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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全文阅读

作者:风起深秋     关山纪年txt下载     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三章 鸡鸣寺

    听见春亭所说,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被我们以水浸泡的书页上,新出现的内容清楚地记载着萧衍当年出家之地,仔细看去正是同泰寺。

    应该是春亭这几天不知从何处也得到了与我们类似的消息,而他比我们更为直接,既然想不通其中细节,索性去到实地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隐藏在这座千年古寺之中。

    既然如此,我们并未多做停留,收拾好东西前往武馆,喊上正在武馆刻苦训练的沈浪,踏上了重返金陵之旅。

    在前往金陵的车上,我翻阅着凌颜特意从从凌云塔中找出来的的古籍,仔细的寻找着关于同泰寺的记载。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南朝由于佛法兴盛,帝王提倡佛教而造寺塔者颇多,其后妃、公主兴造寺塔之风尤盛,故南朝寺院林立,且以木材构筑者居多,绝大部分佛寺皆在都城金陵。

    可惜历经战乱,当年的佛寺现今已百不存一,后人搜集诸书,得知南朝佛寺之确切可稽者凡二百余所,然其他失名、不见记载者则不计其数。

    南朝寺院建筑,除采前塔后殿之一贯形制外,其最大特征为双塔及舍利之安置。其中以鸡鸣寺、栖霞寺较为著名。

    栖霞寺中有千佛岩石刻造像与明征君碑等石碑、石塔,其风格之秀美典雅,异于北朝云冈石窟造像,为南朝仅见之石刻造像艺术,亦为中国重要之佛教史迹。

    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山阜上,又称古鸡鸣寺,始建于西晋,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寺的美誉,是南朝时期华夏的佛教中心。

    而我们要去的同泰寺,正是鸡鸣寺的前身。

    在大通元年,也就是公元527年,梁武帝萧衍下令在皇宫旁边建了一座寺庙,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同泰寺,该寺地基挖得极深,触及地下泉,上起高塔九十丈,为九层浮图,每夜静,铃铎声闻十里。自佛法传入中原,塔庙之盛,未之有也。萧衍以帝王之尊,却也舍身佛事,《声律启蒙》云,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这文字很美,代价却很惨重。

    这年三月,梁武帝亲赴同泰寺,脱去御服,换上法衣,就住在寺里当起皇帝和尚,此一住就是十天,急得臣下没办法,只好凑钱捐资同泰寺,价码达一亿万钱,三请,萧衍才过足和尚瘾,起驾回宫。

    两年后,梁武帝在同泰寺里举行了一次佛教大典“四部无遮大会”。拜完了佛,他又犯了当和尚的瘾,在同泰寺讲《涅经》七日,十一月乙未日,讲《般若经》七日。

    就在萧衍第四次从同泰寺赎身的当天晚上,同泰寺突然发生火灾,无情的大火将佛塔烧毁,梁武帝说这是魔鬼干的坏事,应该做更大的法事来镇压魔鬼。

    萧衍下诏,他说道愈高,魔也愈盛,行善事一定会有障碍,因此应该重建佛塔,把新塔修得比旧塔高一倍,才能镇得住魔鬼。

    他招来大批和尚尼姑来这里做法事,给他们吃上等的素斋,消耗了上万斤香烛,虔诚的念了几天佛经,又叫大臣们跟他一起烧香磕头,还派出大批工匠上山采石砍树,花了无数的钱财,企图建造一座十二层的高塔。但是,新塔还没有完工,他就被因侯景之乱被拘禁,最后饿死于建康台城。

    传说中同泰寺楼阁台殿俱全,九级浮图耸入云表。梁武帝曾亲临礼忏,舍身此寺,并设无遮大会等法会,又亲升法座,开讲涅、般若等经,后更于本寺铸造十方佛之金铜像。

    可惜这寺庙随着大火早已不见昔日盛况,梁亡陈兴,本寺遂成废墟,直到洪武时期,方才有了变化。

    明朝洪武二十年,明太祖朱元璋下令拆去旧屋,扩大规模,重建寺院。朱元璋御笔题额为“鸡鸣寺”,后经明宣德、成化、弘治年间扩建,院落规模宏大,占地达百余亩,规模虽已大大缩小,但是香火一直旺盛不衰。

    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

    虽然未能亲眼目睹当年的盛壮,可既然能比未央宫相提并论,我们大致也能猜出当年这座寺庙究竟有多么华丽威严。

    看着这古籍中的记载,我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随着亓芷轻轻推动我的手臂,我睁眼一看,在我眼前的,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鸡鸣寺。

    在远处观看,这鸡鸣寺内有大殿六所,小殿堂十余所,一座九层宝塔,一座七层高的大佛阁,供奉着十方金像和十方银像,整个寺院依皇家规制而建,规模宏大,金碧辉煌,虽然还未进得寺中,却已经可以在脑中想象出当年萧衍在此主持“四部无遮大会”的盛况。

    既然已经到了此地,在外观看自然不如进入寺中,众人跟随来往上香礼佛的人流走进寺中,发现寺中虽不复当年南朝盛况,却依然有大雄宝殿、观音楼、韦驮殿、志公墓、藏经楼、念佛堂、药师佛塔、等主要建筑,大雄宝殿内奉祀三宝佛,外山门、三大士阁、钟鼓楼、禅房等威严耸立,让人进得此处忍不住的产生顶礼膜拜之感。

    地方太大,众人转了一会就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凌轩让我们稍作休息,他独自一人前去询问寺庙之中负责清扫院落的和尚,过了一会,只见他垂头丧气的归来,看来是没有收获。

    他回到我们身旁,看向我们,泄气的说道。

    “我刚刚询问了一下,这鸡鸣寺当初毁于大火,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整座鸡鸣寺全都是后人重修,就算当年萧衍与陈庆之和这里有些关联,也早就随着大火付之一炬,我们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春亭却丝毫不见气馁,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我,口中发出询问之语。

    “韩川,你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看关于鸡鸣寺的记载,对于凌轩所说,你怎么看?”

    我挠了挠头,没好气的说道。

    “能有什么看法,这同泰寺被火烧了之后还没等萧衍重修,萧衍就被侯景囚禁,同泰寺也从此废弃,直到洪武二十年,明朱元璋才开始下令重建寺院。他御笔题额为“鸡鸣寺”,后经明宣德、成化、弘治年间扩建,也就是说,我们面前的鸡鸣寺无论如何都已经被重修了好几轮,哪里会有当年隐藏的信息。”

    春亭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失望的开口。

    “榆木脑袋,你自己说这鸡鸣寺是何人重修?”

    我看向春亭,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服。

    “朱元璋啊,洪武二十年……”

    我忽然醒悟,朱元璋堂堂一代帝王,又如何轻易会做出这等重修前朝庙宇之事,想来是有人授意,他才会有这般意向。

    而如果说有人能够命令贵为皇帝的朱元璋,使朱元璋心甘情愿的去重修这同泰寺,经过这么久的经历来看,我们恰好知道一人。

    常遇春!

第七十四章 竟陵八友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朱元璋与常遇春的真实关系,是我们在通过地下皇陵的探索之后所得最为重要的收获,而在这鸡鸣寺,既然再度与他们发生关联,想必其中一定有所蹊跷。

    我将我的猜测说给众人,众人闻听,纷纷点头,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说完看向春亭,见他没有反驳,他只是见我理清了其中的细节,微微一笑,欣慰的看着我。

    “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但是正如你常说,世上没有巧合,既然这里能与朱元璋有所联系,其中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我们听后冷静了一下,继续同春亭在这鸡鸣寺内四处查探,试图找到其中隐藏的真相。

    这鸡鸣寺威严壮观,我们一众人等暂时忘记此行的目的,单纯的在这鸡鸣寺观赏,其中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却并非威严的大雄宝殿、药师佛塔这些大型建筑,相反,而是胭脂井、观音像、以及景阳楼。

    胭脂井为南朝陈景阳殿之井,开皇九年,隋文帝发兵灭陈,隋军攻入台城之时,陈后主与其嫔妃张丽华、孔贵嫔藏入胭脂井,后被隋兵发现而成为俘虏,所以又叫辱井。

    据《景定建康志》、《至正金陵新志》记载,胭脂井原名“景阳井”,在台城内,后掩没。后人为了让人们记载陈后主的教训,遂在鸡鸣寺侧再立胭脂井。王安石也曾在这里留诗一首:“结绮临春草一丘,尚残宫井戒千秋。奢淫自是前王耻,不到龙沉亦可羞。”

    这鸡鸣寺观音殿内供奉的观音像与众不同,但凡佛寺观音像皆为坐北朝南,这里却是一尊面朝北而望的倒坐观音菩萨像,殿门的楹联写道“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想来众生与菩萨的区别就是一者执迷不悟,一者大彻大悟,所以在这里用菩萨倒坐喻指只要众生能够回头,由迷转悟,即成为菩萨。

    而景阳楼在豁蒙楼东,我印象深刻的原因并无其他,仅仅因为楼上有对联一副。

    鸡笼山下,帝子台城,振起景阳楼故址;玄武湖边,胭脂古井,依然同泰寺旧观。

    仅此一副对联,同时包含着关于鸡笼山、台城、景阳楼、玄武湖、同泰寺和胭脂井等遗迹的故事,鸡鸣寺千年的底蕴,在这一副对联中显露无疑。

    天色慢慢黑了起来,我们却依然没有收获,薛楠皱着眉头,疑惑的问出了一个被我们忽略的问题。

    “你们说,这里为什么叫鸡鸣寺?”

    众人一怔,一时之间却都没有好的回答。

    无论是前身由萧衍主持修建的同泰寺,还是由朱元璋修建的鸡鸣寺,规格虽然不同,却都是皇家所建,在取名上一定不会随意而为,可这鸡鸣二字,看起来如同随口一提,丝毫没有半点皇家风范。

    想到这里,亓芷连忙拉过一旁打扫山门的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小和尚见亓芷这般妙龄女子如此举动,脸色通红,他连忙还礼,深深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亓芷的脸,口中轻念佛号。

    “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所为何事。”

    亓芷态度恭敬的开口问道。

    “小师傅,不知这寺名为何会是鸡鸣二字?”

    小和尚听见亓芷的疑问,神色放松,缓缓开口为她解答。

    “具体原因小僧也不大清楚,不过曾经有人进行过探究,最后结论是因为寺前有鸡鸣埭而得名。”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对了,小师傅,我们听说这里是洪武年间朱元璋重修而成,那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建筑是梁朝那场大火没有波及到,能够一直保存到现在的?”

    小和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事小僧就更不清楚了,想来如今寺中的一切,都已经不是最初修建的模样,女施主有所不知,太祖重修之后,咸丰年间本寺再度毁于战火,到了同治年间又一次重修,即便当年有什么建筑没有被大火所毁,想必也很难留到现在了。”

    亓芷失望的点了点头,告别这热心的小和尚,转身回到众人身旁,将我她来的消息为众人一一转告。

    春亭听她说完,并未因为几度重修而感到失落,反而面带深思。

    “鸡鸣寺?鸡鸣埭?”

    薛楠侃侃而谈,看样子是来之前再一次做好了功课。

    “对于鸡鸣寺是因为鸡鸣埭这个说法,在清人余宾硕的《金陵揽古》中,曾说到‘寺前有鸡鸣埭,齐武帝早游钟山,射雉至此,始闻鸡鸣也。’清初诗坛领袖,身为刑部尚书的王士祯在《登鸡鸣寺》一诗中也留下过‘鸡鸣山上鸡鸣寺,绀宇凌霄鸟路长。古埭尚传齐武帝,风流空忆竟陵王。’这样的说法。”

    沈浪在一旁挠了挠头,偷偷问我。

    “川哥,这个竟陵王又是谁?”

    沈浪自认为自己声音很小,其实他嗓门过大,大家都可以听到,众人一阵哄笑,他不免脸颊通红。

    凌轩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后悔收他为徒,只能无奈的对他解释。

    竟陵王,指的便是萧子良,他字云英,南兰陵人,齐宗室、诗人。齐武帝萧赜次子,文惠太子萧长懋同母弟。母武穆皇后裴惠昭。

    建元元年任会稽太守。次年,改任丹阳尹。在此,他开仓济贫,开垦荒田,发展农业生产。齐武帝萧赜登基后,他被封竟陵郡王、南徐州刺史,后又被封为南兖州刺史。次年,兼任司徒,转护军将军,镇守西州。

    沈浪发讪的看着我们,口中的话语却让人意外。

    “那这个人我确实没听说过,可我总感觉这个称呼好耳熟啊。”

    他这个人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对于解密之事,我们一向没考虑过他的意见,可他居然觉得耳熟,那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称呼,或者我们中有人曾经提过,但我想了许久,却并未有任何印象。

    “哎呀,我想起来了。”

    亓芷忽然开口,打断了我们的沉思。

    只见她并未继续说出自己的发现,而是把小手伸进我的怀中,从中找到我来之前特意携带的一些记录,拿在手中,蹲于地上,开始认真的查阅。

    过了一会,她举着其中一页,兴高采烈的对我们说。

    “找到了,在这里!”

    我们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只见她指着的地方,赫然有一行大字。

    竟陵八友!

第七十五章 白衣男子的真正目的?

    怪不得刚才沈浪听到竟陵王的名号会觉得异常的耳熟,原来是因为竟陵八友,我们之前查阅萧衍的生平,曾经几次三番的看见过这个集团,沈浪在一旁听的多了,觉得耳熟也并不奇怪。

    所谓的竟陵八友,其实指的是南齐永明年间出现的一个文人集团,由竟陵王萧子良召集,萧子良不以文学见称,但是他个人喜好文学,礼待文学之士,组织文学活动,促进了南朝文学的彬彬之盛。

    齐永明二年,竟陵王萧子良特意开西邸招文学之士,先后有七十四位文人进入西邸,形成了古代文学史上最为庞大的文学集团。而其中影响最大的共有八人。

    这八人分别为范云、萧琛、任、王融、谢、沈约、陆,同时还有当初尚未登上皇位的萧衍。

    萧衍博通文史,又曾钦令编《通史》六百卷,并亲自撰写赞序,他才思敏捷,文笔华丽,所作诗赋之中不乏名作,早与其他七人年同为竟陵八友之一。

    除开此八人之外,萧子良同时聚集了大批文士,规模达八十余人,这个集团促进了南齐文学与佛学的发展,推动了“永明体””的产生,对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与此同时,竟陵八友对于历史的影响远不止在文学与佛学方面,他们对于齐梁政治的影响也相当重大,谢与沈约均为一代文人,至于萧衍更是龙登九五,成为后世所称的梁武帝,这些与八友前期在竟陵王萧子良处的活动都是分不开的。

    亓芷女孩子心思细腻,听到沈浪说耳熟就想到了萧子良与萧衍的联系,随着她找出这张书页,我们也恍然大悟,虽然依旧不知道具体为何,但总归是有了收获。

    沈浪在一旁嘟嘟囔囔,看得出来他毫无头绪,垂头丧气。

    “什么玩意,从陈庆之到萧衍,从萧衍又到这什么竟陵八友,头都大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沈浪这般模样,但是这次我却大为赞同。

    我们刚刚从金陵回到凌云阁,就因为那神秘白衣男子留下的两句话,开始对陈庆之的生平开始查探,可凌轩与薛楠在凌云塔中毫无收获,仅仅是得到了几张不知何人特意留下的书页。

    在书页上,是关于梁武帝萧衍的一些介绍,然后我们通过亓芷的办法,将书页泡于水中,从新出现的消息中得到萧衍在这鸡鸣寺四次出家为僧的记载。

    春亭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与我们一样的消息,于是一行人等赶赴鸡鸣寺,准备实地探查,没想到我们从萧衍与陈庆之身上没有得到任何进展,如今居然又扯到了萧子良与竟陵八友身上。

    我忍不住反问自己,我们是不是已经本末倒置了?

    我看着春亭,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他神色一怔,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犹豫。

    春亭抬头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大家每个角度都要去认真思考,同时集合众人的力量,那神秘男子既然会留下线索,就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这次的春亭一点也不像往日,神色间再也不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与我们一样无奈疑惑,看起来关于这南朝的故事他也并不清楚。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调转步伐,离开这威严神秘的鸡鸣寺,期待着下一次来此之时能够解开其中玄机。

    回到住所,众人经过这一趟鸡鸣寺之旅,兴致都大为低沉,每个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我环顾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见状,我不得不说点什么,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不管是萧衍还是萧子良,其中一定和陈庆之有某种关联,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

    “韩川说的对,凌云塔虽然不算防守严密,但是一般人如果想将书页放进塔中同时不被我们发现的话,实在是不太可能,想来这应该就是韩川口中那神秘的白衣男子所为。”

    凌轩听懂了我的意思,站了起来第一个开口配合我。

    “这男子既然如此高深莫测,断然没有玩弄我们的道理,既然他留下了代表陈庆之的两句童谣,又将萧衍出家的记载留在凌云塔中,那我们的探索方向就没有错误,陈庆之同萧衍之间除了君臣关系,一定还有某种不为大众知道的关联,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大家不要气馁。”

    随着凌轩开口,众人的情绪并没有变得高涨,想来也是,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哄,我们这一趟本就是毫无收获,或者说明明有收获,我们却根本没有发现。

    “好了,各自去休息吧。”

    春亭看着在座众人的反应,终于开口,语气中带有深意。

    “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别气馁,韩川与凌轩所说不错,很快我们就能找到其中暗藏的玄机。”

    春亭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同样的话从我们口中说出与从他口中说出效果截然不同,他所说之话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随着他说完,众人的情绪终于恢复正常,准备回到房间进行休息。

    我也一样,听他说完之后,转身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这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于是我回过头,发现身后是春亭,他缓缓向我走来,走到我身旁之后,用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同时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韩川,你先别走,我有事同你说。”

    虽然不知道春亭此举是何意,居然要避开其他人,但是他一贯做事都不曾解释,我只好故意装作磨蹭,等到所有人都走出房间,才看向春亭,想要开口询问。

    还未等我说话,春亭抢先一步开口。

    “韩川,看来这次又要靠你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他表情严肃认真不似作伪,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们既然没有办法,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的玄机?”

    春亭让我坐下,他坐到一旁缓缓开口。

    “我曾经告诉过你,在五尊雕像之中,隐藏着你曾经的道法与记忆,而之所以你找到毕方雕像,却没有得到其中蕴含的道法与记忆,是因为在你见到雕像之前,其中的东西就早已被我藏了起来。”

    春亭见我随着他的话大吃一惊,连忙伸手示意我冷静,继续说了下去。

    “你放心,我无意对你做些什么,只不过这同样是祖训,毕方雕像中的东西一定要在你吸取了其他四尊雕像之后再去吸收,否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我听完他说的这些冷静下来,不知为何,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无论有多么荒诞离奇,我却从来不曾怀疑。

    我反而放松下来,如此事情,春亭如果不说我也不会知道,既然他说了,想必就是无心隐瞒与我。

    我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即便如你所收,可这与我们现在的探索又有什么关系?”

    春亭见我的反应,赞许的点了点头,看着我,同样认真的说道。

    “这神秘男子既然先前为你留下古画中的秘密,想来一定是清楚雕像被安置的真正方位,结合你在地下皇陵滴血山海环之时,曾经对我们说隐约看见一白马将军,所以我大胆猜测,这神秘男子所留下的,就是下一座雕像真正的安置之处!”

第七十六章 开金盒 取雕像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春亭说这神秘男子可能知晓其余雕像的安置地点我并不吃惊,毕竟这男子神通广大高深莫测,而我想来除了他们口中那特殊的身份以及这雕像之外,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吸引到他的注意。

    可我没想到的是,听春亭所说,并不是我的身份吸引到了这神秘的男子,他也不是想通过我找到雕像的安置之处,恰恰相反,他是想要带领我找到雕像真正的安置之地?

    见我的疑惑,春亭无奈的点了点头,示意我没有听错。

    “依我看来,就是这样。”

    我还是怀疑,眼中满是困惑。

    “那又何必这么麻烦,他直接来找我,然后告诉我雕像的位置不就可以了么?”

    春亭摇了摇头,再度发出曾经有过的感慨。

    “韩川,想来这白衣男子同我一样,我们并不是不想直接告诉你真正的经过,可是这只能靠你自己,我们其他人爱莫能助,只有通过你自己,你才会知道这一切真正的原委。”

    类似的话,春亭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每一次说的时候脸上都充满感慨与感伤,见他这个样子,我知道继续这个话题也不会有所收获,于是退而求其次,开始询问他刚才所说。

    “就算是这样,可我们现在也没有下一尊雕像的线索,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们是没办法知道,可是你有。”

    春亭见我不再询问,长出一口气,感激的看着我,说起了他刚才未完的话语。

    “这五尊雕像并不是凡人能够铸造出的神物,全部都为上古之时前辈大能以神力铸成,彼此之间互相有感应,只要你收回这獬豸雕像之中的神通与记忆,自然就能感受到下一尊雕像所在的位置。”

    说完,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了那装有獬豸雕像的金盒,放在我的面前,不在开口。

    看来他早有准备,算定了这次靠我们自己不会发现新的线索,所以未雨绸缪,将这金盒藏在身上,等到现在才取出,是他最后的办法。

    我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部分原委。

    我见到的第一尊雕像是薛楠拿给我的毕方雕像,我当时并未从雕像上感到丝毫与我有关的迹象,联系刚才春亭所说,是他依照祖训,将毕方雕像上的神通与记忆以特殊方式取出,等到我搜集完其余的部分,才会再次交还于我。

    而这獬豸雕像则不同,这尊雕像在地下皇陵埋藏千年,中间我父亲以及弱水中人虽然曾经到过那里,却并没有打开的办法,也就是说在这尊雕像上的神通以及记忆丝毫不少,只要我能够吸收,不仅能够恢复记忆与法力,同时还能够感应到下一尊雕像的位置。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有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春亭没有骗我。

    听春亭对我说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我却对他一点都产生不起怀疑之心,我甚至感觉自己是被他下了什么蛊。

    犹豫了一下,信者不疑,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内心,遵从内心选择了对春亭的无条件相信,既然如此,吸收雕像中的力量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我打量着眼前的金盒,盒子为金质,在四角上依然挂有锁链,只不过如今已经纷纷断裂,在金盒的上方刻着一尊类似麒麟的神兽,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之前早有观察,所刻之物正是獬豸。

    在金盒四周,刻有各种神兽向上攀爬,结合到一起,仿佛以獬豸镇压这金盒上其余的神兽,一个个怒目圆睁,神韵威猛,分外灵动。

    我伸出手,将金盒拿于手中,试图将其打开,却发现盒子如同被焊死一般,并不见任何缝隙,也不见能插进钥匙的锁孔,我毫无办法,只得抬头望向春亭,向他寻求帮助。

    春亭见状,知道我无法打开这手中的金盒,他微微一笑,神色间丝毫没有担忧。

    “或许你到现在依然不信,可这金盒以及地下皇陵确实是你当年的手笔,凡人无法打开,你为何不试试能够代表你身份的东西?”

    听他说完,我沉思了一下,从怀中取出鬼谷令,从手上取下山海环,一手拿着金盒,一手拿着鬼谷环令,将两只手缓缓靠近,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随着鬼谷环令靠近金盒,只见金盒的表面居然如同沸腾一般,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光芒浮现,金盒四周的浮雕开始模糊,我慌张的看向春亭,却见他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大张着嘴,不知要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我举着双手,不敢乱动,过了一会,金盒的光芒终于消散,我这才敢放下双手,仔细的看向金盒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只见金盒四周的浮雕已经全部消失,新的盒壁通体漆黑,不复黄金的华丽,却显得庄严厚重,带着历史的沧桑。而顶部的獬豸雕像并未消失,虽然少了一层黄金的覆盖,却依然威武雄壮,只是在背部多了一个很窄的小孔,乍一看去,这金盒居然如同一个孩子用的存钱罐一般。

    我打量着獬豸上新出现的小孔,按照宽度来看正好同我手中的山海环相差不大,我和春亭对望一眼,见他对我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动作坚决的将山海环放在这小孔之中,等着看这盒子后续的变化。

    出乎我的意料,山海环放进去之后没有任何异常,金盒也并没有像刚才一般沸腾发光,只听见“咔”的一声响,我们之前怎么也打不开的金盒,就自己安静的从中分成两半。

    随着金盒的打开,我也终于看到这被我们一路所追寻的雕像。

    虽然我们早已知道这雕像是上古高人大能以神力所铸造,但是第一眼看起来这依然是一尊铜雕,雕刻的獬豸体形如牛,类似麒麟,全身黑毛,四足蜷曲,昂首而立,头上的独角闪闪发亮,威严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明明宝贝就在面前,我却再次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向春亭,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知所措。

    春亭对这雕像态度异常恭敬,微微低头,似是不敢直视獬豸的目光,他小声的开口,语气中竟然是满满的畏惧。

    “韩川,你左手戴上山海环托獬豸雕像于胸前,右手持鬼谷令,同时心中摒弃一切杂念,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

    我听从春亭的吩咐,左手托雕像,右手持鬼谷令,闭紧双眼,调整呼吸,用心去感受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轰!

    就在我全身心放松下来,刚刚感应到山海环、鬼谷令与雕像三者之间互相关联的时候,雕像中獬豸的口部突然冒出一股火焰,不偏不倚,直接冲进了我的脑中!

第七十七章 诡异的入梦

    事发突然,因为我事先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动静,所以来不及闪躲,火焰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

    而看到雕像冒出的火焰,我心里大吃一惊,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难道我被春亭骗了?

    在如此危急关头,我居然还有闲心分神去看春亭的表情,却看到他同我一样震惊,手足无措,看起来并不是他加害于我。

    莫名的,我感觉自己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正打算扔掉在我手中依然冒着火的雕像,却忽然感觉这火焰不仅没有让我感到有灼伤感,恰恰相反,还让我感到温暖。

    我连忙示意春亭不要乱动,这火焰看来不是普通的火焰,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春亭见了我的反应,神色稍缓,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生怕我有了什么闪失。

    只见从这雕像口部喷出的火焰,直直的喷在了我的脸上,从我的七窍慢慢的渗透进我的脑中,不仅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更像是被我吸收了一般。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怪异。

    我一只手托着雕像,一只手拿着鬼谷令,雕像口中的火焰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对准我的脑部缓慢的喷发。

    而春亭则是在一旁看着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目光中满是焦急,却不敢贸然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雕像中的火焰似乎已经也已经喷发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缕火焰也进入了我的脑中,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来,脑中被一股火热所充斥,随着我的身体,这股温暖传达至我的四肢百骸,让我说不出的温暖。

    朦朦胧胧中,我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初始一片模糊,只感觉恍惚间有光,影影绰绰,却看不清眼前到底都是些什么,过了许久,我才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在看清之后,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居然在这里!

    在我的脚下是一处祭坛,祭坛的地面通体以白银铸成,在其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向远方延伸,五根巨大的石柱屹立在图案的终点,工艺细致,巧夺天工,在石柱上透着历史的沧桑古朴以及说不出的威严神秘。

    五根石柱上面铭刻着不见于史书记载的诡秘纹饰,而在每根石柱的顶端,似乎都铸有一尊雕像,其中两尊雕像在这幽暗的空间闪闪发光,我仔细看去,正是毕方与獬豸。

    而我眼前之人却让我更为震惊。

    他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衣裳,其上有日月星辰等十二绣文,两肩绣日月,后颈绣星辰,腰中系着镶金云龙纹玉带,脚踏高腰红罗盘龙重台履,站在那里虽没有言语动作,却散发着让人莫敢仰视的威严。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一幅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

    我居然进入到我这二十多年的梦境之中了?

    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毫无疑问,我现在就是在那梦境之中,而这梦境明显不同于以往,不见眼前之人手中的酒壶佩剑,也不见那日在他身旁帝后装扮之人,同时也不见在他身后井然有序左右排开的文武群臣。

    在这空荡的祭坛除了石柱之外,唯一的生物上只有我和他,或者说只有两个面貌相同之人。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

    未等我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率先开口。

    我神情激动,向前一步试图抓住他的手,对着他接连问出一串的疑问。

    “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出去?”

    可我伸出去的手却仿佛穿过空气一般,这人就在我眼前,我却根本抓不到,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里是……你的梦境,你……不应该不熟悉……”

    他无视我的举动,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不知为何,他说话似乎极其费力,语速极慢。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梦,可是那只是梦境,我现在为什么会进入到这梦境之中?”

    满肚子的疑问,可我只能一个一个对他询问。

    “这里……依然是梦境,等你醒了……你自然就回去了……”

    眼前之人直视着我,继续用那奇怪的语速对我说道,眉宇间却是解不开的阴霾。

    听他所说,我放下心来,看来我不是真的来到了这里,只是再一次进入这诡异的梦境,可是每次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为何这次我居然能与他交流?

    我忍不住心中的惊悚与好奇,口中如连珠炮一般不停追问。

    “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獬豸雕像会将我送到这里?”

    “时间有限……没办法解释太多……”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说完这句话,伸手指向我的额头,明明刚才我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他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我却感觉到了一丝真实的触感。

    随着他的手接触到我的额头,一股庞杂的信息涌入了我的脑海之中,因为信息量过大,一时之间我头痛欲裂,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头痛。

    他见我的反应,叹了一口气,对我挥了挥手,我双眼一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在黑暗中,我隐约听到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者……别放弃……我在这里等着你……这是你的宿命……躲不掉的……”

    ……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再度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生怕自己还在那诡异的祭坛之中。

    随着我的手指微微抽动,我听见一声熟悉的惊呼在我的耳旁响起。

    “川哥哥,你醒了!春亭哥哥,凌轩哥哥,你们快来,川哥哥醒了!”

    听起来这声音是亓芷发出,看来我是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梦境,耳中听见门外众人的脚步声,我心下一松,再度沉沉睡去。

    ……

    我再一次醒来之时已是晚上,试探性的睁开双眼,只见亓芷与沈浪一左一右睡在我的床旁,我欣慰的一笑,试图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没想到这一个细小的举动就让两人纷纷醒来。

    “川哥哥,你醒了!”

    “川哥,怎么样了?”

    两人的语气同样急促,从中我能听出他们的焦急与关心。

    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我没事了,放心,我想喝水……”

    说完之后,我不禁一怔。

    我现在所发出的声音,居然同那梦境中的自己分毫不差!

第七十八章 异变的原因?

    因为夜深人静,所以刚才我醒来时二人的惊呼传得很远,很快的,就听见门外脚步声一阵阵响起,原来是众人听到了声音纷纷赶来。

    看见他们关切的眼神,我心头一热,对大家挤出了一个笑脸,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亓芷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她先是把水杯递了过来,安静的看着我一通牛饮,等我喝完后,接过杯子,把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接着又放到了我的胸口,感受我心跳的频率是否正常。

    一番折腾之后,她终于确定我已经没什么异常,放下心来,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川哥哥,你怎么忽然就晕倒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试探性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想象中那样的虚弱不堪,伸手揉了揉亓芷的小脑袋,万幸,喝过水的嗓子终于不再那么沙哑,我生怕以后说话就一直是那样的声音。

    “我没事,别担心,或许是压力太大了吧。”

    不知为何,我对亓芷居然也有所保留。

    春亭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看我,似乎是想看看我在经受了那股莫名其妙的火焰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见我看起来并无大碍,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我,言简意赅的问道。

    “韩川,怎么样?”

    我看向春亭,微微点了点头,同时趁人不注意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放心,我很好。”

    简单的交流,不过我相信春亭能够读懂我眼中的意思,冥冥中,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相信以春亭的性格也不会出去大肆宣扬。

    春亭果然看懂了我的眼神,并未说出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他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样用锦帕包裹的物件,他示意亓芷先行让开,接着将那物件交于我手。

    我打开锦帕仔细看去,原来这正是那尊獬豸雕像。

    我们几番出生入死,所为的就是这尊事关重要的雕像,在座众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一见这是獬豸,一番联想之下自然不会陌生。

    可金盒拿回之后众人都有过尝试,全都无法将这盒子破损一分一毫,现在看见雕像被取出,人人的脸上都满是诧异。

    薛楠第一个忍不住,她看看春亭,又看看我手中的雕像,好奇的开口。

    “春亭,你居然将那金盒打开了?”

    “这盒子需要关山的秘法开启,所以你们打不开,我随手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开了。”

    春亭心虚的咳嗦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低着头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众人不疑有他,听他说完,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雕像之上。

    春亭却并未看向雕像,而是看着我,眼中有着让我看不懂的神情。

    我看向雕像,也明白了春亭为何如此。

    众人没有察觉,是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这雕像,当然以为雕像本就如此。

    可是我和春亭能明显的看出,现在的雕像与我刚在金盒中取出时,已然是不太一样。

    最初见这雕像之时,我猜测其为铜制,可现在却让我改变了最初的看法,或许是经过刚才那诡异火焰的灼烧,这雕像此刻看上去居然金光闪闪,再不复刚才那黝黑的模样。

    形制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体形如牛,类似麒麟,全身黑毛,四足蜷曲,昂首而立,头上的独角闪闪发亮,威严无比,正是獬豸。

    我正看着獬豸发呆,就听见一旁薛楠意外的声音。

    “这獬豸上,也有字!”

    也许是尚未完全清醒,我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发觉,听见薛楠的声音,我倒转雕像,发现在这獬豸背部,经过那火焰的灼烧之后,确实多出了几行字。

    昔日一别由人分。

    汉口灯火又别离。

    双日难抵王兔升。

    何惧一一入史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中都是迷茫。

    还是那熟悉的感觉,还是那熟悉的迷茫,这几句话之间并无联系,甚至可以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之前在毕方雕像上的图案,是一条十三爪的神龙,身边有八朵祥云围绕,薛楠当时无意的一句提醒,才让我想到龙爪是代表皇城,用来暗示那是八水绕长安的十三朝古都,而文字则是暗示长存二字,代指曾经被称为长存桥的灞桥,我正是通过破解了雕像上的玄机,才找到了灞桥之下的杨广衣冠冢。

    可是现在,獬豸背上只有这几句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我又该如何?

    因为刚才的梦境,我现在依然不太清醒,自然无法集中精神认真思考,而其他人看我的样子,还以为我是因为刚刚的昏迷,导致现在需要充足的休息,于是他们纷纷离开,想等到我休息过后再做打算。

    其他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以及春亭。

    春亭看了一眼已经关严的房门,然后看着我,语气中已经没了平时的威严,而是充满好奇。

    “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于春亭,我心里始终都有一种着莫名的信任,刚才那般诡异的画面我也许不会对其他人讲述,可对于春亭我却毫无戒心。

    我慢慢的坐起身,半靠在床上,对春亭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我梦境中的经历。

    春亭坐在一旁,认真的听我讲述,不时的点点头,脸上一直都是一副深思的表情。

    我从那个幼年的梦开始说起,接着说到刚才獬豸火焰进入我脑中之后,这梦境诡异的变化,直到我被那与我面貌相同之人挥手送出梦境之后,停了下来。

    春亭见我没了下文,皱眉问道。

    “没了?”

    我无奈的摊摊手,点了点头。

    “没了。”

    “你说你这个梦已经做了二十多年?”

    “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只不过之前我一直都只是观看者,从来不能与他进行任何交流,直到今年才有了变化。”

    “到什么时候有的变化?”

    “大概就是从遇见你们之后。”

    “那会不会是因为你接触到雕像,从而导致你的梦境产生了变化,进一步影响到了现实中的你?”

    我与春亭的交流异常的迅速,彼此都没有什么时间思考,而最后这句话本来是他随口一说,说完之后我二人却全部停了下来,进入深思。

    春亭这个说法,

    不是没有可能。

第七十九章 宛如升天

    我和春亭彼此对视,不约而同的点了一下头。

    越想这种可能性就变的越大。

    从幼时就开始伴随着我而且从来不曾有过变化的梦境,却在这一年之内有了几次变化。

    而这一年我最大的不同,就是认识了他们。

    或者说,不是认识了他们,而是接触到了关山。

    说的更直白一点,则是因为接触到了毕方与獬豸两尊雕像。

    或许正是因为这雕像中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才让我的梦境有了这些变化。

    从开始的旁观者,到后来被梦中的我发现,这次更是可以与其交流,这到底是好是坏?

    我低头沉思,春亭亦然,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安静。

    “这梦境的变化我也不知究竟为何,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再说这些。”

    春亭起身,打破了这份安静。

    “好。”

    我点了点头,回答简洁有力。

    看着他转身走出房间,我闭上眼睛,控制不住的开始联想。

    想着梦境中的我。

    想着雕像中的秘密。

    想着父亲到底会在哪里。

    不知不觉,双眼一闭,我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

    拜那诡异的梦境所赐,我似乎很久没有像昨天睡得那么熟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打起精神,起床穿衣,洗漱。

    收拾得当,我走出房间来到餐厅,发现众人都在。

    亓芷像一只顽皮的小猫一般,见我来了马上从座位上起身,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她旁边坐下,笑嘻嘻的开口。

    “刚才还在和大家研究要不要去叫你吃早饭,正在犹豫你就来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去逛逛。”

    我听她的意思,今天没有探索下去的打算,再看向其他人,脸上全是放松,似乎今日真的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旅行而已。

    我眼神疑惑的看了看春亭,众人能如此轻松,想必是得到了他的首肯,明明我们毫无收获,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心情。

    春亭感应到了我注视着他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对我解释为何如此。

    “现在大家没有方向,忙乱的继续下去无非是事倍功半,还不如出去散散心,调整一下心态再去探索。”

    我忽然想起他之前所说,趁别人不注意,连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同时装作不舒服的揉了揉头,对在坐众人带着歉意的说道。

    “你们去吧,今天我就不去了,可能还是没休息好,有点不太舒服,吃完了我回去再躺一会。”

    春亭反应迅速,我刚开口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接着我的话继续说道。

    “那就这样吧,你们去好好散散心放松放松,这金陵我来了也不止一次,就不和你们年轻人掺和了,我留在这看着韩川,你们玩的开心点。”

    春亭的形象一贯威严,如此一番谎话居然被他说的理直气壮,若不是事先知道真相,怕是我都要信以为真。

    其他人看样子有些扫兴,不过因为我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他们也都知道我昨天晕倒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勉强。

    而春亭所说留下照顾我同样合情合理,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接受。

    ……

    吃过早饭,众人收拾得当,准备开始今天的游玩。

    而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春亭陪在一旁,看着他们慢慢远走。

    待得他们走远,春亭走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开口询问。

    “说吧,什么事,还让你特意躲开他们。”

    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明明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关系,我的内心里却始终不能对所有人相同对待。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喝着茶水,看着春亭。

    “你为什么要我打开金盒取出雕像?”

    春亭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我问了这样一个无脑的问题。

    “废话,还不是打算让你……”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

    春亭曾告诉过我,这五尊雕像为上古之时前辈大能以神力铸成,彼此之间互相有感应,只要我收回这獬豸雕像之中的神通与记忆,自然就能感受到下一尊雕像所在的位置,可是现在,我除了那诡异的梦境之外,一无所获。

    我之所以让他留下来,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

    春亭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捧在手中,认真的开口。

    “是我疏忽了。”

    “看样子獬豸雕像内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已经随着那日喷出的火焰融进了你的身体,只不过你现在还尚未发觉而已。”

    我开口间毫不客气,从这次梦境过后,我隐约觉得曾经多次这样与春亭交谈,而无一例外的,我都是他身旁的上位者。

    “我该怎么做?”

    春亭没有在意我的语气,他起身踱步,若有所思。

    “理论上只要你收回雕像上的神通记忆,自己就应该会有所感知,可如今你却依然毫无反应,如果不是雕像中的力量尚未被你吸收,就只可能是因为你从未修炼,所以神通在体内积存,无法与你融合而已。”

    我开口催促,连我自己都不曾发觉这语气是多么冰冷。

    “说重点。”

    “是。”

    春亭连忙点头称是,不知不觉间,我和他的身份似乎发生了谜一样的变换。

    “既然是鬼谷所留,那想必驾驭之法同样出自鬼谷。”

    说完,他沉思了一会,从口中吐出一段玄之又玄如同谜一样的咒决。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春亭在口中重复了几遍,看着我,表情严肃。

    “韩川,这是鬼谷一脉流传千年的秘法,据说参透这秘法者,就可尽得鬼谷一身绝学,鬼谷中人尽皆知,但这千年之中却从无任何一人能将此参透。”

    “我知道你不相信自己是鬼谷转世一说,但你且尝试持鬼谷令运转此番秘法,看看会不会与你体内的力量达成共鸣。”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鬼谷令置于手中,另一手仿效凌轩前几次施法之时,捏剑指置于身侧,双目紧闭,屏息静气,在口中低声吟诵春亭刚刚特意传授给我的咒决。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随着我的低声吟诵,我的体内果然有了反应。

    三股热流从我胸口的膻中穴、脐下的关元穴、以及脚底的涌泉穴开始,在我体内肆无忌惮的运转,传遍我的四肢百骸,三者彼此的运转路线各不相同,互相分开,直到我的全身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流之后,三股热流汇聚成一股,狠狠的冲击到我头顶的百会穴之上!

    轰!

    那一瞬间,我宛如升天!

第八十章 那年南梁

    熟悉的感觉传来,我也许又进入了一段梦境。

    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在祭坛之上,所看到的也不是那个玄衣裳的我。

    我不知又附身在何人身上,只知道这是一间密闭的屋子。

    在这具身体的对面,正襟危坐着一名男子,透露着无尽的威严,缓缓开口。

    “叔达,我可以为你提供无穷的权势,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具身体神态恭敬,低着头,似乎是不敢冒犯眼前之人。

    “大人,请容我再想想。”

    对面的男子起身,留下一句话缓缓走远。

    “这是你的机遇,我弱水能让你成为天下之主,好好考虑。”

    我一怔,这对面男子居然来自弱水,那我现在这具身体又是何人?

    没等我想通,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

    眼中再度出现画面之时,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前往一座官舍之中。

    眼前约有七八十人,他们彼此唱和,互相推波助澜。

    而这具身体毫不停留,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官舍的角落。

    在这角落之中,另外有七人。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表情淡然,似乎是在等着我。

    “叔达,今日为何如此之晚?”

    我不知如何回答,正在犹豫之际,只听见这具身体自己发出了声音。

    “今日小酌了几杯,误了时辰,休文勿怪。”

    我放下心来。

    毕竟曾有过几次诡异梦境的经历,稍作猜测,我就大概知晓了现在的情况。

    我应该只是以这具身体的视角,去看看在他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既然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自然不用我去开口,同样也无法改变。

    我索性当做看电影一般,静下心来,认真观看。

    心思回转之下,只见这具身体与这七人相处甚为融洽,舞文弄墨,颇有几番文士之风。

    叔达,休文,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如此耳熟。

    还未等我想通这两个名字在哪里见过,眼前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眼前一黑,等到再度看见光明之时,发现我已经身处一座宫殿之中。

    在我的视线中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那被称为休文之人。

    那被称为休文之人,神态恭敬,低着头对我汇报。

    “叔达,我已经与彦龙写信给萧宝融的中领军夏侯祥,要他逼迫萧宝融禅让帝位给你。”

    “同时,我已经吩咐你的弟弟,让他传播民谣‘行中水,为天子’,利用人们的迷信观念为你称帝大造舆论。”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原来眼前之人正是竟陵八友中的范云和沈约。

    沈约,字休文;范云,字彦龙。

    而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正是梁武帝,萧衍!

    联想起刚才的第一个画面,难道萧衍登基的背后,是弱水中人的帮助?

    我继续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以一个最为清晰的视角,看着那年发生的一切。

    等那萧宝融的禅让诏书送到后,萧衍又假装谦让。

    范云带领众臣一百一十七人,再次上书称臣,请求萧衍早日登基称帝。

    太史令也陈述天文符谶,证明他称帝合乎天意。

    萧衍这才装着勉强接受众人的请求,正式在都城的南郊祭告天地,登坛接受百官跪拜朝贺,建立梁朝。

    眼前又黑了。

    我渐渐明白过来,这似乎是萧衍一生中几个重要的片段,只是不知道让我观看有何意义。

    再一次的视线之中,应该是在一座花园,萧衍与另一人在棋盘旁对弈。

    萧衍头戴白纱帽,身穿大袖衫,手持如意,看样子已经龙登九五。

    在他对面,是另外一人。

    此人头带漆纱笼冠,身着一袭白袍,看上去弱不禁风。

    若我所猜无误,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马军神,陈庆之。

    这二人表情认真,一局终了,萧衍方才开口。

    “子云,北海王元颢已经归降,他请梁朝出兵助他称帝。”

    “我想了想,决定以元颢为魏王,并以你为假节、飙勇将军,率兵护送元颢北归。”

    对面之人果然是陈庆之。

    他低垂着头,言简意骇。

    “臣遵旨。”

    萧衍挥了挥手,示意陈庆之先行离开。

    “你去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陈庆之点头称是,离开了这座花园。

    随着陈庆之的离开,第一个画面中自称来自弱水的男子忽然出现,坐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上。

    他对萧衍的态度并无一丝恭敬,反而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压。

    “安排好了?”

    萧衍如同刚才的陈庆之一般,态度恭敬,言简意赅。

    “回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

    习以为常的眼前一黑。

    只不过等到重新恢复视线,我却发现自己脱离了萧衍的身体。

    我此刻正坐在一匹白马上,一袭白袍,身后是几百忠心跟随的将士。

    我的视角居然从萧衍的身体转移到了陈庆之的身体。

    很明显,这是他北伐之战的路上。

    我看着他率军进攻,一日之内攻占三城,迫使丘大千投降。

    又看着他命部下在水面筑垒,攻陷考城,全歼两万,俘元晖业,租车七千八百辆。

    杀伐果断,兵法娴熟,丝毫不是那日的书生模样。

    这又是为何?

    这晚,月上三更。

    陈庆之一个人偷偷走出营帐,在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名男子,而他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夜色朦胧,我看不清这男子的长相,但是他的声音我听起来异常熟悉,他缓缓开口,对陈庆之进行着询问。

    “子云,如何?”

    陈庆之的声音难得的出现轻松。

    “目前还好,你让我记住的哪些调兵遣将之法,看来还有点用。”

    这男子居然就是传授陈庆之兵法之人!

    神秘男子爽朗的一笑,话语中是满满的自负以及骄傲。

    “难怪弱水有意辅佐萧衍称帝,原来是试图用萧衍强迫你此次北伐,虽然尚不知目的,但你万事多加小心。”

    陈庆之也笑了,他双手抱拳,神态认真。

    “弱水贼心不死,子云必定肝脑涂地,定不让贼子得偿所愿。”

    神秘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陈庆之的肩膀与他对视,随后转身离开。

    走了一半,他回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我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终于看见了那张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

    那面孔居然与我的容貌丝毫不差!

第八十一章 九曲黄河万里沙

    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无法说话,无法行动,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从来没有过那一刻,我是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发出声音。

    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他为何与我长的一模一样?

    弱水为何要辅佐萧衍登上帝位?

    萧衍又为何要陈庆之主持这次北伐之战?

    我试图在陈庆之的身体里不停地大喊,可惜的是他根本感觉不到。

    眼前的男子目光中透着狡黠,似乎能看到隐藏在陈庆之身体中的我。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挥了挥手,再度转身离开。

    随着眼前已经习惯的黑暗,我仿佛听见了他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画面再度转换。

    在我面前,不,在陈庆之面前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

    汹涌磅礴的气势,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

    奇宽无比,浑浊不堪。

    在河旁有一块石碑,或许是因为被岁月腐蚀,其上已经几度斑驳,但是依稀还能够看清上面的两个大字。

    嵩高。

    原来是这里。

    史书记载陈庆之在蒿高遇到了山洪爆发,正在渡河的梁军被洪水吞没,只有陈庆之本人幸免于难。

    失去军队的陈庆之化妆为僧人躲过大军的搜捕,逃到豫州,在豫州得到当地人的帮助,这才辗转返回南梁。

    可是威震中原的白马军神又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听着他与手下将士的对话,我终于知道了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

    陈庆之一路护送元灏,从县至洛阳,前后作战四十七次,攻城三十二座,皆克,所向无前。

    在陈庆之的帮助下,元灏终于登基称帝于睢阳,改元孝基。永安二年,攻破洛阳,改元建武。

    悲剧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元颢入洛后,日夜纵酒,不恤军国大事,令朝野深感失望。

    当时,洛阳地区的梁军不满一万,而拥立元颢称帝的夷、胡大军已经多达十万余人。

    副将马佛曾经劝陈庆之偷袭元颢并占据洛阳,陈庆之不从。

    他向元颢请求出镇徐州,而元颢刚愎自用,因为陈庆之威震中原的战绩,他开始对陈庆之有猜忌之心。

    元灏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陈庆之的请求,陈庆之不敢复言。

    显而易见,结果就是不满一万的陈庆之军队,被高琳所破。

    而陈庆之虽然兵败,但仍有数千人尚在,因为元颢已败,陈庆之开始向南梁撤退。

    尔朱荣亲率大军追击,敌我双方你追我赶之下,来到了现在所处的位置。

    嵩高。

    身后副将双手抱拳,态度诚恳的对陈庆之说道。

    “将军,请下令渡河吧。”

    陈庆之却并未同意,示意手下稍等。

    他一双如电一样的眼镜望向远方,不知道在等待着何人。

    ……

    一阵阴风吹过。

    在陈庆之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就阴森诡异的人。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第一个画面中,曾说过能给萧衍天下的弱水中人。

    身后数千兵士,却无一人看清此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看着我,不,应该说他看着陈庆之,嘴角翘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子云卧薪尝胆多年,这一次北伐之路,倒是真称得上威震中原。”

    陈庆之还未开口,从他身后,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龙王谬赞了,子云能有今天,还不是你们暗中所为?”

    陈庆之虽然尚未回头,不过我从这熟悉的声音中就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正是那日与我面貌相同之人。

    而他居然称呼眼前之人为龙王?

    我如果没有记错,春亭与凌轩曾经告诉过我,弱水每代首领均自称龙王,意为执掌万水。

    此人就是弱水首领?

    我心下了然,看来当年陈庆之的北伐之战,其根源还是关山与弱水这缠绕千年的宿命。

    龙王不知低声念了一些什么,只看见一片黑云飘过,身后的数千将士一个个闭上双眼,再无一丝活人气息。

    而这个与我面貌相同之人却并未阻拦。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龙王的所作所为,嘴角满是不在意的冷笑。

    龙王一番动作之后,看向二人,语气虽然轻松,神情却仿佛如临大敌。

    “东岳何必如此谦虚,你未雨绸缪,陈庆之居然早已在南朝隐忍多年,我若是一时不查,这阴沟里未必没有可能翻了船。”

    这与我长相一致之人,算了,就同龙王一样称他为东岳吧。

    东岳漫不经心的用左手挠了挠头,以我现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左手中那同我一样的山海环。

    “龙王,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们费尽心思助萧衍登上帝位,又想尽办法让陈庆之主持这次北伐,所图谋之事,怕是不小吧?”

    龙王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东岳,莫非你真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尊睚眦雕像所藏何处么?”

    睚眦,为鳞虫之长龙生九子第二子,史书记载其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

    睚眦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而且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由此变成了克杀一切邪恶的化身。

    而从龙王口中说出的的必定不是普通之物,想必就是那藏匿于神州五方的睚眦雕像。

    随着龙王这句话,东岳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怪不得,怪不得……”

    随着东岳弄清楚了龙王的目的,他抬起头,神色间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龙王,请吧。”

    龙王听他如此说,拍了拍手,居然从这奔腾不息的河流中陆陆续续的跳出来一群人,围在他的身后。

    “我为龙王,自当执掌万水!”

    言出法随,随着他的开口,这汹涌澎湃的河水,居然违背常理,从河道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喷出,笔直的射向我们。

    东岳微微一笑。

    “雕虫小技。”

    他也拍了拍手,不知从何处同样出来一群人,围绕在他身后。

    东岳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还击,他取出鬼谷令,然后看着陈庆之,或者说,他也有可能是在看着我。

    “道法神通不是你所擅长,剩下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该走了。”

    陈庆之并未犹豫,点了点头。

    “好。”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我的眼前又开始陷入黑暗,朦胧中我听见东岳的低吟。

    潜意识里,我觉得他是在说给我听。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

    黑暗散去。

    我睁开双眼,却并没有看到下一个场景,而是看到在我眼前来回踱步的春亭。

    原来我醒了。

    春亭见我醒了,连忙走了过来,对我试探的询问。

    “韩川,怎么样了?”

    我看着春亭,活动了一下微微发酸的手脚,从容的一笑,笑容中满是与我不符的骄傲与自负。

    “我已经知道那四句话的意思了。”

第八十二章 黄河更流之地

    春亭听我所说,神色间大为激动。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催促我解开真相,相反,而是整个人凑了过来,关心的看着我。

    “先不说那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看春亭的反应我心头一暖,接着站起身,试探性的走了几步,感受到身体里流淌着的那充沛的精力,这具身体的状态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良好过。

    见我的样子,春亭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然后终于忍不住的开始问我。

    “你说你知道那四句话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对他解释,就听见门外传来亓芷那活泼的声音。

    “川哥哥,春亭哥哥,你们在哪呢。”

    我和春亭打开门,原来是在我陷入梦境的这段时间,出去游玩的众人已经回来了。

    我对着亓芷挥了挥手,她看到我如同一只灵巧的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我的身旁。

    我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开口询问她们今天的游玩行程。

    “今天你们都去哪玩了?”

    亓芷歪着头,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伸出小手开始一个一个对我数起她们今日的旅程。

    “去了好多呢,像什么明城墙、玄武湖、夫子庙,本来还想着去秦淮河再游一晚,可是我们放心不下你,就回来了。”

    凌轩不像亓芷那么未经人事,早上我开口说要休息之时,他似乎就已经看出了我和春亭留在这里有其他事情,只不过他并未开口揭穿,到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亭哥,韩川,你们休息的怎么样?”

    一语双关,他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真正的休息,同样也可以理解为我们二人所谋划之事办得如何。

    春亭微微一笑,对凌轩使了一个了然的眼色,缓缓开口。

    “休息的不错,韩川刚刚想通那几句话的含义,还没等说出来你们就回来了,正好大家一听起吧。”

    沈浪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是对这些事情最为感兴趣,他听春亭这么说,连忙拉着我坐下,想让我开口讲解这几句话其中暗藏的含义。

    我想着梦境最后一刻,东岳似乎对我说的那句“九曲黄河万里沙”,幽幽开口。

    “其实这几句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我让亓芷把那几句话写在纸上,亓芷乖乖的去拿纸笔,回来之后认认真真的在纸上写出了之前困扰我们的四句话。

    昔日一别由人分。

    汉口灯火又别离。

    双日难抵王兔升。

    何惧一一入史册。

    我看着众人,并未解释,而是率先向他们提出询问。

    “你们先说说,看着四句话能想到什么?”

    众人一脸茫然,彼此对视,然后薛楠第一个开口,语气中满是无奈。

    “能想到什么?第一句是代表两个人从一个地方开始分离,第二句中有汉口和灯火,也许分离的时间与地点就在汉口的晚上,第三句中的双日还不清楚,而玉兔升应该也是指夜晚,最后一句就更没头绪了,综合起来就是哪也不挨着哪。”

    众人都和薛楠表情一致,见我脸上成竹在胸的表情,纷纷对我催促,想要知道这几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微微一笑,不再故作高深。

    “其实你们都太执着与字面上的意思了,不妨试试拆字法。”

    拆字法,亦称字形分拆,或增损离合,它利用汉字可以分析拆拼的特点,对谜面或谜底的文字形状、笔划、部首、偏旁进行增损变化或离合归纳,使原来的字形发生变化。这类谜往往虚实结合,须仔细推敲斟酌,才能求出谜底。

    而这几句话,所用的正是拆字法。

    说完之后,我开始为众人一一分解这几句话。

    第一句,昔日一别由人分。

    所谓昔日一别,就是将昔字去掉下面的日字,只留下昔字上方这一部分。

    而由人分,即是保留由字,同时将人字分开,为八字,八字放在由字之下,其上盖有昔字头,结合起来即为黄字。

    第二句,汉口灯火又别离。

    这句话与汉口和灯火其实都没有关系,汉口灯视为一个部分,“火”与“又”双双与这个部分互相别离,即是代表从前一个部分中,删减掉火与又,剩下的便是三点水,口字,以及丁字,互相组合,即是河字。

    薛楠听我所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原来前两句是代表黄河!可后两句呢?”

    “原来如此,是我想的复杂了。”

    还未等我开口,凌轩脸上露出了微笑,打断了薛楠的疑问,抢先说道。

    “第三句是双日难抵王兔升,既然用的是拼字法,双日合在一起为田字,而玉兔则要从十二地支说起,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兔为卯,升为上,田底卯上,是为留字。”

    亓芷听了半天,终于听懂我的意思,只见她兴高采烈,接过凌轩的话。

    “我懂了我懂了,第四句其实是最简单的了,何惧一一入史册,两个一分别放在“史”字之上,不就是一个更字么!”

    我赞赏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满脸笑意。

    见到我们终于破解了这四句话中暗藏的玄机,沈浪一阵兴奋,可一阵思索之后,又露出那副失落的表情。

    “川哥,就算知道什么意思了,可黄河留更也不通顺啊。”

    薛楠虽然在这四句话上并未有所收获,可我们既然已经破解出其中隐藏的文字,剩下的自然难不倒她,她看着沈浪语笑嫣然,语气中满满的捉弄。

    “说你是个呆子还真是不冤枉你,你不妨把这几个字颠倒一下顺序。”

    沈浪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薛楠对他的捉弄,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黄河留更?更留河黄?更留黄河?”

    凌轩看不下去了,伸手对准沈浪的脑袋狠狠一拍,没好气的说道。

    “真是笨死了,我怎么会想不开收你为徒,顺序应该是黄河更留!”

    沈浪终于恍然大悟,

    “黄河更留?黄河更流!”

    见沈浪终于明白过来,众人长出一口气,想让沈浪想通,可真是比自己去参透玄机还要困难。

    春亭清了清嗓子,众人都识相的停止了彼此的交谈,等待着他的开口。

    “既然已经知道雕像上的文字是黄河更流,那接下来,我们就该研究研究黄河更流是什么地方了。”

    我在一旁忽然开口,语气中满是自信。

    “不用了春亭,那所谓的黄河更流之地,我知道在哪!”

第八十三章 禹河故道

    关于黄河,身为华夏人自然不会陌生。

    黄河,全长约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流域面积约七十五万两千四百四十三平方公里,为华夏第二长河。

    而黄河更流,其实指的就是黄河改道。

    改道,指由于自然或人为的因素导致河流放弃原河道而另觅新路。

    在历史上,黄河下游决口改道十分频繁。

    据统计,自周定王五年开始,至清咸丰五年铜瓦厢决口改道的两千四百五十七年间,改道共有二十六次。

    大体上以孟津为顶点,在北抵津沽,南达江淮的广大平原上,都是黄河决口改道迁徙的地方。

    正是由于频繁的决口改道,所以,民间有“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这样的说法。

    一个村子可能以前位于河水的东岸,改道之后也许就到了西岸,所以就有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谚语。

    所以说,这雕像中“黄河更流”指的就是某一次黄河改道所在的地点。

    对众人自信的说出了我的看法,大家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有几乎同时的开始垂头丧气。

    沈浪的性子最为直接,藏不住心事,看着我忍不住开始抱怨。

    “川哥,你自己都说了黄河这两千多年改道了这么多次,我们总不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开始找下去吧。”

    凌轩是个实干家,他听完我的话,转身出门,等到回来时,手中已经捧着一堆古籍,仔细看去,正是这千年来关于黄河改道相关的记载。

    我们仔细查看,想要找出其中与雕像有关的改道记载。

    周定王五年,黄河发生了有记载的第一次大改道。

    洪水从宿胥口夺河而走,东行漯川,至长寿津又与漯川分流,北合漳河,至章武入海。

    汉武帝元光三年,黄河决口,再次向南摆动,决水东南经巨野泽,由泗水入淮河。二十三年后虽经堵塞,但不久复决向南分流为屯氏河,六七十年后才归故道。

    王莽新朝始建国三年,“河决魏郡,泛清河以东数郡”,因经久不予堵塞,河患愈演愈烈,肆虐汴渠、济水间长达近六十载。直到东汉明帝永平十二年,王景奉诏征发数十万工整治河患,才有所好转。

    王景勘测地势,截弯取直,加固险要堤岸,疏浚淤积河段。自此黄河决溢渐少,进入安流期,决口现象大为改善,这一次的改道,也是具有显著成效的一次,此后八百余年再没有过改道的记载。

    ……

    再往下的记载就到了南宋,凌轩没有看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认真的开口。

    “韩川,既然你说这雕像的地点与黄河改道有关,同时这雕像还与陈庆之脱不了关系,陈庆之是南北朝人氏,所以说在他之后的黄河改道记录可以不作考虑,我们只需要往前寻找就好了。”

    我在梦境中所见到的千年前的经历还没来得及告知众人,因此他们现在并不知道这陈庆北伐之战的根源,居然又是那关山弱水的千年纠缠,不过凌轩的思路倒是很清晰,他的说法一点没错。

    如此说来,我们要找的地点就在这几处之中。

    春亭却不太满意,他想了想,吩咐薛楠仔细的进行查阅。

    “薛楠,你看看关于黄河改道最早的记载起源于何时?”

    薛楠闻听,埋首于桌案上的记载,认真查阅,终于找到了最初的记载。

    “春亭,最早的记载应该是出于《尚书禹贡》。”

    通常认为,成书于战国时期的《尚书禹贡》中,所记载的河道是最早的有文字记载的黄河河道。

    禹贡一书认为其“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磔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至于大;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

    用今天的地名来描述就是:自积石山导河,曲折流至山、陕交界的龙门,南到华山的北面,再向东经过洛河转弯处,达到浚县附近的大山,向北流入大陆泽,又向北分若干条支流,然后注入渤海。

    亓芷这时候指着另一旁,好奇的问道。

    “那这个不算么?”

    我们看去,原来那是另一段记载。

    传闻在三皇五帝时期,黄河泛滥,鲧、禹父子二人受命于尧、舜二帝,任崇伯和夏伯,负责治水。

    《山海经海内西经》曾有记载“河水出东北隅,以行其北,西南又入渤海,又出海外,即西而北,入禹所导积石山。”

    原来亓芷指的是传说中的大禹治水。

    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大禹治水无疑是对黄河改道最初的记载,可是到底有多少真实性,我们却无从分辨。

    沈浪没心没肺的笑了,看着我语出惊人。

    “川哥都可能是鬼谷子转世了,那大禹治水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话糙理不糙,既然关山的传承就是由女娲补天开始,想必同时期的大禹治水也一定有真实的依据。

    想到这,我们继续向下看去。

    先秦时期,因无提防束缚,古黄河下游在平原沃野间自由的迁徙漫流,遂形成多股河道,即“北播为九河”。

    《山海经山经》和《尚书禹贡》可谓最早记载黄河古河道的古代文献,其记载的河道分别称《山经》河和《禹贡》河。

    两者在今衡水深州市附近分道而流,《禹贡》河折向东,经今沧州市青县后入海。而《山经》河应为“北播为九河”中最北的一支徒骇河,在今天津市区南入海。

    而大禹治理黄河走的是北线,这条线路也被称作“禹贡黄河”或“禹河故道”。

    这条线路在其后的岁月里被无数河官奉为经典,并认为黄河复归此路为害最小。

    禹河故道,便是黄河在古代中国版图上的第一次定位。

    春亭似乎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毫不犹豫,用手指着这禹河故道的记载,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禹河故道之上。”

    我大为好奇,刚刚我才以一种特殊的身份,亲身经历过南北朝那场旷日持久的北伐之战,同时亲眼了解了关山与弱水在那个年代暗中的纠缠,可就连我都不清楚这雕像藏于何处,春亭又是如何得知?

    薛楠没忍住好奇,在我之前抢先开口询问。

    “春亭,为什么你如此确信这禹河故道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春亭闻听,神态恭敬,但这份恭敬却并不是对在座的任何一人。

    只见他拂袖起身,面朝西北深施一礼,然后开口,所说之言震惊四座。

    “因为这山海经本就是魁首所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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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禹帝秘辛

    众人面面相觑,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现问题,听春亭的意思,这被称为千古奇书的山海经居然是魁首所写?

    而从他口中说出魁首这个称呼,毫无疑问,所指的一定是关山魁首。

    那日在杨广的衣冠冢之内,凌轩曾对我们说过这山海经的来历。

    凌轩说,在三皇五帝时期,黄河泛滥,鲧、禹父子二人受命于尧、舜二帝,负责治水。为了治理水患,大禹走遍中原的名山大川穷乡僻壤,风餐露宿三过家门而不入,历时十三年,耗尽心血终于完成了治水的大业。

    而在治水的十三年中,大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零散的记录下来,让崇伯和夏伯整理之后,著书于世,就是后世流传千年内容却多有早佚的山海经。

    所以说……

    大禹就是关山魁首!?

    我看向凌轩,只见他同我一般,满脸震惊,不似作伪。

    看来他也不清楚其中秘辛,在座之中可能只有春亭才能解开我们的疑惑。

    春亭并未坐下,提及魁首,他那一贯骄傲的脸上满是不加隐藏的尊敬。

    “正如你们所猜测那般,禹帝正是关山魁首!”

    虽然春亭未加犹豫,但从他口中说出了这段上古秘辛,我们却依然止不住那份震惊。

    “凌轩曾经告诉过你们,上古神话有很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其中不周山就是华夏的祖龙昆仑山,关山魁首是女娲补天之后传令守护神州之人,而与之相对的弱水千年传承,所图谋的就是毁要掉不周山。”

    他看着我们,神色间充满了严肃。

    “你们就没有想过,大禹又为何要去治水?”

    薛楠在一旁试探性的接过春亭的话,犹豫的问道。

    “难道大禹治水并不是因为黄河水患?”

    春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禹帝确实是因为黄河泛滥才下定决心治理水患,可神州大地初始本是四极祥和,并无水患一说,为何忽然就有了水患?”

    听见他的问题,我们彼此对视,谁也无法给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复。

    春亭见我们的样子,知道我们一时无法适应,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你们可知道禹帝是哪里人?”

    我想了想脑中的记载,试探性的开口回答。

    “一般来说,关于大禹故里有三种说法,分别为大禹出自中原、出自东夷、以及出自西戎,随着一些考古活动遗址的发现,大禹故里出自西戎说渐占上风。”

    春亭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满意我的说法,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西戎又指的是哪里?”

    见春亭没有反驳,我信心大增,继续侃侃而谈。

    “西戎的称谓最早来自于周代,殷周之际,有鬼戎、余无之戎等,是古代西北少数民族的泛称,周初称其为‘西土之人’,后指以犬戎为主的西北各少数民族。《尚书禹贡》曾说:‘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是昆仑!”

    还没等我说完,凌轩双眼一亮,控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昆仑?

    关于昆仑,本来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名而已,可经过这段时间对这些所谓秘闻的了解,我早已不敢这么认为。

    万山之祖,龙脉之源,天下之根基,华夏之祖龙。

    同时,昆仑也正是凌轩此前告诉我们的神州天柱之处。

    难道大禹出自昆仑?

    春亭赞赏的看了看凌轩,缓缓开口,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

    “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

    这段话我们自然不会陌生,是列子中对于女娲补天的记载。

    就是说共工撞倒了不周山,女娲不忍天下生灵涂炭,用五色石添补苍天出现的漏洞,斩断神鳌的四足用来稳定天地的四极,西北的天空因为失去支撑而倾斜,如此一来,天上的太阳、月亮和星辰再也不能维持原来的位置,开始向西面滑去。而东南的大地也渐渐倾斜,导致天下的土地向东南低陷,如此一来,百川归海,一江春水终归向东流。

    不周山就是后世的昆仑山,同时也是神州的天柱,而春亭既然没有否认大禹来自昆仑,难道……

    我看着春亭,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开口大喊。

    “因为共工撞倒了天柱,所以神州大地四极不再平衡,黄河水患肆虐,而大禹同样出自昆仑,他就是女娲传令守护神州之人,所以他才会下决心治理水患!”

    我曾听人说过,刨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最后一个可能,即使再离奇,再难以置信,那也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听见我激动的大喊,春亭终于笑了。

    “凌轩既然早就告诉过你,关山魁首就是女娲所命守护神州之人,同时也对你透露过山海经为禹帝所撰,我现在又对你告知山海经其实是魁首所写,两相比较之下你早就应该有此结论。”

    我也笑了,只不过笑容中满是苦涩和无奈。

    “没办法,谁让你每次说的事情都这么离奇诡异,我一时之间实在无法联系到一起。”

    禹,姓姒,名文命,字密,史称大禹、帝禹,是黄帝的玄孙、颛顼之孙。

    其父名鲧,被帝尧封于崇,为伯爵,世称“崇伯鲧”或“崇伯”,其母为有莘氏之女己。

    禹是夏朝的第一位天子,因此后人也称他为夏禹。他是古代传说时代与尧、舜齐名的贤圣帝王,他最卓著的功绩,就是历来被传颂的治理滔天洪水,又划定中国版图为九州。

    凌轩早就告诉过我,华夏千年传承的神话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只不过是隔了千年,其中的真相已经不知道被掩盖了多少。

    “水?”

    我正在思索间,就听见沈浪在一旁自言自语,我看向他,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沈浪见我看他,犹犹豫豫的开口,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怀疑。

    “川哥,我也就是忽然联想起来,既然大禹治理的是水患,那什么弱水不是号称执掌万水么,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啪啪啪!

    春亭听见沈浪所说,居然为他鼓起掌来。

    “大智若愚,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发现真相之人!”

第八十五章 大禹治水的真相

    看春亭的反应,沈浪的猜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关山与弱水之间的纠缠,居然从神话时期就早已开始。

    既然关山取名于不周山,那想必弱水取名就来源于那场黄河的水患。

    我们如同一个个孩童一般,望着春亭,等着他说出后续的故事。

    春亭也并未让我们久等,他面带感慨,说起了后面的故事。

    女娲补天的故事人尽皆知,可后边的事情却从未有过记载。

    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不忍生灵涂炭,用五色石添补苍天出现的漏洞,斩断神鳌的四足用来稳定天地的四极。

    可不周山本为神州中极天柱,在被共工撞倒之后,神州中极便再无支撑,即使女娲以五色石对苍天进行填补,用神鳌四足稳定四极,却依然免不了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女娲纵使有天大的神力,却也依然无法改变神州破损的现状,无奈之下,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以无上的神力屏障包裹神州,同时传下法旨,命禹帝从不周山出世,守护神州。

    亓芷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禹真的是来自不周山?”

    “不周之地,与天相接,其内有神人。”

    春亭点了点头,并未对亓芷的打断有所不满,而是开口解释。

    “不周山本为中极天柱,相传可与上苍相通,虽不知此说法真假,但不周山确实比外界灵气充沛,适合修行之人于此修炼。”

    “因此,从上古时期开始,这不周山中就一直藏有一脉,即是守护天柱,也是安心修行,禹帝便是此脉中人。”

    解释之后,春亭眼神变的凌厉,语气不善的继续说了下去。

    禹帝奉女娲法旨,从不周山出世,而就在禹帝出世的同时,弱水出现了,或者说是最初的弱水出现了。

    此时还没有关山这个名字,守护神州者只有禹帝一人,弱水也同样并未形成规模,也是只有一人。

    此人不知出自何处,也不知是何身份,却以颠覆神州为自己的目的,他道法高深,利用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神州产生的缺陷,暗中对黄河下了手脚。

    本来平缓的黄河,在此人的暗中手脚之下,一夜之间变的波涛汹涌,在黄河两岸,洪水无边无际,几处重要的河道同时受到洪水的冲刷开始决口,名为天灾,实为**,神州满目疮痍,而彼时十分弱小的人类几乎就要灭绝。

    黄河上下泛滥成灾,洪水肆虐,淹没了庄稼,淹没了山丘,人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水患给世人带来了无边的灾难,死亡与瘟疫笼罩了这条本来被称为母亲河的河流。

    黄河是华夏文明的发源之地,也是无数人心中的母亲河,在神州的地位无比重要,如果放任水灾蔓延下去,恐怕这神州将再无生灵,而无数冤死之人的怨气,势必会不会控制的冲击到守护神州的屏障之上,影响到神州安危。

    禹帝见状,隐约间猜出是有人在暗中捣乱,但是逼不得已,他没有时间进行查探,只能第一时间开始治理水患。

    可即便禹帝出自不周山,有无上的神通道法,面对这汹涌的洪水却依然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身回到不周山寻求帮助,再次从不周山出来之时,身边已经多了两人。

    薛楠兴奋的打断了春亭的话,神情宛如一个猜到秘密的孩子。

    “是伯益和后稷!”

    春亭点了点头,并未解释,继续说了下去。

    伯益和后稷也并非普通人,同禹帝一样是不周山内的超凡之人,三人走遍中原的名山大川穷乡僻壤,终于想到了一种疏导治水的新方法,其要点就是疏通水道,使得水能够顺利地东流入海。

    可神话传说既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那山海经中记载的许多妖魔鬼怪自然不会放任禹帝安安稳稳的治理水患。

    还好,禹帝道法高深,他神威无比,在治理水患的路上,先后斩杀了九头蛇相柳、镇压了水猴无支祁。

    沈浪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九头蛇我知道,这无支祁是什么怪物?”

    “不错,你又问道重点了。”

    春亭神秘的一笑,似乎对沈浪很是满意。

    “《山海经》记载:‘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

    凌轩可能是看春亭说的太久,而他又知道这无支祁到底是何物,结果春亭的话开始对我们解释。

    “无支祁是神话中的水怪,他能言善辩,知道江水、淮水各处的深浅,以及地势的高低远近,形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头颈长达百尺,力气超过九头大象,常在淮水兴风作浪,危害百姓。”

    我眼神古怪的看着亓芷,听上去这怎么这么像那只名叫无双的猴子?

    凌轩并未搭理我的古怪反应,他见春亭没有意见,继续对我们讲述这无支祁的故事。

    “传说大禹为了治理洪水,三次到过桐柏山,可是每次来到桐柏山,这山都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总会有一股看不见的暴虐力量,阻止大禹动工治水。”

    “大禹派夔龙仔细查探之后,发现原来是淮河水怪无支祁作怪,于是他召集群神,在桐柏山下下展开恶战,最终由天神庚辰擒获了无支祁,但无支祁虽然已经被抓,却还是击搏跳腾,谁也管束不住。”

    春亭这时候接过凌轩的话,继续讲述下去。

    最终,禹帝用大铁索锁住了无支祁的颈脖,拿金铃穿在这水怪的鼻子之上,把他镇压在淮阴龟山脚下,从此淮水才平静地流入东海,这就是传说中“禹王锁蛟”的故事,从此淮水边也有了著名的“支祁井”。

    正是由于这只水怪,禹帝才想起来把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让伯益和后稷整理之后著书于世,可以说若是没有这只水怪,就没有这后世流传千年的第一奇书,山海经。

    春亭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不发一语。

    我们听这故事听的云里雾里,见春亭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我皱着眉头,疑惑的自言自语。

    “这大禹治水的故事人尽皆知,就算多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可本质上还是大禹治水,这和南北朝的关山弱水又能有什么关系?”

    春亭听见了我的疑惑,他看向众人,发现大家都同我表情一致,转身出门,再回来之时手里已是拿着一副地图,将地图扔于我手,考量的开口。

    “你自己在地图上标出陈庆之北伐的路线,再与我所说禹帝治水的路线互相对比,看看可有发现。”

    我试探性的拿笔在地图上勾画出二者的行进曲线,果然有所收获!

第八十六章 白马渡口

    原来如此。

    我在春亭拿回来的地图上,用红黑二色的笔分别勾勒出大禹治水和陈庆之北伐的前行路线,结果的确没让我失望。

    我在梦境中,曾亲眼观看陈庆之北伐一战的具体经过,在最后关头,关山弱水精锐齐出,陈庆之被迫离开,而这决战之处就是史书中所记载陈庆之遇到山洪爆发的嵩高。

    这嵩高也就是现在的登封。

    又据春亭所说,大禹降服无支祁是他治理水患中的重点,降服这淮河水怪之后,大禹治水之路也基本到了结束,在传说中他降服无支祁之处是在桐柏山。

    好巧不巧,这桐柏山似乎离登封并不远。

    我自嘲的笑了笑,本是不信巧合的人,却偏偏遇到了无数巧合,可所有的巧合仔细算来都是有人刻意为之,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我看着自己画出来的两条路线,这两条路线曲折蜿蜒,如同一红一黑两条蓄势的蛟龙,彼此毫无关联,却最后在登封附近同时抵达终点,停止前进。

    如此说上去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在地图上画出来,这两条路线在登封附近戛然而止,居然如同双龙戏珠一般,将二者之间的一处地方如珍宝一般捧于手心。

    我将二者交汇的地方用笔圈了出来,兴奋的问道。

    “你们快来看,这是哪里?”

    凌轩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是滑县。”

    我有些诧异,明明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凌轩为何会只看了一眼就如此确信,难道他曾经特意对此地有过了解?

    凌轩看出我的诧异,邪邪一笑。

    “你别误会,我可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和陈庆之有关系,主要是曾经我因为别的原因特意查过这里,如果说起滑县你没什么印象,但在隋唐之时,这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一定清楚。”

    听见他的解释,我诧异更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凌轩如此身份之人在这里煞费苦心的调查?

    “隋唐时期?难道这个地方在隋唐时期很出名么?”

    凌轩见我疑惑,终于不再卖关子,神态放松,恢复了他一贯的不羁。

    “隋唐之时,这里被人称为瓦岗寨!”

    瓦岗寨我自然清楚,可这跨越幅度太大,大到我一时之间愣是搞不清楚其中关联。

    见我似懂非懂的表情,凌轩继续开口,为我详细解释了关于瓦岗寨的前因后果。

    凌轩说,春秋时滑县为卫国的曹邑,秦汉之时称白马县,隶属东郡,隋至明初,称滑州。

    这里紧邻黄河,由于黄河多次泛滥,使这里的地势起伏,草木丛生,又因为这里杂草遍地人烟稀少,所以既方便隐藏同时也方便出击,是一个难得的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此处在北部与黄河的白马渡口临近,在南部则与通济渠相望,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堪称军事要地,隋唐时翟让等人为了聚集力量,便在瓦岗筑了一个方园二十余公里的营寨,故称瓦岗寨。

    而滑县之名始于洪武七年,沿袭至今,今人已经大多不知道瓦岗与滑县之间的联系。

    听他所说,我低下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由于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柱折断四极动荡,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于是女娲出手补天。

    可是天柱毕竟不是人为之物,女娲纵有再高的神通也无力重铸,她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在天柱周围与神州四极同时设置屏障,然后再派人守护神州安危,而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大禹。

    与此同时,弱水第一代首领悄然出现,他在暗中对黄河动了手脚,导致黄河决堤,洪水肆虐,试图以神州战乱冤死之人的怨念为刃,以其骨为锋,以其鲜血为祭,炼制出一柄能够破除天柱屏障的绝世凶兵,再次摧毁天柱,让天下生灵涂炭,重归混沌。

    而大禹身为女娲所命守护天柱守护神州安危之人,面对如此大的问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他开始了十三年的治水之路。

    现在想来,这治水的路线似乎是他有意为之,可能其中暗藏着什么玄机,直到降服无支祁之后,水患终于治理完成,大禹同时将这十三年的见闻著书于世,也就是后世闻名的天下第一奇书《山海经》。

    我对大禹的了解到此为止,而在千年之后的南北朝时期,关山与弱水的另一番较量再次开始。

    弱水中人以助萧衍称帝为由,与萧衍进行了一场交易,交易内容就是身陈庆之的那场北伐之战。

    殊不知陈庆之却早已是关山中人,是魁首暗中派入南朝潜伏多年之人,这也终于解释了为何他四十岁前声名不显,四十岁后一出山就威震中原,原来是因为潜伏的缘故,韬光养晦,从不显露自己真实的本事。

    现在看来,这北伐之战的路线也应该是有意为之,这条路线正好与大禹治水的路线互不相干,只在终点处如二龙戏珠一般有所交集。

    正是在这终点处,关山弱水精锐齐出,虽然我在梦境中并未见到,不过我相信发生了一场大战,史书中记载陈庆之遭遇山洪爆发,手下几千士兵全都死于洪水,只有他自己侥幸逃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这两条路线所交集的终点就在滑县。

    据凌轩所说,滑县就是隋唐时的瓦岗寨,地形紧要,易守难攻在北部与黄河的白马渡口临近,在南部则与通济渠相望……

    想到这里,我神情一正。

    位于黄河的白马渡口!?

    想起獬豸雕像上的“黄河更流”四个字,联系到这两条诡异的路线,我想,我应该找到了二者的交集之处。

    或许这就是陈庆之一身白袍的原因,用白马军神暗示白马渡口,他这个称呼本就是暗示后来者,这个关键的地方就是白马渡口!

    兴奋的将我的猜测说与众人,虽然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答,比如说萧衍为何晚年频繁礼佛,比如为何陈庆之回到南朝之后泯然众人,可这些无伤大雅,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雕像指示之处,一定就是白马渡口!

    薛楠听我所说,急忙翻阅刚才凌轩拿来关于黄河历史上改道的记载,果然,白马渡口确实有过黄河改道的记录!

    困扰我们许久的问题,如今终于得到了解答,众人脸上都是隐藏不住的兴奋,这白马渡口,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去探索的地点。

    可看着兴奋的众人,我的脑中却突然多出了另一个疑问。

    我看向凌轩,忍不住的开始思索。

    凌轩既然不知道白马渡口就是这雕像的安置之地,那他为何曾经对滑县进行过调查,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玄机?

上架感言

    首先感谢能够观看本书陪我走到今天的你们。

    算了算,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开书已经六十四天了。

    六十四天,也就是两个多月,从无断更,虽然不算什么本事,但至少也是我身为作者的一份心意。

    在这两个月里有过开心,有过烦恼,有过和书中人一起解开谜题的喜悦,也有读者并不买账取消收藏的心酸。

    我知道题材小众,第一人称也不讨好,不过这是我心中埋藏已久的故事,与君分享。

    为了写好这本书,我真的是看了太多太多故事,试图从中完善我自己心中的那个梦。

    不管怎么说,终于要上架了,新人新书,第一次写书,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记得我第一次搜索书名时看见有d//版网站时出现的错觉。

    我的书居然有d//版了,难道我要火了?

    虽然后来有人告诉我,只要是写书的就一定会有d//版。

    无奈脸。

    不管成绩如何,这本书一定会完本,算是我的一个梦吧。

    毕竟是心中埋藏了好多年的故事,就算没人看我也会写到自己满意。

    明天上架,开始新的篇章。

    官方剧透,从雕像的谜题逐渐会转移到关于九鼎,具体细节请诸位自行观看。

    同时求首订,首订数据很重要,凌晨左右就会有新的收费章节,恳请大家订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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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一个人,只要是你的,我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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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加更还是老规矩。

    当天合计20000打赏加一更,100000八更,以此类推,言出必行。

    一个白银盟或者一个月之内达到100w打赏,每日五更,加更一个月

    反正心知肚明不会有,就算真有我也更的出来,丝毫不慌。

    黄金盟免谈,这个是真的不会有。

    以上,随我走进韩川崭新的世界。

    深秋在此拜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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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673/ 第一时间欣赏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作者:风起深秋所写的《关山纪年》为转载作品,关山纪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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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介绍:
十三年后,让你体验到如同当初鬼吹灯般的悬疑探险。几十年前一起离奇的失踪,竟意外的牵扯出了隐藏千年的故事。本书又名:《华夏历史倒叙之路》《韩川与他的朋友们奇妙游记》《九鼎与传国玉玺通用维修指南》《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主角不知道的千古秘闻之旅》等等……目前进展(袁天罡)杨广衣冠冢→(常遇春)朱元璋地下皇陵→(陈庆之)禹河故道→(武则天)万象神宫Ps:本书内容无任何诸天、漫威成分,书中糅合华夏千年所传正史野史上古神话,请诸位仔细斟酌是否合乎口味。书友群:543121277 欢迎诸位莅临指正关山纪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关山纪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关山纪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