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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萱草花雨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txt下载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只为伊人

    富山居,这个曾经上演过一场浴血婚礼的酒店,死的还是自家的老板,给这家东京最大的酒店招来了更多的议论。

    然而最近这位老板居然又活了过来,并且又是在这里上演了一场黑道复仇的大戏,更给这酒店增了些传奇色彩。

    在中国的大年初一这天,这里又将举行一场婚礼,新娘是来自中国一位富商的女儿,新郎则是日本的富商之弟,颇有些中日商业联姻的味道。

    奇怪的是,这两位富商所做的生意并不被人所知,谁也不清楚他们做的是什么买卖,或许是两位低调的商人,又或许他们的生意不允许高调,这倒配得上这间酒店的传奇。

    此时新娘早早的被接到了酒店,门口站着不少身穿黑西装的人,却并不见新娘和新郎一同出来迎客,而这些黑西装的气度明显异于常人,不像是普通的保镖。

    明明是一场婚礼,却总觉得像是一场商业合作的签约仪式,来的宾客好像根本也不是冲着这对新人来的。

    这倒是颇像前段时间富山末彦的婚礼,基本上到场的客人没有一个是为了送上祝福而来的,无一例外是冲着双方的家势。

    只是这场婚礼更为明显,新郎新娘连装装样子都免了。

    入夜时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西装的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甫一下车便受到门口那一排黑西装的鞠躬行礼。

    “莫先生!”

    这声音如洪钟般有力,带着些许威严,伴随着这个声音,从酒店里走出一个身穿纹付羽织的中年男子,热情的和那莫先生打招呼。

    莫钧的脸上显然也是难以掩饰的欣喜,握着他的手说,“源先生,多日不见,您已是真正的家主,在下真是高攀了。”

    “莫先生抬举了。”源濑经微笑着说,“最近家里遭逢了几场大难,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客气了,您能接受在下的请求,已是万分荣幸。对了,怎么不见新郎官呢?”

    说起新郎官,源濑经的脸上明显升起一丝尴尬。

    这时,一个年轻人向他们走来,身后跟着六个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恭敬的用日语说道,“源先生,莫先生,两位光临,敝店真是蓬荜生辉,家父特意交代在下好好招待二位。”

    莫钧也用日语回应道,“阁下就是富山老先生的二公子吧?”

    富山末彦笑着点头说,“正是在下。二位慢聊,我去给二位打点一下。”

    这本就是一个小插曲,二人谁也没有在意。富山末彦带着那六个保镖进了酒店。

    一行人穿过大厅,直奔电梯间而去,进了电梯后,富山末彦小声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八楼,门口有保镖的那间就是。那些保镖是姓莫的带来的,我没法帮你们进去了。”

    身后六个保镖中的一个小声说,“谢了。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富山末彦从怀里取出一张卡片,举过肩头,“这是你要的房卡。”

    那人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渡边社长特意交代的。他还有句话让我叮嘱白马先生,动手可以,我们也会全力配合,但请不要弄出人命,否则会长那边不好交代。”

    “放心,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人命的。”

    说话间,八楼到了,两个保镖从电梯内走出,富山末彦看着他们,微笑着按下了关门钮。

    看着电梯门关上,白鸟翎笑着说,“想好了?”

    白马筱脱口道,“都已经来了,你说呢?”

    白鸟翎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是疯了,帮自己的未婚夫抢新娘。”

    白马筱笑了一声,没有多言,带着她往走廊深处走去。

    尽头靠窗的房前站着两个黑西装,那种气势不难看出是菲斯的人,他们俩一出现,目光立刻就警惕的跟了过去。

    二白没有停留,在旁边的房间上刷了卡,径直走了进去。

    这房间很是豪华,两人没空多看一眼,直接在一堵墙前站定。

    白鸟翎也不废话,之前早已商量好的,拿出了一张咒印符,“虚无咒印,结。”

    咒印结成,那面墙变成了虚体。

    这时,白马筱倒犹豫了。

    “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看他没有说话,而是在低头沉思着,便接着说,“也难怪,她和你非亲非故,你跑去劫亲,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不是吗?”

    “她是我初恋,我希望她能幸福。这理由够不够?”

    “够。她比我先遇到你,我无话可说。”

    白马筱叹口气,此时也没心情和她腻歪,拉着她的手穿过了这面墙。

    墙的那头就是隔壁的房间。窗边,一朵雪白的睡莲在月光下盛开,绽放的花瓣从窗边铺到了床上,白的像月下美玉,晶莹剔透,那藏在这朵睡莲中的女子,肌肤也是白的像雪一样,与这睡莲相融相合,仿佛这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精致分明的锁骨,精雕细琢的侧脸,还有那枕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的神态,就像一个在雪山中等待着书生归来的月兔仙子,处处散发着令人惋惜到心碎的气质。

    一个有心事在发呆,一个看着美女发呆,二白进来有五分钟了,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白鸟翎忍到了极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她回眸的那一刻,白马筱只觉得一直裂纹欲碎的心瞬间就碎成了一地玻璃碴。

    “你们?”

    此时这两人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头发也梳了个很精神的大背头,看着完全认不出是哪位,丢进保镖堆里瞬间就会消失的那种。

    白鸟翎强忍怒气,狠狠的拧了他的屁股一把,疼痛总算是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一把摘下墨镜,“我!是我!”

    “……?”

    白马筱无奈,将满是发胶的背头挠的乱七八糟,直到像个鸡窝时,莫棋总算认了出来,“白马?”

    “哎……”

    莫棋笑着说,“你是来祝福我的吗?”

    “不。嗯……我是说我会祝福你,但不是现在。”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祝福?等我生了孩子?”莫棋的语气颇有些戏谑。

    但偏偏就是她这样开玩笑似的样子,更让他感到难过,“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开心。”

    莫棋伸手撩了撩婚纱的裙摆,“我这是结婚,有什么不开心的?”

    “那晚你和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莫棋歪着头想了想,“那晚?是你跟我表白,然后被拒的那一晚吗?”她玩味的笑着说,“怎么,心有不甘,所以才不肯祝福我?”

    虽然她露出的是一贯的开朗笑容,但白马筱却无法像以往那样陪她笑,一脸严肃的说,“我受伤那晚,你用御灵术在我床前说的话。你说你不想沦为联姻的工具,你说你这辈子的幸福就只能停留在gsg里,和我们一起度过的那几天。你和我说了一整晚,我每一个字都记得,你呢?你还记得吗?”

    莫棋的眼神瞬间黯下,低下的眼眸中是满满的羞恼,“你居然装睡?”

    “我没有装睡。小翎她也能看见灵体,她都告诉我了。”他不想告诉第三个人魂侣的事,将锅扣在了白鸟翎的头上。

    “原来装睡的是她。是我疏忽了。”她转过身去,似乎无法正视他,继续望着明月,木然的说,“你忘了这些吧。我那时只是把你当做一口井、一个树洞而已,可不是让你现在来笑话我的。”

    “我不是来笑话你的!”白马筱激动的脱口喊道,声音立刻惊动了外面那两个特灵。

    门被打开的瞬间,白鸟翎一个箭步上前,轻松打晕了两人。

    看他们倒下,莫棋吃惊的说,“你想做什么?!”

    “带你走。”白马筱直接说。

    “呵呵……”莫棋冷笑着,充满了苦涩,“白马,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要嫁的又是什么人?不是你说走就能带我走的,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我知道。”他不假思索的说,“不就是莫钧和源濑经吗?我还没放在眼里。”

    “你别幼稚了。这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且不说你能不能从这里把我带走,就算你能,那么之后呢?得罪了我父亲,得罪了源氏,就等于得罪整个灵界,我们俩贱命一条,可若是因为这样,造成东洲和ug的外交事件,你能负起责任吗?”

    “我能。”

    莫棋无奈的笑笑,“别傻了。再说我拒绝你也不是因为这……”

    “我带你走,也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在一起。”

    莫棋奇怪的看着他,“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朔哥?”

    “不为他,也不为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为你呢?”

    “为我?”莫棋愣住了,眼眶中忽然渗出了透明的液体,红了一片。她侧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容,“你若真是为我,就离开吧。我很乐意嫁给源氏。我父亲是ug的理事代表,源氏又是东洲的领导者,我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能有这样的归宿,是我的幸运。我求之不得呢。”

    “说谎!”白马筱喝道,“那晚,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父亲从接纳你的那一刻就不喜欢你,这一次把你当做工具嫁出去,他才是求之不得!”

    “那晚我和你说的话只是我一时任性,那时我不懂事,现在我想明白了,对于整个大局来说,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又算的了什么?”

    “牺牲?你承认你是在牺牲自己的幸福了?”

    “我不和你做这文字游戏!请你出去!”她站起身,满面怒气,“你再胡言乱语,就再也不是我的朋友!别逼我动手!”

    白马筱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并没有气馁。他走到她面前,双手缓缓扶住她的双肩,庄重严肃的说,“你还欠我两件事,记得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狂妄小子

    “愿赌服输,你说的。”白马筱看着他,眼中满满的是小人得志。

    莫棋哭笑不得,她很想反悔,但不想丢弃这最后的原则。

    亦或许,她内心深处还存有侥幸。

    “这就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不要放弃自己的幸福’,能做到吗?”

    “白马,你认真的?”莫棋没有再赶他走,而是十分严肃的问道。

    “不认真,就不会带着小翎来劫亲了,你知道我冒了多大风险吗?”

    莫棋笑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因这面部微微的抽动而流了下来,“我知道。可惜我不能报答你,因为我已经……”

    “因为你已经欠了你的朔哥的了。gsg里你说过的。”白马筱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随即又一脸坏笑的说,“你不知道我冒了多大风险。毕竟拉着我的未婚妻来抢新娘,肯定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疯了。”

    说着,他揽过白鸟翎的肩。这番话刚刚她也说过,这明显是调笑她的,佯怒的给了他一记粉拳。

    看着这两人,莫棋想起了自己,想起了王朔,终于有了勇气,“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如果我们失败了,就说是我求你带我走的,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死在这里。”

    看她说的认真,白马筱知道不答应是不行了,“行。”

    莫棋脱下了婚纱,换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和婚纱比起来方便的多了。

    等在门口的白马筱看了看她,愣了一会儿。

    “看什么?”

    白马筱想了想,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个鸭舌帽戴在了她头上,笑了,“比起礼服和婚纱,还是这打扮适合你。”

    莫棋欣慰的一笑,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有什么计划?”看到他直接按下了一楼的按钮,不安的说,“你是打算走正门?是隐身吗?还是……”

    就在她猜测白马筱的打算时,他直截了当的说,“就这么走出去。不是你说的吗?你就这样失踪的话会造成外交纠纷的。”

    莫棋瞪大了眼睛,“你是想打出去吗?你疯了?!”

    白马筱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相信我。”

    她从未见过如此认真而又决绝的白马筱,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快速的电梯没有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被他拽了出去,想拦却已没有机会,直接撞上了等在大厅的众人。

    此时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除了源濑经,还有另外四位家主,连同莫钧,一起回头看向他们。

    这一刻,莫棋也觉得自己疯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和源氏解释,现在好了,用不着解释,因为这个家伙要从满是菲斯特灵和居合会武士的正门走出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钧皱着眉走到他们面前,“白马先生?你要带小棋去哪里?”

    白马筱丝毫不惧的昂起头,“带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是不会被你当做工具的!”

    莫钧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看向莫棋,“小棋,这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莫棋此时十分慌乱,脱口道,“是我……”

    “不,是我的主意。”他将莫棋死死的挡在身后,白鸟翎会意的拉住了莫棋,试图给她安全感。

    然而她根本安不下心来。

    “我就说嘛,小棋不会这么不明事理,不顾大局。”

    这四个字明显是说给白马筱听的,而他也确实听进去了,正声道,“那当然,毕竟她有个又明事理,又顾大局的好父亲。”

    这话带着讽刺,莫钧当着东洲这么多人面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白马先生,你想带新娘去哪?”

    “去哪都好,她留在这里不会幸福。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女儿,就不该拦我。否则……没有否则,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莫钧被这个狂妄的小子弄得哭笑不得,他嘲笑着说,“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吗?孤身闯进这里,然后哭嚎两嗓子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白马筱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像是比了个“二”,又像是胜利的“v”,“莫钧先生,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可不是孤身来的。”

    说着话,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富山组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大厅团团围住,他们人人手背在身后,迈开步子,组成了人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棋措手不及,她没想到白马筱会来这么一出,也不知他从哪找来这么多人。不过这些黑社会一样的人能是菲斯和居合会的对手吗?

    “第二,我可没打算跟你哭嚎两嗓子。我现在就要把她带走,你们拦得住我吗?”

    莫钧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小看了这个小子,但这点程度还不足以让他慌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当着东洲的诸位面前,你丢的是中国灵界的脸面!”

    白马筱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东洲灵界与中国灵界交好,并且在ug立下一功,可我不能让你拿莫棋的一生幸福来做代价!你不能拿这些去绑架一个人!”

    “说得好!”没等莫钧说话,人群中却有个女子忍不住叫出了好。

    莫钧回头看去,竟是赤井家主,一时也不好反驳,只能憋着一股气。

    小惠对他的话深有感触,毕竟她也曾被父亲用家族荣誉绑架,好在后来她逃了出来,不然真的难以想象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而这个莫棋,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

    这个头开了,便收不住了,幸子也补上了一脚,“说得对,如果我父亲这样对我,我宁愿不要这个爹!”

    木村弘毅也说道,“是啊,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不公平。”

    这三位或多或少对莫棋的遭遇有些恻隐之心,但更多的,还是对白马筱的亲近,毕竟他可是带领着他们打赢了一场输了就会亡国的仗,而这莫钧不过只是个外交政客,孰亲孰生他们分得清楚。

    莫钧没想到这三位家主居然都站在白马筱这边,奈何他此次本就是为与东洲交好,根本不能翻脸,只好笑着说,“各位,你们不要被这个狂妄小子的话给蒙蔽了,其实小女还是很乐意嫁给源氏公子的,我们不妨听听她本人如何说吧。”他盯着白马筱身后的莫棋,眼神中尽是慈爱,“小棋,你愿意吗?”

    此时这种情况,虽然有东洲的人助威,但她明白如果她说不愿意,那么不单是她父亲难堪,东洲和中国灵界的关系将会就此破裂,甚至中国灵界还会就此沦为笑柄。

    “愿意……”

    莫钧满意的笑了,“各位听到了,是这位白马先生一直对小女心有不甘,此次来此也定是强迫于她。将这位白马先生拿下,等婚礼结束再严加教导。”

    此刻莫钧只想快点把这货带走,趁着局面还没有失控。

    然而局面还是失控了,但不是白马筱动了手。

    就在他身后的几位菲斯的特灵准备动手之际,只听源濑经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手!”

    莫钧赶忙叫停了众人,惊奇的看着他,歉意的说,“源先生,这只是个误会……”

    “恐怕,不是误会。”源濑经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白马筱和莫钧中间,意味深长的盯着白马筱,两人对视了起来。

    这气氛有些紧张,莫钧真怕这源先生对白马筱动怒,那么真的是严重的外交事故了。

    哪知道源濑经忽然和白马筱一起笑了起来,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直看的莫家父女俩目瞪口呆。

    “这位白马先生是我们东洲的大功臣,若是让你们伤了他,陛下肯定会非常不高兴的。”

    这父女俩万万想不到这白马筱在东洲都做了些什么,不但和源氏这么熟络,连另外三位家主也帮着他说话,而且听这个意思,连灵帝都很在乎他,这大大出乎了莫钧的意料。

    他本以为这白马筱就是个中国灵界的无名小卒,到东洲的地盘上大放厥词,丢尽中国灵界的脸面,没曾想他在东洲已经是个名人,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貌似他拦与不拦都是外交事故。

    最惊讶的莫过于莫棋了,她以为这真的就是个狂妄的愣头青,不计后果的随着性子乱来,谁知他不但找来了黑帮助阵,而且还和居合会的关系如此亲密,真的是大大小看了这个家伙。

    他还是那个白马筱吗?

    就在莫钧进退两难之时,源濑经给出了主意,“白马先生我们再熟悉不过,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看……不如这样吧,莫钧先生,令爱既然是白马先生先看中的,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既然这样,我就厚下脸皮,请莫钧先生允许,让令爱做在下的义女,咱们结个兄弟,如何?”

    亲家做不成,但是可以做兄弟?莫钧一下子就蒙了,原本的联姻弄成了这样,不过最初的目的似乎还是达到了。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莫钧不得不答应。

    “那……真是小棋高攀了。小棋,你愿意吗?”

    “愿意!”这下她答得又快又干脆,接着对源濑经甜甜的叫了声“义父”。

    源濑经满意的笑了笑,对白马筱说道,“既然婚礼已经取消,白马先生可以带小棋离开了。”

    白马筱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向他招了招手,说了句“谢了”,拉起莫棋就往外走。

    这次,莫钧是真的拦不住了。

    看着那个小子的背影,莫钧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喃喃的说,“难道……他是白马泷的……”

    不可能,白马魁之子白马泷失踪了这么久,只听说他只有一个儿子,是个凡人,做了警察,而后又因为恶灵作祟坐了牢,怎么会是他?

第一百七十章 一生幸运

    当他们真的安然无恙的踏出富山居,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莫棋实在是想不到,看起来毫无计划的白马筱,居然藏了这么一手,而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计划,不禁说道,“你究竟怎么做到的?你给了居合会多少钱啊?”

    “切,‘东洲大功臣’这个名号是能买来的吗?不信你可以问问你那位学姐纪可言,她也是大功臣呢。”

    看他说的真切,连纪可言都搬出来了,莫棋不得不信,但仍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随后就被感动所替代,“谢谢你……没想到这次真的被你救了。说真的,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是啊,也让我刮目相看。”一旁,纪可言快步走来,猛地拍上了白马筱的肩膀,“你可真行啊!还真敢来劫亲!你这下怎么和墨如大人交代!你把她媳妇给拐跑了!”

    莫棋充满歉意的说,“可言学姐……他都是为了我……我会和那位大人解释的……”

    纪可言急的抓耳挠腮,更多的是郁闷,堂堂青龙旗主,菲斯的大人物,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抢了老婆,这算什么事?!

    正矫情着,源濑经从酒店里出来,见白马筱他们果然没走远,上前将他们拉到了旁边僻静的地方,小声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是天川那个小子叫你来的吗?”

    四人都是一头雾水,明明是多亏了源濑经出面解决了这事,怎么反过来又多亏他了呢?而且这事又和源天川有什么关系?

    白马筱立刻摇头道,“这……什么意思?”

    源濑经有些为难的说,“这个臭小子!我这个弟弟自从回了东洲,我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让他同意这门婚事,没想到今天他直接就不告而别。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把新娘劫走,这可是很严重的外交事故!”

    四个人张大了嘴,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心中均想这婚可真是一波三折,新娘被劫,新郎逃婚,这算什么事啊?

    白马筱好笑的说,“原来你也怕外交事故啊?”他原以为只有莫钧怕会得罪居合会,没想到居合会也怕得罪中国灵界。

    源濑经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眼下东洲百废俱兴,这时候和中国灵界闹翻,对谁都没有好处。况且,经过这次,陛下也同意再次尝试与ug建交,这时候可不能出岔子。还好你来了……不过这真不是天川叫你来的?”

    白马筱想了想,点头说,“没错,是他嘱咐的,他那么个大人物,怎么可能一声不吭,甩手走人呢?”

    这话听得源濑经和纪可言都十分受用,源濑经自言自语的说,“这臭小子,还算他还有点良心,没有连累东洲。不然他下次回来,我一定要他好看!”说完,他又寒暄了几句,转身回了酒店。

    待他走后,纪可言笑道,“还挺会说话的嘛,不然我真怕墨如大人一世英名就……”

    白马筱哼了一声,“你这个小迷妹,一口一个‘墨如大人’,人家这次真的是甩手走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害得我浪费‘一件事’,现在只剩一件了,真是亏本买卖。”

    纪可言奇怪的问,“什么叫‘浪费了一件事’?”

    她当然不会知道莫棋和他的赌约,白马筱也懒得告诉她,“没什么。我说你啊,连领导都能弄丢,你这个召唤兽怎么干的工作?”

    “你才召唤兽!”纪可言踹了他一脚,“墨如大人向来特立独行,他想走谁能拦得住啊?不过……”她挑了挑眉,“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劫亲,难道只是看不惯莫先生的政治联姻?该不会是你想二女共侍一夫吧?”

    白马筱连忙摆手,“别胡说,我心里只有小翎一个!如果要问为什么……你就当我是个打抱不平的大侠吧,给面子可以叫我一声‘白马大侠’!”

    “呸!我才不给你面子,你就是匹臭白马!”

    “召唤兽!”

    “臭白马!”

    看这两人日常斗嘴,莫棋和白鸟翎都笑出了声。

    听到她们的笑声,纪可言红了脸,清了清嗓子,“总之,这次还是要谢谢你。无论是对墨如大人,还是对小棋,你都做了件好事。”

    白马筱挺起胸膛,“那是~我白马筱向来做好事不留名!”

    “臭美!”纪可言斜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莫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莫棋眼神一黯,“这次得罪了父亲,真不知道该怎么……”

    白马筱说道,“怕什么,你现在可是源氏的义女,他敢对你怎么样吗?”

    莫棋“噗嗤”笑了一声,看着他,柔柔的说,“谢谢你,白马。”

    白马筱可受不了这样的煽情,立刻调笑的说,“要真想谢我,你就把‘这一件事’还给我,不算在内,你还欠我两件事!”

    莫棋立刻笑着摇摇头,“不行,愿赌服输,不能改,也不能赖,对我是这样,对你也同理!”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小棋你又和别人打赌了?输了就听对方做事?”纪可言反应了过来,“还赌了三件事?这是第二件,那第一件是什么?你没被这家伙占了便宜吧?”

    白鸟翎这时也好奇的说,“是啊,第一件事是什么?怎么这事我都不知道呢?”

    白马筱无奈的挠着头,“你们怎么都把我想成这种人呢?第一件事是不让他们第一小组搬出菁英舍而已。其实说起来第一件事也是浪费了……”

    莫棋看出他的暗示,立刻抬眼望着天空,装作没听见,好像在说:“你休想,不能改,也不能赖!”

    纪可言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想起那件事,莫棋依旧感到心里暖暖的,把他的用意说了一遍。

    纪可言没想到当时他为了将gsg冠军荣誉分享给她们第一组,居然就这样用掉了一件事,的确挺浪费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男人……还真挺特别。她开始理解为什么白鸟翎会对他死心塌地的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干脆给我个痛快吧。”莫棋笑着说,“第一件事是为了我们第一组,第二件事是为了我。这第三件事该为你自己了吧?要不,就像上次那样,我们约个地方,给你破处?”

    白马筱立刻感觉她这是在报复他,果然下一秒白鸟翎的脚就上了他的屁股,“什么?!你和她还有这档子事呢?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坚决要劫亲,原来……”

    白马筱赶紧解释,“她这话没说全!我那是开玩笑说了那么一句,我们可没有……”

    白鸟翎又一脚踹过去,“你居然开这种玩笑?!”

    “别!娘子我错了!我那是遇到你之前的事!我冤枉……”

    这两人打打闹闹的绕着中间的纪可言和莫棋打转,惹得她们俩笑的前仰后合。

    莫棋笑的激动了点,眼角泛起了泪花。

    白马筱……或许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

    第二天,还在宾馆的床上呼呼大睡的白马筱被宁静一把拽了起来,焦急的说符剑声要来找他,机警的白马筱立刻意识到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拉着白鸟翎就从宾馆的后门溜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虽然莫钧的好事没有被他搅黄,但毕竟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他找符剑声告状也是人之常情,与其又被他批评教育一顿,倒不如果断出击,先走为上。

    虽然昨晚回到宾馆时就被聂涧枫批评了一顿,但在立场上还是和宁静一样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做法欠妥,有些过于装逼,显得十分狂妄。

    对此,魂侣表示很欣赏,因为当年白马非也做过这样的事,比白马筱狂妄的多,这个人造迷妹对任何像白马非的做法都会无脑表示赞同,弄的白马筱哭笑不得。

    既然逃出来了,白马筱干脆带着白鸟翎,学昨天聂涧枫和宁静的做法,好好的在东京享受二人世界。

    来日本有段时间了,一直在争斗之中,就算战争结束了,昨晚又和自己人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今天总算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和白鸟翎在一起这么久,像今天这样以游玩的心态出门,还是头一次。

    他们去了东京最大的购物区——银座,用符剑声的金卡刷了很多东西。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买,白鸟翎除了在浮世馆穿过和服,就一直穿着那件金红配色的校服,对那些奢侈品根本没有兴趣,相比之下她倒是挺喜欢吃,准确来说是对那些没有见过的食物表示好奇,但饭量总归有限,所以一天下来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但白马筱可没这么好心,当初说好了要给符剑声放放血,结果来这里后一直纷争不断,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而且今天说起来也算是被符剑声“赶”出来的,自然要让他肉疼,所以他们去了珠宝店。

    挑了一个足够肉疼但又不至于丧尽天良的钻戒,白马筱柔情满满的单膝跪地,向白鸟翎求婚。

    这算是正式的求婚,白鸟翎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没有看这钻戒一眼,只是满眼泪花的看着他。

    对钱没有概念的她,对钻石更是没有任何想法,戴上的那一刻,店员们都快羡慕的哭死过去,比她的反应大得多。

    这是他送的定情信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价值。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离开银座,已经是下午。

    “还想去哪?”白马筱问道。

    “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去哪都一样。”

    白马筱笑了笑,这样的话已经听过不止一遍,可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柔情悦耳,“既然来了东京,当然要去看看富士山了。”

    “那座大雪山吗?好啊。可是你知道怎么去吗?”

    白马筱笑着掏出手机,“我有朋友。”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来到他们面前,车上的人热情的说,“白马先生,社长让我来接你们二位。”

    武志安排的很周到,司机将他们送到新宿巴士总站后,连车票都为他们准备好了,很明显是用的黑道关系买的车票,完全不用排队。

    在这里,两人坐上了前往富士山的富士急行巴士。

    这急行巴士有点像中国的长途客车,软座很舒适,他们坐在靠窗的位子,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开出了东京市区。

    “你知道吗,据说这富士山还不属于日本官方的呢,归私人所有。”看着远处的富士山,白马筱饶有兴趣的说着,却发现白鸟翎没有回应。

    难道睡着了?他好奇的回过头,却听她小声说,“别动,那个人一直在看我们。”

    白马筱好笑的说,“准是看你的,你那么……”

    “的确是在看我,是个女人。”

    女人?白马筱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车顶上的镜子,从这里可以看到整辆车的座位,还没问是谁,白马筱立刻被其中一个人吸引了。

    这的确是个女人,然而吸引他的是,这女人穿着纯黑的校服,就和之前在中国一直追杀他的那些黑校服一样。

    她脸上带着墨镜,但一直脸朝着他们的方向,透过墨镜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杀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剑神丽影

    “好家伙,居然追到日本来了。”自从来了日本,他就再也没见过那黑色的校服,没想到好不容易东洲的事解决了,这些家伙又追到了这里。

    “来者不善。”

    “穿这身衣服的,除了我以外哪有好人?”白马筱打趣的说,“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面对他们我可是全靠你保护,这次看我怎么保护你。”

    白鸟翎笑了笑,原本紧张的神态瞬间缓和了不少,不禁自嘲的说,“我怎么忘了,你这个连卑弥呼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这些乌合之众。那我们可说好了,这次你保护我。”

    “当然,看我的吧。”

    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些刺杀他的黑校服实力还不如那些个幕府武士,和灵刀七武士之流相比,简直就是给主角刷经验的小兵罢了,以前可能会怕一怕,现在完全不在话下。

    可能都用不着符箓术,光无剑指和气合手就够对付的了。

    正想入非非呢,魂侣却不安的说,“别掉以轻心。我感觉……这个少女的实力不一般。”

    “怎么连你也开始瞎担心了?”

    “我不是瞎担心!”魂侣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峻,“我能感觉得到……来自她的压迫感。”

    “压迫?”白马筱又仔细看了看那镜中的少女,她除了打扮与那些黑校服一样之外,不同之处就只有她戴了很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但只从露出的口鼻来看,却觉得有些眼熟,但那散发出的微妙气度果然和之前那些人有云泥之别。

    “这一站下车,快!”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高喊让白马筱着实吓了一跳,但见周围乘客并没有反应,便知道是魂侣说的,赶忙按下了旁边的按钮,巴士随即停下。

    “等一会儿再下。”

    “我知道。”白马筱猜到了她的用意。等约莫过了十秒,忽然他拉起白鸟翎的手窜下了车。

    刚下车,那车门立刻就关上,疾驰而去。

    “这样拖不了多久,快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白马筱依言,拉起白鸟翎就往附近的树林走去。

    “怎么了?这人很难对付吗?”白鸟翎见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转眼便有些紧张,心里会意的说,“是你那位魂侣告诉你什么了吗?”

    “她说很难对付……不知为什么,我也觉得心有点慌。总之我们先找个没人的地方。”

    说着话,两人穿行在树林中,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石阶,通往山坡深处,路边还插着一块“进入禁止”的牌子,虽然语法奇怪,但这是日语中汉字的用法,不难看出意思。

    越是禁止,就越说明没有人,刚好他找的就是没有人的地方。拉着她毫不犹豫的就上了这石阶。

    这石阶很高,他们走了很久才到头。

    尽头竟然是一座古旧的城堡,外形与圣岳阁有些相似,但这却是非常的老旧,爬山虎几乎占满了整座建筑,看样子荒废了很久。

    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人了吧。

    “白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马筱吃了一惊,在这种偏僻幽静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并且还认识他,别是日本山野的孤魂冤鬼吧?

    然而当他看过去时,比见到孤魂冤鬼还吃惊,“剑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

    这东京这么小吗?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还能遇见熟人。

    “这里在江户时代是天皇御赐给黑羽梁月的宅邸,听哥哥说鬼剑流就是发源于此,所以我想来看看。”剑音望向那古旧的日式城堡,眼中是满满的倾慕,“我所学的剑术就发源于此,来一趟日本不容易,所以我想来看看……”

    白马筱不禁看向白鸟翎,发现她也正仔细观察着这栋建筑,但是不难看出,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表情微微有些失落,便安慰道,“你这个大宗师当年可真有面子,赐给你这么大的城堡做道场,看来连天皇都很喜欢你。”

    白鸟翎听得出他的玩笑话,温柔的斜了他一眼,又对剑音说道,“原来你学的是鬼剑术?”

    剑音脱口道,“不,我学的是南宫剑宗的灵剑术,和小聂一样。”

    “那你刚才说,这是你的剑术发源地?”

    剑音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摆手,“我……没……你听错了。”

    白鸟翎不禁皱眉,她相信自己的耳朵,绝没有听错。

    看她一脸狐疑,剑音有些紧张,忽然指着他们身后说道,“这是你们的朋友吗?”

    这话明显是转移话题,但这倒是提醒了白马筱目前的处境——他们可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

    回过头,果然那个黑校服少女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刚刚他们把她甩在了车上,急行巴士过站后是不能停车的,她居然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是啊,老朋友了。”白马筱嘴上说的随意,但魂侣说的话让他不敢轻视,而且光是他用眼睛看都能看出这个少女从气质上来说就和以前那些杂鱼完全不同。

    这样的压迫感,他在练马区灵町对阵卑弥呼时也曾有过,不过比起那时似乎更重。

    她一言不发的向他们走来,步伐十分轻盈,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和之前来杀我的那群人是一伙儿的吗?”白马筱试探着问道。

    “走开。”说着话,少女已来到他们面前。

    这声音非常熟悉,但冷冷的没有感情,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马筱立刻挡在两位姑娘面前,“退后!”

    少女没有说话,向他伸出一只胳膊,往旁边一挥,白马筱的身子就像被一辆卡车从侧门撞上,朝着她胳膊的方向飞了出去,直接撞在城堡外围的城墙上。

    剑音一看来的是敌人,忙伸手拔剑,却同样被她胳膊一挥,甩了出去,只留下了白鸟翎站在原地。

    白鸟翎掏出匕首,搭着手腕射出一发聚灵球,少女的身形丝毫未动,只像赶蚊子一样随意的挥手,那泛黑的红色光球就像一个轻巧的排球一样,被她拍向别处,一声巨响炸倒一片大树。

    “界牢咒印,结!”她立刻掏出咒印符,结成界牢咒印后用匕首将它斩成两半,红色的光牢将少女困在里面。

    然而这根本没有阻挡少女的步伐,她迎面走了上去,光牢瞬间被她不紧不慢的速度给撞破了,白鸟翎不禁大惊失色。

    这人……如同鬼魅一般,到底是什么人……

    白马筱在墙角下缓了过来,挣扎着站起身,却见从那少女的位置,忽然出现一个少女的剑灵分身,一刀砍向白鸟翎,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人影一闪,白鸟翎便吐出一口血来,跪倒在地。

    灵剑术?!这酷似聂涧枫的剑招,白马筱立刻想到了这个名字,但从这速度和威力来说,和聂涧枫简直是天壤之别,甚至于这招已经快到守无可守的地步。

    “这速度……这力量……这人恐怕已经不是人类了。”魂侣的声音变得难以置信,其中竟还夹杂着浓浓的恐惧。

    她从未在任何敌人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脑海中,但凡不是白马非对手的人,都不值得她恐惧。

    “这人,是不是白马非本人来了,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知道……从她刚才那几招来看,她的灵力修为可能已经超越了人类能达到的极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杀白马非只在一念之间。”

    这下麻烦大了。

    魂侣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此刻白马筱只能在内心里祈祷魂侣看走了眼。

    少女看着跪倒的白鸟翎,向着她的头顶伸出手,手心前现出一个白光汇聚而成的剑,剑尖正对着白鸟翎的脑袋,只要她的手落下,这把剑即刻便能处决白鸟翎。

    “住手!”白马筱喝道,“你的目标不是我吗?不要伤害她!”

    少女撇过头看向他,那只手冲着他的方向微微一撇,那剑立刻横了过来,刺向白马筱。

    白光一闪,根本不给白马筱反应时间,就听耳边一声巨响。

    再睁开眼时,脑袋边的城墙上破开了一个大洞,看来她是故意射偏,明显是为了震慑他。

    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就这点能耐吗!”白马筱依旧嘴硬的说,试图让她的目标彻底转移到他的身上。

    话音刚落,身后“轰隆”一声,回头一看,那一片城墙居然全部倒塌,变成了一堆烂石头。

    刚刚那一剑……

    “不想死就走远点。”少女冷冷的说。

    说完,她的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剑音执剑从她面前擦过,那距离,只要少女少退后一分一毫便会被剑音的衣摆擦到,真正的恰到好处。

    可她明明是背对着剑音的,居然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躲开了这一击偷袭。

    剑音可没这时间感叹她的身手,一击不中立刻回身一刺,却刚好送入了少女的两指之间,剑刃立刻就被死死的拈住,随即一掌打在剑音胸口,剑音的身子掠过白马筱,摔进了那城堡的外墙之内,还好那城墙塌了,不然剑音这一下非撞的断两根骨头。

    白马筱的目光下意识随着剑音落下,立刻回头去看那少女,可就在回头的过程中一道黑影闪过,再看向剑音时,那少女居然已经站在了剑音面前。

    剑音几乎是刚落地,一抬头就又见这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来不及震惊,一剑刺了过去,少女微微侧身躲过,剑音立刻爬起身,几剑连刺,渐渐的刺出了红色的剑影,随后每刺一剑就会留下一道红色剑影,一连七剑均被少女以最近的距离躲过后,空中已留下了七道剑影。

    剑音随即手掐剑诀,那七道剑影的位置对应了那七剑中每一剑刺出的位置,此时一同射出,犹如那七剑又同时刺了一次,若是常人,被这七个难以闪躲的位置同时刺来定是必死无疑。

    就算不死,那也是避无可避。

    谁知这少女压根就没打算躲避,那七道剑影刺在她身上的瞬间居然消散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撞上了一道极强的灵力屏障。

    可灵力屏障都是在身前一段距离的,那七道剑影分明是刺中她的身体后才消散的,就像是屏障像一层膜一样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

    若真是这样,这人对灵力的控制力简直高的匪夷所思,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难道为了炫技?

    剑音被这种奇怪的现象怔住了,随后便被一掌打翻在地,一柄白光汇聚成的剑凭空出现,抵住了她的咽喉。

    “‘随形剑影’?你是南宫剑宗的人。你就是符剑音?”

    剑音感受到了这白光剑的沉重灵力,不敢妄动,只能回答道,“是你姑奶奶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抬起头,那墨镜下的目光似乎扫了那古旧城堡一眼,随后转过身,白光剑也随之消失,“此事与你无关,你走。”

    她向着白鸟翎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一句,“给孤站住!”

    回过头,那剑音已经沐浴在了火焰之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寒霜神罚

    那少女刚回过头,便立时被一团火焰包裹,火焰之中她平静的看着剑音,好似这熊熊烈火完全伤不到她分毫,“你就是卑弥呼?”

    “既然知孤,还敢造次?!”

    “呵,卑弥呼,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已听闻。可我今日不是找你,识相的就走开。”

    “狂悖之徒!”卑弥呼显然被她这傲慢的态度激怒了,烈焰更盛,将两人重重包围,极高的温度就连周围的气温都随之陡增。

    墙外,白马筱看着怀里的白鸟翎,那少女的一剑将她伤的很重,此时居然已经有些恍惚,说话都有些费劲。

    “快走……”

    “别说傻话!卑弥呼来了,那女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白马筱自信满满的说。毕竟卑弥呼的实力可是全东洲有目共睹的,那台与已是技压整个灵界,而卑弥呼却能毫发无伤的打败台与,这实力简直是天下无敌。

    “不可能。我看出来这少女的灵力的的确确已经超越人类了。”魂侣依旧不安的说。

    白马筱此刻倒是安心了不少,毕竟卑弥呼来了,而且还是站在他们这边,“那有什么,卑弥呼不也超越人类了么?”

    “不,我说的人类,指的是人界,指的是万物之灵。”

    “什么意思……这世界真有神?”

    “有没有神我不知道,但世间万物之灵的力量,总不会超过白马非界定的‘金蓝青紫红黑白’的范畴,可这个少女,不在这范畴之内……”

    “魂侣,你夸她我没意见,但是你死命的夸就过分了吧。刚刚那白光汇聚成的剑我可是看着呢,不就是白色的吗?”

    “你不懂。每个人使用灵力的时候都会产生气场,那是种很微妙的力量,一般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我能感受的到,她刚刚几次出招,完全没有任何的气场——不是气场很弱,而是根本就没有,说明她已经不是人类。白色是灵力的极限,但这对于她来说就像你挥挥手一样平常,你觉得这是正常人?”

    白马筱的笑容渐渐凝固,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神一般的女人,为什么要来和他作对?难道这就是神罚?

    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是因为心魔?如果一个蛇神教徒因忏悔而留下的心魔能够引来神罚的话,那么最该死的就是墨睿!

    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这个女人,莫不是蛇神教的人?超越人类……这女人该不会就是蛇神本尊吧?!

    蛇神本尊降世临凡,惩戒叛教者。这么一想就合理多了。

    然而合理有什么用。眼下这是动作冒险类游戏,又不是解谜类,推理正确又不能通关。

    今天这关,注定不会好过。

    或者说,压根过不了这道鬼门关。

    那一边,少女依旧泰然自若的伫立在烈焰之中,任卑弥呼如何使尽灵力都无法伤到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自古以来从无敌手的她从没有受到过今天这样的侮辱。

    卑弥呼暴怒的伸出裹挟着厚重火焰的手爪,抓向少女面门,少女不慌不忙的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距离她的脸庞仅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可就这一厘米,被她紧紧的抓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卑弥呼心下惊讶无比:这灵力,简直匪夷所思。

    忽然,卑弥呼感到被她捉住的那只手一阵刺痛,手背上居然结了一层霜。

    她们俩现在可是依然置身火焰的包围之中,而卑弥呼这个火之女王的手上居然结出了霜!

    她感受过被水浇,被雨淋,但从没感受过这刺骨的寒冷,而这霜居然顺着她的手背向手臂蔓延,她立刻伸出另一只手,喷出湛蓝的火焰,然而却并不能阻止这霜冻的蔓延。

    卑弥呼彻底发怒,周围的橙黄色火焰立刻全部变为蓝色,看的白马筱胆战心惊。

    他学过物理,火焰的温度达到一定高度后,会从橙黄色转变为蓝色,温度再高会变为紫色。

    他从没见卑弥呼使用过蓝火,这说明她的确是被逼急了。

    其实他要是知道此时卑弥呼正在结冰,那他肯定会更急。

    这么高的温度下还能结冰?神奇。

    然而这神奇的事的确就被卑弥呼撞见了,周围是温度高的可怕的蓝火,而那层霜已经到她的肩膀,并且那只手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看来已经完全冰住了。

    那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比这更加寒冷。

    此时已是傍晚,西边的夕阳沉寂在重重白云之下,发出绚丽的橘红色的霞光,不一会儿,这霞光渐渐被突然出现的乌云遮住,暗影迅速的覆盖了整个东京。

    昏暗的天空下,古旧的城堡变得十分阴森,被这幽蓝的火焰照的更是显得凄惨许多。

    忽然,那蓝色的冲天大火渐渐的变为紫色,紫光将这周围照的如同地狱一般,乌云中时不时闪过几道雷电,配合着这紫光地狱,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极高的气温使得周围的树木渐渐变得焦黑,升腾的热空气使周围的空间看起来都像是扭曲了一样。

    这样的紫色火焰对周边气候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那少女似乎有了些顾虑,忽然一掌打在卑弥呼的胸口。

    一瞬间,紫色的火焰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散去,光芒再度出现,普照大地。

    卑弥呼被这一掌打的后退几步,僵硬的直起身子后,呼出一口雪白的雾气,随即整个人都被霜冻覆盖,像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了。

    看到卑弥呼被冻住,白马筱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冻住,一阵风吹过便碎成了冰碴子。

    这人,制服卑弥呼仅需一掌。而且还是将这个火之女王活生生冻成了冰雕。

    她不是人,白马筱信了。

    但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因为他相信,卑弥呼还没有到极限。

    果然,熟悉的场景出现了。卑弥呼的皮肤上开始出现那岩浆般的光,在这样一副冰雕般的躯体上迅速蔓延,最后在一声怒吼中,冰霜立刻升华成气体,她体内又出现了一个即将爆发的太阳。

    业火屏障爆发而出,少女后退了一步,墨镜后的眉头不禁一皱。

    看到希望的同时,白马筱也生出了担心,从她那可以扩散整个流放区的屏障来看,此时她这绝处逢生的全力之下,整个东京可能都会化为灰烬!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接踵而来爆发出的十几道屏障均在少女的掌前停住,卑弥呼的全力一击居然被她一只手全部挡住了,原本可以扩散到整个东京的半球体屏障就这样被她限制在了这直径不到三十米的范围内,而那屏障内部的地面已是化为了岩浆,卑弥呼漂浮在岩浆之上,身上的光芒却没有像前两次一样退散,而是继续在她体内爆发。

    白马筱这才知道,这不是卑弥呼的一个绝招,而是一种形态。

    红莲女王。这个词一瞬间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他觉得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

    卑弥呼保持着这样的红莲女王形态,双眼爆发出刺眼的阳光,已经看不出她的表情,准确来说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个人形岩浆,仅能隐约看出她身上的女王华服和太阳王冠,她咆哮着向少女冲去,所飞掠过的地面均在眨眼间变为岩浆,一条岩浆路径极快的跟着卑弥呼的身体涌向了少女。

    少女不慌不忙,伸手在面前画了一竖,白光汇聚成一柄两人来高的巨剑插在了她面前,将卑弥呼连着那岩浆路径全部挡在了这巨型光剑之外。

    卑弥呼伸手抚上那巨剑,一瞬间白色的巨光剑上出现了熔浆般的颜色,仿佛被她熔化出了一个洞来。

    渐渐的,那洞越来越大,最终整个巨光剑全部被熔化消散。

    看着她体内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少女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你这样,会害死剑音的。”

    卑弥呼此时已经没有了理智,这形态到了最后若不加控制,可能真的会爆炸,到时不止是剑音,整个日本可能都会在地球上消失。

    甚至远远不止日本。

    没有了阻碍,卑弥呼狂怒的向少女扑去,少女立刻伸出一指,卑弥呼直扑上去,额头直接撞上了她的手指。

    刹那间,光芒退散,卑弥呼失去了意识,身子落进那岩浆前,少女一挥手,一道冰霜路径顺着那岩浆路径铺了开去,不一会儿这一大片的岩浆都变为了冻土,卑弥呼稳稳的摔在这冻土之上,王冠消失,身上的华服也褪成了剑音原本的衣服。

    看到极限状态下的卑弥呼被她一指搞定,二白放弃了希望。

    少女冷冷的走向他们,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你走开。我要的是她。”

    白鸟翎一听这话,心里放心了许多,使出全力推搡着正怀抱着她的白马筱,“走!你快走!”

    白马筱任她推搡,没有理她,而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少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小翎?”

    “小翎?”少女冷笑了一声,“叫的还真亲呐……”她弹开手掌,一柄白光剑横在她掌心上,剑尖冲着白鸟翎,“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滚开!”

    “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天。刚刚那场异常的天气,很快将会引来东洲的人,她不想再耽搁下去,“这个女人,你今天带不走。”说着,她掌心上的白光剑向着白鸟翎的头顶极快的刺了下去。

    剑速之快,留下淡淡的光影。

    可这一次,剑插进了地面,炸出了一个深坑。

    白马筱已怀抱着白鸟翎跃出了十米开外,这样的速度让少女未曾想到。

    而此时的白马筱,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强烈的气场使得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已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用一种白马筱从未有过的肃杀语气说道,“这个女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谁都拦不住!”

    少女怔住了,她看着这样的白马筱,居然愣了十几秒,呆呆的说,“白马……非?”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与非神

    “魂侣,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将白马非的记忆一次全部灌输给我。”

    “我也说过,如此庞大的记忆量会烧坏你的脑子。”

    “给我。”

    “……你疯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

    “给我!”

    魂侣听着这个男人失去理智的呐喊,呆住了。

    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的不顾性命。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新港,水泉墓,面对异世界的那个叫做拉斐尔的大天使长时,他也是这样不要命的让魂侣教他噬魔封灵符,那一次若不是墨然耗费了大半的灵力去救他,他早就变成了游魂,四处找地方投胎去了。

    这一次,他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说白鸟翎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拒绝。”但这一次,魂侣不答应。上次是他运气好,刚好有个灵力顶尖的灵者救了他,可这一次,强行灌输记忆会使他的**在几分钟内崩溃瓦解,这不是输送灵力可以救的回来的,除非有人能在他崩溃前将这些记忆全部消除。

    但这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这庞大的数据量,就连食梦獏灵都无法做到短时间内全部消除——他必死无疑。

    “如果你不给我,今天我就会死在这里,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选个有尊严的死法?”

    “我说过,就算白马非本人来了,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的灵力只有青灵修为,简直天方夜谭。”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反正今天你这一世的主人就要死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边,卑弥呼已经倒下,刺骨的寒冷覆盖了蒸腾的灼热,白马筱眼前忽然闪过无数的幻影,这幻影就像是往日种种的影像在他脑子飞快的播放,却都是他未曾有过的记忆。

    接着,他觉得头脑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的乱窜,用它门尖锐的牙齿啃噬着他的脑壳,像要冲破他的脑袋奔逃而出。

    “你走开。我要的是她。”

    他强忍着疼痛,不顾白鸟翎的躯干,看着少女木讷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小翎?”

    “……这个女人,你今天带不走。”

    那一瞬间,他剧痛的脑袋里充斥着白马非的记忆,那一刻他不再是白马筱,也不是白马非,而是一个拥有两者记忆的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熟练的将灵力调动全身,抱起白鸟翎纵身一跃,身子已在少女的十米之外。

    “这个女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谁都拦不住!”

    “白马……非?”少女的反应和他怀里的白鸟翎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是……白马筱——你的男人。”白马筱冷峻一笑,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你睡一会儿,咱们待会儿就一起离开这里。”

    白鸟翎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全感,即使在这个恐怖的少女面前,似乎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就可以无条件的感到安全。

    他揽着她的双肩,将她缓缓躺倒,手拂过她的左臂,拔出了她手臂上的离火雀国光,“这个,借我用一下。”

    没有多言,白马筱反手握着匕首,回过身紧紧的盯着少女,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少女冷笑着说,“谁都拦不住……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当初你就是这样在我面前丢下这句话后,带走了那个女人。”

    白马筱盯着她,缓缓说道,“是吗?我可不记得我当年认识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少女自嘲般的苦笑了一声,“你当年从不会这样说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这个女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当年我亏欠了她太多,这一世,我绝不放手,这也是我与她当年的约定。”

    其实这就是那句人们常说的话——“下辈子我再还你”,不过在白马非这里,他把它变为了现实。

    少女看着他愣住了,没人知道那墨镜之后是怎样的一幅神情,过了半晌,她才嘲笑着说,“原来你还记得什么是亏欠。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这感觉。”

    这个少女怎么看都像是当年白马非留下的一笔情债,而此时拥有白马非全部记忆的白马筱,也深深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愤怒,尽管不知她是谁,因为当年白马非染指过的女人真的有点……多。

    而且基本上除了黑羽梁月,他把每一个暧昧对象都变成了后宫——也就是发生了关系。其中甚至还有强迫的……白马筱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记忆也被一起保留下来,这位灵者之神的生活作风真的是……很奔放。

    这世界果然没有完美的英雄,开了一扇窗就必定给你关上一扇门。

    可他唯独只想记住梁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也或许是因为,当年白马非真的亏欠了梁月太多太多……

    如果这个少女也是他当年的后宫之一,那么她现在这么恨白鸟翎就显得十分合理了,毕竟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她被白马非刻在了灵魂深处,换做是哪个女人都不能忍。

    这居然是桃色纠纷,真的是讽刺。

    “我不管你是谁,但白马非已经死了几百年,就算他选择永生永世只记住梁月一人,你也该放手了……”

    “放手?笑话!”少女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我早已与这个负心之人恩断义绝!今日,我只要这个女人的命,你滚开!”

    “休想。”果然和醋意大盛的女人讲不通道理,白马筱也不再废话,用匕首划开了掌心,向着少女甩出了手中的通灵血。

    血甩出的瞬间,空中出现了三张金光汇聚而成的黄符,接住了这洒出的血,变为三张灵符,一齐射向少女。

    少女将手伸向身侧,凭空拔出了一把白色刀柄的无镡刀,向那三张符一划,立刻将符裁成了两半。

    然而那三张符被斩成六截后丝毫没有改变势头,继续贴在了她的身上,随后这六张只有一半的符同时爆炸。

    浓浓的黑烟之中,少女一跃而至半空,而此时白马筱已经在她的头顶等着她,又甩出了三张灵符,这一次符刚出手就化为了三道飓风,直奔少女而去。

    她身在半空,被这无形的狂风呼啸着吹向地面。与此同时,白马筱又甩出了六张灵符,直窜进了头顶的云霄之中,瞬间形成了一片乌云。

    乌云之中,六道雷电向中心汇聚,聚集的瞬间,一道极粗的雷电,犹如一条雷龙从乌云中急速俯冲,直奔少女而去。

    少女刚被那大风吹落,雷龙紧随而至,少女将那无镡刀向天空一指,雷龙劈中刀尖的瞬间,居然分裂成了六道小型的闪电,在她的周围炸裂开来,无一例外全部绕过了她。

    仅轻松的一刀,连自然界中的闪电都奈何不了她。少女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一刀劈向躺在远处的白鸟翎。

    雪白的剑气呼啸而过,一声巨响后,却是一地破碎的石像碎片。

    而那个古堡的顶楼,白鸟翎躺在了那原本石像的位置上。

    “替身符?”少女知道发生了什么,纵身一跃,脚下现出一把白光汇聚成的飞剑,她脚踏飞剑,直奔古堡的楼顶。

    快要到她面前的瞬间,又一阵烟幕过后,白鸟翎变成了白马筱,少女一惊,还没来得及找寻白鸟翎此时的踪迹,几千张金光符纸忽然出现,将这楼顶围出了一个巨大的长方体区域,把少女和他一起围在了楼顶上。

    少女一刀挥过,剑气撞上那符纸围墙,所过之处符纸应声被斩成两截,随后每张半截符纸又立刻变为了一整张,这一刀过去反而多添了几十张。

    这时,空中出现点点青光,像上千只发着青光的萤火虫,飞上周围的符纸上,形成了一道符咒,仍有青光不停的从白马筱的手掌伤口处飞出,渐渐的将这周围几千张符纸均变成了灵符。

    少女看出了这些是什么灵符,箭步冲向白马筱,试图阻止他完成这个符箓大阵。

    一刀劈来,白马筱用匕首阻挡,两人连拆几十招,少女的刀速越来越快,却始终有所顾忌,几十刀均被他招架,眼看大阵即将完成,少女把心一横,略微使出了点力,“砰”的一声,离火雀国光应声而断。

    白马筱一愣,这匕首是白鸟家的家主信物,怎么说也算是把神兵,居然就这样被一刀斩断了!

    愣神的工夫,少女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他身子飞过十几米,刚一落下,少女已欺近身前,一脚踩住他的胳膊,伸手指在他掌心的伤口处一划,那伤口居然立刻消失。

    这下没了血,白马筱赶紧把另一只手伸进嘴里,少女知道他想咬破手指继续放血,另一只脚又踏了上去,这下两只手都被控住,白马筱走投无路,伸出了舌头。

    少女知道他想咬舌,伸手捏住了他的双颊,这下彻底没了办法。

    白马筱无奈,只能将符纸的数量减少,余下的千张灵符立刻向着他们汇聚过来。

    这长方体符牢越来越小,多出的符纸像无数把飞刀一般席卷着少女。

    然而这并不能对少女造成伤害,这也不是他的目的。

    灵符的数量是不变的,随着符牢越来越小,在里面乱舞的灵符则越来越多,最终达到全部填满时这大小才固定住,里面的少女已经被这上千张灵符淹没。

    白马筱立刻启动这些灵符,一瞬间每一张灵符都化为了密度极大的泥土,整个符牢变为了一个长方体土块,每一个部分都向中心点挤压,形成了一个土球,就算是一辆坦克,被这招关在里面,此时也已被挤压成了一团钢球。

    符箓术·天罚星牢。

    被这样如同星球一样土球压在中间,就算不被压成肉球,此时也是难以逃脱。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多添个几千张灵符加固一下,只要灵力足够,他可以把它做成一个真正的星球送上太空。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这只是理论上。他目前能做的就是把它再加大一些,确保里面的人绝对出不来。

    忽然,白马筱赶到头痛欲裂,此时集中在脑部的灵力已经无法压制住这股能量,看来已到极限。

    这才短短的十分钟,和魂侣估计的五分钟相比已是增了一倍。

    那千万只蚂蚁又开始啃噬他的脑壳,他痛苦的抓着头,却丝毫无法减轻,大量的记忆正撕扯着他的记忆中枢,那悬浮于空中的土球一下子失去控制,掉下来落在房顶上,瞬间将整个房顶全部砸碎,白马筱此时控制不了身体,跟着土球一起从房顶砸向古堡的一楼。

    这古堡已是十分破旧,被这么一砸,外面也开始崩塌,随即变为了废墟。

    伫立在这隐秘的郊区数百年之久的古堡,在这短短十分钟的战斗中化为了残垣断壁,彻底成为了东洲的历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秘来客

    “乘风咒印,结……”

    虚弱的声音在古堡外围响起,一张咒印符化为了一团极小的旋风,窜进正在倒塌的古堡中,随着古堡化为了废墟,旋风托着白马筱,将他平安的落到了地面。那颗土球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大地都随之一震。

    白鸟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爬上了围墙的废墟,看着那一大片碎砖烂瓦中的白马筱,放心的一笑,随即失去了意识。

    白马筱虽然平安落地,但脑中的剧痛仍在,他挣扎着爬起,强忍着集中精神,将那把断裂的离火雀送到掌心前。

    他要在最后一刻,加固那个星牢,至少要将那个恶毒的少女彻底封印住,不让她再伤害小翎。

    这一世就到这了。下一世,我一定还会找到你!

    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最终握不住那把断刀,还是没能完成最后的心愿,他渐渐失去意识,趴倒在地。

    喧闹忽然消失,变得安静下来,夕阳越来越低,橘红的霞光也变得昏暗,万籁俱寂。

    那颗土球在坑里动了动,上方现出一个白光汇聚成的巨剑,落下并刺进了土球中,白光闪过,土球裂成了两半。

    少女安然无恙的从星牢中出来,看着周围已变成了一片废墟,脸上闪过一瞬的惋惜。墨镜已经被压成了碎片,露出少女的脸,可此时已经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真容。

    她看了看不远处,趴倒在一片废墟上的白马筱,他虽然没了意识,但脸上仍是不住的扭曲着,看起来极为痛苦。

    少女蹲下身子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他的头,一缕缕柳絮一样的东西从他的脑袋中被抽出,全部被吸进了她的掌心里。

    过了好一会儿,白马筱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最终趋于平静。

    少女这才收了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脑袋,轻轻叹了一声,“你不明白,你所谓的小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若不杀她,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马筱,回想起刚刚他为了白鸟翎,差一点就神形俱灭,忽然有了些触动,“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若消除了你关于她的记忆,然后再杀她,你便不会伤心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她收回了手,再一次将掌心对准了他的头。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她警觉的回过头,东洲的人已经赶到了。

    黑羽吉带着白鸟平,两人身后跟着几十人匆匆赶到了这里,远远的,黑羽吉看见了那个少女,两人对视了一眼,黑羽吉愣住了。

    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黑羽吉怔怔的看着那个少女在那一眼对视后就匆匆消失在了视线中,许久无法回神。

    “吉大人,她难道是那个……”白鸟平也看到了那个少女,惊慌的问道。

    黑羽吉立刻从恍惚中回过神,伸手阻拦他说出来,整个人方寸大乱,“就是她……”

    “啊……那翎大人……”

    “先别和白鸟说,也别和其他人说起今天的事!”黑羽吉的眼中满是慌乱,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不愿与我们相见,我们就不要透露她的行踪。知道了吗!”

    “是……”白鸟平六神无主的回应着,随后带着众人赶往那片废墟。

    ……

    又是没有梦境的休眠。

    白马筱再醒来时,已经身在破损严重的病房里,从这破损程度来看,不难猜出这里是圣鸟医灵院。

    看来最后还是被居合会给救了啊。

    一醒来就赶紧手中握着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顺着那只手看去,白鸟翎果然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他微微一笑,看来他的小翎也没有遭到那个少女的毒手。很奇怪为什么那少女会收手,总不会是被居合会的人打跑了吧?

    绝对不可能。

    他轻轻抚摸着白鸟翎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只这微微的动静就让她立刻醒了过来。

    白鸟翎呆呆的望着他,问道,“你现在……是筱哥,还是……白马非?或者……有白马非记忆的……”

    “都不是。”白马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目光呆滞的她,捏住她的鼻子摇了摇她的脑袋,“我是你的老公。”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怕的。有时是这样,有时却又是另一个样……”

    白马筱暗自觉得好笑,的确最近的自己有些多变,一会儿是心魔附体,一会儿又是白马非的记忆,不过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白马非的任何记忆了,正如魂侣所说,唯一获救的办法就是消除那些一股脑涌进来的记忆,不过那头痛欲裂的感觉他还记得。

    “这次不是被逼急了嘛……我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同归于尽。不过现在看来,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

    “同归于尽?”

    “我让魂侣把白马非的记忆全部灌输给我,这样我就能瞬间学会灵者之神的所有灵术。别看我现在灵力不高,但符箓术的特点就是能够调动自然的力量,和灵力强弱无关。不然我也不能几次对上修为高我这么多的敌人,却依旧不败。不过这样的缺点就是……我的脑子承受不住这一次灌进来的这么多记忆,还好最后我那些多出来的记忆都被抽空了我才能活过来。”

    “原来……当时你已身在生死的边缘了……”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我那个花心的前世吧。你是我的前世情缘,那个妖女就是我的前世孽缘,你们俩刚好就碰上了。”

    说起这个,她脸色一沉,“没想到白马非会是这样的人。被这样的人喜欢,忽然觉得没那么开心了。”

    白马筱哭笑不得的说,“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我这一世可没有拈花惹草啊。”

    “没有吗?”说着,她开始掰起手指,一脸认真的数了起来,“你有个青梅竹马,叫千芊。上次在机场见过的,你承认吧?”

    “我承认啥啊!”白马筱冤枉的说,“我和她别说有什么了,连关系都一直是兄妹,可从没有越过这条线呐!再说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还是我金大哥的儿子,现在她得喊我叔叔!”

    白鸟翎才不管这一套,“有暧昧的就算!别打岔——然后就是莫棋。又是分享冠军,又是给你破处的,前两天还从婚礼上把她劫走,你敢说你和她没什么?”

    白马筱举双手投降,“你说的我都认,唯独那个破处,真的是开玩笑,我还是个……”说到这,他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继续往下说,“然后就是那个墨然——你和她接过吻!”

    这个白马筱还记得,当时白鸟翎还差点把人家给捅了,“这个就是你不讲理了!当时她是为了救我,所以才输送灵气给我的……”

    她不服气的说,“那我下次要是灵气不够了,让健一给我续上,你同意不?”

    “老子打折他的腿!”白马筱破口骂道,随后脸一红,没再和她争。

    她满意的笑了笑,继续数,“然后就是伊织。你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被她这么一数,白马筱从没想过自己的女人缘居然还挺可以的,但这种念头转瞬即逝,拼命的摇摇头,“这只是对她的愧疚,我没其他想法!我以为你早就理解了……”

    看他说的认真,白鸟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逗你呢。你对她们什么心思,我还不了解吗?只要你心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应该说,只有你一个。”两人深情的对视着,不久后便吻在了一起。

    短暂的亲热过后,白鸟翎说道,“我去请他们过来看看你。”

    “我睡了多久了?”

    “才一天——那是昨天发生的事。”

    才一天吗……看来自己的伤势并不算重,至于小翎……她睡一觉身体就立刻恢复如初,他都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儿,聂涧枫、宁静、纪可言、黑羽吉,还有符剑声闻讯赶来。

    宁静一来就担心的说,“你怎么又弄进来了?我们都以为事情全部结束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又打一架!话说,你这是和谁打的啊?”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白马筱问住了。他该怎么说?一个被白马非辜负的女人?他白马筱的前世孽缘?总不能说是那些一直追杀自己的黑校服吧?

    虽然她的确穿着那黑校服,但明显不会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但她为什么要穿成那样呢……

    正想着,黑羽吉忽然说道,“是墨睿。这家伙在流放区的时候就让他溜了,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偷袭他们,真是无耻!”

    墨睿?这倒是个好托辞,“对,就是他。”

    这倒能解释为什么那一带被毁成那样,并且黑羽吉他们能救得了他了,黑羽吉对付一个墨睿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难道……黑羽吉知道那个少女是什么人?

    正百思不解时,忽然一双小手从背后遮住了白鸟翎的眼睛,传来一声调皮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很明显,白鸟翎立刻就猜到了,“幸子!”

    娘儿俩立刻玩闹一团,但那一瞬间,白马筱却是感觉自己被雷狠狠的劈中了一般。

    刚刚,白鸟翎被遮住眼睛的样子,居然和那个戴墨镜的少女,一模一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东方雪霁

    “臭白马,你发什么愣啊,自己媳妇平常还看不够吗?”

    纪可言的话将他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他一时间脑子非常的乱,昨天和那个少女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脑中不断重现。

    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在印证着他的猜想。

    这个少女,难道真的是……

    白鸟翎有些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烫,关切的问,“你不舒服吗?”

    “你不知道她是什么。走开!”那个少女的这句话猛地在他的脑海中炸起,他下意识捉住了白鸟翎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她惊慌的脸,白马筱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白鸟翎皱起秀眉,她看出了他的确满腹心事,但此时绝不方便说,她也就没有问。

    “对了,剑音怎么样了?”他忽然想起,那个差点就自爆了的卑弥呼,那样的状态肯定对剑音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她伤的很重,昨晚送来时还发着高烧。”幸子担忧的说,随后便舒展开来,“不过现在没事了,烧退了,应该很快就会醒。”

    “那就好……”

    符剑声看他这样,好像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一闪而过,“我说你,别的没学会,尽学会逃跑了。先是从大学里跑出去,然后昨天又从宾馆里开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我。”

    二白低头不语,这时谁也没有这个闲心听他教训。符剑声也知道这一点,缓缓说道,“算了,莫先生今天一早已经离开了日本。你们也准备一下,等剑音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纪可言笑道,“对哦,这边还有两个急着回家结婚的呢。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是该弄点红事冲冲喜了!”

    聂宁二人相视而笑,不自觉的就将手握上了。

    黑羽吉看了看他,对众人说道,“你们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众人配合的点点头,陆续退出。白鸟翎见他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心里有些担心,“那你休息吧。”

    “嗯。”

    随着白鸟翎离开,就只剩下了黑羽吉。

    黑羽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门口。

    “那个人……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黑羽吉一愣,仿佛早就知道他会问自己,随即将门关上,回过身看着他,“没错。”

    “你知道她是谁。”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黑羽吉的双眼渐渐从那两条缝中露了出来,“知道。”

    “是……”白马筱抬起头看着他,仿佛鼓足了勇气,“黑羽梁月?”

    “看来你也是知道了。”

    果然是……

    那个少女不是他的什么前世孽缘,而是他真正的前世情缘——黑羽梁月——白马非永世不愿忘记的女子。

    这下就出现了太多的疑问,为什么她要杀白鸟翎?还有……白鸟翎到底是什么人?

    “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事吗?越详细越好。”

    黑羽吉叹了口气,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想知道她的事,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

    “你真的是白马非的共魂者?”

    “是。”

    “我师父……也就是黑羽梁月,她是什么出生,你知道?”

    “我听白马非的心魔说起过,她是人类始祖女娲和伏羲的女儿。”

    “你果然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还爱她吗?”

    白马筱愣住了,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吗?关于前世情缘的问题,他在浅草寺还愿时就已经想明白,他爱的是那个一心为他的白鸟翎,是不是前世情缘已经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爱小翎。”

    黑羽吉望着他,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感觉,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师父的身份,而且你也是白马非的共魂者,那么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不算违背了我与师父的誓言。”

    白马筱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你听说过,‘东方雪霁’这个名字吗?”

    白马筱木讷的摇摇头,他不知道这个又出现的人物和黑羽梁月有什么关系。

    “远古时期,女娲与伏羲创造了人类,他们在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末世雪灾后,女娲生下了一名女婴,取名东方雪霁。意为,雪灾停止,人类的希望再度重现。后来,他们遇上了一只怪物……”

    “是不是一只有着八个头的蛇怪?”

    黑羽吉一愣,“你知道?”

    “不知道……我是在一个地宫里看到过类似的壁画。”想起小灵山地宫下的那副几十个血玉投射出的一连串叙事壁画,内容和他说的很像,那女娲和伏羲一样的人也是在极度悲伤中生下一个孩子,然后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原来那是一场末世雪灾,“而且……那只大蛇还是同部落中的人类变的。”

    “没错……没想到在中国居然还流传下来了。不过你说的不对。那不是八个头,而是九个头。”

    九个头?白马筱没想到,他原以为那是八岐大蛇的传说,没想到居然是九头蛇?

    等等,九头蛇……蛇神教?这邪教难道和这远古时期的怪物有什么关联?

    见他忽然不说话,黑羽吉也没在意,继续说,“后来,在与九头蛇战斗的过程中,雪霁死去了。他们将女儿埋在了东方的一个海岛上。不知过了多久,雪霁终于苏醒,一醒来就在江户时代的日本。为了融入当时的社会,她拜师学艺,学习日本的文化,并给自己取了一个日本名字——黑羽梁月。”

    白马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黑羽梁月并不是她的本名,东方雪霁才是。

    也是,女娲和伏羲的女儿,怎么会起个日本名……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东渡而来的白马非。后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一些,包括她在内的居合斋五祖都是白马非的弟子,可是后来,她爱上了白马非,却被彻彻底底的辜负,师父她想必一直还恨着他吧。”

    想起昨天她说的那些话,白马筱心如刀绞,虽然这是白马非的事,与他根本无关,可他为雪霁感到心痛与不值,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女子居然遇到白马非这么个渣男!

    “你肯定觉得白马非很渣,是不是?”

    白马筱惊住了,“卧槽,我说出来了?”

    “那倒没有。不过师父她也不怪他,毕竟两人一直以师徒相称,始终都没有逾越这一步,只是深藏内心罢了。”

    “师徒恋?还挺浪漫的呵……”

    “浪漫?”黑羽吉苦笑着说,“现在或许会觉得浪漫,可在当时,这是不被社会所接受的。纵使白马非与我师父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但这一条线,他们始终未曾触碰,或许是因为……两人发现的太晚了。”

    师徒……这种事在古代还真不好说,因为谁也说不准那一份依赖什么时候会因为雏鸟情结而转变为男女之爱,有时连当事人都不一定会了解自己的心。

    但从两人的结局来看,必定是悲剧,否则白马非也不会特意做了个魂侣来就保留记忆——他该是有多伤雪霁的心啊?

    白马筱很是好奇,但黑羽吉明显不想多说他师父的血泪史,而且他这个做徒弟的也未必全都知道。

    “魂侣,你知道吗?”

    “这……说来话太长了,有机会我慢慢告诉你。总的来说就是,白马非为了一个女人,捅了雪霁一刀,然后带着那女人在她面前离开了。”

    “这么过分吗……”他开始讨厌起这个前世来了,或许他在东洲这里的确很了不起,但这人在感情上也太薄情寡义了吧。

    “那……雪霁后来怎么样了?”

    黑羽吉叹着气说,“后来师父伤心欲绝,离开了日本。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昨天。”

    白马筱同情的点点头,很理解当时她的心情, 想起昨天她那种恐怖的实力,没有当时就把白马非碎尸万段就已经算是用情至深了。

    但是,这就引发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么,你觉得……小翎到底是谁?”

    “我师父。”

    “什么?”白马筱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我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师父的影子。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的师父,黑羽梁月。但是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两个师父……”

    “昨天……那个雪霁对我说……她说我不知道小翎是什么,她想杀了小翎。”

    黑羽吉皱起了眉头,“你听说过双鱼玉佩吗?”

    “听过,那不是八十年代罗布泊的传说吗。据说可以复制……”忽然,白马筱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说,“难道说,昨天那个雪霁,和小翎,她们中有一个是复制人?!”

    “我没这么说。只是有这种可能。还记得白鸟她是哪一年失忆的吗?”

    “1986年,同年白马魁领导的凤王社也全部失踪,只留下木村正雄和白鸟翎。”

    “这两者必然有联系。而且据我所知,三十多年前,白鸟家的那个丫头我也见过,可时隔三十多年,那丫头没回来,却回来一个和师父她一模一样的人,并且还自称自己是白鸟家的丫头,那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白马筱不禁苦笑,他早就知道那一年是关键了,只是到目前为止什么头绪都没有,“我所知道的,就是你的师父也参与了1986年的那次行动。我原以为小翎是和你师父调换了身体,现在看,似乎情况更严重。而且这么说来,真正的白鸟翎到底去哪了?”

    “应该已经死了。”黑羽吉直截了当的说,“准确的来说,身体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看他这么快就得出这个结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听说过一种能够在瞬间湮灭灵魂的禁术吗?”

    白马筱愣住了,刚想脱口说不知道,就听魂侣喃喃的说了句“玱珏术……”

    白马筱不知道那是哪两个字,只觉得听名字就很霸气,便说道,“我知道,‘枪决术’。”

    黑羽吉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白马先生不亏为白马非的后世,的确是博闻强记。这玱珏术乃是源自古代的一种邪恶的禁术,将一具灵魂强行打入人的体内,让二者灵魂相碰撞,相融合,最终会造成两个结果:一是本体与打入体内的灵魂全部湮灭,二是其中灵力完败的一方被完全湮灭,完胜的一方部分湮灭,但无论是谁赢,都将会在这具躯壳内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

    白马筱倒吸一口凉气,想了好半天,“也就是说,当时是有人将小翎的灵魂,用‘枪决术’打进了雪霁的体内,然后……雪霁的灵魂湮灭,只留下了小翎残缺的灵魂?那么,这所谓的残缺就是……完全的失忆,仅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和灵术?”

    这听着太惨了,这简直就是鹊巢鸠占,并且占了雀巢的鸠还失去了记忆,这无论对于鹊还是鸠来说都是十分残忍的!

    黑羽吉说道,“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不过白鸟翎遭遇了什么,现在来看应该弄清楚了。但是谁用了这玱珏术,怎么会有两个师父,这些都是没法解释的。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事和双鱼玉佩有关系,1986年那次行动,他们可能去的就是罗布泊。顺着这个你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不是也调查过什么?”

    黑羽吉摇头,“师父离开几百年了,这段时间她在哪、做过什么,我一概不知,又怎么会去查这些。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十几年前,2001年的时候,有个人来东洲问过师父的事,我是从他的口中得知的。”

    白马筱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黑羽吉看着他,端详了许久,看的白马筱有些心慌,“看……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你和他真的很像。”

    白马筱的脸上立刻挂上了黑线,“你别跟我说,那人是我爸。这剧情也太土了。”

    “是不是你爸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认识他。他叫做白马泷。”

    还好不是他爸。

    不过这比是他爸还扯。

    居然是他堂兄白马俊的父亲,婶婶的亡夫,他的——叔叔……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的征程

    魂池之中,两人在亭子里对面而坐,各自抱着胳膊,思索着什么。

    半晌,白马筱还是想不通的说,“我不明白,这事怎么又扯到我叔叔头上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魂侣想了一会儿,“在你的记忆中,你叔叔一直很神秘,你父母在世时,他就很少露面。后来你父母去世,你搬去叔叔家后,他却从没有回过家,没多久就传出他死亡的消息。所以我想……他可能也是一个灵者。”

    这魂侣有白马筱至今为止所有的记忆,记得的事情甚至比他还详细,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应该在我出生后就一直存在于我的灵魂中了吧?”

    “是,怎么了?”

    “那么……我不记事的时候,所见所闻你也记得了?”

    “嗯。”

    “那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是怎样的?”

    魂侣奇怪的说,“为什么这么问?”

    白马筱的目光低沉了下去,“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对他们的记忆很模糊。你能说说他们吗?”

    眼前这个小男人看起来有些悲伤,魂侣好像这才想起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人,这样的人还能一直这么乐观,他心里一定一直很难受吧……

    “嗯……你父亲是一个商人,但他很顾家,每天都会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陪你。而且他也很能干,家里的家务活都能做,洗衣做饭,照顾孩子,都很厉害……”

    没想到父亲还是个居家好男人,但白马筱很快就觉得不对劲,“那我妈呢?”

    “你母亲……”说到这,魂侣也愣了,“她好像很少出现在你的身边,偶尔回趟家也只是和你父亲吵架,她也挺神秘的,就和你叔叔……”忽然,魂侣那一双完美的眼睛渐渐张大,好像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难道我母亲也是个灵者?”白马筱惊讶的说。

    但显然这不足以让魂侣惊异成这幅模样,她的表情转而变得很尴尬,居然又有些难为情,“或许……你……”

    他从没见过这么害羞的魂侣,一时间也愣住了,“想到什么就说。”

    她又红着脸想了一会儿,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摇了摇头,“我想说,可能你得去问一下你婶婶,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她还是决定不说,毕竟这种事让她说出口实在是不合适。

    白马筱没感到奇怪,反而豁然开朗的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对啊!我婶婶不还在嘛,问她就行了!”

    魂侣好像松了口气一样,她真怕他会逼问下去,赶紧扯开了话题,“那么你打算怎么面对你的未婚妻?”

    白马筱的确想过,很认真的说,“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我只知道这几个月来一直陪着我的人是她,我爱的也是她,就足够了。我一定要查出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魂侣点点头,“目前只能顺着你叔叔这条线索查下去了,他既然都已经找到了东洲这里,说明他肯定也在查这些事。而且……他可能没死。”

    “啥?!”

    “他是灵者,对你们这些凡人,他肯定隐藏了不少东西,他的死可能也是灵界骗你们的。现在你是灵者了,灵界应该给你一个说法,这事你得去问问你们龙校长。”

    龙校长啊……说起来,听符剑声所说,这次他能从骆勇之死中恢复清白,也是龙校长向ug解释的,这位校长还是挺照顾他的。

    “不过……现在回学校安全吗?毕竟骆勇说过,凤凰大学里也有蛇神教的人。”

    “想要敌人露出破绽,就需要引诱敌人出手。他们要是敢在学校动手,就肯定会露出些马脚,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就行了。再说了,现在那些邪教应该会很忙吧,毕竟……在你的帮助下,ug已经准备向他们正式宣战了,他们这时候哪有空管你?”

    “这倒是。”那些被剑音知道的,关于蛇神教的秘密,卑弥呼已经全告诉他了,而他也已经转告给了墨如,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虽然也可能是因为要逃婚。

    “不过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用那个什么‘枪决术’把小翎的灵魂当做武器打进雪霁的身体里的,把她变成现在这样。她可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了三十多年啊!”白马筱气愤的说。

    魂侣冷笑一声,“玱珏,这两个字看起来优雅,实则却是泯灭人性的灵术。做这事的必定是大奸大恶之徒!”

    “优雅?枪决哪里优雅了……不过这名字还是挺奇怪的,难道是说把灵魂当做子弹射进别人的身体里吗?”

    魂侣鄙夷的看着他,手一挥,空中出现了“玱珏”两个字。

    白马筱看着这俩字,愣头愣脑的念了出来:“仓玉?”

    魂侣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脑门,“告诉你怎么读了你却瞎联想,告诉你怎么写了你又只念半边!”

    白马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两个字,他摸着脑门说,“我哪知道会是这么生僻的字啊。这还不如我的‘枪决’呢,至少解释的生动形象。这俩字怎么解释嘛?”

    魂侣无奈的摇头,“‘玱’字指的是玉器相击的声音,‘珏’则是两块合在一起的玉。这‘玱珏’便是将灵魂比作玉,两块玉相互击打,融合成一体,这才是婉转形象的描绘了这灵术施展后造成的结果。古人创的术,古人起的名,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白马筱听完只觉得自愧不如,将如此残忍的事却冠以这么优雅的名字,说出口便无伤大雅,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

    “玱珏……”白马筱喃喃的念着。

    ……

    入夜,歌舞伎町,中华面馆。

    一碗热气腾腾的青椒肉丝面端上了桌,符剑声微微吹动着升腾的热气,小心翼翼的夹起一筷子菜,裹挟着一小撮面送入口中,品尝着中华风格的美味。

    “你这面,淡了。”

    对面的孔老六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白雾,“大人来过了?”

    “来过了。”符剑声喝了一口茶,“还和那个白马筱交过手了。”

    “我听说他还活着。这么说是败了啊。”孔老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抖了抖烟头,“他也来找过我了——和那个女人一起。”

    “天道碑碎片,你给他了?”

    “给了。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居然猜到他一定会抢。不过拉斐尔的碎片为什么要给那个白马筱?”

    符剑声抬起头看着他,“这是师父的决定,你不需要管。”

    孔老六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不要我管?下一次大人如果要用我的样子和你一起执行计划,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这次那个白马来质问我灵山地宫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如果不是你的电话来的及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父最近很忙,没有空特意知会你。”符剑声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最近就要开始执行那个计划了,你最好还是把精力用在做好自己的事上。”

    孔老六惊恐的说,“你们真的打算,毁掉这个世界?!”

    “你错了。是拯救这个世界。”符剑声放下了筷子,将茶一饮而尽,“就算我们不动手,ug也已经准备让菲斯直接去‘蛇界’进行反击了,战争无可避免,我们也无法再躲。”

    孔老六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失神的说,“我们……真的能成功吗?将最后的希望,押在那个白马筱身上?”

    符剑声笑了笑,目光坚定的说,“当然。他可是白马非的共魂者。当初我费尽心思将他带入灵界,不就是为了那一天尽快到来么?”

    “大人……还是没有放弃他啊……”

    ……

    三天后,羽田国际机场。

    “白马先生,这是您的行李。”

    白马筱接过装着那把剑的包裹,从小灵山地宫一直不离身,没想到来了日本后就一直被扣在机场,当时逃的匆忙,之后也一直没有机会回机场拿,他都快忘了这把剑了。

    送行的队伍很是壮大,东洲的朋友们除了灵帝外都来了,源濑经郑重的说,“此次真的很感谢各位中国灵者的帮助,否则今时今日,我们所在之处就是一片火海了。”

    白马筱笑着说,“客气了,其实这次是我们打扰了你们。不过源先生,你们和我们学校的过节呢……这个……”

    源濑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说道,“国之重宝,我们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放弃那把巨剑了……

    “不过,陛下说了,等我们与ug正式建交后,如若找到可以证明被贵校获得的那把古剑真的就是丛云剑的依据,我们一定会向ug提出申请,讨回国宝。”

    意思就是不会再与他们为难了?各人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这次日本总算是没有白来,至少那种几十个居合会武士来学校捣乱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了。

    “姑姑,你真的要走吗?”幸子拉着白鸟翎的手,依依不舍的说。

    白鸟翎笑着抚摸她的头,“幸子长大了,姑姑这次的心愿也已经完成,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她看着嘟嘴闹别扭的幸子,拍了拍她的头,转而对钥剑说道,“她就交给你了。事先和你说好,她才十五岁,请你有点分寸。”

    钥剑颇为不屑的说,“吾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这话幸子听来很熟悉,而白鸟翎第一次听,和幸子当初想的一样,严肃的说,“你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

    钥剑依旧不屑,但他心里很纳闷,自己那意思明明是这么久没碰女人,早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听了后都会激动呢?

    “别担心啦,姑姑。大叔会好好照顾我的。对了,我有东西给姑姑你!”说着,幸子举起一直捧在手里的小木盒,“听说姑姑你的离火雀坏了,这是阿平送你的。”

    白鸟翎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把匕首,通体雪白,状如翎毛,看起来非常的漂亮精致。

    “哇……这是特意为我打造的吗?”白鸟翎开心的说,刚刚被钥剑挑起的愁云刹那间消散,“真漂亮,而且……好轻啊!”她拿起那匕首,竟然十分轻盈,没想到这匕首不但形状像羽毛,居然重量也是轻的像羽毛一样,“这刀有名字吗?”

    “当然啦,叫做‘鸟羽丸’!”

    鸟羽丸……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白鸟翎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收下了,“谢谢,我很喜欢!”

    每个人又各自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人群中走来一个少年,白鸟翎见了,惊喜的说,“健一!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皇灵众最近很忙而已。”源健一脸红着说,递给她一个挂饰,“这个送你。”

    “这好像是……你刀上的剑穗吧?要送我吗?”

    “嗯……这是我的护身符。”

    白鸟翎笑了笑,将它挂在了那把鸟羽丸上,白色的匕首,配上金色的剑穗,很配她红色的外套,“好看吗?”

    源健一脸更红了,“好看……”

    白鸟翎上前抱住了她,“谢谢你。我会记住你这个朋友的。”

    源健一瞬间就懵了,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那一边,白马筱正和武志一家道别,寒暄了好一会儿,小惠说道,“对了,白马,有件事要拜托你,还有符先生。”

    “符老师?什么事?”

    小惠神秘的笑了笑,向一旁招招手,随即而来的一个少女让白马筱有些错愕,“尤莉?”

    小惠说,“这孩子本质不坏,只是一直被当做武器培养,所以有些性情乖张。我和陛下商量过,陛下和你们的龙校长也同意了。”

    “同意……什么?”

    “让她去贵校学习。”

    “啥?!”白马筱不可置信的看着尤莉,这个在疯狂科学下诞生的混血霸灵者,人形超武,居然要跟着他们回凤凰大学……

    而且龙校长居然还同意了……

    “请多指教啦,白马同学。”尤莉嬉皮笑脸的说着,这让白马筱觉得有些芒刺在背。

    天下无不散之席,任何不舍的送别总会有分手的一刻,他们和众人道了别,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同样的机场,他们来时,这里是充满威胁的灵界炼狱。而当他们走时,这里已变为了欢声笑语的自由天堂。

    不知摆在他们面前的,那新的征程,是否也会像这次的东洲之行一样艰辛,却顺利。

    东洲风云终于平息,可前方等着他们的,将是全灵界有史以来最大的威胁。

    ……

    第三卷:东洲风云 完

    第四卷:八宫蛇影 启

第一章 蛇鹫

    2020年2月初,大西洋,百慕大三角海域。

    这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中的某一处海底,静静的卧着一块三角形巨石,在这不见天日、漆黑一片的海底不知趴了多久,几乎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这巨石的内部却是灯火通明。

    内部结构仍为三角形,往下足有上百层,直通向更深的海底深处,仿佛那块巨石是一个井盖,将下方那深邃的巨大三棱柱空间遮挡住,在本就黑暗无光的地底下,又添了一份伪装。

    无处不在的白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顶部刻着一个巨大的标志,这标志是由地球和曼陀罗华组成,曼陀罗华是白色彼岸花,传说中开在地狱彼岸,接引从地狱去往人间的灵魂,是代表灵者的花。

    而红色的彼岸花叫做曼珠沙华,是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接引从人间去往地狱的灵魂,在灵界被用来代表那些走入歧途的灵者。

    标志的下方是一串英文“uers”,即“灵者联盟”,简称ug。

    这里就是位于百慕大三角海域的ug总部。

    周围三边的走廊上布着无数房门,人来人往。夹角处是一个透明的电梯井,一共三部电梯,连通这个巨大的三棱柱空间的每一层,而那每一层门后的空间有多大,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三棱柱空间的底部,七个形状特别的亭子以北斗七星的分布排列,每一个亭子上都写着一个大洲的名字,对应着地球上的七大洲。

    此时每一个亭子内部都被白光笼罩,不时有人从亭子里的白光之中走出,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神态庄重,有序的分成三队,搭乘三部电梯,往不同楼层行进。

    楼层虽然不同,但目的地却只有一个。这个上百层的三棱柱空间中,正东方的一整个面都是一个超大空间的入口,从任一楼层进入都会到达这个空间的一层,这上百层呈阶梯状排列,就像是一个庞大的电影院,一直延伸到最下方的一个巨大舞台,舞台上是一个大圆桌,七个座位匀称的围绕着这个圆桌,看不出任何的尊卑之分。

    舞台的另一边则是一面巨墙,对应着对面那上百层的席位,这巨墙也有上百层那么高,一张巨大的天蓝色幕布将这一面墙完全遮住,幕布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白色标志,是由ug标志和代表和平的橄榄枝组成,下面是英文“gehe uers”即灵者联盟大会,简称“gaug”,这个巨大的会议室便是大会的会场。

    随着参会人员的不断增多,很快那上百层的席位已是全部坐满,足有上万人,他们都是ug的成员,来自世界各个镇鬼机构,代表着每一个地区的灵者。

    而此时端坐在圆桌周围的那七个人,则是秘书长丹尼尔·温莎,菲斯总旗主墨然,以及中、美、俄、英、法灵界五大国理事代表。

    自1950年ug创建以来的七十年间,gaug已召开了六次,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大会从第三届开始便采用视频会议的形式召开,毕竟让一万多人从世界各地赶来,就算有七大洲的洲际传送门,也是非常耗时耗力的。

    ug的总部被称作“三平塔”,由三个巨大的会议室组成,除了灵者联盟大会的会场,另外两面的背后则是灵界审判庭和灵界座谈会,这三棱塔的三面则代表着和平(灵者联盟大会),公平(灵界审判庭)和平等(灵界座谈会),是为“三平”。

    几十年来,三平塔只有在灵界审判庭开庭时才会召集所有成员亲自到场,而灵界的国际罪犯并不多,距离上一次开庭已有十余年,所以此时的三平塔已空闲许久,到场成员无不议论纷纷,都对这次忽然召开的当面会议表示奇怪。

    随着人员到齐,会议开始,议论的声音才渐渐趋无。

    “各位,会议开始之前,我们先请出这一次大会的特殊嘉宾。”四周的音响内传出了温莎秘书长响亮的声音,参会的众人面面相觑,但不再有议论的声音传出。

    话音落下,从第一排站起一个人,他的打扮一如其他人那样的西装革履,看脸更是无法看出这是哪一位。他缓缓上台,与丹尼尔·温莎热情的握了手。

    丹尼尔说道,“这位,是此次代表东洲前来的,居合会源氏家主,源濑经,源先生。”

    这绝对是七十年来第一个踏入这里的日本人,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讶。

    听闻最近东洲灵帝有与ug建交的打算,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全世界的灵界只有东洲没有加入ug,所以这也是ug创立以来第一个外交盟友,此时源濑经便以此身份坐在了台侧,正对圆桌,侧对参会席。

    所有人都坐定后,丹尼尔开始了他的开场词:“在场的各位肯定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一次要请大家来到三平塔的会场参加这一届大会。”这是自然的,但很轻松就调动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不再东张西望,而是静静的倾听着他接下来的解释,“我要告诉各位的是,灵界此时已经进入了战争时期。”

    全场哗然,完全没有任何的风声,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莫名的就宣布进入了战争,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

    如果这次源濑经没有来,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猜测东洲就是这次战争的敌对势力,但他来了,性质便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说明了敌方的神秘,更是证明了,此次战争连东洲也要参与,真真正正的全灵界共同御敌,那么对方究竟是多大的势力,连东洲也得罪了?

    “想必在座的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是一群极富野心,狂妄自大之徒。”丹尼尔猛地站起,指着面前那一万多参会的代表喝道,“此时,他们的成员就在我们中间!”

    以往会议开始后,现场就算出现多么令人震惊的事,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心慌意乱的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秘书长指的是哪些人,人群中甚至有人忍不住脱口喊道,“是谁?!”

    有了第一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无数质疑的声音接踵而来,七嘴八舌的质问他究竟说的是谁。

    场面十分混乱,超出了丹尼尔的预期,他竭力示意大家安静,但很快就埋没在了这嘈杂的会场中,有的甚至开始相互指认,各种怀疑、反驳之声响彻整个巨大的空间。

    这时,混乱的声音从最高层开始渐渐平息,下层的人发觉身后的声音小了很多,都好奇的回头看去,看到那人的瞬间也安静了下来。就这样,随着那人从顶层渐渐走下来,安静的气息瞬间传播至全场,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寂静,每个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渐渐移动到台上。

    这个少女身穿菲斯制服,脸上那标志性的墨镜让所有人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自菲斯创立以来,敢在三平塔戴墨镜的只此一人。

    她就是菲斯中,乃至整个ug之中的传奇人物,加入菲斯以来第二次出现在世人眼前,而上一次是在菲斯总部,一招解决了全歼菲斯守军的魔灵王,见过她面目的只有一人。自那以后她在所有灵者心中就只有一个代号——墨离。

    此时大部分人的动作都是,悄悄指着她,然后对旁边的使个眼色:“是她?”,然后旁边的人木讷的点点头。没有人说话,似乎震惊之余已经忘了开口,亦或是——生怕会冒犯到眼前这个灵界最神秘的传奇。

    这个在菲斯存在了半个世纪,却从没人知道她长相的神秘少女,此时忽然出现,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载入ug史册的一次大会,甚至于几十年后,他们可以在死前骄傲的说一句:我曾见过墨离。

    这并非夸张,因为她的确有这个资格得到所有灵者的仰慕,曾多次在ug危难之际出手救助,却从不露面,在每个人的心里,她就是灵界的守护神,不到危难时刻绝不下凡。

    她在万人的注视下走上会议台,没有看圆桌前的几位,而是直接背对他们,面向那高耸广阔的会议席,朗声说,“ug中的蛇神教徒共一千零八十三名,有谁想自首的,可以现在就站出来。”

    墨离的这句话和刚刚丹尼尔那句引起骚动的话意思差不多,但不一样的是,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没人?早已料到。因为你们中的那一千零八十三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邪教徒。”说着,墨离也不打算再说废话,“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他们的真面目。”这句话刚一说完,会场的顶部洒下了毛毛细雨般的液体,落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这个变故没什么人注意到,却见她举起右手,掌心朝着参会席的最右侧,缓缓向左侧移动。

    随着她的胳膊慢慢移动,参会席中陆陆续续有人忽然就瘫软在了席位上,一动不动,他们的灵魂从身体里被猛地抽出,飞向了会议台。

    直到墨离的手移到了最右侧,满场已有一千多人陆续倒下,灵魂均飞向墨离,在她身旁列队排开。

    忽然,墨离向着那一千多个排成排的灵魂拍出了一掌,从那些灵魂体内居然拍出了一团黑影,那一千多团黑影被拍出去的瞬间,又扑向了墨离。

    墨离随手一挥,那些黑影尽数消散。接着墨离又一挥手,那些灵魂又飞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里,那一千多人当场就醒了过来。

    这一切不过就发生在五分钟之内,但每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了,眼前这个墨离挥手间就抽出了一千多人的灵魂,这种操控灵魂的力量已经不能算是灵术了,简直就是神术。

    做完这一切,墨离一言不发的下了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兀自离开了会场。

    直到她留在会场里的最后一丝气息消失,所有人仍像在梦中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诸位……刚刚你们看到的黑影,就是那蛇神教徒。”墨然的声音终于把他们又拉回到了现实,随即又是一阵唏嘘。

    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墨然没有等待的说,“这就是本部特灵墨音发现的秘密,虽然历经波折,但仍将这个秘密送到了我们手上。那个秘密就是——蛇神教徒,是恶灵。”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墨然继续解释道,“原先我们认为这个邪教靠卧底,或传教的方式在灵界各处进行渗透活动,可我们也是才知道,它们是一群恶灵,在我们虚弱的时候趁机潜入我们的身体,与我们的灵魂共存。它们不是渗透者,而是一群寄生虫。所以我们无论怎么追查,都查不出有异样的灵者,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邪教成员。如今在墨离的帮助下,邪教恶灵俱已被除,眼下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到了。”

    丹尼尔接着说,“各位代表,蛇神教有意渗透进ug,对我们构成极大威胁。而前段时间,东洲亦在邪教的阴谋之下经历一场几乎灭亡的战争。今日召开大会,一是要清除邪教眼线,二则是进行表决,我们与那蛇神教,是否应该正式开战。”

    各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毕竟刚知道这些事,刚了解到灵界还有这么个神秘邪教,就立刻要他们表决开战,实在是太过突然。

    按照规则,此时进入到理事会的公开商讨阶段,也就是圆桌上那五国代表间的谈话。

    美国理事代表问道,“这个邪教的教址在哪,我们知道吗?”

    丹尼尔点点头,向墨然摊开了手,示意由她来解答。

    “他们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但知道的是,他们不在这个世界。”

    墨然的话不止圆桌上的人,就连那一万多名参会代表都是无一听懂。

    墨然继续解释道,“这其实是墨离这几十年来调查的结果。很久以前墨离就提出世界上存在八个神秘地宫,而这蛇神教所崇拜的神,就与这八宫有关。直到最近,她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那八座地宫,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而这平行世界的入口,目前也已调查清楚。”

    中国理事代表莫钧问道,“莫非……其中之一就在罗布泊?”

    墨然点头,“准确来说,是曾经的罗布泊。那里的确有一个入口,不过在几个月前被移走,并炸毁。”

    莫钧恍然大悟般的说,“洲际传送门?”

    “不错。正是当年ug发明洲际传送门时所借鉴的原型。那个所谓的平行世界,也就是当年白马泷提出的,‘蛇界’。”

    现场又是一阵喧哗,当年白马泷提出“蛇界”这个概念时,所有人都当他是疯子,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而且那个威胁到了整个灵界的邪教就是来自这个蛇界。

    俄罗斯理事代表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等待,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对方的意图很明显,若不主动出击,将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既然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那我们就把底线拉出来给他们看!”莫钧冷冷的说。

    接下来的投票也毫无悬念,几乎全票通过。

    战争,已被宣布开始。

    丹尼尔宣布道,“第七届灵者联盟大会通过决案,令菲斯,协同东洲居合会,一起实行作战行动,从世界各个入口进入蛇界,调查并伺机摧毁蛇神教,行动代号为:‘蛇鹫’!”

第二章 归来

    2020年1月31日,中国,广东省新港市,海生国际机场。

    一架从东京飞来的航班准时在机场降落,没多久整个海生机场就爆发出了一声咆哮:“我又回来啦!我爱你!中国!”

    虽然内容慷慨激昂,但毕竟在人流涌动的机场里吼出来有些不文明,同行的同伴们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很有默契的一起加快了步伐,不久就将白马筱甩在了身后。

    “走吧,要跟丢了。”唯一陪在他身边的白鸟翎提醒道,拉起他又赶了上去。

    “对了,符老师,我们不回浮海吗?”他们都已经下机了,白马筱好像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新港,“不回校?”

    符剑声没有说话,宁静嘲笑着说,“你离校太久了吧,今天是大年初七,还在放寒假,你回学校干嘛?”

    “哦……”白马筱这才想起,现在还在过年期间。最近几个月根本没有闲下来,几乎都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

    剑音问道,“对了,你们俩的婚事打算怎么办?”

    聂涧枫没有说话,反而宁静做起了安排,“我们俩先回家见一下我爸妈,婚礼的事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我们这两位主角到场,也就这三四天的事,你们等着收请帖吧!”

    聂涧枫是个孤儿,凤凰大学就是他的家,一个亲戚都没有,他那边很好安排,全程跟着宁静走就行。但宁家可是个大家族,她那边肯定有很多准备要做。

    白马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嘲笑她,“不是吧,你们俩才在日本决定结婚,刚回国你父母都已经准备好婚礼了?这是多怕你嫁不出去啊?老聂,咱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想退货可就难了!”

    宁静上去就要踢他,被聂涧枫一把拦住,温柔的抚摸着她微隆的小腹,“小心。”

    白马筱见状,耸了耸肩,“哎……车都已经过了好几站了,不补票是不行咯……”

    纪可言呸了一声,笑骂:“你呀,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白马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我知道肯定能吐出你来。”

    纪可言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你臭啊!”

    纪可言可没怀孕,一脚就踹了过去,被他早有准备的躲开,接着便是一阵追打,两人在众人身边来回绕圈,最后被剑音一把拉住,挨了纪可言好几脚。

    白马筱大骂剑音没义气,几个人笑作了一团。

    笑闹过后,纪可言与他们道别,“我得回去了,菲斯那边有任务,应该是准备对那个邪教出手了。”

    白鸟翎笑着说,“才转正就要参加这么重要的任务,那边还挺器重你的。”

    纪可言也是刚收到从实习特灵正式转正的消息,同时就通知她回去开会,看来是有大动作,“明天召开第七届gaug,之后应该就是反攻邪教的部署,到时候会更忙。”

    说到这,她看了看有些失落的剑音,安慰道,“墨音前辈也别太难过,一年而已,就当休息休息。”

    怎么可能不难过,才转正没多久就又被送回学校,这肯定让她在这一年里变成同学的笑柄。但看到纪可言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剑音还是微笑着说,“你好好加油吧,等一年后我再回去的时候,咱俩的资历就一样了。”

    “您加入的早,永远是我的前辈!”纪可言说着,上前拥抱了剑音,又和众人道了别,转身离去。

    随着纪可言的身影埋没在人海,随即而来又出现了两个身影向他们跑来。

    “金叔叔!”

    “爸!”

    一男一女径直奔到金三土面前,金三土揉了揉男生的脑袋,“你小子还知道来啊?要不是小芊提醒,你是不是不打算来接老子了?”

    小杰笑了笑,“哪能啊。就算不为您,我也得接我姐不是吗?”

    金三土大骂:“臭小子!”

    一旁的小娟笑道,“你还带了女朋友来,现在就见家长,你们也急着结婚?你们不会也弄出‘人命’来了吧?”

    千芊的脸立刻就红了,小杰赶紧解释,“姐,别乱说啊,小芊她也是咱爸的助理,来接领导不是正常的吗?”

    几个人正说着话,白马筱幽怨的晃荡到了他们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千芊这才注意到他,惊讶的说,“白马……”她瞟了一眼金三土,“哥哥”两字又咽了回去,“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马筱叹口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才有对象没几个月就把我给忘了。”

    千芊赶忙摆手,“不不不……这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白马筱赶紧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和你开玩笑呢。”

    “嗯哼!”

    白鸟翎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吓得白马筱赶紧缩回手,一把拉过小翎,“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我未婚妻。”

    千芊对她有点映像,几个月前在南京的羽田机场见过,在飞机上还听他说俩人是同事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成未婚妻了,不由得惊叹道,“还是白马……叔叔你有本事……”

    这个称呼让白马筱不禁有些头疼,他这个忘年大哥金三土是千芊男友的老爸,本来青梅竹马,好的像兄妹一样的两人变成了叔侄,只能感慨一声命运弄人了。

    看着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千芊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同事?”

    白马筱这才反应过来,对他们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大学老师,符老师。这位是符老师的妹妹,也是我学姐,剑音。这位呢是我同学,说起来也是我学姐,宁静,她是大远的姐姐。”

    千芊惊讶的说,“远哥的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宁静家族的传统很复杂,白马筱长话短说的给了个精简的回答:“是啊,很年轻。”

    面对千芊的笑容,宁静的表情有些复杂,不像是对新朋友的热情,也不像是对陌生人的冷淡,有点像……情敌。

    白马筱也感觉到了宁静那难以掩饰的醋意,配合着身旁聂涧枫那痴痴的表情简直绝配。

    聂涧枫和千芊的事他们基本都知道,但自从她无缘灵界后,记忆也随之消除了,此时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在聂涧枫那无神的注视下,千芊有些尴尬,“这位也是你同学吗?”

    宁静抢在所有人之前抢先说道,“他是我老公,你远哥的姐夫。下午我们就领证了。”

    这话听来有些不友好,白马筱甚至觉得千芊要是有句话说的不对立刻就会被打,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性的靠近。

    千芊倒没觉得什么,但宁静的眼神让她有些错愕。

    这个女孩的眼神……好可怕……

    这气氛僵住了,白马筱求助的四周张望,终于在机场边的一个小吃摊前找到了那个少女,上前将她一把揪了过来,兴冲冲的说,“再给你介绍个朋友!日本友人,赤井尤莉!”说着,他把尤莉推到了千芊面前。

    怀抱着一大包小吃,嘴里也塞着一根关东煮的尤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千芊两人特别尴尬的对视着。

    “你好……”千芊木讷的打破了尴尬。

    尤莉嘴里的东西舍不得丢,也舍不得咽,微微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当做回应。

    白马筱赶紧转移话题,“大哥,你们打算去哪?”

    金三土说道,“当然是回我那个健身房了,最近打算消停一段时间。”

    “消停”一段时间,那消停完了估计这货又要满世界盗墓去了。白马筱懒得管这个不法分子,也管不了,毕竟也没个证据,就算想大义灭亲去举报他都没办法。

    白马筱又问千芊:“那你呢?和大哥他们一起走吗?”

    “我就是过年来新港玩的,过几天就回去了。白马叔你呢?”

    金三土热情的说,“老弟啊,既然学校放假,不如上我那儿去?”

    白马筱摆摆手,“不了,过年我至少得先回趟家。这段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和婶婶说一声。”

    虽然婶婶对他不好,但也没把他饿着,总算是她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现在堂兄被那恶灵害的坐了牢,婶婶就一个人在家,于情于理大过年的都得回去陪陪她。

    顺便,他还有些事要问婶婶。

    “那好吧。过几天别忘了找哥哥我喝酒啊!”

    “一定。”

    送走了他们,白马筱长舒一口气,又问:“你们呢?”

    宁静说:“过几天就是婚礼了,不如你们都先住在我家吧?”

    剑音点头,符剑声说道,“我就不用了。我得带尤莉同学回学校,龙校长在等我们。我等你们的请帖。”

    说完,符剑声带着依旧没心没肺的吃着小吃的尤莉离开了。

    余下的人都有了去向,宁静又问白马筱,“你要不要也来我家住两天?”

    白马筱想了想,从前婶婶就不待见他,还总是拿他和堂兄比较,找了不少优越感。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更不想看见他了吧。

    “好啊,我想住到开学,可以不?”

    “啊?你不回家住吗?”宁静倒不是不愿意,她只是觉得奇怪。

    “那是婶婶家,不是我家。”他苦笑着说,“我今晚去给婶婶拜个年就回来。”

    “那白鸟呢?”

    白鸟翎很自然的说道,“当然和筱哥一起。”

    这两人的关系好的让宁静有些羡慕,“那行,那我们就先去我家。小白马你们也来认个门,安排好房间再走吧。”

第三章 千金

    宁静是千金大小姐,这个人设白马筱是知道的,但他原以为只是说她那柔弱骄横的性格,没想到她真的是千金世家。

    刚出机场,门口就已经等着两辆黑色的大奔,一个西装革履,打扮讲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和蔼可亲的迎了上来,恭敬的唤了一声“大小姐”。

    “这是我家的管家,云叔。”说着,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上了车。

    余下四人刚想跟上去,却被云叔很有礼貌的拦下,“大小姐的朋友,请。”他对着后面那辆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么大一辆轿车就坐宁静一个人,他们四个要挤一辆车,这规矩还是挺大的……

    人家这么安排,他们也不好反驳,全挤在了后面那辆车里。

    聂涧枫坐驾驶座上还好,但后排的白马筱和两个姑娘坐一起都觉得有些拥挤。

    所有都上了车,云叔才进了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室,看起来这个大小姐由管家亲自驾车接送。

    车驶离了机场,白马筱才问道,“对了,小静的家也在新港?”

    “她家在新港有栋别墅,这次为了就近,所以选在这里。”聂涧枫平静的说。

    这意思就是她家还不止一栋别墅了。不愧是个大家族,但宁家似乎在灵界的名气不是很大,至少没有他白马家和莫家大,毕竟他和莫棋当初入学的时候可是在学生会预留名单里的。

    “对了,老聂。你聘礼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个,聂涧枫一愣,“什么聘礼?”

    “你没结过婚吗……不对,我是说你没看过别人结婚吗?男方要给聘礼,女方要随嫁妆。你娶人家大小姐,怎么着也得给个千儿八百的吧?”

    剑音笑道,“你这单位是万吧?小聂哪有这么多钱。”

    聂涧枫好像真的没考虑过这问题,愣了好半天。

    白鸟翎笑着说,“那你娶我,打算给多少彩礼?”

    白马筱愣住了。

    剑音立刻落井下石,“是啊,白鸟家在日本也是个大家族,你不得给个几千万?”

    白马筱立刻反驳道,“白鸟家在生界的买卖不大呀,就一个刀具店嘛。那个电影大亨不算,那是片冈家的!”

    这么说起来,白鸟家的管家倒比整个白鸟家族有钱的多了。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只是个刀具店,他白马筱两年内肯定也是攒不出娶老婆的钱的,他可不指望婶婶会出钱,于是话锋一转,“再说了,我们是真爱,小翎肯定不会跟我要彩礼的,是吧?”

    白鸟翎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那可不一定。”

    白马筱装模作样的捂着心脏,“我以为,我们江湖儿女不会在意这些小节,没曾想依旧不能免俗。小翎,我好心痛……”

    白鸟翎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剑音则鄙夷的看着他,“你们是江湖儿女,小聂和小静就不是了吗?你这可是双标。”

    白马筱想了一会儿,脑子转过弯来,“又不是我嫁女儿……人家丈母娘肯定会跟他要彩礼的呀,毕竟这么大个女儿嫁到你们聂家了。再说他们家还是以女性为尊的,这彩礼肯定少不了。”说着,他还不忘幸灾乐祸的说,“小翎家就不一样了,我不信幸子那个丫头敢和我要钱!”

    这明显是仗着白鸟翎家里就只有个幸子,而且还是她侄女,这彩礼多半是免了的。

    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剑音不爽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随后安慰聂涧枫,“没事的,小静那么喜欢你,这彩礼肯定不会成为你们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小聂你有多少存款……”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产。这些年也就攒了十多万,不知道够不够……”

    “十多万?!”白马筱震惊了,“你也就比我大了两三岁,怎么赚的十几万?!你干什么兼职能赚这么多钱!”

    “我没做过兼职,这些都是学校给的。”

    “凭什么我就只有入学时给的五万……”白马筱愤恨的说,他当时好歹也是学生会的预留会员,为什么和聂涧枫差距这么大。

    聂涧枫想了想,“学生会每次外勤都有工资,还有这些年的奖学金,社团联赛的奖金什么的。”

    “工资?!”白马筱瞪大了眼睛,掰起了手指,“小灵山我们去过两次,算我两次外勤吧?为什么我一毛钱都没看到?”

    聂涧枫无奈的叹口气,“外勤是记录次数的,每学期末结算。谁叫你从小灵山地宫里出来后就失踪了?”

    说到这,他明显的顿了一顿,因为他提醒,所有人又想起了骆勇的死。

    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当属骆勇了,死的实在冤枉。

    最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明白,为什么蛇神教要杀骆勇。当初以为是那个血玉有什么特殊的用途,没想到是被王梓那货拿走了,那么骆勇之死就成了个谜。

    总不会是为了陷害白马筱吧?他自问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用。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重,剑音作为长辈,安慰着说,“不要太伤心了。你们结婚,小勇他肯定很开心,也会很欣慰。”

    “小勇?”白马筱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五大三粗的骆勇,居然在这个纤细的女人口中变成了小勇,这个称呼未免和他本人落差太大了些。

    “你笑个屁!我是他师叔,喊一声小勇不行么?”说着她挥手就要打。

    白马筱赶紧往白鸟翎那里钻,大喊着,“娘子救我!”

    虽然闹腾了起来,但气氛好了很多。聂涧枫却是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好像身后那一排与他不在一个空间,发生的一切他都毫不关心。

    他想起了机场里见到的那个女孩。

    曾经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的陌路之人。或许这对于她,对于聂涧枫,对于宁静,都是最好的结果。

    她如今也找到了归宿,而他也将步入婚姻,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准父亲,他不应该再纠结曾经的过往。

    可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牵挂,牵挂着远方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不是千芊。

    宁静不是千芊的替代品,而千芊却是那个女孩的替代品。聂涧枫明白自己记挂的人,并不是千芊。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感到难过。

    因为那个女孩,他这辈子不可能遇到。

    接下来的路程,聂涧枫一直沉默不语,后排的三人则是聊得火热,内容大多是白马筱和剑音互怼,白鸟翎在边缘观战。

    两辆车在新港的南海岸行驶了好一会儿,一路上全是无敌海景,十分心旷神怡。

    几个月来的逃难生涯结束,险象环生的东洲之行也落下了帷幕,现在ug也掌握了蛇神教的秘密,准备进行大反击,白马筱应该能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毕竟接下来应该是大人们的事了呀……

    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车从绕着海岸驶入了新港西部的山区,经过一段靠海的盘山公路后,停在了悬崖上的一处别墅前。

    这别墅背靠观海悬崖,面向低矮的群山,环境简直一绝。

    下了车,发现这里的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尤其在这别墅前面还有一片花园,真正的鸟语花香,舒适宜人。

    有钱真好,要是有钱了真该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住一住。

    不止是他,对于白鸟翎来说,这可是三十四年来到过的最舒适的地方。

    众人跟着云叔进了大门,里面的装潢偏欧式,但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仅有一些必须的家具,墙上挂着不少油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很浮夸的金银玉器,可以看出这别墅的主人还是挺有品位的。

    “夫人在书房静修,各位请现在客厅稍后。”

    宁静叫住了他,“云叔,我爸呢?”

    “先生他去了北京,明天‘三平塔’有大会。”

    这个房子虽然很大,但没有电视上那种佣人环绕的场景,云叔走后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白马筱立刻懒洋洋的瘫在了沙发上,一个人占了一整张。

    他的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被剑音一脚踢了下去,“你上辈子是鼻涕虫吗?!”

    白马筱依旧耍着无赖,躺着不肯起来,“我是全东洲的英雄,我不起来!”

    白鸟翎笑着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拖了起来,两个姑娘顺势在他左右两边坐下。

    聂涧枫和宁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一直牵着手,刚一坐下宁静更是直接靠在了他的肩上。

    看着俩人秀恩爱,白马筱不甘示弱的揽着白鸟翎的肩,两人十分舒适的靠在沙发背上,示威性的翘着个二郎腿。

    “喂喂,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剑音鄙夷的说道。

    五个人,两对情侣,就剩她一个孤独的在旁边看着他们,说不出的凄凉。

    白马筱展开了另一只胳膊,笑道,“胳膊借你了,就看你敢不敢靠。”

    “我有什么不敢?我是怕你不敢吧。”剑音看了看白鸟翎,曾经可是被这个醋坛子的目光杀死好几次了。

    谁知白鸟翎笑着摇头,“我不介意。”

    这个醋坛子居然转了性……看来东洲之行让不少人有了不小的改变呐。

    剑音毫不客气的靠了上去,然后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斜靠上他的肩膀,在对面的聂宁二人的视角中,这位白马筱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着两位佳人,看起来好不霸气逍遥,俨然一副洪福齐天的模样。

    五个人居然如此和谐的互秀恩爱,这场景倒有几分诡异。

    “看把你美的。”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宁静吐槽着说。

    白马筱洋洋得意的摇晃着脑袋,心里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得意,他现在表面上是搂着两个姑娘,实际上是三个,剑音体内还藏着一个卑弥呼,那还是个女王呢。

    现在卑弥呼也算是和剑音和谐共处了,没什么事从不出现,而剑音也不知道她还藏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许卑弥呼就像魂侣一样,正用剑音的双眼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哎哟,这几位就是小静的朋友?”

    众人一抬头,二楼的走廊上,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妇人俯视着众人,她直直的盯着白马筱,目光在他身旁的两个姑娘脸上扫过,忽然有些怨气的说了一句,“这位就是白马同学了吧?艳福果然不浅,和你爸简直一个德性!”

第四章 毓姐

    这个妇人的打扮很时髦,但并不算雍容华贵,一身很庄重的淡红色欧式连衣裙,除了胸前的一只银色的项链外,没有其他的首饰,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也看不出有化妆的迹象,披肩的精致长发配合着她瘦削的瓜子脸,看着有一丝欧洲古典气质,和这里的装饰十分搭配。

    虽然长相和宁静有些相似,但她是瓜子脸,宁静是略显圆润的娃娃脸,虽比宁静年长,但这份成熟的魅力让她看起来比宁静要多几分秀丽。

    她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白马筱看着这个欧式美女不禁感叹道,“这是你姐姐吗?比你漂亮多了啊。”

    “呸!大远都说了我是大姐,我怎么可能还有个姐姐……”

    “那就是你表姐?”白马筱打断了她的话,兀自猜测道。

    “别瞎猜了,这是我妈。”

    “妈?!”除了宁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惊讶的望着楼上那个妇人。

    这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居然是宁静的妈妈?!

    就算到达法定年龄就立刻结婚生女,那也该四十出头了,况且宁静那两个弟弟比她年纪还大几岁,那她母亲不得是快五十的人了吗?!

    这二十多岁的差距,怎么保养的……

    “原先听你那个管家说你妈在静修,我以为是个老太太,没想到……”白马筱小声的说。

    宁静无奈的笑道,“什么静修啊,说白了就是在书房里追剧呢。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她一直追的一部剧的大结局。”

    难怪来晚了……不过这位夫人还真是挺率直的,这一点宁静肯定是继承的母亲。

    双方对视了很久,宁静的母亲一直盯着白马筱看,忽然来了句:“这位就是白马同学了吧?艳福果然不浅,和你爸简直一个德性!”

    这话把白马筱说懵了,看来她不但认识他爸,而且好像还颇有些敌意……

    “妈!你说什么呢!快下来啊!”

    听了女儿的话,这位母亲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失礼了。”说着,她从旁边的楼梯缓缓走下,看着就像是一个端庄贤淑的贵族少妇。

    刚下到一楼,宁静就热情的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看两人的神态就像姐妹一样。

    她那十分友好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在白马筱这里的时候忽然变为了一飘而过的白眼,然后无视他,笑着对众人说,“我叫宁毓,叫我毓姐就行,可千万别喊我伯母阿姨啊,我会生气的。快坐吧。”

    宁毓这身打扮和样貌,还有那成熟俊秀的气质,倒是很符合“御姐”这个称呼,各人心中的老太太形象瞬间瓦解。

    白马筱对她态度很迷茫,可能和他爸有些误会,忙讨好着说,“您真是又年轻又漂亮,真的像御姐一样呢……”

    众人都已坐下,白马筱屁股刚挨上沙发就听宁毓大喝一声,“站起来!”

    白马筱被这一声吓得立刻站起,乖乖的退到了一边,看着颇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太监。

    “妈!你干嘛啊!”宁静不满的说,她从没见过母亲这样的表情。

    其余各人也惊讶的望着她,却见她又变回那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说,“各位啊,远道而来参加小静的婚礼,我这心里呀可高兴了。对了,小静快介绍一下呀。”

    宁静张大了嘴,尴尬的看着母亲,在看到她充满威严的眼神后,摊开手指着聂涧枫说,“这是聂涧枫……我的……”

    “新郎啊!”宁毓高兴的握着聂涧枫的手,“小静早就和我提起过你,从刚入学那会儿就整天把你夸得跟花儿似的,现在看呀,果然是丰神俊朗,英姿不凡,小静能娶你呀……不不不,能嫁给你呀,真是她的福气!”

    她看着很年轻,说起话来倒还是老母亲的样子,看着有些反差萌,聂涧枫尴尬的笑笑,他倒没听宁静说起过她的家人,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味的傻笑。

    “这位是符剑音,我的小师叔……”

    “真是个好俊的丫头,说起来咱们也算平辈,以后还请妹妹多关照关照这位小师侄啊!”

    “应该的……”一向豪爽的剑音也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她对白马筱的态度实在太刺激了,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位是白鸟翎,东洲居合会白鸟家族的上一任家主,是小白马的未婚妻。”

    宁毓看白鸟翎的眼神很有意思,刚看到她时是一副惊艳的表情,正准备对她的外表大夸特夸,听宁静说到她的身份后,又露出敬佩之色,又准备了一套夸赞她显赫身世的词,听到最后那句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刚刚的想好的辞藻全部丢得一干二净,“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眼光不太行。”

    若是以前的白鸟翎早就起身拔刀了,但今时今日的她行事冷静不少,而且和宁静他们也算是熟络很多,没有发作,只是微微有些怒意的低下了头。

    轮到介绍白马筱了,宁静刚望他一眼就被母亲打断,“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阿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客房,你们先去看看吧。”

    众人早就待不下去了,刚站起身,宁毓接着说,“我想和新姑爷说几句话。”

    剑音走过聂涧枫身后,小声说了句“你多保重。”

    白鸟翎上前去拉白马筱,她想赶紧带着他走开,然后好好在背后骂一骂这个奇怪的女人,却被白马筱拦住了,只好陪他站着。

    宁静不知道今天母亲是怎么了,生怕她也为难聂涧枫,凑上去小声说,“妈……你别为难枫哥啊……”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要是放不下心,就留下一起听。”

    宁静当然放不下心,一屁股坐回了聂涧枫身边,在母亲一声干咳后,又灰溜溜的单独做到了侧面的沙发上,俨然一副三方会谈的架势。

    “有好戏看了。”白马筱幸灾乐祸的想着。按照肥皂剧里的套路,这时候该是丈母娘要彩礼的时候了。

    “小聂啊,你不要紧张,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宁家未来还需要她继承,所以我不得不重视,希望你能理解。”

    这显然就是先礼后兵,作为孤儿的聂涧枫从没面对过长辈,此时更加的紧张,“理解……理解……就算在一般人家,嫁女儿的时候也是很重视的。”

    “你明白就好。”宁毓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小静很喜欢你,我这个做妈的看在眼里,但她有自己的责任,如果你无法同意我的要求,那么为了宁家的未来,我不得不棒打鸳鸯。”

    “妈……”宁静的脸色非常难看,她倒不是埋怨母亲,而是之前没有和聂涧枫提起过他们宁家的要求,让他毫无准备,不由得自责起来。

    聂涧枫感到一阵压抑,长那么大从没遇到过能给他这么大压迫感的人,虽然很不适,但不得不忍受,“岳母大人,您的要求,我一定尽力满足。”

    宁毓不置可否的说,“先别说的太早,这要求不是一般人可以答应的,你要想清楚。”

    “伯……咳咳,毓姐……我就明说了。”聂涧枫整理了坐姿,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产,我还是个学生,这些年也并没有攒多少钱。但我和小静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这一段表白非常的俗套,但宁毓却抓住了关键部分,欣喜的说,“你没有父母?!”说出口的瞬间就觉得不对,赶紧收敛的笑容,“我是说,太遗憾了。”

    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喜悦,她自知瞒不过去,便老实的说,“其实呢,我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我这个要求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会很难接受,原谅我直说了啊——这对于你们俩倒是件好事。”

    聂涧枫倒没这么多忌讳,毕竟一个人习惯了,对父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渴望,“什么要求,您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办到。”

    “说来也简单。你也知道我们宁家是靠女性传家的,传到小静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女孩,所以你要是娶了她,就要背负家族的重任。”她清了清嗓子,“你们必须生一个女孩,而且第一个女孩一定要随我们宁家姓。”

    “这没问题。”聂涧枫痛快的答应了,“反正我们还年轻,可以多生几个,直到生出女儿。”

    宁静激动的扑进了聂涧枫怀里,好像大事已定了似的,完全不顾还在一旁的母亲。

    聂涧枫慌忙的轻轻推开她,“毓姐,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

    “没了,就这个。既然你答应了,该叫妈了。”

    聂涧枫完全没有想到,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居然就一个要求,而且还是自己完全能接受的。

    什么几百上千万的彩礼,果然都是白马筱吓唬他的。

    白马筱也懵了,没想到这个千金大小姐这么好娶的吗?

    “好了,好了,别在这腻歪,你们快回房去!”

    宁静赶紧拉起聂涧枫就跑了,兴奋之余完全不顾母亲,以及旁边傻站着的二白。

    宁毓一回头,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的说,“哟,怎么还有个人呐?!”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刚刚的慈母形象又一次判若两人,白马筱赶紧拦住想要上前理论的白鸟翎,满脸堆笑着问道,“您是不是和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宁毓瞪他一眼,随后无视的收回视线,“你爸没和你说起过吗?”

    “我……和我爸的回忆几乎可以说没有,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您能和我说说,他哪里得罪您了吗?”白马筱赔笑道,他很渴望知道关于他爸爸的事,最主要的是套出关于他叔叔的事。

    宁毓冷哼一声,像极了一个怨妇,“你爸就是个斯文败类!一听你的姓,再看你的脸,一看就是白马泷的儿子!”

第五章 身世

    “你身上有通灵血吧?只要有通灵血,那么你就一定是纯血灵者,凡人或是灵凡混血可是无法继承通灵血的。”

    宁毓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白马筱的心头。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同时也是让他疑惑的线索。

    “魂侣……难道我父母真的是灵者?”

    “你父亲不太可能,毕竟他一直在照顾着你,不管去哪都带着你。你的母亲倒像是灵者。”魂侣的语气很耐人寻味,不太像是帮着他分析线索,倒像是……在一步步暗示他。

    白马筱回味着魂侣的话。父亲从前是个商人,他出生后就将经营全部交给朋友打理,直到他上了幼儿园后,才有机会回去工作,可没多久就在去外地进货时死于非命,据说当时母亲也在车上。

    于是,他成了孤儿。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叔叔白马泷,所以宁毓一直把他当成是叔叔的儿子,但她又信誓旦旦的说他的通灵血不可能是灵凡混血,父亲不是灵者,母亲才是,难道他真的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孤儿也会遇到这种狗血剧情。

    一直到婶婶家门口,白马筱的思绪依旧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徘徊着,终于被白鸟翎拉了回来,“筱哥?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白马筱安慰的笑了笑。

    说来也是可笑,这位失忆了三十四年的神秘少女都能认祖归宗,找到自己的身世。他这个健全人反而身世成了迷。

    “走一步看一步吧……婶婶没准知道什么。”他心中有个奇怪的预感,一个能解释目前以来所有现象的猜想,但他不敢这么猜,他觉得这是对已故的父母的亵渎。

    白鸟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犹豫婶婶对他的态度,安慰道,“放心,她再怎么说也养育了你十几年,虽然对你挺刻薄,但总没有虐待你吧?”

    的确没有,这十几年他虽然活在婶婶的蔑视和毒舌之下,但总算是吃饱穿暖,没有亏待他。或许和隔壁那个被父亲和养母视作眼中钉的千芊比起来,他已经幸福的多了。

    “我不担心这个……算了,进去吧。”

    按了门铃,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没多久门就被打开,露出一个有些着急,略显苍老的脸,“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话还是那个话,语气也是熟悉的轻蔑,但不难听出她的一丝欣喜,“闺女,你也来啦,快进来。”

    依旧是厚此薄彼,白马筱习惯了。

    家里的摆设和几个月前相差不大,但明显冷清了许多,就和婶婶一样。曾经她总是三句话离不开夸儿子,可如今堂兄被恶灵害的入了狱,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闷憔悴了不少。

    白马筱倒是开始想念曾经那个总喜欢用堂兄把他比的一文不值的婶婶了,他甚至有些自责,堂兄入狱后他没有留下安慰婶婶,反而大大方方的去了日本。

    不过这次日本之行也是布满了荆棘,也算是报应。

    “晚饭吃过没?”

    “没有……您吃了吗?”

    “……”婶婶愣了一下。她印象中那个和自己一直以怨报怨的白马筱居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这样的语气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己儿子,鼻子一酸,强忍着说道,“没有。冰箱里还有剩菜和面条,没得挑。”

    “我来吧。”白马筱抢在她前面打开了冰箱,取出两盘剩菜,和三袋子面条。

    “你会做饭吗?还是我来吧。”婶婶依旧嘴硬的说着,伸手就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白鸟翎抢先接过,对白马筱使了个眼色,随后对婶婶说,“伯母,您尝尝我的手艺,你们好好聊聊。”

    “和他有什么好聊的?”话这么说,但语气好了不少,转身坐回了餐桌前。

    白马筱知道这是小翎在给他机会,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婶婶对面。

    两个人几乎没有过这样单独面对面沟通的机会,尴尬的坐了一会儿。

    “在学校怎么样?没少给老师同学惹麻烦吧?”

    “麻烦可不小……还好全都解决了。”他说的倒是实话,真实的过程说出来估计会让婶婶怀疑人生。

    “你从小到大哪一天不惹麻烦?”婶婶斜眼看着他。

    “那是。让您操心了。”

    “……”婶婶略显诧异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回来是要钱的吧?”

    “啊?”

    “我就知道。我还在想,你能坚持多久不跟家里要钱呢,想不到还撑了三个多月。这样也好,不出去做做兼职,就不知道钱难挣啊……”说着她拿出了手机,指指画画后,白马筱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一看信息,婶婶给他转了一万块。

    “省着点花。下一次给可就是三个月后了。”

    一个月三千多……这在大学生当中已经是不低的生活费了。回想起刚刚白鸟翎劝他的话,他的鼻子也酸了。

    “您别太忧心了,我哥他……事情不大,很快就可以出来,而且还有可能提前释放呢。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孝敬您。”

    “收到钱就开始油嘴滑舌。”婶婶撇过脸去,偷偷的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不指望你别的。好好做人,别也……自己的儿子已经管不好了,再让你出了岔子,你白马家列祖列宗都该骂我这个媳妇了。”

    列祖列宗……白马筱心里觉得好笑:我就是祖宗白马非的转世,就凭你这十几年来对我的恶言恶语,百年以后到了下面,见到列祖列宗,一顿批评是免不了的。

    “小时候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少跟我拍马屁。从小到大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八成是埋怨我呢,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别是惦记我那点遗产吧?”

    白马筱无奈的笑了笑,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是,八成是埋怨您,还有两成是惧怕您……”

    听到这,婶婶冷哼一声,终于有了点以前的味道。

    “还有九十成……是尊敬您。”

    突如其来的百成制让她措手不及,红红的眼眶一下子没憋住,流下一滴泪来,她极快的伸手抹去,抽了抽鼻子,“大学里别的没学会,净学会这些花言巧语。”

    “婶婶……这些天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传言。”

    婶婶又抹了一把眼泪,听到这句颇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她,“什么传言?”

    白马筱和她对视着,严肃的说,“说我……是叔叔的儿子。是真的吗?”

    “你这都哪听来的!”婶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随即愣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想通了似的,“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果然有事……白马筱全身都紧张起来,“难道……是真的?”

    “你是白马泷那个死鬼,和你那个去世的母亲生的。”

    果然……白马筱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叔叔是灵者,他母亲可能是灵者,但他父亲却不像是灵者,三个线索搅在一起很容易就得出这个猜想。

    只是他根本不敢相信。

    那个放弃事业来照顾他的父亲,居然头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这的确能解释很多事情,为什么他能继承通灵血,因为叔叔和母亲都是灵者,堂兄为什么没有继承,因为婶婶是凡人。

    而且,这么多年来婶婶如此对他的原因也就很明确了,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俗称为“贱种”,从小到大没这样称呼他已经够客气的了。

    这也是他从小就有的疑问,家里还算富裕,多养一个侄子不至于这么刻薄,这下合理了。

    看着他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婶婶叹口气,“其实……这些都是你父辈的情债,这些年我不该这样对你,也真是苦了你了。”

    “不……婶婶您已经很大度了。如果是我,老婆要是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给我养的话我肯定一天打三次。”

    厨房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干咳,白马筱吓得一激灵,赶紧转移话题,“那婶婶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是白马泷那个死鬼留下的遗物里,有一封信。”

    “那封信……还在吗?”

    婶婶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卧室。

    白鸟翎端了三碗面出来,小心的放在桌上,在他身旁坐下,安慰道,“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眉目。”

    “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白马筱皱着眉说,“如果我叔叔真的是灵者,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现在你又有目标了?找出亲生父亲的死因?”白鸟翎玩味的看着他,貌似跟他出来之后每时每刻都有让他们追逐的目标,东洲之行后他们一下子失去了方向,现在没安稳几天,就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只是其中之一。我最终目标还是你。”

    “我?这是……土味情话?”

    “不。黑羽吉跟我说,我叔叔曾经去过东洲,他似乎在调查三十四年前那次让你失忆的神秘行动,并且查到了什么,至少现在我知道了,关键地点在罗布泊,和那个双鱼玉佩有关。叔叔他知道的肯定比这多得多,如果没死,我就要找他好好问问。如果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调查成果。”

    “所以……你想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查出我当年的遭遇?”绕了一大圈,没想到还是绕到了她头上,她感激的看着白马筱,“筱哥……本来我跟着你出来,是为了保护你的。没想到现在反而给你添了这么多事,我……”

    “一家人,不许说这种话。”白马筱皱眉说,“你有一个神秘的过去,这层迷雾不解开,你会安心和我度过下半生吗?”

    “嗯……”

    说着话,卧室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窜进了卧室。

    卧室中,一个黑影破窗而出,婶婶躺倒在地。白马筱大惊失色,上前摸了摸婶婶的脉搏,极其微弱。

    “叫救护车!”说完,白马筱从窗户一跃而出,却忘了这里是二楼,摔在地上滚了一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已经找不着北了。

    那黑影一脚踹翻一个等红灯的摩托车驾驶员,窜上摩托车一阵轰鸣疾驰而去。

    白马筱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跑了两步,大骂了几句。身后,白鸟翎也抢了一辆摩托车,从他身旁掠过,将他一把拽上了车。

    两辆摩托在这漆黑夜空下的新港南海岸疯狂追逐。而他们所去的方向,却是骁骑山。

第六章 剑宗

    “我婶婶怎么样了?!”

    “叫了救护车,没生命危险,放心。”白鸟翎开起摩托来非常的彪悍,紧紧咬着那黑衣人不放,在夜间的车水马龙中来回穿梭。

    他们的车速很快,而且还连续不要命的变道,一路上全是暴躁的喇叭声。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的追逐,很快就顺着海岸线驶入了西山区。

    这条路线很熟,白天去宁静家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但进了山林后就找不到方向了,只知道他们身在骁骑山附近。

    又是骁骑山,白马筱觉得那黑衣人好像是故意引他们来这里的,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在山林中甩掉他们。

    不知他们追了多久,前方的车灯忽然一下子消失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惊讶,紧接着他们的摩托车直接飞下了一个断崖,前面那辆摩托已经坠落在了崖底,难怪车灯忽然消失。

    身在半空,白鸟翎反应极快的抱起白马筱翻下车,拿出一张咒印符,“乘风咒印,结!”

    一阵小旋风托着两人,但这高度并不高,旋风刚减少了些下落速度,转眼间就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是摩托车剧烈的撞击声,两辆摩托车都散了架,那黑衣人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早没了踪影。

    这一下摔得不轻,白鸟翎扶起了他,两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好像没伤到骨头。

    “这是哪……”白马筱看了看周围,身后是断崖,前面是树林,已经完全没了方向。

    “前面有灯光,我们先去歇一会儿。”说着,她扶着白马筱往前方的树林中走去。

    树林里的确隐隐有些灯光,不知是营地还是林间小屋,现在这情况必须尽快找个有光的地方落脚,谁也不知道这树林里有没有野兽,或者那黑衣人会不会趁夜偷袭。

    “真他妈倒霉,怎么走到哪都有危险,回个家还会遇到这破事!”白马筱骂骂咧咧的说。

    “你叔叔的那封信应该是被他抢走了。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查下去。”

    事情的进展从来不会顺利,这一点白马筱也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连累婶婶,这些人未免欺人太甚。

    他可不信对方是个凡人小贼,必然是灵者,不是蛇神教的人就是那些黑校服,对凡人动手,这些人真的毫无底线。

    随着那灯光越来越近,一间小木屋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木屋不大,看着也就十来平米,构造也很简单,但十分结实,不难看出修葺过的痕迹。

    门没有锁,他们推门便进。屋内有一个树桩做成的桌子,周围是两个小木桩,当做凳子。角落是一个用横切的半个大树干做成的床,看起来原始气息很浓,不知是谁做的,做工很粗犷,感觉像是一个随手搭建的秘密小屋。

    白鸟翎将他扶到床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骨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房间的灯光来源于一个漂浮在房梁上的一个光球,非常奇怪,像灯泡一样,但又是漂浮着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灵术。

    “看起来搭这个屋子的人不是凡人。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

    白马筱说道,“安心吧,要真是那家伙的房子倒好了,至少我们找到了那家伙的老巢。”

    “可能只是狡兔三窟的其中一窟。”白鸟翎叹了口气,“没想到会连累你们。”

    “与你无关,是我要查的,要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了你们俩。至少说明我叔叔那封信里的内容很重要,等婶婶醒了我得好好问问。”说到这,他的双眼猛然张大,“这么说,我婶婶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以那人的身手,明显是故意留了你婶婶一命,不然她必死无疑。想杀她的话又何必留手。”

    白马筱放下了心,但同时又意味着那封信的内容或许并不重要,不然肯定杀人灭口了。

    那么那人到底为什么要抢那封信……

    “或许是因为,那人也在找白马泷。”魂侣分析道。

    白马筱转述了魂侣的话,白鸟翎点头,“很有可能。这说明信不是重点,信中可能提示了白马泷的下落,找到白马泷才是关键。”

    “那我们要先他一步!不管他是谁,绝对来者不善!”

    虽然不能确定白马泷是否还活着,但这肯定是个关键点。

    “嘘……有人来了。”白鸟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悄悄移动到门旁,倾听屋外的动静。

    门外那人好像也察觉到了屋内有人,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就听那人朗声说道,“又逢正月七,龙泉万剑归!屋内同门可否报上姓名?”

    这话听来毫无缘由,但声音很是熟悉,白马筱笑着喊道,“新港白马筱,东洲白鸟翎,我夫妻二人拜上!阁下请速速现身!”

    话音刚落,门就被一把推开,一见果然是这两人,聂涧枫惊讶的说,“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小静出了什么事?!”

    “你家小静没事,我们有事。”白马筱指了指瘫在床上的一条腿,苦笑着说。

    “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鸟翎长舒一口气,把匕首插回手臂上,和聂涧枫在那个树桩前对面而坐,大致说了今晚的遭遇,白马筱的身世自然而然的跳了过去。

    聂涧枫听完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他们刚回新港就遇到这种事,那人胆子也是够大,居然入室抢劫,还打伤了凡人。

    “眼下你们肯定是找不到那人了,不如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小静那儿。”

    “也只好这样咯。”白马筱无奈的说,随后又好奇的问,“这屋子是你的?你大晚上在这里干嘛?还有,你在外面喊的那句什么龙泉什么的,什么意思?”

    早料到他会有这么多问题,聂涧枫回答道,“曾经每年的正月初七,龙泉这里就会出现‘剑仙神迹’,百年来吸引了很多剑客前去观摩,跟随剑仙学习无上的剑术,后来这些从剑仙那里学习了剑术的人们,都称自己是‘南宫剑宗’的门人。”

    南宫剑宗?这个名字白马筱听过,是聂涧枫和符剑声,还有剑音的剑术,是一种古老的剑术流派,不过听他这意思,他们这流派居然是和“剑仙”学的?

    “这个剑仙……是什么……神仙下凡吗?”

    聂涧枫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你若是有兴趣,待会儿可以和我去看看。”

    “好啊!”白马筱很是好奇,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反正靠他和白鸟翎两个人肯定是出不去这个树林了,只能跟着聂涧枫回去,与其在这里等他,倒不如一起去看看。

    聂涧枫看了看表,“还有些时间。我先和你说好,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还请你不要废话,这是对剑仙的不敬。”

    白马筱会意的点点头,他虽然吊儿郎当,但分寸还是有的,在仙人面前肯定不敢胡说八道,“对了,这个剑仙每年就出现这一次?”

    “那倒不是,每逢正月初七的夜间就会出现,然后持续到下一个月的初七,我们称之为‘双七临凡’。”

    “下个月初七?直接说二月初七不就完了吗?”

    “农历是有闰月的。如果遇到闰正月,剑仙可不会多待一个月。”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于说你们这个剑宗……一年就学习一个月剑术啊?”

    聂涧枫笑了笑,“南宫剑宗,剑术精妙绝伦,这一个月所教的剑术,你用余下的十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想明白。”

    白马筱小声嘀咕,“废话,要是能一直教,还有啥想不明白的……”

    聂涧枫没有注意到他的嘴欠,兀自黯然神伤,“不过……最近几十年,门派凋零,来观摩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曾经剑仙的剑术被称作‘灵剑术’,可后来的剑仙们,教灵剑的越来越少,到后来出现断层,剑宗也分成了灵剑门和铁剑门,到现在灵剑门已经彻底失传,余下的铁剑门也已日渐凋零,到今天就只剩我一个了。”

    这些听来格外凄惨,白鸟翎不禁说道,“难怪刚刚你在门口说那句话时,语气是那么的激动。”

    “是啊……”聂涧枫叹着气说,“我以为会有同门,没想到,还是只有我一个。”

    白鸟翎想了想,说:“我听可言说起过,你学的是灵剑门,可你说灵剑门早就失传了?”

    “是啊,最近几代剑仙都不教灵剑门了,我的灵剑术是和符老师学的。”

    “几代?”白马筱奇怪的说,“剑仙也有传承?”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剑仙也会老的,到了某一时刻,年老的剑仙将不再出现,新的年轻剑仙又会接着临凡。如今的这位剑仙,已经是第七代了吧。”

    “原来不是神仙啊……”白马筱有些失望,还以为真的能看到神仙。

    聂涧枫神秘的笑着,“等你看到那位剑仙时,你肯定会觉得,这个名号,她当之无愧。”

    还能怎么样,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白马筱有些不信。

    聂涧枫说起如今的这位剑仙时,表情中居然是眷恋大于敬重,不像是对师父的态度,白鸟翎奇怪的问,“你说你的剑术,是那个符老师教的?那这个剑仙和你是什么关系?”

    “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吧。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聂涧枫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温柔,温柔到白马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货……和宁静撒狗粮时也没这么温柔过啊!

    没有理会白马筱夸张的表情,聂涧枫继续说,“很小的时候,我就住在孤儿院,那时的我很孤僻,没有孩子愿意理我。有一年过年,我终于无法忍受那个冷漠的春节,逃出了孤儿院,来到了龙泉。那天刚好是正月初七,在这里,我遇到了剑仙。”

    “她教了你做人要坚强?”白马筱欠揍的插口说。

    “她和我一样大。也就**岁的样子。当时我本打算结束自己的一生,可自从见了她,我放弃了。一个月后,她没有再出现,我就搭了这个木屋,每天都会去龙泉旁等她,直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七。”

    没想到这样一个冷酷的人也会有这么浪漫的童年,居然和一个小剑仙成了青梅竹马,“后来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我在这里待了五年,学了五年的剑术。十四岁那年,我在龙泉边遇到了符老师,他就收养了我,直到后来被带进凤凰大学。”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以后每年的这时候,都会来这里?”

    “没错。一年都没有落下。那位龙泉剑仙……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听他说完这小时候的事,白马筱对那位剑仙更加的向往,很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神仙人物。

    仿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这样的期待,聂涧枫又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见她——你对她应该很熟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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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介绍:
人类并不孤单,亡者亦是。 在遥远的未来,或者说是久远的过去,第二人类文明的时代,亡者成灵,恶灵成魔,介于其间者为灵者,培育灵者之地为,镇鬼高校。 来自远古的蛇影,正逐渐复苏。 远古时期的因,将在如今,开花结果。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