活的日子。
楚云也一点儿也不会怪她。
将楚云生出来。带他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作为儿子的楚云，应该感恩涕零并用一辈子去报答的恩情。
此刻。
他只想尽快见到母亲。
近距离看一眼，说上两句话。
喊上一声：妈！
“现在还不行。”老和尚摇摇头。抿唇说道。“小姐还有事儿要做。”
“做什么事儿能比见儿子更重要？”楚云不自量力地问道。
老和尚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有欺骗楚云。
尽管这很残忍，很冷血。
但老和尚不擅长说谎。
“有很多。”老和尚迟疑地说道。“这是小姐的原话。”
楚云憋了口气。
有些无辜。
当众被老妈这样挤兑。他很委屈，也很没面子。
深吸一口冷气，楚云追问道：“母亲要做什么？”
“首先。让武道大会永远消失。彻底灰飞烟灭。”老和尚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往后，华夏不再有武道大会。所有武道大会的幕后强者，都会死。”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老和尚组织了一下词汇。很认真地说道。
此言一出。
包括楚云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震惊。
毁掉武道大会？
让武道大会，永远消失？
老妈不愧是老妈。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毁掉人家的百年基业！
“然后呢？”楚云看起来很随意地问道。
有关他的母亲。
不论做任何事，制造任何意外。
楚云都不会感到意外。
这几年，因为老妈带来的意外，已经多到让楚云麻木不仁了。
他见怪不怪。
“是不是也打算毁掉众神会议？”楚云问道。
如果是。楚云也丝毫不会感到吃惊。
毕竟，寇英华已经死了。
而且是被老和尚亲手所杀。
连首领都没了。这众神会议存在的意义，又还能有多大？
“众神会议之所以叫众神会议。不是一群废物坐在这儿聊聊天，就瞎编出一个名字。”老和尚平静地说道。“寇英华只是推出来的代理。他甚至还不如林万里更了解众神会议的业务。”
“众神会议，也没那么不堪一击。”老和尚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你父亲不会栽在众神会议手里。”
楚云闻言，偏头看了林万里一眼。
很显然。
林万里对老和尚所说的一切，整个人也是懵的。
作为众神会议的二号人物。
他似乎还不如老和尚了解的多。
不过如果连寇英华都不如自己对众神会议的业务更加了解。那自己不如老和尚，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聊这些琐碎了。”老和尚摇摇头。目光平静道。“你先在这儿养伤。等身子恢复了，就去见小姐。”
楚云抬头挺胸地说道：“我身子好的很！说是生龙活虎不过分吧！？”
楚云恨不得当场打一套军体拳。
老和尚却摇摇头，皱眉道：“小姐说。不想看见你一身伤痕的样子。她会难受。”
“——”
楚云差点跳脚。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不看见我身上就没伤了？你就不用难受了？
你是个奇葩吧？
楚云无言以对，也无法拒绝。
母亲不肯见，他再勉强也没用。
不得已。楚云只得继续留在碧霞山庄养伤。
林万里走了。也不知他还能否回众神会议。
当然，这也不是该楚云关心的。
抬棺人也留在碧霞山庄。
洪十三一样。
碧霞山庄少了杀机与阴森之后。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养伤之地。
而这一养，楚云就足足养了半个月。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恢复好了。
他恨不得向老和尚发起挑战。把他打得狗血淋头！
“我真的好了！”
楚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楚云一眼。点头说道：“嗯。今晚小姐会见你。”
“在哪儿？”楚云急切地问道。
“就在你的房间。”老和尚说道。
“我要准备点什么吗？”楚云心一颤。万分不安。“比如准备一桌好酒好菜？”
“随你。”老和尚点头说道。
楚云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
疯狂地找洪十三商量对策。
可洪十三跟其母的相处之道，也非常一般。并不能为楚云提供可行之策。
“我觉得自然一点就好了。”洪十三抿唇说道。“又不是和外人见面。她是你的母亲。何必这么紧张？”
“换做你是我。你会紧张吗？”楚云也觉得洪十三说的有点道理。
可能真是自己紧张过头了？
“会紧张。”洪十三点头说道。“毕竟。你母亲不是一般人。”
楚云翻了个白眼：“那你说的不是废话？”
洪十三平静道：“这种事儿，我也只能说点废话。一切还得看你。”
夜幕降临。
楚云在房间内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
为了避免母子见面分外尴尬。
他还刻意调暗了灯光。
然后拘谨不安地坐在餐桌上等待。
内心万马奔腾，难以自控。
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还没等楚云开口，伴随咯吱一声响。
房门被人推开。
一道身影从门外走入。
她身高约摸一米七。
体态完美。
哪怕灯光再暗，楚云也看得出她穿了一身重奢潮牌。
大概她就是为服装而生的衣架子。穿在身上很显气质，也非常合身。
她的头发乌黑而漂亮。
她的五官，比楚云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精致。
年龄并没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丝毫痕迹。
或许留下了。但那只是沉淀过后的成熟。而非苍老。
楚云手脚发麻。
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表情更显僵硬。
女人则是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脸庞上，没什么太多的感悟或缅怀。
她很洒脱。很随性。
就像一个二十出头，初出茅庐的少女。眼神清澈干净。
或许是气氛有些尴尬。
又或许是为了给楚云一个台阶下。让他不要那么尴尬。
女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然后递给楚云：“抽根烟？”
第八百七十章 母子谈话！
楚云懵了。
他的确很紧张。也坐立不安。
可他还真没想过在此刻，用抽烟的方式来化解尴尬。
毕竟，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是给予他生命的母亲。
是他必须尊重，且保持敬畏的母亲。
面对今晚这次见面，楚云是做好了全方位思想准备的。
他就怕紧张不安，让这场饭局显得很生分。
可到头来。
开口化解尴尬的是母亲。
而楚云，也并没得到丝毫的放松。
相反，他更紧张了。
因为母亲递给他一包烟，问他抽不抽。
楚云怀揣着不安接过香烟，却并没去抽。
相反，他举起酒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大人。而非孩子。
“我敬您一杯。”楚云说道。
女人很痛快。
颇有几分快人快语的意味。
她端起酒杯，和楚云碰了碰。
然后，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楚云又陷入了僵局。
女人却很放松，很从容。
“抽吧。你爸就是个老烟枪。”女人说道。
楚云愣了愣。仍是没敢在母亲面前抽烟。
这对当儿子的他来说，有点忌讳。
“您这些年，过的好吗？”楚云问了一个符合逻辑符合常理的问题。
他没搞怪。也没心思搞怪。
坐在眼前的女人，不仅是他母亲。更是一个让无数人惧怕，并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女王。
她像一座大山，始终压在人们的心间。
同样，也在楚云心中拥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很好。”女人也没动筷子。坐姿很随意道。“肯定比你好。”
这天聊的有点怪异。
当妈的比儿子过的好，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吗？
楚云的思想还是很传统的。
甚至刻板老套。
当妈的，不是应该事事为孩子考虑吗？
孩子过的不好，当妈的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楚云忽然发觉。
坐在面前的这个老妈。跟自己预期中的慈祥可爱截然不同。
她在思维上，甚至比楚云还要前卫，奔放。
犹豫了一下。楚云很认真地说道：“您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生活。”女人说道。
生活？
什么叫生活？
楚云抿唇问道：“仅仅是为了生活？”
“不然呢？”女人反问道。“你活着不是为了生活？”
楚云哑口无言。
他有点被眼前这个女人激怒了。
他发现自己饱含深情地迎接着这场饭局。
可这个女人，却并没有与自己保持相等的热情与饱满。
她很随意。甚至敷衍。
就好像，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如果不是的确三十年没见过面。必须找个时间坐一坐，见一见。她甚至连今晚这顿饭，都不愿过来吃。
“这么多年来。您没有想过我吗？”楚云开始上主菜了。
如果不能打动这个女人。勾起她的母性光辉。
那至少，也得让她尴尬，让她觉得自己不配做母亲。
既然你不会好好聊天。
那我也就不伺候了！
内心深处，楚云是有点失衡的。
他觉得女人由始至终都处于不败之地。
而自己，很卑微。也很委屈。
“想过。”女人点头。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一年怎么也会想几次。”
刚听“想过”，楚云还有点得意。
可一转头。
女人就说一年只想几次。
楚云很愤怒。
我可是你儿子！
你一个当妈的，一年就想几次儿子？
你太冷血，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吧？
“就算只想过几次。为什么不肯现身。为什么不和我见面？”楚云问道。
哪怕一年只见一次。
最起码，让自己知道，在爷爷过世后。自己并不是孤儿。在这世上，还是有亲人的！
楚云活了快三十年。今天才是第一天见到她。见到自己的母亲。
这跨度太大了。
大到楚云无法接受！
“我想了。就会见你。看看你。”女人说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楚云怔愣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现身？
为什么只满足你自己的思念。却不考虑我的心情？
楚云越聊越生气。越聊越委屈。
他渐渐有点恨这个女人。
“为什么不现身？”楚云问道。
“为什么要现身？”女人反问道。“你是缺吃的，还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找麻烦，拖累我的自由快乐。”
楚云满脸发懵。
他仿佛听到一个不可置信的消息。
表情古怪极了。
可与此同时，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甚至觉得女人说的很有道理。
作为母亲，她把自己生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而且这些年来，楚云既不是得不到家人的关怀。也不是没有人提供他生活的必需品。
事实上，他出生在华夏最顶级的豪门。
有一个讲义气的兄弟。有一个心理变态却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姑姑。还有个深不可测，也不知是敌是友，却从未对他使坏的二叔。
以及那个爱得深沉的爷爷。
他缺一个母亲吗？
至少从理性上来说，他不缺。
有，当然是更好的。
但如果女人不喜欢，不愿意扮演母亲的角色。
那么楚云也无力反驳。
每个人都有追求人生的权利。
这个女人，也有。
“你和我想象中的母亲，完全不同。”楚云终于忍不住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道。“甚至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玩煽情？”女人扫了楚云一眼。“准备跟我走心了？”
楚云刚上头的情绪被一盆冷水给浇灭。
他吐出一口浓烟。揉了揉眉心道：“我真有点讨厌你。”
“讨厌我的人多了。你还排不上号。”女人不屑道。
楚云张开嘴。用力盯着这个女人的脸庞。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么漂亮的我。会生出你这么平庸的儿子？”女人轻描淡写道。“所以说，你们楚家的基因真的很强。你也完美继承了你老子的基因。”
“听您这意思。您对我的样貌很不满意？”楚云抬眸看了女人一眼。
“你见过个子高的在意身边人个子矮吗？”女人反问道。“我这么美。会在意你长的丑吗？实不相瞒，你老子长的还不如你。”
第八百七十一章 你想恶心我？
楚云越聊越憋屈，越聊越生气。
怎么个意思？
搞无差别攻击？而且还是人身攻击？
我长得丑是我的错吗？
你再美，不也没带给我什么好处？说到底，你这基因明显不行。要不怎么不改善一下我们老楚家的基因？
楚云闷头抽了两口香烟。心情很沮丧。
母亲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像是一个叛逆少女。
而且还是那种玩非主流的母亲。
她为自己而活。根本不关心自己过的是否幸福。
否则怎么说得出生下自己，不是想给她找麻烦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太过分了！
完全没有一个当母亲的担当！
“那你爱我爸吗？”楚云想要寻找突破口。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除了是他母亲。
更是他的“敌人”！
这场谈话，他必须找回场子。
女人的反应，也激起了他的斗志，好胜心。
“废话。”女人红唇微张，狂妄道。“当年追我的男人遍布全球。我不爱你爸，会下嫁给他？会给他生儿子？给你们老楚家留下如此优秀的血脉？”
“我可一点儿也不优秀。”楚云开始玩自爆了。“你只给老楚家留下了一个丑陋的血脉。”
“除了丑。你无可挑剔。”女人一字一顿道。
楚云怔了怔。
这算夸奖吗？
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也很不舒服。
但却是从女人进屋到现在，说得最让楚云满意的话了。
“父亲的仇。您报了吗？”
楚云的谈话，是天马行空的。
他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
事实上，他本来是有剧本的。
也准备好循循渐进。甚至他想到的结果，是母子两抱头痛哭，以叙母子情。
但女人的种种反应，让他没办法正常进行。
他也只能天马行空了。
“为什么要问我？”女人反问道。“他是你老子，不是我老子。应该为他报仇的，是你。”
“他是你老公。”楚云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为他守身三十余载。”女人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多少诱惑吗？有多少优秀的男人追求我吗？但我都没有答应。难道这还不够吗？”
楚云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他无言以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父亲的仇，可以我来报。”楚云咬牙说道。“但您应该承担起母亲的责任来。”
“你想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女人聪明极了。反应也很快。
“做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儿，这也算道德绑架吗？”楚云质问道。
“你们觉得女人结婚生子了。就该当一个家庭主妇。你这么觉得。你爷爷也是。所以我很不喜欢他。当然，他也不怎么喜欢我。”女人说道。“但很抱歉。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当一个老婆子。更不想把我的全部人生，都放在你的身上。浪费在母亲和妻子这两个角色上。”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女人言简意赅道。“这才是我的生活态度。”
“我对你也没那么高的奢望。”楚云摇摇头，皱眉说道。“但你最起码，应该见见我的妻子。见见我的家人。包括回楚家看一看。那里，不仅是我的家，也是你的。”
“我的家在欧洲。那里有良田千倾。我住的，是比英女皇还要奢华的宫殿。我每天醒来有几百个女仆伺候我。我一顿饭的标准，是一百零八道菜。”女人说道。“你指责我没有母亲的担当。那你呢？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的生活习惯吗？你知道我平时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吗？你知道我自拍爱用什么姿势吗？”
“作为儿子。你合格吗？”女人如连珠炮一般质问楚云。
让后者满头大汗，心跳如雷。
楚云基本得到一个答案。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怪物！
还是个伶牙俐齿的怪物。
“至于你的妻子。我不仅见过她。还曾是她留学期间的专业老师。她现在所拥有的商业思路。她之所以有能力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打造出如此一个商业帝国。我就算再不贪功。她也至少得给我三成功劳。”女人轻描淡写道。
楚云闻言，仿佛嗅到了什么意味。
他抿唇问道：“您为什么会去当她的老师？您是不是早就想好栽培她了？”
女人闻言，却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楚云一眼：“你肉麻的让我恶心。”
“我当老师。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云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他头一次被人骂了。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
他很窝囊。也很愤怒。
他咬牙说道：“那您也只是以老师的身份和他见面。并不是以母亲的身份。”
“你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女人反问道。“为什么非要搞这种形而上的东西？她不见我会死吗？我见她一面，就能让她成为世界首富？”
说罢。
她也没等楚云继续怔住。
端起酒杯道：“喝酒。”
楚云硬着头皮举杯。跟女人一饮而尽。
“我至今连您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跟我提过。”楚云放下酒杯。点上第二根烟。
被楚云这么一问。
女人的反应明显不对劲了。
她那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眯眼说道：“怎么。你打算知道我名字了。直呼我大名？”
“总得知道，以后也方便自报家门。”楚云说道。
他似乎隐约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软肋。
并决定在这条道路上昂首前行。
“我姓萧。”女人冷冷说道。
“名字呢？”楚云问道。
“我叫萧如是。”女人说道。
“我不信。”楚云平静说道。“您的名字，不可能这么好听。我想。这应该是您后来才改的名字。”
“作为儿子。我希望对自己的母亲，有更深刻的认识。”楚云说道。
女人冷笑一声。放下酒杯道：“你是想认识我。还是想恶心我？”
“我是您的儿子。怎么可能想要恶心您？”楚云一脸天真无辜。
“无可奉告。”
女人说罢。
从兜里拿出手机，然后招了招手。说道：“过来。拍个照。”
楚云闻言，也没有拒绝。
坐过去后。被女人单手搂住脖子。
“笑。发自内心的那种笑。你会吧？”
女人说罢，对着手机露出美丽的笑容。
咔嚓。
母子合照，永久定格。
“回头我加你微信，把照片发给你。你要是想我了。看看照片聊以慰藉。”
女人说罢。径直站起身，推门而出。
第八百七十二章 忍忍吧！
女人走了。
萧如是走了。
楚云的母亲，就这么走了。
楚云跟做梦似的。
完全没有体会到见母亲应该出现的温情与柔软。
这跟他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做的比她更像是一个母亲。
至少行为上如此。
楚云又点了一支烟，喝了一杯酒。
看着这满桌的美食一筷子没动。楚云如梦似幻。久久无法醒来。
咯吱。
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洪十三。
他表情古怪地坐在楚云旁边。吃了两口菜。喝了一杯酒。也是一言不发。
“我刚才见过我妈了。”楚云抽了一口烟，眼神复杂地说道。
“我知道。”洪十三点头。
“可见完。感觉跟没见过一样。”楚云满嘴苦涩道。“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母亲。”
“为什么你的母亲，一定要和你想象中一样？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是一个让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存在。”洪十三说道。
“她临走前和我拍了一张合照。她搂住我脖子的时候，很用力。差点把我给勒死。”楚云吐出一口浓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今晚在山庄透气的时候，也见到你母亲了。”洪十三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讲话了吗？”楚云好奇问道。
“没有。”洪十三摇头说道。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本来想打一下招呼。但结果——”
“结果怎么样？”楚云追问道。
“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我害怕了。”洪十三很坦诚地说道。“你的母亲也许只是很平静地从我身边走过。但我却感到莫大的恐慌。我甚至连抬头看她，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可事实上。当你母亲从我身边走过时。她甚至还对我报以微笑。”
洪十三吐出一口浊气。又喝了一杯酒。
他极少沾酒。
但今晚，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他需要靠究竟来麻痹一下自己的躁动。
“见完之后。她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洪十三好奇问道。
“我有点烦她。”楚云皱眉说道。
洪十三愣了愣。
然后摇头说道：“如果她不是你母亲。你大概也不会如此。”
楚云没有讨论。
他也不太想继续讨论。
今晚这场见面，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并不满意。
甚至有些失望。
可洪十三一番话却点醒了他。
母亲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依附在他身边的寄生品。
她本就该拥有独立的生活。
也应该具备独特的个性与风格。
为什么一定要像楚云想象中的那样去生活？
为什么，一定要每天二十四小时留在孩子的身边，照料孩子的一切？
也许这世上绝大多数女人，都会按照这个模板，去当一个温柔善良慈爱的母亲。
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必须如此。
至少萧如是，没有这么做。
也没人可以要求她这么做。
最有资格要求的楚云，恰恰也是最没资格的。
最终。
楚云只能靠“她也许也是有苦衷的”来宽慰自己的内心。
尽管这样的宽慰，并不能化解他内心的遗憾。
叮咚。
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是一串陌生号码。
内容是告诉楚云，加了他的微信。
楚云立刻打开微信。接受了母亲的添加。
母亲的微信头像是——她的自拍照。
很时尚，很生活。再搭配一些ps效果。说她是个三十岁的时尚美女，不会有人怀疑。
叮咚。
刚添加。微信就传来了消息。
除了传来一张她与楚云的合照。他附加了一小段话：“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如果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做的事儿让你不舒服了。忍忍吧。反正我也不会改。”
楚云愣了愣。
忽然有点想笑。
他发了一张“掌声送给社会人”的网络图片过去。附加一行字：“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
山庄外。
萧如是缓缓前行。
老和尚厄难跟随在其身后。表情有些复杂。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小和尚。你似乎心情不太好？”女人偏头看了老和尚一眼。但她却用了小和尚称呼。
作为主人，她想怎么称呼老和尚。没人可以反驳。包括老和尚。
“您为什么要瞒着他？您又何必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老和尚内心苦涩地说道。“当年若不是老太爷强硬霸道。楚云本该从小就和您生活在一起。”
“你一个出家人，怎么比我还没有慧根？”女人红唇微张道。“老太爷既然想承担照顾他的重担。我又何必惺惺作态呢？而且。你真觉得他跟着我生活，会比在楚家更幸福？”
老和尚闻言。陷入了沉默。
当他再一次见到小姐时。
他就看出了小姐的变化。
曾经，小姐是骄傲的，是率性洒脱的。
可现在，小姐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魔性。一股就连老和尚，都感到惊心动魄的无形戾气。
快三十年了。
那段恩怨，始终缠绕在她的身上。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圣洁的，率性洒脱的天之娇女。
她被黑暗笼罩。
被仇恨腐蚀。
这样的小姐。真的能当一个合格并且温柔的母亲吗？
今晚。
她在模仿曾经的自己。
那个已经失去的自己。
这样的一个母亲，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让楚云能够接受的形象。
其他的。连洪十三都会吓破胆。
何况对她有更高要求，更高期望的楚云？
“小姐。我能继续跟随您吗？”老和尚主动询问道。
“我身边有很多随从。不缺你一个。”萧如是很不念旧情地说道。
老和尚闻言，颇为伤感。
能再次见到小姐，对老和尚而言已经是万幸。
能否继续跟随小姐。也并不他个人能够决定的。
“那您还会继续出现在楚云的面前吗？”老和尚问了一个看起来很滑稽，却很有必要的问题。
上一次，小姐一失踪，就是三十年。
那么这一次之后呢？
小姐是继续失踪，还是回到人间？
“为什么不呢？”萧如是说道。“他是我的儿子。虽然丑了点。但母不嫌子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