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恶趣
毫无疑问，制作一个半神亡灵生物，即使对于艾尔伯特来说也是一件相当复杂且困难的工作。
尤其因为他不是神，也没有掌握任何跟死亡有关的领域，所以在制作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尸体里残留额神性与神力，导致在负能量转化的时候差点失控。
幸亏珍妮弗一直没有离开，及时出手进行了补救，不然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磕磕绊绊，艾尔伯特终于在大半个月之后完成所有工作，将一名龙神的尸体变成了亡灵半神。
看着巨大尸骸那双散发着邪恶红光的眼睛，珍妮弗脸上露出了满意表情：“真是不错！近乎完美的魔法造物！看来你比我更适合来当这个魔法之神。”
“快省省你那尴尬的夸奖吧，我都能感觉到这玩意身上那难以掩饰的瑕疵和低劣的工艺水平。没办法，自从我成为元素领主之后，对于负能量和死灵魔法的控制力就一直在逐步下降，只是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不过作为一件工具，它勉强还是合格的。”艾尔伯特颇为无奈的自嘲道。
作为一个骄傲的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在死灵魔法方面的造诣并不差，不管是制造亡灵生物，还是制造克隆体都能信手拈来。
但这一次残酷的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生命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同样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在某一方面特别突出之后，在另外一方面就会快速退步。
尤其这个魔法宇宙的力量总是以一种互相对立的状态存在，比如说正能量与负能量，再比如说生命与死亡。
尽管元素在很多时候代表中立，可实际上它们趋近于正能量，所以自然而然会排斥负能量。
艾尔伯特目前在控制负能量的时候就会遇到这样的障碍，远不像以前还保持着人类血统时那样顺畅。
“哈哈哈哈！想不到居然能看到你吃瘪的样子！天啊！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直都觉得你会是那种什么都擅长的天才呢。”珍妮弗终于忍不住开始放声大笑。
“该死！别笑了，快点去处理那些讨厌的绿色小爬虫吧。”艾尔伯特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整天板着脸，偶尔先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至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一台只知道精密算计的机器。”
说罢，珍妮弗带上亡灵半神化作一道霞光离开了矿物位面。
下一秒……
她直接凭空出现在沙来特王国腹地面积最大，同时也是最危险的绿龙森林。
顾名思义，绿龙森林就是昔日绿龙之王和他后代们生活的地方。
由于常年禁止人类靠近，所以这里一眼望去全都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林地，完全没有遭到一丁点的破坏。
不管是各种各样珍稀的野生动物，还是那些价格昂贵的高级草药，这里都随处可见。
可当亡灵半神那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庞大身躯出现后，就如同一块石头掉进了平静的湖面，把所有的动物都吓得像疯了一样四散逃窜。
与此同时，凡是被触碰到的植物和树木都会迅速枯萎死亡，脚下的大地也呈现出一股腐朽死亡的气息。
“真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邪恶力量，幸好我并不需要一直带着它。”
感受到周围环境的急剧变化，珍妮弗不由得发出轻声感叹，同时也对艾尔伯特的恶趣有了更深的理解。
把一个自然之神杀死制作成为与自然完全对立的亡灵半神，这恐怕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恶意那么简单了，而是在给这个世界正在孕育的其他神明一个警告，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不过这跟魔法女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构不成任何威胁。
因为亡灵半神是用魔法技术改造而来的，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强化魔法力量对于整个世界的影响。
很快，珍妮弗就通过神明特有的力量找到了位于这附近正在发生的厮杀。
等她赶到的时候，五六条浑身上下覆盖着翡翠色鳞片的绿龙已经扭打成一团，每一个都毫不吝惜使用自己锋利的牙齿与爪子，竭尽全力去撕开对方的防御，试图将其置于死地。
不用问也知道，这几条都是觉醒了神性的绿龙之王后代。
而他们战斗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杀死对方，让更多的神性在自己身体里汇聚，直到超越临界点成为一名真正的神明。
“去死吧！胜利是属于我的！”
一名雄性绿龙身上猛然间开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紧跟着周围的树木和藤蔓都像活过来一样，一股脑将距离最近的另外一条绿龙死死禁锢在地上。
“不！！！！！！！！”
这条绿龙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妙，拼命想要挣扎着撕碎那些藤蔓和树木。
可遗憾的是，它的动作还是太慢了，结果被越捆越紧、越捆越紧，最后变成了一个大粽子。
“哈哈哈哈！去死吧！没人可以战胜伟大的阿博思！”雄性绿龙狂笑着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对手的脖子。
但还没等到它真的咬上去，珍妮弗终于站出来大喝道：“够了！你们那愚蠢的游戏到此为止！以魔法女神和这个世界守护者的身份，我宣布剥夺你们所有人的神性！”
“什么？”
“女神！”
“自然不是你的神职！你无权干涉我们之间的战争！”
一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神性要被剥夺，几条绿龙马上就不干了。
不过珍妮弗显然不打算跟这些大蜥蜴讲道理，直接给亡灵半神下达了命令。
伴随着一次深深地吸气，在场绿龙体内所有的神性都被强行吸了出来。
毕竟作为整个族群的共同先祖，绿龙之王是他们神性的源头，现在这个源头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神性，自然不是这些普通绿龙所能抗衡的。
眨眼功夫，他们就失去了经过漫长争夺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神性。
第五百七十二章 小魔鬼
“不！不！不！我的力量！我的神性！还给我！那是属于我的！”
感受到神性离自己而去，刚才自称阿博思雄性绿龙顿时开始发疯，完全没有认出站在自己面前那个体型庞大，浑身上下被黑色雾气包裹的庞然大物就是曾经的绿龙之王，直接咆哮着冲了上去。
“愚蠢！杀了他！”珍妮弗不加思索给亡灵半神下达了命令。
后者得到许可后，立刻抬起附着着浓郁负能量的前爪，一把抓住阿博思的脑袋，然后用力一捏。
砰！
这条强壮的雄性绿龙脑袋瞬间炸裂开，红白相间的脑浆顿时四散飞溅，当场暴毙。
震惊！
恐惧！
绝望！
看着同类那软绵绵的尸体被像垃圾一样扔到一旁，他们终于认出了这个浑身上下包裹着黑色烟雾的庞然大物究竟是谁。
绿龙之王！
那个这片森林所有绿龙共同的祖先！
同时也是亲手跨过凡物与神明界限的伟大主宰！
只不过这位强大无比的太古绿龙身上已经不在环绕着令人感到舒服的自然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阴冷、邪恶和死亡的气息。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一名雌性绿龙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大声质问。
“不，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所以我奉劝你们最好都老实点，不然绿龙之王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那个家伙可不在乎什么手段，只要你们惹恼了他，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珍妮弗意味深长的警告道。
“他是谁？”另外一条绿龙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珍妮弗笑着回答道：“他是艾尔伯特·费根！一个用短短几年瞬间就从一介凡人爬到整个多元宇宙唯一完美元素领主位置的男人。”
“艾尔伯特·费根？他不是戈尔王国的国王吗？”
“啊！没错！那个国家的确是他亲手缔造的，但早在两三年前他就已经离开了物质世界，现在表面上的国王其实只是他用魔法缔造出来的克隆体而已。所以我真诚的建议你们老实点，否则整个族群都有被屠杀殆尽的危险。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在开玩笑，艾尔伯特的思维方式与正常人不一样，他是个疯子，同样也是个天才。你们应该明白一个疯狂的天才意味着什么。”
说完这番话，珍妮弗也不管这些绿龙究竟听没听懂，直接带上亡灵半神继续朝着森林深处进发，去寻找其他正在争夺神性的绿龙。
她的目的很简单，直接把引发这场混乱的神性全部回收，至于这些绿龙的死活她才不在乎呢。
事实上，随着戈尔王国开始投入重金孵化魔法文明，这个星球上其他所有的种族，都将不可避免的陷入被奴役的命运。
不管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巨龙，还是那些呼啸山林的地精、兽人、巨魔、食人魔、巨魔、巨人统统都会慢慢成为受到施法者控制的奴隶。
它们的血肉和生命会帮助这个文明完成最原始、最血腥、最罪恶的原始积累，甚至连人类自身都不例外。
……
就在珍妮弗以魔法女神的身份平息这个世界第一次神明陨落引发的混乱时，卡珊城地下水道内，第一批小魔鬼终于进化完成，跪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聆听教诲。
看着这些身高在一米二到一米四左右，可以将自己变化成任意中等体型生物的巴托地狱中坚力量，阿塞及亚脸上非常罕见露出满意的笑容，用充满低沉的声音说道：“对于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进化我感到很满意！现在，是时候给你们布置一些更加重要的任务了。”
“伟大的主人，您的仆从正如饥似渴希望能为地狱效力。”一只小魔鬼赶忙抬起头逼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
当然，不光是他，其他的同类反应也都差不多。
在等级森严且充斥着绝对秩序的巴托地狱里，这属于再正常不过的操作，几乎每一个小魔鬼都是此道中的高手。
因为只有学会如何拍上司马屁、瞒上欺下、阳奉阴违、笑里藏刀等一系列技巧，他们才有希望干掉同僚与上司，最终爬向更高的位置。
如果说恶魔是一种混乱且力量至上的邪恶种族，有什么样的力量就能获得什么样的地位，那魔鬼就是要先获得相应的地位，然后向上级提交一份晋升申请，审批通过后才能进化成更高级、更强大的魔鬼。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所谓的“官僚主义”？
实际上，在这个魔法宇宙所有的官僚主义，都是源自于魔鬼们那邪恶的秩序。
作为一名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深狱炼魔，阿塞及亚比大多数同类都更加了解这些小魔鬼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但他并不在意，甚至有种想要看看这些恶毒的小东西为了往上爬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立刻意味深长的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我很满意你们的工作态度。至于任务的内容，就是混在即将出发的远征军里，去对岸另外一个人类国家暗中搜集死者的灵魂，同时向那些陷入痛苦绝望的家伙兜售灵魂契约。等结束的时候，业绩最高的三个，我会授予他们晋升下一阶段的机会。”
“晋升？！！”
“伟大的主人！您真是太慷慨仁慈了！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最最崇高的敬意！”
“没错！您的仁慈简直可以与天堂山上那些自诩善良的神明相媲美！”
一时之间，所有的小魔鬼眼睛都开始放光，同时看向彼此的眼神也愈发警惕和仇视。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裸的仇恨。
为了能够抢到更多的业务，他们未来免不了要互相使绊子，甚至是故意破坏竞争对手的计划。
对于阴险狡诈的魔鬼来说，他们就是靠这样明争暗斗的方式来挑选出族群中最优秀的人才。
很快，在阿塞及亚安排下，这些小魔鬼便化身成为各种各样的形态混进军队里，跟随斯图尔克指挥的大军登船，开始进行戈尔王国自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渡海作战。
第五百七十三章 风雨飘摇
就在斯图尔克率领大军开始渡海，准备征服片土地上最后一个国家政权的时候，克莱马蒂斯所率领的贵族复辟军也终于亮出獠牙，开始在沙来特王国内部攻城略地。
那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赢得战争胜利的既得利益团体完全没有预料到，在他们眼中退出历史舞台的传统贵族非但没有忙着逃避追捕，反倒是汇聚到一起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攻。
依托地形和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才短短不到五天的功夫，克莱马蒂斯就亲手夺回了高特公爵领地的全境，并且把瑞贝卡这张牌打出去，号召所有贵族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平民团结起来，把那些从王都来的入侵者全部杀光，推翻暴君的统治。
要知道封建时代的军队可没有军纪这种玩意，所以在征讨这片土地传统贵族的时候，王**没少干烧杀抢掠的事情，因此大部分本地人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是解放者。
恰恰相反，这片土地上八成以上的底层民众对于国王和效忠于国王的军队抱有强烈的敌意和排斥感。
如果不是对方掌握着强大的武力，恐怕早就揭竿而起开始暴动了。
当统治了这片土地数百年的高特公爵家族旗帜再一次被高高举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
尤其是在见识到那些来自王都贪得无厌的官僚后，民众毫不犹豫站在了传统贵族的一边。
因为他们发现，当以前的贵族领主被铲除之后，他们的生活非但没有变好，而且还在越变越差，各种莫名其妙的税金更是多如牛毛。
此时此刻，封建制国家向集权制国家转化时的弊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由于土地不再像以前那样大肆分封给有功之臣，而是由大量的官僚来进行直辖统治，所以各种**、贿赂等丑恶的一面遍布整个国家。
没办法！
毕竟在战争中所有接受过教育的传统贵族都变成了敌人，所以自然也就不能再用他们来治理国家，而是只能从商人集团和军功贵族中提拔。
众所周知，商人是一个唯利是图的阶级，他们才不再会什么国家、民族之类的东西，只在意自己能转到多少钱，只要价钱合适，完全不介意把整个国家打包卖掉。
所以在成为官员以后，直接给自己所在家族和利益团体大开绿灯，任由其侵吞那些无主的土地、矿产、房产，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资产迅速膨胀几倍乃至几十倍。
同样，那些出身平民阶级的军功贵族也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接利用手中的权利开始加税，拼命想要通过敛财来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令人羡慕的奢华生活。
可以说年轻的国王卡利森在艾尔伯特的诱导下亲手挖掉了整个国家的根基而不知自。
克莱马蒂斯利用了这个关键节点的剧烈矛盾，一举割裂了沙来特王国六分之一的土地，并且迅速招募起一支大军开始继续向前挺进。
受到她这种军事冒险主义的鼓励，一部分原本还在逃亡的贵族们意识到其实国王的统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稳固，立刻掉头返回自己原来的封地暗中串联，最终组织起一支小小的反抗军，从突袭城镇开始，一点一点蚕食并发展壮大。
一时之间，整个沙来特王国遍地烽火。
而那些商人出身的官僚发现情况不妙，直接二话不说掉头就跑，生怕被抓住折磨致死。
要知道他们当初在拷问那些贵族把财宝藏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就没少使用这样的残忍手段。
不过现在反过来轮到他们好好品尝一下了。
大量胆小官僚的不战而逃让形式更进一步恶化！
位于王都的整个高层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才宣布叛党被彻底剿灭还不到半年，一场规模更大、更恐怖的内战又爆发了。
而且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似乎整个国家超过三分之二的民众都站在了传统贵族的那一边，而不是自己这一边。
除此之外，负责情报工作的间谍也送来了一份要命的消息，那就是戈尔王国驻扎在卡珊城的几个精锐军团已经登船出海。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因为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第二个国家和政权需要在战争中投入这么多的兵力。
“都说说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身为国王的卡利森随手将纸条仍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盯着这些自己提拔上来的臣子。
“陛下！我认为应该趁着真正的敌人还没有上岸，率先平息国内的叛乱。毕竟这些叛乱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只要派出王都的精锐用不了多久便能让大部分地区恢复平静。”一名老人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乌合之众？你确定打着已故高特公爵名号的那支军队是乌合之众？他们已经连续十几次重创、歼灭我们派出的精锐了。尤其是那个叫做克莱马蒂斯的领袖，她本人就是戈尔王国的将军，是艾尔伯特·费根最信任的手下。这个嗜血残暴的女人甚至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破坏行动。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国内那些死灰复燃的贵族，而是正在跨海而来的戈尔王国。”
另外一名穿着盔甲五十岁上下的老将军厉声咆哮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敌人准备里应外合？”老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们目前的处境相当严峻。如果不能在戈尔王国跨海而来的大军抵达前击败那个女人率领的叛军，那么到时候就得面临双线作战的危险处境。”
说到这，老将军冲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年轻国王进言道：“陛下！我们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请下令让最近锐的禁卫军出动吧，只有他们才能一举消灭克莱马蒂斯所率领的叛军，然后再回师迎击跨海而来的戈尔王国主力。”
“就按你说的做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认为需要处理一些不战而逃的官僚。这些废物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卡利森阴沉着脸把一张用血红色墨水写下来的名字扔到了会议桌上……
第五百七十四章 雷霆手段
有历史学家曾经说过，一位没有掌握军队的国王是可悲的，因为他只会成为被臣子们操纵、蒙蔽和欺骗傀儡。
但同样的，如果一位国王只掌握了军队，那他比前者还要可悲一万倍。
因为当傀儡虽然很悲哀，但却有很大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将麻烦和烂摊子仍给自己儿孙们去解决。
但如果是后者，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送上断头台。
原因很简单，只掌握着象征暴力军队的国王会成为所有人恐惧的对象，而消除这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国王。
很不幸，卡利森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国王。
尽管他亲手从平民阶层提拔上来了大量军功贵族协助自己管理整个国家，压制越来越膨胀的商人团体。
可随着这些人功成名就，纷纷开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腐化堕落，变成一群只知道追求个人利益和享乐的蛀虫，不仅没有主动去压制商人团体，反倒是私下里跟商人团体联合大肆敛财。
看着那张仍在桌子上用血红色墨水罗列出来的名单，好几名代表商人集团利益的大臣额头上瞬间冒出大量汗珠，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把他们都撤职吗？”
“撤职？”卡利森抬起头毫不掩饰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愤怒与杀意。
咕咚！
这位大臣立刻被吓得咽了口唾沫，赶忙改口道：“明白了！我这就让卫兵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关进监狱！”
“不！！！！我要的是他们死！懂了吗？”卡利森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真正的想法。
没错！
他要通过处死这些人来挽回自己的颜面，同时也能稍微挽回一点失去的民心。
“处……处死？全部？您疯了吗？这份名单上至少有五百多名官员！要是把他们全杀了，那些商人会发疯的！”大臣瞪大眼睛用略带颤抖的声音提醒道。
“发疯？你害怕他们难道就不害怕我吗？”卡利森眼睛里闪烁着疯狂嗜血的光芒。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猛然间拔出佩剑直接砍下了这位大臣的脑袋。
噗！
刺眼的猩红色血液瞬间喷涌而出，顿时把整个会议室染得通红，就连一些人的脸、衣服上都沾满了血点。
震惊！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惊！
这些王国高层做梦都没想到，年轻的国王陛下居然会变的如此暴虐，一言不合就在御前会议上斩杀自己的臣子。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卡利森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剑身上沾染的血迹，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一直在欺负我年幼，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从我这里把权力夺走，最终只能无奈的做一个受到操控的傀儡。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别做梦了。如果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我不介意把他们全部杀光，然后没收财产作为军费。”
“明白！请您放心，我马上就去逮捕这张名单上的人，然后明天一早全部处决。”老将军主动站出来接下了这个得罪人的任务。
“记住！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有一丁点反抗举动，立刻给我就地格杀。”
说完这句话，卡利森直接站起身离开这座被血腥味充斥着的会议室。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好几个人就立刻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发抖。
足足过了好分钟，老将军才用极其低沉嘶哑的声音对这些王国重臣们说：“相信你们已经都听到陛下给出的命令，所以诸位请千万不要让我难做。”
“你……你真的要把这份名单上所有的人全部杀光？他们有不少可都是大商会的继承人！这回把商人们全部得罪死的！”一名代表商人利益的大臣还试图替自己的主人说话。
可遗憾的是还没等把话说完，老将军便拔出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然后冷笑着讽刺道：“看不清楚形式的蠢货！你以为商人是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没有掌握任何武力的猪！只要军队还效忠国王，那么无论商人做出怎样激烈的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杀戮和死亡可以让他们重新认识到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
“将军阁下！请允许我追随您完成这项任务！”
“我也是！”
“还有我！”
……
一时之间，好几名尚未堕落的高级军官迅速完成了整支站队，将那些商人利益的代表完全抛弃。
而那些被商人收买的大臣却都纷纷露出恐惧和绝望的表情，眼睁睁看着外面走进来的卫兵将自己软禁，根本无法及时把这个灾难性的消息送出去。
短短一个下午的功夫，整个驻守在王都的禁卫军集体出动，对那些血色名单上的官员进行了大范围的抓捕。
最开始，还有几个商会试图亮出自己跟某些大臣的关系来吓退这些士兵。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会被扣上一顶阻碍执法的帽子，直接全家老少一起抓起来关进监狱，同时所有财产被没收充公。
此时此刻，暴力凌驾于一切其他法律规则之上的力量被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尽管商人们拥有庞大的财富，可却没有办法收买这些仍旧效忠于国王的军队，结果短短一天之内就遭到残酷且毫不留情的打压。
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时候，整个王都所有的居民都看到了一场盛大且震撼人心的处决场面。
超过五百名原本高高在上的官员被像牛羊一样赶到屠宰场，按在地上一个一个砍掉脑袋。
光是流出来的鲜血，就把护城河的河水全部染红，尸体和脑袋更是别悬挂在城墙上用来警示后来者。
通过铁血的手段，卡利森再次向王国的臣民们展示了自己的力量，稳定了有些躁动的人心，尤其是那些上蹿下跳想要趁机发国难财的商人。
第五百七十五章 赶鸭子上架
毋庸置疑，伴随着这次血腥的杀戮，卡利森彻底坐实了自己“暴君”的名号。
接下来不管是强制向商人们征收巨额赋税，还是招募更多的士兵来充实自己的军队，都变得异常顺利。
因为“暴君”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但却能最直接体现一位国王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当暴君开始发疯的时候，其他人要么选择奋起反抗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推翻对方的统治，要么老老实实匍匐在地上屈服于暴君的淫威之下。
很显然，王都周边地区的民众选择了后者。
毕竟真正遭受打压的有不是他们，而是那些贪得无厌的商人，自然没必要为了这些家伙去拼命。
等这个消息传到克莱马蒂斯的耳朵里时，她立刻嗤笑着评价道：“哈！这个年轻的小国王还真是相当有魄力呢。如果我是他，就直接先把素有的商人抓起来杀掉，抄没他们所有的财产充做军费。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就不用为战争物资和军饷发愁了。”
“喂！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把商人全部杀光！那会对整个国家造成无法估量的负面影响！”乔姆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身边嗜血残暴的女人。
“哼！我又不是国王，为什么要考虑对整个国家的影响？我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酣畅淋漓的战斗与战争。”说罢，克莱马蒂斯便不再理会男孩，开始指挥军队朝距离最近的要塞进发。
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在敌人最精锐的禁卫军赶到之前将其攻陷，然后以此为据点建立防线，把对手死死拖在这里无法脱身，为斯图尔克渡海而来的大军减轻压力。
不得不说，卡利森手下久经战火考验的禁卫军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王都出发后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快速行军几百公里，硬是没让这群由传统贵族构成的叛军把防线完全修筑好。
站在箭塔的最高处，克莱马蒂斯居高临下俯视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王室禁卫军，非但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反倒是咧开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棒极了！真是太棒了！外面居然有整整五万大军！相信杀起来一定会很过瘾！”
“不光有军队！他们还带来了一些随军法师。小心，这次你面对的将不再是刀剑，还有神出鬼没的魔法攻击。”乔姆表情凝重的提醒道。
“魔法？这不是你这位首席法师负责的范围吗？”克莱马蒂斯故作惊讶的反问。
“混蛋！别随便给我安排这种危险的头衔！我只是个小小的五级狂乱法师而已！”乔姆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没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频繁施法，他终于跨过门槛触摸到了更加强大的三环奥术。
“哈哈哈哈！别那么妄自菲薄。你可是他的弟子，自然要做出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更何况，你不是曾经召唤出一个体积巨大的陨石，直接把一座城堡彻底铲平的壮举么。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呦。”
克莱马蒂斯大笑着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完全无视了对方那惊又怒的眼神。
或许别人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可乔姆会不知道吗？
那次意外召唤陨石要完全归功于产生狂乱波动时，刚好碰到了一个附近的魔力节点，从而引发连锁扩张效应。
整个过程只要稍微出一点意外，那么这颗陨石砸的就不是敌人的城堡，而是自己的脑袋。
但是很可惜，这里没人会听他阐述那复杂难懂的奥术原理，只知道他成功召唤出了威力惊人的陨石，是一名堪比**师一样的存在。
既然是**师，那自然就要有**师的待遇。
而迎战敌人的施法者，自然也是**师分内的工作。
“该死！我要是能活着完成这场试炼，一定要远离这个疯女人，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她活活坑死。”
乔姆一边咬牙切齿的抱怨，一边仔细观察要塞外面敌军中的施法者数量，以及他们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数量。
作为赶鸭子上架的典型，他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协助克莱马蒂斯坚守住这座要塞，等待斯图尔克大军登陆横扫整个国家，要么就跟这支偏师一起被歼灭。
至于逃跑，从登上王国通缉令的那一刻就已经从选项上消失了。
先不说一名十三岁男孩自己一个人能跑多远，光是需要时刻地方周围陌生人为了赏金下黑手就能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搞不好闭一会儿眼睛都会被匕首抹了脖子。
……
与此同时，要塞外面那位年老的将军正在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要塞上的状况，尤其是兵力配置和防守器具的数量。
大概七八分钟后，他才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副官吩咐道：“今天晚上，先派两个中队去试试敌人的反应，看看他们在夜间安排了多少人负责警戒。”
“明白！”副官二话不说立刻记下来。
他知道，这是自家将军在试探要塞内敌军的具体数量。
通常来说，作为防守方为了防止被夜间偷袭打开城门一波流带走，通常都会安排差不多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兵力负责夜间的防守工作。
如果参与攻击的士兵数量不多，那么就会让白天累了一天的士兵继续休息。
可要是发现参与进攻的士兵数量太多，那么立刻就会把白天睡觉的士兵叫醒，让他们也加入到战斗中去。
所以只要稍微试探一下，立刻就能搞清楚对手可用的士兵数量有多少。
很快，当夜幕再次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两个中队整整六百人扛着云梯向要塞发起了冲锋。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城头上立刻出现了稀稀疏疏不到一百人的守卫。
“嗯？这么少的人！”老将军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傻了。
只见这些数量及其稀少的士兵非但没有选择留在城墙上，反倒是狂笑着冲上边跳下来发起反冲锋。
眨眼功夫，数以百计的己方士兵就在对方那恐怖的力量与敏捷面前惨遭屠杀，尸体和鲜血瞬间染红了围墙下边的土地……
第五百七十六章 诱惑
一百人对六百人……
六百人全军覆没，连一个逃回来的幸运儿都没有……
看着那宛如炼狱一般的场景，老将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抽了太多的烟导致眼睛和脑子出现了幻觉。
但是很快，夜风将那刺鼻的血腥味带过来时，他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那些一百多个敌军士兵连一个阵亡的都没有，而且仅凭徒手就重新攀爬回城墙上。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释放出一种诡异的红色幽光。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副官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我们的两个中队被屠杀一空！那些士兵显然不是普通人！法师！快去把法是给我叫起来！我要立刻搞清楚这些超级士兵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将军脸色阴沉的下达了命令。
要知道在攻城战的时候，别说一群这样的家伙，就是十几个都能瞬间改变战局挽狂澜于既倒。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两名留着山羊胡的法师睡眼惺忪来到前方，一脸不悦的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把我们叫起来？将军，你应该清楚如果无法保证充足的睡眠，我们是没办法回复法力的。”
“抱歉，我也是遇到了一些非常诡异的事情，急需你们来找出其中的答案。”说着，老将军指着刚才从前方偷偷拖回来的几具尸体。“请看吧！这是我们派去试探敌军夜间防御力量的士兵。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十分夸张，而且有些人身上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哦？这是什么！”
“是牙印！类似犬齿的撕咬。注意看周围的皮肤和肌肉，差不多完全失去了血色。也就是说，这名士兵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是吸血鬼干的吗？”
“不太像！如果是吸血鬼的话，这名士兵身体里应该不会留下一滴血才对。”
……
很显然，两名法师聊着聊着就点燃了内心之中的好奇心，不仅把原本的困意全部驱散，而且完全不理会就在一旁站着的将军和副官，自顾自开始施展各种侦测法术，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这名受害者。
不过老将军显然已经从他们的谈话中搞清楚了手下两个中队惨遭屠杀的原因，皱起眉头对自己的副官说：“马上去准备一些银币融化掉，给所有士兵的武器都镀上一层。”
“您的意思是……那些敌军是吸血鬼？”副官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是不是吸血鬼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应该试一试，至少搞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
说着，老将军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光芒。
对于他而言，只要能找到强大敌人的弱点，哪怕死上几千士兵都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在军事领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副官二话不说，立刻搜集了一些银币扔到锅里烧化，然后将一把把剑扔进去。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他就做出了一千多把镀银武器。
没有任何犹豫！
老将军直接把这一千人全部投入到攻击序列当中，然后又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被城墙上那去去一百多名敌军砍杀殆尽。
没有幸存者！
镀银的武器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该死！那些士兵究竟是什么？”
一名法师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满脸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通过刚才的观察，他清楚看到了这些士兵咬住对手脖子大量吸食鲜血来回复伤势的画面，绝对属于典型的吸血鬼行为。
可问题是，那些镀银的剑并没有造成一丁点额外的灼烧伤害。
正常来说，银对于吸血鬼来说就相当于剧毒，哪怕仅仅是接触都会迅速摧毁皮肤、肌肉和血管。
但那些被镀银武器刺中的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直接拔出来喝两口血便恢复如初，完全不符合书本上的描述。
“看来戈尔王国掌握了某种将吸血鬼血脉能力，转移到普通人身上的死灵魔法技术！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剔除掉吸血鬼与生俱来的缺陷！”
另外一名法师两眼放光的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难以置信！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接受改造的士兵将会拥有及其悠久的寿命，强大的力量、敏捷和体质。”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这名法师偷偷给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马上装模作样对老将军说道：“阁下，这件事情意义重大，我们必须立刻向王都的法师协会通报。”
“当然，没问题。我希望你们法师能尽快拿出一个解决方案。不需要有多复杂、完善，只要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杀掉这些超人士兵就好。”老将军表情严肃的提出了要求。
“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简单的交谈过后，两名法师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小心翼翼将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周围没有第三者偷听后，其中一个这才压低声音问：“你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投靠戈尔王国了！只要获得了这种技术，我们就能打破人类寿命的极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做到永生。”另一名法师激动地攥紧拳头回答道。
“什么时候行动？”
“别急！我们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另外，最好能给对方带去一份见面礼。”
“哦？你的意思是……”
“嘿嘿！别忘了，我们可是法师，即使在战时也拥有一定的特权。再加上魔法的力量，完全可以伪造一些信息，让外面那群蠢货掉进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说得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通过魅惑、催眠和暗示，让那位将军阁下按照我们的意志来行动。”
“上次搞到的幻觉药剂我还有一点，刚好能派上用场。”
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功夫，这两名随军法师就决定背叛这支军队，甚至是自己的国家……
第五百七十七章 你还不够疯狂
经过一夜的试探之后，原本打算在白天进行强攻的沙来特王室禁卫军，彻底放弃了原本的打算，直接原地驻守按兵不动。
因为老将军明白，要是找不到那些超级士兵的弱点，凭借要塞城墙那有限的空间，一次最多只能勉强展开差不多一千五百人的兵力，根本无法发挥出己方兵力的优势，最终变成经典的添油战术，根本实现不了消耗对方兵力的目的。
所以他果断下令固守，同时给自己效忠的君主写信说明眼下的困境，并希望能得到更多魔法方面的援助。
“有趣，看来昨天晚上的杀戮把敌人的指挥官吓坏了。”克莱马蒂斯居高临下看着外面那安静的大营，抿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
“也许他们在等待来自王都的魔法支援。只要能聚集差不多五到十名的奥术施法者，他们就能通过魔法仪式直接摧毁城门或者城墙。”乔姆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自从被任命为这支军队的“首席**师”，他的神经就一直绷得非常紧，生怕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毕竟这支军队里，除了他这个“首席**师”之外，连根没有第二名施法者，不管是法师、术士、牧师还是德鲁伊。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超自然力量最后的屏障，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别担心，如果他们愿意在这方面浪费时间，那正中我们的下怀。因为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足够让斯图尔克横跨大海，直接在某个防御力薄弱的地方登陆，并迅速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更何况，你以为就只有我们的敌人有法师？难道你忘记了戈尔王国拥有这篇土地上最强大的施法者组织——秘法会了吗？”克莱马蒂斯轻笑着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乔姆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克莱马蒂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加入这场战争的秘法会成员已经在行动了。那些效忠王室的法师马上就得面一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加入我们。他们自身都难保，又哪来的余力去支持军队呢。”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对付那几个随军法师即可。”
乔姆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早就已经胜券在握。
“你知道吗？其实那个家伙故意把你丢在这种充斥着混乱和各种不确定性的地方，但却不会让你遇到根本无法解决的麻烦和敌人。就像我说的，多给自己一点信心，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强大，不管是魔力、智慧、还是头脑。最重要的是——你还不够疯！”克莱马蒂斯摸着男孩的脑袋说道。
“疯？”
乔姆听到这个字眼嘴角立刻不受控制的轻微抽动了一下。
但克莱马蒂斯却咧开嘴大笑着回答：“哈哈哈哈！没错！你还不够疯狂！知道艾尔伯特在遇到困境和危险的时候，会做出多么令人意外和疯狂的决定吗？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从来都不是施法等级，亦或是掌握了多少强大的法术，而是可以打破思维的禁锢，让魔法的力量插上想象力的翅膀。所以抛弃你那所谓的谨慎，让自己变成一个理智的疯子。”
“理智……的疯子……”
乔姆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顿时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那他绝对不会相信半个字，因为在魔法学习过程中，几乎所有的书籍都会在最显眼的地方标注出，谨慎才是一名法师应该具备的品格。
不过克莱马蒂斯曾经很早就跟随艾尔伯特，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属于那种亲密无间的重要手下，自然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对！理智的疯子！让理智来支配情绪，让疯狂来支配行为。如此一来，你在敌人的眼中就会变得充满意外，甚至是无法预料。趁这两天休战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就开始主动发起进攻，把外面那些效忠于王室的禁卫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克莱马蒂斯瞬间释放出骇人的杀气与强烈的嗜血**。
“你疯了？那可是好几万人的精锐！我们的兵力只有对方十分之一！”乔姆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啊！我早就疯了！确切的说是在跟随艾尔伯特之前就已经疯了！对于我来说，人生全部的意义就在于痛快的厮杀！不管是我杀死别人，还是别人杀死我都无所谓。总之，享受那温热鲜血飞溅的感觉就好！”
说着，克莱马蒂斯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花开自己的手掌，任由暗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落在脸上。
听到这番话，乔姆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睛里流露出骇然的表情，第一次对于疯狂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识。
同时也明白平日里跟对方相处时，那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与别扭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不管是行为、思想还是灵魂！
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可以看到宛如湖面一样的平静。
就好像死亡对于她来说跟呼吸、吃饭喝水一样，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该死！我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毫无疑问，克莱马蒂斯的疯狂把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吓得不轻，很快跑回要塞内属于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躺在床上，拼命想要让狂跳的心脏安静下来。
但同样的，他的脑海里一直在不断思索刚才谈话的内容，尤其是理智的疯子这个乍一听十分矛盾，但仔细一想又充满可行性的建议。
可是要如何维持两者之间的平衡呢？
疯狂真的能打开思维的禁锢，让自己发挥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吗？
它对于狂乱法师的意义究竟何在？
带着无数的疑问，乔姆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并且在梦境中开始与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对话，试图找到一种解决之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 因为有趣呀
“呵呵，克莱马蒂斯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果然用自己的疯狂影响到了这个小家伙。”
艾尔伯特坐在元素王座上，默默观察着魔法水晶里传递回来的影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是他对乔姆试炼中最重要的一环。
毕竟狂乱法师与传统法师不同，需要一点疯狂甚至是疯癫，才能真正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怕的存在。
曾经有人问过，什么样的狂乱法师最恐怖，甚至连诸神、恶魔和魔鬼都会感到恐惧？
答案很简单！
是一名完全不在乎自己生命，同时施法等级有高的吓人的狂乱法师。
因为没有谁能猜测到，这个疯子所施展的高级法术，下一秒会在狂乱波动下发生怎样的剧烈变化。
不过就在艾尔伯特沉迷玩弟子养成的小游戏时，一道传送门突然凭空出现，紧跟着死灵系首席索拉直接另外一边传了过来。
当他看到那块巨大水晶里呈现出的画面后，立刻惊讶的问：“这就是那个被您收为弟子的幸运男孩吗？”
“嗯！怎么样，还不错吧？他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法师等级，而且不管是施法数量还是战斗经验，都远远超越了学院里那些还在学习基础知识的学徒。”艾尔伯特颇为自豪的介绍道。
对于乔姆这个弟子，他是真的相当满意，甚至能感受到那瘦弱矮小身体里所蕴含的惊人力量。
假以时日，只要没有半途被狂乱波动害死，成为传奇法师简直就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而狂乱法师的等级一旦超越某个临界点，危险的负面狂乱波动就会变得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是对自身有利的正面狂乱波动，生存能力会直线上升。
尤其是学会了克隆术，开始培育自己的克隆体后，狂乱法师绝对会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五级法师？短短半年！”巫妖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作为只差半只脚就能跨过传奇施法者那道门槛的他，非常清楚这种提升速度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几百万乃至上千万人中才会诞生一个的超级天才！
“别那么吃惊！你要明白狂乱法师跟传统法师不一样。他们在对魔力节点的感知要格外敏锐，所以能从每一次施法中汲取一部分魔力囤积在体内。等到囤积的魔力在某个特殊时刻被引发出来，瞬间就能提升自己的施法等级。”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解释道。
听到这番话，脸上皮肤和肌肉还没有完全干枯溃烂的索拉顿时露出羡慕的表情：“怪不得！不过这种提升施法等级一定相当危险吧？”
艾尔伯特点了点头：“是的！这种魔力瞬间爆发会引起十分强烈的狂乱波动。也就是说，狂乱法师每次升级前所释放的最后一个法术往往急剧破坏性，能轻易毁灭一座村庄，甚至是城镇。如果他们自己碰巧也在法术覆盖范围内，那必死无疑。”
“真是可怕！我不太了解，您为什么要培养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危险男孩？”索拉提出了这个一直困扰自己的疑问。
艾尔伯特笑着回答：“当然是因为有趣呀！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每次施法都像是在投一枚叫做“命运”的骰子很有意思吗？而且在我看来，狂乱法师是最接近魔法本质的一群人。当他们引发狂乱波动时，往往会直接从最纯粹的原始魔力中汲取力量。通过观察和研究，我们可以总结出一套规律，从而提高整个组织内所有成员的施法能力。对了，你今天特地赶来该不会是跟我谈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今天来是向您汇报学院成立后大半年的进展。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有了一千两百名掌握至少一个零环奥术的学徒，十名一级法师。”巫妖直接拿出一份用羊皮纸装订而成的花名册递了上去。
“哦？十名一级法师？看来这次招收到了不少有天赋的孩子呢。”艾尔伯特通过法师之手简单翻看了一下名册上的内容满意的笑了。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等第一期三年结束后，至少会培养出一百多名低级法师，开始进行二次深造。
而那些掌握零环戏法的学徒也不会浪费，统统可以送到炼金工坊制作药剂和各种魔法物品，亦或是各地法师塔里给法师做助手，通过勤工俭学来继续学习深奥的魔法知识，伺机突破成为正式法师。
当庞大的构架组建完成，戈尔王国这个新生的魔法文明会瞬间爆发出强大无比的力量，并且还会把原本只有贵族和富商才能享受到的魔法服务向中下阶层推进，从而开始深刻影响整个社会乃至文明。
“是啊！已经有不少**师开始从中物色亲传弟子了。不出意外的话，秘法会将会迎来一批年轻且充满活力的新生力量。您看是不是可以准备筹备第二期招生了？”索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虽然刚开始做这个所谓学院长的时候，他还有点不那么情愿。
但是随着这种全新魔法教育模式的优越性开始体现，他瞬间意识到对于孵化一个强盛魔法文明来说，这个小小的摇篮有多么重要。
甚至可以用根基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他这个学园长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渐渐成为整个魔法文明最核心的决策层成员之一。
“呵呵，别急，等斯图尔克那边的远征军击溃并占领沙来特王国再说吧。目前我们的财政已经接近极限了！我指的不是黄金、宝石、魔法金属这些东西，而是指生产出来的商品和粮食已经有点接近极限了，再继续制造大量的货币会导致物价暴涨。”
艾尔伯特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搁置这个诱人的建议。
正所谓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他现在的步子已经相当大了，再继续搞下去迟早会导致脆弱的经济系统崩溃，所以还是先收敛一点比较好。
更何况，身为拥有近乎无限寿命的元素领主，他为什么要像个凡人那样与时间赛跑呢？
时间应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盟友才对！
“需要我亲自带人去搞定那些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施法者吗？”巫妖主动开口询问道。
“嗯——去吧！替斯图尔克分担一点压力，顺便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记住，给所有施法者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这对未来的计划有好处！”
“如您所愿……”
第五百七十九章 巫妖的征召
雅米城中央法师塔，整个秘法会组织的心脏，同时也是驻扎着数量最多、平均施法等级最高人员的地方。
这里已经经过三次扩建，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巨大粗壮的圆柱形柱子，唯有顶端不断散发的刺眼光芒提醒着周围每一个人，这里居住着无数强大的法师和术士。
当死灵系首席索拉从那扇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两旁负责管理传送之间的法师赶忙弯下腰，向这位整个组织里唯一完成转化仪式的巫妖鞠躬行礼。
“首席阁下，欢迎您回来。”
“嗯！”
索拉轻轻点了下头作为回应，径直来到第四层的执勤室。
顾名思义，执勤室就是平日里负责处理整个雅米城超自然力量法师休息、等候和出发的地方。
这里无论白天黑夜，都会有至少两名**师，二十名掌握六环奥术的中阶法师，四十名掌握四环奥术的低级法师。
除此之外，偶尔还会有几名依靠血脉施法的术士，亦或是效仿艾尔伯特踏上元素之路的元素召唤者。
一旦观测室那边察觉到城市内出现了异动，那么立刻就会将具体的位置和坐标发送过来，根据危害等级派出相应的小队去处理，必要的话还会配备魔像之类的构装体作为辅助，基本杜绝了外来施法者或是邪教徒私下里的小动作。
在这种堪称恐怖的绝对力量碾压下，别说是一群流窜作案的小团伙，就是遇到传奇生物也能正面硬刚一波等待后援到来。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索拉直截了当开口说道：“以死灵系首席的名义！我现在需要征召一些人手去解决一些敌人。有谁自愿报名？”
“敌人？”
一名**师抬起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要知道敌人这个字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至少要能对秘法会造成一定的威胁。
而他实在想不出，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什么组织能对强大无比的秘法会造成威胁。
“嗯！艾尔伯特阁下授权让我帮忙解决一下效忠于沙来特王室的法师。当然，按照老规矩，所有的战利品，除了书籍、技术和知识，其余的都由参战者瓜分。其中出力最大的人，可以成为那座高塔的塔主，开设一个新的分部。”
巫妖微笑着说出了令在场每一名施法者都兴奋不已的话。
因为他直到，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座设施完善，且存在了数百年的法师塔，肯定保存着大量的魔法卷轴、物品、装备、药剂，黄金、宝石、各种稀有的材料，甚至是来自其他位面的稀有生物。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次由官方组织的合法抢劫，一次强盗们的狂欢。
“请务必算我一个！”**师连想都没想立刻便选择加入。
“我也是！”
“算我一个！”
“还有我！”
“首席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
一时之间，超过半数以上的法师都急不可耐的表态，生怕晚了被排除在外。
“停！报名到此为止！刚才所有要加入的人，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整理装备，然后带上二十个魔像，四十个亡灵构装体、十五个经过改造的亡灵刺客出发。记住，凡是遇到抵抗格杀勿论。但如果对方不抵抗，那么就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索拉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次行动的规则做了个简短的说明。
他可不希望这些家伙杀红眼，直接把整座法师塔都给屠杀一空。
“明白！请您放心，我们都曾经是这项规则的受益者，明白这对于组织的发展壮大有好处。只要那些家伙识时务，我们都不介意再增加一位同伴。”为首的**师面带微笑给出了保证。
“非常好！十分钟后传送之间集合。如果到时候有谁没有出现，那我会是他主动放弃。”
说罢，巫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魔法怀表，直接设定了十分钟倒计时。
当他按下触发按钮的刹那，咔嚓咔嚓的声音瞬间回荡在每一个参与者的耳边。
众法师们二话不说，立刻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把压箱底的东西一股脑带上，然后直奔位于下层的传送之间。
没过一会儿工夫，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远征军便浩浩荡荡借助法师塔的力量，直接传送到了距离王都法师塔仅有不到二十米的空地上。
尤其是那些体型超大的魔像，还有用骸骨制作而成的死灵构装体，顿时把周围行人吓得惊声尖叫。
有一支巡逻的队居然还想冲过来抓住这些突然出现的怪人，结果被身手矫健的亡灵刺客瞬间屠戮一空，大量鲜血、碎尸、内脏直接散在街道上，彻底让原本就被吓到的行人发疯似得乱跑，附近几个街区短短几分钟就陷入空前的混乱。
但索拉却没有例会那些四散奔逃的普通人，直接对准法师塔的入口开始吟唱咒语。
下一秒……
轰！
一道刺散发着浓郁负能量的光芒直接打在正门上，瞬间摧毁了上边加持的防护魔法。
旁边的魔像则第一个上去，一拳砸开大门冲了进去。
其余的魔像、亡灵构装体和改造刺客紧随其后。
还不到十几秒的功夫，里边就传来刺耳的惨叫声，还有大量陷阱被触发时产生的爆炸、强酸、闪电、音波……
一直到这些声音全部消失，巫妖这才不慌不忙的加持完一大堆防护魔法带头往里走。
最后只留下两个魔像、两个构装体、四名法师守住这个入口，防止被后来赶到的士兵干扰。
刚进入一层，众人便看到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刚刚死去的年轻学徒，只有两三名是正式的法师。
由于那些负责踩陷阱的倒霉蛋都是粘土魔像，所以损失并不算大，仅仅有两个亡灵刺客被爆炸波及到，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损伤。
不过稍微注入一点负能量之后，受损部位便开始恢复，甚至比受伤前变得还强壮。
对于亡灵来说，负能量就相当于治疗法术。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死灵系法师才那么喜欢召唤和支配亡灵生物进行战斗。
当他们朝敌人释放大范围负能量魔法时，不仅可以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同时还能治疗自己召唤或是制造出来的亡灵生物，一个法术同时起到两种作用，怎么看都是赚大了。
第五百八十章 扫荡
“该死！快去拉响警报！我们被入侵了！”
“塔灵！立刻关闭所有通往上层的入口！”
“开启陷阱！开启定向召唤！启动所有魔像和构装体！”
……
作为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施法者组织，沙来特王国的法师协会已经太久没有遭到过入侵，一时之间全部都慌了神，连实力最强的塔主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把法师塔内所有的防御机制和魔法全部激活。
才短短几分钟功夫，这座充斥着强大魔法能量的建筑就已经进入战争状态。
尤其是那些完全随机的召唤传送，短短几秒钟就把每一层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内层位面和外层位面生物。
由于太过急躁的关系，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恶魔与魔鬼，天界生物与恶魔，天界生物与魔鬼凑在一起的尴尬状况。
结果还没等敌人打上来，他们自己就先干了起来，结果把不少陷阱和防御魔法统统破坏殆尽。
等到死灵系首席攻上来的时候，发现整层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两个伤痕累累的召唤物，直接让魔像清理掉即可。
“真是难看啊！他们把法师的脸都丢尽了！”一名**师颇为无奈的感叹道。
什么时候最能看出一个施法者组织的底蕴？
当然是遭遇突发状况，尤其是遭到强大外敌入侵的时候。
可现在看看这些渣渣的表现！
简直还不如外面那些受到严格训练的士兵！
说到底，沙来特王国的法师们长期受到王室的庇护，而且头顶上还有一个强大的绿龙军团，所以很少面对真正的危险，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现在这幅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
巫妖对于这座高塔里的法师明显也十分不满意，冷着脸吩咐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这种垃圾没资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如您所愿，首席阁下。”
身后那些抱着发财想法来的战斗法师们脸上都纷纷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在接下来的短短不到二十分钟，他们这群如饥似渴的家伙一层一层扫荡，凡是没来得及跑到顶层去的家伙，不管是学徒也好，还是法师、术士也罢，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而他们身上所携带的魔杖、戒指、首饰、卷轴、腰带、法袍、附魔手杖等等，统统都会成为战利品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摆放在书架上的笔记、书籍、各种宝石、材料和金银货币，同样也遭到三光式的洗劫，所过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生。
只有那些拿不走的东西，比如说炼金试验台、工作台，才会被留在原地。
其中几个完全没脸没皮的家伙，甚至当着别人魔法眼球注视下，直接悄无声息的就完成了战利品的分配，然后堂而皇之的穿戴在自己身上，有些上边还沾染着受害者的血迹。
强大！
冷酷！
残暴！
毫不留情！
这就是沙来特魔法协会人员眼中入侵者的真实面目！
尤其是为首的巫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惊人的负能量，根本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能单独对付的。
“怎……怎么办？”塔主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
但遗憾的是，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剩下的几个家伙表现还不如他呢，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使用传送魔法各自逃难了。
“阁下！敌人已经入侵到第八层，马上就要打破最后的防御，请下决断吧。”
就在这个时候，塔灵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启动传送门！等我们离开之后直接将引爆所有魔法能量，将这座塔炸掉。”塔主咬着牙说出了令自己心痛万分的话。
没办法！
现在眼看着是挡不住了，只能以牺牲法师塔作为代价，争取干掉这群凶残的入侵者。
即使杀不死为首的巫妖，至少也能让对方组织损失惨重。
至于接下来还要不要为沙来特王室效力，那就是另外一个需要严肃考虑的问题了。
“明白！传送门充能完毕！开启！”
伴随着塔灵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一道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撕裂开一条空间裂缝。
可还没等塔主迈步跨过去，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跟着整座塔开始剧烈晃动，无数法师顿时摔倒在地，还有些脑袋磕着墙壁或者桌角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下一秒……
巫妖索拉带头从魔法炸碎的入口走了进来，直接一个次元锚封死包括传送门在内的一切空间移动魔法，冷笑着讽刺道：“你们就是效忠于王室的魔法协会成员？太令人失望了！确切的说，让你们活着都是对法师这个职业的侮辱。”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就不怕惹怒沙来特王国吗？”塔主立刻启动了好几个防护魔法，强作镇定的大声喝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戈尔王国秘法会的死灵系首席，如你所见还是一名巫妖。所以……你觉得我会害怕一个马上就要被灭亡的国家吗？”索拉似笑非笑的反问。
话音刚落！
好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女性法师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发誓道：“首席阁下！我们愿意改换阵营加入秘法会！更愿意协助你们征服这个国家！”
“哦？给我个接纳你的理由！相信你应该听说过，秘法会从不需要废物。”巫妖迈步来到对方近前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会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
说着，这名五十岁上下的女性法师立刻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支附着着破魔属性的匕首刺向塔主。
后者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上那些防护魔法就被瞬间驱散。
紧跟着利刃知己穿胸而过，在心脏上扎出一个足有连根手指粗细的伤口。
“你……你！！！！！”塔主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他跟对方可是最亲密的而情人关系，而且持续了至少三十几年，一直都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抱歉！亲爱的！我想要活着！所以只要请你去死了！”
女人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用及其冷静的语气说出了理由。
第五百八十一章 女妖之嚎
没有人可以在心脏被刺穿后还能活着，所以塔主很快便在不甘、不解和愤怒的情绪支配下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看着倒在地上那具苍老的尸体，巫妖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非常好！你证明了自己不是废物，有资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
“非常感谢！我保证绝不会令您失望的！”女法师单手抚胸优雅的鞠了一躬。
如果忽略掉右手攥着的那支还在不断滴血的匕首，她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慈善和蔼，完全看不出刚刚杀了一个与自己关系及其密切的人。
事实上，残忍也是法师最宝贵的品质之一。
只有当法师足够的残忍的时候，他们才能在探索魔法的道路上，尤其是探索死灵系魔法的道路上不断前进，直至窥探到生与死的奥秘。
不过索拉并没有浪费塔主的尸体，抬手一个死灵法术便完成了防腐处理，直接交给身后的魔像负责保管。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目光投降那些瑟瑟发抖的协会法师：“你们还有谁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吗？”
但遗憾的是，没有人敢开口回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仅仅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不吭声就会被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时候，巫妖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大声吟唱咒语。
“不好！快后退！”
一名秘法会的死灵系法师显然认出了自家首席正在施展的魔法，立刻慌张的快速后退，一直推到整个房间的最角落。
其余的人尽管不太清楚原因，但也纷纷紧随其后，根本不敢在巫妖身边多呆哪怕一秒钟。
当秘法会和那位才投降的女法师都退至安全距离之外，索拉终于完成了漫长的吟唱，直接抬起双手释放出一股恐怖的负能量，同时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
“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
超过五十名聚集在一起的施法者在听到这股叫声后当场七窍流血，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死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伤口！
没有痛苦！
更没有临死前发出的惨叫！
有的就只是快速、安静的死亡！
“女……女妖之嚎！九环死灵系魔法！”
**师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念出了这个恐怖法术的名字。
要知道九环奥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学习和购买的。
即使是他也需要完成大量任务凑足贡献点数，才能去储藏室一窥那些最顶级的魔法卷轴。
但巫妖却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都运回去，我会抽空全部制作成低级的亡灵施法者。现在，一起来举行魔法仪式来夺取这座高塔的最高控制权，顺便将塔灵的意识抹去重置。”
“首席阁下，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禀报。”女法师突然站出来插了一嘴。
“嗯？什么事？”索拉下意识转过头。
“就在您发起进攻之前，有一支十人组成的队伍刚刚离开法师塔，前往指定目的地调查你们戈尔王国的一位女将军。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她手下似乎有一群类似吸血鬼一样的超级士兵，而且没有吸血鬼的弱点。”
“啊！没关系，克莱马蒂斯和她手下的血腥守卫军团会解决这些漏网之鱼的。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分弱小，但却格外恐怖的小家伙。”
听到对方的描述，巫妖脸上顿时露出玩味的表情。
说实话，如果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他都想亲自去前线看看乔姆的表现。
没办法！
狂乱波动所产生的共鸣都是直通最原始、最狂躁的原始魔法能量，对于任何一名施法者来说，不管是亲眼目睹，还是在它产生的一瞬间进行一些有限的接触与测试，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尤其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只有男孩一个狂乱法师。
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引发狂乱波动。
“您知道？”女法师两眼微微放光。
毕竟她今年也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依靠某些特殊药水和魔法的力量看去来比实际年龄稍微年轻一点，但终归在不断衰老，甚至是慢慢的死去。
所以当听说有一种获得吸血鬼力量，但却成功摒弃了缺点的魔法造物后，她就一直相当关注，甚至渴望能将这种技术用在自己身上。
索拉无疑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强烈渴望，轻笑着回应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些血腥守卫就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他们拥有超过普通人五到十倍的寿命，而且还能随着大量吸食鲜血强化自身，产生类似吸血鬼一样的天赋魔法。怎么样，你感兴趣吗？”
“当……当然！我可以向您学习它吗？”女法师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呵呵，那就先证明你的价值吧。虽然这在秘法会内部根本算不上什么太高级的知识，但你现在还不配得到它。记住，对于我们而言，能力和忠诚同样重要，你必须从零开始学会如何融入这个伟大的组织。我们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成为整个地区魔法力量的统治者，而是要创建一个辉煌无比的魔法文明。”
说完这句话之后，巫妖便不再理会对方，迅速让己方法师围绕在控制球的旁边开始吟唱咒语，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创造留下来的最后防御。
而塔灵则在竭尽全力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但遗憾的是，它毕竟只是一个魔法造物，最终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被彻底抹除所有记忆，重置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当新塔灵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的时候，这做法师塔便彻底成为秘法会的所有物。
确切的说，现在掌控最高权限的人就是死灵系首席索拉。
巫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先将整座高塔彻底封闭，阻止外面那些蜂拥而至的士兵靠近。
第五百八十二章 危险的发际线
就在巫妖索拉攻陷沙来特王国魔法高塔的时候，远在军事要塞内的乔姆正愁眉苦脸，死死盯着外面军营中突然增加的一队施法者。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头也不回的说道：“十名不低于七级的法师！我们的麻烦大了！”
“麻烦？不，孩子，这是惊喜，来自敌人最好的礼物。”克莱马蒂斯舔着嘴唇一脸嗜血的回应道。
作为戈尔王国为数不多的将军之一，她可不是那些没见过魔法的“土包子”。
恰恰相反，她不仅见过无数大部分法师听都没听说过的强大秘术，而且还经常与秘法会的高级成员切磋，对付施法者的经验可以说在众多高级战士中首屈一指，就连斯图尔克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最重要的是，克莱马蒂斯感觉不到疼痛，更不畏惧死亡，所以类似火焰护盾之类的反伤型法术根本起不到任何恐吓作用。
她会直接冲上去撕碎对方身上的石肤术，将那些物理防护魔法一个一个全部敲碎。
“你打算按照原定计划，今天后半夜发动突然袭击？”男孩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但克莱马蒂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制定计划不就是为了付诸实际行动的吗？更何况，你要明白战争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人数优势是最靠不住的。只要你足够疯狂，敢于在敌人想象不到的时候发起猛烈攻击，他们脆弱的战斗意志很快就会崩溃，甚至四散逃窜像牛羊一样遭到宰杀。”
“那些贵族和他们的军队会死光的！他们可没有你和你手下那么强大的战斗意志！”乔姆压低声音提醒道。
“没关系！他们死光了不是更好吗？毕竟，你那位老师的目的可是吞并这个国家，而不是帮助那些贵族恢复原本的地位和权利。相信他对于原始落后的封建制有多厌恶，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克莱马蒂斯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估计在她的眼里，那些投靠过来的贵族连炮灰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次性废物利用的消耗品。
就算没有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死掉，迟早也会被艾尔伯特用各种各样的政治手段清洗干净。
所以与其让这些家伙憋屈的死在政治斗争中，倒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
至少后者是以战士和勇者的身份死去。
“那我的任务呢？别告诉我你打算你让我一个人对付十几名施法等级比我高，年龄比我大的法师。”乔姆嘴角抽搐着质疑道。
“呵呵，你要做的就是释放自己全部的潜力，竭尽所能把那种叫做狂乱波动的力量提升到极致。别犹豫！抱着连我一起杀死的强烈意愿，施展出你认为破坏力最恐怖的法术吧。释放你的理智，让疯狂来创造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他给你的真正试炼。”
毫无疑问，克莱马蒂斯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能够真正理解艾尔伯特想法的人之一。
她几乎在第一眼看到男孩的时候，就意识到对方身上缺少的东西是什么，同样也明白自己在这场试炼中所扮演的角色。
“别担心，按照眼下这种恶劣的情况，还有你那疯狂的计划，我想不疯也不行了。因为如果不疯狂一点，根本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乔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越来越高的发际线。
也不知道是最近压力越来越大的关系，还是因为被这个疯女人逼到了悬崖边上，总之头发掉的特别快。
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全秃了。
……
时间飞逝，白昼很快过去，当后半夜三点左右的时候，休息了整整一个白天外加半个晚上的军队已经全副武装聚集在要塞的空地上。
尤其是那些本地的传统贵族和骑士们，一个个两只眼睛都散发着**裸毫不掩饰的仇恨。
对于他们来说，外面那些效忠于王室的禁卫军，就是杀死自己血脉至亲、爱人、朋友的刽子手，一群该死的“泥腿子”，暴君的帮凶。
根本不需要任何动员，只要打开城门他们就会第一波冲出去，将这些杂碎全部斩杀殆尽，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死亡。
强烈仇恨是一种及其强大的力量！
它能让软弱的人变成狂暴的屠夫，让阳光的人变成冷血的杀手，让遵守秩序和法律的人变成毁灭者。
而目前，这群在大屠杀中侥幸活下来的人就是一群可怕的复仇者。
看着那一张张或是扭曲、或是愤怒、或是兴奋的眼睛，克莱马蒂斯拔出武器，咧开嘴狞笑着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可能会死！可能会失败！但我们绝不会退缩半步！跟不会像个懦夫一样转身逃走！来吧！跟我一起去痛快的厮杀！无论你有什么仇怨！有什么想要发泄的情绪！都让它们降临在敌人的头顶！打开城门！冲啊！用鲜血和尸体染红这片土地！”
“冲啊！”
“杀光这些效忠王室的杂碎！”
“碾碎他们！”
“为了贵族的荣耀！”
……
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由近千人构成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吊桥，完全没有一丁点减速，直挺挺从正面撞进敌军的大营。
剩下的步兵则紧随其后。
尤其是克莱马蒂斯，身上穿着极为显眼的龙皮甲，首当其冲一路砍杀，只留下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有几个自认为实力不错的战士想要阻挡她前进的脚步，结果一个照面就被砍掉脑袋，亦或是直接拦腰斩断。
眼见主帅如此勇猛，后边跟进的士兵自然也都像疯了一样，见到人就杀，看到帐篷就点火。
才短短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禁卫军的大营就已经变成一片红色的火海。
“该死！发生了社么？”老将军从帐篷里冲出来大声喝问。
“阁……阁下！不好了！那个女疯子居然敢倾巢出动，对我们发起了全面进攻。”一名路过的军官赶忙汇报道。
“进攻？她手里的士兵才只有我们的不到十分之一！”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瞬间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立刻命令道：“快！立刻吹响紧急集合号角！把我们的军旗竖起来，让所有士兵都向这个方向靠拢。只要我们组成步兵方针，依靠人数优势总能把对方赶回去。”
第五百八十三章 陨石
很显然，在遭受突然袭击陷入混乱的时候，没什么比立刻聚集士兵恢复指挥系统更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当象征将军的大旗被竖起来的刹那，所有陷入混乱的士兵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迅速开始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
但同样的，已经杀到疯狂的克莱马蒂斯也注意到了这面旗帜，立刻开始招募自己手下最精锐的血腥守卫，迅速组成一个简单的冲击阵型，然后迅速如排山倒海般发起进攻。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这些在魔法改造下几乎不会轻易死亡的家伙仅仅一个照面，就将超过自身三十倍的敌人冲垮，挥舞着手上的武器肆无忌惮屠戮试图逃跑的士兵。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受伤，更不在意胯下战马的死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光所有视线范围内的敌人。
“该死！法师呢？那些法师去哪了？我们现在需要魔法力量的支援！”老将军一边挥舞着长剑是格挡一名血腥守卫的攻击，一边冲着身后的副官大喊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不远处那个女疯子和这些血腥守卫居然完全乜有一丁点对于死亡的恐惧！
尤其是当发起冲锋的时候，无论身上被利箭和弩矢刺穿多少次，都仍旧不会退缩半步。
一旦进入近身接触，立刻就会扑倒一两名士兵，通过吸血来恢复伤势。
对付这种bug一样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杀死的家伙，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将军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稳住局势，防止从眼下的混乱渐渐变成大溃败。
“抱歉，阁下，那些法师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帐篷里根本没有人。”副官苦着脸大声回应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克莱马蒂斯终于砍死了那些不知死活，当那靠近自己的敌军士兵，转过身居高临下舔着嘴角沾染的血迹问：“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打算投降吗？”
“不！绝不！”老将军连想都没想便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投降，那些已经杀疯了的传统贵族也不会放过自己。
毕竟死在他手上的贵族及其家属，没有一万人也有几千。
而传统贵族最大的特点就在于通过长达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不断联姻，几乎个个都沾亲带故。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成为了这个阶级的眼中仇恨的最终宣泄对象之一。
“很好！我喜欢硬气的对手！就让我来砍下你的脑袋，然后用头盖骨做成一个酒碗当做纪念品吧。”
说完这番充斥着野蛮、残忍和暴力的话语后，克莱马蒂斯直接催动胯下那匹已经非常疲劳，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战马冲了过去。
“保护将军！拦住她！”副官看到这一幕立刻扯着嗓子咆哮道。
但大部分士兵眼下已经被屠杀的毫无斗志，其中一小部分更是连存活和反抗的意志都消失了，就那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克莱马蒂斯即将冲到近前，把这位已经年过六十岁的老人直接斩首的刹那，一道刺眼的魔法光辉突然凭空出现，紧跟着无数绚丽的奥术飞弹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她非但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反倒都是开心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来吧！尽情的厮杀吧！不管最终死的是我，还是你们。”
话音刚落！
这些飞弹便一股脑打在这个女疯子的身上。
哪怕有龙皮甲和大量魔法装备的保护，她仍旧受到重创，大量鲜血和碎肉四散飞溅，一条胳膊更是直接被活生生打成碎渣。
可即便如此，克莱马蒂斯仍旧没有后退或者躲闪，一个箭步冲上去手起剑落，把老将军的脑袋当场砍了下来。
看着那个站在尸体前拎着头颅浑身是血的身影……
战场上每一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尤其是远处那些通过隐身术藏起来，然后施法偷袭的法师，此刻都忍不住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因为这实在太吓人了！
尤其是气势和心理层面！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那名副官才终于回过神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
这一嗓子瞬间让那些法师意识到他们并不安全，马上又开始吟唱咒语，准备先干掉这个危险的女人再说。
但还没等他们完成手头上的法术，便立刻感觉到周围的魔法能量开始出现一场波动，紧跟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狂乱突然出现，随后像潮水一般迅速扩散，让所有正在准备的法术开始出现不受控制的剧烈异变。
“不好！我控制不住火焰箭了！”
“小心！我也失控了！”
“还有我！”
一时之间，在场每一名法师脸上都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下一秒……
更恐怖的狂乱波动席卷了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
“去死吧！都去死吧！！！！”
伴随着乔姆略显癫狂的声音与表情，夜空中出现了一颗火红色的陨石，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军营所在的方向下落。
如此可怕的一幕，别说是那些普通士兵，就连来在场这些法师都没见过。
因为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九环魔法的威力！
完全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巧合，以及那不可思议的狂乱波动造成。
当巨星陨石与地面碰撞的一刹那！
刺眼的光瞬间照亮了一切！
紧跟着巨大的轰鸣声与剧烈的震颤摧毁了附近方圆接近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人也好，还是帐篷、武器之类的死物，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这个深坑的中心，正是刚才那几名法师站着的位置。
此时此刻，他们早就已经死透，连渣渣都没剩下。
“干得不错！就像我说的那样，只要你足够疯狂，这个世界就没有多少人能够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克莱马蒂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半个身体已经完全碎裂、崩溃，但脸上依旧挂着疯狂嗜血的笑容。
第五百八十四章 完成试炼
“啊！你说得对！我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那来自最原始、最狂野魔法能量的亲睐。我是狂乱法师，狂乱法师需要的不是理智，而是疯狂，歇斯底里的疯狂……”
乔姆一边说着充满神经质的话语，一边缓缓朝大坑的中心位置走去。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就好像把强行把自己逼近死角，然后在超越忍耐极限后突然爆发出来。
看到男孩这幅样子，克莱马蒂斯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刻掏出一瓶魔法药水仰起头喝了下去。
还不到一分钟！
她身上所有破损、撕裂的肌肉、内脏统统都恢复如初，同时失去的手和脚也慢慢长出来。
除了看上去颜色还有些苍白之外，完全不像刚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人。
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意义上的治疗药水，而是一瓶价值连城的再生药剂，相当于强大的六环神术效果。
事实上克莱马蒂斯疯归疯，但却一点也不傻，明白随身多带一些高级魔法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等身体彻底恢复，她这才稍微活动了一下那些重新长出来的胳膊，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低声说道：“恭喜你，孩子。你成功完成了这次试炼！接下来就尽情宣泄你内心之中的那份疯狂吧！”
“试炼？”
乔姆听到这个词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迅速退出那种癫狂的精神状态，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的意思是……这次试炼的目的就是让我体验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没错！即使像我这样的战士都能感觉到你的力量源自于混乱而非秩序！所以把你在学院里那套只适用于普通法师的常识统统忘掉！记住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感觉，这才是最适合你的道路，同样也是艾尔伯特希望看到的结果。”
说完这番话，克莱马蒂斯立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再次加入追杀敌人的行列中。
随着将军战死，法师遭到陨石团灭，剩下那些沙来特王国士兵终于彻底崩溃，再也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别说抵抗了，不少人都被那颗陨石吓破胆，满脑子只有一个年头，那就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憋了一肚子火的传统贵族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口气追出去好几公里，远远望去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没有俘虏！
也不需要俘虏！
当天色变亮的时候，这场惨烈到极点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作为人数占据绝对劣势，并且主动发起进攻的一方，克莱马蒂斯手下的军队损失超过三分之二，只有不到一千人活了下来。
而敌人则死伤超过三万，剩下的一万人多人大部分都逃进了危机四伏的森林，估计最后能有十分之一活着逃回王都就算不错了。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时候，乔姆闻着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苦笑着喃喃自语道：“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你做的很好！甚至超乎我预料的好！”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孩突然感觉两眼一花，紧跟着整个人瞬间出现在矿物位面的元素王座前。
“告诉我，通过这场试炼你都明白了什么，或者说感悟到了什么？”艾尔伯特一如既往坐在元素王座上，居高临下的询问道。
“我看懂了人性的阴暗面，同时也意识到狂乱法师力量的本质。”乔姆赶忙弯下腰鞠了一躬回答道。
尽管这场试炼从头到尾也没持续多久，但是却让从内到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整个人的心智和思维方式都变得更加成熟。
尤其是那份隐藏在潜意识最深处的疯狂，开始渐渐对人格和精神产生影响，两只眼睛给人一种危险、邪气的感觉。
“哦？说说看，在你眼里狂乱法师力量的本质是什么？”艾尔伯特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
男孩稍微犹豫了一下，迅速解释道：“狂乱法师的力量源自于不可掌控、无法预料的剧烈变化。这种能量是最初级且未经任何加工过的原始魔法能量，它们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难以被驯服，所以我要做的不是驯服它们，而是要再狠狠抽上一鞭子，让它们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狂奔。”
“很好！虽然不完全对，但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介于你在试炼中的出色表现，我决定给你放一个长假，回到物质世界去休息放松。顺便探望一下家人和朋友。”
说着，艾尔伯特大手一挥，立刻打开一条通往雅米城的跨位面通道。
“万分感谢！”
眼见自己无比怀念的家近在眼前，乔姆立刻变得有些激动，行了一礼后马上急不可耐的穿了过去。
当再一次闻到略带咸湿味道的海风，看到穷人区那些孩子们在阴暗小巷周围玩耍游戏的画面，他的眼睛终于开始有些湿润。
毕竟这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同样也是摆脱奴隶身份变成自由人的地方。
就在男孩颇有些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人尖叫了一声，用难以自信的语气问：“你……你是乔姆吗？”
“妈妈？！”男孩仅用了一秒钟便认出母亲的声音，赶忙转过身满脸都是惊喜之色。
“我的天啊！真的是你！你在魔法学院过得还好吗？”
这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开始从头到脚的进行检查。
不过很快，她就被乔姆身上那昂贵无比的丝绸长跑，各种能把人闪花眼的宝石戒指、护身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挂在腰间的那个小小布袋，里边竟然装满了数百枚价值上千金币的钻石。
在这个聚集了大量社会最底层穷苦民众的区域，别说是满满一袋子，就是一颗都足以引发一场可怕的流血冲突，乃至暴乱……
第五百八十五章 家
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充满温暖和亲情的地方。
但对于乔姆来说，除了以上这两点之外，家还是一个让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到畏惧，甚至是不想要回来的地方。
因为他的家实在是太穷了！
穷到父母不断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但也仅仅只能勉强不让一家老小挨饿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得知魔法学院在整个城市内进行大范围筛选招生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家去碰一碰运气，而目的也十分单纯，仅仅只是想要填饱肚子而已。
尤其是对于一名十三岁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来说，没什么比吃不饱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看着那无比熟悉的破旧墙壁，以及使用到已经有些发黑的木头桌子、凳子，乔姆内心之中瞬间有些感慨万千，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拿出来递给母亲：“给，妈妈，那去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吧。至少今天晚上做一顿好吃的，让弟弟和妹妹们高兴一点。”
“这……这么多钱？那你呢？我听说学习魔法可是相当费钱的，连贵族老爷们都不一定能支付得起呢。”
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袋子里那散发着黄灿灿光芒的金币。
确切的说，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金币这种“高级”货币，平日里使用最多的通常都是铜币，连银币都很少见过。
没办法！
毕竟这里雅米城最大的贫民窟，虽然不像其他城市贫民窟那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犯罪和盗贼团伙，但也不意味着有多安全，各种小偷、窃贼、临时起意的抢劫犯层出不穷。
所以使用购买力最低的铜板相对比较安全，而金银货币这种携带方面、面值较大的货币则更容易成为别抢劫的对象。
“别担心，我已经是个合格的法师了，虽然跟其他法师稍微有些差异。更何况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乔姆微笑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他本身就是出身于社会最底层，明白几十枚金币对于像父母这样穷困潦倒的家庭意味着什么。
甚至可以说，在贵族眼中只够买一点高级香料、烟丝之类奢侈品的钱，分分钟就能够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
借助这点资本金，夫妻二人完全可以辞去苦力的工作，自己在家开一家烤面包店，亦或是做点食品加工之类的小本生意，过上相对稳定舒适的生活。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先手下。至于晚饭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去买你最爱吃的排骨和猪杂。”
说着，这位比实际年龄至少老十岁的女人小心翼翼把钱袋放进一个隐藏在柜子后面的小洞里，同时从里边取出一枚银币和一大堆铜板，然后转身前往距离最近的市场。
等到傍晚时分，浓郁的肉香味已然充斥着整个屋子，乔姆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不停地吞咽口水，两只眼睛不断朝厨房瞄来瞄去。
他们上一次吃肉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前，所以分外期待今天晚上丰盛的大餐。
但相比起孩子们的单纯与无忧无虑，做过半辈子奴隶的父亲显然察觉到了自己大儿子身上无意中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乔姆，你在学院过得还好吗？”
“学院？我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学院，跟随一位强大的施法者学习更加深奥的魔法知识。”男孩微笑着回答道。
“你被高塔里某位**师看中了？”
“嗯！是的，父亲。所以您没必要为我操心。而且从现在开始，我每年都会给家里准备一百金币。”
就在乔姆说话的功夫，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的母亲终于端着几个粗陶制成的大盆走了出来，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一共三个菜，一个是排骨炖土豆，一个是清蒸猪下水加捣碎的蒜泥，最后一个则是海菜加少量牡蛎煮成的汤。
主食自然不用多问，肯定是最便宜的黑面包。
唯一的不同在于，这里边没有添加木屑。
几个吞了半天口水的小家伙根本按耐不住最原始、最强烈的进食**，还得等父母发话便纷纷抄起勺子、叉子和小刀，争先恐后往嘴巴里塞肉，生怕动作慢了就会被兄弟姐妹抢光。
如果换在平时，这种行为必然会遭到呵斥，甚至是惩罚。
但眼下父母二人全部都沉浸在大儿子刚才提到的每年一百金币中，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足足过了一分钟，父亲才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每年给家里一百金币？你从哪搞到这么多钱？”
“我可是一名法师！对于一名法师来说只要加入秘法会，每个月稍微制造几瓶魔法药剂，亦或是为有钱人提供一点魔法服务，很容易就能赚到几百乃至上千金币。更何况，加入秘法会之后，每个月还能获得少量黄金、宝石的补助。”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乔姆掏出随身携带的宝石袋，将里边五颜六色各类宝石展示在家人的面前。
毕竟最近这大半年的遭遇实在有点充满了魔幻色彩，甚至就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更不用提老实巴交的父母。
所以想要说服他们，必须得拿出一些货真价实的凭据。
“我的神啊！”
母亲看到这一幕顿时感到心跳加速，同时还有些头晕目眩，尽管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到了。
而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好吧，我知道了。现在的你，已经给你我们处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亦或是受伤无法再继续当法师，随时欢迎你回来。另外，谢谢你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不必客气，毕竟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是吗？另外，我建议尽快搬离贫民窟，到河对岸相对比较安全的平民居住区。”
“我懂！明天一早我就和你妈妈去挑选一栋新房子。”
“好了，别说了，先吃饭，不然一会儿都要凉了。”
“对！吃饭！喂！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适可而止一点。”
“哈哈哈哈！让弟弟妹妹们吃吧，我并不是很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