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井
若能除掉海眼，那北方仙域的修炼环境会强上数倍。
过往一百纪元。
北方仙域的数十位大帝都治理过北海海眼，结果全是无功而返。
最终。
海眼存在至今。
吞噬掉数位帝境以及大量准帝的尸骸，成为北方仙域的‘乱葬岗’，实在另人唏嘘。
“帝尊，您想做什么。”
司空九心头一紧，当年天鬼小儿就曾在这里丢掉半条命，他深知海眼的危险。
“想不想下去看看。”徐来目光炽热看去。
司空九连连后退，尴尬笑道：“帝尊您别开玩笑了，我当年巅峰期时不比你弱，也不敢进入其中，更别提现在。”
“这样，您先进去，我在这里给您把风，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我也好第一时间提醒您。”
“八荒鼎估计一直盯着海眼。”徐来慢条斯理道。
“那又如何，我堂堂司空九还能怕了它区区一把帝器不成！”司空九道。
“也是，也就鸿蒙紫气铸造的鼎罢了，未完全催动的情况下，最多砸死几个准帝或仙尊而已。”
徐来点头，道：“虽然历神皇的陨落可能多少与你有些因果关系，但想必八荒鼎能够体谅你的无奈。”
“……”
司空九抱拳道：“帝尊，我认为海眼很危险，让我陪您一起吧。”
帝尊的担心是对的。
谁知道八荒鼎会不会趁帝尊进入海眼时，对他下黑手？
年轻帝器不讲武德，他这位老前辈可不能阴沟里翻船，不然说出去多丢面呐。
当然，司空九也不是那种好面子的人，只是单纯觉得帝尊身边需要一位保镖罢了。
互惠互利。
这才是仙域的良好传统。
“别，千万别。”
徐来摆手：“我需要你在上方为我放风。”
“帝尊，您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危险之地吗。”司空九泪眼朦胧。
徐来没再逗弄司空九，一同进入海眼内。
北海海眼作为北方仙域最为恐怖的禁地，徐来还是第一次来，其内必然危机重重。
帝殒纪将至。
徐来希望能够探查清楚海眼的来历。
若能根除掉最好，也算是为北方仙域的修士挪走压在他们头顶的大山。
只是在司空九与徐来二人进入那缓慢旋转的庞大漩涡内的一瞬间。
北方仙域的另一处，一个平静无波的巨大内陆湖泊中心同样泛起漩涡。
“这是怎么回事……”
湖泊上有渔船与渔民，他们是附近寨子的普通人，感应到湖泊的异样，面色皆是大变。
湖泊叫做无名湖，是北方仙域最大的内陆湖，面积与北海相差不大。
不同于祸害了北方仙域灵气的北海，无名湖养活了岸边数以万万亿的子民。
可以说是北方仙域的母亲湖！
一百纪元以来，无名湖从未起过大的风浪，一直平平静静，更不曾听闻过有渔民死在其中。
所以无名湖泊内突然泛起的漩涡，让渔船上的渔民心头惶恐，知道怕是要出大事。
……
海眼附近。
是灵气最为浓郁处，哪怕仙尊踏入其内也会‘灵气中毒’，根本不能长时间停留。
徐来本以为海眼内会是粘稠到极点的灵液湖或者灵海，就像流淌于北方仙域的北海一样。
糟粕在外，精华在内。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海眼深不见底? 就像是‘井’，只不过井很大……
直径恐怕有万丈长！
灵液每隔十个呼吸，就会如同瀑布般哗啦啦流下。
井的边缘有密密麻麻的坑洞? 灵液瀑布落下的瞬间会被吸入井壁的坑洞内，然后周而复始不断重复。
停顿的时间内。
井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无声的寂静让司空九头皮炸裂? 根本不敢想象海眼中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十个呼吸一次的灵气瀑布，会被吸入井壁内……
这**怎么看都像是庞然大物正在吐纳? 就像是地球的鲸鱼一样? 明显是有节奏的。
“帝尊，我们快撤吧。”
司空九心头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这里太过危险? 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徐来并没有停下脚步? 而是继续向下飞。
飞了足足三个时辰，以帝境的极速竟然没有见到底！
“的确有可能是活物。”
徐来轻叹一声，而且这里恐怕是由空间法则所构造的空间。
否则三个时辰，足够他从北方仙域飞到南方仙域了? 怎会始终不见底？
“撤吧帝尊。”
司空九慌的不行。
飞不到底，唯一的光亮就是头顶那隐约可见的白点? 那里是出口。
“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
徐来猛地一拳打向井壁上的坑洞，在司空九如临大敌的面色中。
这一拳。
竟没能在井壁坑洞上留下丝毫痕迹。
“……”
徐来陷入沉默。
司空九弱弱道：“帝尊，这……这纯属意外? 要不您再来一拳？”
“再来几拳都是一样的。”
徐来仔仔细细凝视着井壁坑洞，有些头疼起来。
经过一个轮回的灵液瀑布冲刷，这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坑洞强度堪比帝器。
甚至比帝器还要坚固数倍！
好比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被灵液瀑布冲刷一轮回，若不能挨住帝境一拳，那才见鬼。
徐来没再用拳，而是双指并拢向前一斩。
清风剑意共有九式。
一年前，徐来取一式剑招中的一小缕剑意铸成剑榜，如今将第一式完整斩出！
“次啦——”
十分刺耳的声音。
井壁被砍出一条十分浅的痕迹。
“这……”
司空九这次是真的惊了。
帝尊这一剑能轻松斩杀准帝境，居然才留下一道不仔细看近乎看不到的白痕？
海眼内的这口井究竟是什么来头！
徐来并不惊讶，他早有预料，将清风剑意的第一式斩出第二剑。
然后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徐来面无表情，斩出一剑又一剑，整整十道剑意斩出，井壁终于出现变化。
不再是白痕，而是半米深百米长的裂缝。
“强啊帝尊！”
司空九大喜，按照这种程度推算，再有百八十剑说不定能就贯穿井壁。
然而。
十个呼吸时间已到，灵液瀑布从天而降，渗入井壁坑洞内，那被清风剑意砍出的裂缝……
随着灵液渗入不断蠕动。
不过眨眼，恢复如初。
第八百二十五章 混沌三叶草
恢复速度快到吓人，司空九直接看傻眼，帝尊砍十剑才砍出的裂缝，就这么没了？
这井壁究竟是什么玩意！
死物？
可感觉有些像活物。
若是活物，又是何等生灵？
竟然能每隔十个呼吸时间，承受数百万吨灵液瀑布落入体内，并且还不死……
若真有这种生物，司空九就想说俩字：
离谱！
“帝尊，现在怎么办？”
“我这人啊，有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不信邪。”
徐来并拢的双指慢慢松开，眼神平静，一身长衫无风自动。
“嗖”
“嗖”
“嗖”
“……”
阴冷的井内吹起阵阵微风。
若是闭上眼，司空九会怀疑是不是回到了地球，鼻尖能嗅到醉人的花香，感受到阳光的温煦。
可一旦睁开眼。
就会发现并没有沁人花香，也没有温煦阳光，只有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剑意。
最终汇聚成一道徐徐清风。
这是清风剑意第二式。
“斩。”
徐来话落瞬间，那道看似温煦的清风向前吹拂，正巧碰到十个呼吸落一次的灵液瀑布。
清风剑意第二式穿过灵液瀑布，竟让其有短暂停顿，瀑布一分为二！
然后。
落在井壁之上。
看似平平无奇没造成任何伤害，可司空九感应到那股‘风’顺着井壁坑洞瞬息蔓延，如同蛛网一般。
“咔”
“咔”
“咔”
一阵阵轻响在静谧井内空间十分刺耳。
下一刻，井壁坑洞齐齐断裂，竟然出现一个深约十丈的巨大裂缝！
“好强……”
司空九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来毫无保留的出手，没想到比帝器坚固数倍的井壁，竟也遭不住清风剑意。
可惜。
灵液瀑布马上就会落下，恐怕井壁会在浸润下再度恢复，帝尊所做不过是浪费时间与灵气罢了。
徐来听到头顶哗啦啦落下的灵液瀑布，淡淡道：“定。”
“——”
灵液瀑布停顿于海眼入口处，也就是井口最上方。
司空九看向徐来的目光有些震撼，帝尊是如何做到的？
那灵液瀑布虽是死物，可寻常神通、术法砸在里面根本就是徒劳。
司空九眼神火热：“帝尊，这神通能教教我吗？我可以用其他神通交换！”
“有时间教你。”
不过是从仙域某处废墟中学到的神通残篇罢了，无法应用于活物，仅能短暂定住一定区域内的灵气。
用在此地，刚刚好。
“那说定了帝尊！”
司空九大喜，只要获得这道神通海眼就没白来。
徐来瞥了司空九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好学不倦，跟中二小姨子阮岚似的，什么新奇东西都要学。
没有过多浪费时间。
徐来接连斩出清风剑意第二式，砰砰巨响声不断。
也就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二人面前出现一道百丈深的裂缝。
即便如此之深，裂缝下面以及周遭还是如井壁坑洞一般的石头，依旧无比坚硬。
“第三式。”
清风剑意共有九式。
徐来从自创清风帝经后仅在仙域用过第一式、第二式。
因为每一式都要比前一式强上十倍，但同样需要消耗更多灵气。
第三式清风剑意的杀伤力是第一式的百倍，从未有敌人能让徐来用出第三式。
今日。
是徐来第一次使用。
普普通通一剑落下，百丈深的裂缝再次向内蔓延百丈。
徐来没有停顿，接连斩出三剑。
似是觉得不够? 清风剑意第四式出现? 徐来体内灵气被消耗一大截。
“轰隆”
面前终于不再是黝黑色的坑洞? 无数块碎石迸溅，砸在徐来身前的防御屏障上。
等到碎石落尽，视线中出现一片青铜色。
仔细看去仿佛是山，向上延伸生长? 被黝黑色石坑包围着? 露出大约足球场大小的面积。
“这是什么？”
司空九目瞪口呆。
打破海眼之下的井壁，没有预想到的危险? 却看到让人意外的青铜石山。
石山并不规整。
上面有各种种类的石头，甚至还有不同生灵的骸骨。
但可以感应出，这些骸骨生前境界并不高? 大部分还是普通人? 说明他们之前生活在这里。
“混沌三叶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真的有第三株……”
司空始眼睛瞬间红了。
他看到石山上有一株十分不起眼的小草，有三片叶子，只有一米高? 溢散着点点混沌法则。
在群帝并起的第一纪元? 混沌三叶草是诸位帝境拼上性命也要抢夺的极品灵株。
传言仙域仅有三株。
一株被天鬼大帝吞噬，一株被九王殿内那些老王八蛋获得，另外一株从未出现在仙域。
以至于司空九等帝境纷纷怀疑仙域其实只有两株混沌三叶草。
徐来歪了歪头。
虽然翻过仙域无数珍贵典籍或远古残编? 可徐来从未听说过混沌三叶草。
正要询问，司空九竟然来到青铜石山前试图摘下混沌三叶草，手掌距离灵株只有短短一米距离。
但就在司空九一脚踏上石山的瞬间，一股无法想象的反震之力将他震飞出去。
若非被徐来一把抓住脖颈，恐怕会被震回数万丈外的井内。
“……”
司空九额上冷汗涔涔。
他只不过刚踏上青铜石山而已，反震之力也太过恐怖了些。
“帝尊，那三叶草一定要得到！”
司空九扭头看向徐来，脸上满是恳求：“它对我……很重要。”
“好。”
徐来点头。
司空九一怔：“帝尊您不问它的功效吗……”
“你想要，就够了。”
徐来一步踏出，踩在青铜石山上。
徐来微微挑眉，刚才觉得震飞司空九的反震之力有些像是防御阵法，可亲身体会更像是排斥。
是的。
对不属于此地的外来者的排斥。
“轰！”
徐来散出帝境威压，强行顶住排斥向前迈步，伸手握向混沌三叶草的根部。
却见。
混沌三叶草突然站了起来。
露出沾染泥土的两条根须，像是人类的腿一样迈开向石山上方跑去，速度快到身后带起一溜烟尘。
徐来晃神一瞬，面无表情并指如剑：
“再跑，我可就不留手了。”
“……”
混沌三叶草身型僵硬在原地。
第八百二十六章 时代变了
身为天材地宝界的顶流。
混沌三叶草拥有超级敏锐的直觉，否则根本无法在危机四伏的仙域活到现在。
它知道。
若是再敢迈出一步，真的会死在那个人类的剑下。
得不到就毁掉？
世上怎会有这等泯灭人性的修士存在！
而且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居然能够打破灵液瀑布冲刷的形成的‘防御层’，实在让草惊讶。
“帝尊，千万别伤到它。”
司空九神念传音，焦急道：“它应该是仙域最后一株混沌三叶草，有重塑一具天生混沌体肉身的功效。”
徐来了然。
怪不得司空九这么急。
对于司空九而言，已经成为天道的他很渴望重塑躯体。
虽然成为天道法则的一部分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永生不灭，可同样意味着失去自由，被永远束缚在一颗小星辰之上，二者成为命运共同体。
地球若是死亡，那司空九也同样活不下来。
仙域有很多灵株可以重塑躯体，但像司空九这种独特情况，恐怕唯有混沌三叶草才有可能为他重塑一具完美契合的身体。
想要将与天道法则相连的神魂强行剥出一缕，其他天材地宝还真做不到。
“我愿立下天道誓言，只要你肯为我塑造一具身体，我保证不伤你根部并放你离去。”
司空九柔声细语道：“甚至可以为你在即将到来的帝殒纪，提供安全居所。”
“帝殒纪要来了？现在的仙域大帝莫非不是司离？”
混沌三叶草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出，带着不可置信。
司空九：“……”
第二纪元的大帝是来自于血魔族的绝世天骄，叫做司离。
敢情眼前这位是从第二纪元沉睡到了现在？
“时代变了。”
司空九感慨道：“如今是仙域第一百纪元，眼前这位是清风大帝徐清风。”
“你骗我！”
混沌三叶草瑟瑟发抖，稚嫩声音满是愤怒：
“跟着帝殒纪诞生的大帝，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就呆在这里，哪也不去。”
“是吗？”
徐来轻声开口，指尖有剑意纷飞。
“人族大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这里可不是仙域，要是惊醒了沉睡中的那位……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混沌三叶草奶凶奶凶的，只是声音都在打着颤，显然心底十分害怕。
呜呜呜。
老邻居怎么还不醒来？
难道你没有发现有虫子闯到你背上了吗！
混沌三叶草不断探出神念，试图唤醒那可以护佑它平安的老邻居，然而……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你在与谁传递神念。”徐来来了兴趣。
“不、不要你管……”
“是不是生有六翼的人形生灵。”司空九追问道。
“……”
混沌三叶草不说话。
司空九恼火道：“帝尊，干脆杀了吧，死去的混沌三叶草也有作用。”
话。
自然不是真心话。
攻心为上方为上上策。
果然。
混沌三叶草吓得身体颤抖。
天材地宝虽然拥有无法想象的寿元与天道恩宠，却极少拥有自保的能力。
像哪怕存活一轮回的白雪花，在徐来面前也是待宰羔羊，更别提没有攻击力的混沌三叶草了。
它吓得扭头就跑。
但，太慢了。
纵然被青铜石山不断排斥，可徐来愣是硬生生扛住了，不过他最多只能再撑十秒。
十秒时间。
足够他捉混沌三叶草数十次。
徐来迈出踏上青铜石山的第三步，身影出现在混沌三叶草逃离的必经之路。
小家伙反应速度也快，竟然在即将撞上徐来的瞬间以极其风骚的走姿扭了个腰，向青铜石山另一侧跑去。
徐来也没追。
一道清风剑意斩出，吓得混沌三叶草差点当场去世，因为剑意擦着叶子刺入石山内。
“继续逃？”
“……”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
混沌三叶草正要准备举起叶子投降，脚下的石山突然震颤起来。
一股十分古老且恐怖的气息蔓延而出。
“救命！！！”
混沌三叶草大喜，竟然没有传音而是直接大喊出声。
司空九神色骤变：“帝尊，走！”
徐来面色平静迈出第四步，但不是离开青铜石山，而是来到混沌三叶草身后? 一把捉住后迈出第五步? 带着司空九瞬息跨越万丈距离进入井内。
“呜——”
万丈裂缝内传来一道呜咽声? 在空荡寂静的井内泛起道道回音。
“噗！”
纵然有帝境庇佑，司空九依旧在回音下受了重伤，吐出一大口……
天道法则。
吐血是不可能吐血的，从成为地球天道后就再也不可能再吐了。
“老……”
混沌三叶草正要继续大喊，司空九眼疾手快掏出由神金锻造而成的盒子? 把混沌三叶草装入其中。
顿时。
别说声音了? 就连气息也都全部消失。
司空九暗暗擦着冷汗：“还好早有准备? 天木神金盒子专门用来关天材地宝。否则一旦引来混沌三叶草的老邻居，后果不堪设想！”
能与存活一个纪元的天材地宝做邻居，绝对不会是善茬? 说不定是个狠角色。
“嗯？”
司空九眼皮突然狂跳，头皮炸裂浑身鸡皮疙瘩竖起，莫名的危险在心头涌动。
徐来同样有所察觉，带着司空九快速向上飞? 想要赶紧离开海眼之内的井。
只是来不及了。
一道夹杂着各种腥臭气息的滚烫气流从井底喷涌而出? 直接裹挟着司空九与徐来二人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向天际。
司空九一开始还能在气流中保持平衡? 后来彻底失控，直接失去意识。
“完了！”
司空九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再次睁开眼，已不知道是多久，司空九望着那被浓郁灵气遮挡的星空，神色有些茫然。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司空九扭头看去，是正在盘膝吐纳的徐来。
他哽咽道：“帝尊，轮回路上没想到咱俩还能搭个伴。”
“没死。”
徐来斜睨对方一眼。
司空九的抽泣戛然而止，他先是用力捏了捏脸，疼到喊出声。
又伸出手想要捏徐来……
在帝尊那和善的目光中，司空九讪讪收回手，振奋道：“哈哈哈哈哈，我没死，我还活着！”
第八百二十七章 三叶啊
大笑过后，司空九急忙看向怀里。
确认混沌三叶草还安静躺在天木神金盒子中，这才长长松口气。
“咳，咳咳。”
一旦精神松懈下来，司空九感觉四肢百骸疼的要命，身体仿佛要散架似的，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帝尊，刚才怎么回事。”
司空九回想起被那滚烫气流所支配的恐惧，语气凝重问道。
“刚才？那是三天前。”徐来慢悠悠道。
“！！！”
司空九心脏狂跳。
还好有帝尊在，不然这三天昏迷时间，他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向周围。
灵气浓郁到极致，星空尽被遮挡，但并非是在北海，而是距离北海比较近的一颗星辰上。
从这里。
可以清晰看到辽阔无垠的北海，以及液化的灵气不断汇成溪流落入海眼内。
但。
往日看似平静但有无数妖物肆虐的北海，今日却安静的可怕，司空九看不到也感应不到任何妖兽。
“帝尊，北海有些古怪。”
司空九迟疑道：“北海灵气浓郁，长期生活在这里的生灵性情乖张暴戾，怎会如此安静？”
“从我们离开海眼后，北海就一直如此。”徐来意味深长道。
司空九眉头深深锁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来的时候白云鱼一族有准帝强者被杀，北海中其他妖物依旧悍不畏死冲上来，可谓莽夫的聚集点。
如今北海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你刚才问我，井内喷出的滚烫气流是什么。”
徐来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隐约猜测到了几分。”
司空九表情僵硬。
灵气坠落深井，被井壁坑洞所吸收，井内又喷出满是腥臭的气流，再加上混沌三叶草所说的老邻居……
司空九尴尬道：“我们刚才该不会是进入某个生灵体内了吧？而且还是……它的鼻孔。”
“也不一定是鼻孔。”
徐来惆怅道：“仙域并非所有生灵都有鼻子。”
“呃。”
司空九浑身颤抖起来。
他想起在仙域，有不少体型庞大的生灵不论吞食还是排泄，都是用……
“呕——”
司空九直接吐了出来，当然不是什么食物残渣，而是天道法则。
要是以往。
徐来肯定要打趣一句：“天道老爷连吐，都吐的与众不同。”
但现在他实在没有闲心逗弄司空九，有些忧伤道：“你说……”
“不可能！”
司空九斩钉截铁道：“帝尊别多想，绝不可能！再者，我们为什么不问下混沌三叶草呢？”
当天材地宝界的顶流重见天日时，本想怒斥人族大帝卑鄙偷袭，但话到嘴边不仅顿住，更是打了个寒颤。
凑到面前的是两张脸。
人族大帝徐清风，还有那个穿着红肚兜看起来有些变态的小孩子。
“你、你们要做什么……”
混沌三叶草很慌，两条腿吓得直哆嗦。
该不会现在就要吃了它吧？
都不走程序的吗？
好歹沐浴焚香再喂一些灵株，让草吃饱了再上路啊！
“三叶啊。”
“？？？”
混沌三叶草一脑门问号：“我叫混沌三叶草，不叫三叶！”
“三叶。”
司空九又喊了一遍，手中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
上面散发着点点诡异光泽。
混沌三叶草两条根须的腿抖的更哆嗦了，那匕首尖尖淬着毒，还是专门针对灵株的毒，一旦伤到根须没有个三五纪元恢复不了。
“诶，三叶在。”
为了活着嘛，不寒碜，混沌三叶草如是安慰着自己。
徐来斜睨司空九一眼，这小子的家伙事还挺多，看样子坏事没少做。
“三叶，海眼是怎么回事。”司空九慢悠悠问道。
“……我不能说，说出来会死的。”混沌三叶草连连摇头。
“嗯? 帝尊? 三叶那个老邻居境界恐怕在你之上。”
司空九沉吟。
“……”
混沌三叶草目瞪口呆? 天地良心，它可什么都没说啊。
“帝境之上？”
徐来挑眉，目光带着不确定。
帝境。
是目前修行路已知的尽头。
虽然修炼时，徐来依旧能够感应到体内灵气的增长。
可那一丝丝? 如同滴入大海中的一滴水? 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甚至徐来都不确定帝境是否还有继续突破的可能。
混沌三叶草垂头丧气：“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跟那条小鱼真的不熟? 它就一懒货，比我还能睡。”
“鱼妖！”
徐来与司空九从三叶的话中提取出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混沌三叶草的邻居是一只鱼妖！
白云鱼？
天星鱼？
墨玉鱼？
司空九脑海中闪烁过数十种在仙域凶名赫赫的种族，但它们族中从未出过帝境? 似乎都不太符合。
“呜……”
一道呜咽声从北海海眼处响起，传遍整个北方仙域? 然后扩散至其余三方仙域。
即便远在仙域十分偏僻处的地球，也都听到了那十分古老且悲哀的呜咽声。
“你的老邻居小鱼这是什么意思？”
司空九挑眉：“莫不是在挑衅我与帝尊！”
混沌三叶草小声嘀咕：“你们也配……呸呸呸? 那可恶的小鱼，怎能如此过分！两位前辈，我怀疑小鱼就是在挑衅，请务必杀了它。”
徐来撇嘴。
司空九握住混沌三叶草的脚，将其倒拎而起，冷笑道：
“三叶啊，你小心眼挺多的，居然怂恿我跟帝尊去送死，是不是想趁机让那条小鱼干掉我们？”
“……没有，绝对没有。”
混沌三叶草瑟瑟发抖：“前辈，您之前愿立下天道誓言的事不知道可还做数？我愿意为您凝聚一道完美混沌体，只求有条活路。”
“晚了。”
司空九像拎大白菜似拎着混沌三叶草，心中美滋滋的。
此次来仙域。
虽然没有获得帝器八荒鼎，却获得了梦寐以求一轮回的混沌三叶草，以及帝尊传授它的一式神通。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此次行程。
血赚！
“就是那条小鱼不知道是什么存在，若能抓住炖成汤喝，应该很补吧？”
司空九这般想着的时候，只觉得脚下星辰有些晃动。
地震？
不对。
不仅仅是脚下星辰，而是整个北海所在的北方仙域都在摇晃。
第八百二十八章 北方仙域跑了……
随着北方仙域的摇晃。
一道令人心悸的妖气迅速攀升，一息后准帝，第二息后帝境，第三息过后……
徐来眉头近乎皱成川字形。
他居然看不透妖气主人的实力，更感应不到对方存在的痕迹。
在徐来神念中，那妖气好像不是一个个体，而是来自于整个北方仙域，与其融为一体！
“帝尊，我们先退后，仙域空间要塌陷了。”司空九急忙道。
“嗖！”
徐来带着脚下星辰飞跃到星空之巅，近乎来到天外天。
“好强的妖气，是小鱼？它又变强了……”
混沌三叶草奶声奶气的，有些不敢相信。
“轰隆隆！”
北方仙域从轻微摇晃逐渐变成剧烈震动，也就几个呼吸时间，徐来与司空九同时瞳孔倒缩。
肉眼可见的。
北方仙域突然升空十万丈，似是被人为突然拔高了一大截！
“呜……”
呜咽声再次传来。
然后在司空九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北方仙域上空有青铜色光芒笼罩，疆域迅速缩小至百万丈。
原北方仙域的疆土变成一方让任何仙域强者见到也要腿软的空间裂缝。
不……
说是裂缝不太准确。
仙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庞大的裂缝，这更像是古老典籍中记载的仙域板块碰撞后产生的‘寂灭空间’。
无空间。
无时间。
无法则。
无生灵。
无存在。
万物皆无的寂灭黑洞，比死域还要恐怖一万亿倍。
哪怕准帝境，一旦踏入其中也要死无葬身之地，帝境亦要止步。
看到这一幕。
司空九彻底懵了，仙域缩小至百万丈，还慢悠悠向寂灭黑洞内飘去？
若非亲眼所见，是由旁人口述，司空九绝对要把对方的脑浆打出来。
“尾巴！帝尊快看，缩小后的北方仙域最后面有一条尾巴……”
司空九惊呼道。
徐来踏出一步，身影从天外天边缘瞬移到寂灭空间边缘。
站在这里，徐来与司空九才明白北方仙域为何会飞。
只见一条体型庞大，足有百万丈的透明鱼妖背着缩小版的北方仙域慢悠悠漂浮着……
黑影从头顶飘过的瞬间，时空仿佛都被凝滞。
司空九对那庞大黑影没来由的心生恐惧。
为了掩饰这种恐惧，他用力握住手中的混沌三叶草，恼羞成怒道：“这就是你的邻居，那条你不太熟的小鱼？！”
“应该可能大概就是……它吧。”
混沌三叶草更震惊，当年明明才千丈长的小鱼怎么成了躯体百万丈的巨无霸？
简直超越了它的认知！
徐来与司空九在对方面前，渺小的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嗖”
“嗖”
“嗖”
“……”
寂灭空间边缘接连闪烁出几道身影。
有天庭第一神将饕餮，有第二神将白泽，还有第十神将单百万。
东方仙域域主青鸢仙子面容清冷，青裙随风摇曳仙气十足。
西方仙域域主安娜姐妹也出现，身后十二翼散发圣洁光芒。
南方仙域域主并非化作人形，是一只白色九尾妖狐。
还有数十几道身影笼罩于法器或雾气内的身影。
他们并非来自天庭，而是仙域古老传承与圣地的老祖宗，被北方仙域的恐怖妖气所惊醒，赶来一探究竟。
来者。
尽是准帝境强者！
始一出现，众人目光全部陷入呆滞。
显然是被寂灭空间以及百万丈体型的透明大鱼震撼到了。
缓了许久。
一位准帝才硬着头皮问道：“帝尊，北方……仙域呢？”
“在鱼背上。”
司空九替徐来回答了
饕餮目瞪口呆：“那鱼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司空九哭丧着脸看向白泽，第二神将在幕后为天庭献上一计又一计。
拥有一双慧眼? 以及趋吉避凶的强悍天赋? 是天庭当之无愧的智囊。
然而。
一向算无遗策万事尽在掌握的白泽? 那双能看穿世间一切的慧眼略微茫然。
少许后。
白泽深吸一口气，眸中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明亮：“帝尊，北方仙域跑了。”
“？？？”
来自于各方古老道统、圣地的准帝，以及三方仙域域主同时侧目看来。
怎么感觉天庭第二神将很兴奋的样子？
倒是饕餮与单百万已经习以为常? 若是白泽神将不兴奋? 那他们才要奇怪呢。
这个女人。
就不能以正常生灵的标准来看待。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
徐来平静开口? 手掌慢慢垂下并用力握紧。
一缕清风袭来? 掌心中多了一柄木剑? 这是帝器清风剑。
“轰！”
徐来身周缭绕着滔天剑意，化作一道流光追向已经游向寂灭空间深处的透明大鱼。
“帝尊……握剑了。”
在场众准帝目中有炙热亦有恐惧。
过了不知几个万年，善忘的仙域甚至已经忘记帝尊曾是仙域第一剑修。
对于剑修而言? 剑轻易不可出鞘，出鞘就意味着要饮血。
帝尊。
十分罕见的动了杀意！
……
“果然?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西方仙域域主安娜目露痴迷。
白泽瞥了安娜一眼，眸中兴奋渐渐消散? 而是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担忧：
“帝尊有些冲动了，寂灭空间并非会永久存在，它会消失的。”
“消失？”
青鸢仙子颦眉：“白神将此话怎讲。”
“寂灭空间容不下任何存在，不论活物还是死物，纵是大道法则亦不行。我曾观测研究过一处寂灭空间，只有百丈方圆，在三个呼吸内闭合，成为一片混沌。”
白泽神将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眼前这片寂灭空间也会闭合？那帝尊万一没能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饕餮急了，眼眶血红。
青鸢仙子一字一句问道：“可是会身死道陨，连全尸都剩不下？”
白泽没有说话，微微咬住苍白的唇。
场间陷入良久沉默。
司空九、天庭神将，以及三方仙域域主面露忧色。
其余来自于各大圣地、道统的准帝对视一眼，瞬间达成某种共识。
在不经意间将白泽与青鸢仙子等人围拢住，身周气息有些蠢蠢欲动。
“唰！”
安娜身后十二翼散发出炙热圣光，面容冰冷且威严：“我男人还没死呢，尔等就不怕日后被清算！”
第八百二十九章 老饕餮
“……”
面对十二翼大天使的冰冷，围拢成圆形包围阵的准帝强者们尽皆沉默。
只是身周杀意不再那般明显，而是内敛起来。
过了许久，一道老者的声音传来：
“西方域主说笑了，北方仙域无数生灵生死未卜，帝尊舍命追击，我等怎会趁人之危攻击天庭神将？”
“那你们围起来作甚！”
饕餮目中凶光暴涨，手中已经握住两柄准帝器，随时准备出手。
“自然是为了保护天庭神将与几位域主。”
一位容貌绝美的仙子走出，身着雍容华贵紫色宫裙，走动间裙摆摇曳出无数星光。
面上带着温润笑意：“怎么，帝尊大人保护北方仙域，我等保护天庭有何不妥？围在暗中的高手，可是不知几何呢。”
“紫星宫准帝紫天璇！”饕餮眼中杀意越发浓郁。
紫星宫传承二十纪元，该圣地曾有一位大帝种子，生前与帝尊同为仙尊巅峰。
在争抢踏入准帝境的机缘时，明显处于劣势的紫星宫大帝种子，竟请出七位寿元无多且无望准帝的老仙尊。
意图耗死帝尊！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帝尊那日手握长剑连杀八位仙尊，又跨越境界天堑斩杀一位刚入一重天不久的紫星宫准帝。
天庭与紫星宫就此结下梁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所以紫星宫会好心保护天庭以及与帝尊私交亲密的几位域主？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愧是紫星宫，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近些年在南方仙域抹黑天庭与我青丘狐妖一族的不就是紫星宫？”
南方仙域域主开口，声音不媚不妖，反倒是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般清脆。
“小狐狸，你不过刚刚踏入准帝二重天罢了，哪怕你家老祖有苏清欢也不敢对我这么放肆。”
紫星宫准帝紫天璇笑容渐敛：“还有，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青丘狐妖准帝没再说话。
他刚刚出关没多久，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准帝二重天的战力，面对眼前来自紫星宫的老妖婆胜算近乎为零。
若有清欢老祖在就好了。
他心头有些遗憾想着，可惜老祖不知踪影许久，若非老祖命牌尚在族中完整无暇，他甚至怀疑老祖遇到了不测。
“没错，我风月阁与紫星宫愿共同守护诸位道友的安危。”
又一位年轻女子轻笑间走出，白色纱裙十分透，躯体若隐若现在雾气内，端是魅惑人心。
相比较青丘狐妖，眼前这位才更像是狐狸精。
风月阁准帝的出现。
让安娜姐妹，以及青鸢仙子、青丘准帝同时看去。
安娜冷笑道：“风月阁就好好做风月生意，卖卖那些不入流的玉简，编撰流言蜚语大肆传播也不怕损了德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最喜八卦，英雄美女的故事永远不会过时。
而风月阁近些年? 就曾编撰过一系列帝尊的风流往事，在四方仙域赚取了巨量灵石。
其中大部分是胡编乱造，令当事人的安娜看了几欲作呕。
“几位域主在说什么，花雪月可听不懂。”
风月阁准帝花雪月眨了眨眼?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原来风月阁的放浪形骸是由上至下的? 也难怪一股子臭味。”
安娜笑吟吟道：“对了，听说你是当年被穷困潦倒的青梅竹马卖到俗尘世界的青楼才机缘巧合踏上修炼路? 一步步爬到风月阁现在的位置。”
“你大刀阔斧改革? 本来偏居一隅的圣地愣是被你‘发扬光大’? 你的青梅竹马倒是好眼光呀，知道你是这块料。”
说着。
还扭头看向妹妹：“十万岁的老黄花卖弄风骚，妹妹你见过吗？我可没见过。”
“……”
花雪月一张漂亮脸蛋瞬息阴沉下来。
“好样的！”
饕餮神将虽因不能暴露帝尊位置? 经常与十二翼大天使安娜对峙。
但此刻依旧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短短几句话就让风月阁准帝破防，不愧是让帝尊都头疼的女人。
空气弥漫着火药味。
双方剑拔弩张对峙而立，若非都没必胜的把握加上暗中还有强敌环伺? 恐怕会瞬间战在一起。
“嗖”
“嗖”
“嗖”
正在这时，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现在寂灭空间边缘。
“宗主！”
“老朽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替我孙女燕春风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有苏域主你怎么被围起来了。”
有来自于青宗的准帝。有来自于十二翼大天使族的准帝? 还有来自于天庭一百神将所在族群的准帝。
一时间。
局势逆转。
紫星宫、风月阁等圣地准帝面色难看? 默默聚拢到一起? 从原本的攻势转为守势。
论人数。
还是他们这边多。
足足有二十七尊来自于各大圣地的准帝。
反观天庭这边，加上来援者才不到十五人。
但他们认出，人群中有位老态龙钟浑身弥漫死气的老者，那位是饕餮族的准帝。
十五万年前就已踏入准帝九重天的老辈大能，实力深不可测。
“老饕餮竟然还活着，明明十万年前就对外宣称已坐化……”
众人心头震撼。
“老祖宗。”
饕餮大惊，没想到老祖宗竟然出关了。
这可是饕餮族隐藏起来的第三尊准帝，亦是最大的底牌。
“嗯。”
佝偻着腰部的老饕餮抬起头看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一眼，眼神中带着满意。
老饕餮目光又看向众圣地准帝，含笑点头。
紫天璇等人可笑不出来，只觉得堕入无边黑暗，后背凉飕飕的。
这只老饕餮在四方仙域的准帝境强者中，绝对能排入前三！
若非当年遭小人暗算，恐怕已经证得帝境道果，成为最后一纪元的大帝。
再算上同为准帝九重天的青鸢仙子。
光这两人联手，就足以让至少十余尊准帝今日无法活着离开，局势瞬间变为逆境。
“滚。”
饕餮嗓门大的很。
有老祖宗在，他根本无须忌惮任何势力。
寂静少许。
破空声接连不断，准帝们纵然不甘心也只能离开此地。
老饕餮突然开了口：“听说有圣地为徐清风与我家小饕餮出了传，人老了就喜欢看这些。”
“……”
正要离去的花雪月身子一僵。
第八百三十章 我要的是名单
人老了怎会喜欢那些风流逸事？
老饕餮的话听着很正常，实则暗藏杀机。
花雪月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决定整个风月阁的生死存亡。
她动作十分轻的转身，衣服不再斜着露出香肩跟大片雪白，而是穿戴的整整齐齐。
花雪月弯腰作揖，恭敬且小心翼翼道：“回前辈，晚辈一定会督促阁内弟子整改，更会登门赔礼道歉。之后十万年，风月阁会关闭结界，不再出现于仙域。”
这一拜。
便是足足小半个时辰。
老饕餮完全不搭理花雪月，老神在在的与青鸢仙子聊着天。
顺便数落着安娜姐妹不上进，境界竟这么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挑衅。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一定努力修炼，端了那些扰了仙域清静的邪恶势力。”
安娜连忙应道。
花雪月面容惨白无血色。
老饕餮看着在教训安娜，实则在敲打她。
清风大帝最近几万年深居简出，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
加上其他圣地给的灵石太多了，风月阁这才敢在一点点试探后做这个出头鸟。
毕竟风月阁能在短短几万年内重新成为仙域顶级圣地之一，是需要海量灵石为弟子、宗门铺路的。
但这种繁盛并不稳固。
一位随时可能陨落的准帝九重天，就可以让风月阁烟消云散成为历史。
极尽巅峰的九重天准帝，恐怕能在短时间内与帝境一战。
风月阁境界最高者，不过她这位四重天准帝，其他圣地根本不会为了棋子选择与凶名昭著的饕餮族交恶。
所以花雪月十分识相的选择低头。
见老饕餮没有开口，她颤声道：“风月阁有位太上长老专门负责此事，是准帝二重天……我会杀了他。”
“我要的是名单。”
老饕餮终于开了口：“小丫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花雪月身子踉跄，骇然抬头看去。
这些年暗中资助灵石、灵株，要求风月阁抹黑帝尊与青鸢仙子等人的圣地名单？
若是给出。
仙域再无风月阁容身之处。
甚至不用老饕餮出手，风月阁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弃暗投明。”白泽微笑。
“……”
花雪月脸上精彩的很。
这几万年她所在的风月阁可是没少针对天庭，不久前更是差点与其他圣地联手。
如今投奔天庭？
日后如何在仙域立足！
“不急，你回去仔细想想。被老饕餮前辈单独留下，其他圣地可有一位准帝等候你，或者为你说半句话的？”
白泽说完就不再多劝，转头看向寂灭空间。
青鸢仙子与其他准帝同样看去，没人再搭理花雪月，完全将她晾在原地。
沉默良久。
被无视的花雪月欲言又止：“那个……”
那个了半天，依旧没人理会，花雪月咬牙道：“我愿意追随天庭与清风帝尊！”
“很好。”
白泽回过头，笑眯眯道：“花准帝，现在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做，附耳过来。”
花雪月附耳过去，少许后面色微变，她神色古怪的想要问些什么，白泽神将比了个噤声手势。
饕餮皱眉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啥，怎么还偷偷摸摸背着人。”
白泽根本不回答，自顾自计算道：“这片寂灭空间，最多维持三天……三天后就会闭合。”
“三天！？”
青丘九尾妖狐一族的准帝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想到时间居然这么短。
寂灭空间边缘，仅剩下天庭或与之关系密切的准帝。
加上有老饕餮前辈的神念屏障，也不担心此间谈话被人听到，所以没有任何保留。
“老祖宗，您对寂灭空间了解吗？”饕餮神将沉声问道。
青鸢仙子与安娜姐妹齐刷刷看来? 她们心中对于徐来的关心比饕餮神将只多不少。
“我年轻时进入过一次寂灭空间? 那还是十五万年前……”
老饕餮目露追忆。
饕餮一愣：“老祖宗? 那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
白泽黑着脸踢了他一脚，真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能让如今饕餮族的活化石闭口不谈的经历，只可能与未踏入帝境的遗憾有关。
如白泽所想。
老饕餮瞪了没有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子孙一眼，又低头看向布满老茧的双手? 轻声道：
“我自踏入仙域以来? 与同境修士争夺机缘也好? 生死战也罢，从未输过，一路顺风顺水修炼到准帝九重天? 距离那无敌仙域的帝境只差一步。”
“然后您输给了宿敌……”
饕餮神将接上话茬，郁闷道：“不然这仙域就是咱饕餮族的天下，以后出门横着走！”
“滚回仙域带你的兵。”
老饕餮一脚踢过去，饕餮神将如同流星飞远。
“……”
除了青鸢仙子外的其他准帝? 包括十二翼大天使族的八重天准帝老祖? 以及燕春风的准帝七重天老祖宗? 全部正襟危坐。
生怕自己也被一脚踢走。
老饕餮略微无奈。
他踢自己子孙那没问题，剩下的哪个在仙域不是有头有脸？他哪能踹！
不过老饕餮也的确蛮想试试踹其他人的脚感……
“前辈，您接着说。”安娜恭敬道。
“说来可笑，我这前半生未尝一败，这辈子唯一输的那次，就是在寂灭空间内。”
老饕餮用力握紧拳头，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波动，带着颓废：“我与他在寂灭空间内生死大战，他死了……但我也废了。”
“准帝九重天是我这辈子的修炼尽头，帝境……更是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天堑。”
过去漫长岁月，老饕餮早已释怀。
在其他帝境为他遗憾之时，主动开口道：“也挺好的，若是真成了帝，这辈子再无敌手那该多无趣，我可受不了这份孤寂。”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年仅是在最边缘位置待了几个时辰，就废了道基。徐清风虽是帝境，但他追到了寂灭空间深处……”
老饕餮语气凝重，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从深处活着走出来，况且还有那只来历未知境界未知的大鱼，唉。”
第八百三十一章 前辈告辞
老饕餮的一声叹息，让场中众人心头百味陈杂，不愿相信帝尊可能会陨落其中，毕竟帝尊在短短十万年内创造过太多奇迹。
只是连堪称最强准帝之一的老饕餮前辈都对寂灭空间带着深深忌惮，着实令人不安。
“那条鱼究竟什么来历！！！”
在无人关注的边缘角落中，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声音：“快说！不然今天炖了你。”
说话的人是司空九。
作为地球天道，司空九的直觉一向可以的，被他威胁的混沌三叶草直觉在仙域同样是顶流。
此时在之前的准帝对峙中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一人一草，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神念，仿佛一座座大山压了下来。
呼吸凝滞。
压力倍增。
神魂隐隐处在崩溃边缘。
“自己人！各位前辈，自己人别动手……”
司空九紧张兮兮看向老饕餮，举起双手道：“我是帝尊大人在地球的头号小弟司空九，各位千万别动手。”
“……”
混沌三叶草鼻子酸酸的。
心中对于这穿红肚兜的变态小男孩渐渐有了些同情。
明明曾是帝境，在当年与天鬼大帝以及九王殿内那些伪君子争锋。
如今却对区区准帝们一口一个前辈。
什么是格局？
这就是。
什么是怕死？
这也是。
“我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呐……”混沌三叶草如是想着。
“怎么又是你。”
安娜扬起唇角，勾了勾手指：“小弟弟过来，让姐姐仔细瞧瞧。”
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去。
上次阴阳大帝之子商元出世时，他就被安娜调戏了，当时“狼狈逃离”。
如今众目睽睽，司空九直接将混沌三叶草扔到众位准帝面前，道：
“三叶跟那条鱼是邻居，它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
混沌三叶草目瞪口呆。
这就卖了它？
司空九啊司空九，我虽然不是人，但你也是真的狗！
这下子。
部分落在司空九身上的目光全部转移到混沌三叶草身上，小家伙瑟瑟发抖：
“那个，我跟小鱼……不，跟那鱼妖真太不熟。我当年躲避帝境追杀时，不小心落在它背上，挺暖和跟安全的，就没挪窝。”
“其实我俩都没说过话，更谈不上有任何感情，不然它走的话也不至于单独把我拉下……”
说着说着，三叶渐渐委屈起来。
它啥都不知道，一觉睡醒就看到有俩人越过了铜墙铁壁，偷袭它这位老灵株。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混沌三叶草？”
天庭第十神将丹百万最先震惊：“原来仙域真的有第三株，这可是炼丹的好材料啊。”
接着他给众人一顿科普。
然后众准帝再看去的目光变得炙热许多。
毕竟存活一纪元的天材地宝，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还是第一次见。
就连安娜也都不再执着于逗弄司空九，反而是目露沉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混沌三叶草瑟瑟发抖中悄然靠近司空九，对比之下? 它还是觉得清风大帝与司空九更加安全一些……
白泽眸中金光绽放? 看了混沌三叶草一眼，闭上眼道：“它没说谎。”
众位准帝沉默，没人怀疑白泽的话? 只知道从灵株这里获得那条百万丈大鱼线索的办法又断掉了。
“仙域分四方? 少了一方……”青鸢仙子轻叹。
“北方仙域域主现在是谁来着。”安娜问道。
“梦族的白雨准帝。”妹妹柔声开口。
“梦族……”
安娜点点头。
四方仙域的域主，唯一与天庭私交较浅的就是北方仙域。
这梦族从前十几个纪元开始就是北方仙域第一道统，从不拉帮结派，门内上下皆无比嗜睡。
以梦入道。
以梦杀人。
“散了吧。”
青鸢仙子淡淡道：“我们守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东南西三方仙域接下来可能会有动乱。”
“可帝尊……”安娜想说些什么。
“你们姐妹成为域主? 并非是观赏用的花瓶，来点作用。”
“！！！”
安娜气的柳眉倒竖。
她堂堂准帝，大天使族目前的当家者? 岂会不知道？
她这几万年来? 最最最讨厌的就是青鸢仙子这说教的语气！
“你又打不过我? 不服气忍着。”青鸢仙子飘然远去。
“妹妹你别拦着我，这女人太过分了? 境界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没拦……”妹妹弱弱开口。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回去。”安娜扭身离去。
“前辈? 告辞。”
十二翼大天使族的老祖是位八重天准帝? 此刻沉声道。
准帝九重天，一重一天地。
她与老饕餮的差距可不仅仅是一重天，更是数万岁的差距。
当年老饕餮称霸仙域时，她还尚在襁褓内。
“路上小心。”老饕餮点头。
其他来驰援天庭的准帝也纷纷作揖告辞，场中只剩下老饕餮以及白泽。
“老前辈，帝尊若是出不来，您是否就要提前坐化，为天庭立最后一次威？”
白泽扭头看去，突然开了口。
老饕餮眼皮挑了挑，他开怀笑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子孙跟你一向不对付。”
“是。”
白泽没有隐瞒。
老饕餮感慨道：“可他在族中教育小辈时，并非用帝尊做榜样。”
白泽歪了歪头。
榜样不会是她吧？
那个莽夫居然会动脑子了，这么做是在捧杀她，引起她与帝尊的矛盾，还是有其他算计与安排？
瞧见白泽神色，老饕餮大笑起身，意味深长道：“有时候太聪明不是好事，容易多想。”
随着站起。
老饕餮的腰背不再佝偻，而是挺直如松，一股不再压抑的准帝威压扩散至三方仙域。
让那些本来还有些想法的圣地、道统暂时安静下来。
“徐清风不在，这仙域总要有人守着才不会乱，我那不成器的子孙……以后就劳烦帝尊与白神将多多照顾了。”
“前辈，放心。”
白泽欲言又止，重重一抱拳。
诚如老饕餮前辈所说，帝尊万一的遭遇不详，风平浪静的仙域会战火四起。
蛰伏的仙尊、准帝会比往昔更加活跃，争夺那一线成帝的机缘。
所以帝尊。
您一定要活着回来。
唯有如此，老饕餮前辈才不用死，仙域也不会乱。
白泽遥望向寂灭空间深处，默默想道。
第八百三十二章 钢铁直器
寂灭空间深处。
一条庞大透明躯体有百万丈长大鱼，背着北方仙域不断前行。
哪怕后面有一位年轻男子持着剑不断进攻，也没能让它的步伐慢下来。
徐来眉头深深皱起。
体内浩瀚灵气已经消耗掉一小半，却什么成果也没能获得。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心头响起一道凝重的女子声音，是清风剑器灵向徐来询问。
“一条小鱼。”
“……”
小鱼？
清风剑有些不太想说话了。
仙域目前已知生灵最大的体型也就一两万丈左右，极少数几个种族内的变异族人会成长为十万丈。
但，基本都是个例。
像天庭宝库中被白泽神将捣鼓许久的十万丈男巨人顾岩，基本就是仙域种族体型的天花板。
绝对不可能超越！
但这条鱼直接将体型上限提高十倍也就算了，居然还背着不知道为什么能够缩小无数的北方仙域跑路了……
清风剑感觉自己的脑子隐隐有些不够用。
“你自己动，我歇会。”
“？？？”
“想什么呢，赶紧去寻找鱼妖的弱点，鼻子眼睛耳朵腮什么的。”
徐来沉声道：“天道混沌，这里又是寂灭空间，也不知道能否推衍。”
清风剑器灵撇撇嘴，她刚才差点就要弑主了。
“嗖——”
一道流光短暂划破黑暗。
声音根本无法在这里传递，就连光亮亦是，短短瞬息就被吞没。
唯一能够常亮的只有那驮着北方仙域的大鱼，尾巴摇曳间带着点点流光，像是游在海底的鲸鱼。
是的。
鲸鱼。
这家伙太像鲸鱼了。
清风剑绕到正面，器灵心中突然觉得它像极了地球的鲸鱼，区别就是大了那么亿点点。
“呜……”
鲸鱼的呜咽声在无尽黑暗内传递，悲凉且孤寂，又瞬间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对于徐来跟清风剑的不断骚扰，巨鲸根本没有任何在意，甚至器灵怀疑对方是不是没感应到……
就好像是普通人类站在地面，是根本不会感觉到尘埃正在奋力攻击。
这么一想。
清风剑疯了一般砍向巨鲸，各种清风剑意接连斩出，可依旧没能在她所认为的‘弱点’处留下一点痕迹。
巨鲸躯体看似透明，却坚硬的让器灵怀疑清风剑是不是坏掉了……
“不行，什么都推衍不到。”徐来叹息。
“回去吧，北方仙域……救不回来了。”
一道曼妙身影站在清风剑剑身之上，是器灵。
灵气屏障隔绝北方仙域内外，人力根本无法打破，也无法伤到巨鲸或让其改变前进方向。
如今所做。
不过是浪费灵气与时间罢了。
“再试试。”
“徐清风，你灵气已消耗三成，若是再浪费三成以上……剩下的灵气甚至不一定足够回到仙域。”
“我倒是无所谓，孤家寡人一个，可你呢？别忘记你有妻女，有天庭，还有其他三方仙域无数需要你保护的子民。”
器灵声音清冷。
徐来没头没脑问道：“你喜欢什么名字。”
“啊？”
器灵一征。
“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就自己回返仙域，阮棠与依依就交给你了。”
徐来平静道。
“徐清风? 你就是个疯子。”
器灵冷笑：“我这辈子最讨厌你这种人? 没有足够能力却总要出头逞强，完全不考虑后果。”
徐来觉得器灵有些吵? 打断道：“那你走不走。”
“走！为什么不走？我清风才不想死在这里！”
“……清风是我的号? 你换一个。”
“我喜欢！”
“……”
行吧。
傲娇器灵喜欢，那就用吧。
然后清风剑走了。
徐来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心头没有别样情绪? 甚至还有些庆幸。
说实话。
徐来也不确定能不能活着回到仙域? 清风剑若能够留在妻女身边会让他放心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中。
徐来将十万年来在仙域学到的所有神通术法全部用了一遍? 甚至连清风剑意都用到了第六式。
后面三式……
需要消耗的灵气太多。
徐来体内仅剩下不到五成灵气。
“若是清风剑在就好了。”
徐来居然有些想念傲娇器灵了，有她在的话，使用清风剑意所需要的灵气可以对半砍。
“呵。”
一道神念在心底响起。
徐来看向身后? 只见远处慢悠悠飘来一把破木剑? 是清风剑。
“你……”
徐来皱眉? 正要问些什么。
器灵嫌弃开口：“回去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清风不适合作我的名字。”
“就为这事？”
徐来额上涌现大大的问号。
“哼? 所以我决定暂时不走了? 等想到合适的名字再走。”
“明明就是担心我。”
徐来大笑开口? 轻轻握住清风剑。
“呵? 姓徐的? 你本事没多少，脸皮倒是挺厚，我会担心你？”
“好好好，你一点不担心我，是我自作多情。”
“本来就是！”
徐来面上笑意不减，仿佛看到了器灵抬起下巴的傲娇模样。
清风剑在手。
徐来直接斩出清风剑意第七、八、九式。
三剑同时斩出，落在巨鲸身上，本来不抱希望的徐来突然瞳孔一缩。
清风剑意第九式似乎有了效果，在巨鲸透明躯体上斩出一道比较显眼的痕迹。
“继续！”
徐来眼中绽放出无尽神采。
器灵轻叹一声，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徐来一个人留在寂灭空间中，本意是回来再劝劝的，
但如今话到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执拗。
执拗。
有时候是优点。
有时候又是随时可能致命的缺点。
徐来的执拗是有道理的，那巨鲸背上的北方仙域，可是拥有着无数生灵。
命在仙域很不值钱，每天都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伤无数。
但命也很值钱。
至少在徐来眼中，是如此。
“清风大帝，剑妹妹，攻击这里！”
一道微弱的神念传出。
清风剑器灵迟疑道：“你听到八荒鼎的声音了吗？”
“你听到了？”
徐来并没有听见，豁然低头看向掌心之剑。
“能。”
器灵嫌弃道：“但我不想搭理它，它太烦了，谁是它的剑妹妹！”
“……”
钢铁直器实锤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 它也超喜欢的
钢铁直器实锤了。
徐来实在没想到，清风剑器灵居然这么讨厌八荒鼎，他其实觉得八荒鼎还不错。
历神皇的帝器性格有些像是内敛版的饕餮，夯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细节。
称得上是有勇有谋。
只听清风剑器灵嫌弃道：“它让你过去，一起攻击金色屏障最薄弱的点，看看能否击破。”
“走。”
徐来没有犹豫，连忙飞去。
清风剑吞吞吐吐的跟在后面，徐来忍不住奇怪道：“你这是扭捏还是害羞了？飞的这么慢。”
“？？？”
清风剑器灵真想一剑捅过去。
她那是害羞跟扭捏？
她分明是不想见到讨厌的器！
“放心，只要你不点头，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徐来道。
“滚。”
清风剑亲切的表达了对徐来的爱意。
“……”
……
……
不知名巨鲸依旧飘荡在寂灭空间中。
徐来飞到它庞大躯体的上空，在那屏障中看到了体型缩小了无数的八荒鼎。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风剑器灵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本来庞大且充满威严的八荒鼎，如今缩小成了蚂蚁大小，看上去没有丝毫威慑力。
这种小鼎。
她一剑能斩飞几百万个。
“清风大帝，您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可以，希望我们能够直接神念沟通。”
“呐，你原来也知道丢脸啊，哈哈哈哈。”
“你继续去找弱点。”
徐来一脚踢飞清风剑，看向八荒鼎的目光有些忍俊不禁。
“……”
八荒鼎沉声道：“清风大帝别笑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徐来简单说了下。
八荒鼎语气复杂道：“北方仙域的生灵根本不知道仙域进入了寂灭空间，依旧正常生活，只是奇怪其他仙域去不了了。”
徐来面色凝重。
这说明不仅北方仙域变小了，其内的一切也都变小了，这份神通与手段，徐来自愧不如。
别说北方仙域，只将普通星辰压缩到不影响生灵生存就难如登天。
徐来可以让地球缩小，却做不到让所有生灵都活下来。
这不仅仅涉及到时间、空间等法则，还牵涉到所有大道规则与变化。
换句话来说，就是‘非人力可为’。
“你去唤北方仙域域主前来，让他召集所有仙尊之上的强者一同……”
徐来开口。
没等说完就被八荒鼎打断：“大帝，他们都睡了。”
“都睡了？”
徐来瞳孔一缩。
“嗯，仙尊境界之上的生灵全部陷入了沉睡。我尝试过唤醒过六翼神族的准帝，却根本叫不醒，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八荒鼎叹道：“我怀疑现在的北方仙域，我是唯一的顶尖战力。”
“……”
徐来沉默。
通过八荒鼎带来的信息，巨鲸的实力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而除了八荒鼎。
北方仙域再无强者能驰以援手。
想要让北方仙域回归原位，已经有些不太现实。
徐来轻声开口：“北方仙域其他的……”
“帝器？”
八荒鼎接话，冷笑道：“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它们也不愿帮你，更不愿出面。”
徐来轻叹一声。
他知道其余帝器有诸多忌惮，比如屏障破掉之后担心被卸磨杀驴。
比如为什么要相助一个陌生的帝境？
利益冲突，很难调节。
况且帮了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反倒会暴露自身行踪，还不如安安稳稳待着，护佑所在势力的小辈们。
“我跟那些怂蛋不一样? 我一定……一定要让北方仙域回去！”
八荒鼎带着徐来无法想象的执念，用力撞向屏障，它大喝道：“谁都挡不住我！”
“砰！”
一声巨响。
倒不是巨鲸背上笼罩于北方仙域的屏障被破开? 而是八荒鼎被巨大的反震之力砸在地面，好半天没爬起来。
“就这？”
清风剑器灵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脸皮跟徐某人一样厚? 建议用脸皮蹭，兴许百八十年就能蹭破屏障。”
徐来：“……”
他大概是仙域有史以来? 唯一一个被自家帝器怼的大帝吧？
“清风剑妹妹? 你为何要这般伤害我……”
“呸！几十纪元的老古董管谁叫妹妹呢。”
“……”
听两柄帝器神念交流的徐来甚是头疼，不由道：“你回吧? 这屏障……你我联手也破不开。”
“哎！”
一声扼腕叹息。
八荒鼎离去? 除了身体的疼? 更有心灵上的，因为清风妹妹跟它想象的并不一样……
但。
毒舌的剑妹妹，它也超喜欢的！
……
“终于死心了？”
清风剑器灵化出人形，站在徐来身边懒洋洋问道。
“我想再试试。”
徐来看向清风剑? 微笑道：“所以，你也回吧。”
“我不回去！”
清风剑急了? 没有她在，徐清风灵气消耗一空怎么办？
她在的话。
至少还可以背着他离开寂灭空间。
虽然一人一剑大概率会死在回去的途中，但终归是个希望不是？
徐来根本不理器灵，神念控制清风剑向寂灭空间外飞去。
“徐清风！”
“你快把神念撤掉！”
“你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快让我留下……求你了。”
话到后面，器灵的声音近乎带着哭腔。
“一路平安。”
徐来平静开口，清风剑迅速消失于视线内。
寂静的寂灭空间中，只有巨鲸那时有时无的呜咽声，徐来没有再尝试攻击，而是盘膝坐在巨鲸的脑袋上。
徐来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根本救不下北方仙域的，所以他想知道这条透明巨鲸会游到哪里，然后回仙域找救兵。
轮回海沉睡的尸帝，棺材中的万运大帝，月球上的九凤大帝……
再算上商元。
作为阴阳大帝之子，虽然准帝九重天的境界有很大水分，应该能发挥些作用。
大概率存活的天鬼大帝，与九王殿内的几位估摸着不会出手，反倒有可能趁机下黑手。
徐来想着想着，眼皮子有些沉。
他突然困了。
从踏上修炼路开始，徐来从未这般困过，困意完全抵挡不住。
坐在巨鲸头部的徐来慢慢闭上眼，神念也逐渐内敛，宛若与巨鲸融为一体。
第八百三十四章 呆呆
徐来呼吸放缓，以一个最为舒服、惬意的姿势入睡，时间就这般慢慢流逝。
而寂灭空间也在不断缩小，北方仙域的最边缘位置，已经逐渐成为混沌空间。
一天。
十天。
二十天。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北方仙域消失的消息，在短短三十天内迅速发酵。
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天庭帝尊疑似死在寂灭空间中的消息愈演愈烈。
三方仙域开始有了些骚乱，不少沉睡于道蕴中的准帝纷纷苏醒。
好在饕餮族的老饕餮站了出来，连斩三位趁机作乱的准帝，滚烫帝血染红星空。
各大道统、圣地纷纷谴责饕餮族下手过于狠辣，要求天庭帝尊出来给个说法。
帝尊不在。
天庭根本给不了说法。
但白泽神将给出了她的说法。
她命饕餮神将携带天庭二十三位神将与数之不尽的天兵天将，平了跳的最欢的圣地万毒岛。
万毒岛位于东方仙域一隅，明面上仅有一位三重天准帝，平常存在感极低。
在宗门即将覆灭之时，竟然苏醒了一尊八重天准帝。
好在有青鸢仙子亲自压阵。
平了一圣地后。
东、南、西三方圣地终于安静下来，尤其是青鸢仙子所在的东方仙域，各方大势力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万毒岛。
可惜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论青鸢仙子、白泽神将，还是老饕餮都知道，帝尊一日不回天庭，仙域就不可能安稳。
幸好风月阁暗中投奔了天庭。
关于帝尊的‘风流自传’依旧在出，只不过都是近一两个月的传闻。
什么青鸢仙子根本没去万毒岛，是帝尊亲自出手，之后二人携手在岛上漫步，然后一大段不可描述。
什么帝尊私会南方仙域的狐妖娘娘，惹得其他红颜知己不悦，北方仙域其实是被打没的。
依旧都是谣言。
但谣言有时候是可以利用的。
至少除了那些顶流圣地道统，大部分仙域势力、种族依旧相信帝尊在仙域。
风月阁这些‘不入流’的玉简与传记，倒是帮了大忙。
……
……
寂灭空间中。
徐来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声在仙域更响了，名号甚至有从‘清风大帝’变为‘风流大帝’的迹象……
也不知道在很遥远的地球，老饕餮更是悄然降临，师姐虞归晚日日夜夜守在阮棠身边。
无他。
阮棠快要生了。
这一切的一切徐来都不知道，他如同入定般坐在巨鲸的脑袋上。
在时隔不知道多久才会响起的空荡孤寂呜咽声中，随着驮着北方仙域的巨鲸一同飞入寂灭空间最深处。
徐来睡的很沉，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
徐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成为一条徜徉在无垠大海中的鲸鱼。
身体虚幻透明，每天除了吃、睡，就是躺在海面上晒星光，日子很惬意。
它的名字也很好听。
叫做呆呆。
呆呆唯一不满意的事情，就是在海上晒着星光时，总会飞来一只水蓝色蝴蝶落在它的脑袋上，打破它的清静。
它可是能够一口吞掉星空，伴随天地而生的鲸！
即便它现在还在幼年期，但依旧不可亵渎，所以呆呆要吃掉那只水蓝色的蝴蝶。
可惜那蝴蝶的直觉很敏锐。
呆呆每次想要动手时，蝴蝶总是会飘飘然飞远，然后留下气到半死的它。
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总之很漫长。
呆呆的躯体从巴掌大? 成长到了百丈，海洋中再也没有对手，所有生灵都需要绕着它走。
呆呆在等。
等那只该死的蝴蝶！
等啊等。
等到躯体成长为三百丈时，蝴蝶始终没来。
呆呆有些难过。
它觉得蝴蝶可能死了。
毕竟大海很凶险，天空很凶险，陆地更凶险? 小蝴蝶看着弱不禁风? 恐怕……
“哗啦啦”
海面上卷起一阵阵狂风。
“呜！”
呆呆兴奋的呜咽着，它知道那只小蝴蝶煽动翅膀时经常会引来狂风，小蝴蝶还活着。
狂风渐止。
水蓝色的蝴蝶没有出现。
呆呆飘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它觉得鲸生忽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与动力。
明明它的脑袋更大了? 也不会再赶走不速之客，可却再也等不到小蝴蝶……
不知何时。
海上飘过一艘小船。
白船白帆，船头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捧着白色的酒坛喝着酒? 摇头晃脑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这是什么生灵？”
从天地混沌初开到现在? 呆呆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生灵? 但他看起来很高兴。
小蝴蝶可能死了。
我明明很不高兴，你怎么还能那么高兴？
呆呆一口咬去? 那张能吞噬星空的大嘴并没有吞没白色小船。
因为小船腾挪到了万里之外。
呆呆不信邪? 继续追。
它接连咬了几万次，始终吃不掉对方，反倒是被对方动不动扔来的酒坛子砸的脑袋起包。
“这里是小蝴蝶的地方，你换个地方砸！”
“哦。”
然后酒坛子精准无比砸在呆呆的脑袋上。
“……”
在一次又一次疯狂撕咬过程中，满头包的呆呆终于放弃无意义的挣扎。
混沌内的生物少有灵智，只知道非生即死。
但它不一样。
它可是能够一口吞掉星空，伴随天地而生的鲸！
所以……
打不过就加入。
呆呆选择跟随小白船上的生灵。
小白船在大海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日出日落，星河鹭起，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
“那只蝴蝶没死，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经常喝到烂醉如泥的白衣男子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
“去了哪！”
“可能是天上，可能是陆地，可能是海底。”
“你在说废话！还有，你不要再扔酒坛子，打的我头很疼。”
“我可以送你去找它。”
“白哥随便扔！”
“但我有一个条件。”
“……”
“去吧，以后你就不叫呆呆了，叫路。等时间到了，你就会醒来，也会见到那只小蝴蝶。”
白色小船上的白衣男子挥手，然后顺手将酒坛子砸过来，醉醺醺道：
“而你，也该醒了。”
“！！！”
寂灭空间中。
沉睡中的徐来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茫然。
第八百三十五章 师姐的道侣
这里……
是哪里？
徐来眼眸满是茫然，他呆呆看向身前，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瞬息间。
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他只觉得胸口好堵好闷，一种极其负面的情绪充斥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呜……”
一道似曾相识的呜咽声传来，徐来这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坐在巨鲸头顶睡着了！
徐来低头看向身下与身后，眉头深深皱起，总感觉在梦中发生了什么。
可惜，梦中的一切完全记不得。
而且不知为何，徐来对脚下这头游荡在寂灭空间中的巨鲸没了先前的杀意，反倒是心生怜悯。
怜悯情绪来的十分莫名其妙。
徐来站在巨鲸脑袋上沉思了足足三个时辰，依旧没弄清楚具体原因，索性不再去想。
徐来内视。
体内灵气仅剩下不到三成，若再继续停留在寂灭空间内，绝对会死在这里，毕竟谁也不知道巨鲸还要游多久。
但寂灭空间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徐来体内的灵气。
“回仙域了。”
徐来不甘握拳又松开，纵然心头万般无奈，可他还要对妻女亲朋，以及其他三方仙域负责。
就在徐来准备起身飞走时，脚下那只始终不曾改变方向，在寂灭空间内不断前进的巨鲸，竟然转了身。
是要从寂灭空间深处游回仙域？
不。
应该不可能。
徐来保持警惕，有些怀疑巨鲸是不是发现混沌三叶草不在背上。
或者巨鲸想要回返仙域，将其他三方仙域一同带入寂灭空间中化作虚无？
越是想，徐来越是面色凝重。
他没有离去，依旧站在巨鲸脑袋上，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寂灭空间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徐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再次出现光亮时仿佛过去了几万年。
“呜……”
巨鲸的呜咽声在寂灭空间内最后一次响彻，然后游了出来。
徐来这时才发现。
原来北方仙域所在的地方已经彻底化作混沌之地，而寂灭空间只残留不到百万丈方圆。
徐来额上豆粒大的冷汗滚落。
他知道若是再晚些时候出来，恐怕将彻底迷失在寂灭空间内。
当然。
最让徐来意外与震惊的事情，是不知名巨鲸躺在混沌空间上。
而它背上的北方仙域在不断扩大扩大再扩大……
也就三五个呼吸时间，北方仙域重新回到应有的位置，而巨鲸也依旧沉睡于北方仙域之下。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徐来悬浮于空中，欲言又止。
这算怎么回事！
巨鲸迷途知返，知道偷走仙域是不对的，所以还了回来还再次躲了起来？
徐来一脑门雾水。
同样一脑门雾水的还有惊疑不定，一飞三回头的八荒鼎：
“屏障没了……这是回来了吗？这不是真的吧！”
等到飞到徐来身前。
八荒鼎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它震撼道：“清风大帝，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我在巨鲸脑袋上打了个盹，它就自己飞回来了，你信吗？”
“我说我信了，您信吗？”
“……”
天没法正常聊了。
徐来随口搪塞道：“我其实损了道基，一身境界去了七七八八，才勉强……咳。”
一口黑血喷在手中。
八荒鼎肃然起敬：“清风大帝，除了我家神皇，您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敬佩的帝境！”
“还行。”
徐来脸不红心不跳，叹道：“这件事尽量别往外面说。”
“清风大帝您放心，仙域谁人不知我八荒鼎守口如瓶？”
八荒鼎郑重道：“我一定替您保守秘密，绝对不可能向外说一个字！”
徐来挑了挑眉。
八荒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之所以不让对方向外说，是觉得白捡的功劳有损名声……
不过问题不大。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忽悠了下帝器，徐来先前从什么都不记得的梦中醒来的压抑情绪消失，心情好了不少。
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与八荒鼎一齐守在北方仙域，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消失。
回返天庭时，路过旧天庭山门，徐来顺路看下师姐，只是虞归晚并不在。
后山屋子也落了尘。
根据推断，师姐至少三个月没回来住过。
根据凑巧上山摘梅子的王百年夫妇说，他们看到山上的虞仙子与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一同架云离去。
“莫非师姐有了道侣，二人一同去游山玩水了？”
徐来心头百味陈杂。
也罢。
师姐如今想开了是好事，自己这个做师弟的还是要予以支持。
就是不知对方来自哪个道统种族，一定要替师姐摸清楚底细。
徐来直接去了天庭。
人未到? 声先至：“你帮我调查下我师姐的道侣。”
“？”
天庭主殿。
披头散发的白泽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休息了? 她在这段时间一刻不停的衍算。
听到帝尊声音，白泽本该是开心的，但额上还是忍不住飘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先不说你师姐，北方仙域……”
白泽欲言又止? 最终轻叹道：“帝尊，虽然少了北，但东西南三方仙域同样需要您的坐镇。下次，可不能再赶走清风剑了。”
徐来意识到什么，面色渐冷：“有圣地趁我不在的时候作乱了？”
白泽点点头。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徐来开口道：“不过北方仙域回来了。”
“什么？！”
面对激动的白泽神将，徐来自然没有像诓八荒鼎那般诓这个女人。
听闻事情经过。
白泽下意识想要推衍，只是近三个月过度消耗心神，她已经疲倦不堪。
好在帝尊终于回来，北方仙域也平安无事。
白泽站起身：“那天庭就交给帝尊了，我回洞府休息。巨鲸之事……等我醒来再想。”
“去吧。”
徐来嘱咐道：“别忘记我师姐道侣的事情。”
“虞师姐没道侣，去旧天庭山门喊她的是第七神将。”
白泽蹲下脚步，意味深长道：“帝尊应该还不知道，师姐去地球是因为主母吧？”
“为了阮棠？”
徐来一怔，莫非是阮棠遇到了什么危险。
“的确是挺危险的。”
白泽慢悠悠道：“生依依公主时某人不在，第二次居然也不在。”
第八百三十六章 徐平安
徐来心头狂跳。
白泽神将话都说到了这里，他怎能听不明白。
阮棠要生了！
不……现在应该已经生了。
这一刻，什么北方仙域什么巨鲸什么作乱的圣地全部被徐来抛诸脑后。
徐来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回地球！
徐来本就不多的灵气在这瞬间全部蒸发，他化作流光瞬移而去，着急窘迫的模样让白泽忍不住摇摇头。
这就是执掌天庭与四方仙域的清风大帝？
冒冒失失的，跟个孩子一样。
这时候，天庭主殿响起一道神念：“天庭劳烦白神将了。”
“？？？”
……
……
海棠苑。
房间中。
阮棠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刚刚睡着的婴儿，面上满是温柔。
“师弟妹，我抱会吧。你先照顾依依睡下，又是照顾小的。”
师姐虞归晚坐在床的另一边，声音中带着心疼。
在她们中间，躺着同样刚睡下不久的徐依依。
“我不累。”
阮棠笑了笑。
她这时候才知道修炼的好。
当初生完依依时，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哪像现在轻轻松松照顾两个孩子。
“说起来真是委屈师弟妹你了。”
虞归晚轻轻为阮棠揉捏着肩膀，小声道：“我那不靠谱的小师弟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
“他很忙的，我能理解。”
“哼！”
角落中传来一道冷哼声，是清风剑。
木剑直接钻入阮棠的储物空间中，她现在听到‘徐来’两个字就烦。
当然。
也是为了躲避。
她与虞归晚至今未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阮棠。
对于妻子而言，在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告诉她‘你丈夫其实已经死了’，实在是十分残忍的一件事。
虞归晚嘴唇蠕动，什么也没说出口。
阮棠轻声道：“师姐，是不是徐来他……出了什么事。”
“没有。”
虞归晚挤出微笑道：“师弟妹别多想，徐清风他就是忙。”
“嗯，忙点好。”
阮棠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孩子声道：“师姐你知道吗？徐来有很多缺点。”
“是吗？你快给我讲讲，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虞归晚应道，同时有些庆幸师弟妹转移了话题。
“他啊，满脑子都是我跟依依，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月亮摘下来送给我们母女。”
阮棠抬起头，笑靥如花：“这样的徐来除了遇到事关生死的危机，怎么会不赶回来呢。”
“对吧，师姐。”
阮棠声音柔柔的，却让虞归晚心虚与愧疚，她犹豫再三，最终苦笑道：
“原来师弟妹你什么都知道。”
“我怕你们担心我呀。”
阮棠面上不再染笑，眼眸渐渐黯然：“但我更担心徐来，师姐您能跟我说实话吗？徐来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嗯’字卡在虞归晚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是面对抱着熟睡孩子的师弟妹那强忍着担忧的目光。
虞归晚从未这般心乱过。
她忍不住打开窗，冲着窗外喊道：“徐清风！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你的道侣你自己照顾。”
阮棠再度垂下视线，她知道答案了。
没关系。
她会努力修炼。
也会让女儿依依与儿子平安长大。
阮棠轻轻吻了儿子额头一下：“以后就叫你徐平安，平安……平平安安。”
“我喜欢这个名字。”
一道声音突兀在房间中响起。
阮棠、虞归晚下意识抬头看向门边，目光有些迟疑，生怕刚才是幻听。
“不是幻听，是真的。”
徐来一字一句道：“我，回来了！”
“小师弟? 真的是你吗……”虞归晚差点泪崩。
不同于阮棠? 她可是清楚知道徐来能够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这些日子。
她的压力是最大的。
明明知道真相却要瞒着阮棠? 简直是双重的煎熬与压力。
“是我，师姐。”
徐来抱了抱师姐，微笑道：“北方仙域没事了，我也没事。”
虞归晚终究没哭，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复往常的云淡风轻，笑吟吟道：
“师姐一直都相信你，毕竟你是徐清风，我的小师弟嘛。”
说着。
还捏了捏徐来的右脸。
“师姐? 捏捏可以，别太用力……”
徐来有些无奈，知道师姐这是趁机发泄压力，就像他诓八荒鼎一样。
但……
报复的是不是太用力了！
虞归晚撇撇嘴? 谁让小师弟让她担心这么久的？
师姐看看阮棠? 压低声音道：“师弟妹交给你了，要是让她哭了……看我不揍你！”
师姐走了? 将空间留给徐来。
“对不起老婆，我回来晚了。”
徐来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上前抱抱阮棠与孩子，又有些束手束脚。
他一次又一次在阮棠最需要陪伴的时刻缺席。
徐来不能原谅自己。
也不敢奢求阮棠能在短时间内原谅他。
阮棠并没有生气，主动扑向徐来怀里：“老公，欢迎回家。”
“啪嗒”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落在徐来肩膀。
“老婆，你……”
“放心，不是眼泪，来抱抱儿子。”
阮棠眨了眨眼，漂亮的眸子有些红彤彤的。
儿子！
徐来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连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接过孩子。
怎么说呢……
刚出生的小孩有些丑。
徐来眉头皱成川字形：“这小子完全没遗传到咱俩优秀的基因。”
“……”
阮棠白了徐来一眼：“依依小时候还要更丑。”
“爸爸，麻麻，依依最喜欢你们啦，嘿嘿嘿。”床上传来依依的梦呓。
徐来看看闺女的长相，再看看儿子的……
然后咧开嘴笑了：“那没事了。”
笑着笑着徐来面色有些不对劲起来，怎么儿子体内的灵气有些汹涌？
而且——
金丹？？？
这臭小子体内怎么会有一颗金丹？
徐来怔怔看向阮棠：“这……”
像是知道徐来在想什么的阮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来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的仙域，人族的种族天赋的确排在第一，但也不曾有过这种先例。
一出生便是金丹境……
这修炼起点未免也太高了些。
第八百三十七章 守口如瓶八荒鼎
徐来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吐出一句：“挺好的，生下来就辟谷了。”
“辟谷？”
阮棠瞪了徐来一眼：“你是打算饿死咱儿子吗！”
“老婆，在仙域，金丹境其实就可以……”
“出去！”
“……”
刚回家就要被老婆赶出房间，徐来觉得自己很惨，不过他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而是将儿子放到床上，用力抱紧阮棠，用温柔到让阮棠身子快化掉的声音道：
“老婆，幸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对了，儿子真的叫徐平安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不草率，我不仅希望他平安，也希望你跟依依平安。”
“你也要平安。”
阮棠下巴搭在徐来肩上，补充道：“以后不准再让我担心。”
“嗯！”
徐来重重点头。
只不过遗憾的是，华国的新年并没有赶上，他那时在寂灭空间中。
整整三个月。
徐来错过了太多太多。
儿子出生，陪伴老婆，一家四口的第一次团圆年，一如数年前。
好在徐来还有后半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弥补。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徐来一直呆在地球，除了拜会感谢老饕餮前辈外，关于仙域的事情全部抛诸脑后。
逗逗儿子。
再抱着闺女亲两口。
以至于本来还担心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就不会再喜欢自己徐依依很是抗拒：
“爸爸，你去亲平安弟弟吧。”
虽然很喜欢爸爸，但架不住徐来每天都要亲个十来次，一开始小丫头还欢呼雀跃。
到后面……
已经有些麻木了。
“你麻麻说了，不论儿子还是女儿都要一视同仁，所倾注的爱不能有所偏倚。”
徐来说着，试图亲向女儿额头：“我亲了他，也要亲你。”
依依连忙跳开：“爸爸，我允许你喜欢弟弟多一点。”
“其实我更喜欢依依。”
徐来眨了眨眼，小声道：“别让你妈妈听到。”
“爸爸也要多喜欢一点弟弟哦！”
徐依依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只不过眉眼弯弯笑的像是一轮月牙。
另外让徐来有些在意的点，是徐平安在这半个月时间内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清醒的片刻也不断打着哈切。
而且。
在看向徐来的目光有些闪躲，虽然很隐蔽，可还是被徐来发现。
“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话是吧。”
趁着徐平安醒来，阮棠去洗澡时，徐来握住儿子的小脚丫倒拎起来。
“呜哇——”
徐平安张开嘴就要哭。
“哭吧，哭完之后我替你松松筋骨。”
“……”
哭声顿止。
徐平安咿咿呀呀可怜兮兮看来。
那肉乎乎的小手悄悄抓住徐来的衣服，似是在卖萌讨好父亲大人。
徐来心都被萌化了。
然后……
一巴掌拍在徐平安屁股上。
小家伙泪眼汪汪，却愣是忍住没哭。
“果然是金丹境的躯体强度，但还无法完全发挥出金丹境的实力。”
徐来将徐平安扔到床上? 有些感慨道：“平安啊，你爹我蛮羡慕你的。”
“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爹? 还有个美貌无双的娘，起点就是仙域绝大多数修士做梦都想踏入的金丹。”
被‘粗暴对待’的徐平安敢怒不敢言，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以后一定要刻苦修炼，天庭与仙域就交给你与依依了。”
徐来鼓励道：“这样? 我才能跟你麻麻环游四方仙域，提前过上养老生活。”
“……”
幸苦徐平安还不会说话。
否则肯定会喊来师姑虞归晚听听她师弟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还只是个婴儿? 尚在襁褓之中? 本该是天真无邪吃饭睡觉的年纪? 父亲却给他肩上丢下重担……
徐来还想再说些什么? 阮棠洗完澡出来? 她惊讶道：“平安醒了呀。”
“嗯? 我们父子俩在聊天呢。”徐来笑道。
“你儿子才半个月多点? 别做梦了。”阮棠白了丈夫一眼。
“儿子，举起右手。”徐来自信满满。
“……”
徐平安懵懂的眨了眨眼。
“？”
徐来额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该配合我演出的你在做什么？
跟我闹呢是吧！
似是察觉到父亲大人的表情不太对? 徐平安撅着嘴举起了小手手。
阮棠惊疑不定：“是……巧合吧，肯定是巧合！”
“抬起左脚。”
随着徐来的话? 阮棠看到儿子居然真的抬起了左脚，顿时惊喜道：
“平安太聪明了！”
“弟弟? 喊姐姐。”
徐依依正巧路过，兴冲冲跑过来逗弄着徐平安：“平安你能表演个钻火圈吗？家里的小黑都不会呢。”
“……”
我太难了。
在日后? 某位不愿透明姓名的徐氏长子表示，那个在地球的傍晚是他人生中最崩溃的一天。
当然。
美丽漂亮温柔善良的姐姐大人永远是他人生中的指路明灯，绝不是因为姐姐大人的剑横在脖子上才这么说的。
我徐平安愿意以吞金兽小黑的一千年寿元发誓！
……
……
在地球半个月。
阮岚罕见没有与徐来斗嘴。
小姨子每天的日常除了修炼与在棋姐帮助下‘钻研’阵法棋盘的试炼，就是帮姐姐照顾两个外甥。
师姐虞归晚也在。
海棠苑每天热热闹闹的，徐来有时候会想时间若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直到……
在天庭不断带兵练兵的饕餮来到地球，红着眼眶道：
“帝尊，末将来晚了！”
“你不在仙域练兵，来地球做什么。”徐来挑眉。
“帝尊，事情……我都知道来。”
这位天庭第一神将单膝跪在地上，哽咽道：“就让末将护在您身边，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吧。”
“？？？”
徐来黑着脸道：“给我站起来说清楚，怎么好像我要陨落了似的。”
“果然是真的。”
刚刚站起的饕餮蹬蹬蹬倒退数步，浑身弥漫着悲伤气息：
“您为了拯救北方仙域，与堪比帝境的巨鲸极尽巅峰一战，虽胜……但却是惨胜！”
“如今仙域尽知帝尊您道基崩溃，即将坐化。帝尊，你为何不早些告知我等，我们也要护在您身边啊！”
“……？”
徐来额上飘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不。
是一把器。
这就是八荒鼎说的守口如瓶？
第八百三十八章 帝尊坐化前的口谕
也就是八荒鼎不在眼前，否则徐来肯定会把这柄帝器打成一缕缕的鸿蒙紫气。
“帝尊，老祖托我问问您，需不需要他来地球护着您……”
饕餮忍不住愤怒道：“该死的巨鲸！居然临死前自爆，让帝尊你伤了本源！”
“等等……巨鲸死了？还自爆了？”
“啊？”
饕餮神将有些懵，不明白帝尊明明是当事人，为什么还要问他。
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我是从第七神将那里听到的，他说您……”
饕餮巴拉巴拉了半个时辰，从徐来进入寂灭空间开始到结束的细节说的仔仔细细。
什么与巨鲸斗智斗勇。
什么巨鲸使用神通召唤出成千上万只鲸分身，每一只都拥有准帝九重天的修为。
什么帝尊于绝境时刻斩出清风剑意第十式，此剑绝非帝境所能斩出。
还有什么历神皇被战斗余波惊醒，两位大帝跨越岁月长河共共同御敌……
不为别的。
只为北方仙域那数之不尽的生灵。
关键每个消息都说的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
徐来有些心累的躺在庭院椅子上，揉着眉心道：“你回去让白泽辟下谣，我其实没事。”
“帝尊！”
饕餮声音颤抖起来，看向徐来的敬佩目光渐渐被水雾弥漫。
帝尊怎么总是这样？
什么痛什么苦都选择自己一个人扛。
若不是八荒鼎不小心说漏嘴给六翼神族的准帝，那位准帝不小心说给族中最杰出的子孙，那位子孙与北海附近几大种族天骄喝醉后不小心说出口……
恐怕仙域根本不知道帝尊为了救回北方仙域而付出了生命！
而今。
帝尊还在为了大局考虑，让天庭去辟谣。
恨。
饕餮恨自己只是准帝五重天，不能替帝尊战那只该死的巨鲸。
天庭跟仙域可以没有他饕餮，但绝不可以没有帝尊啊！
越想。
饕餮眼眶就越湿润。
在即将眼泪决堤的前一刻，徐来额上青筋涌现：“给我把眼泪憋回去，跟我回仙域。”
“帝尊您放心，只要末将还剩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其他人伤您一根汗毛。”
饕餮抱拳。
徐来与阮棠跟师姐说了一声，就与饕餮飞离地球，期间司空九嚎啕大哭扑过来，被徐来一脚踢飞。
路过月球时。
徐来感应到不止一道准帝神念扫来，有些蠢蠢欲动，皆是九凤族的准帝。
但。
九凤族准帝没有选择出手，而是任由目标离去。
隐藏于月海下的凤巢中。
九凤族一位准帝忍不住问道：“圣女，我族为何不出手？若能斩杀将死的清风大帝，定能……”
“闭嘴。”
白芙清冷道：“这是父亲的命令。”
一听是九凤大帝的命令，说话的准帝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
“父亲，您何时变得这般小心。清风大帝重伤垂死即将坐化的消息传遍仙域，您在忌惮什么？”
白芙心头默默想着。
她其实比族中其他准帝更想徐清风死。
毕竟她的道侣季九幽被迫去闯荡仙域，以及女儿离开凤巢，儿子躲在地球苟且偷生。
全都拜徐来所赐！
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生根发芽。
除非亲手报仇，否则仇恨会在心底疯狂成长，直至成为生命的全部。
“唉。”
一声叹息。
回荡在凤巢深处，可惜无人能够听到。
……
……
回天庭的路上。
徐来感应到至少二十道神念的试探，有的还藏匿下气息，有的甚至连气息都不屑于隐藏，明目张胆的挑衅。
徐来沉默不语。
饕餮虽怒不可言暗中准帝竟敢对帝尊大不敬，却不曾主动出手。
毕竟一旦出手? 就会给某些势力正当出手的理由。
老饕餮从帝尊回到地球后就回了饕餮族中继续沉睡? 青鸢仙子虽在东方仙域? 却无法及时赶来。
万一交战。
他饕餮一人难以保证帝尊的安危。
所以……
饕餮神将压下往日的暴脾气，强行忍住了。
这一幕，让那些神念的主人在不同的圣地中皆露出不同程度的笑容。
“看样子帝尊是真的受了伤。”
“没错，否则帝尊怎会隐忍我等的挑衅？还有那莽夫一个的饕餮，太反常了。”
“……”
神念快速交流。
新的风暴在仙域不断酝酿。
回到天庭。
徐来还未开口? 闻讯而来的神将与天兵天将同时单膝跪地? 眼眶血红。
徐来有些心累? 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直接道：“白泽呢？我有些话要亲口对她说。”
“回帝尊，白神将在主殿。”饕餮回道。
“走。”
徐来雷厉风行。
只是没过多久? 就有消息从仙域最大的黑市中传出，要价高达百枚仙品灵石。
一开始还有来自于各大圣地的修士嗤笑两声，只是当出血买下情报后全都面色大变，纷纷飞回所在圣地。
无他。
情报中只有一句话——
“帝尊紧急召见白泽神将? 疑似要留下坐化前的口谕。”
……
……
主殿。
白泽依旧披头散发。
即便看到帝尊与饕餮神将站在面前也没有开口? 而是继续将心神投入到面前的沙盘上。
那是汇聚了四方仙域大大小小所有圣地、道统的势力。
饕餮准备说些什么? 却被徐来伸手拦住。
就听白泽有些疲倦的声音道：“这半个月，加上之前帝尊您失踪的三个月，这些势力……不能留。”
沙盘上。
接连有十几个圣地颜色变黑，其中颜色最为瞩目的是紫星宫。
“紫星宫，在一百天内将所辖势力内的全部天兵斩杀，共计三万一千二百九十六人。”
“宫内准帝两人，一位四重天，一位一重天。三万年前陨落的老宫主可能还活着，生前八重天……”
“血蛊堂，在三十个星系中种下血蛊，数之不尽生灵临死前受尽折磨，其中人族损伤……”
“还有通天九角蚁一族。”
白泽正欲继续说，徐来打断道：“我即将陨落的消息，是你做的局。”
白泽抬起头直视向徐来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
她知道帝尊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那些折损的人族与天兵天将，是否是她棋局中的棋子。
“他们不是被我牺牲的棋子，我知道时……已经晚了。”
白泽视线重新落回沙盘上：“倒是帝尊陨落的消息，的确有我在暗中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