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你……如何选
这次是真的自爆。
宋雷体内金丹迅速膨胀起来，灵气流转于四肢百骸，将他的身体充斥成一个庞大的球体。
然后，炸裂！
电光火石间没有丝毫征兆的自爆，让三位月族元婴亡魂皆冒。
他们这时撤离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灵气爆炸的漩涡将己身包围。
死亡的危机萦绕在心间，他们绝望中只能希冀自身的防御神通能够抵消掉元婴境自爆所带来的灵气爆裂。
但明显是不能的。
“咔嚓”
灵气屏障直接崩裂开来，那足以轻松覆灭金丹修士的自爆灵气距离三位月族元婴长老越来越近，近乎贴在脸上。
“完了。”
三人心头只有这一个念头。
正此时，一只血红色的大手无声间从虚空中探出，一把将灵气漩涡内的宋雷握住，同时又将月族的三位长老排除在外。
“轰隆！”
巨响声中，红色大手毫发无伤，并且没有让宋雷的自爆伤到一位月人。
“怎么可能！”
长安城内，陈飞鹤等人族高手倒吸一口凉气，元婴修士的自爆居然被挡住了。
血红色大手主人的境界，究竟有多恐怖？
“这是……”
劫后余生的三位月族长老面色苍白，虽然震撼，却没有过多害怕。
除了这血红色大手救了他们三人一命外，更因为其上传来熟悉的感觉。
三人对视一眼，目中满是惊喜。
是月王！！！
“攻城。”
一道平静声音响起。
下一刻，血手如同划过天际的陨石，轰然砸向那道笼罩于整座长安城的星光大阵。
能抵挡大量月族修士同时进攻的主防御星光大阵，被砸出一道巨大口子。
宛若倒扣着的透明金碗出现一道掌印，然后密密麻麻出现一条又一条裂缝，格外触目惊心。
“轰轰轰！”
长安城宛若地震。
等到晕眩感渐渐消失后，众人再次倒吸凉气，因为阵法破了一道大口子。
“守城！”
云霄派陈飞鹤一马当先，与另外几位元婴境强者守在裂口处，抵御强敌。
阮岚则疯了一般修补阵法，徐依依护在小姨身边，小手早已握住云霄剑的剑柄。
……
“这声音是王。”
“王亲自督战，杀杀杀。”
“长安城的防御大阵破了。”
“今日攻破长安，明日占领地球。”
随着月王声音的出现，月人修士大军气势凭空增添数成。
眼中带着对月王的狂热与浓烈战意，只见各色神通与法器光彩照耀了这片黑暗。
明明不久前才结束的战斗，随着月王的出现又重新开始。
“哗”
一声轻响。
战场最后方的大殿内。
始终坐在王座上的季洁站起身，恭敬看向那位忽然出现的男子：“父王。”
“嗯。”
季九幽背负双手，身周缭绕着让人心悸的气息，目中更是闪烁着耀眼光彩。
季洁歪着头，收回看向父王的目光，心头泛起一丝疑惑。
这才多久，父王就从王城被毁受了重伤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似乎……
还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些造化。
若说之前，季洁还能隐约感觉到父王实力的恐怖，那么如今她感应不到一丝一毫。
这显然是境界提升所带来的变化。
化神境？
还是更高的境界……
季洁没敢细想，她是族中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父王早已跨过元婴成就化神大能的事情。
这是母上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时被她听到的。
金丹。
在月族中已是中坚力量，而元婴境则足以成就太上长老，化神境……
季洁所知仅父王一人，当然不排除月族有她不为所知的化神大能。
有父王在，今日长安城应该是破了。只是徐来的境界，又该是怎样的恐怖？
“你在想什么。”
季九幽没有回头，背负双手站立，那道背影虽然瘦削却仿佛顶天立地。
“回父王，女儿没想什么。”
“季归……在你那吧。”
“是。”
季洁没有隐瞒，微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王您。”
“是你母上说的，我本以为他死在了徐来手下，没想到还活着。”
季九幽想到那让他九婴诀功亏一篑的男人，眼底深处闪烁着浓浓杀意。
只不过杀意一闪而逝，快到连距离最近的季洁也未能察觉到。
“那父王，需要我为您解决掉那不成器的弟弟吗？”
“……”
季九幽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良久后才道：“你母上对你们四人很上心，可惜她带季呈与季玉回了月海，不然从你这得知儿子的消息，应该是会很欣慰。”
季洁心头狂震，季归没说错，母亲居然真的来自于月海禁地。
季九幽深深看了一眼长女，意味深长道：“四个子嗣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因为你最像我。”
季洁连忙低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季九幽再次问道：“如果要舍弃所有族人，能换得一份天大造化，你……如何选。”
季洁细细思量，回道：“选造化。”
月王眼中满是赞赏。
这才是他季九幽的女儿，成大事不拘小节，更不会在乎无关人等的性命。
“女儿啊，修行路是很残酷的，如果能够变强，日后哪怕你杀了父王与你母上也是可以的。”
季九幽平静道：“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努力走到修炼路尽头。哪怕是爬，也要爬到最高点。”
季洁不敢回话。
父王说的轻描淡写，她这昂贵的血红色宫裙背面早已被汗水打湿。
因为直觉告诉她，父王对她们兄妹四人以及母上已隐隐带有杀意。
季九幽不再多言，默默看向月人大军冲向长安城。眼眸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杀杀杀！”
长安城的元婴修士挡在最前方，各个皆是杀红了眼，替阮岚争取修复阵法的时间。
只是月族人多势众，围杀宋雷一人时，就冒出了十几位元婴。
随着大军逼近长安城，元婴强者数量竟翻了一倍，这让陈飞鹤等人压力倍增。
“快点快点，再快点啊。”
阮岚眼眶通红，努力催动阵法棋盘。
“嗖——”
一枚长矛划破长空，从星光大阵的裂缝中直直砸向阮岚。
第七百九十三章 仙器？
那长矛通体金色，周遭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就像是那无数神通、法宝中最普通的一个。
只是阮岚浑身寒毛竖立，灵魂在颤抖，她莫名怕了！
阮岚从未像这般恐惧过。
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阵法棋盘扔到头顶，三道完整且主防御的小型星光大阵将她与身前的徐依依所笼罩。
“砰”
“砰”
“砰”
接连三道巨响声。
那金黄色长矛势如破竹破掉了三道阵法，速度不减直直刺向阮岚额头。
“完了。”
阮岚只有这一个念头，论境界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金丹境，唯一保命的底牌就是防御阵法。
电光火石间徐依依拔出云霄剑，一点寒芒先到，剑尖直指枪尖。
“吱——”
徐依依被长枪上所携带的巨力震的疯狂倒退十数米，然后轻喝一声。
剑尖之上散发一缕缕清风，这是清风剑意！
“啪！”
金黄色长枪瞬息炸裂。
徐依依小脸煞白没有血色，大口喘息，握剑的手不断颤抖，体内灵气在刚才一瞬全部透支。
“嗯？”
月人大军中，一位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显然很意外自己这一矛居然没有成功击杀目标。
他身后背着一个木盒，盒中还有六把长枪。白衣男子取出第二把，十分随意的掷出。
这一次。
长矛不再籍籍无名，反倒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十分璀璨的墨黑色灵气尾巴。
像是涂抹在五彩斑斓之上的一抹浓墨，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一枪。
可杀元婴巅峰！
不论长安城内的武者还是月族修士皆是面色大变，就连长公主季洁同样美眸震惊。
她根本不知道，修士大军中还藏着这样一位恐怖强者，目光移转到神色淡然的父王身上。
季洁这才知晓，父王恐怕早已知晓这位强者的存在，说不定就是他亲自安排的。
又一位化神境吗？
季洁心头一紧，她可是知道阮岚与徐依依的身份，这二人是徐来最亲近的人。
若是死在月球……
徐来会做出怎样过激的行为？
季洁想着那副可能会为月族招来灭顶之灾的画面，居然有些期待那个始终云淡风轻的男人歇斯底里是何模样。
想着想着。
她忍不住用力咬住了唇，一缕艳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划落，在空中滴到地面的这短短一秒钟。
那墨黑色的长枪已经再次突破人族元婴境强者的拦截，来到了阮岚眉前三米。
依旧是防御阵法被破。
依旧是徐依依握剑迎击。
但这次，徐依依没能挡下这一枪，墨色长枪直接击破徐依依的清风剑意。
巨力将她从北方的城头砸到长安城南大门的墙壁之上，尘烟飞溅，小小的身子被藏在其中。
待到尘烟消散。
阮岚眼睛血红：“依依！”
她顾不上修补阵法，疯了一般冲过去。
因为那总是三句话堵到阮岚生气的外甥闺女，被一柄墨色长枪钉在城头。
锋锐枪头刺在徐依依肩膀，鲜血淋漓，仅差三寸便是致命处的心脏。
“歪了点。”
城外的白衣男子有些遗憾，这次从身后抽出两柄长枪，一红一绿再次抛掷。
一枪目标是阮岚。
一枪目标是徐依依。
白衣男子知道，只要这两个人族修士死掉，长安城将根本无法抵御月族的进攻。
那道勾动星光落下的防御阵法，是守住长安城的关键。
他撇撇嘴角，这就是人族修士吗？
还真是弱呢。
为了这些蝼蚁，季九幽启动十分珍贵的‘季令’，呼唤他从遥远死域深处赶来偏远星系参加这无趣的战斗。
不过是蝼蚁争锋罢了。
若非‘季令’不可违背，他又怎会理会被贬到此处的旁系血脉？
四枪才杀掉两位金丹，说出去恐怕要被季家那些自命不凡的天骄们嘲笑了吧？
季黄昏神色闪过一丝阴郁。
他在季家年轻一代本就不是种子序列，不论资源还是地位都被压一头。
但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种子天骄，而他却要处理这种徒增笑柄的脏活累活。
“晦气。”
季黄昏忍不住嘀咕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那两把长枪，对方绝对挡不下，只是脚步刚迈出，季黄昏就停下脚步豁然转头。
只见。
一柄目标为阮岚的绿色长枪，在距离她后脑勺一公分距离的瞬间停顿住。
这一刻，时间与空间仿佛都被凝滞了一般。
季黄昏发现眼前一切都被定格，那漫天法宝与神通，以及身周那座被无数月人围拢的长安城全部。
天地间，宛若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这是……
时停！？
季黄昏头皮炸裂开来，唯有仙域中真正的大神通者才能掌控，在这偏远小小星系怎会有这等人？
季黄昏看到，阮岚握着的阵法棋盘散发着莹莹光彩，似乎是因那棋盘的缘故。
至宝！！！
九王殿是仙域禁地，而季家是侍奉九王殿的九大王族之一，季黄昏的眼界比之仙域那些古老传承与道统的圣子、圣女们也丝毫不差。
他一眼就看出阵法棋盘的不同寻常，眼中闪烁过炙热与贪婪。
哪怕这是在时停领域行动有所不便，可他依旧快速向阮岚接近，他要得到这件至宝。
“唉。”
身周有一声轻叹。
季黄昏后背发凉，毫不迟疑用力咬破舌尖，一道璀璨耀眼的金黄色笼罩已身。
不止何时，身后有一位浑身笼罩于圣光中的年轻女子。
她束着云簪，穿着黑白两色交错的长裙，就像是在白色宣纸上的肆意泼墨的写意山水画，韵味十足。
面容不是那种第一眼让人惊艳的美。
可从眨眼之后的第二眼，季黄昏忽然绝的眼前眼神迷离，莫名有些陶醉，意识渐渐昏沉。
而后身周金黄色屏障散发出刺目光亮，让季黄昏迅速清醒过来，他额上冷汗涔涔。
这女人是谁？
刚才在是时停空间中，险些让他神魂沉睡！
“她，你不能动。”
女子身体有些透明且虚幻，一指远处的阮岚，声音格外的空灵。
“……”
季黄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棋盘的器灵！”
长裙女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唯有仙器之上的器灵才能有这般真实的器灵，那棋盘是仙器？”
一念至此，季黄昏心头狂跳，只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第七百九十四章 来者报上姓名！
炼器十品。
仙器在第九品。
炼制仙器需要九品炼器师利用仙品灵财，耗费大量宝石与岁月才能炼制成功。
而想要凝练出完美器灵，更需要长时间的祭炼。
一般的器灵千奇百怪，但顶尖的器灵毫无意外全是可以拟人化的器灵。
眼前这道器灵竟然可以使用时停神通，简直是强到了足以让仙域各大圣地、道统疯狂的程度。
“你，不怕我杀了你？现在退走，既往不咎。”
长裙女子声音依旧空灵，她迈动脚步，在身后留下黑白两色的脚印，泾渭分明。
“呵。”
季黄昏嗤笑一声，若他境界再低点，那他还真就怂了。
“你若真有能力杀我，肯定不会劝我离去，而是直接动手。想必那人类女子还未完全炼化棋盘至宝吧？”
“而你，也不能发挥全部实力。可饶是如此，你依旧是能够时停，完美……”
“实在是太完美了，哈哈哈哈哈！”
季黄昏忍不住大笑出声。
“……”
阵法棋盘的器灵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这让季黄昏越发兴奋，还未完全认主的极品仙器，只要能够完美掌握，他纵然面对族中种子序列天骄也将有一战之力。
种族序列又如何？
照样给你干趴下！
季黄昏神色居高临下：“你放弃她追随于我，我以后定会让你之名仙域尽知！”
器灵女子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容有三分的明媚，也有三分轻蔑。
在仙域扬名？
早在几十纪元前她就可以。
那道震撼仙域数十纪元的主杀伐星光大阵，是星源教老祖用她所布下。
若非那老不死的想不开，追随于那风华绝代的女帝而陨落，导致星源教迅速消失于岁月长河汇总，那道主防御的星光大阵也不至于不为人知到这般程度。
那样，仙域的阵道也不会这般无趣。
仙域依旧，数十任大帝如流水，也就那个叫徐清风的尚可，阵法之道，可与当年那糟老头子争锋。
而今。
阮岚是最像那个家伙的人。
器灵越想，嘴角越是抑制不住的上扬，眼前的小家伙还真是可爱呢。
“你在笑什么。”
季黄昏皱起眉头，他从器灵的笑容中感受到了冒犯。
“没笑你。”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
“年轻人，你懂阵法吗？”
“巧了，我在侍奉九王殿的九大王族之中，阵道造诣可是第一！”
“在如今的仙域，可能排入前三。”
“……”
季黄昏愣住。
且不说创造周天星斗大阵的清风大帝，也不说那棋道阵道双双成圣的准帝白泽。
就算是在九大王族中，老一辈人超过他的也不止三人。
但即便如此。
他也有资格在未来超越这些老辈强者！
季黄昏沉吟道：“我如今不行，但未来可期。未来仙域排名前百的阵法大师，必将有我一席之地。”
“阮岚她啊，将来是能够站在徐清风肩膀上眺望更远的那片天地。”
“她如今都不能掌控我。”
“你，配吗。”
三句话重重暴击着季黄昏的高傲，他冷笑两声：“实在可笑，给你机会你不要。今日我就定要夺走棋盘，请族中长老抹掉你的神识，重新祭炼一道器灵！”
“哈，我可太怕了。”
器灵女子打了个哈切，巧笑嫣然：“还有呀，你姑奶奶我不是仙器，是帝器胚子。”
“？？？”
季黄昏瞳孔不断收缩，他听到了什么，还未认主的帝器胚子？
帝器。
唯有帝境方可炼制，大部分帝境一辈子也就只能炼制一柄帝器，毕竟神金难寻。
而帝器有灵，随着帝境陨落，大部分帝器中的器灵会选择跟随主人逝去。
如此，那足以能在岁月中不朽的神金才会慢慢失去精华，成为一堆废铁。
如今仙域有名有姓的帝器屈指可数，近乎全是大帝生前留在族中或所在传承道统内用以庇护后世的。
即便如此。
帝器依旧只忠于一人，至死不变。
而一件未完全认主的帝器胚子，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什么是气运之子？”
“本尊就是啊！”
季黄昏激动的全身颤抖，再看向器灵女子的眼神已经不是贪婪或炙热，而是让人无法直视的激动。
“恶心。”
器灵女子有些嫌弃，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时停领域也寸寸崩裂。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季黄昏一声大吼，震动星辰，让正在交战的人族与月族双方同时看去。
阮岚更是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转身，然后看到距离后脑勺特别近的红色长枪，吓得连忙向身侧闪躲。
但这柄长枪并未炸裂，只是十分诡异的融化于虚空，包括那柄袭向徐依依的绿色长枪同样如此。
阮岚险而又险避过一劫，她愤然怒视而去，只见长安城破碎缝隙中。
一位背负木箱，箱中有三柄长枪的男子一步步向她走来：“阮岚！交出棋盘，本尊饶你不死！”
“拦住他！”
“千万不要让他靠近阮岚，快快快！”
“……”
云霄派长老陈飞鹤怒喝，他被月族元婴强者拖延无法救阮岚，只能大声通知其他道友。
然而。
让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那不知来历的年轻男子身周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灵气屏障，不论金丹还是元婴，根本无法近身对方十丈之内。
甚至根本不能阻拦对方哪怕一步！
陈飞鹤心头格外沉重，阮岚亦是柳眉倒竖，知道这家伙的境界绝对高的离谱。
她握紧手中阵法棋盘，心头格外紧张，忍不住怒斥出声为自己壮胆：
“我可是星源教现任教主阮岚，来者报上姓名！”
“星源……教？”
季黄昏一怔，嘴角不受控制高高扬起，原来是那个教派。
也难怪阮岚所布的阵法那般精妙绝伦，让季家不争气的旁系求援。
可惜了。
当年以杀伐大阵而惊艳仙域的星源教，现任教主竟弱的这般不堪。
“本尊乃王族季家季黄昏。”
季黄昏居高临下看去：“交出棋盘，你姿色虽一般，但勉强可以留在我身边做一个侍女。”
第七百九十五章 棋姐
昔日大教教主做侍女，哪怕是季家种子序列天骄都不曾有的待遇。
光是想想，季黄昏就兴奋的不能自已，再加上那柄帝器胚子，岂不是大帝可期？
届时别说什么季家的种子序列，哪怕其他八大王族，甚至仙域各大道统圣地的圣子、圣女，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
“哈？”
阮岚气炸了。
骄傲如她怎么可能做侍女。
这种让人羞耻的事情即便是臭姐夫也不行，更何况是想要杀她与依依的陌生人。
阮岚双手叉腰，娇声骂道：“你要是自废境界跪下来求姑奶奶饶了你，我可以考虑收你做坐骑给我拉车。”
“大胆！”
季黄昏爆喝，眼中折射出两道璀璨金光。
身周泛起恐怖威压，震慑的周遭人类修士、武者纷纷倒退数百丈。
众人面色惨白，额上汗水淋漓，肩上、背上像是压着巨山，让他们根本无法喘息。
“这就受不了了？”
阮岚继续嘴炮，只是眼睛滴溜溜转着，不断思索如何能够从面前这局面逃脱。
她神念传入阵法棋盘中，喊道：“前辈，前辈您还在吗？救命啊！”
“……”
没有任何回应。
阮岚急了：“前辈！我知道您一定在，您晚上经常入梦与我切磋棋道阵道，江湖救急呀。”
“我暂时没有攻击能力，保重。”
器灵女子声音传来，依旧空灵。
“前辈……前辈？姑奶奶，祖宗救命哇，真的要死了，我死了谁来振兴星源教……”
阮岚神念急的不行。
器灵女子有些不耐烦道：“遇事就慌，如何能振兴星源教。还有别喊我前辈，喊棋姐或阵姐。”
“棋姐救命！”
“你但凡平常多努力一点，今日何至于此。”
器灵无奈摇头。
不过她也知道，阮岚属于半路出家，能在短短时间内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开挂了的速度。
所以指点道：“刚才我探清了他的来历，来自于九王殿的季家，你直接大声喊出来‘我是徐清风的女人’，再把周天星斗大阵丢出来就行。”
阮岚差点靓女落泪，棋姐能不能靠点谱。
徐清风……
那不就是她姐夫徐来吗！
这大庭广众说出来，她堂堂阮岚不要面子的嘛。
然而。
随着季黄昏煞气腾腾一步步靠近，阮岚没有丝毫迟疑，大声道：
“你今日若杀我，徐清风定不会放过你！”
“咚！”
季黄昏顿时止住脚步，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住一般：“你……认识徐清风？”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得到的星光大阵，还有周天星斗大阵？”
阮岚利用阵法棋盘随手扔出两道小型阵法。
没错。
是那道让仙域阵道失色的周天星斗大阵！
眼前这人族女子竟有如此机缘，不仅得到星源教的传承，还得到了不弱于主杀伐星光大阵的周天星斗大阵。
忽然想到清风大帝在仙域的风流之名，再想到本不该出现在阮岚这境界修士身上的帝器胚子……
季黄昏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神色骤变：“莫非你是他的——”
阮岚面上有些红润，还是有些无法在大庭广众下让季黄昏说出口，索性打断对方：
“你猜对了，你若现在滚蛋，我可以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
季黄昏神色阴晴不定。
清风大帝可是仙域无数女修的梦，关于他的风流传闻数不胜数，在地球有红颜知己也并非无法理解。
但阮岚连区区金丹道果都未凝成，莫非帝尊换口味了？
就此离去，是最保险的。
但季黄昏实在无法抛弃那帝器胚子，还有那三道足以助他睥睨仙域的巅峰阵法。
犹豫少许。
季黄昏双眼血红，带着杀意迅速冲向阮岚。
富贵险中求！
快速杀了这来历不知真假的人族女子，带着那帝器胚子利用季家传送通道直接遁入虚空。
即便清风帝尊有所察觉，从天庭来到此处也需要不短时间，那时候他早已回到季家。
他徐清风再强，也不敢强闯九王殿。
那里。
如轮回海一般，是帝境墓冢。
“棋姐！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是出手了。”阮岚慌了。
“把棋盘交出去吧，留一条命。”
器灵轻叹一声，她知道季黄昏很怕徐清风。
但帝器胚子与三道无上阵法的诱惑力更大，大到可以盖过生死的威胁。
棋姐现在很恨。
恨自己身上有星源教开山老祖所留下的数十重禁制，这压制了她的实力。
否则区区一位神桥初期，她屈指就可灭杀。
“不行！”
阮岚用力抱住阵法棋盘，声音格外用力：“我答应老头子了，要重新振兴星源教。”
“我阮岚没什么优点，但有一点让我骄傲至今，那就是说到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棋姐！你带着依依先走，我来断后。”
“你……”
棋姐心中一震，没想到阮棠竟有如此决心，阵法棋盘自行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徐依依。
下一秒。
棋姐就看到季黄昏明明尚未出手，阮岚就被对方的境界威压震飞出去，好巧不巧砸在了徐依依身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伤势再度加重。
徐依依小小的身子颤抖：“小姨，你……你砸的我好疼。”
棋姐：“……”
刚才的感动还是咽回肚子中吧。
阮岚就一下棋布阵的，懂什么断后呀。
“阮岚，依依！”
云霄派掌门陈飞鹤仰天长啸，近乎疯魔一般在一众月族元婴手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悍然冲向季黄昏。
哪怕陈飞鹤知道，以自身境界阻拦纯粹是螳臂当车，可他依旧奋不顾身。
“找死。”
季黄昏冷哼一声，灵气在身前化作一道巨大的巴掌重重拍去。
“轰隆！”
巨响声中，城内地砖炸裂，陈飞鹤直接被这巨大的灵气巴掌砸入深坑之中，生死不知。
“……”
长安城内外，一片寂静。
深深的绝望笼罩于长安城所有人族、妖族的心头，这是纯粹的境界碾压。
“化神……”
一位豹头人身的妖族元婴瑟瑟发抖。
“无知。”
季黄昏嘴角噙着冷笑，他可是化神之上的神桥境。
第七百九十六章 我，地球守护者
化神在季黄昏眼中，也仅仅只是一只强大点的蝼蚁罢了。
在距离阮岚与徐依依仅剩下不到十米距离，他左手握着一柄长枪，右手握着一枚季家的传送玉简。
只要杀了她们。
立刻携带至宝捏碎传送玉简遁走。
机缘有时候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
但若能抓住，便拥有一飞冲天的潜力。
季黄昏冒着死亡风险将手中长枪刺出，面上表情渐渐狰狞起来，锋锐枪头迅速刺入阮岚的心脏。
“原来这么痛。”
阮岚脸上血色消失，变成苍白，她气若游丝的感慨了一句。
“阮仙子！”
长安城内连绵不绝的绝望嘶吼。
季黄昏屏住呼吸，长枪正要透过阮岚身体穿透她身后的徐依依身体时，他双手莫名颤抖起来，灵魂更是险些崩溃。
直觉告诉季黄昏，若是这一枪真的刺入徐依依体内，他绝对会当场飞灰湮灭。
犹豫一瞬。
他抽出枪，一把挑起悬浮于空中的阵法棋盘，捏碎右手中的传送玉简。
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从拇指大小渐渐变成手掌大小，然后渐渐膨胀变大。
季黄昏知晓，再有五个呼吸时间，传送通道就能构建完成。
那时。
哪怕是仙尊境也无法打断！
季黄昏抑制不住眼底深处的喜意，仿佛已经看到帝境在向自己招手。
……
月人大军最后宫殿内。
季洁柳眉轻颦，看向父亲的目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父王，那男人……”
“他是季家人，叫做季黄昏。”
季九幽平静道：“祖上虽是被贬到此地，却有一枚‘季令’，能够召唤来一位神桥境的季家嫡系血脉。”
季令，季家嫡系血脉季黄昏，神桥境。
这数个信息连在一起，让季洁大脑险些宕机。
“徐来是很强，但绝对不可能是神桥境季黄昏的对手。”
季九幽声音依旧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小事罢了。
季洁道：“可他似乎在构建传送阵，要离开这里。”
季九幽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眉头逐渐挑起，金丹境就可以横渡虚空，元婴、化神从月球前去地球更是如履平地。
至于神桥境，恐怕也就十个呼吸就能过去。
季黄昏这传送阵法莫非不是去地球的？
季九幽爆喝一声：“季黄昏，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隔着十里距离。
季黄昏嘲讽看去，虽然没有开口，但那轻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恶！！！”
季九幽怒发冲冠，本家嫡系竟然弃他而去。
“哗啦”
空间裂缝成型。
季黄昏一脚踏入其中。
临走之前，他看向生命气息不断流失的阮岚，遗憾道：“本想收你做侍女，可惜了。”
阮岚苍白嘴唇轻启，无声说着什么。
季黄昏颌首：“你说什么。”
“她说要淦你祖宗。”器灵空灵的声音传来。
“找死！”
季黄昏眼中杀意暴涨，他等不及阮岚因伤势过重而慢慢死去了，手中长枪直接用力钉向阮岚脑袋。
“当——”
一声十分悦耳的撞击声。
阮岚视线已有些模糊，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但怎么也看不清。
模模糊糊中，阮岚看到面前有一位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
一只手挠着屁股，一只手握着糖葫芦，那长枪落在他身上像是砸在钢板上一样。
“幻觉吗？”
阮岚觉得眼皮好重，慢慢闭上眼睛，耳畔隐约传来外甥闺女的哭喊声。
“别死，你下辈子更平。”
“！！！”
阮岚垂死病中惊坐起，豁然睁眼：“你下辈子才平——呃！”
张嘴说话时。
一枚丹药被扔到阮岚口中，入口即化，浓郁的灵气与惊人药效迅速恢复她的伤势。
仅一眨眼，处于弥留之际的阮岚满血复活。
她没有感谢，而是恶狠狠瞪向那红肚兜小男孩：“我见过你，你经常跟我姐夫在后院鬼鬼祟祟，你莫非是他的私生子？”
“我特别想当您姐夫的私生子，要不您给搭条线？”
司空九眼睛明亮，就差把‘求求你了’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
“……”
阮岚被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这谁家熊孩子？怎么这般脸皮厚，居然赶着当儿子！
“你是谁。”
季黄昏心生不详。
他这足以斩杀元婴巅峰的一枪，居然没在这小屁孩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反倒是被挡住了。
“简单介绍下。”
司空九咬掉竹签上最后一颗当葫芦，嚼了两口咽下，拍了拍小肚子道：
“我，地球守护者，铁面无私正义代表的天道，海棠山那位大人最忠诚的拥护者司空九是也。”
“？”
季黄昏额上涌现黑线，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没有闲心理会这家伙，扭头踏入传送阵中。
毕竟，迟则生变！
但让季黄昏恐惧的事情发生了，空间裂缝传送阵法正在逐渐收缩，他根本走不进去。
就连先前迈入的那只脚，也被排斥出。
“这怎么可能。”
季黄昏像是疯了一样要将身体挤入空间裂缝，但裂缝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不过十个呼吸，就小的消失不见。
“好！”
阮岚大喝一声。
她虽然不知道这司空九什么来头，但应该是跟徐来交好，而且实力明显不弱于对方，算是自己人？
此时她有了底气：“你倒是继续嚣张啊，抢了姑奶奶的东西还想走？赶紧给姑奶奶还回来！”
“到了本尊手里，那就是本尊的宝贝。”
季黄昏声音冷漠，还好他离开季家时带了足足十枚传送回季家的传送玉简，否则今天还真就着了道。
用力捏碎第二枚玉简。
季黄昏愣住，居然没有反应。
第三枚。
第四枚。
第五枚。
直至第十枚传送玉简全部捏碎，传送阵法依旧没有出现。
季黄昏人都傻了，这传送阵法玉简可以从仙域任何地方回到季家，乃是族中准帝亲自祭炼。
怎么会失效？
明明刚才还好用的。
“是不是过期了。”司空九十分贴心问道。
“是你搞的鬼！”
季黄昏忽然意识到什么，带着凌冽杀机看向司空九。
“是啊。”
司空九裂开嘴角笑，一副欠揍表情：“不服你就来打我啊。”
第七百九十七章 鸠孔四
“……”
阮岚默默按住自己的右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种想要打司空九一顿的冲动，大概是人贱者，人恒揍之？
阮岚这个友方都如此，更别提季黄昏了。
这位季家嫡系血脉怒发冲冠：“臭小子，你找死！”
出生至今。
季黄昏还从未遇到过胆敢忤逆他们季家的人，如今被打断传送阵法，他恨不能将眼前小子活剐。
“哼。”
司空九鼻子中出声，抬起下巴格外嚣张看过去。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矮，他身体慢慢浮空，直至比季黄昏高一寸时才停住。
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背负双手悬在空中，就莫名让人心头烦闷恨不能出手教训。
季黄昏已是神桥境修士。
按理说心性早已在尔虞我诈的仙域中磨练出来，可此刻额上青筋直冒，握紧手中长枪横扫出一圈恐怖灵气。
这一枪。
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取自仙域某圣地的压箱底神通，可斩敌人神魂。
故而又被称作断魂枪！
阮岚与徐依依，以及长安城内外的修士全都不知这一枪的凶险，唯有司空九知道。
天道小脸渐渐凝重，但凝重中又有三分得瑟与四分古怪。
能斩神魂又如何？
他已经与天道融为一体。
虽然只是一颗星辰的天道，但那也是天道。
你个小小神桥不敬本天道也就罢了，还敢动手？
真当天道爸爸怕你吗！
况且今天前来长安城，是帝尊神念所令，他背后站着帝境，就问这仙域哪个不服！
一时间。
司空九越发嚣张，甚至连躲都懒得躲。
“快跑啊！”阮岚急道。
季黄昏眼中闪过讥讽，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神魂一旦被斩，轻则疯癫重则当场陨落。
“唰！”
断魂枪斩出的灵气笼罩向司空九，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反倒是月球之上雷霆滚滚，竟有劫云迅速凝聚，巨响声让长安城内外所有修士尽皆胆寒。
劫云内的毁灭气息让元婴境心境颤栗，这是化神境大劫？
不！
恐怕还要更加恐怖！
因为劫云中站着一位雷霆凝聚而成的人形生物，手握一条天劫长鞭，肩上盘绕着无数条吐着蛇信子的雷蛇。
远远看去格外可怖！
月王季九幽反应最快，直接利用遁法瞬移到百里之外，当发现劫云并未跟随而来时，不由一怔。
这天劫不是针对他的。
那是针对谁？
季九幽目光隔着遥远距离，最终落在季黄昏与那位穿着红肚兜的三岁小男孩身上，眉头渐渐皱起。
……
……
“天惩大劫！”
季黄昏头皮炸裂，惊呼出声。
他在季家藏书阁中曾有幸一览，天道被冒犯时会降下天惩大劫，会有神蛇缠绕的人形生物出现，手中雷鞭可教化仙域亿万万种族生灵。
季黄昏心头渐渐浮现不详预兆，连忙瞬移出长安城，不断向西狂奔，试图逃离这座不知为何会出现的天惩大劫。
可是心头不详并未因远离长安城而消失，反倒越发浓郁。他抬头看去，面色逐渐绝望。
因为劫云也跟着在蔓延。
劫云中。
人形生物高十丈，手中雷鞭就是一条十分粗的天劫，它猛地一甩。
“啪！”
整个星空都在颤抖，更别提要挨鞭的季黄昏了。
他在这一鞭之下直接被抽去一成境界一成寿元，就连修炼天赋、道基亦是去掉一成。
一鞭。
只这一鞭。
季黄昏状若疯癫，境界跌落可以恢复，损失的一成寿元也能弥补。
但修炼天赋与道基的折损，直接对他未来的修炼生涯判了死刑，若无逆天机缘，再也不可能追逐上九大王族的种子序列。
“啊啊啊啊，我不服！”
季黄昏仰天长啸：“我何曾冒犯天道，你凭什么对我降下惩戒！”
“不服？那就接着打，打到服为止。”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季黄昏看去，眼眶瞬息血红，是那位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
他正要说些什么，劫云中的人形生物继续落下第二鞭，季黄昏连忙掏出各种防御法宝。
就连刚刚得到的阵法棋盘也扔到空中，试图这柄帝器胚子能为他抵挡一二。
但，躲不掉的。
雷鞭无视一切神通、法宝，落在了季黄昏身上。
这一鞭很疼。
不仅是**上的痛，更是神魂、寿元、天赋、道基等一切被硬生生剥离出去而带来的巨大不甘与绝望。
“神桥都能干？”
司空九看了眼天上的劫云，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我原来这么强，之前何必躲着进入地球的外来修士，全干掉就好了！”
司空九有些懊恼。
今日若非有帝尊撑腰，他是不可能主动现身并召唤天惩之劫的，毕竟他的字典中只有两个字：稳健。
“……”
季黄昏用力咬着牙，丝丝鲜血顺着唇角留下，他死死盯着司空九：
“你居然能控制天劫……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刚才说过了。”
小家伙摊手：“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再说一次。”
“我，地球守护者，铁面无私正义代表的天道，海棠山那位大人最忠诚的拥护者司空九是也。”
“天……道？”
季黄昏精神恍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
司空九裂开嘴角，灿烂一笑：“我是地球的天道，所以才能操控天劫，给我继续抽！”
“啪”
劫云内的人形生物落下第三鞭。
这次季黄昏没有躲闪，更没有试图抵抗，而是直勾勾盯着司空九，嘴角疯狂上扬笑容逐渐变态。
“司空九……鸠孔四。”
“原来你就是鸠孔四，原来你真的躲在地球，还成为了地球的天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有你丝毫影迹。”
“哈哈哈哈哈哈。”
季黄昏并没有震惊天道如何有了意识，反倒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狂喜。
“你三鞭，折了我三成境界、道基、天赋与寿元。若无逆天机缘，我这辈子都将止步神桥。”
“但是啊，你鸠孔四的消息，可是季家……不，连九王殿中那几位大人都迫切想要知道的。”
“我今日得帝器胚子，又发现鸠孔四，我季黄昏就是真正的气运之子！”
第七百九十八章 帝尊救命！
季黄昏仰天长笑，笑声在方圆数十里响彻。
可惜这里距离长安城很远，最近的月人部族也在千里之外，无人能听到这笑声。
司空九神色渐渐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欠揍或玩世不恭，目光深邃如万丈深渊，他轻声道：
“一百纪元过去了，原来他们还在找我。”
“找，肯定要找。”
“为了找你，九大王族的旁系因为各种缘由全被‘贬’了出去，遍及四方仙域的边边角角。”
“毕竟殿内的大人物们发过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让您是仙域历第一纪元，那个群帝并起的年代，唯一一位能与远应大帝平分秋色，还成功在九王殿追杀下逃走的大帝鸠孔四啊！”
季黄昏看向司空九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座金山：
“没想到昔日扬言逍遥天地的大帝为了活下去，竟愿自甘堕落成为天道，主动戴上枷锁。”
“……”
司空九并未被对方言语激怒，眼神恢复清澈，从红肚兜中取出一串糖葫芦，笑眯眯道：
“那也好过九王殿里那些家伙，人不人鬼不鬼，为了苟活丧尽天良，成为彼岸修士手下的狗，专门咬仙域的帝境。”
“还九王殿……”
“我呸，干脆改成九王八殿或者九狗殿吧。那你岂不成了小王八，小小狗？”
“大胆！侮辱老祖，死！”
季黄昏抬起手掌，掌心中有一枚金色花朵的烙印，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头精血。
随着精血融入烙印内。
一道恐怖绝伦的气息瞬息笼罩于整颗月球，甚至惊动了月海深处的九凤族准帝。
月族、人族的交战瞬息停止。
他们目瞪口呆看向天空，那里出现一尊巨人，有多大呢？
月球这颗星辰在巨人眼中，小的就跟成年男性与他的指甲一样。
那是一尊庞大无比的法相天地。
浑身散发着耀眼且璀璨的金光，让整个太阳系所有修士都无法忽视。
“噗通”
“噗通”
“噗通”
威压席卷，这片星域所有星辰的修士全部不受控制跪下。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因为不跪就要死。
“是谁唤醒了季印。”
虽是法相天地，却是一位女性的神态，声音格外威严。
季黄昏有些愣，连忙回道：“回太上长老，晚辈是季家第七祖后代季黄昏。”
“师尊在闭关，不可轻易打扰。”
法相天地不怒自威：“今日若无要事，可知惊扰第七祖的规矩可知道。”
“这……”
季黄昏有些犹豫。
季家共有七大嫡系血脉，每一脉都有一位老祖，他所在是第七脉。
七位老祖的弟子皆是族中太上长老，地位无比尊崇，可以说是仅次于老祖。
族规之一。
若无大事不可唤醒季印，违者废掉修为逐出季家。
但鸠孔四大帝还活着这件事他不敢说与老祖的弟子听，因为这份天大的造化与机缘说不定会被对方夺去。
就连帝器胚子说不定也会被贪墨掉。
可若是不说，以第七太上长老的狠辣，他今日别说活命，神魂恐怕都无法进入轮回海转世。
季黄昏咬着牙，单膝跪地：“回太上长老，晚辈应太上长老命令前来月球帮助旁系血脉季九幽，捉拿鸠孔四！”
“你说什么，鸠孔四！”
不动如山的法相天地豁然低头，庞大的脑袋猛地凑近月球表面。
恐怖威压让这颗星辰上的生命齐齐心神震颤，大口咳血。
大批量没有境界的月人身体爆裂开来，化作一道道血雾，空气中飘荡着浓郁血腥。
可这一幕。
并没有让季家第七太上长老收回威压，蝼蚁是生是死与她这尊准帝毫无干系。
“回太上长老，他便是。”
季黄昏一指司空九，沉声道：“晚辈幸不辱命，完成太上长老所布下的任务。”
“你，很好。”
第七太上长老很满意季黄昏的识趣：“吾会向师尊为你美言几句。”
“鸠孔四，你没巅峰时强大了。”
第七太上长老的法相天地忽然笑了。
一颗比月球大至少十倍的脑袋上出现了笑容，并且贴的十分近，这一幕简直到了极致。
法相天地伸出庞大无比的金色手臂。
手臂逐渐缩短，显然是要抓住司空九将其带走。
“……”
司空九轻叹一声。
他生于混乱的多帝时代，能存活至今用尽了各种办法，最终舍弃了一切境界与天道合二为一。
他有一点没骗徐来。
他的确是在三千多年前睁开眼的，只是苏醒时他就不再是鸠孔四，而是地球是天道。
今日过后。
身份恐怕再也无法隐瞒。
毕竟不仅九王殿，还有藏在月海深处的那位。
“也罢。”
司空九虽与徐来借了不少仙品灵石用以突破，可相比较季家这位准帝境太上长老，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所以没有能力逃脱的司空九没有任何闪躲，而是任由对方抓住。
手臂将他送到第七长老的法相天地眼前，望着那颗如星辰般庞大的眼球，司空九很平静。
平静到，让第七长老有些意外：“你……似乎并不意外现在的处境。”
“你们九王殿全仙域找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连偏远太阳系的月球都有季家旁系存在。我知道，我根本逃不掉的。”司空九叹道。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敬你曾是大帝，不会对你出手，将你带回季家，由七位老祖们审问你。”
“回季家？”
司空九奇怪道：“我只说我逃不掉，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季家了。”
“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利，你莫非还以为你是当年的鸠孔四吗！”
第七长老的法相天地声音漠然。
她伸出另一只金色大手捏碎了劫云，就像是揉捏一团棉花般轻松简单。
准帝。
也是帝。
能在一定程度上无视并打破大道规则，尤其是地球这种弱小星辰的天道。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早已不是大帝，但总有人会是大帝。”司空九眨了眨眼。
“你什么意思……”第七长老顿觉不妙。
“帝尊救命！！！”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会太破费吧？
“帝尊救命！！！”
司空九深吸一口气，用奶声奶气的语调，喊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
“……”
季家第七长老陷入沉默。
她再次笑了，笑声回荡于星域中。
六臂法相天地庞大无比，可绽放出的笑容竟美的倾国倾城。
只是这份美，却是致命的毒药。
笑声吸引太阳系大量修士抬起头，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那道法相天地，眼神渐渐变得痴迷，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神魂正在慢慢崩溃。
准帝。
亦是不可亵渎的。
哪怕只是偷偷看着，那也不行。
蝼蚁就该双膝跪地，脑袋抵在地面，献上虔诚的灵魂与生命任君取之。
“鸠孔四，一百纪元过去你居然没有丝毫成长，越来越可笑了。”
第七长老轻蔑道：“天庭距离地球多远你可知道？徐清风纵然是帝境，神念也不可能笼罩至此。”
“有一说一，确实。”司空九认真点头。
第七长老的法相天地微微颦眉，短短六个字，让她心头莫名不舒服。
总觉得这位曾让九王殿与九大王族追寻了一轮回的帝境，似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不过啊，若是帝境就在此地呢。”司空九再次眨了眨眼。
“继续嘴硬吧。”季黄昏嗤笑。
第七长老不愿再多费口舌，神念微动，身周虚空泛起波动，显然是要离开此地。
“贵客登门，为何不多停留几日。”
一道平静声音响起，听在耳中，让人如沐春风。
季黄昏只觉得一缕缕清风扑面而来，仿佛倘佯于云端。
然而。
第七长老季碧云的法相天地确实瞬间僵硬，身周虚空波动亦是消失。
准帝构建的传送阵法被打断了。
“哒”
“哒”
“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季碧云这才看清那位男子的面容。
哪怕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眉头依旧不受控制深深皱起。
那男子一套白色长衫，背负双手缓缓走来，眉眼中像是藏着亿万星辰，让人挪不开目光。
当然，若是徐来脚上踩着的不是一双露出脚趾的人字拖，将更为绝世出尘。
季碧云有些不敢相信，那位在短短几万年内以一己之力让孱弱人族成为仙域种族榜第一，带领天庭镇压住四方仙域被无数修士奉为神明的人皇徐清风竟这般不羁。
实在与季碧云以前所想象的清风大帝出入太大！
没有太多时间感慨，一道浅绿色倩影从法相天地中走出，赫然是准帝本体。
“季家季碧云拜见清风大帝，晚辈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季碧云执了个晚辈礼，低下的臻首有遗憾一闪而逝。
随着帝尊出现在此地，今日怕是无法带走鸠孔四，不过此行能够得到鸠孔四的消息就已是最大收获。
目前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活着离开太阳系。
“想走？那不行！”
司空九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惨然开口：
“帝尊，他们先前侮辱您，我……我身为您最忠实的属下自然是用生命维护您。”
“可他们仗着九王殿，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将您派来的使者打伤……咳，咳咳。”
那血一串连着一串的，全喷在了季碧云的法相天地金身上。
这位来自于季家的准帝本尊一脑门黑线。
季黄昏怒斥道：“鸠孔四！枉你曾身为帝境，竟这般颠倒是非血口喷人。”
“噗——”
司空九再次喷血，凄惨道：“我这伤，没有个三五万年是无法恢复了。”
季黄昏：“……”
都是老修士了。
杀人夺宝这种事没少做，司空九这一开口季黄昏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他气的手指颤抖：“你……你是要讹我们季家？明明太上长老就没伤你分毫。”
“噗！”
司空九鲜血跟不要钱似的，悲惨道：“帝尊您要为我做主啊。”
季黄昏口中的仙域脏话差点喷出来，就听司空九懒洋洋的打断道：
“小季啊，说话的时候要认清楚身份，先前本尊懒得与你计较，没想到季家现在的小辈连规矩都不懂了。”
“你……”
季黄昏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感受到一道冰冷目光落在身上，是第七长老季碧云。
那目光很冷。
冷到让季黄昏如梦初醒，险些原地去世。
是啊，先前被帝器胚子的出世，以及发现鸠孔四的巨大喜悦冲昏了头脑。
眼前这三位是谁？
一位是季家的第七台上长老，第七祖的关门弟子，准帝境大能。
一位是群帝并起第一纪元，唯一能跟天鬼大帝平分秋色的帝境强者。虽然如今实力很弱，但资历摆在这。
最后一位，是当今仙域的天。
他一个小小神桥境修士，哪里有资格在这三尊大能面前多嘴。
“回季家后，领罚三万年。”
季碧云看都不看季黄昏，冷漠开口。
同时看向明明没有被束缚，却依旧赖在法相天地金身手臂中不肯离去的鸠孔四一眼。
季家准帝收回满是杀意的目光，微笑道：
“误伤天庭使者之事是个误会，我季家愿拿出五株圣药为使者疗伤。”
“别浪费灵株了，我命不久矣，还是给我送一具棺材吧。”
“十株。”
“天不生我司空九，仙域万古如长夜。我死后的仙域，会不会格外无趣。”
“二十株。”
季碧云努力不让情绪表现在脸上。
“勉勉强强够恢复了。”
司空九装模作样问了一句：“不会太破费吧？”
“……”
季碧云微笑道：“不会的。”
二十株年限百万载的圣药哪怕是季家拿出来也要肉疼好一阵。
虽然心头恨得牙痒痒，但季家准帝只能这样说，谁让面前站着一位帝境呢？
只有大出血才能活着离开。
不然清风帝尊借着这莫须有的借口将她斩于此地，季家也不会在帝殒纪将来的重要关头为她与天庭开战。
只是可惜了这些本家用在培养自家天骄或者用来延寿的极品灵株了。
“先打个欠条吧，你们季家人的话我一句也不信。”司空九道。
打欠条是不可能打的。
这要是打了，谁知道有没有利息？以鸠孔四的无耻，说不定能利滚利到一百株。
季碧云招手，一枚碧绿色手镯飘在空中。
第八百章 一个说法
手镯内是二十株圣药，而且皆是属于圣药中的珍品。
这是季碧云从季家下辖势力那里收来的‘朝贡’，本打算等师尊出关时献上去。
没想到还未焐热，就被讹走了，但今日被讹走的灵株她日定要天庭百倍奉还！
“我先数数。”
司空九终于跳出法相天地金身的手掌，捧着手镯乐滋滋一株株数了起来。
季碧云是真怕对方把二十株说出十七株或者十五株。
好在司空九是要脸的人。
他将手镯塞入红肚兜中，满意道：“的确是二十株，我这伤总算是能救回来了。”
季碧云悄然松口气。
她作揖道：“不知清风大帝可还满意，若满意，那晚辈就告退了。”
季黄昏也如释重负，总算可以逃离这修罗场了。
“等等！”
司空九两个字，让季家二人同时心头一震。
“鸠孔四，我敬你曾是大帝，更敬你是天庭使者，但刚刚数好的灵株就说少了，不合适吧？”
季碧云眯起眼睛。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准帝。
若真如此好欺，她也不可能修炼到准帝三重天。
“你这女人修炼修傻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灵株少了。”
司空九疯狂叫嚣：“你是在针对我，还是在针对我身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仙域人人敬仰的帝尊！”
“你莫要中伤于我，不是灵株有问题喊我作甚。”
季碧云压抑着火气，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遭不住。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修炼界的风气何时变得这般不堪，这仙域究竟还能不能好了！
现身之后徐来始终未曾说话。
此时背负双手的他终于开了口：“司空九，刚才季家准帝伤你的因果已了，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嘛的确是有。”
司空九看了一眼季碧云，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季家准帝能不能承受。”
不知为何。
季黄昏眼皮狂跳，比被劫云笼罩还要浓郁的不详浮现。
季家第七太上长老季碧云并没有贸然回话，而是悄然掐指推衍。
虽然如今天机混沌，可季碧云知晓自己并未有不曾了断的因果，此时寒声道：
“今日你若不能给我个说法，我定要——”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司空九一指季黄昏，道：“你抢走的那件件帝器胚子，此时不拿出来莫非是想带回季家？”
季黄昏面色蜡白，哆哆嗦嗦将阵法棋盘拿出来：“这不是你的，是我从一位修士身上夺来的。”
仅是修士，未带人族二字。
却依旧让让季碧云如遭雷击。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身的因果，却忘记了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季黄昏。
季碧云勉强一笑：“此事……是我季家小辈不懂事，物归原主。”
季碧云只以为是鸠孔四瞧见季黄昏得到了至宝眼红，趁此机会想要敲竹杠。
但司空九没接那阵法棋盘，而是任由棋盘慢慢飘过他，来到了徐来手上。
“那人叫什么。”司空九质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
季黄昏双腿哆哆嗦嗦，他忽然想起那人族女修士说的话，莫非是她真是清风大帝的女人？
“她叫阮岚，是帝尊的亲人。”
司空九大声开口：“阮岚明明已经抬出帝尊大名，你季黄昏还想杀人夺宝，好一个季家！”
“砰”
季黄昏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季碧云更是心神颤栗，伤了帝境的亲人，还抢了对方的帝器胚子……
想到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季碧云眼前发黑险些晕倒，大帝一怒浮尸百万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女儿呢。”
徐来平静问道。
这次轮到司空九怔住了，他本不想用天庭小公主说事，这会将徐依依暴露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
但帝尊主动说了出来……
司空九沉声道：“回帝尊，依依公主以金丹境应对神桥境，挡下一枪，第二枪……未能挡住。”
“不错。”
徐来开口。
这句不错不知是赞扬女儿跨越三个大境界迎敌未死，还是赞扬季黄昏不错。
“你还伤了帝境子嗣？”
季碧云恨不得用眼神活剐了季黄昏，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在这里为季家惹来这么大麻烦。
“长老，我、我不知道啊。”
季黄昏瘫软在地面瑟瑟发抖：“长老，救我……救我啊。”
季碧云直接一掌拍去，季家第七脉嫡系血脉中的天骄就此陨落，连一缕神魂也未曾剩下，身死道陨。
季碧云口干舌燥：“帝尊，此事……”
“兴许是帝殒纪将要到来，都知道仙域要乱，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动到我女儿身上。”
徐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我要你们季家一个说法。”
说法……
季碧云哪敢代表季家给说法。
各大圣地道统甚至于古往今来所有大帝，从来都没说不允许对自家天骄或者子嗣出手。
天骄逆境伐仙是常有的事，哪位仙尊、准帝不曾跨越大境界杀敌？
他们深知温室中花朵的危害，所以鼓励晚辈们多去仙域危险之地历练，多与同辈修士斗法。
一旦打不过，伤了也好死了也罢，那是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
纵然长辈心头不爽也没办法，私下报复那是后事，至少面子功夫要做好。
但凡事都要有规矩。
神桥境对低三个大境界的金丹出手就不太讲规矩了，放在仙域是要被各方圣地唾弃坏规矩的。
毕竟你可以出动神桥杀金丹，那我是不是可以仙尊杀你神桥，准帝杀你天尊？
一旦乱了规矩，仙域将彻底乱掉。
况且金丹修士的父亲叫做徐清风，是天庭之主。只要他愿意，整个季家除了老祖全要除名。
而仙域也不会有季家容身之所。
“啪嗒”
“啪嗒”
“啪嗒”
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季碧云口干舌燥，准帝境的她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冷，可如今只感觉一股股寒风钻入骨髓。
司空九悄然退后，他怕季碧云狗急跳墙，对方毕竟是准帝，还是要给点尊重的。
“季家看来是没说法，那我就自己去要说法。”
第八百零一章 好家伙
“季家看来是没说法，那我就自己去要说法。”
“帝尊……”
季碧云瞳孔皱缩。
徐来没有看季家准帝，身前光影闪烁，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是徐依依。
她肩膀上刺着一柄长枪，鲜血正在不断流逝，伤势十分重，只是手中依旧紧握着云霄剑，片刻不曾松力。
“爸爸……”
徐依依看到徐来先是身子一晃。
重伤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将长枪从伤口中拔了出来。
鲜血淋漓中，让那张雪白小脸又苍白了几分。
“疼不疼。”
徐来看向女儿，声音很温柔。
“不疼。”
徐依依先是用力摇头，而后又小声糯糯道：“其实……有些疼。”
“哈哈哈。”
徐来仰天大笑，意味深长道：“疼就对了，等你受了伤不疼的时候那才让我担心。”
“爸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小丫头垂头丧气开口，眼泪吧嗒落了下来。
“我从未对依依你失望过，你永远是我永远的骄傲。”
徐来蹲下身子，轻轻擦干闺女眼角眼珠，目中满是欣慰。
以金丹对神桥，跨越三个大境界硬接两枪而不死，这实力放眼仙域的年轻一代也是屈指可数。
即便在海棠苑中炼丹、炼器，没有心神笼罩，但月球上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晓的。
他看到了前因后果。
也看到了面对强敌徐依依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撤退，而是为了阮岚硬抗前两枪。
不错。
真的很不错。
别说徐来在女儿这个年纪能否扛过去，哪怕他金丹甚至元婴境都不一定能挡住那两枪。
在同样的年纪，依依无疑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要优秀太多太多。
“真的嘛。”
依依泪眼婆娑：“那……那爸爸能不能别告诉麻麻，她会担心的。”
“好，那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你也别告诉妈妈好不好？”
“我们要去哪里呀。”
“爸爸带你去杀人。”
徐来牵着徐依依，一大一小慢慢消失于星空中。
“帝尊！！！”
季碧云绝望嘶吼，试图能够挽留住那两道身影，可惜并没有。
她试图追去，然而一缕微不可查的帝境神念形成的枷锁将她捆缚在月球，她无法离开此地。
“季家完了。”
司空九幸灾乐祸：“不知道你们季家是要死几个老家伙，还是年轻一代要就此断层。”
季碧云目露绝望。
不论哪一种，都会让季家在即将到来的帝殒纪中损失惨重，而这一切……
都拜季黄昏所赐！
她明明记得第七脉的嫡系后人应该全部都在死域中历练，怎么会出现在偏远星系，与帝尊撞上？
“季家旁系季九幽，拜见……拜见季家长老。”一道有些拘谨的声音远远飘来。
心神恍惚的季家第七太上长老神念扩散，百丈外有一位神色紧张的男子正深深作揖。
“旁系……”
季碧云目露嫌弃，旁系血脉皆是些没用的废物，不论修炼还是其他，只会拖累季家。
她正要让对方滚，突然意识到什么：“季黄昏怎会出现在此地。”
“回长老，是地球有一位人族修士叫做徐来，境界高超，晚辈使用季令请来季家嫡系助力。”季九幽道。
季碧云沉默，少许后轻声道：“原来是你。”
季九幽依旧作揖，恭敬道：“长老，晚辈怀疑季黄昏可能不是徐来对手，斗胆请长老……出手！”
“原来是你。”
季碧云依旧念叨着这句话。
“长老？”
季九幽莫名有些不安。
他离开长安城百里发现劫云并非笼罩自身后，竟看到季九幽携带天劫消失了。
季令。
那可是组上传下来的，极为珍贵。
季九幽捏碎季令才请来的季家高手，还未杀掉徐来怎能让对方死掉？
一路寻找，终于找到天劫。
然后季九幽远远看到了那道庞大无比的六臂法相天地金身，也知道这是来自于季家的高手。
这才硬着头皮前来求助。
……
修炼至今五万年。
季碧云鲜少有动怒时候，上一次动怒还要追随于仙尊境。
如今知晓为季家带来血光之灾的幕后黑手竟是旁系的季九幽，她气极反笑：
“你可知道，你要杀的徐来是何人，又是何境界。”
“莫非不是神桥，而是神桥之上的……尊者？”季九幽心头狂跳。
“是啊，他的确是尊者，仙域称他为清风尊者。”季碧云眼中寒意闪烁。
尊者！
季九幽面色骤变，这个境界的修士可称大能，地球竟然有一位尊者？
只不过清风尊者这四个字莫名耳熟。
季九幽苦思良久，表情渐渐僵硬。
仙域尊者修士数不胜数，但能让四方仙域无数星系的修士记住的尊者只有一位。
“莫非徐来就是清风……清风大帝？”季九幽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
“你原来还有脑子。”
季碧云语气冷漠如寒冬：“为季家带来灾祸，你纵然死上一万遍也无法弥补过错，哼！”
一道冷哼，威压席卷而来。
帝境之下皆蝼蚁。
这个帝，也包括准帝。
在帝境不出的岁月，准帝就是仙域的最高战力，仙尊面对准帝不比蝼蚁强多少，更遑论是区区化神境的季九幽。
季碧云微微挑眉。
季家旁系血脉在准帝威压之下并未死亡，她感应到了一道丝毫不弱于她的准帝威压浮现。
“是谁！”
季碧云心中警惕。
她竟然不知道这颗小小星辰竟然还有一位准帝存在，在暗中出手救下了季九幽。
“来了来了。”
司空九不知道从哪搬出来一个小板凳坐下，吃着糖葫芦准备看戏。
这些年来他在地球布局，对于季九幽的化身伪装成云霄派掌门李轻舟之事十分了解。
对于这个人，不说十分了解，也有个七八分。
明明搭上了九凤族，千多年过去还是区区化神，可以说是铁废物一个。
但季九幽修炼不行，惹事本领倒是一顶一。
被‘贬’出季家的旁系后代，在月球成为九凤族的上门女婿，请来季家嫡系血脉准备杀住在地球的帝尊……
一下次牵扯出三方顶尖势力。
饶是司空九也不得不道一声好家伙。
第八百零二章 打扰了，是我不配
司空九知晓暗中出手的准帝是九凤族大帝首徒白禾。
但看季家准帝表情，明显不知道九凤一族的凤巢就在月亮之上。
糖葫芦有些酸。
可吃起来怎么又甜丝丝的呢？
唯一让司空九觉得有些可惜的是身上没带瓜子，不然一边磕一边看戏那才是享受。
“下次要带点瓜子。”
司空九小声嘟囔着：“打起来，快打起来啊。”
……
月海禁地。
那片辽阔无垠的草原中，一道碧蓝色光幕中闪烁，上面的画面赫然是季家准帝所在地。
九凤族准帝白禾横眉倒竖：“你给我站起来！”
“求师姐救下阿九。”
白禾身前有一位白裙女子长跪不起，是凤巢的圣女，亦是月王季九幽的道侣白芙。
“你终究是师尊之女，为何变成这般。”
白禾震怒：“我刚才已出手帮助他，不可能再为他一条命与季家为敌。”
“师姐……”
白芙头重重抵在地面。
“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禾恨铁不成钢道。
堂堂一族圣女，睥睨仙域的大帝子嗣，竟然为了一位区区化神境的道侣跪下求她，何其让人愤怒。
“白芙让师姐失望了，也让父亲失望了。但师姐一定要救阿九……”
白芙哀声苦求。
白禾怒斥：“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
“我知道他不值。”
“……”
白禾一怔，倒没想到圣女会这样说。
“师姐，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不是生在帝王家，更不是生来就拥有其他修士拼命想得却得不到的经文神通法宝灵株。”
“而是遇见他。”
白芙咬唇：“求师姐帮师妹这一次，只这一次。”
“不可——”
白禾正要断然拒绝，蕴含大道法则的神念在心间响起，是师尊。
细细斟酌师尊的神念后，她沉声道：“我可以帮你，但今日之后……我会将他送入仙域，你们此生再也不会相见，你自己斟酌。”
“师姐！”白芙豁然抬头。
“你最好尽快做选择，季家那位不会等太久。”白禾面无表情。
“……救他。”
“好。”
白禾深深看了白芙一眼：“我知道你从来不说，但心中始终是抱怨师尊未曾给过你一个完整的家。但师尊对你的爱，从未少过。即便是……”
后面的话未能说出口。
白禾想说的是：即便是为了那不成器的季九幽，相继在清风大帝与九王殿面前暴露凤巢。
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没做。
圣女。
你何时才能更成熟一些。
清风帝尊之所以不杀季家准帝还将其束缚于月球上，就是为了算计凤巢。
看似只是救季九幽一条命的事。
实则是让凤巢卷入了仙域顶尖势力斗争的漩涡之内。
师尊……
又一次选择了宠溺女儿。
只为了弥补那份未曾给与的血脉之爱。
带着感慨，白禾离开凤巢。
与此同时，一道帝威冲天而起，季家季碧云如临大敌。
……
……
长安城。
一道流光划破长空落在城内。
阮岚瞧到那流光是阵法棋盘，却没有过多开心，因为外甥闺女刚才离奇失踪了。
身子在不断颤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与姐夫、姐姐交代。
“依依没事，很安全。”
一道空灵神念传来，略微嫌弃道：“瞧瞧你这点心理承受能力，即便真丢了又如何。”
“什么叫真丢了又如何？”
阮岚抹泪：“我吓死了好吗！你个老女人，一看就知道你至今单身，一点不懂亲人消失的难过。”
“？”
阵法棋盘的器灵满脑门黑线。
有求于人时喊‘棋姐’‘前辈’‘姑奶奶’。
安全了就翻脸不认人，一口一个老女人？
不愧是能继承那老头子衣钵传承的弟子，这不要脸的劲还真是同出一脉。
“我外甥闺女真没事？你真不是在故意安慰我吧？”
阮岚泪眼婆娑：“万一我外甥闺女真出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戏别这么多。”
棋姐忍不住斥责：“趁现在战斗停歇赶紧修补阵法。”
“哦对对对。”
阮岚一拍脑门，飞奔去城头继续修补阵法。
战斗的确没结束，却因为季家准帝季碧云的出现暂时停止，倒不是双方有默契。
而是在那恐怖的准帝威压下，能活着已经难如登天。
不知道为何，长安城内武者、修士除了跪了一片，竟然无一人在威压下伤亡。
反观城外的月人大军，凭空蒸发了七成以上。
鲜血汇成溪流，残肢断臂，一眼看去宛若修罗场。
六臂法相天地金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没了威压笼罩，伤亡惨重的月人大军齐齐后退，倒是让长安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快救人！”
“快将伤者都抬进城。”
长安城内外一片忙碌，大家面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与庆幸，唯独没有战斗胜利的喜悦。
“也不知道那男的逃到了哪里，以后别让我遇到他，否则一定打死他！”
阮岚一边修补阵法一边恼火道。
这个他。
显然是季家嫡系血脉季黄昏。
“别想了，以后遇不到了。”棋姐开口。
“可惜。”
阮岚嘀咕道：“对了棋姐，刚才那金身是什么东西？太恐怖了，眼珠子有月球大，你看到没？”
“是法相天地。”
“棋姐，需要什么境界才能施展法相天地。”
“金丹境就可以施展法相天地，但最多一丈高，像她那样的得准帝。”
“打扰了，是我不配。”
“……”
棋姐懒得再搭理话痨阮岚，神念扫了一眼长安城，撇了撇嘴角。
若非帝尊神念护佑，这座城早因准帝威压成为废墟了吧？
“倒是没想到司空九是一轮回前的人物鸠孔四，还成了天道……啧啧，这仙域一如既往的乱。”
棋姐不再多想，专心看两尊准帝的大战。
不得不说，相比较长安城与月族的争斗，还是准帝战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一位来自于九王殿的季家，一位来自于凤巢的九凤族。
强强碰撞，各种大道交织，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精彩！
可惜不能让现在的阮岚观摩，否则会影响她的道心与修炼之路。
第八百零三章 而是可怜你
准帝战波及范围并不远。
二者将战场限制在了方圆百里内，可越小的作战范围却更加凶险。
大道法则与神通在狭窄的战场中互相碰撞，爆炸后的余波足以轻松毁灭仙尊境。
“可惜了，明明九凤族准帝的境界高一重天，但上次与饕餮神将交战所受的伤尚未完全恢复。”
“一来一回，竟也没占到太多便宜。”
棋姐自言自语：“季碧云准帝三重天的生命精元，哪怕是帝境也无法忽视。若是吞下……恐怕能提早恢复巅峰。”
“莫非这也在徐来的算计中？”
“徐清风啊徐清风，你哪有风那般简单干净。”
棋姐感慨道：“阮岚，你以后可千万别像你姐夫那样，咱星源教赢就赢得光明正大，用阵法碾压过去。”
“？？？”
阮岚一头雾水，棋姐突然说的啥，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你只需要记得，玩计谋的心都脏。”
“……”
阮岚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
棋姐忽然轻咦一声。
只因星空中爆发出非准帝境修士不可察觉的灵气威压，从并不远的星系扩散至四方仙域。
“季家有强者来了。”
棋姐目光遥望向星空。
……
徐来牵着女儿的手并未走太远，还未离开东方仙域最偏僻的星系，就被拦住了。
能拦住帝境的人，境界自然不弱。
徐来歪了歪头，看向那道突然出现的空间传送门，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一身青色长衫，背负着一把古琴，眉眼间带着挥之不散的忧愁，像是仙域凡俗世界中郁郁不得志的学子。
中年男子踏出传送门，先是向徐来深深一拜：“季家第三太上长老季长庚，拜见清风大帝。”
“你拦不住我。”徐来平静道。
“准帝七重天自然拦不住您。”
季长庚盘膝坐在虚空，古琴搭在双腿上，闭上了眼：“但我要试试。”
“季家与九王殿的老不死不肯出面，派一位弟子来送死，有趣。”
“为了季家。”
季长庚轻抚琴弦道：“也为了自己，了却一段因果。”
徐来静默。
他可不记得与季家这位九重天准帝之间有何因果，甚至都不知道仙域有这么一号人。
毕竟守护九王殿的九大家族在仙域存在感太过薄弱，以至于除去仙域古老圣地与道统，普通势力近乎将其遗忘掉。
“我的名字叫做季长庚，出生于十万年前的季家第七脉，天赋冠绝仙域，同辈无人能及。”
“修炼至今七万载岁月，我从未离开季家一步，始终盘坐于洞府内闭关。”
“一如族中长老、师尊期待的那般。才过一万年，我就踏入了准帝。那时候，仙域才刚刚冒出来一位清风尊者罢了。”
季长庚目露遗憾：“我本以为一万载突破一重天，十万岁时就可以成就帝境，却没想到……”
“在踏入准帝的第一个万年结束时，你成帝了。”
“我依旧在洞府内闭关修炼，七万载岁月已过，按照计划踏入准帝七重天，但前路……因你而断。”
季长庚用力挑起按下琴弦，古琴发出铮铮弦鸣：“清风大帝，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一段未了断的因果？”
“所以。”徐来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所以请你与压制境界与我一战，你的帝境并非靠你自身，而是天运！”
“……”
徐来良久无言，有些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闭死关导致关脑子坏掉了。
也是。
七万年不曾与外界接触，独自修炼至今日，也不能算是正常修士。
心神正常的修士哪个能闭关七万年不出洞府？
哪怕寿元在百万载的帝境也不行。
“拔剑。”
季长庚沉声道。
“今日我不杀你。”
徐来摇头，牵着女儿的手要离开。
“我让你拔剑！”
季长庚猛地一拍腿上古琴。
道道琴音化作流光袭来，沿途星辰数百颗星辰瞬息炸裂。
“砰”
“砰”
“砰”
接连数道巨响轰在徐来身前百丈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无形屏障挡下了季长庚所有攻击。
“未曾见过这片天地，未曾真正感悟大道，未曾明白为何修炼，只是为了修炼而修炼的你，不配做我的出手。”徐来道。
“我见过自己，就是见过这片天地。为何要感悟大道？我就是自己的道。”
季长庚忽然笑了：“徐清风，你怕了。”
“我先前说今日不杀你，不是怕你，而是可怜你。”徐来眼神怜悯。
“轰隆！”
准帝九重天的气息席卷四方仙域。
这一刻，不论在仙域哪个角落，但凡准帝境之上的修士全部望向此处。
“原来这就是你季家的说法。”徐来笑了。
“我季家也不是没有人，区区帝境罢了，也敢索要说法，可笑至极！”
季长庚弹动琴弦，琴声全部化作长刀。
密密麻麻汇聚于天空之上，足有上百万把，刀尖皆是闪烁寒光，随着准帝神念涌动，轰然砸落正下方的徐来。
“爸爸。”
徐依依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连忙握紧徐来的大手。
“唰！”
徐来面上笑容渐渐凝滞，百万把长刀同时停顿于空中，任凭季长庚如何催动也无法再降落分毫。
徐来带着女儿向前跨了一步。
百万把长刀凭空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身前也没了徐来的身影。
这一幕让季长庚瞳孔倒缩，琴弦之上十根手指同时僵住，在不知何时琴弦竟全部断裂。
他再也无法催动这把亲自祭炼的准帝器！
季长庚想要站起身，却渐渐低下头，面色瞬息苍白起来。
只见断裂的琴弦全部刺入他的体内，从他的角度看去，琴弦像是一把刀。
而握住刀柄的人，赫然是他自己。
准帝七重天道果已经破碎，生命精元在迅速流逝，就连神魂也已崩溃。
但他暂时死不了，能够苟延残喘到明日，眼睁睁感受着死亡逐渐逼近。
“你刚才吓到了我女儿。”
远远传来一道听不清喜怒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长庚没有回复，抱着古琴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嘲弄。
他不仅没能逼徐清风出剑，甚至都未能看清对方出手，只一瞬间，他就败了。
随着徐来离去，没有帝境威压，只有一道准帝七重天的清风拂面而来。
第八百零四章 他不敢！
原来准帝七重天与准帝七重天不能一概而论。
他的道。
真的错了吗？
七万年来第一次出关，七万年来第一次斗法，七万年来第一次受伤……
太多的第一次。
季长庚心头百感交杂，躺在星空中望着璀璨星辰连成了一道又一道明亮的线条。
真好看。
好看到那明亮渐渐模糊了季长庚的双眼：“原来这七万年我一直都是错的……”
“三长老！”
耳畔传来熟悉且绝望的嘶喊声。
“老七，我修炼的道错了。”
季长庚用力抱着古琴，曾经的骄傲随着生命流逝而变得越发支离破碎。
以至于他都未吃任何一颗丹药或者功法，试图抢救自己或者延缓下死亡。
“三长老坚持住，老祖们会救你的。”
季碧云焦急开口，她还在与九凤族准帝白禾交战，分出的一缕心神满是急迫。
“老七，在仙域修炼是不是特别有趣？遇到不服气的就打，打到服气为止……”
三长老沉默良久，才自言自语道：“我有些后悔了。”
眼神中光彩渐渐消失。
与此同时，天空中迸发淡青色的流星雨，飞过寰宇落入沿途的一片片星系。
“三长老！！！”
季碧云睚眦欲裂，三长老竟然选择提前坐化于星空中，明明他还能够再坚持片刻的。
“你师尊莫非没有教过你，斗法分神是大忌吗？”
伴随着一道清脆女子声音，一片雪白色羽毛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钉在季碧云后背。
“噗——”
一口金色血液喷出。
季碧云披头散发，愤怒嘶吼：“你们九凤族当真要与我季家开战吗！”
“几万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不会真以为季家能在仙域横着走吧？”
正在吃糖葫芦的天道啧啧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这么觉得吧。”？
“鸠孔四，你莫不是想死，别以为背后有天庭我就不敢杀你！”季碧云怒视而去。
“我虽是清风大帝的使者，但九凤族大帝就在这里，你当着九凤大帝的面杀我，是不给谁面子？”
司空九吞了一颗糖葫芦，乐滋滋道：“季家给得了清风大帝面子，给不了九凤大帝？要是我被这般挑衅，我可忍不了，这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
白禾柳眉竖起：“看在清风大帝面子上，你给我滚回地球。”
“嗷。”
天道没再阴阳怪气，拿起小板凳一溜烟跑回地球。
倒不是怕季家准帝出手杀他，更不是怕九凤族准帝袖手旁观，主要是出门在外以和为贵，没必要跟俩小女娃娃一般见识。
他司空九。
一向宽宏大量。
才不会小鸡肚肠到准备等帝尊回来告状呢。
“九凤大帝……还活着。”季碧云有些投鼠忌器。
“该死的鸠孔四！”
白禾面色阴沉。
地球天道故意将这消息透露出来，摆明了是不想今日九凤族能与季家准帝和解的机会。
“唉。”
一声轻叹响起。
季碧云浑身颤抖如临大敌，只见月球另一面的深坑中飘出一只九头九尾的透明凤凰。
不论是在修建长安城的人族也好，还是在整顿大军继续后撤百余里的月人大军都看不到。
能看到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是季碧云，一个是白禾。
“师尊。”白禾恭敬作揖。
“你不可能还活着的，殿内的大人明明推衍过，你早已……”
季碧云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是云水锈中的假死丹，你吃了假死丹！”
“戾！”
凤鸣声响彻。
那只透明的九头九尾凤凰掠过此地，等到凤凰飞走，原地再也没有季家准帝的身影。
只是那道透明凤凰，躯体莫名凝实不少。
……
……
季家两位准帝都死了。
一位被九凤吃掉，一位选择提前坐化。前者在徐来意料之中，后者则有些出乎意料。
徐来本以为季长庚会不服输的追上他，在生命最后一刻极尽巅峰与他一战。
但。
徐来高看了对方。
只见自己不见天地，终究不是大道。
徐来一招手，身后悬浮着的百万把刀化作流光消逝，去向四方仙域的不同地方。
有的去向死域，有的前往各大圣地道统，还有的落在凡俗世界之中。
“噗”
“噗”
“噗”
一道又一道血肉被贯穿的声音。
四方仙域一开始还有愤怒不满的声音。
但随着宗门或族内长老发生，再无一人敢拦住这些去向不同地方的长刀。
因为死去的全是季家人，境界全在天尊境。
短短十个呼吸时间不到，除却季家族内瑟瑟发抖的天尊境，在外天尊全部惨死，一缕神魂也未曾留下。
……
在从未有人到达过的遥远星域内。
季家祠堂中，有五道身影跪伏于蒲团之上，面露悲戚。
他们是第一二四五六老祖的首徒，亦是季家太上长老。
“季家天尊近乎腰斩，被徐清风杀了四百七十一人……请师尊苏醒！”
“请师尊苏醒！”
五人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磕出了血痕，然而那七道牌匾没有丝毫回应。
天尊境。
寿元五万载，不再受天道压制。
放眼仙域任何一方顶尖势力都是叱咤风云的存在。
然而如今季家在外安插的眼线或钉子全被徐清风斩杀，没有留丝毫情面。
用的刀。
还是三长老古琴用灵气而凝出的长刀！
这不仅仅是杀人诛心，更是在重重扇季家的脸。
今日若不能将场子找回来，他们季家日后还如何在仙域立足？恐怕会成为笑柄！
然而他们五人虽是准帝，却不敢如执拗的季长庚那般离开季家选择与徐清风一战。
准帝与帝境有着一道天堑，根本无法跨过。哪怕同境界，亦如是。
“师尊！！！”
第一太上长老面露绝望：“你莫非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徐清风杀我季家嫡系血脉吗？”
一声叹息回荡祠堂内。
五位太上长老面上狂喜，有老祖醒来了。
只不过老祖说的话，却让他们五人如坠冰窟：
“不过是天尊罢了，死就死了，本就是季家理亏。帝殒纪将至，莫要再招惹他。”
“可师尊，我季家还有数十位仙尊在外，若他继续出手……”
第六太上长老有些不甘，毕竟这是少有且名正言顺能向清风大帝出手的机会。
“他不敢！”
第八百零五章 下次一定
“他不敢。”
季家第一祖说的云淡风轻。
五位太上长老面面相觑。
徐清风曾引动九色雷杀劫，成功反杀百家仙域势力共计九万三千人，并以此打破天赋桎梏凝出第一根人族万丈运烛。
当时徐清风还未入尊者，就与仙域古老道统的年轻一代碰撞，如今他已成帝境，实在让人不敢松懈。
“大师伯，弟子以为徐清风可能真的……敢。”
第二太上长老的声音并不硬气，顶撞季家七位老祖之首可不是小事。
“你们还是太年轻，眼界不够长远，不过一位帝境罢了。”
季家第一祖淡然道：“且不说九王殿其余八殿，我们季家杀的帝境还少吗？”
五位太上长老不敢再多言，齐齐抱拳作揖。既然第一祖这般说，那就应该无事。
想想也是。
季家小辈不过险些杀死徐清风的女儿，况且还没死呢，但季家付出了两位准帝与近五百位天尊境的代价。
徐清风也的确应该见好就收。
想到这里，他们心头巨石慢慢落下，而第一祖的神念也慢慢没入牌匾内。
“今日暂且放过徐清风，待到帝殒纪七位老祖出关，就是他的死期！”
第六太上长老面露凶光。
“可我心头总有些不安。”
第二太上长老是位风韵少妇，颦眉间足以让任何男子心碎，也是她刚才开口说出质疑。
“大师伯都开了口，你还担心什么？”
“二师姐，放宽心。”
“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第二长老轻叹一声，随着其余几位长老准备离开。
祠堂正中除了七道代表季家七祖的牌匾。
左右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季家所有嫡系血脉命牌，摆放顺序以境界高低为准。
最上方是七枚碧绿色的命牌，其中两枚碎裂，代表着季家七尊太上长老有两位死亡。
再下方。
则是百余枚代表季家仙尊境的令牌，这一刻爆裂了足足三十七枚。
“砰”
“砰”
“砰”
“……”
命牌接连爆裂让五位长老同时止住步伐，目光带着深深骇然，徐清风竟然真的敢杀他们季家的仙尊！
而且。
命牌碎裂时皆有持有者生前的最后一幕画面，全部是被从天而降的长刀所杀。
最后一幅画面消散前，伴随着一道十分平静的声音：
“看来季家还不打算给徐某说法。”
“徐清风！！！”
五位长老咬牙切齿。
仙尊境，放在四方仙域任何地方都可开宗立派，足以护佑道统传承十万年。
哪怕是一轮回前就存在的季家，想要培养一位仙尊境也需要大量资源。
今日仙尊修士一下折损了近四成，算上近五成天尊境折损以及两尊身死道陨的准帝。
徐清风不仅仅是要剥他们季家的皮，更是要打碎他们季家的骨头，然后在脸上狠狠踩一脚。
太可恶了。
太嚣张了！
五位长老又同时跪在祠堂前，目露悲戚。
然而这次。
第一祖的声音没有出现。
而是另一道女子沧桑的声音：“散了吧，帝殒纪将至，我等现在不能离开九王殿。”
“师尊，莫非就任由徐清风他……”
第二长老有些不甘，只是没说完就被师尊打断道：“封闭季家结界，没有我等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是，师尊。”
“是，师伯。”
……
……
仙域。
徐来等待许久也没有任何帝境威压升起，眼睛渐渐眯起。
他将季家在仙域潜藏或游历的天尊与仙尊全杀了，季家的老不死居然也不肯现身。
是怕。
还是暂时无法出现？
“真是老乌龟。”徐来有些遗憾。
本来想趁这个机会斩掉一两位季家或者九王殿内的老家伙，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上钩。
不过收获肯定是有的。
季家中上层战力大幅度缩水，日后帝殒纪来到时，能让天庭少死很多很多人。
也能让仙域，多一些生灵活下来。
“回去了。”
徐来摸着女儿小脑袋。
徐依依眨了眨眼：“爸爸你不是要带依依杀人嘛。”
“……杀完了。”
“啊？”
徐依依小脸懵懵的。
她本来热血沸腾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期待跟父亲大人杀个七进七出，结果就在星空中走了几步遇到一个怪叔叔。
然后就没了？
不就是散步嘛。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麻麻的。
“咳。”
徐来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刚才杀的太快忘记让女儿观摩细节，不过问题不大。
“下次一定让你看仔细。”
“嗯嗯嗯。”
小丫头期待的点头。
长安城已无恙，徐来带着依依回了海棠苑。总要让孩她妈见女儿一面，不然心头总挂念着。
“师姑！”
在家里看到虞归晚，徐依依开心扑过去，居然无视掉后方张开双手等待女儿拥抱的阮棠。
“依依，你小姨呢。”
“诶，麻麻也在呀。”
“……”
阮棠心都碎了。
这就是人们说的小棉袄吗？还真是够暖的呢。
“噗哧。”
虞归晚展颜一笑，捏着依依脸蛋：“跟你父亲一个样子，别逗你麻麻了，她担心着你呢。”
“唰！”
徐依依扑到阮棠怀里，小脸泪汪汪道：“麻麻。”
“怎么哭了。”
这下轮到阮棠手足无措起来。
“我其实好想好想麻麻。”
“……想我你不回家？跟你小姨在外面疯这么久，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吗？
开心肯定有，但更多的是难过。
在长安城每一天都要为生死离别做准备，像今日就有很多对她很好的武者、修士逝去。
依依不说话，埋在母亲怀里蹭来蹭去：“麻麻，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行行行，我去给你铺床。”
阮棠温柔笑着：“你这些日子没回家，房间也没怎么收拾。”
等到麻麻离去。
徐依依小声问道：“师姑，修炼一定会伴随着死亡吗？”
虞归晚一怔。
她的境界高，能看出徐依依身周那浓郁的血气，更知道依依不久前还受了重伤。
这一问让虞归晚想到了父亲与两位师弟，目光黯淡少许又很快恢复。
虞归晚微笑道：“没错，走上修炼路就是如此，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要多。”
第八百零六章 人生疑问三连
徐依依沉思良久，才又问道：
“那师姑，修炼能不能不死人，大家平平安安的一起问道长生不好吗。”
虞归晚苦涩一笑。
她当年年少时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但这世界不是你说平安就一定会平安的。
过往纪元虞归晚未曾亲眼见过，仅说这一纪元。
小师弟清风的天庭力压仙域各方道统，天兵天将镇守四方仙域，已是一派平和。
可依旧不能完全根除各种污垢。
仙域种族万万亿，道统圣地遍及各处，生灵更是数之不尽，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共存。
毕竟仙域很大，但修炼资源只有这么多，按需分配简直只存在于幻想中。
想得到更多资源，那就要站的更高。想要不被他人掠夺，同样需要站的更高。
而想做到这一切，那就只有抢，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的抢。
修炼界。
比任何地方都要残酷。
赢者通吃，败者却要失去可能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
“说是仙域，又哪里有半点仙气？修士们瞧不上没有法力神通，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可实际上，修士也不过只是活得久些的凡人罢了，**比之凡人只多不少。”虞归晚感慨道。
“爸爸就不一样，爸爸是个完美的人。”徐依依纠正道。
“他？”
虞归晚笑眯眯道：“等你再大些，师姑给你讲讲仙域第一浪子的故事。”
“咳。”
房间中传来一道轻咳声：“师姐，仙域那些不实传闻就不要对孩子讲了，不信谣不传谣。”
“呵。”
虞归晚撇嘴，笑眯眯问道：“晚上跟师姑睡怎么样。”
依依掰着手指头道：“今天晚上我说好要跟麻麻一起睡，明天晚上想听爸爸给我讲故事。”
“那后天？”
“后天我想自己睡。”
“你直说不想跟我一起就行了。”虞归晚扶额。
“那样会让师姑伤心的。”
“……”
不愧是小师弟的女儿。
这三句话噎死人的功夫真跟徐清风小时候一模一样。
炼器房内。
徐来忍俊不禁，将部分心神全部投入炼器中，另一本投入到云水锈字符内。
只是云水锈字符的破译却再次遇上瓶颈。
前十个字符全部破解，但从第十一个开始，徐来至今没有任何头绪。
他并不着急。
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
徐来看向天空，那里有朵云彩鬼鬼祟祟的，不断探头看来看去，是司空九。
徐来一招手。
司空九的身影出现在炼器房内。
天道尴尬的摸摸脑袋：“还是没能瞒过帝尊您，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帝！”
徐来没说话，斜睨看去。
饶是以司空九的脸皮，被看的也有些脸红，刚才吹的好象是有些过了嗷。
他咳嗽一声，踌躇道：“我这次来，不知道帝尊想问些什么……”
“没什么想问的。”
“哈？”
司空九一脸懵。
他被季家识破身份，帝尊当时虽然未能亲至，可他知道帝尊神念始终笼罩于月球。
故而等到徐来与依依回到地球后，司空九思索再三选择主动来海棠苑等待接受帝尊的盘问，却不成想对方什么没什么想问的。
司空九突然警惕起来。
不对。
欲擒故纵。
这绝对是兵法三十计中的欲擒故纵！
表面装作不感兴趣，其实心里说不定乐开了花。
司空九索性不说话，默默呆在一边，等待帝尊主动开口。
然而这一等。
就是数个时辰。
这下轮到司空九不淡定了，他不可置信道：“帝尊，您真没什么要问我的？”
“你还没走？”
“……”
司空九欲言又止，心头莫名有些挫败感。
他曾经怎么着也是群帝并起的第一纪元，与天魔大帝掰手腕，从九王殿追杀下逃走的帝境。
不说是仙域的活化石，也算是半块活化石。结果帝尊如此‘冷落’他，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对了。”
徐来开口。
司空九精神一震。
来了来了，帝尊的疑问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你走的时候别我把家里的垃圾倒一下，别忘记分类。”
“？？？”
司空九哑口无言。
然后天道就被赶了出去，拎着两大袋子垃圾，站在海棠苑外的垃圾桶边，月色下的司空下格外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司空九脑海中直接浮现人生疑问三连，然后在分类垃圾时再度骂娘。
他怎么知道无用的灵株部分跟废弃掉的仙品灵石是什么垃圾？
“我淦！”
司空九出口就是人族脏话。
下一秒。
司空九就被一只大手给捉回炼器房，徐来似笑非笑：“让你帮我倒个垃圾，有点不服气？”
“是……”
“嗯？我刚才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是不可能不服气的！”
司空九泪眼汪汪：“帝尊您别折磨我了，问我点什么吧，在下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没什么想问的，回去吧。”徐来开口。
越是如此，司空九心底越是慌，莫名感觉要被抛弃的样子。
他瑟瑟发抖道：“求求您了，随便问点什么，我倒贴灵石跟灵株都成。”
“滚蛋，再耽误我炼器炼丹，把你当辅料扔进去。”徐来黑脸道。
“好好好，那帝尊您有需要我的时候务必吩咐。”
司空九如释重负，帝尊这不耐烦的态度跟语气才对嘛，刚才那随意的姿态简直让人心慌慌。
司空九慢悠悠起身，作揖告退，临走时还不由得哼起了小曲，情绪很是放松。
……
……
另一边。
依依躺在软软的床上，舒服的不断打着滚，在长安城可没家里这么舒服。
等到女儿玩累了。
阮棠将女儿搂在怀里，母女俩说着贴心话。
“依依，麻麻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跟你小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但有一点一定要谨记，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嗯嗯。”
小丫头连连点头，雀跃道：“对了麻麻，我马上就要金丹后期啦。”
“依依真棒。”
阮棠微笑，并没有她已经踏入元婴，并且是巅峰。
阮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修炼起来快的离谱，提升境界如喝水般简单，吐纳灵气像是呼吸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