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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全文阅读

作者:风起深秋     关山纪年txt下载     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转世?魁首?

    转世,既指一个人在死亡后,其灵魂在轮回中投胎,其是否真实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导人向善的一种合理解说。

    所谓的转世一说,我自然早有耳闻,但一向被我视为无稽之谈。

    可看着春亭与弈和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又不得不开始慎重的思考,这无稽之谈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我用手揉了揉亓芷的小脸蛋,示意她不要惊慌,然后走到春亭身边,取出鬼谷令,指着上面刻画的鬼谷子认真的望着他,试图理清其中细节。

    “这怎么和鬼谷子又扯上关系了,我到底是谁?”

    而春亭的回答不但没有让我弄清其中的关联,反而更加疑惑。

    “我说了,你刚才所看到的画面,都是你曾经真实经历过的画面,你游戏人间又岂止一个身份?”

    “照你这么说,我是鬼谷子?也是那白马将军?同时我也是常遇春?”

    我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相信。

    “先不说我是不是他们,但是这中间起码隔了几千年,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身份?”

    弈和在一旁忽然开口,神态谦和,完全不似初见之时的意气风发。

    “您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游戏人间千年又有何难。”

    我看了看恭敬的弈和,又看了看淡然的春亭,忽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细节。

    春亭说过自己并不是关山魁首,而是鬼谷传人,既然弈和是连横一脉的传人,那想必春亭就是合纵一脉的传人,可弈和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毕恭毕敬,春亭却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神色间并无异状,这又是为何?

    我脑中满是猜想,忍不住开口向他询问。

    “为什么你见到我不像他那样......”

    春亭一怔,理解了我的意思之后开怀大笑。

    “怎么,你想见到我同他一样对你单膝跪地么?”

    “不不不,春亭你别取笑我,我只是好奇,你们既然同为鬼谷传人,为何反应截然不同?”

    “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弈和的宿命就是将他手中的半枚鬼谷令交于你手,你的宿命就是找到你曾经埋藏的记忆,而我的宿命就是去帮助你完成你的宿命。”

    春亭不再大笑,神态认真的看着我,说出这让人大费脑筋的内容。

    我蹲在原地,努力的想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毫无头绪。

    春亭见状,将我拉了起来,然后从弈和手中拿过另一枚鬼谷令,递到我的手里,神态淡然的望着我。

    “如果你还有疑问,不妨将这两枚鬼谷令放到一起试试。”

    听见春亭的示意,我试探性的将这两枚鬼谷令放到一起,只见这两枚鬼谷令同我手中被他们称为山海环的指环,居然一同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在这光芒消失之后,山海环居然不见了,而这两枚鬼谷令严丝合缝的合成了一枚,其大小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一脸惊慌,这指环不仅关乎鬼谷一脉的传承,同时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之物,忽然消失,我又怎么可能视如无睹。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指环怎么不见了?”

    春亭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同时牵过了我的左手,放在我的眼前。

    只见我的左手中指之上,原本带着指环的地方,现在居然多出了一块如同纹身一般的印记,乍一看上去与那指环一模一样,摸上去就如无物一般。

    看见如此情况,我冷静下来,只是不知这突然的变化是好是坏,春亭看出了我的疑惑,缓缓的将这变化的缘故向我告知。

    “这山海环也算是上古神物,滴血认主之后与你心意相通,遇到这同为鬼谷传承的鬼谷令,触发了当年鬼谷子留下的暗棋,从此以后,你已经不必担心会有人将之夺走了。”

    弈和见状,神态间更加恭敬,谦卑的低头,似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您有所不知,这鬼谷令本为一枚,同山海环一样,是圣主您的象征之物,却不知为何,当年被您分成两半,一为合纵,一为连横,传于后世鬼谷之人,您曾留下过传言,这鬼谷令只有再次回到您的手中才能将其再度合二为一,如此说来您还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么?”

    虽然不敢置信,不过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方向:我就是鬼谷子!

    春亭不似奕和一般拘谨,他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等你找齐所有被你藏于神州各地的雕像,自然就会恢复你所有的记忆。”

    听他所说,我心下一凛。

    “等等,照你这么说,这雕像居然是我所藏起来的?”

    春亭哈哈大笑,笑容中满是欣慰。

    “你终于想明白了,没错,将这雕像藏匿起来之人就是你,无论是鬼谷子、李存孝,还是常遇春以及你幻觉中见到的白马将军,这些人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你自己!”

    “当年的你神通广大,寿与天齐不死不灭,可你将记忆分散之后,你的神力也同记忆一般被分为几部分,你也同常人一样会生老病死,而你仅剩的一魂一魄仅仅记得你来自关山,每一世你都会回到关山,试图找到自己消失的记忆。”

    “同时在你记忆的引导下,你会尽全力去寻找被你前世所埋藏的记忆,而找到之后,或许是由于事关重大,或许是由于时机未到,你又会将其重新埋藏。”

    如此说来,虽然依旧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在逻辑上却已经合乎情理。

    春亭未等我仔细深思,继续开口,看来他终于不再有所隐瞒。

    “其实刚才我有一部分骗了你。”

    “魁首并没有派出自己的心腹之人去发展鬼谷一脉,而是魁首亲自前去!”

    之前春亭曾说过,关山纵使再神秘,难免也会与普通人有所接触,自然会有些许消息传出,于是魁首命手下心腹,带领一批人出去自立门户,以此作为关山在世俗的根基,而这名心腹之人,正是鬼谷子。

    而按照他现在所说,这所谓的心腹之人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魁首自己亲自前去?

    我捋了捋其中的顺序,忽然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

    “等等,这么说来,我不只是鬼谷子,而且......”

    春亭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恭敬,他与弈和站在一起,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

    “你就是关山魁首!”

第五十九章 鬼谷秘闻

    春亭此前曾经对我说过,说他只是代理关山魁首之名,何时等到真正的魁首出现,他自然功成身退。

    我当时也曾对此有过多种设想,可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魁首居然是我?

    未等我开口询问,沈浪傻傻的走到我身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犹犹豫豫的问道。

    “川哥,那我以后是叫你魁首还是叫你鬼谷子还是叫你祖师爷?”

    我哭笑不得,假设他们所言非虚,我曾经的一个身份如果真的是李存孝,那沈浪习得这李存孝的功法,我到还真就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祖师爷。

    本来严肃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闹变的缓和许多,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无奈的的说道。

    “你别跟着瞎起哄,我谁也不是,我就是我,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不管我是谁,你都是我兄弟。”

    安抚好在一旁傻傻理不清细节的沈浪,我再度看向春亭,只见他除了称我为魁首那一瞬间的恭敬之外,很快的又恢复了那威严的神态。

    “先不管这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这雕像中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先前为了寻找父亲的踪迹,逼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从寻找雕像入手,可到了现在,事情远比那时更加复杂,我甚至已经不是我自己,那这雕像之中的秘密真的还如他先前对我所说么?

    春亭听我问他这个问题,神色一正,严肃的对我开口。

    “这雕像确实隐藏着关山千年的秘密,事关神州安危,在这方面我从未对你有过欺骗。”

    “而当年的你之所以选择把记忆藏匿于这雕像之中,也是因为这雕像乃是上古神力所造,非人力所能轻易破坏,出于安全考虑,你才将记忆与自己的力量分散开来,随雕像遍布神州。”

    听完他说的这些,我似懂非懂,转而看向一旁依旧低头不语的奕和,想要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既然事关重大,那你又是为什么会知道这雕像在此地下皇陵之中,又为什么想要来此取回雕像,中途又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不再出手?”

    奕和听我连续不断问了这么多内容,他转身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罗酆六天解除引神之术,随着一阵阴风吹过,眼前的六人再不复刚才狰狞的模样,纷纷变回常人。

    奕和走到这几人身边,对代表纣绝阴天宫之人贴耳低语,此人听完点头称是,带领其他五人走出这前殿,丝毫没有犹豫。

    见得这六人已经离开前殿,奕和犹豫的看着我身后的众人,试探的询问。

    “圣主......”

    未等他话说完,就被我坚定的打断。

    “叫我韩川,我目前还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就是你们口中之人,现在我是韩川,只是韩川。”

    奕和见状,只得顺从我的安排,深吸一口气,试探的再次开口。

    “韩...韩川大人。”

    我一阵头大,反正只是一个称呼,想了想就随他去吧。

    见我对这个称呼没有抵触,他这才大着胆子继续开口。

    “韩川大人,事关重大,您看您身后的这些朋友是不是......”

    我明白了他未出口的意思,他是想屏退众人,单独对我解释,薛楠与亓芷也都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然也理会了弈和未说完的涵义,她俩拉着依旧没搞懂状况的沈浪,准备同之前六人一样,走出前殿,将这空间留给我们细谈。

    我走到她们身前,伸手拦住了要往出走的众人,看向弈和,神色间满是坚定。

    “我说过了,我是韩川,如果你是同鬼谷子汇报,那就不用再说下去,你若是同我讲述,我身边这些人都是我可托生死的朋友兄弟,我韩川光明磊落,从无不可告人之事。”

    这三人闻听此言,看我的表情充斥着意外与感动,我并未过多解释,微微一笑,直视弈和的双眼。

    弈和不敢与我对视,再次低头,似乎还想劝我,还未出口,就被我无情的再次打断。

    “我意已决,不必劝我。”

    奕和看我这样子,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于是并不强求众人离开,神态严肃的向我解释他为何会来到这地下皇陵。

    “韩川大人,您现在也知道,我是鬼谷连横一脉传人,我这一脉据说是鬼谷子某位高徒所传,至于具体是哪位前辈已不可考证。”

    “但是我这一脉却从祖师开始,一直流传着一项使命,只有每一代掌门临终之时才会传给下一代掌门人选,口提面命,我等从不敢疏忽。”

    我神色止不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使命能让这一脉传承千年?

    “可否方便告知这使命为何?”

    弈和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圣主......韩川大人既然开口,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使命中言明,在此处有一事关神州安危的雕像,吩咐我们悉心守护,万不可动了暗自取走的心思,否则神州陆沉,哀鸿遍野,天下再无宁日。”

    “等等。”

    听弈和所言,薛楠似乎是突然间感觉到不对之处。

    “若依你所言,你们这一脉的使命应该是由春秋战国开始传承,可这地下皇陵确是明初建造,你可是对我还有隐瞒?”

    弈和听薛楠所问,对答如流。

    “奕和怎敢对大人隐瞒,韩川大人有所不知,我等世代派人再次守护,从不敢疏忽,明初之时却有了异常。”

    “这雕像本来在这金盒之中,埋于地下,此处并无皇陵,直到明初之时,朱元璋登基为帝,这才有了变化。”

    “有一日,当时被派遣在此保护雕像之人,忽然对当时的掌门禀报,说是当朝天子亲自派人于此大兴土木,似乎要在此建造什么大型的建筑。”

    “事关重大,掌门亲自前来,发现果然朱元璋在此地派遣了大量民夫,掌门担心雕像安危,准备以道法对此处进行蒙蔽,保证雕像安全。”

    “就在掌门决定动手的时候,圣主您出现了。”

    什么,那个时候我出现了?

    弈和看我不解,继续对我解释。

    “当时圣主您的身份,就是朱元璋手下大将,常遇春。”

    听他所说,我恍然大悟,如果依照他们所言,常遇春确实是我曾经的一个身份。

    弈和见我明白过来,继续说道。

    “常遇春对掌门说,他并非歹人,而是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特意让当朝天子在此处大兴土木,将雕像藏于皇陵金鼎,同时以锁链锁住,用以保护神州安危。”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对掌门如此说道,掌门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常遇春刚一说完,就拿出两物,正是这两物,让掌门顿时不敢对常遇春的身份有过多猜测。”

    听到这,我却带有怀疑,既然是传承千年的使命,其重要性可想而知,那常遇春或者说当时的我又是拿出了什么,才能让连横掌门心甘情愿的相信他所言非虚?

    想到这,我连忙开口询问。

    “且慢,常遇春拿出的是何物?”

    弈和抬起头,却并未看我,而是看向我的手中,同时缓缓开口。

    “常遇春拿出的,正是这枚鬼谷令,以及现在戴在您手上的山海环!”

第六十章 初露端倪(求收藏)

    我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合二为一的鬼谷令,又看了看左手中指处新出现那如同胎记又似纹身的印记,没想到这二者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头。

    就凭这两样东西,居然能让堂堂鬼谷连横一代掌门丝毫不怀疑来人的身份?

    我忽然感到不对,在我印象中,春亭似乎曾经将这鬼谷令给过别人,为何现在又会在我手中?

    “我记得那日在凌云阁,你不是把这鬼谷令扔给了平等么?”

    春亭洒脱一笑,语气中满是让人莫敢仰视的威严。

    “就凭他也配的上这枚鬼谷令?这鬼谷令真品确实只有我与弈和手中两枚,但我曾特意让手下人防止了一批赝品,有时候为了表明身份,我会发出去这些仿制品,可这真正的鬼谷令,一直都在我手中,我又怎么可能随意送于他人。”

    我这才恍然,怪不得当日看春亭扔出鬼谷令后丝毫不见心疼,原来那只是他用来表明身份所做的赝品。

    弈和接着春亭的话,指了指春亭,继续说了下去。

    “这世间其实本来只有一枚鬼谷令,只是不知为何,当年被鬼谷子前辈亲手一分为二,便是我和他手中这两枚。”

    “当年常遇春所说,掌门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可常遇春刚一拿出这两物,掌门怀中的鬼谷令就收到了感应,这才让他确信,常遇春手中确实是真品无疑,连横一脉曾有祖训,见山海环如见鬼谷真身亲至,掌门自然不敢过多追问。”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当时的掌门并未过多询问,只是我没想到,听他所说这山海环似乎比鬼谷令更为重要,我看向左手,用右手轻轻抚摸那如纹身又如胎记的印记,好奇的问道。

    “那你们口中这山海环又是什么来头,听起来连鬼谷令都比不上它?”

    提到这山海环,弈和的表情更加认真,他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开口。

    “大人有所不知,这山海环可是比鬼谷令更为要紧,据传这山海环乃是鬼谷子前辈晚年之时亲手打造,在其中蕴含了前辈的所有道法神通,在常人手中时只是一枚普通的指环,只有您的血液才能将其再度激活,足可以称为无上的神物。”

    弈和越说越起劲,不知不觉又把我和鬼谷子说成了一个人,我看他兴致勃勃,就无意纠正,继续听他说完这段失传的故事。

    “据我连横一脉史料记载,这山海环与鬼谷令被合称为鬼谷环令,二者同为鬼谷至宝,其中鬼谷令是前辈您当初与人斗法所用兵器,而山海环更为神秘莫测,只知道是掌门您身份的象征,至于其他细节外人一概不知,我们这一脉留有祖训,见山海环如见鬼谷真身亲至,若有吩咐,但凭差遣,后人万万不可造次。”

    亓芷完全没去在意这两样东西有多么重要,她轻轻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忧虑的开口问道。

    “川哥哥,那叔叔的事情怎么办?”

    亓芷一句话问到了我的内心深处,我脑中也一直在思索,寻找父亲本来就是我这一次最大的目的,可走到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关于父亲的线索,到底还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大人,您如果担心韩英的安危,大可不必。”

    弈和听见亓芷的言语,忽然开口,不知为何,他对我毕恭毕敬,却对父亲直呼其名,丝毫不见对我一般的谦卑与恭敬。

    “我这一脉世代奉命守护这尊雕像,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之前韩英确实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

    弈和语出惊人,听他的意思,我父亲真的来过这里,而且还来过好几次?

    我连忙催促弈和继续说下去,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耐心的对我讲述。

    “第一次应该是十余年前,那时韩英与另一年龄相仿之人一同来此,我本想出手阻挡,却发现他手中拿着山海环,想起祖训,我未敢轻易阻拦,但是我又发现山海环似乎并未被激活,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指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躲在暗中悄悄观察,并未现身。”

    薛楠听到这里,神色激动,我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按照时间推算,弈和口中的另外一人,想来就是与我父亲一同失踪的薛楠之父,亓芷走过去轻轻抱住薛楠,小声的安慰。

    弈和对薛楠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对我讲述当年的事情。

    “韩英似乎是掌握着另外的通道,居然绕过了外围的道法幻阵,直接进入到刻有万世根本的城楼之中,一路毫不犹豫,面对各种机关,根本不用思索,很快的就来到了这前殿之中。”

    听他所说,看样子父亲应该是从关山流传的零星线索中,找到了这里真正的秘密,一路上我们费尽心机才破解的机关,居然在他面前如同无物一般。

    “他们成功的破解了后殿的机关,在前殿之中看到了这金鼎以及鼎中的雕像金盒,但是没有办法从中取出,停顿许久之后,两人黯然离开。”

    薛楠听到二人平安无事的从此离开,慌忙追问。

    “然后呢?”

    弈和清了清嗓子,继续对我们开口说道。

    “第二次,韩英带了很多人前来。”

    “如果我没看错,来人是弱水中人。”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之所以说情理之中,是因为当初这指环就是河伯交还于我,我早就猜测父亲可能与弱水会有交集。

    而意料之外,则是因为关山弱水缠绕千年,互相为敌从不曾是朋友,我父亲既然是关山中人,又为何会带弱水中人来到这至关重要的雕像之处?

    来不及细想,我连忙让弈和继续说下去,等他全部说完再去仔细思索这中间的玄机。

    弈和点头称是,在原地来回踱步,从口中说出了父亲第二次来的经过。

    “韩英第二次前来与第一次并不相同,身边弱水之人在旁环绕,却并不见第一次身旁之人,他带领弱水中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又来到了这前殿的金鼎之前。”

    “弱水中人用尽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法取出这鼎中的雕像,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再次离开。”

    说到这,弈和顿了一下,向我总结了他为何会说我不必担心的理由。

    “人情世故我已见过太多,依我看来,韩英并不像是被威胁到此,相反,弱水中人在行动中以他为尊,对他异常的尊敬,所以说大人您若是担心他的安危,大可不必。”

第六十一章 幕后之人(求收藏)

    听他说完,我神色一怔,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开始试图理清这复杂的脉络。

    不怪我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弈和所说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这一路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父亲的踪迹,而当初在杨广的衣冠冢之外,我们见到河伯之时,因为河伯交还给我的山海环,我曾以为父亲被弱水众人发现踪迹,然后被对方藏匿起来,所以才消失多年不曾与我联系。

    可现在听他所说,却彻底的推翻了我的猜测。

    关山与弱水,这本该势如水火,互相之间除了生死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交集的的两批人,竟然能一同来到这事关重大的安置雕像之处,而且听弈和所说,这弱水中人居然还隐隐以我父亲为尊,真的是怎么想都透露着诡异。

    可弈和又万万没有骗我的道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皇陵之中,我们本就技不如人,他若想用强取走雕像,我们也无计可施只能束手就擒,他又何必绞尽脑汁编造如此谎言来骗我?

    我在一旁绞尽脑汁不曾注意身边之人,亓芷心细,偷偷的拉着我的手,暗示我看向薛楠。

    我回过头,发现薛楠在一旁神情落寞,低着头不发一言,应该是因为听弈和所说,第二次前来已经不见她的父亲,所以在暗自为她的父亲担心。

    我们都心知肚明,既然第二次不见她父亲的踪迹,想要再次寻找更是难上加难,可看她如此低落,作为一路同行的伙伴,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却都没有办法安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神都是担心,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春亭这时候却忽然动了,他走到薛楠身旁,脱下自己穿着的外衣,披到了薛楠身上,同时缓缓开口,虽然语气依然是那么威严,但其中的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地下潮湿,多穿点,不然以后你父亲见到我免不了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

    薛楠听见春亭开口,抬起头与他对视良久,几番忍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绪翻涌,一头扎进春亭怀中,虽不见眼泪流出,却隐隐能听到抽泣之声。

    我们看着春亭,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拉着一头雾水的弈和走到一旁,给这两个人一个单独的空间,试图让薛楠重新振作。

    “据你所说,当初我父亲也拿着这山海环,那他为何无法取出这金鼎中的雕像。”

    我拿起装有雕像的金盒,认真的向弈和询问,想知道有没有被我遗漏的环节。

    弈和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金盒,用手轻轻抚摸,似乎是在感受蕴含在其中那事关千年的秘密。

    “韩英所带的指环确实是大人这一枚,但是韩英毕竟不是大人,这山海环事关重大,制造之时早留有后手,只有鬼谷子前辈的血液,也就是您的血液才能将其唤醒。”

    “而这金鼎也不是凡物,乃是常遇春命人精心打造,其中同样用到了山海环中的神力,韩英一介凡人,能找到这里已经不易,又如何妄想能够破开金鼎,取出雕像。”

    听他所言之后,我看了看金盒,若有所思的问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雕像取走?”

    弈和想了想,点了点头。

    “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大人。”

    我注意到他的犹豫,好奇的开口。

    “理论上?那会不会有什么情况之下,我不在这里,这雕像也会被人取走?”

    弈和神色一正,认真的说。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有一名神通广大之人,道法修为甚至比您当年还要高,是有可能在没有山海环您也没有到场的情况下取走雕像的。”

    “不过大人您当年神威莫测,想要找出比大人的道法修为再高之人怕是找不出了,所以我才说理论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其取走。”

    我从心底里感觉到,弈和没有骗我,但是我同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春亭所知道的远比弈和要多。

    如果真的像弈和所说,我不来到此地无人可以取回雕像,春亭没有必要几次三番暗中示意我来此寻找雕像。

    第一次见春亭我就观察过他的面相,他面相上就异于常人,面上如有五岳朝归,掌中龙吸水,车轮纹、华盖纹、带印纹围绕其外,富甲一方权势滔天,威严无比,可从他的面相上看来,他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却唯独没有可能为祸苍生。

    而春亭之所以如此,想来就是因为他知道,有一人的道法修为,甚至比当初的鬼谷子还要高,这个人试图寻找这雕像中事关神州安危的秘密,而春亭知道我才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或许这才是春亭一直暗中引我前行的目的。

    刚想到这,就看见春亭与薛楠向我们走来,春亭在前,神色依然是那么不怒自威,薛楠在后,看她红红的眼睛应该是刚刚哭过,现在情绪发泄出来,不见失落,却两颊发红,隐隐有些害羞。

    亓芷走到薛楠身边,贴着耳朵低声细语,似乎是说些女孩子的悄悄话,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见薛楠的脸越来越红,眉宇间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真是想不到这平日女侠风范的薛楠居然还有如此小女子的一天。

    无心去打趣薛楠,我走到一旁,挥手示意春亭独自过来,似是无心又似是有意的开口说道。

    “你所担心的那个人,想来不简单吧。”

    春亭听我说完,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他回过头,用那双威严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忽然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很少会笑出来,而现在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在笑,笑容里有欣慰,有震惊,有满意,甚至还有一丝恍惚。

    “果然,鬼谷亲至就是不一般。”

    “我没打算一直骗你,这个人也不可能对你下手,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发现,看来我等的还不算太久。”

    我注意到他话中的异常,连忙反问。

    “什么叫这个人不可能对我下手?难道你认识他?”

    春亭转过头,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语气中充满让人难以言表的异样滋味。

    “何止是我认识,这个人你也认识,只不过是当初的你认识,你们的关系非常人能比,他又怎么可能加害与你。”

    “但是如果有机会让他得到所有的雕像,他一定会为害苍生,而真正能阻拦他的人只有你。”

    “他曾说过一句话,是为以后的你所留,你想知道么?”

    没等我开口,春亭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山海环,鬼谷令,安居天下定。”

第六十二章 一念定神魔(求收藏)

    春亭说完这句颇有含义的话语后,就不再出声,而是转过头,看着我听到此言的反应。

    山海归,鬼谷合,一念定神魔?

    我在一旁重复着从春亭口中吐出犹如箴言一般的话语,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所说的前半句我倒是可以大致猜测出其中意义,可这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不懂就要问出来,反正在春亭这里我不懂的事情太多,我早已感到麻木,丝毫不觉得向他询问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春亭,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春亭看我不解的样子,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我详细的解释这两句话中的玄机。

    “山海归,指的就是山海环物归原位,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二鬼谷合,指的就是鬼谷令由两枚合为一枚,再次复原最初的模样。”

    未等春亭说完,我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春亭开口一向云里雾里,难得这次他肯直接说明,却又先说这些我自己都能理解的无用之物,真是让人大费脑筋。

    “春亭,这前半句我自己就能猜出个大概,关键是后半句呢?”

    春亭并未介意我对他的打断,听我问及后半句,他神色一正,目光严肃。

    “所谓一念定神魔,说的正是你自己本身。有朝一日,等你找回所有的神通与记忆之后,你是化身为救苦救难的天神,还是堕落为危害苍生的恶魔,选择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其他人谁也无法预料。”

    我大为不解,为什么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到最后都会与我有关?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为什么会有这样耸人听闻的说法?”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还会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么?”

    春亭苦笑一声,看着我意味深长。

    “等你找齐所有的雕像,从中搜集到你曾经拥有的记忆与神通,你将会变得无比可怕,因为那本就不是应该出现在世间的力量,尤其是在这样的末法时代,那时的你甚至可以改变天下的格局,所谓一念定神魔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我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大声地开口辩驳,试图让春亭相信我只是我。

    “男儿到死心如铁!我就是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会是我。”

    出乎意料的,春亭居然没有反驳,他轻轻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口。

    “我相信你,也许你不相信,我甚至比你自己还要相信你。”

    还没等我追问他这句话又是为何,凌轩向我们走了过来,打断了我想要开口的念头。

    “亭哥,韩川,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我指着装有獬豸雕像的金盒,满脸诧异。

    “现在就走?你们不打算看看这金盒中的雕像么?”

    春亭摇了摇头,示意我拿起金盒,离开这里。

    “凌轩说的对,在这里夜长梦多,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回到自己的地方才能安心。”

    听到要走,众人都走了过来,亓芷走到我的身边,犹豫的开口询问。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

    是啊,我们这一路机关重重,从道法幻阵开始,城楼上的数字,铜盘中的玄机,再到这地下皇陵之中诡异莫名的三座大殿,朱元璋与常遇春费尽心机想要隐瞒这里的存在,除了他们真正所等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让误入此处之人安然无恙的返回?

    弈和听见亓芷的疑惑,适时的开口,神色间的恭敬丝毫未变。

    “大人,您就是当年的常遇春,您现在所想到的事,当年的您又如何会想不到,这里本就有一处可以直通外界的密道。”

    沈浪东走走西看看,这前殿之内除了被我击碎的金鼎之外,空无一物,他挠了挠头,失落的说道。

    “就算这里真的有出去的密道,可是我们同样不清楚这密道在哪里,那不还是只能困在这里。”

    弈和想了想,试探的开口。

    “据门内记载,当初掌门与常遇春大人曾有过交谈,隐约间似乎是说在中殿旁有妥善的安排,不去我们去中殿看看?”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听听弈和的建议,去中殿试试运气。

    说走就走,一行人来到中殿,只见这中殿之内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一排排座椅,这些座椅全部用白石雕刻而成,座椅上雕有蟠龙,只见座椅不见其他,诡秘异常。

    而在座椅旁边,放着一口硕大的缸,缸中盛满了黄蜡,凌轩之前就曾对我们解释,这是中殿内祭祀用的器皿,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万年灯。

    众人在中殿之内来回寻找,只差没掘地三尺,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发现。

    沈浪若有所思,看向春亭试探的询问。

    “亭哥,我们之前在杨广的衣冠冢,那里出去的密道在棺椁之中,你们说这里的机关会不会也在棺椁内?”

    “绝对不可能。”

    未等春亭开口,凌轩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了沈浪。

    “灞桥之下那处雕像,历来传承有序,而那里之所以出口设立于棺椁内,究其原因是因为哪里只是一处衣冠冢。”

    “而这里不同,这里是朱元璋真正的长眠之处,死者为大,关山前辈不可能将出口藏于棺椁之内,扰人死后清静。”

    听他所说一时之间无法反驳,这地下皇陵甚为宽广,若当初常遇春将出口随便藏于某个隐蔽的角落,我们短时间万万不可能将其找到。

    “这出口是留给你的?”

    薛楠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情绪低落,所以我们在一旁讨论这些事情有意忽略了她,想让她平静一下情绪,没想到她忽然抬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认真。

    “这,也许是吧。”

    虽然他们言辞凿凿,可是我到现在依旧不相信这所谓的转世一说,只能模糊答应,其实内心纠结。

    薛楠见状,继续追问。

    “那他怎么知道来到此处的究竟是不是你?”

    我想了想,拿起重新合二为一的鬼谷令,不确定的说。

    “应该就是靠这鬼谷环令吧,他们都说见之如鬼谷亲临,这里的各处机关,几乎每一样都需要这两样东西才能开启。”

    “那依你这么说,出口应该也需要这两样东西。”

    薛楠说的颇有几分道理,既然这两样东西如此重要,常遇春为了分辨这里的来人究竟是不是他所等之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春亭听见薛楠所收,沉思过后忽然开口,眼神中又恢复了他平时的自信与威严。

    “未必没用!”

第六十三章 逃离地宫(求收藏!)

    什么叫看我的?

    难道春亭要靠我离开这地下皇陵?

    听到春亭所说,我眉头紧皱,众人却全都眼前一亮,纷纷靠近他的身边,激动的想知道春亭到底想到了什么离开的办法。

    春亭看了看我,表情中是隐藏不住的放松。

    “韩川,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换做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但是唯独你,绝对可以找到办法。”

    我一阵疑惑,这一群人都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普通人,个个都本领高超身手非凡,我明明是其中最为平凡的一个,又为什么唯独是我才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疑惑归疑惑,可春亭既然说了出来,就绝对没有开玩笑的道理,我神情严肃,看着春亭,向他询问我应该如何去做。

    “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做,只要能让大家离开这里,我一定全力完成。”

    春亭也不再嗦,认真的开口,向我徐徐道来我该如何去做。

    “韩川,将你的左手贴近胸口,右手拿着鬼谷令,屏息静气,接下来我传你一段口诀,你牢牢记住然后在心中默念。”

    接下来,春亭很快的告诉我一段复杂拗口的口诀,怕我记不住,特意多说了几遍,试图让我记在心里。

    说来也奇怪,这段口诀复杂之极,但我却只听了一遍就一字不落的记在脑中,难道这也是刚才滴血山海环所带来的变化么?

    来不及细想下去,众人见有了希望,连忙催促我赶快行动,于是我听从春亭的吩咐,左手放于胸口,右手持令,屏息静气,心中默念他教给我的口诀,随着我的这一番动作,这鬼谷令居然真的有了反应。

    只见这本来黯淡无光的鬼谷令,忽然间隐隐有光芒闪烁,而这光芒闪烁的频率却并不固定。

    春亭看到鬼谷令的变化,不惊反喜,他让我举着鬼谷令环视四周,我走了一圈之后发现,当走到某一个方向,这鬼谷令上的光芒会越来越亮,而换一个方向,这光芒却逐渐暗淡。

    春亭见状大笑,吩咐众人跟在我身后,轻松的对我解释其中的缘故。

    “刚才薛楠说到这里的出口应该同样需要鬼谷环令,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而刚才我让你记住的那段内容,就是鬼谷子所传承下来驭使这两样宝物的口诀,在关山并非秘密,却从来无人能够使用,而你的血液既然能够唤醒山海环,这口诀就绝没有不能将其驾驭的道理。”

    听他说完,我连忙在前引路,一路上注意这令牌上的光芒,跟随着鬼谷令的指引,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光芒最盛处,来到这里,鬼谷令上的光芒不再闪烁,而是持续大亮,我们抬头一看,这原来是三座大殿一旁的一座偏殿。

    之前我们就曾经路过这里,只不过当时未曾发觉其中玄机,在这里的三殿左右,仿效皇帝居住的东西六宫,各设置有两个配殿,通过其狭窄的甬道与主殿相连,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在其中一处偏殿之内。

    我们先前也曾来此查探,这里本该是陪葬之人的墓室,但棺床上空无一物,显示这里从来没有被真正使用过。

    在当时我们以为,这是因为朱元璋心里认为他并不需要人陪葬,或许在他的心中,他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没有资格葬在这里,而现在看来,只怕这偏殿根本不是我们所想的用于安置陪葬之人的墓室,而是另有玄机。

    既然鬼谷令指引我们来到这里,其中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众人连忙分开,一人负责一个角落,还好这偏殿本就不大,我、春亭、凌轩沈浪、薛楠亓芷,加上弈和以及他手下的罗酆六天,集众人之力一起寻找,想必很快就可以找到离开这里的通道机关。

    “大人,你过来看。”

    弈和见到我滴血山海环产生的变化之后,态度就一直谦卑恭敬,来到这里之后,在我的吩咐下,他探索的同样认真,听见他的呼喊,我神色一正,看来他应该是发现了这里隐藏的机关。

    我们走到弈和身边,发现他的手指正指着一处棺床的床榻之下,这床榻离地极近,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可能钻的进去进行查探,弈和又是如何想到在这样隐秘的地方,会有玄机隐藏于此?

    我们好奇的问向弈和是如何找到此处,弈和低着头,向我们讲述他是如何对此发现,神态恭敬,并无邀功之意。

    “是这样的大人,我在明面上没找到任何痕迹,看到这床榻离地近的出奇,一时好奇就用手指伸进这床榻之下,发现里面有一处凹槽,摸起来是一个规则圆形,边缘隐隐还有一些其他的纹路,仔细想了想,似乎正是山海环的形状。”

    沈浪听到这,神色沮丧,失落的开口。

    “完了,那什么山海环刚才不是已经和川哥的血液融合了么,现在变成印记在川哥的左手上,难道还要川哥把手指头切下来么。”

    亓芷听沈浪如此说法,气的拿手用力的捅向沈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时之间到还真的是有些气势。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多不吉利。”

    我看向春亭,用眼神询问该如何去做,虽然并未说话,但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眼神。

    春亭看了看我左手处的印记,哑然失笑。

    “谁告诉你山海环消失了?”

    我挠了挠头,同样看向左手,不解的反问。

    “这不是都看见了么,现在这山海环已经变成我手上的一个印记了,又怎么能够解开出去的机关?”

    春亭走到馆床旁,亲自用手伸进去触摸弈和口中的机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我神态淡然。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只是山海环从一个形式变成了另一个形式,只要你想,它依然可以变回原来的指环模样。”

    听他的意思,这山海环并没有消失,而且还能够再度变回指环的样子?

    如此看来,还是有办法离开这里的,我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我该怎么做?”

    “闭上你的眼睛,用心去感受你左手的血脉运转,同时在心里默默感应你那处印记的位置。”

    遵照春亭教给我的办法,我闭上眼睛,排空一切杂念,将注意力全都用在左手之上,随着左手处微微发烫的感觉传来,我睁眼一看,那枚消失的指环,果然再度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我摘下指环,顺着弈和指出的方向伸进手去,果然如他所说摸到了一处凹槽,我小心翼翼的将山海环嵌与其中,随着一阵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响,我们眼前的馆床从中分为两半,在馆床之下,果然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

    看见离开这地下皇陵的通道终于出现,众人全都一片喜色,只有春亭,不喜反忧,他侧着耳朵听了听通道出现之后依然持续不曾停歇的巨响,神色巨变。

    “不好!”

    我们见他反应,一阵不祥的感觉传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春亭一把取下机关中的山海环,同时拉着我大步走进通道,回头喊上众人紧紧跟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开口解释。

    “此处事关重大,当年为了保守机密,一定设置有自毁的机关,这区区一处馆床,即使是打开了通道也不可能有如此山崩地裂的巨响,看来你将指环放上去之后,不仅打开了离开这地下皇陵的通道,同时也触发了这里自毁的机关。”

    “保险起见,快走!”

第六十四章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求收藏!)

    听见春亭口中骇人听闻的内容,众人脸上刚刚才露出来的笑容马上消失,脚下纷纷加快速度,想尽快逃离这危险之地。

    只见这离开的通道与之前铜像下的地道看起来一般无二,还好其中有青砖铺垫而成的台阶,路途平坦,走起来并不费力,我们沿着这地道一路狂奔,生怕后方的危险,丝毫不敢停留。

    随着我们在这通道之中的一路狂奔,时间已经过去大约半个小时,耳中只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追上我们一般。

    不多时,在我们身后已经开始有一些小石块出现在通道之中,还好石块细小,众人纷纷用自己的手段加以阻拦,一时之间并无大碍,但我们心知肚明,随着身后的地下皇陵开始自毁,时间越久就难免会有越大的危险。

    众人对石子的手段之中尤其以沈浪最为显眼,他虽然并无任何道术神通,但传承自李存孝的功法又岂是儿戏而已,只见他周身隐约发出淡淡的金光,所有冲向他的石块都被他一手接住,即使偶尔有几块石子被他忽略砸到身上,凭他现在的体魄也同样是毫发无伤。

    砰,砰,砰!

    正当我称奇于沈浪的钢筋铁骨之时,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声巨响,我们边跑边回头查看,果不其然,在我们逃生通道的入口之处,出现了一块异常高大的巨石。

    这巨石约有一人来高两人来宽,随着陵墓自毁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势大力沉的向我们冲击而来。

    看这巨石袭来的速度,在我们逃出生天之前,一定会撞击到我们身上,众人面色发白,全都不知如何是好,即使神秘如春亭弈和,看其神情同样没有好的办法。

    我同样手足无措,虽然这里的人都非凡人,各自有各自拿手的神通本领,但是哪怕再高的道法神通也只能在与人对敌之时使用,可这巨石没有生命,就算我们这些人可以用神通将其打碎,我们同样会被飞散的巨石碎片所伤,而且耽误之间,难免在这块巨石之后不会有其他的巨石接踵而来,这难道是一个必死之局?

    弈和忽然看着沈浪,神色间隐隐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这位朋友,看样子你似乎学的是李存孝的功法?”

    虽然弈和第一次见面就与我们刀剑相向,彼此印象很是糟糕,不过沈浪这个人说好听了是不记仇,说难听点就是没长心,这一路他看弈和对我的态度,早已忘记了初见时的剑拔弩张,尤其是这一同的逃生之路,甚至已经把弈和当做了自家兄弟。

    他听见弈和开口,神色一愣,随即开口称是。

    “对,没错,师傅教给我的确实是传承自李存孝的功法,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逃命要紧,你还问这些干嘛。”

    弈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浪,犹豫了一下,语出惊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速度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这携势而来的巨石,迟早我们会被这巨石碾碎,如果你信得过我,合李存孝的霸道之力以及我的阴柔之力,或许可以仿效太极,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这巨石反向推出,应该能起到暂时的阻拦之用。”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你我不能成功,那必然葬身于这巨石之下,你考虑一下,是否同我联手一试。”

    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本来以为沈浪会犹豫不决,谁知道弈和刚一说完,沈浪就停住了逃生的脚步,立于原地,坚定的开口。

    “师傅川哥你们先走,我就与弈和助你们一程。”

    我本想回去帮忙,却被春亭一把抓住,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别去捣乱,相信他俩,你去了反而让他们不敢随意出手。”

    弈和也没想到沈浪居然答应的如此干脆,他意外地看向沈浪,再次确定。

    “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我联手失败,这巨石之下可就是你的尸体。”

    沈浪面色坚定,不见丝毫犹豫,反而爽朗的大笑。

    “如你所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若是你我不尝试一下,这一群人注定无法安然逃出,你我联手尚且还有一丝机会,就算我死了起码身边还有你陪我,不亏不亏。”

    “好!是条汉子,今日若是你我失败,在你的尸体旁三尺之内,必定能见到我的尸体!”

    弈和见沈浪这般模样,由衷的伸出大拇指,同时点了点头,神色间满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古人曾说过,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今日我就斗胆改其一字,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弈和神色一正,打算让我们继续逃生,他和沈浪在这里用尽最后的手段殊死一搏。

    可他一回头,却发现众人全都停止了逃生的脚步,纷纷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微笑的看着他们。

    弈和又惊又急,大声对我们开口催促。

    “你们怎么现在还不走,这巨石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楠走到春亭身边,面上不带表情,说出的话语却让沈浪与弈和异常温暖。

    “我从小所学甚杂,可唯独没有抛弃同伴的道理。”

    凌轩用手摩挲着霜天的剑鞘,神色平静。

    “亭哥在哪,我就在哪。”

    弈和哑口无言,看向春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疑惑。

    “刚才我已经见你拦住圣主,那你为何还不带圣主快走,在此地停留又有何意?”

    春亭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危机关头的紧迫,他看向眼前的弈和与沈浪,语气随意但是异常认真。

    “我只是拦住这个冲动的小子,不让他打扰到你们二人,又有谁说过我要带他们走了?”

    弈和哑口无言,只能转头看着我和亓芷。

    亓芷虽然被这巨石吓的脸色发白,但是见弈和看她,她却依然抬头挺胸大声开口。

    “川哥哥在哪我就在哪,他们不走我也不走。”

    跑了太久我也有些累了,索性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马上要进行殊死一搏的二人,语气轻松,并不想给他们施加半分压力。

    “别劝我了,如果你们失败了,我们的差别不过是早死晚死,还不如在这里看着你们。”

    “更何况,如此有豪情之语我自问是说不出来,若是你们失败,这蚍蜉不妨加上我一只。”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随着我话说完,众人纷纷响应,我们微笑的看着位于前方的沈浪和弈和,整齐的坐在地上,这次可真的是同生共死。

    弈和与沈浪双眼通红,感受着我们对他二人那种可托生死的信任,二人豪情顿生。

    “男子汉大丈夫,有如此朋友兄弟此生无憾,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第六十五章 挑滑车?(求收藏!)

    如此生死关头,沈浪居然低下头,红着那双被我们愿意与他同生共死所感动的双眼,在口中轻轻的哼唱着一首经典的歌谣。

    誓要去,入刀山......

    浩气壮,过千关......

    黄真不愧当初的四大才子之称,这首歌用在现在的场景居然恰如其分,只觉得豪情顿生。

    一曲唱,万人和,我们跟随沈浪的节奏,一起哼唱着这豪情万丈的歌谣。

    伴随这歌谣的旋律,沈浪与弈和对视一眼,同时深呼一口气,准备开始进行这第一次同时也是唯一一次的大胆尝试。

    弈和看着沈浪,缓缓的开口,并未对他进行讲解,反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可听说过高宠挑滑车?”

    高宠,是小说《说岳全传》中的人物,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是岳鹏举手下第一猛将。初登场时战败牛皋、郑怀、张奎三人联手,后又于阵前一击战败金兀术,连挑十一辆势大力沉的铁滑车,最后因战马力尽被铁滑车砸死,被称为“南宋第一枪”。

    “高宠我当然知道,虽然是书中虚构,不过神威难比,出场只有寥寥几笔,在武力上却盖住了全书所有人的光芒,他单枪匹马连挑十一辆铁滑车,若不是坐下战马力竭,只怕当日金兀术就要葬身在那牛头山之上。”

    沈浪自幼崇拜英雄,如此神武之人他当然有所耳闻,虽是不解,却还是满脸憧憬并且疑惑的进行了回答,只是不知弈和所问是何意义。

    弈和听完沈浪所说,看向后方的我们,微微一笑,同时脱去自己的外衣,在原地活动筋骨,准备迎接即将袭来的巨石。

    “高宠其人确实存在,并非小说虚构,不过那些故事在此时说来无用,若有机会日后再说,我提及他的意义在于,其实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虽然不及挑滑车那般困难,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与高宠相差不多。”

    “以在场众人的本事,想将这巨石打碎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将其击退却不能产生伤人的碎石,这需要对于力道极其精细的掌控,就如同高宠当年挑滑车一般,我们要做的是将其挑飞而不是将其挑碎。”

    “你所习得的霸决至刚至硬,侵略如火,而我手中有一门功法至阴至柔,阴柔似水,一会巨石袭来,由我率先出手,然后你在我之后马上出手,与我攻击与同一点上,两种力量交汇一点之下,或许可以仿效太极,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沈浪听闻弈和这一长串言语,点头称是,神态认真,跟在弈和旁一同活动起手脚,准备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搏命之旅。

    二人都是身型高大之人,从身后看去如同两座巍峨的高山一般,在如此生死存亡之时为我们顶在前方。

    我在后方除了在心底为他们祈祷之外,并无任何其他事情可做,想起刚才弈和看向我们那奇怪的眼神,忍不住开口问向春亭。

    “弈和刚才看向我们的眼神,似乎颇有深意?”

    春亭高深莫测的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眼神还真够毒的。”

    “高宠可不是虚构的人物,你想想书中对于他身份的记载。”

    我想了想,书中记载高宠是高思继的后代,据传这一脉的祖先最早可以追溯到北齐兰陵王高长恭,所以高宠在对阵时经常学高长恭一样带着面具。而高思继是五代十国第一名枪,他的孙子高怀德、高怀亮亦成为了北宋开国的英雄,功高封王。

    只是传到后来,高家枪年久失传,不复昔日盛名,高怀亮也改练了双鞭。倒是呼延瓒继承了高家枪,并把高家枪改成了呼家枪传了下去。到了高思继的后代高宠,竟然不知从何处学到了失传已久的家传绝学,高家枪到了他手里又重现辉煌。

    看见我和春亭又在这里如同讲故事一般的对话,除了前方的弈和沈浪之外,众人全都好奇的凑了过来,想要知道刚才弈和那一眼的深意。

    春亭听我说完,点了点头,看似无意的问我。

    “没想到,你记得倒还真是挺清楚,没有半点遗漏,只是你依然没有注意到最重要的部分。”

    “最重要的部分?”

    “高怀德为北宋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因功高被封为王,你可记得他被封为何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高宠说到了高怀德,可春亭既然有意考量,我自然要回答于他,想起书中的记载,我一遍思考一边开口。

    “高怀德,字藏用,常山真定人,后唐中军都指挥使高思继之孙,后周天平节度、齐王高行周之子,宋太祖赵匡胤的妹夫,北宋开国功臣,以拥戴有功,被封开平王......”

    说到这,我神色一凛,终于知道春亭口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是什么了。

    高怀德所封居然是开平王!?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这个熟悉的称呼以及刚才弈和那富有深意的一眼,充分证明了一件事情。

    高怀德,高宠,这高氏一脉与关山一定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问了,先祈祷你眼前的两个人能让你活下去,其他的事情如果能活着出去再说。”

    没等我开口询问其中细节,凌轩抢先开口,手指前方。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就在我们言语之间,这巨石终于来到我们身前。

    只见前方二人神色严肃,气运丹田,二人并排而立,对这巨石不闪不避,弈和对沈浪使了一个眼色,深吸一口气,居然迎着势大力沉的巨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弈和用双手推向巨石,沈浪紧随其后,将自己的双手同样贴在这一处,一时之间,三者居然彼此平衡,纹丝未动。

    随着两人的手全部贴在这巨石之上,三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之中,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敢开口也无法相助。

    弈和与沈浪对视一眼,二人决绝的同时点头,随着两声大喝,只见这二人再次发力,居然顶着巨石向前行进,甬道之中的青砖都无法承受此二人爆发的力量,在他们脚下块块炸裂,我们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二人的再度发力,纹丝不动的情况终于有了变化,巨石被他们顶的开始有了后退的迹象。

    春亭笑了,不顾我们的阻拦走向前方,口中满是感慨。

    “他们真的做到了。”

第六十六章 逃出生天(求收藏)

    春亭感慨的话语刚刚说完,前方僵持的三者之间,就再度发生了变化。

    本来弈和与沈浪步伐同步,顶着巨石的压力努力向前行走,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二人无法松手,况且时间一长这二人难免脱力,到时候下场不敢想象。

    随着春亭开口,二人再次对视,同时收回巨石之上的双手,巨石没了这二人的支撑,随惯性继续向下滚动。

    众人大为吃惊,难道这二人无力抵抗,准备放弃了么?

    只有春亭面露微笑,神情中满是赞赏。

    没等我们想通其中究竟,只听见二人再次两声大喝,电光石火之间同时出手,两个人,四只手掌,同时拍击在巨石之上,因为速度过快,四只手掌居然只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

    砰!

    他们出手势大力沉,与巨石的撞击带起了一阵沙尘,顿时地道之内沙尘四起,遮挡了我们的视线。

    沙尘散去,我们连忙睁大双眼仔细看向前方,不由得瞠目结舌。

    只看见弈和与沈浪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而那差点让我们葬身于此的巨石,居然真的被他们最后一次的出手震击的倒飞了回去!

    来不及庆幸这二人真的做到了这如蚍蜉撼树般的冒险壮举,因为身后陵墓的自毁还在继续,我们并未彻底安全,而这二人刚才的一番行为已经脱力,没有继续逃生的力气,于是春亭扶住沈浪,凌轩背起弈和,开始继续逃生之路。

    昏昏沉沉之间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只知道随着我们的一路狂奔,本来平行的地道转为上坡,我们身在地下,而出口一定位于地上某处,如此看来我们就快逃出生天。

    “春亭,没有路了。”

    薛楠位于我们逃生之路的第一梯队,从她的口中我们居然听到了慌张,打眼观察,前方一片漆黑,确实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道路,春亭虽然扶着沈浪,却依旧身躯敏捷,他两步冲到最前,发现在路的尽头是一扇向上的铁门,他不惊反喜,神色冷静,转身取过凌轩身上的霜天,口中不知念了什么,霜天发出阵阵的光芒与剑气,春亭手持霜天,虽然并未出鞘,却仅仅凭借霜天本身的剑气就将这铁门撕裂。

    我们在后方看着春亭暴力的破门之法,发现在他撕裂的地方有光亮传来,随着他将整篇铁门全部撕裂,这通道的出口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

    众人连忙从铁门中鱼贯而出,呼吸着地下所没有的新鲜空气,因为这一路过于劳累,我们不顾形象的躺下地上,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的放生大笑。

    面对那必死之局,我们居然真的活了下来。

    休息了一会,我们四处打量,这地道的出口在一片竹林之内,看上去同样是位于紫金山上,只是不知道这是那个人迹罕至的角落。

    虽然皇陵中已被机关自毁,即使有人来也无法进入,但我们想了想,还是在旁边取了一些土填在这出口之处,聊胜于无的用来掩藏这沉睡千年的地下皇陵。

    弄完之后,我们根据太阳辨别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下山的路,一个个身上破衣烂衫,如同乞丐一般回到住的地方。

    回到住的地方,我们终于安下心来,洗漱完毕,冲刷掉这地下皇陵所带来的压力,纷纷各自回到房间中休息,我一边想着这一路的收获与凶险,一边安然的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第二日,阳光明媚。

    我从睡梦中醒来,躺在床上开始总结这一路的经历。

    先是从龙气的线索开始,我们找到了明孝陵,然后发现这孝陵只是朱元璋用来掩藏真正长眠之地的疑冢,通过画中的最后一句话以及那神秘白衣男子留给我的两句话,从中找到了真正的关键之人,常遇春。

    通过春亭的描述,我们知道了常遇春的身份,这神勇无比的猛将原来也是关山中人,而史书中记载的常遇春与朱元璋初始的记载,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两人身份发生了互换。

    找到正确的地点之后,通过一路破解的机关,我们对朱元璋心中牢牢牵挂的几件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分别是提醒后世帝王不能忘本,要牢记元末的惨状不能懈怠,要握紧兵权以及要重视钱粮。

    而在铜像的机关处,我第一次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鬼谷一脉的秘闻,了解到了我手中鬼谷环令的重要性,通过这两样鬼谷一脉的秘宝,我们成功的进入到真正的地下皇陵之中。

    在皇陵中,我先是看到父亲不知何时留下的留言,然后进入到朱元璋真正的长眠之处,从陵墓的壁画之中,打开了位于前殿的关于獬豸雕像的机关。

    这时弈和突然到来,而他居然会称呼春亭为哥,称呼之后却又刀剑相向,想要抢走雕像,这本来剑拔弩张的局面,却被我血滴山海环所缓解,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居然能够一击打碎那藏有雕像的金鼎,在那一瞬间我陷入了一阵幻觉之中,而弈和与春亭在我清醒之后又对我解开了另一段关于我自己的秘闻。

    我居然就是鬼谷子,同时也是常遇春,据他们所说,我化身万千,而我真正的身份居然是关山魁首!

    将信将疑的我将被分成两半的鬼谷令重新合二为一,从弈和的口中再一次听见了关于父亲的消息,只不过这一次更加耸人听闻,身为关山中人的父亲,居然身边会有一群弱水之人,而且看样子父亲还不是被人胁迫,而是这群人中真正的主事者。

    通过鬼谷环令,我找到了离开地宫的通道,没想到同时触发了陵墓的自毁机关,众人拼死逃生之下,关键时刻弈和与沈浪以身犯险,才让我们众人逃出生天,有惊无险的结束了这一次地下皇陵的探索之路。

    理清了其中环节,我的心中不但没有谜题解开的感觉,反而更加疑惑。

    那个告诉我“当百万众留青史,敢称天下奇男子”的神秘白衣男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常遇春才是这处陵墓真正的关键人物?

    我父亲在这里边到底代表着什么,他真正的身份又到底为何?

    弈和为什么会称呼春亭为哥,而称呼之后为何却又刀剑相向?

    我的身份真的如弈和与春亭所说么?难道我真的是所谓的鬼谷子转世?

    这一路错综复杂,而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让我无法平静,我在心里反问自己,我真的还要继续探索下去么?

    脑中因为这些事情头痛欲裂,还未等我想通,我的思索就被亓芷所打断,她不知何时来到我的房间,在门后偷偷的看我,见我已经醒了,活蹦乱跳的进到我的屋中,拉着我的胳膊清脆的开口。

    “川哥哥,你醒了啊,快去吃饭,吃完我们一起回家。”

第六十七章 鬼谷一脉的宿命(求收藏!)

    看见活泼可爱的亓芷,我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揉了揉想的头痛欲裂的脑袋,控制自己暂时放松,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然后穿上衣服,随她前去吃饭。

    到了吃饭的地方,看见大家都已经就坐,我和亓芷已经是最后到达之人。

    我坐下开始进食,同时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没有看到弈和及其手下六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弈和他们人呢?”

    沈浪或许是因为与弈和并肩战斗过,一听我的疑问,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川哥,弈和已经带着手下的罗酆六天走了,他接到消息,说是幽冥之中有事发生,他急忙带人回去处理,事出紧急,就没等你睡醒,直接离开,让我等你醒了替他向你请罪。”

    弈和从我血滴山海环之后,真的是异常的谦卑,如此小事我自然不会怪罪。毕竟刚刚还在一起同生共死,若是没有他站出来,或许我们已经葬身与那地宫之中,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对他感谢,他就已经离开,真是遗憾。

    转念一想,我又有些放松,别人对我尊敬固然是好事,可弈和真是尊敬的过了头,言辞之间小心翼翼,着实是让我吃不消,他这一走我倒是真的轻松了不少。

    我一边吃一边同众人闲聊,忽然想起地宫之中弈和见到春亭的反应,好奇的看向春亭,问出了当时没机会发出的疑问。

    “春亭,你与弈和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又是称呼你为哥,又是要刀剑相向,似乎有天大的仇恨一般?”

    春亭本来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听见我问他这个问题,居然脸色尴尬,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出。

    “弈和?我怀疑他是找理由走的,地下皇陵之中生死危机,他无心找我麻烦,现在众人平安无事,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吃饭,怕是你这个圣主的身份都拦不住他,他又不想违背你的意愿,只能自己找理由离开了。”

    薛楠放下筷子,看着春亭,好奇的开口。

    “春亭,我就纳闷了,你们两个能有多大的仇啊,在地宫里他不是还喊你哥么?”

    春亭摸了摸鼻子,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开口。

    “尊我为兄长是因为鬼谷的规矩,但是我俩之间也就只剩这一声哥的关系了,他想要杀我则是因为鬼谷一脉的宿命,更何况他师傅以及他师傅的师傅,算起来全部都死在我手上,你们说这仇恨大么?”

    我们闻听此番言语,纷纷哑口无言,杀师这般的深仇大恨,在尊师重道之人心里,可丝毫不亚于杀父之仇,而且据他所说,死在他手上的还不止一人,如此看来,若是想让弈和停止报仇的心,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凌轩闻听此言,神色惊讶,他停止进食,看向春亭大为不解。

    “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与你认识最久,却丝毫没听你提过此事,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向知道你不是嗜杀之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纷纷无心吃饭,都放下了筷子,围住春亭,等着他为我们解答疑惑。

    春亭见状,不再犹豫,他缓缓开口,为我们讲述了鬼谷一脉又一不为人知的秘闻。

    据春亭所说,除了初代鬼谷之外,历代鬼谷子其实都只是一个称呼,专门用来称呼鬼谷掌门,而除了初代鬼谷门徒众多之外,历代鬼谷子一生都只会收两名弟子,一为合纵一为连横,两人之间的胜者,就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不知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规矩,历代人虽然不解,却依然严格遵守,与此同时,这莫名的规矩导致每一代鬼谷中人,年幼时全都兄弟和睦,可一旦成年之后,为了掌门之位,便开始互相残杀,这么多年,从无例外,兄弟阋墙的样子,已然成为了鬼谷一脉的宿命。

    亓芷听到这里,气鼓鼓的看向春亭,眼神里满是不相信,语气不善的开口。

    “鬼谷子定下的这是什么破规定,不是逼着人自相残杀么,再说了,我就不信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为了这什么鬼掌门之位,就真的能生死相向,这掌门之位就那么重要?”

    春亭知道亓芷的意思,他没有介意亓芷无礼的打断了他的发言,他伸手揉了揉亓芷的脑袋,继续开口,神色间同样满是疑惑。

    “刚听闻之时我也同你一样,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因为这诡异的规矩真的能痛下杀手,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功法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诅咒,合纵与连横遇到一起就会控制不住的从心底产生杀戮的念头,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怪不得,我就说春亭不是那种为了虚名能杀戮无辜的人,看来他们的功法里面,确实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玄机。

    亓芷听完,知道自己误会了春亭,歉意的吐了吐舌头,同时再次开口。

    “对不起啊春亭哥哥,我就说你不是那种人,可是弈和既然这么恨你,又为什么会叫你哥呢?”

    春亭的右手食指不规则的敲击着餐桌,一边敲一边感慨的说道。

    “同样是因为这诡异的规矩,你们也知道,鬼谷一脉分为合纵与连横两枚分支,历来以合纵为主,连横为辅,从幼年学艺开始,连横一脉传人就尊合纵一脉为兄长,见面之时神色恭敬的称呼一声哥,即使成年之后刀剑相向,也多数都会习惯性的开口,之后才生死相争。”

    “我活的太久了,不管是弈和的师傅,还是他师傅的师傅,虽然是因为我们控制不住心底产生的杀意而出手,可归根结底这二人确实是死于我手,所以我一点也不怪他。”

    “当我知道他就是幽冥之主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你的敌人,他的敌人一向只有我自己而已,不管最后是他死还是我死,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是鬼谷一脉的宿命,无法躲避。”

    我们听完这段秘闻,无不暗自感慨,虽然不是鬼谷传人,却依然为他们的命运感到心惊。

    从小兄弟和睦的二人,居然因为宿命的原因,导致成年之后生死相向,而这宿命却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几千年,这说出去又是多么的讽刺?

    春亭说完,神色放松,似乎是终于找到机会把心底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站起身,神态回复到平日的威严,对我们不容置疑的开口。

    “走吧,出来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第六十八章 名师大将莫自牢(求收藏!)

    春亭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等我们吃完饭,他早已找好了回到西安的车,经过了一番凶险探索的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之路。

    一路无话,兜兜转转回到凌云阁,离老远看见接到通知在大门处等候我们回来的凌颜,我们这才放下心来。

    来到阁楼之中,春亭毫不客气,在主位落座,我们分别坐于两侧,看着这熟悉的凌云阁,回想这一路的颠簸,忍不住心下感慨。

    凌轩喝着凌颜早早备好的茶水,随口一问。

    “凌颜,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都有什么事。”

    凌颜闻听,神态恭敬,对凌轩说道。

    “帝都的王老板来这里收购了一批瓷器,羊城的孙老板也在这里预定了一批字画......”

    未等凌颜说完,凌轩打断了他的介绍,放心的说。

    “生意上的事就不必说了,你办事我放心,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凌颜想了想开口说道。

    “除了生意之外,说起来还真有一事,想起来有点蹊跷。”

    我们一听,来了兴趣,俩忙放下手中茶具,问他究竟是何事。

    凌颜点头称是,开口说着他口中的蹊跷之事。

    “就在昨天,凌云阁来了一身份不明的白衣男子,看的出他所来并非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这男子对我说你们就要回来了,我追问他是谁,他却笑而不语。”

    我们一阵诧异,就连我们在回来之前都不清楚何时能够重返这凌云阁,来人难道能未卜先知?

    凌轩神色一正,认真的问道。

    “还有这样的事?他可还说了什么?”

    “我问他是何身份,此来所为何事,这男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凌颜努力回想,一边想一边向我们描述。

    “说的好像是什么火地晋卦,锄地得金,还有什么天下奇男子......”

    啷!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茶盏惊到地上,还好地下铺有地毯,这茶盏才不至于摔的粉碎。

    我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疑问的开口看向凌颜。

    “当百万众留青史,敢称天下奇男子?”

    凌颜一怔,连忙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句,您认识他?”

    我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追问凌颜,想要证实我心中猜测。

    “这男子可是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神态间写不尽的恣意潇洒?”

    凌颜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来人一身白衣似雪,手持折扇,说不出的风流俊俏。”

    我心下恍然,原来是他。

    凌轩看着我的反应,好奇的问道。

    “韩川,看样子你知道来的是谁?”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又不知道他是谁。”

    看着众人不解的反应,我无奈的开口,却是询问身边的亓芷与薛楠。

    “你们两个可还记得,那日遇见的白衣卦师?”

    二人听我所说,恍然大悟,眉宇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来是他!”

    见她二人想起,我点了点头,对在座的众人说起这人的来历。

    “那是亓芷来的第二天,薛楠与我陪着亓芷四处游玩,我们没有固定的出行路线,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一间寺庙。”

    “在寺庙山门旁,有一处卦摊,这白衣男子,当时就在这卦摊之中等着我们三人。”

    我之前曾对春亭说过一二,他听我开口就想了起来此人是谁,沈浪在一旁不以为意,随意的开口。

    “川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听你这么一说原来是个江湖骗子啊。”

    我苦笑了一声,并未同意沈浪的说法。

    “沈浪你错了,这男子卜之一道高深莫测,绝非江湖骗子,若论到卜卦,在坐怕是无人能有其半数修为。”

    凌轩本来并未在意,听我如此说忽然有了兴致。

    “韩川,你现在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况且你本身就精通卜算,我与亭哥也都对这略有研究,这白衣男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你如此推崇?”

    我回想了一下那日细节,开口对他说道。

    “此人第一次为我所卜之卦用的是文王金钱课之法,卦象为第七卦,火地晋卦。”

    凌轩虽说对卜算之道略有研究,其实早已称得上精通,听我说完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火地晋卦,锄地得金。卦象曰农人地里示锄草,谁知财金将人找。晋者,进也。前进后益,故有锄地得金之象,乃一农人锄地抱垄,甚是辛苦,一日锄地锄出金子来,时来运转之兆也。”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这些书上的东西只要牢记于心人人都能说得,并不足为奇,可奇就奇在他所为我解卦。”

    “那时亓芷在一旁等我无聊,把玩着手中的风铃,一时没注意,风铃竟然掉落在了地上,这卦师见状,火地晋卦取其火,风铃取一铃,竟然从此就断定我要去的地方是金陵!”

    沈浪还是不服气,口中嘟嘟囔囔。

    “碰运气罢了,哪有那么神。”

    我微微一笑,并未反驳,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他第二次让我写一个字,我想了想,写了一个王字。”

    “可能是由于笔酣墨饱,毛笔上的墨汁滴到了宣纸,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到王字之上,变成了一个玉字。”

    凌轩看着我,饶有兴趣的开口询问。

    “这次他又是何解?”

    没等我开口,亓芷就抢先一步替我回答。

    “我想起来了!”

    ““川哥哥虽然想测的是王字,但是墨汁滴于纸上,正好变成玉字,这人就为川哥哥把这两字分别解了一次,王字他测的中规中矩,可玉字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他说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本身为王,而身上配玉为君,白云苍狗时过境迁,多少帝王都化为云烟,他从中推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帝王墓葬。”

    沈浪眼中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震惊的开口,满脸不敢置信。

    “那地下皇陵确实是朱元璋真正的长眠之处,那白衣男子真的算对了!”

    “还不止!”

    我接过话来,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玉字本为象形文字,最初意为一条穿有珠宝玉石的绳子,有同心合力患难与共的意思,这次前行虽然顺利,但是还要依靠你身边同行之人的帮助。”

    “仔细想想,这一路如果没有凌轩破开道法幻阵,没有春亭一路提点,而最后若不是弈和与沈浪舍生忘死,我这一次还真的是必死之局!”

    薛楠也想起了那日的经过,她缓缓开口,补充了我忘记说的细节。

    “没错,走的时候,他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句当百万众留青史,敢称天下奇男子。”

    我点了点头,话语间不知不觉带上了敬佩。

    “若是没有这句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到古画中真正的秘密是常遇春,这个人绝对称得上铁口直断,绝非江湖骗子!”

    凌轩听我说完那日的讲过,神态早已经从饶有兴趣变成了满脸震惊,他连忙喊过凌颜,开口询问。

    “凌颜,这男子还说了什么?”

    凌颜听我们所说,早就目瞪口呆,他如何想得到这男子如此神通广大,听凌轩所问,他想了想,确定的说。

    “这男子说山高路远,日后自会相见,同时留下了一句话,让我转告川哥。”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六十九章 千军万马避白袍(求收藏!)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这神秘的白衣男子,居然又是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悄然离开,但是我确信,这句话一定不是随口说出,而是特意嘱咐与我,就如同那日他在卦摊留给我的两句话一般,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句话?

    沈浪挠了挠头,好奇的看着我们问道。

    “川哥,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春亭见我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沈浪的意思,于是开口替我对沈浪解释道。

    “这是一首洛阳童谣。”

    “南北朝时期,北海王元灏降梁,梁武帝萧衍派人率兵七千北上助元灏称帝。而这一次的北上,却成就了历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北伐征程。”

    “七千白袍军,攻三十二城,所在皆克,历四十七战,所战皆捷,孤军千里杀进洛阳城。其所面对兵力从七万、两万、七万、三十余万、五十余万,合计近百万兵力,而此人永远只以七千白袍所应对,全胜。一时间北朝皆谈陈变色,城中童谣曰: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沈浪也是一时糊涂,如此传奇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曾听闻,听春亭说到这里,沈浪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白马军神陈庆之!”

    我点了点头,这神秘男子留下的话语指的正是陈庆之。

    如果谈起历史中的战神之称,想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若论到杀敌数量,人屠白起一骑绝尘无人能比,光长平一役四十万冤魂就是无数将领不敢想象的数字。

    若论及兵法谋略,被后世称为“兵仙”的韩信同样不逞多让,一个人真正的做到了王侯将相,国士无双,即使过了千年,除了韩信之外,依然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真正的诠释这八个字。

    若是说到勇猛,无论是三国时期敢称天下第一的吕布吕奉先,还是秦汉之时被敬称为“羽之神勇,千古无二”的万人敌项羽,各个时期都少不了武功盖世天下难寻敌手之人,皆可称得上当世无敌。

    可要说到领兵作战,在敌我双方人数比例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却能做到百战百捷,战必取攻必克,那在很多人心中首屈一指之人,唯有当年由白马军神陈庆之所率领的北伐之战。

    陈庆之一届文弱书生,并不善于骑马射箭,一身白袍书生打扮,手下仅仅只有七千白袍军,却能一路打到洛阳,而他先后对敌的人数合计超过五十万人!

    更可怕的是这五十万人居然被他通通击败,甚至还有三千人打得三十万人大败这样如神话般的记录。说到以少敌多,战必取攻必克,陈庆之这样傲人的战绩,无论放到何时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有趣的是,陈庆之只是个文官出身,他一开始并不是勇冠三军的将领,也不是精通战略的统帅。据史书记载,陈庆之身体文弱,不善于骑马和射箭,就是这样看似普通的一个人,居然能有四十七战平三十二城的本事,真是令人惊叹。

    既然知道这句话所指,众人纷纷开始议论,想要猜测这神秘的白衣男子到底是何意,我在一旁眉头紧皱,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究竟。

    薛楠见状,好奇的问道。

    “韩川,知道了他说的是谁,你怎么好像并不开心?”

    我点了点头,满脸疑惑。

    “就是因为知道这两句话说的是谁,我才更觉得怪异。”

    众人听我所说,面露疑惑,纷纷看向我,想要知道我为何口出此言。

    “如今我们都知道这白衣男子高深莫测,从那日卦摊之事就可看得出他所说之话无不暗藏玄机,可这次他留下的却太简单了。”

    “上次他是用天下奇男子暗指古画中最后一句的玄机,可这次的两句话,随便去大街上找几个人,只要对历史有点研究都知道说的是陈庆之,就因为太过简单,反而让人不知道从何思考。”

    众人闻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都不复刚才的放松,神色间开始了思索。

    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一路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直接摆在我们面前的,无不是通过层层考验才能触及其中真相,由于所接触到的全都是让常人无法想象的故事,在我眼里的历史不知不觉已经变了模样。

    可这神秘男子所留下的两句话却反其道而行之,并不高深,反而是及其易懂,简单明了,直接指向陈庆之其人,我一时间居然大不适应。

    亓芷想了想,让凌颜去书房找来陈庆之生平的记载,试图从他的经历中找到端倪。

    凌颜点头称是,转身去书房寻找记录,亓芷看着我,温柔的说道。

    “川哥哥,既然没有头绪,那你就不要想了,起码我们已经知道和陈庆之有关,等凌颜拿来有关于他的记载,我们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爱怜的揉了揉亓芷的脑袋,和众人一起等候凌颜。

    不多时,凌颜捧着一本古籍回到阁楼,我们接过古籍,将其放在桌上认真查看,试图找出其中隐藏的玄机。

    陈庆之,字子云,义兴国山人,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将领。出身寒门,少为梁武帝萧衍随从,颇受信任。梁普通年间,任武威将军、宣猛将军等职,带兵有方,善抚军士。

    梁大通元年,与曹仲宗、韦放会攻北魏涡阳。陈庆之仅率麾下二百骑奔袭,破其前锋,又背涡阳城与魏军相持。魏军筑十三垒,陈庆之领兵夜袭四垒,迫涡阳城主王纬出降。梁军乘胜攻破其余九垒,俘斩甚多。

    大通二年十月,为飙勇将军,奉命护送降梁的魏北海王元颢北还。次年四月,自县至梁国,击败拥兵七万、筑垒九座的魏将丘大千。在考城大败魏将元晖业两万人。五月,连拔荥阳、虎牢二城,长驱直入,护送元颢到洛阳。至此,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

    ......

    看到这里,凌轩忽然开口,神色间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据史料记载,这陈庆之本是文官,不善弓弩不善骑马,就算他运筹帷幄不需要自己身手高强,可在他前半生的经历中,却没有任何能够让他学习兵法的环境,对吧?”

    我们虽然不知他的意思,但是看他认真的样子,仔细的想了想,确实如他所说,陈庆之的前半生并没有任何学习兵法的机会。

    凌轩的神情激动更甚,未等我们催促,就继续开口。

    “我们看他人生的转折点,就在他四十一岁领兵北上,一个文弱书生,仿佛一夜之间被人传授了神妙的兵法,接连四十七战平三十二城,威震中原,可按照我先前所说,这对于他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沈浪越听越迷糊,他着急的催促凌轩,想让他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凌轩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同时长出一口气,从他口中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做到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与此同时他没有相匹配的本事,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身后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白马军神!”

第七十章 白马军神与幕后之人 (求收藏!)

    全场哑然。

    听见凌轩这个大胆的猜测,众人彼此对视,居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我们都觉得凌轩有这样的猜测未免太过大胆,可是回过神仔细想了想,他说的倒还真算是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深思其中的可能性到底有几分。

    萧衍在对陈庆之褒奖的诏书中曾写道他“本非将种,又非豪家”,由此可见陈庆之并非豪门子弟,而是出身庶族寒门,四十岁前声名不显,却一出山而天下惊,七千白袍军攻三十二城,所在皆克,历四十七战,所战皆捷,孤军千里一路杀进洛阳城,联系他前半生的经历,这确实与理不通。

    在我们猜测之时,春亭依然认真的看着桌上的记载,他忽然开口,语气中似乎已经有所发现。

    “你们往后看,他这番北伐之战是如何失败的?”

    我看向桌上的古籍,上面记载他北伐之战是奉梁武帝萧衍之命,护送北魏王子元灏去争夺北魏帝位,一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魏孝庄帝元子攸为避陈庆之锋芒,被迫撤至长子,元颢遂入洛阳,终于登上了北魏帝位。

    可惜后来元灏刚愎自用,对陈庆之产生猜忌,他孤军与北魏大将尔朱荣作战,又获大胜,可最后因为元灏失败,他只能撤退,结果在黄河遭遇到了山洪。正在渡河的梁军被洪水吞没,唯有陈庆之本人幸免于难。

    失去梁军的陈庆之无奈之下,只得化妆为一个僧人躲过尔朱荣大军的搜捕,逃到豫州,在豫州得到当地人的帮助,才辗转返回南梁,从此却仿佛变了个人,对中原人物极其尊重,再不敢妄自尊大。

    “亡于山洪?唯有他自己幸免于难?”

    古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段反常的记载确实充斥着怪异。

    姑且不论陈庆之本人是否真的精通兵法,能领兵四十七战平三十二城的白马将军,最后居然没有亡于敌人之手,而是遭遇山洪爆发,这神秘的山洪居然吞没了他所有的手下,只有他一个人逃出生天?

    我从来就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看完记载,心中更是只有一个念头。

    非是天灾,实乃**,这段记载在我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陈庆之一手将手下士兵坑杀殆尽,然后放出遭遇山洪的谣言,以堵天下人之口。

    第二,则是有人在暗中对他进行加害,但是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方势力在暗中对他进行保护,只不过这方势力最后也只保护了他一个人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是史书上记载的亡于山洪这么简单。

    本来是一段人尽皆知的沙场传奇,如今却显得扑朔迷离。

    亓芷同我一起看完,她理了理其中的关键之处,同时也发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根据川哥哥的说法,同时加上凌轩哥哥的猜测,或许到最后只身逃回南梁的是真正的陈庆之,而他之所以对中原人物极其敬重,就是因为他自己心中清楚,真正的幕后之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他重新变回那个文弱书生,再不复昔日威震中原白马军神的威名。”

    如果凌轩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亓芷的补充同样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薛楠想了想,言语中已经默认了凌轩的大胆猜测,开口询问接下来又该如何。

    “凌轩,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在陈庆之身后还有真正的幕后之人,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么?”

    凌轩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对我们说起他的猜测。

    “听韩川的描述,这白衣男子绝非凡人,所作所为高深莫测,身为如此高人,他断然不会因为两句人尽皆知的童谣就跑来这凌云阁,一定是想通过这两句话让我们注意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环节,如果这陈庆之身后真的还有一人的话,那这事情就说得通了。”

    “假设这幕后之人确实存在,或许这神秘男子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陈庆之身后之人,但是这人既然甘心躲在幕后,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同时此人在史书中并未留下记载,想来一定善于隐藏自己,这男子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暗示我们,让我们从这个方向开始下手。”

    虽然还有许多地方解释不清,但是目前的猜测已经是众人所能想到的最具可能性的解释了,我们不知不觉点了点头,纷纷默认了他这大胆的想法。

    春亭从主位起身,看了看我们迷茫的反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纸上谈兵,言之无物。”

    我听见很是不服,想了想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再看我,而是吩咐众人,按照他的嘱咐行事。

    “凌颜往出多派点人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这神秘男子的踪迹。”

    “凌轩与薛楠,去凌云塔二层三层仔细查看,看看正史与野史中有没有其他记载。”

    “沈浪头脑不够灵活,就别跟着掺和了,自己去武馆认真修炼,以后少不得要用到你的本事。”

    “至于韩川,好好休息,过几天有你忙的。”

    众人听见春亭的吩咐,纷纷点头称是,各自散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我见春亭并没有给我和亓芷布置任务的意思,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春亭,现在没有什么要我做的么?”

    春亭摇了摇头,神色间是难得的放松。

    “现在是没有,过几日就有了,这雕像拿回来你还未曾打开,好好休息,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去做。”

    我这才恍然。

    这一路充满危机的探索之路,我们所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那装有獬豸雕像的金盒,回来之后由于凌颜说起这神秘男子,一时之间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我忽略,听春亭的意思,这金盒中也许还有某种机关,而且还是只有我能解开的机关。

    春亭可能是怕我误会,特意开口对我解释。

    “别担心,这金盒上并没有机关,只不过需要一个开启的仪式,只有你的血才能将其开启,从而得到真正的獬豸雕像。”

    我有些不解,追问春亭。

    “不就是用我的血么,那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为什么还需要等些日子?”

    春亭笑了,看我的目光如同看向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

    “别着急,打开金盒虽然容易,可这雕像中还封存着一部分你曾经的记忆与力量,你若是想要将其融合可需要不断的时间,等到你休息好再去处理。”

    “现在难得清闲,事情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做了,你和亓芷就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说完,春亭居然转身离开,丝毫不见犹豫,不知他要去往何处,只留下我和亓芷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七十一章 武帝萧衍(求收藏!)

    众人先前已经听从春亭的吩咐各自忙碌,随着他也转身离开,阁楼内只剩下我与亓芷二人,我与她对视一眼,一片安静。

    亓芷虽然第一次见面言语大胆,可通过最近的相处我也看得出来,第一次见面的泼辣都是她装出来的,其实她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而春亭离开之前所说的二人世界,让一向活泼的她也不知不觉羞红了脸。

    忙碌的日子习惯了,忽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还真的有几分不适应,春亭虽然没有事情吩咐与我们二人,可我和亓芷一时之间也无事可做,只好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继续休息。

    刚刚经历了这么一趟惊险刺激的探索之旅,难得最近无事,当然要好好休息放松放松,于是,我这条咸鱼,做了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决定。

    我睡了三天。

    毫无理想毫无追求,每天睡醒了出门吃饭,吃完转转回去继续睡觉,这样的生活虽然听起来堕落至极,但是也是真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可惜,无忧无虑的日子是有限的。

    第三天,依然如同往日一般,我刚吃完饭打算回到房间,还没等到我的房间之中,就看见迎面一个黑影袭来,我条件反射般的刚要开口大喊,就听见一旁传来亓芷的笑声。

    “川哥哥,看来无双也想你了。”

    我放下想要招架的双手,微微一笑,这原来是那只通人性的猴子。

    在决定去金陵之时,由于这猴子不便携带,同时也是因为前路凶险,亓芷担心无双同去不太安全,于是嘱托凌颜代为照顾,现在看来这段日子它过的倒还是不错。

    扑到我身上的无双四肢孔武有力,我连忙把它从我身上拉扯下来,同时仔细的看看这调皮的猴子。

    这才几日不见,无双似乎比之前更加高大,额头上的白斑异常醒目,见我注视着它,它伸出舌头舔着我的手背,同时欢快的发出了“吱吱吱”“吱吱吱”的叫声。

    这几天的放松让我心情大好,见无双这般模样,我伸出双手抱住这当初居然看不起我的猴子,无双享受着我的拥抱,同时用那双灵性的眼睛看着我,口中依旧“吱吱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我记得亓芷是能够听懂无双语言的,我看向亓芷,想让她为我翻译无双想说些什么。

    亓芷笑了笑,开口对我解释。

    “川哥哥,无双的感觉真的好灵敏,它说你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气势上好像变了一个人。”

    据说动物的感知力远远超过人类,或许在我滴血山海环之后,我的身体确实有了某种尚未发掘的变化,而这猴子恰巧能够对其感知。

    我想了想地宫中被我一击打碎的金鼎,心中隐隐有些骄傲,无双在我怀里又开始了乱叫,还没等我开口,亓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我怀里的无双,眉眼间满是合不上嘴的笑意。

    见亓芷的反应,我忍不住好奇,看向她开口问道。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亓芷强忍着笑意,向我开口。

    “无双说,就算你有了变化,你也打不过它,哈哈哈。”

    我一阵无语,却又不能真的和一只猴子较劲,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眼睛狠狠的瞪着无双,可看它一脸天真的样子,我也只能无奈的笑了。

    我放开怀中的无双,回到屋中给它拿了一个桃子,无双见到桃子如同得到玩具的孩子一般,喜笑颜开,用爪子捧在脸前,开始认真的品尝这猴间美味。

    见无双贪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猴子,见到桃子就迈不开腿走不动路。

    我一边看着无双一边随意的开口,想知道亓芷找我是想要干什么。

    “对了亓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亓芷听见我的话,一拍脑门,一脸懊恼的样子看着我。

    “光顾着玩都忘了正事,川哥哥,凌轩哥哥找你。”

    听见凌轩找我,想来是有了新的进展,我连忙和亓芷一起,带着对桃子恋恋不舍的无双,直奔凌云塔而去。

    在凌云塔的第三层,我看到了几乎要被埋在书山书海中的凌轩与薛楠。

    只看见本来整齐有序的第三层如今一片狼藉,书架歪七扭八,各种珍贵的古籍善本随意的摆放,说是暴殄天物一点都不为过。

    看着他俩,我露出一丝苦笑。

    “凌轩,薛楠,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

    凌轩并未回答,见我来了,连忙拉着我的手将我引到一处整理好的几案之上,指着几张书页,让我仔细观看。

    我见凌轩面色焦急,所以并未急于询问,而是认真观看,原来这上面记载之人乃是萧衍。

    萧衍,字叔达,南兰陵郡武进县人,是南北朝时期梁朝的建立者,出身兰陵萧氏,乃名门之后,为西汉相国萧何的二十五世孙。

    凭借家族背景,萧衍刚出仕时便担任南齐开国功臣、卫将军王俭的幕僚。王俭见萧衍很有才华,言谈举止颇为出众,于是提拔他为户曹属官,不久又提升为随王萧子隆的参军。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萧衍回家守丧三年,然后复官,升任太子庶子、给事黄门侍郎。

    萧衍累官雍州刺史,其间两次参与抵御北魏,颇受齐明帝宠待。永元二年,起兵攻讨东昏侯萧宝卷,并拥立南康王萧宝融称帝。次年,攻陷建康。中兴二年,接受萧宝融“禅位”,代齐建梁。

    在统治初期,萧衍留心政务,对宋、齐以来的种种弊端有所纠正。为使各州郡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他采取了更换异己、任用亲信,兼以讨伐的方针。但对门阀世族,萧衍一改前例,尽可能地恢复他们尊崇的地位,又宽待宗室,授诸王以实权。

    萧衍在位时间达四十八年,在南朝诸帝中位列第一。在位晚期,随着年事增高,开始怠于朝政,又沉溺佛教。太清二年,“侯景之乱”爆发,萧衍被囚死于建康台城,年八十六。谥号武皇帝,庙号高祖,葬于修陵。

    这书页只有寥寥几页,我仔细看完,发现这都是对萧衍生平的记载,其中并无任何与我印象中的萧衍所不同之处,我忍不住问向凌轩,想知道他究竟从中发现了什么。

    “这几页记载有什么问题么?”

    凌轩看来是这几日醉心与凌云塔中,并未好好休息,他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反问我。

    “你应该先问问这几张书页是哪里来的。”

    我一怔,这凌云塔中什么都不多,唯独古籍善本多不胜数,难道这段记载不是这塔中之物?

    我忽然意识到其中蹊跷,这能放在凌云塔三层的,无不是春亭与凌轩精心收集而来,关于历朝历代不为人知的野史秘闻,而且都为真本,可这段记载明显是现代人所写,断然不可能是这塔中原本之物。

    想到这里,我拿起这几案上的书页,看向凌轩,好奇的开口。

    “既然不是这塔中原有的记载,那你又是从何处找来?”

    凌轩自嘲的一笑,笑容中居然满是苦涩。

    “韩川,我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无力感,你看的这几张书页并非我与薛楠找到,而是有人特意送来!”

第七十二章 出家的武帝

    居然是有人特意送来?

    凌轩的无奈让我大为好奇,他如此骄傲之人居然也有无力的时候,我连忙询问,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轩,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凌轩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始对我介绍这书页的来历。

    “那天亭哥让我和薛楠在这凌云塔查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可我们查了两天并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刚才,我们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这书页就被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似乎是这人生怕我们看不见一般。”

    闻听春亭所说,我再一次拿起这不知道何人所留下的书页,一边看一边迷惑的说道。

    “萧衍同陈庆之本为君臣之间的关系,难道其中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秘?”

    薛楠在一旁听见我的话,走了过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自嘲的一笑。

    “鬼知道,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真不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的,你说这人要不然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要不然就什么也别说,他这留下几张纸算是怎么回事。”

    亓芷的认真的看着书页,注意力却好像并不在记载的内容之上,她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们看,这书页好像有些问题。”

    我们听见亓芷这般言语,各自拿起一张书页,仔细查看,可并没有任何发现。

    “这书页哪里有问题?”

    亓芷犹犹豫豫,看样子也是不敢轻易开口。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纸张,有点像是无碳型压敏记录纸,这种纸张乍一看和普通的纸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其中含有无色或者浅色的染料以及显色剂,它们能被有机溶剂溶解,通常被用来藏匿信息。”

    众人的神情都是满满的迷惑,看样子只有亓芷对此有过研究,我们连忙询问,要如何才能发现这纸张中隐藏的信息。

    亓芷想了一想,不敢确定的说道。

    “一般来说,用这种方式隐藏的信息,只要将纸泡于水中,就可以看到纸上真正想要记录的内容,可是这突然出现的书页事关重大,如果我猜错了,被水泡了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这段线索。”

    凌轩听见之后,毫不在意的一笑。

    “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动手尝试一下,反正这书页不止一张,我们先拿一张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完,凌轩和我们带着这突然出现的书页走出凌云塔,来到了阁楼之中,然后吩咐凌颜取来装水的器皿,等水到了,凌轩取出其中一张书页,小心翼翼的将书页置于水中。

    只见书页随着水的浸泡,上面原有的文字居然逐渐消失,与此同时,新的记载出现在书页之上。

    一见这书页果然如亓芷所说,我们大为兴奋,纷纷将其余的书页全部置于水中,等到上面的信息全部显现之后,围了上去仔细查看。

    我们将书页按顺序排好,出乎我们意料,这新出现的内容依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而是一段关于武帝萧衍晚年的一些记载,只不过这记载是他晚年所做荒唐之事。

    梁武帝晚年笃信佛法,纵容邪恶,郭祖深形容:“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

    为此,他堂堂一代帝王甚至有着四次出家为僧的记载。

    公元527年,梁武帝萧衍亲自到了同泰寺,做了三天的住持和尚,下令改年号为大通。

    公元529年,武帝萧衍第二次出家,至同泰寺举行“四部无遮大会”,脱下帝袍,换上僧衣,舍身出家,九月十六日讲解《涅经》,二十五日由群臣捐钱一亿,向“三宝”祷告,请求赎回“皇帝菩萨”,二十七日萧衍还俗。

    大同十二年四月十日,梁武帝萧衍第三次出家,依旧是同泰寺,而这次群臣用两亿钱将其赎回。

    太清元年三月三日,第四次出家,在同泰寺住了三十七天,四月十日朝廷出资一亿钱赎回。

    新出现的记载只有这短短几句,没头没尾,似乎只是为了让人知道萧衍有过几次出家的记录,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亓芷皱了皱眉头,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川哥哥,这是真的假的,萧衍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居然四次出家当和尚?”

    我点了点头,同样眉头紧皱。

    “这是真的,很多史书都有过记载,至于萧衍为什么如此做,倒是一桩千古谜案。”

    薛楠心思细腻,她捋了捋头发,伸手拿过书页,若有所思。

    “这上面写着,公元527年,萧衍第一次出家,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陈庆之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由一介书生变成了威震中原的白马军神,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听薛楠这般说法,凌轩连忙让凌颜前往凌云塔,从第二层中找出陈庆之的生平记载,想要互相比对。

    凌颜点头称是,不多时,手捧着一卷古籍回到阁楼之上。

    我们连忙翻到记载陈庆之领兵的记载,仔细查看,发现果然如此。

    梁大通元年(527年),陈庆之与曹仲宗、韦放会攻北魏涡阳。陈庆之仅率麾下200骑奔袭,破其前锋,又背涡阳城与魏军相持。魏军筑13垒,陈庆之领兵夜袭4垒,迫涡阳城主王纬出降。梁军乘胜攻破其余9垒,俘斩甚多。

    大通二年(528年)十月,为飙勇将军,奉命护送降梁的魏北海王元颢北还。

    大通三年(529年)四月,陈庆之自县至梁国,击败拥兵7万、筑垒9座的魏将丘大千。在考城大败魏将元晖业2万人。五月,连拔荥阳、虎牢二城,长驱直入,护送元颢到洛阳。至此,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

    我们大为兴奋,萧衍的第一次与第二次出家,时间上与陈庆之北伐之战互相吻合,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段萧衍与陈庆之之间彼此关联的线索。

    可兴奋之后众人冷静下来,仅仅知道这些,我们又能如何?

    亓芷虽然解开了书页纸张的玄机,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在一旁喃喃自语,眉宇间满满的迷惑。

    “萧衍贵为一代帝王,却三番五次试图出家为僧,而每次出家都需要群臣大费国力将其赎回,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都在啊。”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从楼梯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既然都在,那就省得我挨个通知了,凌轩,一会去武馆通知沈浪,明天出发,再回金陵。”

    我们闻声看去,原来是凌轩,我忍不住好奇开口向他询问。

    “金陵?我们不是刚刚从金陵回来么?还去干什么?”

    春亭微微一笑,眉宇间不同于我们的疑惑,仿佛胸有成竹。

    “金陵,同泰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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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让你体验到如同当初鬼吹灯般的悬疑探险。几十年前一起离奇的失踪,竟意外的牵扯出了隐藏千年的故事。本书又名:《华夏历史倒叙之路》《韩川与他的朋友们奇妙游记》《九鼎与传国玉玺通用维修指南》《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主角不知道的千古秘闻之旅》等等……目前进展(袁天罡)杨广衣冠冢→(常遇春)朱元璋地下皇陵→(陈庆之)禹河故道→(武则天)万象神宫Ps:本书内容无任何诸天、漫威成分,书中糅合华夏千年所传正史野史上古神话,请诸位仔细斟酌是否合乎口味。书友群:543121277 欢迎诸位莅临指正关山纪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关山纪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关山纪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