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白芙
何时才能攻下长安城？
这个问题盘踞于众首领心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数十上百年。
距离破城最近的一次，是数月前的攻城之战！
虽然那一战月族损失五万精锐，损失长老数十位，伤亡惨重。
如今集结一族之力定然能够轻而易举攻破长安，这不是盲目自大，而是由上自下的信心！
所以上弦一月族首领沉声道：“回长公主，半月足矣！”
“半个月……”
季洁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轻声呢喃：“可他若来月球，三天就能覆灭整个月族。”
他。
是谁？
有些小的部落首领面色茫然，唯有能接触到月族机密的大部落与弦月族首领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个名字——
徐来！
就是因为他。
王城被毁，月王重伤。
也是因为徐来，月族在地球多年的伏笔被连根拔起。
还是因为徐来，太子失踪，族内高手死伤惨重，就连围攻长安城的失利也与徐来有不小的关联。
徐来这个名字，简直是压在月族各大部落统领心头的巨大山峰，谁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境界究竟有多高。
但他们猜测，月族的王恐怕也不是徐来的对手，此乃绝世强敌！
不杀掉徐来。
降临地球肆意吞噬猪猡们的计划就始终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
大殿内无比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慵懒斜躺着的季洁坐直身子，那妩媚气息瞬间变的淡漠冷艳：
“父王已有办法杀死徐来，十日后，不惜一切代价进攻长安，赌上族运。”
“嘶。”
殿内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十天后就决战？是不是太快了！
然而疑问根本问不出口。
各位纵横月族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月族强者们，在长公主那冷漠的视线中莫名道心震颤。
也就三个呼吸时间，殿内一片应诺声。
“尊月王令，尊长公主令！”
说罢。
众首领不敢多过停留，急急忙忙准备。
赌上族运的一战若是成功，皆大欢喜。
若是失败，等不到王与长公主的秋后算账，那便是末日。
毕竟与地球争斗上千年，对方又何曾不想将他们彻底击溃？
这是一场只有一位赢家的战斗。
赢家通吃。
输家，将被永远踩在脚下。
等到大殿内只剩自己时，季洁揉了揉眉心，难掩倦容。
“……”
殿内王座之后有一道隐藏于黑暗中的身影，她是侍女任十，亦是长公主最狂热的信徒。
任十看到长公主的憔悴，心头一阵刺痛。
她想要安慰下长公主，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无奈用力咬住下唇，继续藏于黑暗中，成为长公主手中随时可以刺出去的刀。
“徐来他的境界比父王高，高很多很多，甚至可能高出我们想象的极限。”
“你说，这场战斗……我们月族能赢吗？”
季洁呢喃道，像是在问旁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一定能胜！”
任十传出神念，格外坚定。
“月族全是你这种傻子，赢不了的。”
季洁先是讥讽看去，又自嘲一笑：“月族根本赢不了的。”
她透过窗户望向那颗水蓝色的星辰，有些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起身。
红色宫裙摇曳，笑靥如花：“这样也好。”
……
月亮之上。
月族各大、小部落进入战备状态，而像月海等月族禁地则暂时被月人们抛诸脑后。
可若是有人接近，肯定能感应到月海的异常。
丝丝灵气从月海中四溢而出，月海周遭疯狂滋生各种灵草与其他灵株。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面色柔弱的女子。
她跪在月海前。
身后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目中皆有茫然，不知道母上为何离开王城跪在凶险无比的禁地之外。
两个小娃娃的名字是季呈与季玉，月王的第三个、第四个子嗣。
“母上，您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家在哪里……”季玉怯生生道。
久跪于此数月，宛如雕塑的白芙终于抬起头，她勉强微笑道：
“这里就是妈妈的家，也是你们的家。”
“母上！这里可是禁地，您是被父王气糊涂了吗？”
季呈虽然年纪尚小，可剑眉星目，男子气概十足。
“原来圣女还记得凤巢才是家。”
伴随着清冷的女子声音，月海深处冲出一道绿色流光，吓得月王子嗣连忙躲在母上那孱弱身影后。
他们偷偷看去，竟有一位绿裙女子站在飞剑的剑身之上，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十丈距离。
“禁地中有、有生灵……”季呈小脸煞白。
“不可无礼，喊大师伯。”白芙道。
绿裙女子看向季呈与季玉兄妹，微不可查皱眉：
“圣女，您胡闹了上千年，也应该清楚您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莫要自误。”
白芙咬了咬唇：“我曾经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是保护好玉儿、呈儿，还有另外两个孩子。”
“圣女。”
绿裙女子声音渐冷：“当年您一见钟情季九幽，当真以为师尊他不知道？他说过，只要您舍掉无用的累赘，您还是我凤族的圣女，随时可回凤巢！”
“……”
白芙缄默。
她知道自己当年有多任性，可这些年来并未后悔过。
白芙从出生之时便因特殊缘由被封禁，躺在冷冰冰的法器中数万年如一日。
道蕴中很黑，她很孤单，也很怕。
再次重见天日时，她成了圣女，被族人们顶礼膜拜，可白芙更孤独了。
除了那位守着凤巢入口的师姐，父亲这位唯一还活着的弟子，她在族内没有任何朋友，也没人敢跟她交朋友。
然后白芙遇到了季九幽。
与族中那些眼高于顶，自认体内血脉仙域无双的青年不同，误闯入凤巢的季九幽十分弱小，像是跌入万丈深渊的一只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光。
白芙开心的笑了，直觉告诉她这只萤火虫是专门为她来划破黑暗的。
她求师姐饶过季九幽。
也因此，当年的月族太子才能将禁地月海当作自家后花园，奇遇一个连着一个，那都是白芙一手制造。
再后来，她以死胁迫师姐，如愿以偿离开凤巢。
从那日起。
她不再是九凤一族狂热崇拜的圣女，也不再是帝境之女，只是普普通通的月王之妻。
第七百七十九章 清风大帝在地球
九凤一族曾是仙域的主角。
后来随着九凤大帝消失不见，成为仙域的不解之谜，甚至出现过各种阴谋论的推测。
谁能料到九凤一族竟居住在一颗小小星辰内？
白芙身为一族圣女，帝境子嗣，并没有族群宿老或者年轻一代对于血脉的自傲。
相反。
她更觉得这是一种累赘与枷锁。
即便月族不论族群规模还是实力，在白芙师姐眼中都是那般可笑，可她乐在其中。
但白芙怎么也猜不到，道侣季九幽成为月王后渐渐变了，为了快速提升境界，他修炼了邪术九婴决。
九婴决并非白芙所赠，这是师姐‘无意间’遗落的。
也不知季九幽如何说服其他的血脉至亲，竟将他们硬生生炼成了傀儡化身。
喜欢一个人。
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白芙开始深居简出，渐渐忘却凤巢的一切，努力做好道侣的角色，为季九幽打理着月族实务，还生下四个子嗣。
不论道侣做什么决定，哪怕是错误的，她也会默默支持。
毕竟。
他是照进她黑暗中的那一寸光啊。
纵然微弱，却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
只是这次与地球人族的交战，她实在是没办法袖手旁观。
白芙轻声道：“师姐，我已有血脉，回不去凤巢了。但有一件事，请你务必通知父亲。”
绿裙女子没说话，站在剑身上居高临下看来。
“清风大帝在地球，并且有了子嗣。”
白芙轻柔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重重砸在绿裙师姐心头。
白禾瞳孔皱缩：“你说什么！？”
白芙没有重复第二遍。
依旧跪在月海前，抬起头看向这位在族群中地位堪比九凤一族太上长老的师姐。
生性柔弱的她，目光无比平静。
旁人不知道徐来，白芙身为上一纪元大帝之女，纵然未亲自见过，却也认出了那日攻城战时阮岚所用的两道阵法。
一道是主杀伐的星光大阵。
此乃星源教掌门所创，父亲寻找了数万年未果，却偏偏出现在遥远的地球。
第二道阵法……
则是帝尊徐清风所创的周天星斗大阵！
布阵人境界虽然低微，无法完美发挥出阵法实力，可阵法并非残缺，而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布阵人得到了帝尊的传承，或与帝尊关系十分亲近，否则根本无法得到这般造化。
再加上那徐姓小娃娃所使用的清风剑意……
白芙便有了这种大胆猜测，也终于知晓道侣针对地球的布置为何一次又一次失败。
并非季九幽太弱，而是敌手太强，蚍蜉怎能撼树。
当季九幽九婴诀修炼失败，竟想要祭炼子嗣季玉时，始终沉默的白芙无法坐视不理。
她决定回家求援，再不济也要让子嗣进入凤巢，安全度过这一次劫难。
……
白禾眼神闪烁不定。
上一纪元，她是九凤一族中最为瞩目耀眼的天骄，拜九凤大帝为师，仙尊巅峰时被封于道蕴，肩扛巨大使命。
随着清风大帝称尊。
守护凤巢的太上长老以及师兄、师姐以及师弟师妹们在几十万年内接连仙逝。
白禾于三万年前苏醒。
一念入准帝！
她的任务很简单也很困难，等待帝殒纪到来时唤醒师尊，并守护在九凤一族。
其中关键一条，避免与当时帝境交恶。
可白禾没想到。
清风大帝竟然出现在了地球！！！
明明这里这么荒凉贫瘠，明明此地距离四方仙域十分遥远，明明……
“不对。”
白禾柳眉轻皱：“清风大帝莫非早已知晓我们一族在此地，月球与地球的争斗是他所策划的？”
一念及此。
白禾怒视向白芙：“你擅自离开凤巢导致被清风大帝盯上，会害了师尊的大计，葬送九凤一族的性命！”
“月族其实是九王殿的季家旁支。”
白芙又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九王殿！？”
白禾的绿裙随风扬起，宛若是驱逐冷冽寒冬的春意，却无法驱散她面上的寒意。
“阿九祖上是旁系，因在季家争权失败被驱逐至此。”白芙道。
“师尊曾说过九王殿的九大王族，隐约提过季家篡改天命的神通，此族擅谋算，他们来此定有安排。”
白禾心头不断推衍，面色阴晴不定。
白芙平静道：“真假我不知，但阿九他是我的道侣，我要救，或者一起死。”
“你——”
白禾目光如炽，死死盯着白芙，圣女摆明是要凤族站队！
她正要说些什么。
只觉脑海一片清明，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心间响彻。
“帮。”
就一个字。
白禾怔愣一瞬，然后急忙跳下飞剑向凤巢方向深深作揖，这才缓了几分脸色：
“你们，随我进来吧。”
她目光似无意看向圣女的两个依旧害怕紧张的子嗣，忽而陷入沉思。
此地既有九王殿季家旁系，附近星辰地球还出现了当世大帝的身影。
数十万年前。
师尊选择月球作为凤巢降临点恐怕不是巧合，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这么说的话。
当年师尊没有阻止圣女离开凤巢，是否也在计算之内？
白禾不敢多想，连连摇头甩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选择进入凤巢。
……
……
地球。
华国东梨大学。
旷班许久的徐来出现在校医务室，他本来琢磨着即便柳南苇医生回家养胎，周封应该在吧？
可这货不仅不在，校医务室更是空荡荡的，一名值班医生也没有。
大门敞开，蕴着寒意的秋风侵袭而来。若是秋风中能再飘几片黄色枫叶，就更能衬托出门口徐来的愕然。
人呢？
人都去哪了。
“快快快，有龙！”
“校内论坛的照片是不是真的，究竟怎么回事啊。”
“……”
学生们兴奋的话语飘入徐来耳中，他微微皱眉，跟在楼外学生身后走向人群聚集处。
地点是学校旧操场。
这里地势比较高，能远远望到福山龙脉的湖泊，自然风景极其秀美。不过已经接近废弃，除了夜晚会有小情侣来散步外再无人烟。
荒凉杂乱的操场挤满了人，他们都望向福山龙脉，距离学校不远不近的福山龙脉上空云雾缭绕。
有一条黑色长影不断穿过云彩坠入湖水中，又很快腾空飞起。
“真的是龙！”
“快快快，快给我照个相。”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操场。
徐来在人群中看到同样目瞪口呆的周封，以及醉心于各种研究医学的杏林前辈们。
怪不得校医务室中没人，原来都在这了。
徐来歪了歪头。
莫非是灵气苏醒，让龙脉之灵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了？
此时。
那条神龙似是有感，竟向东梨大学直直飞来！
第七百八十章 第三把钥匙
福山龙脉是被徐来所点化。
龙脉有灵，对徐来更是无比恭敬。它飞到东梨大学上空，却不敢再靠近一步，在云中盘旋。
那急切的动作，似乎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片闪光灯的声音。
这让龙灵略微有些不满，它嘶吼一声，旧操场上的学生们非但不害怕，反倒更兴奋了。
倒是周封十分谨慎的向后退了几十米，正巧看到徐来，松口气的同时大喜跑来：
“徐主任，你也来看龙啊！”
不等回来，周封目露痴迷，带有极强的求知欲：“谁能想到，龙居然真的存在。徐主任你说它是怎么飞起来的？简直有违科学。”
“你可以自己问它。”徐来笑道。
“徐主任开玩笑了哈，它哪能说话啊，再说了……我问了它也不会回答我。”
周封激动道：“这可是龙啊，我们可都是龙的传人！”
“你让学生们都散了吧。”
徐来叹道：“它有些话要跟我说。”
周封愣住一瞬，却也没多想，双手呈喇叭状大喊道：“同学们都散了散了！”
一连喊了好久，学生们才依依不舍散去，却也是不肯走远，依旧在远处观望着。
“吼~”
黑龙啸声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封觉得龙吟声怪怪的，不像是传说中的神龙，反倒是家养的黏人小猫咪……
“你说，福山龙脉下的家伙找我？”
徐来歪了歪头。
“呜呜呜。”
黑龙十分人性化的点动脑袋。
徐来陷入沉思。
龙脉下有一根魂烛，其中镇压着金丹境的无面蜘蛛，自称是荆轲的棋子。
而与荆轲牵扯的事情太多，其中就有万运大帝。
第七十七纪元的万运大帝所在运族是被天道诅咒的族群。
纵然准帝九重天，也无法逃离十万岁寿元的死劫。
这个女人天纵奇才，竟另辟蹊径，凝万族之运渡一人之劫，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大手笔。
自号万运大帝！
数月之前，万运大帝曾与徐来一战，为的就是魂烛中的无面妖怪。
徐来断了万运大帝一臂。
但她所在的青铜棺材很邪门，疑似来自于彼岸是荆轲所赠，徐来全力出手也无法打破，索性让其离开。
“我会准备一份厚礼，用以交换此人。”万运大帝的话音犹在耳。
徐来倒是没想到无面妖怪居然主动求见。
……
另一边，周封瞧见徐主任似乎真的在跟黑龙交流，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
“早就知道徐主任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能听懂龙语。”
“你也可以。”
徐来招了招手，黑龙盘旋于周封头顶，一缕神念探出：“前辈您好。”
“你是在跟我说话？”
周封懵住，用力敲了敲脑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怎么会有一道声音在脑中响起？
“是的前辈。”
“你怎么飞起来的。”周封呆呆道。
黑龙愣住了，憋了半天后才道：“大概是天生的？”
“……”
然后一人一龙陷入沉默。
徐来忍不住笑出声，周封不仅是钢铁直男，原来还有一条钢铁直龙。
“想不想骑一下。”徐来颌首。
周封有些意动，又连连摇头：“算了算了。”
徐来也未勉强：“周医生你先回吧，安抚下学生。”
“这又是亲眼看到又是照片视频的，消息封锁不住，也安抚不了呀。”周封头疼道。
“不用封锁消息。”
徐来轻笑道：“以后比这更惊奇的事情还会发生更多，慢慢习惯就好了。”
人，妖，魔，鬼，怪，精，灵，尸。
伴随着地球灵气复苏，以后都会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想要彻底隐瞒这颗星辰的普通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周封一头雾水。
只是某年某月后的某天，已经成为两个娃娃父亲的周校长回想起今日，才明白当初徐主任的话是什么意思。
时代变了。
天地变了。
一切都变了。
……
徐来到达福山龙脉已是半小时后。
这个时间，国内外网络上已经被‘黑龙’视频彻底刷屏，国家方面并未封锁视频，也没有所谓专家跳出来分析，像是故意放任消息传播一样。
当然。
这些都是小事情，与徐来无关，站在福山山巅的他一跺脚，一根魂烛出现。
魂烛内是化作女子面容，被折磨到心神崩溃绝望的无面妖怪。
瞧到正主，她痛哭流涕：“前辈您杀了我吧。”
“就这事？”
徐来眉头微挑。
无面妖怪泪眼婆娑，她声音凄厉且焦急道：“我愿意用一件物品交换，求前辈赐我一死。”
徐来没说话，背负双手眼神淡漠。
“荆轲曾将一物打入我的神魂内，我也不知晓是什么，但他说过一定会回来取的。”
无面妖怪情绪激动，她靠近魂烛边缘，恐怖火焰附着上她的神魂。
下一秒她歇斯底里惨叫起来，神魂在火焰灼烧下崩溃，可就在她将死的一瞬又有大量生命灵气恢复她的伤口。
这样的过程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则无面妖怪也不会选择出卖唯一可能来救她的荆轲。
像是为了尽快解脱。
无面妖怪刚恢复好的神魂猛地撞向魂烛，但这次魂魄没有崩溃，因为徐来的手伸入进来，在无面妖怪神魂的识海位置中一抓，竟然抓出一颗靛蓝色的珠子。
“就是它……啊！”
无面妖怪惨叫起来，因为身体再度在崩溃与恢复之间不断轮转。
“这珠子……”
徐来盯着掌心中的靛蓝色珠子，眯起了眼睛。
同样的珠子他也有一枚，但却是血红色的，来自于阴阳大帝商仇，那是进入九王殿的九把钥匙之一。
而荆轲之所以在地球有诸多布置，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寻找钥匙。
荆轲要进入九王殿复活青铜棺材里万韵，送她走上长生路。
可钥匙竟然在无面妖怪神魂内？
徐来之前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荆轲似是用特殊手段将珠子隐藏了起来。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无面妖怪绝望道。
徐来转身消失，没有过多停留，只是魂烛之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不再折磨对方。
第七百八十一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回到校医务室。
徐来看着掌心中的两颗珠子，一枚血红色，一枚靛蓝色，若再加上无正剑……
那徐来手中已经有了九把钥匙中的三把！
一招手，无正剑出现。
两枚珠子化作流光融入剑身中，只见满是云水锈的剑身上出现两道不断流转的光点。
“莫非剑是载体，共有八枚珠子，还有六枚珠子遗落在外？”
徐来眉头皱起，来自彼岸的剑竟是打开仙域九王殿的钥匙。
又想到彼岸那位准帝九重天的黄泉老者对九王殿中存在的不屑，他忽然有些沉默，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徐主任，晚上一起吃饭吗？”
隔壁桌子，周封探头道：“柳医生说想要聚一聚。”
“让她安心养胎吧。”
“她要是能安心养胎，那才不对劲呢！”
周封突然想起什么，咳嗽一声道：“对了徐主任，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嗯？”
“你之前不是给了我锻炼的法决嘛，我现在身体杠杠的！”周封拍着胸膛。
“……”
柳南苇的丈夫李觅，曾托妻子向徐来表达过想要拜师的想法。
徐来自然不会收徒，索性给了一份锻体决。
正巧周封被他师姐连续折腾了小半个暑假，身形消瘦不说，精气神都快给掏空了。
周封向徐来求救，故而也得了一份锻体决。
但徐来一眼看去，满头黑线。周封这修炼的还个把月，跟没修炼似的……
“悠着点身体。”
徐来拍了拍周封的肩膀，感慨道：“你还年轻，莫要沉迷女色。”
周封老脸通红，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晚上还是聚了餐。
李守忠、燕归等华国杏林的老前辈们也闻讯赶来，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吃街边大排档。
谈着医术。
谈着今天下午所看到的神龙，以及网络上各种沸沸扬扬的分析。
虽然年纪差距比较大，可众人相处格外融洽。
这辈子没喝过几次酒的医道大佬们，居然主动邀请徐来一起喝。
酒过三巡，基本全醉了。
气氛浓烈时，李守忠望着手中的纸杯，突然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吼完这嗓子李守忠酒醒了一半，他这时候才发现摊子的其他桌客人神色古怪看来。
起身正要道歉。
周封突然抱住他肩膀，接着大声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一唱不得了。
柳南苇也跟着嗨了起来。
明明是一群医生，你一句我一句竟唱出了江湖的洒脱感。
其他桌客人并未目露不满，反倒是打起拍子不断叫好，更有甚者跟着一同唱着将进酒。
徐来大笑拍腿，将纸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近些日子因为彼岸、云水锈等事而心头烦躁的情绪莫名消散。
十万年来。
徐来很少醉过，今晚他倒是跟一群忘年交喝了个烂醉。
曲子唱了一首又一首，酒喝了一坛又一坛。
屋内的店老板听到门口越来越大的嘈杂声还以为有人来砸摊子，跟厨师提着菜刀就跑了出来，然后二人面面相觑。
这是大型歌舞联欢晚会？
你们好歹尊重下大排档啊！！！
……
……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
徐来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走路摇摇晃晃。
沙发上，一席白色睡裙的阮棠捏着鼻子，嗔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
徐来直接倒在老婆怀里，脑袋枕在那双大白腿上蹭来蹭去，还打了个酒嗝。
阮棠下意识想要推开占便宜的魂淡，只是落在徐来肩上的手却没有用丝毫力气。
她柔声道：“喝醉了就睡吧，你到家了。”
徐来彻底松懈下所有心神，嗅着那熟悉的味道，闭上了有些沉重的眼皮。
“真是的。”
阮棠手指十分轻柔穿过徐来头发，话中没有嗔怒，眸中满是爱意。
徐来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师尊，梦到了师姐，还有两位已经逝去的师兄。
只见师尊站在山门处，对他和蔼笑着：“清风，好久不见。”
手指穿过徐来头发的动作一顿，阮棠感觉腿上有些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
徐来眼角竟然有泪痕。
她不由怔住，眼神越发柔软，动作也越发轻柔起来。
……
次日。
清晨。
徐来睁开眼睛，上一次这般身心轻松是什么时候？
徐来有些忘记了。
他向上看，却没看到老婆大人的面孔，而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
“醒啦。”
阮棠歪头。
徐来愣住：“你……没睡？”
“嗯呐。”
“……”
徐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坐起身子歉意道：“抱歉，让你守了我一夜。”
阮棠摇头，脸上浮现红晕，有些局促的绕着一缕黑发：“其实你这样子……我还蛮开心的。”
“啊？”
“以前在我眼中，徐来你就是万能的，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可我昨晚才知道铁人原来也会累。”
徐来无言。
阮棠轻轻抱住徐来，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温暖如春风：“所以啊，你以后可以多依靠下我，就像我依靠你那样。”
徐来心底柔软被触动一次又一次。
他欲言又止，可不知道说什么回应妻子，沉默半晌后吐出一句：
“依依跟阮岚都不在家里，咱俩开个会吧。”
“……”
一晃便是中午。
洗过澡的阮棠吃着徐来刚做好的丰盛午餐，嗔道：“看在美食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了。”
徐来哈哈大笑。
他暂时将仙域一切抛诸脑后，陪着阮棠吃午饭，二人有说有笑互相夹菜。
难得小姨子与闺女都不在家，没有电灯泡干扰，特别适合小夫妻甜甜腻腻。
只是阮棠忽然捂住肚子。
得。
那位小崽子又不听话了。
徐来不等开口，阮棠就迟疑道：“徐来，我隐约感应到孩子情绪有些急躁，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是，不过是小事，你安心吃饭，我去去就回。”
徐来微笑说完，走到后院时面上笑容逐渐消失：“脏东西都出来了，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第七百八十二章 东望山七恶
在徐来走向庭院之前。
华国的东海、南海的一万八千多千米的漫长海岸线，于这一刻散发滔天妖气！
若有金丹境之上的修士站在地球这颗星辰正上方看去，肯定会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颗水蓝色的星辰，不论陆地还是海洋，妖气都惊人的汹涌。
简直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妖族的大本营，尤其那几道隐藏极深且让人心惊胆颤的气息。
那一座座藏匿于深海之中的海城大门尽开，一道道庞大身影游曳于海面之下，向华国海岸线不断接近。
“妖族来袭！”
武道协会发现的并不慢，对海洋中的‘邻居’，虽有合作，但更多却是抱着警惕姿态。
绵长海岸线有数十个明面上的监察所，暗中则数之不尽。
所以，海洋中的异样迅速引得了武道协会的注意。
“起！”
“起！”
“起！”
华国海岸线亮起一道道灵气波动，那是阵法。也就几十个呼吸，就有上万道阵法苏醒。
有的地方易攻难守，除了武者多，阵法自然也多。
有的地方易守难攻，只有少量防御阵法与少量武者。
这些针对妖族的防御阵法从上千年前就开始布置，居安思危是很有道理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阵法，武道协会才不用担心防线顷刻间崩塌，并有时间对各地进行增援。
“十二位打更人九位在长安，神门境更是去了绝大多数，就连一派三宗八阁的强者们亦是……”
“海妖一族为何这时候突袭？”
“定是月族的算计，这些妖兽的根脚本就不干净！”
“完了，我们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抵御，今日华国怕是要沦陷。”
东海市武道协会会议室格外喧闹，声音带着焦急与绝望。
“够了，大家冷静下来。”
协会会长高合咳嗽一声，然后问道：“谭兄，你怎么看？”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十数道目光齐刷刷看向角落，谭昌坐在那里。
他之前数月一直闭关，没想到刚出关就碰上这等大事！
谭昌没有着急回复知己高合的问询，而是闭上眼串联一条条线索，然后将其连成一条线。
少许后。
谭昌眼中精光闪烁：“我……明白了。”
高合众人呼吸凝滞，知道这位华国数一数二的智囊即将揭露开月族的阴谋。
“诚如在座各位刚才所说，在月族与长安城即将决一死战之际，海妖一族选择背刺。”
“为的，就是让我等双线作战自顾不暇！”
众武者义愤填膺，月人实在狡诈卑鄙。
也就是前月族太子季归并不在此处，否则肯定会悲恸委屈大吼道：
“卑鄙？论卑鄙谁有你们这些狡猾的人族卑鄙！”
可惜。
他不在。
注定不能将心头抑郁发泄出来，他至今躲藏在樱花国的岛屿之上苟延残喘。
而谭昌话语一顿，等众人安静下来后才继续道：
“双线作战恐怕只是第一层，其中应该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算计。”
“嘶，谭前辈请详细讲讲！”
“海妖族群实力恐怖，我们的防御阵法根本不能抵御太久。若月族能够调动全部海妖，恐怕早已进攻，怎会等待千年？”
谭昌眼神闪烁：“所以，这群根脚来自于其他星辰的妖兽，实际上是被第三方势力所掌控。今日针对我等，不……更准确点说是针对地球，定然是有其他目的。”
“什么目的。”众人追问。
“在下也不知，但我隐约觉得，此事……恐怕跟一人有关。”谭昌深深皱眉。
高合突然意识到什么，迟疑道：“谭兄，你说的那位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徐前辈！”
谭昌沉声道，越是了解那个男人，越发现对方根本看不透。
高合等其他武道高手陷入沉思，他们觉得谭昌的分析过于牵强。
这居住于深海中上千年，数之不尽的海妖一族离开海城，仅是为了针对徐来前辈？
但他们又想不到反驳的更好理由。
“不论如何，我等还是要做应战战准备。”
谭昌郑重道：“此战……不能败！”
“准备迎战。”
高合声音也渐渐凛然。
华国海岸线各地传送阵不断闪烁，长安城中的武者大批量回返。
这让本就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长安城氛围更加凝重。
……
海棠山。
庭院中。
徐来并不知晓谭昌此时的推理。
之所以面露寒意，是因为感受到在此次聚集的七只海妖神魂中所隐藏着的烙印散发着十分古老的威压。
烙印来自于九凤一族。
地球的海妖，是由上一纪元九凤大帝所在族群的修士所控制的。
七只海妖境界已经踏入了半步仙尊境，联手之下可战仙尊，此时行进方向赫然是东海市海棠山。
这。
摆明了来者不善！
“九凤一族……”
徐来呢喃中，视线看向月亮之上黑黝黝的坑洞，那里是月球禁地月海。
怪不得月海会有完整版的掩天大阵，原来是九凤大帝亲自布置，如此也能解释为何九凤一族于数十万年前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罢。
虽不知对方走这一步棋究竟何意，但接着便是。
徐来腾空飞起，身影站在海棠山上空百丈，远处有七道身影远远飞来。
模样狰狞可怖，种类不尽相同。
“前方可是人族徐来！”
为首妖兽是一尊血红色的狮子，拥有人首，声音粗狂嘶哑，让人听着格外刺耳。
“是。”
徐来背负双手，面色平静。
人首狮子身边是一头蓝色巨鲸，长着长约百丈的翅膀，煽动间灵气汹涌流转。
它的境界在场中七只妖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人首狮子，此时怪笑出声：
“桀桀桀，看样子是了。那该死的家伙将我们七兄弟囚禁于此上千年，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自由了！”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众妖跟着大喊，杀意毫不掩饰透露而出。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遗言。”
徐来轻声道：“有的话尽快说，我赶时间。”
“……”
七只妖同时愣住，面面相觑间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并非是地球土著，而是来自东方仙域的偏远星系。
他们七兄弟凶名昭著，号称东望山七恶，修炼至今手上沾染了无数生灵性命！
千年之前，七兄弟想要对一位路过地盘的绿裙女子杀人夺宝，反被束缚并交出魂血。
最终被镇压于地球这贫瘠星辰的海底，否则他们依旧过着快活逍遥的日子。
不过。
主人说了。
找到并杀了徐来，就还他们七人自由。
第七百八十三章 代帝尊前来拜访！
自由。
对于任何种族的修士而言都是梦寐以求之物。
尤其对成为阶下囚的东望山七妖而言，为了自由他们可以舍弃一切。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何要杀这名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人族修士。
但……
杀了便是。
我东望山七妖一生行事洒脱不羁，杀人亦或夺宝从来都是全力出手。
此刻。
人首狮子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吞噬天地。
蓝色巨鲸煽动百丈翅膀，飓风呼啸空间割裂。
另外五只半步仙尊境的妖兽分别使出看家本领，联手之下的攻击竟堪比仙尊境中期一击！
可惜。
他们面对的不是仙尊境。
那一道道足以让地球崩溃的恐怖神通宛若落入大海中的雨水，没有溅起丝毫涟漪。
“这……”
东望山七妖同时心底咯噔一声，同时觉得不妙。可他们来不及再进行攻击，就同时惨叫起来。
“大哥！你的身体在消失……”
“三弟，你、你也是！”
“……”
东望山七妖惊惧发现自己与义兄义弟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宛若一捧被清风吹散的尘灰。
“呼——”
一阵轻烟散。
七位妖兽消失。
徐来身周空间波动，是饕餮神将，他身周煞气腾腾：“帝尊，末将来迟！”
“不迟，把不属于地球的小喽啰们清理下。”徐来轻描淡写道。
“是！”
饕餮应了一声，身影消逝。
“噗”
“噗”
“噗”
“……”
一连串血肉崩溃的声音。
那不断向海岸线接近的海妖们突然惊恐发现，自家海城的妖王以及各位境界高超的妖将，以及大量同族竟同时化作血雾。
简直诡谲到了极点！
这自然是饕餮神将的手笔。
他终究是一尊准帝，亲自下场对付这群小喽啰们有些掉价，所以只是探出一缕神念。
准帝。
也是帝。
一滴血可压塌星辰，一拳可轰碎星空，一念可杀百万生灵！
准帝神念散落无数缕，每一缕都带走大量海妖的性命。
一时间。
惊恐的惨叫声响彻于海洋中的每一寸。
也就不到二十个呼吸，那数量密密麻麻本能轻松覆灭地球所有人类的海妖们，竟然有九成多化作血雾。
十不存一！
“撤撤撤！”
残存的海妖中有不少妖王，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一片又一片海域，瑟瑟发抖。
它们皆是地球土生土长的妖，此刻吓得亡魂皆冒，转身就率领众部下逃离此地。
同样瞳孔倒缩的，还有那些抱着死在海岸线也要守住这道防线的人族武者们。
他们亲眼看到百丈外杀气腾腾的海妖们瞬间蒸发成血雾。
这。
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
唯有神。
才能做到这一点！
“海妖们跑了，全都跑了！”
近两万千米的漫长海岸线响起同样的欢呼声。
这时，浓郁血腥味与咸湿海风混杂在一起，让不少武者后知后觉的倒胃呕吐起来。
危机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东海市武道协会。
这里本是华国武道协会的一个分部，可因为福山龙脉的成型，以及海棠山那位的存在。
让东海武道协会的地位扶摇直上，已经成为第一分部。任何重要消息在传回总部时，都会被迅速传到这里。
以高合为首的在座武者，本以为今日不论胜败都会是一场要载入史册的大战。
可防御阵法开启拢共不到一小时，就听闻前线传来海妖死伤惨重，海域被鲜血染成血红，残部退回深海……
突如其来的‘大胜’，让众人都懵了。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谭昌，神色中带着迟疑：“谭先生，莫非……”
谭昌也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只得含笑点头，一副‘你说的对’表情。
当然，含笑点头也可以理解为‘我知道但我不说，看我眼神自己体会’。
“果然啊，除了徐来前辈还有谁能顷刻间杀敌数百万？绝无第二人！”
“徐来前辈功参造化，他的境界恐怕早已穿越我们所能理解的极限。”
“徐前辈今日救下了地球，也救下了全人类。”
“……”
众武者目露崇敬，怪不得谭先生如此尊崇徐前辈，这是有原因的。
谭昌神色古怪，其实他并不能确定此次出手者究竟是否是徐来，之前也仅是推测怀疑。
不过心腹大患之一的海妖伤了筋骨，同时也敲山震虎威慑住了陆上妖族。
从今日起，妖族怕是要销声匿迹一大段时间。
“回防，勿要让月族趁机机会进攻长安城。”谭昌告诫道。
“嗯。”
高合点头。
……
……
月球。
禁地深渊月海内。
绿裙师姐白禾黛眉轻锁，她身前本来有一道光幕，可在半刻钟前光幕碎裂。
碎裂之前，她看到了一位壮汉，以及那让她格外熟悉的气机波动。
“师姐，那壮汉莫非是……”白芙声音轻柔。
“准帝五重天，他就是天庭的第一神将饕餮。”白禾吐出一口浊气。
白芙轻叹一声。
若说之前还抱有一丝清风大帝并未在地球的幻想，那么随着饕餮在地球的出现，白芙已经彻底确定她先前猜测全部正确。
那位掌握清风剑意叫做徐依依的女娃娃，的确是当世帝境子嗣。与她一样，体内流淌着帝境强者的血脉。
“损失了近千万只海妖，还有七尊半步仙尊境的妖尊，这些本是师尊出关后补充气血的养料……”
白禾眸中泛起一抹诡异亮光，损失掉不算底牌的棋子，验证了情报真伪，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比如那位呆在长安城中的徐依依，对于九凤族而言价值绝对更高！
只是暂且不能动徐依依，否则会招惹来清风大帝的针对。
只是随着这次出手，九凤族的隐匿之地大概率已经被天庭帝尊发现。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过帝境的火眼金睛。
“回吧。”
师姐白禾一招手，背负着绿剑道：“既知凤巢在此，料想清风大帝也不会……”
“砰！”
话音未落。
月海禁地外落下一道身影，并非徐来，而是一位壮汉。
“天庭神将饕餮，代帝尊前来拜访！”
随着饕餮声音响起，脚下月球剧烈颤抖，处于随时会崩溃的边缘。
第七百八十三章 代帝尊前来拜访！
自由。
对于任何种族的修士而言都是梦寐以求之物。
尤其对成为阶下囚的东望山七妖而言，为了自由他们可以舍弃一切。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何要杀这名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人族修士。
但……
杀了便是。
我东望山七妖一生行事洒脱不羁，杀人亦或夺宝从来都是全力出手。
此刻。
人首狮子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吞噬天地。
蓝色巨鲸煽动百丈翅膀，飓风呼啸空间割裂。
另外五只半步仙尊境的妖兽分别使出看家本领，联手之下的攻击竟堪比仙尊境中期一击！
可惜。
他们面对的不是仙尊境。
那一道道足以让地球崩溃的恐怖神通宛若落入大海中的雨水，没有溅起丝毫涟漪。
“这……”
东望山七妖同时心底咯噔一声，同时觉得不妙。可他们来不及再进行攻击，就同时惨叫起来。
“大哥！你的身体在消失……”
“三弟，你、你也是！”
“……”
东望山七妖惊惧发现自己与义兄义弟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宛若一捧被清风吹散的尘灰。
“呼——”
一阵轻烟散。
七位妖兽消失。
徐来身周空间波动，是饕餮神将，他身周煞气腾腾：“帝尊，末将来迟！”
“不迟，把不属于地球的小喽啰们清理下。”徐来轻描淡写道。
“是！”
饕餮应了一声，身影消逝。
“噗”
“噗”
“噗”
“……”
一连串血肉崩溃的声音。
那不断向海岸线接近的海妖们突然惊恐发现，自家海城的妖王以及各位境界高超的妖将，以及大量同族竟同时化作血雾。
简直诡谲到了极点！
这自然是饕餮神将的手笔。
他终究是一尊准帝，亲自下场对付这群小喽啰们有些掉价，所以只是探出一缕神念。
准帝。
也是帝。
一滴血可压塌星辰，一拳可轰碎星空，一念可杀百万生灵！
准帝神念散落无数缕，每一缕都带走大量海妖的性命。
一时间。
惊恐的惨叫声响彻于海洋中的每一寸。
也就不到二十个呼吸，那数量密密麻麻本能轻松覆灭地球所有人类的海妖们，竟然有九成多化作血雾。
十不存一！
“撤撤撤！”
残存的海妖中有不少妖王，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一片又一片海域，瑟瑟发抖。
它们皆是地球土生土长的妖，此刻吓得亡魂皆冒，转身就率领众部下逃离此地。
同样瞳孔倒缩的，还有那些抱着死在海岸线也要守住这道防线的人族武者们。
他们亲眼看到百丈外杀气腾腾的海妖们瞬间蒸发成血雾。
这。
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
唯有神。
才能做到这一点！
“海妖们跑了，全都跑了！”
近两万千米的漫长海岸线响起同样的欢呼声。
这时，浓郁血腥味与咸湿海风混杂在一起，让不少武者后知后觉的倒胃呕吐起来。
危机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东海市武道协会。
这里本是华国武道协会的一个分部，可因为福山龙脉的成型，以及海棠山那位的存在。
让东海武道协会的地位扶摇直上，已经成为第一分部。任何重要消息在传回总部时，都会被迅速传到这里。
以高合为首的在座武者，本以为今日不论胜败都会是一场要载入史册的大战。
可防御阵法开启拢共不到一小时，就听闻前线传来海妖死伤惨重，海域被鲜血染成血红，残部退回深海……
突如其来的‘大胜’，让众人都懵了。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谭昌，神色中带着迟疑：“谭先生，莫非……”
谭昌也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只得含笑点头，一副‘你说的对’表情。
当然，含笑点头也可以理解为‘我知道但我不说，看我眼神自己体会’。
“果然啊，除了徐来前辈还有谁能顷刻间杀敌数百万？绝无第二人！”
“徐来前辈功参造化，他的境界恐怕早已穿越我们所能理解的极限。”
“徐前辈今日救下了地球，也救下了全人类。”
“……”
众武者目露崇敬，怪不得谭先生如此尊崇徐前辈，这是有原因的。
谭昌神色古怪，其实他并不能确定此次出手者究竟是否是徐来，之前也仅是推测怀疑。
不过心腹大患之一的海妖伤了筋骨，同时也敲山震虎威慑住了陆上妖族。
从今日起，妖族怕是要销声匿迹一大段时间。
“回防，勿要让月族趁机机会进攻长安城。”谭昌告诫道。
“嗯。”
高合点头。
……
……
月球。
禁地深渊月海内。
绿裙师姐白禾黛眉轻锁，她身前本来有一道光幕，可在半刻钟前光幕碎裂。
碎裂之前，她看到了一位壮汉，以及那让她格外熟悉的气机波动。
“师姐，那壮汉莫非是……”白芙声音轻柔。
“准帝五重天，他就是天庭的第一神将饕餮。”白禾吐出一口浊气。
白芙轻叹一声。
若说之前还抱有一丝清风大帝并未在地球的幻想，那么随着饕餮在地球的出现，白芙已经彻底确定她先前猜测全部正确。
那位掌握清风剑意叫做徐依依的女娃娃，的确是当世帝境子嗣。与她一样，体内流淌着帝境强者的血脉。
“损失了近千万只海妖，还有七尊半步仙尊境的妖尊，这些本是师尊出关后补充气血的养料……”
白禾眸中泛起一抹诡异亮光，损失掉不算底牌的棋子，验证了情报真伪，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比如那位呆在长安城中的徐依依，对于九凤族而言价值绝对更高！
只是暂且不能动徐依依，否则会招惹来清风大帝的针对。
只是随着这次出手，九凤族的隐匿之地大概率已经被天庭帝尊发现。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过帝境的火眼金睛。
“回吧。”
师姐白禾一招手，背负着绿剑道：“既知凤巢在此，料想清风大帝也不会……”
“砰！”
话音未落。
月海禁地外落下一道身影，并非徐来，而是一位壮汉。
“天庭神将饕餮，代帝尊前来拜访！”
随着饕餮声音响起，脚下月球剧烈颤抖，处于随时会崩溃的边缘。
第七百八十四章 罪行罄竹难书
“……”
饕餮来了！
凤巢内的白禾一怔。
这与她之前所想有轻微出入，她本以为清风大帝不会在意这一次短暂交锋。
却没想到可以代表天庭更可以代表清风大帝立场的第一神将饕餮出现在凤巢外。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凤巢已将自身跟脚暴露。
“师姐，怎么办。”
白芙有些紧张起来，她虽久居月球，可也零星听闻过天庭饕餮在仙域的恶名。
仅名字就能让孩童止啼，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无妨。”
白禾神色淡然，神念传音让她出手帮助圣女的人是师尊，恐怕师尊也是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
都是帝境。
没真正的战过一次，谁又能服谁？
只可惜师尊暂时还不能出关，否则天庭又如何，直接带领九凤族强者平掉便是！
“圣女，你先回吧。”
白禾说完，身影出现在月海禁地上空。
她境界比饕餮低一重天，可气势丝毫未输，灵气扩散而出，稳住接近崩溃的星辰，淡淡道：
“饕餮神将，今日前来拜访我凤族是为何事。”
“让你九凤族掌事的出来。”
饕餮裂开嘴角，森冷开口。
白禾目光如电：“我乃九凤大帝首徒，亦是九凤一族的宿老，可全权代表九凤族。”
“那就好说了。”
饕餮点头，双手猛地在前方一撕，从空间断裂的缝隙中抽出一柄泛着血色流光的巨斧，猛地砸向身前月海。
“尔敢！”
白禾睚眦欲裂。
月球这颗星辰有数之不尽的月海，链接着凤巢一个又一个传送通道，是重中之重。
更遑论凤巢中还有师尊在闭关，岂能由外人在此放肆。
体内灵气瞬息流转。
白禾绿裙绿剑，向前斩出的一道灵气化作了绿色凤凰，与那巨斧撞在一起。
“轰隆隆！”
灵气炸裂，月球剧烈颤抖。
不论月族修士还是长安城皆陷入极度惊慌，他们感受到有两股惊人威压在碰撞。
在这威压下，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胆寒颤栗，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砰砰砰”
月人们也好，人族强者也罢，在这顷刻间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长安城中。
唯有徐依依与阮岚站立着，倒不是她们的境界已经足以抗衡两准准帝，而是饕餮额外分出神念护住二人。
……
“蹬——”
随着灵气凤凰的崩溃消散，白禾面色渐渐冰冷，因为她刚刚倒退了半步。
说明在刚才那一瞬的交手，她败给了饕餮。
准帝九重天，一重一天地。
四重天的她不敌五重天的饕餮是很正常的，但她是谁？
她是白禾！
九凤大帝的首徒，也是唯一一位活着的弟子，代表了师尊的脸面。
怎能败给饕餮？
白禾握紧掌心绿剑，一股仿若灭世的气息四溢而出，其中夹杂着高亢嘹亮的凤鸣声。
这。
赫然是一柄准帝器。
而且还是用一整块神金打造而成！
“它叫绿水，从师尊为我锻造而出后始终未曾出鞘，今日就用准帝血来祭剑。”
白禾眼中闪烁寒意，脚尖一点地面，径直杀向饕餮。
一重天的差距。
是可以用准帝器弥补的。
只是饕餮轻蔑一笑，准帝器他也有，而且还不止一把。
饕餮右手握血色巨斧，左手握一柄长刀，头顶还悬浮一把利剑，三道与绿水剑相似的气机让白禾花容失色。
三、三把准帝器？
她暗道不妙的同时，也有些……挺羡慕的。
“一把是族中传下来的，一把是帝尊亲手为我打造的，一把是从敌寇手中夺来的。”
饕餮嘴角扬起，笑容逐渐狰狞：“是你先唤醒的准帝器，可别怪本神将欺负人。”
“轰隆！”
两道人影碰撞在一起。
只是很快，白禾与饕餮一个为了避免波及到凤巢，一个为了避免波及到帝尊的亲人，十分有默契的边打边飞向星空深处。
饕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
天庭能在短短十万年内镇压住一处又一处反叛之地，饕餮当居首功。
若非柳婉及时出现，徐来还真担心以杀入道的饕餮终有一日会入魔。
有了柳婉这位红颜知己，饕餮即便日后真因杀戮而入魔，徐来也能将其拽回来。
此刻。
海棠苑上空的徐来收回看向星空中的目光。
一重天的境界优势，外加三柄准帝器，胜负在大战开始前就已经定下。
不过九凤大帝恐怕还活着，倒不是因为云水锈少的五颗假死丹，而是徐来的一种直觉。
“九凤族在这里，九王殿的季家旁系这里，就连葬下阴阳大帝子嗣的长生树也被封印于地球。”
“地球天道异变，荆轲更是在这里寻觅多年，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无面妖怪手中那枚钥匙。”
“就连我，也阴差阳错来到了地球。虽有妻女的原因在，但其中，说不定亦是算计。”
徐来轻叹一声，渐渐意识到地球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这里宛若迷雾。
拨开一层，又出现一层更浓更厚的黑雾。
“该回家了。”
徐来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回家陪妻子继续吃午饭，突然深深皱起眉头，目光落向那因近千万海妖死去而被染红的汪洋大海。
‘血海’在不断变淡，并非是被海水稀释，而是被吸收了。
海底。
有什么东西存在。
“装神弄鬼。”
徐来冷哼一声，神念瞬息感应到具体位置，是距离东海市数千里处的极深海沟，一步踏出。
那里。
汇聚着大量鲜血，以及各种生灵的生命精华。
这时候徐来才察觉到不对劲，不仅仅是死去海妖们的鲜血，于这颗星辰上死去的所有生灵，除却转世轮回的魂魄外，尸首中的血气皆是慢慢落入此处。
也就是海沟之下！
徐来轻轻一跺脚，方圆百里不论海底的泥沙还是海水迅速崩溃蒸发，成为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徐来看到了一条有些眼熟的锁链。
是混沌赤金所铸。
可惜在岁月流逝下早已腐朽，无法发挥出神金功效。
徐来拉住锁链猛地一拽，只听轰隆巨响声中海底不断龟裂，一座‘青铜巨山’驮着他的身体迅速升空。
一丈十丈百丈千丈万丈……
直至十万丈！
徐来视线低垂，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是居住于那海沟附近岛屿上的居民，全部目瞪口呆。
只见一座散发古老与岁月气息，刻印着各种奇异符文的十万丈青铜巨门，矗立于海洋之中。
第七百八十五章 这就是帝殒纪
徐来沉默良久。
从看到那腐朽的神金锁链开始，徐来就对脚下踩着的这道十万丈青铜门的来历有了猜测。
是界门。
三道通向彼岸之地的门之一。
一道在乱葬岗，被东方幽冥的第二世身带走，疑似与其一同沉睡于轮回海。
一道在南方仙域的无垠之海深处，坐标藏于云水锈字符中被阮棠破解。
最终由徐来寻到并带回天庭宝库中，与顾岩以及另一位女性巨人放在一起。
第三道居然在眼皮子下的地球。
徐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
开心。
意外。
还是惊讶？
其实都没有。
徐来心底平静到没有丝毫波澜，他只是有些想笑，笑自己太愚笨。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月球与地球只是两颗灵气无比贫瘠的星辰，却卧虎藏龙。
光是在太阳系遇到的帝境，徐来就遇到了四尊。
阴阳大帝的残念，棺材中的万运大帝，可能还未死去的九凤大帝，包括短暂踏入帝境却未能有几人知的星源教开山老祖。
不仅因为地球有钥匙。
更因这里有连接彼岸的三道界门之一！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那位黄泉老者会出现在地球。这里是他到来之地，恐怕也是离去之地。
“呼。”
徐来深呼吸。
地球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各种意外而死去，魂魄归于轮回海转世，尸中的血气悄然融入界门。
距离近了，徐来能清晰感应到随着一道道不同生灵的血气融入，脚下这道十万丈青铜巨门气息越发浓郁。
那是岁月流逝后的厚重感。
一眼望去，扑面而来的是岁月长河，过往一百纪元的种种画面仿佛都在眼前快速划过。
“生灵的血气，能让界门有反应，若血气足够多……说不定能打开这扇门。”
徐来心头被重锤用力砸了一下，他有些理解为何帝殒纪要生灵涂炭，为何仙域要血流成河。
用，仙域无尽生灵之血。
开，通向彼岸的三道界门。
这。
就是帝殒纪。
“帝尊……”
天空中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是天道亦是司空九，本在假死状态中他因界门的出现提前苏醒。
“第三道界门在地球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徐来问道。
“我说刚刚知道，帝尊您……信吗？”
司空九声音更弱了，其实他自己都不信。
“你之前说过，想让地球成为寰宇中最亮的那颗星。”
徐来轻声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帝殒纪会死伤无数，更知道地球因界门存在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甚至，你早就知道月族是九王殿季家的旁系，九凤族也在月球。”
“你不让我插手两颗星辰间的争斗，存的心思，是想让他们靠自己快速成长。”
“对吧。”
虽是疑问，可徐来猜测的**不离十。
司空九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低着头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帝尊。”
“有四位彼岸修士不见踪影，我不问荆轲是不是其中之一，也不问你是不是其中之一，更不问他们的去向。”
徐来轻声道：“我只问你，帝殒纪开始后，你……站在哪一边。”
一边，是彼岸。
一边，是仙域。
一边，是那些想要开启界门之人。
司空九笑的很开心：“老张头的糖葫芦最好吃，他隔壁王大妈唱的戏曲最正宗，对我特别好。对楼保安苏大哥家的小姐姐喜欢带我一起泡澡……咳，楼下的夫妻总是吵架，楼上大爷的子女两三年才回来一次。”
司空九没有正面回答，絮絮叨叨一大堆，只是话中每一句都在说‘这人间烟火，我一辈子也看不腻’。
“嗯。”
徐来望着无尽汪洋，道：“你们、他们总在说帝殒纪会死很多人，我之前不信。”
“那现在呢。”司空九小声问道。
“更不信了。”
徐来傲然道：“只要我徐清风还在一天，这仙域就还是仙域。”
说罢。
声影消失于原地。
十万丈青铜巨门重新沉入海底。
司空九向徐来离去的方向深深作揖，良久后才站直身子。
帝尊这已经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山上有无数条小路，可以绕过避开凶狠的老虎。
但仙域。
却只有一条路。
……
回到海棠苑。
徐来眨了眨眼：“老婆大人，怎么还没吃完。”
阮棠拿起筷子，同样眨着眼：“一直等着你呢，事情解决完了？”
徐来心头一暖，不论外界如何，他始终有温暖的港湾。
“解决的差不多了，我去重新热一下。”
“不用，吃什么好不好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一起。”
徐来身体一顿，苦笑道：“老婆你再多说两句，我可能就下不了决心了。”
“什么决心呀。”
“没什么。”
徐来温声道：“来，咱们继续吃吧。”
“你先吃个猪蹄子。”
阮棠点动臻首，给徐来夹了一大块猪蹄，显然还在记仇上午被欺负的事情。
……
星空中。
两尊准帝的战斗引动周遭星域大量修士的注意，但有资格观战的没有几人，全部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殃及池鱼。
战斗呈一面倒的压制。
毕竟一重天的境界与两柄准帝器的领先，加上这些年饕餮走南闯北出生入死。
不论境界、法宝还是生死战中的经验，全方面领先极少时间走出凤巢的白禾。
很快。
凤血洒落星空。
白禾化出本体，是一只九头九尾的庞大禽妖，雪白翅膀被斩断小半，她已经无法进攻只能被动防守。
那九颗硕大的脑袋死死盯着饕餮，带着怒意。
“怪不得九头族改名为九凤族，原来体内有凤凰族血脉。”
饕餮挑起眉头，知晓这是九凤大帝的手笔。
九凤大帝的母亲来自于种族榜前五的凤凰族，父亲来自于种族榜一万开外的九头族。
因门不当户不对。
凤凰族将年少时的九凤与母亲逐出族群，还打碎他一个脑袋。
也是从那天开始，九凤的修行速度像是开挂般，凌驾于整个凤凰神族的神子、神女。
短短两万载，便成为仙域第九十九纪元的天！
凤凰族因此遭到大帝袭杀，若非九凤大帝与九头族的离奇消失，凤凰族早已灭绝。
……
面对饕餮的话，白禾并没有回答。
凤巢之中有两大族群。
一个，是师尊先父所属的纯正九头族，除了部分遗老苟活于世，其余基本消逝于岁月中。
一个，是沐浴着帝血而生，拥有部分凤凰族血脉的新九头族，又被仙域称作九凤族。
第七百八十六章 跑得还挺快
九凤族。
种族天赋虽依然远远不及凤凰族，却超越九头族太多太多。
白禾那九颗鸟类脑袋的眼睛中同时折射出冰冷寒光。
她可是九凤大帝的首徒，更是当年九凤一族最为耀眼的骄阳，自尊心决不允许她败给天庭饕餮。
哪怕今日赌上生死，也定要让饕餮付出代价！
“戾！”
九道尖锐刺耳的鸟鸣声在星空中响彻。
只见九头九尾的庞大禽妖身体从百丈瞬间缩小至十丈大小，受到重伤的躯体快速恢复。
并且不再是纯洁的白，而是流光溢彩，九个脑袋正中处更是散发着璀璨金芒。
饕餮如临大敌，不敢小觑，沐浴过帝血的生灵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够了，回来。”
一道男子声音在星空中响起，十分轻柔，却让饕餮那一身杀意瞬间黯淡，灵魂深处只留恐惧。
这声音是……
九凤大帝？
他竟真的还活着！！！
“师尊，我……”
白禾带着浓浓不甘，她不甘心就这般退却。
“嗯？”
“……”
白禾化为人形，用力咬唇，狠狠瞪了饕餮一眼：“下次再见，就是你的死期。”
饕餮大怒，手下败家哪来的勇气在他面前叫嚣，莫非只有你背后是帝境？
本尊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世最强之人！
第一神将正要大呼清风帝尊姓名，全身被冷汗浸湿，他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让人绝望的渺小感浮现脑海，死亡的阴霾顷刻间笼罩心头。
帝境散出了一缕威压！
星空中响起声音：“代吾向徐清风问好，今日之事是吾不对，他日相见，吾少杀天庭一帝。”
话音落下瞬间，白禾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呼……”
饕餮大口喘息，心中嘟囔着：“跑得还挺快，不然把你们全杀喽。”
当然。
想是这么想，第一神将再莽也是不敢说出口。
那可是帝境啊！
帝境之下皆蝼蚁，哪怕准帝九重天，也不过是强大点的蝼蚁罢了。
似是觉得不安全，饕餮迅速回返地球，在海棠苑中向帝尊报告战况。
九凤大帝还活着并且出手保下弟子这件事，徐来并不意外。
他其实在刚才感应到了一缕帝境波动，之所以没有出手，是不想让帝殒纪提前开始。
不论地球还是仙域，亦或者天庭都没有准备好。
庭院中。
徐来泡了一壶茶：“饕餮，接下来需要你回天庭做一些事，需要的时间……很久。”
饕餮握住茶杯的手一顿，沉声道：“尊帝尊令。”
徐来知道饕餮顾虑什么，道：“你也可以带柳婉回仙域。”
饕餮摇头。
在哪里都没有在帝尊身边安全。
而且他隐约意识到，这次回到天庭的任务恐怕很危险，并不适合带上柳婉。
况且他还不确定如白纸般干净的柳婉能否真正适应仙域。
饕餮抱拳道：“帝尊所令，末将定当万死不辞，只求帝尊帮忙照拂婉儿一二。”
“……”
这话说的跟交代后事似的。
徐来扶额道：“你此次回天庭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征兵，另一个是练兵。”
“征兵，练兵？”
饕餮怔住。
天庭有百位神将。
天兵天将更是数之不尽，乃是如今仙域最强道统，足以镇压一切强敌。
哪怕是拥有大帝的九凤族也可一战，帝尊为何突然要征兵。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要征兵。”徐来拿起茶杯，笑着问道。
饕餮挠挠头，夯声道：“帝尊所做都是正确的，末将是个粗人，照做便是。”
徐来拍拍饕餮的肩膀，轻声道：“天庭有你，真不错。”
饕餮憨憨道：“还行。”
“哈哈哈哈哈。”
徐来大笑中一脚踢过去：“赶紧滚去跟柳婉道别。”
“帝尊，末将的茶还没喝完呢。”
……
帝殒纪即将到来。
如今的天庭可护佑一方平安，却不能护佑仙域那亿万万星系的生灵无恙。
徐来在明。
而暗中群狼环伺。
如今天庭是很强，可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天兵天将，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帝殒纪让死亡的无辜生灵少一些。
夕阳西下时。
饕餮离开海棠苑，准备两天后离开地球。
第一神将前脚刚走，司空九就来了，还拎着一串糖葫芦。
司空九坐在椅子上，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似无意间说道：
“长安城准备动手了，哎呀，也不知道能不能赢月族，实在让人担心。”
徐来没接话茬，继续喝茶。
司空九有些尴尬。
他知道自己不能打马虎眼，眼巴巴望来：“帝尊，那月族可是九王殿季家旁系，谁也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手段。如果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恳请帝尊出手。”
“到时候再说。”
“嗯嗯嗯！”
司空九大喜，即便帝尊并没有明确表明，但他知道这次稳了。
他现在不怕守护九王殿的九族出手，就怕对方不出手，这可是削弱对方实力的大好时机。
司空九脸皮也是够厚。
也不知道是界门的秘密被发现再无心理负担，还是觉得海棠苑的茶叶格外香，愣是呆了几个时辰，恨不得让茶壶中的茶叶泡不出一点颜色与味道。
徐来又给司空九倒了一杯茶，只不过这次是满满一杯。
司空九知道，帝尊这是在逐客了。
小家伙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拍拍肚子道：“帝尊，下次晚辈再来拜访您。”
“欢迎。”
徐来似笑非笑。
司空九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是欢迎的表情吗？
他急忙道：“对了帝尊，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汇报。”
“说。”
徐来有些不耐烦，天道屁事怎么这么多。
“晚辈之前很多事隐瞒您，实在是迫不得已，其实……”
司空九巴拉巴拉一大堆，说了小半个时辰没说到重点，口干舌燥时十分自然的又给自己倒杯茶润嗓子。
当他发现帝尊脸色略黑时，急忙进入主题：“这件物品，是给帝尊您的赔礼。”
一颗白色珠子悬浮于身前，熟悉的气机流转，让放置于储物空间中的无正剑嗡嗡颤抖起来。
徐来眉头一挑，又一把通向九王殿的钥匙。
第七百八十七章 阿兰与陈新
算上无正剑，这枚白色珠子是第四枚钥匙。
徐来看向司空九，后者连忙摊手道：“就这一个，我愿起道誓！”
徐来撇撇嘴，你自己就是天道，起道誓有个屁用。
他挥了挥手，茶壶飞向天道。
“都给我？”
天道大喜。
茶叶是泡过没错，可这茶产自鸿蒙茶树，每一片茶叶都足以让仙域修士疯狂。
壶中有十七片……
被仙域当作至宝，一片一片用来感悟大道法则的至宝茶叶被徐来这样喝，司空九心疼到滴血。
此刻一把抱过茶壶，嘴角快裂到了耳根后。
早知道一把没啥用的破钥匙能换十七片鸿蒙茶树的茶叶，他早就拿出来了。
“站住。”
“呃。”
司空九神色一僵，紧张道：“帝尊，给出去的东西可不兴要回去啊。”
“茶壶留下。”
“……”
兴许这就是大帝吧。
在乎之物不是他这等凡俗之人所能悟透的。
司空九拿着茶叶留下茶壶快速溜走，生怕帝尊再喊一声‘站住’。
这茶壶可是老婆亲自买回来的，徐来怎么舍得遗落在外。
徐来又取出无正剑，奶白色的珠子化作流光钻入剑身之内，三道不同的光点欢快的流转。
红。
蓝。
白。
交相辉映。
只是看着看着，徐来微微皱眉，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一时间，心头那份怪异感越发明显。
“你想进入九王殿吗？”阮棠声音响起。
徐来扭头，只见老婆大人靠在落地的玻璃门边，漂亮脸蛋写满好奇。
他沉吟良久，摇摇头道：“以前想进，想弄清楚一些关于荆轲的事情，但现在……唉。”
徐来一声长叹。
帝殒纪的真相他已大概知晓，关于荆轲也好九王殿也罢，二者的吸引力直线下降。
况且九王殿不是善处，帝境都曾陨落于殿外，帝尸横陈仙域。
阮棠欲言又止。
徐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打趣笑道：“怎么，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阮棠仰起头，直视着那双深邃却充满温情的眼眸：
“徐来，你有没有想过，剑也好，珠子也好，来的太过于轻易。”
徐来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的确。
无正剑以及三枚珠子，来的都并非很难，也活着说是机缘巧合。
可一次可以，两次可以，接二连三的全部如此就有些不对劲了。
徐来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心头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
他掐决推衍，想要衍算天机看看是何人在暗中捣鬼。只要曾出过手，就必定有因果痕迹留下。
即便对方是帝境想要抹去痕迹也不容易，无非是花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只是徐来眉头很快就皱成了‘川’字型。
他发现天道规则陷入混沌状态，一片迷雾，凭他的推衍竟看不穿分毫。
这种情况本不该出现的。
仙域的天道不同于地球天道司空九的贪生怕死，那可是真正的天道机器，没有丝毫感情与温度，根本不可能被某人或某方势力所左右。
所以。
是天道出了问题。
“莫非是帝殒纪将至的征兆？”
徐来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猜测更为靠谱些。
无法推演，那就不推。
任它魑魅魍魉，接着便是。
即便有人暗中布局，无非就是走一遭九王殿罢了。
徐来笑道：“谢谢老婆你提醒我，我会注意的。”
“是吗？”
阮棠怀疑：“总感觉你好像并不怕，甚至……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很明显吗？”徐来怔住。
“果然！”
阮棠扶额：“你啊，早晚要因为这自傲性格出问题，真让人担心。”
“哈哈哈。”
徐来没有反驳，反而大笑三声。
若无傲气，怎能一步步走到仙域之巅？
“算了，我去洗澡啦。”
阮棠推开徐来走向浴室。
似乎提前感应到某人有异样想法，提前锁上门，声音从里面传出：“今晚不开会！”
徐来：“……”
他又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要帮老婆搓搓背按按摩，趁机升温下感情而已。
女人啊。
总是容易想太多。
仙域谁人不知他正人君子徐清风？
……
……
在徐来以及仙域各方势力看不到的地方，暗潮涌动。
四方仙域无边无际。
但在无数死去的星系中，一群群流光溢彩的星鱼在慢条斯理的游动着。
死域生灵极少，近乎没有。
它们这些死去星辰的星核所化的星鱼，在死域中是很安全的，所以动作慢悠悠。
没有丝毫光亮的星空中被照耀五光十色，十分璀璨。
这时。
那足有上千条的星鱼群突然意识到什么，狼狈逃窜。
可是晚了。
一张血盆大口突然张开，将眼前的星鱼一口吞下。
“呼。”
星空重新恢复宁静。
只不过若有光亮照耀此地，肯定能够发现星空中横陈着一具十分庞大的躯体。
身形与人族相似，身上不着寸缕，古褐色的皮肤，粗狂的五官，嘴巴正在咀嚼着刚刚吞下的星鱼。
“味道好淡。”
巨人自言自语中睁开了眼睛，眸子很干净清澈，像是一汪泉水。
若是细看。
在巨人那深如洼地的眼窝处有一道女子身影，身着着兽皮长裙，体形倒是与人类相似。
她怒道：“陈新！下界很危险，你十万丈的身躯很容易被人发现，快缩小。”
被称作新的巨人砸吧砸吧嘴：“这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鱼生吃很淡，阿兰，我们离开地球时带的调味品还有吗？”
“没有了！”
阿兰说着话，用力一脚踩在巨人眼窝子处，疼得后者闷哼一声，那庞大躯体迅速变小。
陈新揉着眼睛，抱怨道：“你下脚太用力了，好疼。”
阿兰目光嫌弃上下打量着陈新，他嘿嘿一笑：“你也试试不穿衣服，与天地亲密接触的感觉棒极了。”
“……”
阿兰决定不理这个白痴。
陈新遥望远处，情绪有些复杂：“也不知道界门怎么样了，我们突然离开会不会……”
“闭嘴，界门已跟我们无关。”
“阿兰，我们真的被彼岸抛弃了吗？家，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回不去了
“……”
阿兰并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每隔一段时间陈新就会问一次，她从一开始的安慰，到后面的如实相告，再到如今的沉默。
是的。
回不去了。
从界门被关闭那一刻，从下界土著们疯魔一般要杀掉他们打开界门冲向彼岸开始。
他们就再也不回去了。
彼岸修士在下界没有归属感，下界修士也不会接纳他们，只会当作异类看待。
非生，即死。
双方根本不存在共存的可能。
好在陈新运气好，来到下界时从族中偷了一柄重宝放在身上，这才破开神金的束缚，提前逃离地球。
而不是在那枯守一轮回，成为被圈养的牲畜永远不能离去，老死或战死于界门处。
在阿兰看来，下界并没有他们六人来之前想的那般凶险，却也没有太多机缘。
除了当世帝境能勉强与他们一战外，其他修士弱的不堪一击。
但统辖这里？
且不说高高在上的神灵根本不会想着在蚂蚁窝里称王称霸。
即便称霸了又如何？
依旧回不去彼岸！
反倒会因大战而动乱此地天道规则，导致被彼岸那边的修士察觉到界门异常。
界门。
可不仅仅是阻挡下界修士的门，也是用以监控此地的重器，两方沟通所用的媒介。
虽然陈新等人从未得到过回应。
“也不知道顾岩他们怎样了。”
陈新双手抱头躺在死域中，双眼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问阿兰。
“陈新，你有时间想他们，不如想想我们如何填饱肚子。”阿兰道。
“我这就仙域抓几条龙脉。”
陈新起身看向天空，迟疑道：“阿兰，死域是没有天道的吗？”
“有的。”
阿兰认真解释道：“下界的天道就像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每颗星辰的天道就是叶子，数之不尽。从所在星系代表的树枝，流入到整个仙域的天道，也就是树根。”
“死域虽已死去，天道也并非完全消失，还是有一颗萌芽也就是种子存在的。”
“那我们这片死域的天道，怎么是一片混沌，我完全看不透。”陈新愕然开口。
阿兰连忙看向天道，哑然无声许久，半晌后吐出一句：“天道混沌，帝殒纪……要开始了。”
陈新皱了皱眉。
阿兰轻叹道：“你也别出去了，我们就安稳呆在死域中，等待这一纪元过去，勿要节外生枝。”
陈新凝重点了点头。
大乱将至，这时候万万不能被下界的帝境修士们所发现。
即便能成为他们二人的对手者屈指可数，却依旧无比危险。
毕竟他们彼岸修士的血，能快速激发界门的开启，这可比普通生灵的血气效果强上无数倍。
……
……
时间一点点流逝。
四方仙域一如既往。
各大道统圣地表面和谐，暗中因为利益算计来算计去。但这些古老道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天庭在征兵！！！
不论是何种族与跟脚皆能成为天兵天将，甚至可以成为替补神将，这对于不少修士而言都是巨大诱惑。
“天庭为什么要征兵？”
“糟了糟了，天庭是不是打算要对我们出手了。”
“……”
有疑问，也有紧张。
天庭是仙域第一势力，有帝境强者亲自坐镇，一举一动会引来各种揣测。
据坊间不负责任的小道传言，某位与清风帝尊扯不清理还乱的仙域之主曾向天庭第一、第二神将问讯过，可没有得到答案。
一时间。
四方仙域更加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一副世界末日将要到来的模样。
对此，天庭从未回应过。
反倒是饕餮与各位神将分别带领一批又一批刚入伍的天兵天将前往仙域各处历练。
叛乱之地？
镇压！
谋逆之族？
镇压！
绝世大恶？
全部镇压！
时隔数万年，仙域终于重新回忆起曾被天庭所支配的恐惧，肃杀与鲜血让各大圣地道统安分不少。
那些纨绔的仙二代、三代更是被族中长辈罚了百年起步的闭关，生怕在这敏感时期触及天庭。
所以天庭征兵、练兵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
顺利到让饕餮神将都怀疑是不是帝尊在暗中护持，解决掉了那些烦人的老家伙们。
与此同时。
在地球的徐来也加快时间破译云水锈字符，并将海棠苑的一间房改成了炼器房。
徐来打算将储物空间中的一些神金，为妻女炼制成法宝。
进攻型与防御性的法宝分别做个十套二十套，至少要让依依与阮棠面对帝境时能够逃生。
等待神金熔炼的过程中，徐来又用各种珍贵的宝财与仙品灵石做了足足二十道小型周天星斗大阵。
杀伤范围只有不到方圆百丈。
想要杀大帝是有点难，不过在阵法中至少是相对安全的，配合上帝器清风剑，估摸着帝境也不敢硬闯。
然后徐来又分出一缕心神研究云水锈字符，一心三用。
以至于接连一个月，阮棠睡眠都有些不太好，因为徐来这魂淡抛弃了她，一股脑扎在了炼器房内！
终于。
再又一天夜晚十一点，徐来依旧没有回房间休息时，阮棠忍不住了。
站在炼器房外。
阮棠正要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
“清风担心你无聊，让我来陪着你。”
“谁！”
阮棠吓了一跳，扭身才看到是师姐虞归晚，她带着埋怨咬了咬唇：
“师姐，徐来一个月没出过房间了，我有些担心他，你帮我说说他。”
“放心啦师弟妹。”
虞归晚宽慰道：“帝境闭关千八百年是常有的事，何况炼器本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她有些感慨道：“那可都是足以锻炼帝器的神金呐，时间久点很正常。”
阮棠不懂什么神金，她只想要徐来轻松一些，不必这么累。
“阮岚呢？她上次说要带我体验下华国的夜生活。”
虞归晚眨了眨眼：“对了，东海市的黑马会所在什么地方，她神神秘秘的，不让我讲与你跟清风。”
“……”
阮棠俏脸发黑，默默在小板子上记下了这件事。
她忧心看了一眼炼器房，还是选择先带师姐去楼上住下。
第七百八十九章 卑鄙的外乡人
瞧着妻子与师姐回到房间，徐来收回神念。
他的确怕阮棠孤单，但更怕对方多想。
炼器房祭炼的这些法宝与阵法，需要大量心神投入其中，不能有丝毫差错。
炼器共十品。
一至四品分别是凡器、宝器、天器与灵器。
从四品灵器开始需要赋灵，虽然这个‘灵’相比较九品的仙器与十品的准帝器中的灵而言宛若弱智。
可在仙域，能拥有一件灵器对于金丹修士而言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像徐依依。
她现在所用的云霄剑就是一柄灵器，并非徐来所赠，而是从月球中所得。
云霄剑的前任主人是三百年前，死于月海禁地中的华国云霄派掌门李轻舟。
一到四品，甚至六品之下的法宝徐来一个时辰能炼制几十万把，但他现在所炼制的法宝是能伴随使用者成长的，与阮岚现在所用的阵法棋盘相似。
阵法棋盘由星源教老祖亲自祭炼，是一把帝器胚子。
万一。
万一阮岚能踏入帝境，只要祭炼上帝境神念，阵法棋盘就能成为无上帝器。
相比较饕餮的三把准帝器，徐来所炼制的成长性法宝则明显更加难。
所以徐来万万不能有丝毫分神。
之前说做个十套二十套是徐来的大话，能做出两套四件的攻防成长性法宝徐来就知足了。
也正好趁此机会把师姐忽悠到地球，她一个人在旧天庭终归是有些孤单。
……
徐来炼器一个月，看似很短暂的时间，可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
对于地球而言，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月地开战了’。
在二十天之前。
长安城组成一支精锐部队，在杀向月族部落的途中与月族的先遣部队相遇。
两方同时愣住，承认己方偷袭这种事那肯定是不存在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强者，谁还不要点脸了？
于是月族大喊‘卑鄙的外乡人’，长安城武者大喊着‘卑鄙的月人’，双方直接战在一起。
战斗。
就这般戏剧性的开启了。
不论月族还是长安城都未想到，积累上千年恩怨的爆发导致这次大战双方皆是杀红了眼，出手间尽是杀招，死伤格外惨重。
月族金丹境修士比长安城多不少，可架不住阮岚的阵法多，她这些时日做了一道又一道阵法，杀伤力惊人。
整整二十天的战斗，月球之上尸横遍野。
期间，月族动用神秘法宝，竟然险些攻破长安城的防御大阵，吓得阮岚急忙补救阵法。
但月族大本营也被六位打更人，以及云霄派为首的一派三宗八阁强者们杀了个七进七出。
距离月族目前总指挥季洁最近的一把剑，是在她眉前三寸，她险些就被一把剑刺穿。
最终。
这位云霄派长老还是棋差一招，被护佑在季洁身旁的月族强者所拦下。
像这样的战斗在这二十天中至少出现过四五次，双方杀的难舍难分，互有胜负！
在地球时间的凌晨。
月族又一次攻城失败后暂时退至城外十里处，密密麻麻近百万月人，让城中武者心情格外沉重。
因为在刚刚的战损统计中，有一千七百位武者永远离开了人世，受伤者过五千，其中重伤者足足两千。
华国七品之上武者加上各大武道家族与修炼圣地，甚至还有部分被武道协会游说而来的妖族强者，拢共数量才不到二十万。
可战斗至今，已有三万姓名被刻在了墓碑之上，悲痛情绪笼罩在每一人心头。
“都难过个锤子。”
阮岚站在城头，一边修补阵法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老家伙，不想着赶紧打坐恢复伤势，难过有用吗？有个屁用！”
“阮道友……”
“老张头喊我阮仙子！”
“……”
城中武者忍不住失笑。
这一个月时间，阮岚吃住都在城中，已经与他们上上下下都混熟了。
一开始还互称道友，渐渐的阮岚直接让他们喊‘阮仙子’，显得仙气十足。
阮岚在阵法一道的实力，绝对足以让他们一声前辈。
加上这些日子阮岚近乎没闭过眼，疯狂修补阵法，贡献有目共睹，大家也愿意跟着她一起胡闹。
“想要为战友们报仇，就杀光那群王八蛋！”
阮岚一拍胸脯，大声道：“剑在手，跟我……跟墨姐、齐哥冲！”
“对！”
“仙子说的好！”
“杀光他们这群狗娘养的！”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城中，道宗宗主墨莲与刀宗宗主齐九阳哭笑不得，就连云霄派的长老也齐齐扶额。
阮岚虽然活宝，但长安城内武者的情绪渐渐化悲愤为战意，效果很显著。
阮岚站在城头，意气风发。
就听旁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小姨，你怎么不亲自带队冲呀。”
“咳。”
阮岚咳嗽一声：“依依你还小，不懂在后方运筹帷幄其实比上前线更危险。”
依依继续问道：“小姨，你是不是在害怕呀。”
“怕？你小姨我怎么可能会怕！”
阮岚之前跟着墨莲、齐九阳的精锐部队杀到了月族深处，立下赫赫战功，就是差点没回来。
因为那穿着红色宫裙坐在王座上叫做季洁的女人，在云霄派长老的剑下，云淡风轻一指大殿门口的阮岚。
那眼神。
三分讥讽三分冰冷外加四分阮岚看不透的复杂。
然后一脸懵的阮岚就被月族金丹强者包围，其中一位还隐隐散发着半步元婴的气息。
“是不是玩不起，三十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1v1！”
得亏提前准备好小型传送阵法，否则阮岚怀疑人族修士能不能及时救下她。
所以。
这次阮岚决定坐镇后方，倒不是怕死，而是阵法需要维护。
“我，阮岚。”
“脚下这道主防御星光大阵护佑的可不仅仅是长安城，而是地球，更是那数十亿普通人与亿万万生灵的保护伞。”
“任务之重，险些压垮我这吹弹可破雪白肌肤无比迷人的香肩。”
“依依，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阮岚背负双手，遥望远处那颗蔚蓝色的星辰，背影格外萧瑟。
“……”
第七百九十章 不讲武德
“……”
如果脸皮厚算是一种武器，小姨大概已经天下无敌了吧，徐依依如是想着。
她背着云霄剑，跳下城头，周遭是一道道恭敬且感慨的视线。
年仅六岁，境界却比一些修炼上百年的老家伙还要高。
云霄派等一派三宗八阁的金丹修士们齐齐摇头，若他们也有这份惊人的天赋，是否能够踏入元婴？
说不定还能一窥元婴之后的世界，眼界也不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地球。
“后生可畏啊。”
众人心头同时升起这个念头。
“依依，过来坐。”
云霄派的长老最为和气。
除了这把剑是前掌门李轻舟的剑，与他们云霄派有一段因果外，更因为依依的父亲让他们知道了云霄派被月王蒙骗了足足三百年。
虽然……
云霄派山门也因徐来毁了，但这都不重要。
徐来前辈功参造化，用毁一座山门的代价来扇醒他们这群只知道修炼却不知人心险恶的修士，实在是大恩大德。
为了替掌门李轻舟等人复仇，为了了断三百年前的因果。
云霄派仅留下少数元婴可期的长老与年轻一代弟子，其余境界在筑基及以上的修士全部赶赴长安城。
欲与月族死战！
华国武道协会也因此，将长安城守军的控制权交给了云霄派现任掌门陈飞鹤。
陈飞鹤是与李轻舟同时踏入宗门的修士，不仅是师兄弟的关系，更是关系极好的老乡。
随着地球灵气苏醒，陈飞鹤成为第一批踏入元婴境的修士，也成为此次大战的指挥者。
陈飞鹤望着徐依依，一时有些失神。
若李轻舟师兄与宫秋师姐当年没有命丧月球，他们的孩子是否也如徐依依这般聪慧？
想着想着。
陈飞鹤心头越发沉闷。
正此时，城外传来一道老者的嘶哑声，用的是人族语言。
“人族元婴可敢来城外一战，那什么云霄派可有元婴？速来送死！”
“好胆！”
陈飞鹤眼中折射两道寒光，他猛地腾空而起。
只见长安城外三里处站着位披着兽皮的老者，撑着拐杖佝偻身子，身上散发着的气息赫然是元婴境。
“老夫云霄派陈飞鹤，前来应战！”
陈飞鹤掷地有声：“开城门！”
“陈掌门，不可啊！”
道宗墨莲、刀宗齐九阳等圣地掌门面色骤变。
算上一派三宗八阁以及各路散修与妖修，华国的元婴境修士数量满打满算也就十位，这是守住长安城的最大底气。
若陈飞鹤若离开长安应战，遭到月族潜伏于暗中的元婴修士袭杀，不论身死还是受伤，都是不可承受的巨大损失。
“不是躲着就能逃过这一战的，我此去试试月族元婴的实力，如此后续才能有更好的应对。”
陈飞鹤目光四扫，轻叹一声：“况且，若不应战，士气凭空弱三成，这对于之后大战是极为不利的。”
“陈道友说的对，的确要弄清楚对方元婴强者几何。”
一位络腮胡壮汉突然大笑出声：“不过这任务还是交给洒家吧。”
陈飞鹤目光望去，良久不言。
“陈道友也知道，洒家渡劫时伤了大道本源，是燃烧寿元才勉强渡过元婴大劫的。但是嘛，拼不死一位元婴也能带走三五个金丹垫背，洒家这一去……不亏！”
络腮胡壮汉声音格外爽朗。
他本是一位金丹散修，后得到一场造化，损耗大量寿元勉强踏入元婴，但也险些身死。
是华国武道协会给了他大量延寿的丹药，才苟活至现在。
武道协会并没有以恩胁迫他必须如何如何，是络腮胡大汉主动前来长安相助，只为了断因果。
“前辈……”
城中武者、修士尽皆动容。
他们知道这一战必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出了城门，生死天知。
“哈哈哈哈哈。”
络腮胡大笑：“洒家还没死呢，把眼泪都憋回去。”
他大踏步走向城门。
城头处的阮岚大喊道：“宋雷，接着！”
络腮胡宋雷接到一个小玉瓶跟两枚玉简，愣道：“这是……”
“保命丹药跟阵法。”
阮岚眨了眨眼：“活着回来，本仙子带你喝酒！”
“好，洒家若能活着回来，定要跟你拜把子。”
“女的也能拜把子？”
“无妨，我一直把你当男儿看待。”
“……”
阮岚突然想把东西要回来了。
“轰隆——”
长安城门打开。
宋雷拖着一柄血色长刀缓步走出城门，他望着面前的矮小月人，不着痕迹撇了撇嘴角。
这个小动作让上弦二月族太上长老杀意骤起，这地球猪猡居然敢看不起他。
很好。
今日就以元婴境猪猡的鲜血，来让血月术神通更进一步吧。
“一颗星辰，唯有修士踏入元婴境，才能算作是修仙文明。地球不过是刚刚踏入这个序列罢了。”
“上弦二月族太上长老不可战胜，轻松斩杀地球猪猡。”
月族修士面露讥讽，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情绪。
“宋前辈杀了月族贼寇！”
长安城头众人义愤填膺大吼。
“地球，宋雷。”
宋雷情绪格外平静，并没有被月族或自己人的喝声所影响到，而是按照华国的武道传统自报家门。
“嗖！”
宋雷瞳孔骤缩，浑身寒毛涌起。因为眼前月人身周灵气暴涨，竟化作一道残影偷袭而来。
“找死！”
宋雷暴怒中急忙抽刀挡在身前，可……还是慢了半步。
“轰隆隆”
巨响声下，出招慢了一瞬的宋雷被巨力重重甩出，猛地砸向罩住整座长安城的星光大阵，道道流光洒落而下。
“噗哧”
宋雷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
阮岚看的很气，忍不住挥舞粉拳：“卑鄙，1v1还偷袭，老家伙你要讲武德！”
武德？
上弦二月族这位太上长老眼神轻蔑，终究是年轻的小丫头，不知修炼界的险恶。
踏上修炼路，任何人都是敌。
既然是对敌。
那为何要讲武德？
只要能杀死对方，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本来不想用阵法的，这份外力对我而言是耻辱。”
宋雷吞下一颗阮岚给他的丹药，体表伤势恢复如初，他转手掏出两枚玉简捏碎。
“轰隆隆！”
那群星璀璨的星域降落下两道磅礴星光，在他身周化作两道方圆十丈的阵法。
一道，是主杀伐的星光大阵。
一道，是更胜一筹的周天星斗大阵。
第七百九十一章 是茅台！
两道杀伐大阵一出，天地失色，连带着那位上弦二月族太上长老面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这些时日。
月族可是没少跟这两道阵法打交道，族内金丹修士有数十位陨落于此阵之下，其中还有他一位半步元婴的子侄。
至于金丹之下的月人修士陨落数量，则是数不胜数！
以至于看到宋雷身周流转道道星光，他直接骂出声来：“元婴交战，竟借助阵法，何其令人不齿！”
“哈哈哈哈哈。”
宋雷仰天长笑：“洒家这一辈子光明磊落，从不用阵法这种旁门左道，此时只觉得畅快得很呐。”
“呸，你才是旁门左道。”
阮岚急道：“你倒是赶紧上啊，阵法玉简一旦捏碎可是有时效的。”
阮岚能将仙域最强的两道杀伐大阵的部分阵威刻印到玉简中，已经是极为不易。
好处是便携，人人可用。
代价是阵法范围小，有时间限制，不能完美发挥阵法的恐怖。
比如宋雷所用的这两枚玉简，一旦捏碎，阵法仅能持续短短六十秒。
“一分钟，足够了。”
宋雷意气风发，携带两道大阵径直冲向月族元婴长老，后者急忙利用神通闪躲。
可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出现。
这卑劣的人族元婴的真正目标居然不是他，而是远处聚拢于一处的月族修士大军。
“竖子尔敢！”
元婴长老暴怒，身后一轮血月成型，刹那间尸山血海阴风席卷，他试图拦阻宋雷，然而对方竟化作一头蛮牛冲入月族修士大军中。
“轰隆隆！”
“啊啊啊！”
阵法运转，惨叫声响彻星空。
仅仅一瞬间的接触，就有足足上千位月族修士在星光坠落中飞灰湮灭，死伤惨重。
“卑鄙。”
“快散开，散开啊！”
月人大军乱作一团。
但因为数量实在太多太密集，一时间根本无法全部散开。
宋雷在阵法护持下一边冲，一边将各种本命神通与法术全部轰出，竟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找死！”
大军中隐藏着数位月人元婴境，他们本是计划在接下来的攻城战中杀长安城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愤怒之下齐齐出手，试图联手镇压住宋雷。
只不过他们仅在远距离利用神通与法宝攻击，根本不敢金近距离交手。
哪怕是元婴境强者，也遭不住这杀伐恐怖的星光大阵。
“古有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今有洒家宋雷杀得百万月人丢盔卸甲。”
宋雷面上泛着异样神采，高呼道：“实在痛快！”
“老宋，别浪了，快回来！”
城头上传来阮岚的声音，因为阵法只能维持一分钟，留给时间宋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宋雷闻言，急忙回撤。
他本源碎裂，此生境界突破无望，每日依靠丹药苟活，那份身体与灵魂的痛苦无法与外人道哉。
但若能多苟活一日，那也是好的，至少能为长安城多献出一份力。
只是来不及了，月族竟然有足足十三位元婴试图拦住他，势要将他留在此地。甚至不惜引爆各类重宝，以延缓宋雷离去的步伐。
“噗！”
在数十件重宝的轰炸下，宋雷终于被震伤，吐出一大口鲜血，他不仅没能前进反倒是后退了数十米。
“走不了了。”
宋雷岿然一叹，似有所感豁然转身，看到了最后方有座临时宫殿。
殿内有位年轻女子，一身血色宫裙，慵懒优雅的坐在王座上，二人隔着数里遥遥相望。
女子唇角扬起，似是在笑。
“季洁！”
宋雷瞳孔皱缩，知晓那是月族的长公主，也是此次月人大军的主心骨。
而此时。
距离阵法失效还有不到十五秒，身周围拢的元婴境、金丹境月人越来越多，而他逐渐陷入月人大军之中。
身后响起的不再是阮岚的声音，还有其他武者的呼唤声。
“回不去那便不回了，洒家下辈子再找你们喝酒！”
宋雷目露果断，不再试图回返长安城，而是转换目标冲向那座大殿内的女子。
宋雷知道杀不了。
但今日回不到长安城就是必死的下场，既然活不了那就试一下。
“保护长公主！”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阵法波及到，用神念操控法宝自爆，一点点消耗他！”
“……”
月族强者十分谨慎的围拢于宋雷身周，以防他狗急跳墙。
毕竟人族跟月人之前大战，双方没少自爆，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
……
长安城内一片死寂。
云霄派掌门李飞鹤心头长叹，其实从宋雷最开始冲入月人大军中他就料想到了这一幕。
“宋前辈……”
众人目视着那道沐浴星光，被月人大军层层包围的络腮胡大汉，目露悲戚。
“时间到了……”
阮岚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敲在众人心头。
只见。
宋雷身周阵法消散，漫天星光不再坠落，而他距离视线中的大殿，还有十分遥远的一段距离。
没有大阵护佑。
十数位的月族元婴的联手攻击，让本就受伤不浅的宋雷瞬间遭受重创。
小半身子被斩断，身体血肉模糊，竟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咳。”
宋雷咳出一大口血，停下前进的脚步，回首望向长安城，笑着开了口。
这句话远处的长安听不到，近处的月族听不懂。
但月人们却十分有默契的倒退，让宋雷身周百丈形成一个真空区。
按照过往经验，陷入绝境之时再无战力的人族修士会选择自爆。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听宋雷大喝一声：“爆！”
“退退退！”
月族强者退的更快了，面色格外紧张，元婴境强者自爆威力不可想象。
然而那位人族元婴并未自爆，反倒是一屁股坐在地面，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嗯？那是什么。”
月族元婴一怔，瓶子里的液体莫非是灵液？但为什么远远传来一阵酒香味……
“是茅台，那是地球的白酒，他在喝酒！”
有一位去过地球的月族强者大声喊道，众人这才知道被戏耍了。
“太嚣张了！”
就在三位月族元婴准备联手上前击杀宋雷时，后者眸子闪烁，轻声自语：“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