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您骂人不？
九十年代初，经济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的教育差距十分恐怖。
肖浅还记得，前世自己第一次接触英语的时候，已经是初中了。可魔都这边的孩子，才小学一年级就已经开始八卦小明和莉莉的绯闻了。
幸好英语老师不是梁大光那样的糟老头子，而是一位美丽知性的年轻小姐姐，让肖浅对于这门课的热情多了不少。
不得不说，走在时代前沿的地方，很多东西的先进性是只有亲身接触之后才能体会到的。
最起码小姐姐那标准流利的英文口音，就让人无比的舒适。
前世肖浅一直在东北老家读到高中，饱受大碴子味英语的摧残。等到了魔都之后，突然面临全英文化的教学，就跟傻狍子一样，什么也听不懂。
好不容易老师不说英文了，他喵的，他居然又说起了魔都话。
同时学两门外语的痛苦，真是欲仙欲死啊。
“来，大家跟我读。”
小姐姐走在小朋友们中间，语气格外的亲切甜美。
“hello，mynameis……”
瞬间，响亮的童音响彻教室，让小姐姐很有成就感。
直到她看到一个老僧坐定的人之后，娥眉才蹙成了一团。
“肖浅同学，你怎么不读啊？”
这让肖浅怎么办？
只好道：“老师，我很忙。”
小姐姐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知道嘛，英语很重要很重要。如果不学好英语的话，将来就……”
小姐姐说不下去了。
任凭谁看到肖浅呈现在面前的《时代周刊》英文版，估计都没办法进行教育了。
“你……你看得懂？”
肖浅撇嘴。
“我看不懂，我拿着它干嘛？”
小姐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怎么可能看得懂？”
她曾经也看过《时代周刊》英文版，可是里面很多的词汇都需要去查阅字典才行。可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却能顺畅阅读，这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姐不信，抢过杂志，随机从里面抽取内容来考肖浅。
然而她的做法注定是徒劳的。
不管是哪一段的内容，肖浅都能顺畅地诵读出来，而且还能翻译出其精准的意思。
小姐姐俏脸通红，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专业，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不过随即，她就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兴奋起来。
“肖浅同学，老师发现，你居然是英语神童呢。老师觉得，如果你好好努力的话……”
肖浅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师，在您之前，曾经还有人说我是数学神童和足球神童呢。您觉得，我该听谁的？”
小姐姐气馁地败退，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天才学生伤心不已。
见肖浅居然把老师都给说走了，李清绝十分的好奇。她抽过杂志，好奇地问道：“肖浅，你不是拿来叠纸飞机的吗？”
这杂志还是从她家里拿来的呢，也只有李建国和徐明霞这样的人家，才会弄到这种外国的杂志。
不过李清绝随手抖落的时候，杂志散开，突然出现了一张彩照比基尼图片，让她一把将杂志扔了。
“呀，肖浅，你不正经。”
肖浅把杂志捡回来，重新找到自己看的那一段，并不想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哼，夏虫不可语冰。”
李清绝眼泪吧嚓的，份外委屈。
她发觉自己面对肖浅的时候，越来越没有优势了。
原本还可以用魔都话骂人，欺负肖浅听不懂。但随着肖浅魔都话越来越好，反倒是肖浅总是用她听不懂的话来欺负他。
难道一辈子都要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压着？
小小的李清绝满腹愁思，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今天放学后，肖浅和李清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李建国的办公室。
徐明霞学校那边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活动，好像是市里的领导都来了，所以顾不上两个孩子，便让他们先去李建国的办公室那里待着。
等徐明霞那边忙完了，再去接他们。
肖浅和李清绝到的时候，李建国正在给徐明霞打电话。
“不是，你怎么把孩子扔我这儿了？我这是公司，还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他们啊？”
不等电话那头的徐明霞回复，这边肖浅放下书包，已经抢在了头里。
“没事，李叔叔，您忙您的，我会看着清绝不捣乱的。”
李清绝把书包砸在他的身上，很不满意他在爸爸面前诬陷自己。
李建国撂下电话，看着欢喜冤家一样的两小，也只能撇嘴了。
“那行，你俩是写作业也好，玩也好，别闹就行。”
说完，他还让秘书给两小弄来了水和零食，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批阅起文件来了。
李清绝勤奋好学，已经摊开作业本忙碌起来。
唯独肖浅无事可做，背着小手开始在李建国的办公室里溜达。
办公室很大，足有篮球场差不多。李建国的办公桌背后还有一道门，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休息室。
就是不知道这休息室里会不会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秘书来？
不过想想徐明霞的彪悍，肖浅断定李建国有那心也没那胆。
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他最终站定在了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
地图上面的字展现了其用途：魔都市P东新区建设规划图。
这个时候还没有P东新区，陆家嘴这边还属于H浦区。但这幅地图上已经使用了P东新区的概念，足以说明使用这地图的人是走在绝大多数前面的厉害人物。
事实也是如此。
李建国的身份就是魔都建工集团的董事长，他们公司就是负责整个P东新区的基础设施的建设和规划的。
肖浅看着地图，未来的P东新区的雏形，已经在地图上呈现了。各条主要的街道和前世的记忆没有什么区别，仿佛鲜活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真是天才的设计啊！”
李建国虽然在工作，但也一直在留心两个孩子。见李清绝写作业，但肖浅去四处乱看，他都想要教育几句了。
结果听到肖浅发出这样的赞叹，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屁孩，你看得懂吗？”
肖浅回头，将他嘲讽的样子都看在眼里。
“这很难吗？”
哟呵，还不服气。
李建国决定让这个自命不凡的小屁孩认清一下现实。
“那你说说，这个设计天才在哪里？”
明显听的出来，问这句话的时候，李建国是无比自豪的。
毕竟是他亲身参与的事业，一想到将来有无数的人因此而受惠，想不骄傲都难。
肖浅也没跟他客气。
“这设计当然天才呢，能弄出那么多人骂的设计和规划，恐怕举世也找不到第二个来啊。”
李建国脸色发青。
“你说什么？谁要骂？为什么骂？哼，你要是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抽你。”
肖浅根本就不怕他，手往Yan安东路隧道这里一指。
“李叔叔，要是您每次开车到这儿都堵两小时，您骂不骂人？”
前世从陆家嘴到浦西，或者是从浦西到陆家嘴，对于自驾车党来说，真是满满的辛酸泪。
究其原因，就在于Yan安东路过江隧道的通行量不足。
这条连接着陆家嘴和人民广场两大经济中心的隧道，只有双向四车道，却和杨浦、卢浦、南浦三座大桥承担了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过江客流。
另外Yan安东路隧道的浦西出口，直接连接着高架，更增加了车流量的拥堵。
显然，当初设计这条隧道的人根本没有想到，未来魔都的交通状况会那么严重。
现在，李建国他们公司在做规划的时候，又跟前世肖浅见到的一样，让Yan安东路隧道和世纪大道连接在了一起。
加上附近的丰和路、陆家嘴环路和银城中路等等，想想都让人心生恐惧。
他是亲身经历过的，自然是指了出来。
他说痛快了，也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了。唯独留下李建国一个人发呆。
过了好久，李建国才将秘书叫进来，指着地图问道：“这是谁设计的？”
秘书赶紧道：“董事长，您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和专家们沟通吗？”
李建国脸上青筋如铁。
“我的意思是，让这些人都给我滚蛋！”
第17章 明天会更好
衡山路的梧桐叶黄了的时候，肖浅再次见到了文牧。
她黑了，也瘦了。
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换成肖浅的话，估计也不会在乎。
这几个月，文牧几乎是走遍了大江南北，登上了所有能登上的舞台。
她的歌声让《为了谁》成为了今年最受欢迎的歌曲，诱发了数不清的眼泪。
因为这些，她也一跃从军旅歌手变成了歌唱家。获得的奖状，据说她家里已经装不下了。
听说连最高领导人都夸赞了她呢。
有这个待遇，黑点瘦点算的了什么？
“哎呀，小浅，又长高啦！”
一见面，文牧就将肖浅抱在怀里，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脸蛋。
这一世的肖浅因为比前世的营养好，所以长的很好看，细皮嫩肉的，好像瓷娃娃一样。
文牧当然知道自己如今的好日子是谁给的，所以对于肖浅，怎么稀罕都不奇怪。
但受到了冷落的李清绝就很不开心，闷头凑过来，嫉妒地道：“文阿姨，你都没看见我。”
文牧只好又将她也抱过来，嘴里哎哟哟的。
“丫头啊，你怎么长的比小浅还快啊？”
听到这个，李清绝终于开心了。
她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越肖浅。无论是哪方面，只要赢过肖浅就行。
对于这个，肖浅也没办法。
论起成长的速度，在七岁到十四岁这个阶段，男孩子是完全不能和女孩子比的。
文牧这次到魔都来，除了是来看望大家之外，也是向夏维璋等人发出了邀请。
因为《为了谁》的影响力，上面已经决定，要表彰所有的相关人员。
除此之外，《为了谁》还将在1992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唱响。
得知夏维璋等人是《为了谁》的创作者，春晚导演组也向他们发出了演出邀请。
希望魔都音乐学院的老师们能够再接再厉，创作出好的音乐作品，出演春节联欢晚会。
这可是大事，音乐学院这边早已轰动，并且集中了最优秀的资源开始了创作。
不过进展不顺，一大群音乐大拿各有各的想法，屡屡发生冲突和争执，又要符合春晚的主题，实在是难上加难。
“就只邀请夏爷爷他们，没有邀请我……们吗？”
肖浅本来想说自己的，但看到李清绝威胁的眼神，只好加上了“们”。
“啊？小浅也想去春晚吗？”
肖浅晃动着小腿，看着眼前的忙碌，很认真地道：“作为《为了谁》的原创作者，我觉得可以去。”
文牧想笑，怕小孩子生气，又忍住了。
“那恐怕是不成了，阿姨已经代表这首歌去了。”
不过又想到了肖浅的神奇，她尝试着道：“除非小浅还能创作出和《为了谁》一样优秀的歌曲。”
春晚诶，肖浅是真的想去。
虽然前世他已经十几年都没有看过春晚了，但还是知道，想要在娱乐文化行业有所成就和地位，春晚是一个重要的标杆。
没参加过春晚，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腕。
尤其是即将到来的1992年春晚，又和从前有所不同。
因为这是央视首次采取招标的方式，来确定春晚的导演。
这样的方式，让春晚导演的权力格外的大。当然了，挨的骂也多，压力也山大。
不过第一个通过招标担任春晚的导演，有一个很难被人注意到的好处。
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导演肯定更加看重作品的质量。不像后来的春晚，充斥着各种无可奈何的东西。
肖浅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日后再去的话，说不定要和多少人竞争，味儿也不对了。
既然要去春晚，需要好的作品，肖浅决定还是显摆一下吧。
他是靠《为了谁》让大家认可了他的才华的，而且抗洪救灾又是这一年里相当重要的话题，那么围绕着这个主题来制作作品，落选春晚的可能性就会非常的小。
如今已经快要进入冬天了，那场令人刻骨铭心的水灾早已退去。但在灾难中经受了苦难和悲痛的人们，还需要心灵的抚慰。
文牧看着肖浅走到电子琴前坐下，禁不住捂起了嘴巴。
这小孩，要逆天吗？
你知不知道在你这个年龄创作了一首《为了谁》，就已经让多少音乐工作者自愧弗如了？
难道你还有货？
一起始的旋律是那么的优美而委婉，好似春风温润了心灵，洗去了这深秋的凄凉和寒冷。
远处还在争执不休的夏维璋等人也慢慢停止了下来，转头看着和琴声融为了一体的孩子，迅速沉浸在了旋律中。
前奏并不长，肖浅精湛了许多的唱功，比一般的童音更加震撼心灵。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
随记忆风干了……
唯美的旋律和少年纯良的嗓音，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突然发觉之前的争论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每个人自以为是的好东西，在这样的作品面前竟然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们追求了一辈子的音乐，自诩早已深谙了音乐的真谛。但是现在，却被一个稚嫩的童音彻底地击败了。
直到少年转过头来，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纯净的眼眸里蕴含的璀璨，瞬间击中了他们的心窝。
唱出你的热情
伸出你双手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
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旋律渐消，掌声四起，夏维璋等人全都热泪盈眶。
这个孩子的音乐唱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夙愿，大音希声，大爱无疆。
饱受磨难的日子过去了，幸福安康的佳节到来了。
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这样的音乐足以抚平所有人的心灵。
这样的音乐，人间值得！
肖浅弹了完整的曲子，唱了完整的歌曲，人有点累，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略微喘息的样子却披上了圣洁的霞光。
他看向文牧，那自信满满的笑容让这位炙手可热的歌唱家也恍惚了。
明明眼前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可不知道为什么，文牧只感到，肖浅身上的秘密似乎和黑洞一样的渊博。
歌曲一出，悬念再无。
夏维璋等人也不争论了，没有争论的必要。
《明天会更好》这首歌前世本就是为了慈善而作，因此其中饱含了真善美，价值观导向无比的正面。
此时被肖浅拿出来，折服眼前这些音乐界的专家们，并不困难。
“就是它了。”
顾昀作为院长和最高领导，当场拍板。
于是《明天会更好》就被选为了魔都音乐学院出演春晚的作品。
“孩子，这一次你作为主制作人。”
夏维璋拍着肖浅的脑袋，眼睛里尽是慈爱。
作为老一辈的音乐人，看到有如此优秀的后辈，夏维璋老怀大慰。
他是教导肖浅最多的人，所以也最清楚肖浅的实力。通过刚才的演奏，夏维璋已经明确地知道，《明天会更好》已经是一首无比成熟的歌曲了。
肖浅心中自有锦绣，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老家伙来帮着掌舵了。
现在，身份转换，他们将要听从肖浅的指挥棒，参与到歌曲的制作当中去了。
肖浅明白这份信重的意义，重重点头。
“夏爷爷，您放心，我保证会把歌曲做的完美无缺。”
夏维璋语重心长。
“音为心声，乐为情衷。表达属于你的音乐要有自信，但面对音乐却要有谦卑的心。”
肖浅攀在音乐的门口，第一次明白了这个行业的意义。
《为了谁》让他走进了音乐，现在，《明天会更好》就是他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第18章 干啥都行
肖浅很快就见到了春晚导演杨元。
一个四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的制作人。
可以确信的是，此人不是前世执导1992年春晚的那个导演。
当然了，连四大天王都没了，肖浅对这个全新的世界早已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时空哪怕只是错乱一点，具体到某个人身上的变化，就会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总之这个杨元很猛，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尤其是在他对春晚的情况有所了解之后，更是想对杨元竖起大拇指。
这个世界的央视开始招标模式的时候，力度远比前世要大的多。
前世的央视在实行招标的时候，总体的把控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什么节目能上，什么节目不能上，主体范围的敲定等等，都需要央视来拍板。
但这一世，央视招标就是招标。
杨元从成为春晚导演的那一刻起，整台晚会的所有事项就都由他说了算了。
大到整体框架，小到具体的节目策划，全都需要他一一把关。
央视的做法也很明确，那就是：做的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做的不好，那肯定是导演背锅。
当然了，这个锅相信有无数的人想要背。
因为杨元和他的制作团队除了能够得到央视支付的高额制作费之外，还能够分润到整个春晚广告收入的百分之二十。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谁不眼馋？
现在，整个春晚的重担都压在了杨元一个人的肩膀上，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早已向全国各地的文艺工作者们发出了邀请，希望能够搜罗到足够多的优秀节目，来让自己的第一仗取得开门红。
这一次的春晚只要做的出彩了，那么他杨元立时就能成为这个行业的NO.1。
只可惜，报名者众，好节目却不多。
杨元审核了一个又一个节目，枪毙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候选，合格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其中语言类、戏曲类、舞蹈类的都还比较容易，唯独在歌舞类，杨元着实挠头。
春节是举国欢腾、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在这样彰显幸福安康的时刻，情情爱爱的流行歌曲自然是不行的。
偏偏现在的流行音乐大多数都是如此，更加限制了他能够选择的范围。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他也只敲定了两首歌。
一首是《为了谁》，这个毫无悬念。
虽然这首歌不够新，已经红遍全国。但这首歌的意义就决定了，在辞旧迎新的时刻，更能唤起人们对过去的感怀。
更不要说，总政那边早早就打了招呼，这首歌必须要出现在今年的春晚上。
事关人民军队的宣传工作，总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哪怕杨元是全权负责人，也不得不妥协。
再说了，他很喜欢这首歌，广大人民群众也很喜欢这首歌，广大的解放军指战员们也很喜欢这首歌，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还有一首歌就是……《难忘今宵》。
事实上，比起《为了谁》来，《难忘今宵》甚至都没有经过审核，就确定会出现在春晚上了。
从有春晚开始，这首歌就是必备的结束符号。没有了《难忘今宵》的春晚，那就不是完整的春晚。
杨元就算再怎么打算推陈出新，也不敢和广大人民群众做对啊，所以这首歌必然占据一个名额。
那么好了，剩下的歌曲咋办？
杨元愁的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
就在这个时候，文牧给他打了电话。
他原以为文牧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沟通《为了谁》的问题。但是当文牧的电话里，传来了《明天会更好》的旋律后，杨元当场就打了一个哆嗦。
他二话不说，就让助理帮他买了火车票，然后火速出现在了肖浅的面前。
“真是这位小朋友制作的歌曲？”
哪怕看到真人了，杨元仍旧迷瞪。
当得知一首非常完美的歌曲的制作人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时，任何人的表现都不会比他好上太多。
幸好文牧仗义。
“《为了谁》也是他做的。”
杨元朝着夏维璋拱手。
“那不是这几位前辈做的吗？”
夏维璋递给他曲谱。
“你都不看详细的吗？”
杨元接过了曲谱，平生第一次去注视这首歌的制作人。才发现作词、作曲那里，全都有肖浅的大名。
虽然作曲那里是他和徐明霞等很多人并列，但不可否认，肖浅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谁家孩子，也太妖孽了吧？”
夏维璋洋洋得意，仿佛肖浅是他家的一样。
“哼，我们魔都音乐学院，能是其他地方比得了的吗？”
这几年魔都音乐学院的名头差了点，被中央音乐学院和中国音乐学院压制的够呛。现在有机会，老爷子当然要显摆了。
杨元没心情参与院派之争，而是凑到了肖浅面前。
“小朋友，能给叔叔听听完整的曲子吗？”
肖浅知道这位导演过来，就是考察的。一转身，拍拍手，冲着所有人喊道：“各就各位。”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夏维璋、顾昀、徐明霞等诸多在国内鼎鼎大名的音乐大师，竟然全都听从一个小孩的指挥，纷纷回到了乐器旁边，还摆开了架势。
看到这一幕，杨元终于对肖浅正视起来。
这不是一般的小孩，这是妖孽。
随着肖浅的起手，杨元听过的前奏再次响起。
电话里听到的杂音太大，完全不能和现场相比，尤其是现在弹奏的还是国内最顶级的大师。
那动听优美的旋律，差点让杨元当场湿了。
直到李清绝清脆婉转的歌声响起，杨元宛如浑身通了电一般，瞬间炸裂。
原来这歌，由孩子来唱，竟然可以如此震撼心灵。
在决定编成这首歌的时候，肖浅犹豫再三，没有采用前世的众星原版，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流传更加广泛的版本。
实在这首歌里加入了童音之后，那种至清至纯的力量，在这个灾难过后的时候，更加能够给予人们振作的勇气。
早晨八九点钟太阳们唱出的歌声，自然能够把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李清绝的引唱过后，文牧充当了主力。
歌唱家的声音更加的饱满醇厚，宛如晨钟暮鼓，让人的灵魂都跟着激荡。
到了高潮的部分，肖浅也加入进来，和李清绝一起烘托文牧的歌声，就好像万丈阳光冲开乌云，霎那间铺满大地，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杨元听的热泪盈眶，几乎歌声没停，他就下定了决心。
这样的歌曲不能出现在春晚上，谁还有资格？
“就它了，必须是它。”
当杨元说出这话的时候，夏维璋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不枉费他们这几日的辛苦，加班加点地忙碌。所有人都相信，魔都音乐学院这一次肯定能够名震全国。
“杨叔叔，我能去春晚吗？”
杨元抱着肖浅，越看越稀罕。
“哈哈哈，当然能了。叔叔可是期待着你在舞台上的表演呢。”
孰料肖浅摇头。
“我不是要去表演，我是要去现场观看。”
“啊？小浅你不表演吗？你不是唱的很好吗？”
肖浅嘻嘻一笑。
“叔叔，我是制作人，不是歌手，不需要上台的。不过这首歌需要的小朋友有点多，叔叔能帮忙吗？”
杨元听出了什么。
“你是有什么思路吗？”
肖浅掰着手指头，开始了自己的构思。
“杨叔叔，您刚才也听到了，孩子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单薄。一个两个的话，撑不起春晚那么大的舞台。但如果有几十个孩子一起，用合唱的方式来烘托主唱的歌声，是不是更好？”
杨元不愧是老牌导演，肖浅只是描述了一下，他立刻就拍案叫绝。
“好好好，这个好。就按你说的办，叔叔回去之后立马就安排。不过这样的话，小浅你可要很早就去首都了。没关系吗？”
肖浅眼神忧郁。
“只要能听不到有人唠叨我是数学天才、英语天才和足球天才，让我干什么都行。”
第19章 孩子王
肖浅回到家的时候，肖国吉和艾米兰两口子正在忙活。
一架崭新的风扇正在被他们装在墙上。
魔都的夏天很热，风扇是必须的。等再过几年，必需品就变成空调了。
“这都冬天了，你们买风扇干什么？”
夏天的时候，热的他都起痱子了，两口子也不买。现在遭受着南方冷空气的魔法攻击，他们居然买风扇了，这让肖浅很是不满。
“你懂啥？冬天风扇大减价，便宜。”
好充足的理由，肖浅败退。
吃晚饭的时候，肖国吉两口子已经在商量回家过年的事情了。
虽然在魔都买了房子，但他们的根还在东北。而且出来辛苦了一年，总得回家风光一下才行。
“我觉得您二位可能回不去了。”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两口子很奇怪。
“为啥回不去？买不到火车票吗？”
肖浅摇头。
“因为我要去首都。”
肖国吉很生气。
“首都啥时候去不行？大过年的，你奶奶和姥姥都想你了。”
肖浅满头黑线。
“我奶奶和我姥姥连我排行第几都不知道。”
家族孩子就都是这样，甭指望能得到多少祖辈的关爱。
肖浅的奶奶和姥姥都是很善良的老太太，但很可惜，孙辈太多了，他们的爱普及不到那么多人。
于是乎，就谁都不稀罕。
或者说，谁到眼前了，就稀罕谁。
“不是，我去首都是正事，要去参加春晚。”
肖浅决定坦白了，不然的话，恐怕会挨揍。
肖国吉和艾米兰饭都顾不上吃了。
“你要去春晚？你为啥要去春晚？”
当肖浅说了事情经过后，两口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臭小子，你啥时候学会的唱歌？”
肖浅真想把手中的筷子一拍，然后学着电视剧的富二代那样愤怒。
“你们就只想着挣钱，有没有关心过我？”
不过想想蛋炒饭和煎饼果子的档次似乎不够，还是决定理性点来。
“事情捏，是这样……这样……这样地。”
“噢哦………………”
肖国吉和艾米兰终于明白了。
肖浅仰着头，一副你们快夸奖我的样子。
可他对自己的父母显然还是缺乏了解。
艾米兰凑过来，紧张地问道：“儿子，你作那个……那个啥歌曲，赚了多少钱啊？”
原来自己在家中如此没有地位！
肖浅气馁。
“不知道。”
反正到现在，他是一分钱都没有见到。也没有人说过要给他钱，或许大家都觉得，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谈钱是不对的吧。
肖浅真想和他们大声呼吁，你们学学中国足球。
他们就是跟孩子谈钱的。
算了，为了避免中国音乐像中国足球一样扯淡，还是不说了。
不过有了春晚的事儿，肖国吉和艾米拉绝口不提回老家的事儿了。
他们就算再朴素，也知道春晚意味着什么。
一想到今年或许能够在电视上看到儿子，两口子就乐的合不拢嘴。
三天后，肖浅和李清绝就顺利地拿到了学校批准的假期，在徐明霞的陪同下前往了首都。
能不顺利嘛，花园小学就差在学校门口挂着横幅，上书“欢送肖浅同学和李清绝同学参加春晚”了。
对于学校的领导来说，这就是政绩。
不过横幅虽然没有，相信等今年的春晚播出之后，学校肯定会拿两个小孩大做文章的。
这是人之常情，李清绝懵懂，肖浅明白却也乐在其中。
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帮学校挣脸面，学校帮你搞宣传，大家互惠互利。
夏维璋和顾昀没去。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良于行，便把机会让给了年轻人。
一到了首都，他们一行人就被文牧接了。
这位早一步回来的，人很热情，哪怕是肖浅拒绝了她来做《明天会更好》的主唱。
文牧是女高音歌唱家，一开嗓声音洪亮大气，却和《明天会更好》所需要的悠扬悦耳的空灵歌声不符。
肖浅已经决定了，要寻找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唱这首歌。
“你们的住所，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另外你们需要的小朋友合唱团，杨导那边也联系好了。是蓝天幼儿园的合唱团，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对于这个安排，肖浅和徐明霞都十分的满意。
蓝天幼儿园那可是鼎鼎有名，前世的春晚里，大部分儿童歌舞类的节目，其实都是由这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表演的。
作为国内文艺表演方面实力最为雄厚的学校，有蓝天幼儿园助阵，《明天会更好》的舞台绝对值得期待。
肖浅三人一安顿好，就去了排练现场。
春晚的演出，时间紧，任务重，耽搁不得。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十分年轻漂亮，长相也十分清纯的老师。
“徐教授好，肖浅小朋友你好，李清绝小朋友你好，我是文怡老师。”
对方一开口，如同竹铃一般的声音就让人的耳朵倍感舒服。
这样的老师来教育孩子，保证能让小朋友们开开心心地上学的。
文牧在旁边帮着做介绍。
“文怡老师是蓝天幼儿园的优秀教师，还曾经在全国青年歌手比赛当中获过奖。小浅，这首歌我觉得文怡老师应该很合适。”
肖浅怀疑地看过去。
“文阿姨，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文牧指着文怡，骄傲地仰着头。
“我妹妹。”
肖浅咬牙切齿。
“文阿姨，你很不地道啊。”
文家姐妹捂嘴轻笑，却得意洋洋。尤其是文牧，奸计得逞的样子就跟康敏害了马大元一样。
肖浅无奈，只好对文怡道：“小姐姐，那您开口试试呗。”
文牧满头黑线。
“臭小子，你管我叫阿姨，却管她叫小姐姐。你什么意思？”
肖浅撒腿就跑。
“善良可爱的才叫小姐姐，您就是腹黑老阿姨。”
文牧跺脚。
“臭小子，别让我逮着你。”
肖浅并没有跑太远，就被人拦住了。
小小的人儿挡在面前，还不是一个，纷纷用惆怅的眼神看着他。
“多大的人了，别调皮。”
肖浅伸手比划了一下，发觉自己比这几个高了半个头，当场就不高兴了。
“小屁孩，我是前辈知道吗？”
明明自己才是小学一年级的，居然被幼儿园的教育，还有没有天理了？
几小却无所畏惧。
“老师说了，不好好练习，乱跑乱叫的都是调皮鬼。”
肖浅无力反驳，发觉自己确实不够稳重，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徐明霞他们那边。
文怡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肖浅刚到面前，她就开始唱了。
那嗓子，一开腔就如同冬泉敲打在青石上，又好像金珠和玉盘的交鸣。
肖浅发誓，前后两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纯真而清越的歌声，比前世的原唱还要厉害。
文牧虽然有私心，但也不是无的放矢。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妹妹实力不行的话，哪怕有她的关系在，肖浅也不会同意的。
肖浅是小孩子，这就要比大人方便的多。
大人可能碍于情面而选择妥协，他要坚持的话，谁也不能难为他一个孩子不是。
文怡唱着歌，但是已经注意到了肖浅的眼睛渐渐明亮。
她当然明白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开心之余，双手一摆，让肖浅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唱出你的热情
伸出你双手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
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肖浅愕然回首，看着与文怡遥相呼应大合唱的娃娃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真想问一句：他来这里干嘛？
第20章 过份了
事实证明，不好的预感总是会变成现实。
当彩排真正开始之后，肖浅果然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
他原以为，带着一群小孩子排练，将会是一件无比辛苦的事情。
毕竟小孩子不好管理，哭啊闹啊找妈妈啊什么的，会让人晕头转向、焦头烂额。
可蓝天幼儿园小朋友的素养厉害的令人发指，一个个都跟小大人一样。
“哥哥，你别闹，好好待着啊，给你吃糖。”
看着给了自己棒棒糖，然后跑远的小丫头，肖浅欲哭无泪。
原来人家还担心他捣乱呢。
歌曲是现成的，伴奏在来首都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彩排有徐明霞和文牧、文怡一起抓，他也插不上什么手。
实际上，晚会的演出该如何排练，他完全不懂。在这个过程中，反倒是他在用心学习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的磨合也越来越好。
用徐明霞的话来说就是，再有十天就可以去央视的演播厅进行现场彩排了。
就在1992年的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彩排现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
个子不高，但外形俊朗，剑眉星目，一看就不会叛变革命。
第一个看到此人的是文怡，立刻欢快地迎了上去。
“姐夫，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文牧的丈夫。
可是看到文怡这么开心，肖浅阴暗的内心里不免演化了诸多狗血伦理剧的情形。
但很可惜，姐妹撕逼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文牧风姿绰约地迎上去，反倒不如文怡那么的热情。
看得出来，老夫老妻平淡温馨才是主旋律。
通过文怡的介绍，文牧的丈夫张剑也是总政歌舞团的歌手，在军队内部很有人气。
这一次到首都来，是代表总政向春晚递交选送作品的。
《为了谁》不算，虽然是总政推荐的，但这是政治任务，杨元拒绝不得。
除此之外，即使是总政选送的作品，但他只要觉得质量不行，依旧可以刷下来。
“怎么样？选送还算顺利吗？”
文牧给丈夫倒了一杯水，关心地问道。
如果张剑的作品也通过的话，那么他们夫妻就能同时出现在春晚的舞台上了。
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张剑看来赶路很急，连着喝了两杯水，才缓过劲来。
“暂时还不知道，今天是春晚的副导演接待了我们。要等总导演审核之后才知道呢。”
文怡给姐夫打气。
“姐夫，不用担心，你是最棒的。你唱歌那么厉害，导演一定不会错过你的。”
张剑苦笑。
“这又不是唱歌好就行的，还得作品好啊。”
能登上春晚的歌手，唱功好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连这个都达不到的话，就不用奢求其他的了。
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只有作品好才能有登台的希望。
春晚对于作品的要求之高，想想之前杨元的烦躁就可以明白了。
张剑注意到了在吃水果的肖浅。
“这就是给你们两个写歌的肖浅小朋友吗？”
文牧爱怜地抚摸着肖浅的脑袋。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张剑注意到了文牧饱含母性光辉的神情，心头一热。
“等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也会这样的。”
文牧再无歌唱家的雍容，素脸一红。
“德行。”
文怡不愧是小姨子，一心为姐夫着想。
“姐夫你别怕，就算是这次的作品被导演退回来了也没关系。你也可以让小浅给你做一首歌嘛。”
肖浅好悬被枣核噎着。
“我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一屋子大人纷纷哄笑起来，文怡更是能搞怪，把一盒子棒棒糖都推了过来。
“小浅啊，你看这些劳务费够不够？”
肖浅冷眼翻白。
“呵呵……”
徐明霞的预测很准，果然一个星期后，大家的排练就差不多了。
这边联系了杨元，大家便转战去了央视的春晚演播大厅。
如今的央视还不是大裤衩，老建筑颇令人怀念。
走在其中，看着人流熙熙攘攘，繁忙的热气扑面而来，立刻冲散了深冬的冰寒。
这是热火朝天的地方，一如这个时代，令人振奋而动力十足。
“小浅，不要乱跑，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徐明霞把通行证挂在肖浅的脖子上，不放心的吩咐道。
两个孩子，李清绝是不需要担心的。从来到这边开始，就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充分展示了对妈妈的依赖。
唯独肖浅，背着小手，和老干部似的，到处溜达，弄的徐明霞紧张兮兮的。
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要是走丢了，她回去之后可怎么跟肖国吉夫妇交待啊？
被数落了，肖浅也没有犟嘴，而是笑呵呵地接受了，果然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知道长辈的唠叨其实都充满了爱。趁着能享受的时候，多享受一些比较好。
不过排练还是没有他什么事，杨元和徐明霞、文怡等人开始商讨舞台上的走位，灯光、摄影等问题。
至于表演，其实问题不大。
《明天会更好》就只是一首合唱，舞台上小朋友们的站位都是固定的。也就只有李清绝和另一个男孩子需要跟着文怡移动，要多加注意一下。
本来大家一致决定，是要让肖浅和李清绝一起作为主唱的。
但肖浅更享受制作人的掌控，对于上台表演毫无兴趣。没办法，又只好从蓝天幼儿园里挑选了一个形象和嗓音都不错的男孩子和李清绝组成了金童玉女。
李清绝却不知道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能上台唱歌而肖浅不能，那便是自己赢了，一连高兴了好几天。
现在看着李清绝在舞台上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安静地躲在下面的肖浅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呵呵，小丫头，现在后悔了吧？
他这边已经拿到了春晚的演出节目表，不是编好的，而是已经确定了的。
毕竟还有好多节目没有过关，节目表随时都在变化。
他的背后却已经响起了争论声。
“杨导，这首歌可是我们总政精心打造的，其中包含了对于人民军队的高度概括，这样的作品，凭什么不能过关？”
肖浅回头，才发现是张剑等人围住了杨元。
看样子他们前段时间送审的歌曲，被杨元给刷了下来。
杨元看样子很忙，耐心不是很足。
“各位，你们送来的作品质量太差。这样的作品出现在春晚的舞台上，是对全国人民的不负责。”
一个秃顶的人急了。
“杨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首作品可是我们总政好几位优秀的音乐家联合制作的，你凭什么说它的质量不行？”
估计杨元被烦不是一次两次了，脾气也上来了。
“歌曲质量好不好，和谁创造的有关系吗？歌曲只要质量好，哪怕它的作者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我也照样给他过关。”
话音落地，众人一起回头，看着充当吃瓜群众的肖浅。
这让肖浅格外的尴尬。
“呵呵，不关我的事儿，您……们继续？”
他想逃，没有成功，几个大人的擒龙手抓他这条小虫还是没有问题的。
“娃娃，你来听听，这首歌好不好？”
肖浅了无生趣。
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早知道就跟着李清绝一起上台去无忧无虑地唱歌了，何必在这里两头得罪人呢？
逃跑无望，肖浅现在是满身“大汉”。
张剑似乎觉得，凭借文牧和肖浅的关系，这个小孩会给自己主持公道，所以信心满满地打开了录音机。
肖浅想不听都不行，毕竟耳朵和眼睛不同。
眼睛不想看，闭上就行。耳朵却没有这个功能，所以只好认栽。
一首歌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希冀地看向肖浅。
“小浅，你来说，叔叔的这首歌如何？”
肖浅决定换个角度，让大家都能接受最好。
“张叔叔，歌曲的质量如何暂且不说，这五分三十六秒的时长，是不是过份了点？”
第21章 夫妻双打
即使从来没有参与过大型的文艺汇演，但肖浅也清楚，类似于春晚这种舞台，对于节目的时长必然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
这可是现场直播，不能由着各个节目乱来。
否则的话，你加一点，我加一点，到最后，《难忘今宵》就变成难忘黄昏了。
张剑等人送审的，就是一首普通的军旅歌曲。显然，三分钟出头的时长是最合适不过的。
或许是制作这首歌曲的人太过于热情了，也可能是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结果在其中乱七八糟地加了数不清的元素。
就好像本来打算炒一盘蛋炒饭，觉得米饭和鸡蛋太过于单调，于是加了一把葱花。但加了葱花还不够，觉得味道太清淡，于是又放了一把洋葱。
加了洋葱也不够，觉得太素，就再放点腊肉。
结果到了最后，一盘蛋炒饭变成了一盆蛋炒饭，让吃饭的人也撑着了。
而且就因为什么都要照顾到，结果导致歌曲的元素过多，主次不够鲜明，让整体显得平平无奇，绝对算不上好歌。
但肖浅不想得罪人，没有从歌曲的质量去评判，而是说起了时长的问题。
这就已经足够了。
杨元很是得意。
“怎么样？连小孩子都发现毛病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张剑几个人纷纷垂头，丧气的样子格外的可怜。尤其是张剑，眼眶里全是泪水。
肖浅心怀不忍，知道一个歌手不能登上春晚的舞台，是多么残酷的事。
“张叔叔，没关系的，大不了明年再试试嘛。”
张剑幽怨地看着他。
“明年能和今年一样吗？”
肖浅莫名其妙。
“明年的春晚就不是春晚了吗？”
张剑仰天长叹，意气萧索。
“明年的春晚还是春晚，可你文阿姨就是少将了啊。”
(/□)！！！！
肖浅发觉自己的感悟还是不够深刻。
通过追问，他终于明白了张剑为什么对于这次登上春晚舞台如此急切了。
张剑和文牧两口子都是总政歌舞团的歌手，换言之，他们都是军人。
本来两口子都作为军旅歌手，志同道合，琴瑟和谐，属于标准的模范夫妻家庭。
可不要忘了，作为军人，就必然会有军衔。
而决定军人在军队里地位高低的唯一标准，也就是军衔。
两口子原先都是上校，平分秋色，充分体现了新社会男女平等的公平。
但坏就坏在，今年文牧得到了《为了谁》这首歌。
好家伙，一曲唱红大江南北，惹无数人热泪如雨，也让文牧一下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红歌手。
特别是这首歌对于军队的宣传，充分体现了新时代人民军队为人民的真谛，还得到了最高领导的褒扬。
鉴于文牧的功绩，军委已经决定，会在年末晋升她为少将军衔。
一想到老婆成为了少将，堂堂正正的将军，而自己还是一个上校，张剑就心如死灰。
想想晋升不大可能了，但艺术成就上总不能也比不了老婆吧？于是张剑就把登陆春晚当场了必须打赢的战役。
但很可惜，杨元就好像塔山阻击战中的四纵一样，让张剑的希望彻底破灭。
一想到今后要在老婆的阴影下生活，张剑万念俱灰。
男人是什么？
男人是家里的擎天柱，是家里的天。但是现在，天上有天，所以张剑的天就塌了。
都是男人，肖浅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剑的痛苦。
“张叔叔，要不我帮帮你？”
张剑只顾着抹泪。
“你能帮我啥？”
肖浅没说话，只是用手掌在桌子上打着拍子。
说句心里话
我也想家
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说句实在话
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说起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绝对是绕不开的话题。
前世，这首歌让无数军中的热血男儿都落下了窝心的热泪，也道出了男子汉们的衷肠。
简单的歌词，却把军人们的伟大勾勒的清晰如画。
前世，这首歌1989年就有了。不过在1992年的春晚上，才被更多的人知晓。
只是这一世，这首歌曲并没有，肖浅也没有在春晚的节目单上发现它的踪迹。
既然张剑如此可怜，而这首歌曲又不可以被埋没，肖浅便决定成人之美。
广阔的大厅里，肖浅稚嫩而嘹亮的歌声让所有人都静默了。
张剑从伤心中错愕地清醒过来，越听越是激动，剧烈颤抖的身躯好像打摆子一样。
杨元听的呼吸急促，虎目圆睁，一双大手差点把脸皮都搓下来。
等肖浅唱完，这两人一左一右，牢牢地将他制住。
“就它了，必须是它。”
“我的，谁跟我抢，我跟他玩命。”
张剑那勃发的气势，一点都不像是唱歌的，说是土匪都不过分。
回过头来，再看向皱着小脸的肖浅时，张剑噗通一下就跪倒了。
“小浅呢，不是，大爷，我的幸福全靠你了。”
肖浅能咋办，诸般劳烦还不都是他自己招来的？
于是他只好闷头弄出了《说句心里话》的曲谱，又帮着张剑一点一点开始练习。
在听过歌曲之后，杨元二话不说，就将这首歌加入到了春晚的节目单。
这样的好歌，他来者不拒。
“小浅，你到底还有多少货？给叔叔交个底呗。你放心，不管你有多少，叔叔全都要。”
看着杨元恬不知耻的样子，肖浅坚决不上当。
“没了，真的没了，这是最后一首。”
杨元不满足。
“你这孩子，你看，你的歌曲能够让那么多叔叔、阿姨听到，它不好吗？”
肖浅才没那么好骗呢。
“你又不给钱，我为啥要做？”
杨元怒了。
“小屁孩，张嘴就钱、钱的，我看你是被资本主义腐蚀了。”
就这也想吓到肖浅？
他丝毫不慌，指着远处的舞台。
“快去吧，练杂技的摔伤了。”
杨元一脸阴云，跺着脚就跑过去了。
“该死的，这时候怎么就出事了呢？”
杨元走了，文牧凑过来了。
“我说小浅，有这么好的歌，你怎么不想着你文阿姨啊？”
肖浅这个气啊，掰着小手就开始数落起来了。
“你们家都从我这儿弄走三首歌了，能不能知足点？你们是黄世仁吗？”
文牧老脸通红。
“我这不是怕你被人骗了吗？孩子，记住了啊，再有好歌，谁叫你给你都别给啊。这世上，除了你文阿姨，谁还会对你好啊？”
肖浅没好眼色看她。
“谁给我钱谁就对我好，这其中似乎不包括总政。”
文牧挺胸抬头，气势上来了。
“想跟总政要钱，你是要造反吗？”
肖浅败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惹不起。
反正他是决定了，今后绝对要离这些妖孽们远点。
文牧悄悄地凑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良心发现了，决定给肖浅一点补偿。
“你这孩子，阿姨还能亏待你不成？”
说着，她指了指舞台上正带领孩子们热唱的文怡，小声道：“小浅，你看我妹妹如何？”
肖浅努力告诉自己不生气。
“你觉得我是该谈论这个的年龄吗？”
文怡理所当然地道：“你总会长大的嘛，我妹妹她可以等。”
肖浅决定反击。
“难道您也发现了张叔叔居心不良，要让您妹妹脱离火坑？”
文牧败退，走的急急如律令。
这败家孩子，和他对话为啥总是自己受伤捏？
终于没人打扰了，肖浅有了自己的空间。
看着舞台上，在灯光下美的发光的文怡，他拽过小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不久之后，他把本子甩在了杨元的手里。
“按照这个，给她搭配服装。”
杨元看着本子上的内容发愣。
红色绒线贝雷帽、乳白色长袖羊毛衫、海军蓝短裙和白色高跟过膝连体长靴，这都是啥玩意儿？
“怎么搭建舞台，这似乎是我的工作吧？”
肖浅不容置疑。
“相信我，专业滴。”
第22章 谁最小
“喂，妈，有没有想我？”
“这孩子，我这忙着炒菜呢，没工夫答对你，撂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肖浅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儿子？
这大过年的，人在外地给你们打个电话报平安、贺新年，居然忙着炒菜。
徐明霞过来拉住他，问道：“他们是不是喝上了？”
肖浅满腹怨气。
“我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酒气。”
徐明霞带着两个孩子来首都参加春晚，只在魔都留下了两个破碎的家庭。
肖国吉和李建国一合计，干脆一块过年吧。
于是肖浅可以打电话到李清绝他们家，但结果却是这样。
显然两个大老爷们喝的正酣，苦了艾米兰忙着炒菜，以至于儿子的拜年都不重要了。
肖浅实在想不出，一个大型企业集团的老总和一个摆小摊的，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里充斥着鞭炮的硝烟味，人们也称之为年味。
感谢这个年代，还能在首都听到鞭炮和烟花的轰鸣。
他们的眼前，中央电视台的入口处人流如织。被邀请来参加春晚的人们，一边兴奋地往里走，一边兴奋地讨论着。
这个年代的咨询还不发达，春晚会有什么节目，很多人事前并不知道。未知的期待，才能有更大的惊喜。
肖浅三人是不需要经过前门的安检的。
他们径自来到后台，这里早已忙碌一片。所有人走路都恨不得用跑的，最好能多生出一条腿来。
肖浅先去看望了文牧。
她是女生独唱，出场在中后段。作为老资格的歌唱家，虽然春晚的舞台很大，但文牧安之若素。
肖浅又去看了张剑。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一转头而已。
人家是两口子，又都是总政的歌手，待机室自然就在一起。
张剑老脸红彤彤的，跃跃欲试。仿佛今晚的节目过后，他的军衔就能超过了老婆似的。
肖浅最后又去看望了文怡和蓝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顺便送李清绝和他们汇合。
“大家都不要怕，就按照我们排练的那样的表演，我们就是最棒的，是不是？”
他充分体现了前辈的姿态，振臂高呼，给小朋友们打气。
一般这种大场面，小孩子很容易受到惊吓，要是出了错，可就是播放事故了。
肖浅都被自己感动了，真就没有他这样事无巨细的前辈了。
只是扇画片的男孩子和玩跳绳的女孩子，谁也不看他。热热闹闹而又祥和淡然的现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最紧张。
太丢人了。
肖浅在文怡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痛苦中，被徐明霞拉着手，灰溜溜地去了观众席。
直到在桌子旁坐下来，喝了一口果汁，他才觉得自己是英明的。
不用累死累活地上台表演，还能够在场下近距离观看晚会，美滋滋。
同桌的老大爷越看他越喜欢，帮他拿过来一个苹果。
“小朋友，吃水果呀。”
肖浅乖巧地接过来，礼貌地道：“谢谢爷爷，您也吃。”
老大爷咧嘴憨笑，露出了没有一个牙齿的口腔。
“好好好，我也吃。”
您拿什么吃啊？
然后肖浅就看到老爷子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拿出精致的小刀，好像李寻欢一样唰唰几下，一个他脸那么大的苹果就变成了等份均匀的小块。
老爷子随口吃来，都不需要嚼的，直接咽下去就行。
肖浅讪讪地将苹果放回去。
“老爷爷您真潇洒，这么大岁数还来看春晚，排队进来不容易吧？”
老爷子又美滋滋地吃了一块苹果。
“排队？老子当年进汉城的时候都没排队。”
肖浅秒怂，这才知道碰到真神了。
平地一声炮响，春歌已然唱响。
肖浅一个激灵，要不是旁边老爷子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就出溜到椅子底下去了。
“瓜娃子忒怂，这就吓到了？”
肖浅没脸见人。
谁能想到这破晚会开局就动用了乐器流氓唢呐呢？
毫无准备，被吓一跳也是无辜的嘛。
不管怎么说，1992年春节联欢晚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中国人的春节，必然突出一个喜庆和热闹。所以开场的节目，就是盛大的群演。
罄、鼓、唢呐的合奏中，群猴蹿动，引出了五十六个民族的群舞，象征着祖国人民大团圆。
随后一男两女三位主持联袂走出来。
男主持人是如今的央视一哥魏文祥，充满了磁性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徜徉在动物的世界里。
“各位来宾，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两位女主持人也加入进来。
“春节好。”
当主持人宣布了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肖浅正襟危坐，比任何人都严肃。
老爷子很是好奇。
“小娃娃，你干啥呢？”
肖浅努力平息着呼吸。
“您不懂。”
老爷子咧嘴憨笑，觉得这个小娃娃好有意思。
不过当看到主持人魏文祥和徐月春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老爷子才明白，什么叫图样图森破。
“各位观众朋友们，一年之计在于春，而孩子，就是我们人类的春天。未来是属于孩子们的，他们的成长就是我们最大的喜悦。”
徐月春跟上。
“今天，在现场来了很多很多可爱的小朋友。那么不知道，今天到场的小朋友当中，最小的是哪一位呢？”
废话，当然是肖浅了。
这个环节是早就说好了的，肯定不会是临时戏码。
现场直播的春晚上，不事先安排好的环节节目组哪敢乱来？
这还是当初排练节目的时候，杨元看到肖浅小大人一般指挥的样子，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互动环节呢。
所以肖浅知道，在开场节目之后，他有五分钟左右的露脸时间。
最终，魏文祥和徐月春站在了肖浅的旁边。
“小朋友，来，给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徐月春半蹲下来，声音端庄而亲切。
同时她还悄悄地给了肖浅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肖浅不要紧张，放心大胆地说。
但很显然，她的好心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肖浅的外号就叫不紧张。
“大家好，我是来自H龙江魔都的肖浅。”
“哄……”
此言一出，满堂哄笑。
不少人都伸手比划，想要找出H龙江和魔都到底有什么关系。
对此，肖浅只能说这些人见识浅。
后世都有哈城D连人在网上搞风搞雨呢，他说自己是H龙江魔都人不过分吧？
徐月春也被逗笑了。
“肖浅小朋友，你为啥这么说呀？”
肖浅理直气壮地道：“我出生在H龙江，现在在魔都生活，没错呀。”
魏文祥发现这小朋友不好对付，亲自出马了。
“那你觉得，H龙江和魔都哪里更好呢？”
肖浅翻着眼白瞟他。
难道这家伙就是原始的地域黑？
“各有各的好，北方有北方的豪放，南方有南方的婉约。”
此言一出，掌声四起。谁也没想到，肖浅居然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话来。
这还是七岁的孩子吗？
瞅瞅人家，再瞅瞅自家的。
算了，大过年的，不动手了。
一切都是排练好的，魏文祥和徐月春自然不可能对肖浅一无所知。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肖浅小朋友啊，非常非常的厉害。如今最火的歌曲，《为了谁》就是我们肖浅小朋友做的。”
果然，这下引起的轰动更大了。不少人的惊哗可不是配合，而是真心实意的。
这个年代的人们关注歌曲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意歌曲本身，充其量能再知道歌曲是谁唱的。至于制作歌曲的人，就真的是藏在幕后无人识了。
一听说轰动全国的《为了谁》的作者居然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不少原本忍住不动手的家长，也不管是不是过年了。
同样都是孩子，这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第23章 最靓的仔
肖浅并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成为了全国同龄人的公敌。而且当魏文祥下一句话说出来后，这种恨意便突破了天际。
“另外我们还知道，今天的晚会上，还有两首新的歌曲会和大家见面。”
现场的人惊叹如潮，看向肖浅的目光，恨不得这孩子是自家的。
徐月春按照剧本开始了提问。
“肖浅小朋友，你能告诉阿姨，这些歌曲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相信是所有人都好奇的。
看到肖浅的样子，很多人都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年龄似乎白活了。
据统计，这次的春晚结束之后，全国有百分之八十的音乐教师选择了辞职。
没办法，打击太大了。
搞了一辈子的音乐，结果不如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会怀疑人生的好嘛。
就因为肖浅一句话，对于中国的音乐行业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不过他意识不到这些，还得回答徐月春的问题。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哼哼着就哼出来了。”
之前他就是这么回答夏维璋等人的，现在自然也只能这么说，否则的话，岂不是穿帮了。
大家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竖起大拇指，明白了什么叫做天才。
但重点节目并不在这里，杨元早就设计好了。
魏文祥也蹲下来，笑嘻嘻地问道：“肖浅，你现在写了那么多的歌曲，那叔叔考你一下，你能用唱歌的方式，来说说你的家乡吗？”
肖浅一愣，深深体会到了大人的恶意。
该死的杨元，并没有告诉他还要干这个啊。
不过时间紧迫，他也无路可退。
“我试试吧。”
“嚯，我们肖浅小朋友真是不怯场啊。”
魏文祥原本还十分的担心，觉得杨元的安排有欠考虑。
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再如何的厉害，但心智肯定没有成熟。这么大的场面，这么搞的话万一崩了怎么办？
没想到，面对他和徐月春的连番攻势，肖浅的表现颇有大将之风。
“那好，在我们肖浅小朋友的心目中，东北是什么样子的呢？来，给大家听听看。”
从魏文祥的手中接过话筒，肖浅有一丁丁的恍惚。
不是紧张，而是在犹豫，唱点啥好呢？
《东北人都是活**》？
歌不错，也很有意思，后来也登过春晚的舞台。但这是他第一次扬名立万的舞台，他不想被人们冠上谐星的标签。
《牡丹江》？
美则美矣，但太柔了。
这首歌的作者因为是湾湾人，所以根本就不懂东北。他的作品一贯都充满了江南的婉约，但这不是东北。
思来想去，肖浅终于打定了主意。
迎着魏文祥和徐云春期待的目光，他清了一下歌喉，一开嗓就是爆裂。
巍巍长白山
松花江的水
千百年的黑土地
迎着那北风吹
夏天杨柳翠
冬天雪花飞
热情好客的东北人
哥们喝一杯
东北人有着东北实在的美
一个人独自闯天下
从来不后悔
东北人有着东北独特的美
一切的困难敢面对
从来不后退……
这首歌前世并不出名，知道的人不多。但在肖浅看来，这才是最能代表东北风情的歌声。
高亢的唢呐和激越的鼓点一如东北人的豪放和爽快，敢爱敢恨，却恨的直接，爱的朴素。
果然，歌声一出，现场不少来自东北的观众全都纷纷叫好。
虽然他的嗓音还很稚嫩，但歌声里东北爷们和娘们的霸气，还是让人感同身受。
寥寥几句，引得了满堂喝彩。
掌声之热烈，远超之前登台表演的众星。
魏文祥咂咂嘴，没想到肖浅还真是张嘴就来。
不过他也不算是太意外。
他觉得既然这个环节是设定好的，那么肖浅提前准备了也正常。他却不知道，肖浅根本不知道提问的内容。
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互动而已，没想到杨元居然挖了坑。
躲在摄像机后面的杨元却笑开了花。
这个小家伙，当然让他帮忙做舞台策划的时候推三阻四，说的急了还逃之夭夭。
现在看来，肚子里果然有货。
想到这里，他不停地打手势，要求魏文祥和徐春月趁胜追击
这一次是徐春月出马。
“哇，好棒。不愧是天才音乐神童，一出手就是这么好的歌曲。那么接下来，肖浅小朋友要怎么表达对魔都的感情呢？”
做都做了，肖浅也不是临阵退缩的性格。
他深知，从事娱乐文化行业，出名要趁早的道理。
他现在年龄太小了，许多人都不拿正眼看他。
别的不说，单单是《为了谁》、《明天会更好》和《说句心里话》三首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经典啊。
别人得到这样等级的歌曲，不说感恩戴德吧，起码也会好好地表达谢意。
但就因为他是一个孩子，所以文牧、文怡和张剑等人，就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制作费的问题。
仿佛只要给他几根棒棒糖就行了，跟一个孩子提钱也说不着。
可如果肖浅尽快地打响了自己的名头，确立了地位，那么今后再说这些，就容易的多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举起了话筒。先是调皮地一笑，晶莹的眼眸璀璨如星，瞬间萌化了无数人的妈妈心。
但他的歌声，却一点都不甜美，一开口便是波澜万丈的霸气。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作为世界名城，近现代中国历史上的焦点，魔都发生过无数的动人故事。
描写这座城市的歌曲，更是不知凡几。
但是在肖浅看来，最能够代表魔都形象的歌曲，就只有这首大气磅礴的《上海滩》。
一曲高歌，百年风云。
特别是现在，魔都走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作为引领全国各地高速发展的桥头堡，更是担当的起这样的荣耀。
更妙的是，因为他的年纪，让他清亮的嗓音唱起女声的歌曲来，更加的吻合。
歌声展开，日新月异的魔都就好像最美丽的画卷那样，瞬间在大家的眼前展开，令无数人心驰神往。
以至于大家都沉浸在歌声里，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直到肖浅唱罢，众人竟然顿生唏嘘，感觉到阵阵的失落。似乎是今后再也听不到这么美丽的歌曲，所以才会如此。
“好好好……好好好……”
这一次，就连素来成熟稳重的魏文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口气地夸赞不停。
末了，还觉得意犹未尽，他又开口问道：“肖浅小朋友，你看，我们现在正在伟大的首都，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歌曲呢？”
肖浅连着唱了两首歌，有些累了。横着眼睛看向眼前的挖掘机，没好气地道：“叔叔，时间到了。”
满堂哄然当中，魏文祥老脸通红，羞愧的手足无措。
他可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了，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孩子给指摘了。
不过肖浅说的没错，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其他的节目耽搁不得。
于是两个主持人立刻逃之夭夭，又把后续的节目引导了出来。
可算是完事了，肖浅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感谢周围人们的夸赞，一边赶紧坐了下来。
旁边的老爷子已经帮他倒了水，一边看着他喝，一边笑眯眯地道：“小娃娃硬是要得，唱的好。”
肖浅美美地喝干了水，问道：“爷爷喜欢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
“我呀，我更喜欢军歌。那才是咱们爷们应该听的、唱的，可惜你不会啊。”
我不会吗？
舞台上的节目还在热演，肖浅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只唱给老爷子一个人听。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舞台上的热闹化作了老爷子双眼中的朦胧，让他抚摸肖浅头顶的动作愈发的轻柔。
“好孩子，好孩子，真……真好！”
肖浅抬头看着满头苍发、腰板不再挺直的老爷子，虽然是在提问，但是却很坚定地道：“爷爷，我想让这首歌被更多的人听到，可以吗？”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他。
“孩子，加油，爷爷等着那一天。”
第24章 好歌化春雨
1992年的春晚，舞台其实并不大。
这个时代的央视还没有意识到，春晚的利益究竟有多大。
只是作为一年一度新春佳节的必备节目来筹备的春晚，还保持着相当朴素的面貌。
也是要几年后，春晚的价值才慢慢地展现出来，但带给人们的期待感却越来越不足了。
接下来的节目一个连着一个，肖浅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
春晚举办了那么多年，演出过的节目数也数不清，他自然不可能全都记得。甚至因为时空的错乱，如今的春晚让他十分的陌生。
不过朴素的年代和朴素的节目却能带给人们不一样的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怀旧，总是觉得过去的东西更美好的一个原因。
看着在前世甚至可以称得上土的节目，肖浅依旧乐开了花。
他原以为，自己的三首歌会分别穿插着在春晚上出现。却没有想到，杨元居然将它们做成了一个单元。
春晚过半的时候，魏文祥和另一个女主持杨悦出现在了舞台上。
“各位观众们，在这个阖家团圆、举国同庆的日子里，还有一群可爱的人们，为了大家的幸福和安康而守护在他们的岗位上。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今天才能够坐在这里，把酒言欢、分享幸福。”
“是啊，因为职责，他们不能和家人团聚。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又何尝不想家。下面，就让我们来聆听一下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们的心声。”
熟悉的音乐响起，肖浅精神一振，显摆地对老爷子道：“爷爷，这是我写的歌。”
老爷子这时显然已经看到身穿军装的张剑在观众们的掌声中走出来了，不禁期待起来。
“好小子，你果然是我们军队的人。就让我好好听听，要是不好，我可要打你屁股。”
说话间，张剑的歌声已经在悠扬的旋律中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简单质朴的歌词，那直击人心深处的告白，一下子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原本笑呵呵的脸，已经严肃下来。本来浑浊黯淡的眼睛，充斥的荧光直如皓月。
是啊，在这个千家万户享太平、共安康的日子里，还有那么多默默无闻的解放军战士分守在祖国的各处，守护着人人理所当然的幸福。
果然，就在歌曲高潮到来的时候，舞台上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了大雪纷飞的场景。
漫天冰雪中全副武装却依旧被白霜包围的人更加可爱了。
“这里是黑龙江漠河北极哨所，请祖国人民放心，一切安宁！”
“这里是云南红河边防，请祖国人民放心，春天正在走来！”
“这里是南沙边防，请祖国人民放心，这里海晏河清！”
“这里是XJ阿拉山口边防，请祖国人民放心，一切有我！”
最后，祖国四个方向的边防变成四个分屏，所有的战士们共同喊道：“妈妈，新年快乐！”
一瞬间，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无数人，热泪充盈了眼眶。
老爷子的年纪大了，肌肉的控制更加不堪，要不是旁边的医护人员始终照料，样子肯定狼狈。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抓着肖浅不撒手。
“这孩子，怎么就写的这么好呢？怎么就写的这么好呢？”
张剑唱完，静静肃立，但是满场如潮的掌声和叫好声，却更胜其他。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就是如此，每一个中国人都懂得，如今的美好生活更应该感谢谁。
魏文祥和徐月春走上台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两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哪怕经过了补妆，也难掩两人激动的心情。
“正是因为我们可爱可敬的解放军，才有了我们今天幸福安康的生活。”
“每当人民群众遭遇危难的时候，橄榄绿的身影就会及时的出现。他们奋不顾身的勇敢，始终贯彻着人民军队为人民的宗旨。只能说，感谢有你，感谢你们的奉献和付出。”
这一次，掌声自发地响起，还有不少的观众甚至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为了谁》的旋律早已深入人心，很多人早已能够自发地唱出来了。但此时听到，仍旧期待不已。
和张剑一样，一身军装的文牧英姿飒爽，闪耀了整个舞台。
更加厉害的是，这一次观众们竟然进行了大合唱，万众一心的歌声，甚至压制了歌手。
文牧随机应变，反转麦克风，开始引导观众们的歌声。
和她一个人相比，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才更加无穷。
虽然她的举动更改了舞台的设计，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就连杨元都在摄像机背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她做的好。
连续两首脍炙人口的好歌，彻底点燃了观众们的认清。
经过精心设计的舞台，怎么会让这股热情轻易散去呢？
再次出现在舞台上的魏文祥和杨悦，欢悦的笑颜表明他们已经恢复过来了。
“洪水无情人有情，1991年的大洪水虽然残酷，但是并不能击垮我们勤劳奋斗的中国人民。我们坚守着，努力着，用不屈的精神终于换来了云开月明。”
“我们始终相信，曾经的苦难是对我们砥砺前行的最好磨砺。我们要用最强有力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
引导词说完，两人一左一右下台。
他们背后的幕布徐徐拉开，与此同时，一道稚嫩但如同黄鹂一般动听的童音，宛如电流瞬间钻入了人们的耳朵。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在连续的激荡之后，这春风化雨一般的纯音，真是无尽的享受。
不少人都在颤抖中，展现出舒适的笑容。
正好此时一身素色裙子的李清绝好似蓓蕾一般出现在观众的面前，瞬间俘虏了无数的爱心。
这么可爱的妹妹，好想拥有！
不过大家很快就发现，他们的爱给予的太快了。
嘹亮的男童音同样如此优秀。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然而小男孩和小女孩中间的那个天使，才是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存在。
灯光落下，文怡偶一抬头，那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真的如同春风一般，吹动了所有少年的心。
红色的丝绒贝雷帽下，她的纯真素净更加显得无暇。捧在胸前的双手缓缓伸开，宛如天使的翅膀。
指尖的尽头，配合灯光幻化出来的璀璨，让她整个人都发光起来。
这一刻的她，绝对是全中国最美丽的女孩。
特别是当她空灵纯净的歌声响起的刹那，真的好似天使降临道了人间。
百废待兴的灾难过后，她和她的歌声好像希望女神一样走入了每个人的心田。
徐明霞的耳边始终回荡着这令人陶醉的歌声，却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身边的小人儿。
当初肖浅拿出这套造型和舞台设计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明白其中的意义，觉得他是在胡闹。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舞台上集万千光辉于一身的文怡，徐明显心底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孩子，不单单只是对于音乐有着惊人的天赋。
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他究竟能够走到多远？
徐明霞看不透，想不到。但她知道，今日过后，文怡这个默默无闻的幼儿园老师，将一跃变成全民偶像。
她的名气将不会比任何一个巨星差，甚至好好经营的话，她的星路将会一片坦途。
而今日她在舞台上的造型，一定会掀起热潮，成为无数女孩子模仿的对象。
却没有人知道，掀起这股浪潮的人，竟然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好歌三连，赢得了满堂彩，即使过去了好久，观众们都还在窃窃私语讨论。以至于排在后面的节目，全都黯然收场。
肖浅很满意，高兴的咧嘴傻笑。
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舞台如此完美，证明了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今后要更加努力了，还有那么多的美好没有实现呢，少年的天地是多么的宽广啊。
“小娃娃，不要忘记了约定，我可是等着听到那首歌呢。”
春晚结束，临近散场的时候，老爷子还拉着肖浅的手依依不舍。
肖浅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老爷爷，您放心，我保证很快的。”
“好好好，我信你，你是不一样的娃娃。”
眼见着要和老爷子分别了，肖浅终于忍不住问道：“爷爷，我还不知道您的高姓大名呢。”
老爷子任由医护人员搀扶着，慢慢地走远。
“我呀？我叫满广志，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认识我喽。”
肖浅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冲着老爷子的背影喊道：“老爷爷，小心红军。”
老爷子站定，满脸糊涂。
“小心红军？老子就是红军。”
肖浅朝他摆手，意有所指地道：“老爷子，这辈子都别去朱日和，您会被活捉的。”
满广志摇摇头，满脑子浆糊。
“老子一个中将，谁敢捉我？”
第25章 拆
热热闹闹的春晚很快结束了。
肖浅表现了很多，但得到的不多。
这个时代的娱乐资讯还是太差了，所以导致文娱的传播极其缓慢。
即使肖浅在春晚上的表现十分的惊艳，但也只是走进了千家万户，却没有形成风潮。
他很伤心，但别人却不在意。
日子还得过，回家的速度也很快。
当肖浅、徐明霞三人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肖浅就被牢牢抱住了。
“哎呀，儿子啊，想死我了。”
肖浅努力躲避艾米兰在自己的脸上蹭口水，闷闷地道：“不，你不想。”
除夕那天的电话，伤他太深了。
不过他的抗议无效，仍旧被艾米拉拉着手，一行人坐上了李建国的车。
“哇，新车！”
自从上了车，李清绝就开始折腾。或许是第一次看到汽车，小丫头十分的新奇。
“唉呀妈呀，这新车就是带劲啊，坐着真稳当。”
艾米兰来的时候就是坐的这辆车，所以更有发言权。
得知老公买了车，徐明霞矜持地点点头。
“嗯，还不错。”
可任谁都看的出来，这女人骄傲的差点冒泡了。
现如今上海的交通还没有那么挤，私家车更是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概念。
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轿车，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听着大家的赞美，李建国本来很高兴。可是看到肖浅兴致缺缺的样子，他原本想要炫耀的心思不由得淡了。
“小浅，你不喜欢车吗？”
不应该啊，男孩子不是都对车啊、枪啊、炮啊之类的很喜欢吗？
为啥这孩子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肖浅呵呵一笑，指着车。
“就这？”
李建国很不高兴，挺直了腰板，气哼哼地强调道：“这可是最新型的车。”
肖浅缩在艾米兰的怀里，还打了一个哈欠。
“再新型，它不也就是一辆桑塔纳嘛。”
你不能指望一个重生的人，会对这种后世只能充作出租车的交通工具有太多的喜爱之情。
李建国的万丈豪情在面对肖浅的百无聊赖时，瞬间化为了乌有。
真不知道这孩子咋长的，居然连最好、最新的车都不喜欢。
李建国先开着车，把肖浅母子送到了家。
“小浅，不要忘记了，明天过来录歌。”
临别前，徐明霞特别吩咐了一句。
看着文牧、文怡和张剑在春晚的舞台上呼风唤雨，得到了数不尽的喜爱，徐明霞的凡心明显蠢动了。
明明这小曲库就在自己的身边，凭啥总是便宜外人啊？
于是徐明霞充分发动了感情攻势，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终于迫使肖浅就范了。
就在肖浅觉得徐明霞会点名《东北人》的时候，徐明霞大言不惭地要了《上海滩》。
一个个都奸猾的很，知道哪个更好。
肖浅也是无奈，不答应又不行。
不过他已经和徐明霞说好了，歌曲只是录制出来，演唱也交给她，但是目前还不能发行。
究其原因，肖浅是不舍得那部经典的电视剧。
问题是他现在没能力制作电视剧，更没有地方去播出。
那部电视剧的内容，是不能指望登陆央视的，可地方卫视现在又没有建立，运营还不够开放。
没走进家门的时候，肖浅就注意到了一个令他无比喜悦的情况。
只见他家的外墙上，用白石灰粉刷的一个大大的“拆”字，简直比任何书法都要优美。
“这里终于要拆了吗？”
艾米兰很是意外。
“说的好像你早就知道一样。”
说完，她是一脸的愁容。
“哎，这才刚买几个月啊，就要拆迁了。你说咱们家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肖浅脸色发囧，问出了核心问题。
“拆迁补偿给了多少？”
艾米兰已经推开了门，话音在上海的冬天里格外萧索。
“才给了五十万，他们都说，亏了。要不是你去北京之前坚持让我们答应，我们还想和其他人一样多多争取点呢。”
肖浅呵呵出声。
“您可真是不贪。”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才花了五万多块，现在拆迁补偿五十万，简直是十倍的收益。这么高的投资回报率，满世界你也找不到几个啊。
艾米兰帮肖浅放下背包。
“这话说的，谁还嫌弃钱多啊？”
肖浅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没事，咱们再找个地方，等下次拆迁。”
“胡说八道，哪儿有这么多好事？”
艾米兰却又恢复理智了，放好了东西，走向了厨房。
肖国吉已经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肖浅回来了。
一家三口齐齐动手，合合美美地吃了一顿晚到的年夜饭。
“儿子，你都上电视了，是不是成大明星了？”
肖浅很是意外。
“您知道啥是明星？”
艾米兰的话匣子打开了。
“咋不知道呢？不就是那些大学里面的学生捧着的那个……那个……诶……叫啥来着？”
肖国吉插话。
“海报。”
“对对对，海报。那上面的小姑娘、小小子一个个比一个好看。我问那些学生，他们说就是明星。还说这些什么明星唱歌跳舞都可厉害了。你这么厉害，也应该能当明星吧？”
肖浅摇摇头。
“我对当明星没兴趣。”
“那你想干啥？”
“我想当明星的老板。”
谈话无疾而终，因为肖国吉和艾米兰并不清楚明星和明星的老板有什么区别。他们就只知道，既然叫老板，那似乎就很不错。
第二天一早，肖浅出门，准备去上音，就发现里巷围满了人。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在人群里肆意地骄傲着。
“哼，哪能那么便宜就答应了？我家这可是几代人住的老房子，说起来都能算文物了。不给个几百万，别想让我挪窝。”
很多人纷纷附和。
“就是，给少了可不行。”
“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喽，换了地方哪能这么清爽？”
肖浅嘻嘻一笑，对这些痴心妄想的市井小民略表同情，就走进了都市清晨的车水马龙当中。
他又想起了前世的上海同学，每次聊天都跟他吹嘘在静安有一套房，只要拆迁就能立刻变成千万富翁。
结果类似的话说了差不多二十年，那儿的房子依旧还纹丝不动。
不是开放商不想拆，问题是拆不起。
当任何事物的价值超出了可以承担的范畴，那么就必然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谁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的，亏本的买卖谁干？
所以这些人的发财梦，注定了必然是一场空。
“小浅呢，你现在的作品也不少了，阿姨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想要给你弄一个专辑，你看如何？”
录歌之前，徐明霞又说起了一件事。
肖浅到现在的作品，总共有《为了谁》、《明天会更好》、《说句心里话》、《东北人》和《上海滩》，如果弄一张EP专辑的话，还是可以的。
肖浅一下次就识破了她的意图。
“阿姨，《上海滩》现在真的不适合发行。听我的，等将来配合电视剧的话，能让您名垂青史的。”
徐明霞赧然，讪讪地道：“我就是不舍得那些好歌而已。”
肖浅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为了谁》和《说句心里话》现在是总政的了，人家有自己的路子宣传。《明天会更好》是蓝天幼儿园的，都快成他们的校歌了。剩下的两首时机都不成熟。再说了，咱们这儿也没有灌录唱片的条件啊。”
上音各种乐器是很全的，但是录音室却很简陋。
肖浅看过，还是五十年代的设备呢。效率不说，那个音质就无法让他接受。
“阿姨，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弄一个好点的录音棚。”
徐明霞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
“你有什么想法吗？”
肖浅平静地道：“咱们上音是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录音棚的档次不能差了。要用最好的装修来隔音，然后设备的话也要精益求精。调音台有个二十万差不多，监听耳机必须是森海塞尔的，电脑也要最高配置的，算下来，有个一百多万就差不多了。”
徐明霞脸色毫无波动。
“咱们还是先来录歌吧。”
第26章 挣大钱【祝大家新年快乐】
肖浅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愿望，才刚刚提出来就无疾而终。
指望这个时代的上音花一百多万去装修录音棚，绝对是痴人说梦。
虽然二、三十万也不是不能做，但肖浅的志气很高。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好的。
“合着不是花你的钱，你是穷大方啊。”
顾昀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吐槽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想要弄录音棚也不是不行，来，帮爷爷、奶奶们把这些做完。项目只要通过了，说不定上级能够拨款。”
看这个顾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肖浅立刻败走。
年后的上音要搞一个大工程，做近现代音乐简史的研究工作。为此，学院方面集中了顾昀、夏维璋和徐明霞等所有骨干，需要耗时差不多一年左右。
要是让肖浅比划比划作词、作曲，他还是不怕的。但这种纯粹学术类的研究工作，那真是瞎子下河——两头摸虾（瞎）。
不管顾昀把这项工程说的多么伟大，肖浅都逃之夭夭。
他可没有想成为音乐教育者，也没有想成为专家教授，弄这些东西纯粹是耽误青春。
再说了，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去搞博士等级以上的学术研究，这些老家伙们就不会愧疚吗？
过了正月十五，肖浅又见到了，风尘仆仆从老家回来的肖平和肖壮。
中国人的乡土情结真的是根深蒂固，上海再好，过年的时候肖平和肖壮还是带着如山的年货回去了。
肖国吉和艾米兰夫妇要不是因为肖浅去参加春晚，也是要回去的。
肖平和肖壮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带了无数的东西，充满显摆了他们挣到钱的喜悦。
等回来的时候，东西都没了，但是多了一个人。
充分接受了人民公安批评教育的肖安终于意识到了颓废的人生不可取，跟着两个弟弟准备开启新生。
不过肖国吉夫妇在上海挣到钱这件事，已经在老家传开了。
肖安三兄弟前脚刚到，肖浅二姨家的三哥也出现了。
当初撺掇肖国吉夫妇去哈尔滨倒腾土豆子，结果被肖浅强势插手，改变了肖国吉夫妇的命运，但三哥李正红还是重复了前世的老路。
时隔好久再见，人稍微板正了一些，穿的流光水滑的，头发也抹了发蜡，夹着一个小皮包，宛如一个小老板。
要不是嘴上叼着大前门，说不定连肖浅都被骗了。
老家亲戚来了，肖国吉夫妇十分高兴，整治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大家便在烟雾缭绕中吃吃喝喝起来。
李正红和肖安兄弟三也是认识的，毕竟都是亲戚，偶尔有些来往。
这其中李正红和肖安年纪接近，聊的最来，酒酣耳热之后，就剩下他俩的嗓门了。
“老弟呀……你之前都干啥啦？”
肖安一口就是一杯酒，喝完了脸红脖子粗，但是很享受。
“还能干啥？家里的地得有人种啊。今年收成不错，交了公粮后，苞米卖了不少钱。”
李正红挥舞着胖手，气势惊人。
“这年头……种地能有啥出息啊？累的要死要活的，就那么两个辛苦钱，够干啥滴？”
这话说到肖安的心坎上了。
“这不没招嘛，咱都是农村人，不种地也不会别的啊。这不看他俩在上海干的不错，我也过来瞅瞅。要是行的话，咱也不种地了。”
李正红看来是喝多了，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哼地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
“不是我说，老弟。还有老姨夫啊，我不是瞧不起你啊。你说，蛋炒饭那也算生意吗？不算。这年头到处都是钱，咱们爷们努努力，比谁差呀？知道不，就我在哈尔滨倒腾土豆子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大老板，那家伙才叫有钱呢。”
说的高兴了，李正红手舞足蹈的，唾沫横飞。
“就当着你面，咵咵地往出甩钱呢，几万、几十万人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才叫做买卖呢，你说是不？”
一听说几万、几十万，肖安眼珠子都红了。
“真那么有钱？”
李正红调门又高了。
“我你不知道啊，我能骗你吗？就我拉到哈尔滨的那些土豆子，一车皮，六十多吨，不少了吧？刚到地方，都没停稳呢，就让人家大老板全包了。人家都不验货，硬把钱往你手里塞。”
肖安三兄弟听的哈喇子都要出来了，肖国吉夫妇也隐隐有些后悔，只有肖浅撇嘴。
前世经历过这些，什么结果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三哥啥都好，就是眼高手低，喜欢吹牛。
前世他们往哈尔滨倒腾土豆子，因为信息落后，没有销售渠道，实际上到了那儿货物就堆积了。
最终没办法，怕土豆子烂在手里，只好在批发商的恶意压价下卖了。
一来一回，着实亏了不少。
从那以后，肖国吉夫妇就再也没跟李正红鼓捣过什么买卖。实在是怕了，根本不靠谱啊。
现在看来，哪怕时空变换，这个三哥的性格还是没变啊。
肖浅原本还打算劝劝，但吃了一块猪蹄之后就顿悟了。
性格决定命运，这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知道现在啥最赚钱不？”
李正红的嗓门更大了，抽烟也更勤了。
因为他抽的烟，从自己的大前门，换成了肖国吉给他的红塔山。
肖安已经迷醉在了酒精当中，迷茫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李正红，似乎那不是一堆肥肉，而是一堆堆的钱。
“啥最挣钱？”
李正浩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现在啊，最挣钱的就是搞建材的。你是不知道啊，哈尔滨那边现在就跟大工地似的，到处都在盖楼。老弟你想想，那得需要多少建材？我是早就想好了，等回去之后，就弄一批建材，到时候往工地上一卖，一倒手最低几十万。”
“咕咚……”
即使坐在对面，肖浅都能听到肖安吞咽口水的声音。
“红哥你这是有门路啊？”
有人恭维着，李正红更加来劲了。
“不怕跟你说，在哈尔滨我可是认识了不少的大老板。都说好了，我弄到建材送过去，他们立马就要。”
肖安坐不住了，悄悄地伸手摸着瘪瘪的口袋。
那里还有两百块钱，这是他到上海之后的唯一资产。
这还是肖平为了捞他，打钱回去的剩余。
钱是男人的胆，因为没钱，肖安就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现在有了挣大钱的机会，什么蛋炒饭、煎饼果子，还需要多瞅一眼吗？
于是肖安就跟着李正红走了，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梦想着一统哈尔滨的建材市场。
“哎，你说这都叫啥事啊？”
肖平跺着脚，气的直挠头发。
回过头来，看着老神在在的肖浅，忍不住问道：“老弟，你说那事靠谱吗？”
肖浅反问道：“你说能靠谱吗？”
肖平气道：“那你咋不劝劝你大哥呢？”
肖浅云淡风轻。
“他都掉钱眼里去了，能劝得动吗？”
说完，怕肖平更难过，还是劝慰了一句。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大哥还年轻，现在吃点亏不是坏事。”
总算是是说服了肖平，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但他并不知道，肖浅还有一句话没说。
就肖平好吃懒做的性格，将来还会吃亏的。
这不是肖平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很多人东北人都存在的弊病。
总是在被逼无奈的时候才会去吃苦耐劳，却总是梦想着一朝挣大钱。口袋里有仔，就吃喝耍钱，没仔就抓瞎。
李正红和肖安，就只是一个缩影罢了。
他还太小，没有能力影响到太多的人。能够让自己的父母过的更好一些，让勤劳肯干的亲戚赚点钱，就已经很知足了。
1992年的春天来了，好消息也顺着温暖的春风，送到了肖浅的面前。
第27章 获奖
“小浅，咱们获奖啦。”
晚上在李清绝家吃饭的时候，徐明霞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肖浅高兴不已。
“得了什么奖？”
徐明霞特意给他多夹了好几块肉。
“咱们学院得了全国先进文化单位奖，夏维璋老师、顾昀老师他们还得到了全国先进文化工作者的称号呢。”
肖浅吃在嘴里的肉不香了。
“这是你们学院获奖啊，和我有啥关系？”
徐明霞不乐意了。
“你这孩子，咱们学院和老师们能够获奖，不也有你的一份子吗？”
肖浅问出了发自灵魂的一击。
“那奖状上有我的名字吗？”
徐明霞往他嘴里塞肉。
“那应该没有。”
肖浅腮帮子鼓的跟蛤蟆似的，也不知道吃的太多，还是气的。
晚饭后，有电话打过来。因为徐明霞在刷碗，李清绝在写作业，所以是肖浅接的。
打来的是熟人，文牧。
“哎哟，是小浅啊，正好。阿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肖浅赶紧道：“什么好消息啊？”
文牧的声音里都带着喜庆。
“小浅啊，咱们的歌曲获奖了，首届五个一工程奖，另外阿姨还获得了全国杰出歌手大奖呢。”
肖浅隐隐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噼啪乱响。
“呵呵，恭喜。”
“小浅，咱们获奖了，你好像不高兴啊？”
肖浅闷闷地道：“是您获奖了，不是我。”
“诶，我们是一个集体啊。我获奖不就是你获奖嘛？这孩子，还见外了。”
肖浅并不想说话，只想控诉这万恶的世界。
凭啥就瞧不起孩子？
明明歌曲都是他制作的，可眼瞅着一个个都获奖了，就是没他的份。
哼，等我长大滴！
然而他的愿望刚刚在心里酝酿，文牧的爆击又来了。
“啊，对了，你张剑叔叔也获奖了，最受欢迎军旅歌手奖，那也是你的功劳啊。”
肖浅了无生趣。
“我并不想听这个的。”
文牧会错了意。
“诶，你果然还是最关心你文怡姐姐。不用担心，她也获得了全国最佳青年歌手奖呢。而且还有唱片公司找到她了，准备帮她发行《明天会更好》呢。”
肖浅满头黑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为啥还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其实文牧不需要打电话过来的，他们获奖的消息，当天晚上肖浅就在电视里看到了。
看着电视台大张旗鼓地宣传，文牧、文怡、张剑一个个笑呵呵地上台领奖，肖浅就更加不开心了。
这个时候，真的是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了。
抬头看了看酒瓶，算了……
够不着。
他喵的，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连个酒瓶子都欺负他个子小。
看着旁边徐明霞抱着电话不知道和谁聊的水深火热的，他就更加不开心了。
你以为只是获奖这么简单吗？
别的不说，经过了这些事，徐明霞的职称都能提升不少。
只可惜，没人在乎一个孩子的奉献。
“有什么了不起！哼，不就是几个破奖嘛，我根本就不在意。”
李清绝悄悄地离着他远了一些。
“酸死了。”
看着别人风风火火，自己凄凉寂寞，肖浅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第二天开学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一想到要站在操场上忍受校长“简单地说两句”的荼毒，就更加心丧若死。
直到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宣布的时候，他的世界才一下子鲜活起来。
“下面，有十分重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学校一年级三班的肖浅同学和李清绝同学，因为杰出的贡献，获得了全国三好学生称号，让我们向他们表达祝贺。”
“哗啦啦……”
肖浅精神抖擞，脚下生风，和李清绝跑到讲台上，从校长的手中接过大红的证书，整个人都笑的跟向日葵一样。
迎着上千同学羡慕的目光，他十分谦虚地道：“能够获得这个奖，都是源于学校和老师们的精心教育，父母和长辈们的谆谆教诲。我的荣誉就是学校的荣誉，也是大家的荣誉。我以学校为荣，今后会更加的努力，让学校也以我为荣。”
在他慷慨激昂的背后，李清绝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吐槽不给他奖项的了，还什么有眼无珠、歧视儿童之类的话，弄的自己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你以为一个全国三好学生的奖项就足够了吗？
当肖浅接过学校传达的，由SH市教委颁发的奖学金时，那才叫真的高兴呢。
又听到学校免除了他的全部学杂费后，肖浅终于体会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兜里有票，走路发飘。
“走，爷带你下馆子去，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李清绝抓着他的书包，将他拉了回来。指着远处乱哄哄的人群，担忧地道：“好像出事了。”
肖浅发现那好像是肖国吉和艾米兰的摊子，立马清醒了过来，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那边早已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一看就不得了。
肖浅仗着个小，如同泥鳅一样往里钻，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总算是跑进去了。
场面十分的严峻，一触即发。
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和一个同样气势汹汹的男人分立左右，作楚河汉界状，也许下一秒就会化作天昏地暗。
女人的声音尖利，深谙先声夺人的道理。
“小赤佬，先来后到懂吾啦？乡吾宁港督兮兮的。”
男人哪有被女人骑在头上的道理，立刻回击。
“戳那娘额逼，侬那只脚先来后到的？十三点，森精病啦？”
肖浅没去管这个，只要自己的老爸老妈没事才好。
他看过的时候，才发现那女人和男人中间，一摊如岳，巍峨不动。
艾米兰就如同坐镇山中的吊睛白额猛虎。左手刀、右手菜，将切欲切。
肖国吉却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过看起来，艾米兰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
就在那男人污言秽语之后，女人准备反击的刹那，艾米兰出手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风雷如电。
白日之下，刀光匹练，带着雷霆万钧的叱咤呼啸着劈碎虚空，哐当一声砸落在了男人和女人中间的地上，嗡嗡乱颤的刀柄瞬间抹平了所有的喧嚣。
艾米兰双手叉腰，真正的猛虎下山。
“TMD要打就快点，磨磨唧唧的在这里吵什么吵？都吵了一个半小时了，老娘还要做生意呢！”
这一下不得了，场面瞬间失控。无数的人惊呼奔逃，刹那间尘土漫天。
男人的鞋子、女人的袜子、老人的拐棍、小孩的棒棒糖洒落的到处都是，就好像鸡群里闯进了黄鼠狼一样。
那女人准备讥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那两指宽的刀脸色煞白，最终化为了嗷唠一嗓子。
“杀人啦！！！！！！”
刚喊完，那女人就白眼一翻，软绵绵地朝地上倒去。
那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噗通一下跪倒，朝艾米兰不停地作揖。
“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都……都给你！”
艾米兰目瞪口呆。
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完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发展。
末了看着刀还插在地上呢，不由得心疼起来。
走过去刚把刀抽出来，阳光一晃，刀锋如雪，映得那男人脸色更白，裤裆就跟梅雨天一样。
“救命啊！快来人呢！！！！”
第28章 产业升级【新的一年祝愿大家万事顺遂，健康如意！】
“你这个女同志，你劝架就好好劝架，你扔刀子干什么？你那是劝架吗？你那不是拱火吗？”
派出所里，民警义正言辞地教训着。
肖国吉和艾米兰低头认错，态度无比诚恳。
其中艾米兰格外委屈。
“警察同志，我劝了，他们不听呀。”
民警瞪眼。
“那也没有你那么劝的啊，你说，他们真的打起来，你能负责吗？”
肖浅和李清绝贼眉鼠眼地躲在一边，听到这话，忍不住道：“警察叔叔，你确定他们能打起来？”
警察回头看他，没好气地道：“为什么不能打起来？”
肖浅老神在在。
“能吵架一个半小时都不累的人，您觉得他们会动手吗？”
明显可以看到，民警的眉毛不停地扭曲，那是想笑但是又不能笑的痛苦。
想想不能和小孩子计较，便又转向那惊魂未定的男女。
“你们两个也是，就因为买蛋炒饭排队的事，就耽搁了人家做生意，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
那男人交叉并拢着双腿，努力不想暴露自己的梅雨天，也没心思辩解什么。倒是那女人，梗着脖子还想要说理。
恰好看到艾米兰转头看她，立马脸色一变。
“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呵呵，都怪我们。警察同志，我们已经意识到错误了。”
艾米兰摸摸脸，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挺让人害怕的。
既然三方都各自认清了错误，一件误会也就过去了。
夕阳西下，东方的天空群星璀璨时，肖家三口加个李清绝，终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再次来到摊子旁，熙熙攘攘的热闹早已散去。放眼看去，唯一能够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从街头排到巷尾的各种摊子。
各色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颇有市井的味道。
其中最多的，就是蛋炒饭的火香。
中国人或许学习不是最强的，但模仿的本事却天下无双。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摊子，艾米兰忧心忡忡。
“哎，这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肖浅听在耳中，若有所思。
小学的课程很轻松，肖浅也学不到什么，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上音，把更多的精力都倾注在了音乐上面。
夏维璋等人虽然忙着学术研究，但乐器室、演出室他还是能随便用的。
有的时候，肖浅还会跟这里的学生一样，去蹭大学老师的课。
如今上音的所有学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小孩，竟然和他们学一样的东西。
本来对于这个不交学费就能来上课的小家伙，还有人深深不满，觉得他不当得利。
但是当知道肖浅是《为了谁》、《明天会更好》和《说句心里话》的制作人之后，肖浅就收获了数不清的迷妹、迷弟。
如今他在上音里，比在自己家还要舒服。就连去食堂吃饭，都不需要自己花钱。
总有哥哥、姐姐请客，打饭的阿姨也总是额外多给他一些。
但今日的食堂却很不安宁，随着一阵哄乱，救护车开了进来。
傍晚的时候，消息传了出来。
有学生吃了食堂的食物，结果上吐下泻，被紧急送到医院抢救。经过诊断，乃是食物中毒。
这让顾昀无比光火，立刻下令彻查。
也幸好这个时代的咨询不够发达，否则的话，上音可就出名了。
事件调查并不难，原因很快就摆在了校领导的案头。
学校食堂的负责人贪图便宜，买了死猪肉，结果没想到这猪肉有问题，差点吃死了人。
作为老一辈的教育家，顾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眼睛里根本容不得沙子，立刻做了报警处理，并且经过了学校领导们的集体讨论，把食堂的负责人给辞退了。
可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
食堂出了事，但整个上音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必须解决啊。
顾昀、夏维璋等人愁眉苦脸，不但要重新组建食堂，还要想办法杜绝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肖浅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顾奶奶，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引入竞争机制是最好的。”
相处久了，顾昀可从来没有将肖浅当成一般的小孩子看待。
“小浅，你有什么主意吗？”
肖浅既然抓到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食堂会出问题，其实主要是源于垄断。学校食堂的经营都在一家身上，缺乏监管和竞争，久而久之，难免有人见利忘义，肆意妄为。假如我们在学校的餐饮这一块，引入多家经营，那么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来就餐，负责经营的人必然会下更多的心思。”
他说的东西，在后世一点都不稀奇。
各个大学里面，种类繁多的餐厅不知凡几，天南海北的美食汇聚一堂，给了学生们极大的自主选择权。
这样一来，经营不用心的餐厅肯定会亏本。优胜劣汰之下，最终能够生存都是质量不错的餐厅。
其实肖浅说的办法，和保证餐厅的质量关系并不大。主要是大学里消费的人众多，需要那么多的餐厅来分流客源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想要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除了监管和竞争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顾昀听的很仔细，并不能从肖浅的办法里找出什么破绽，不禁点头。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她又看向其余的几位领导。
“那我们回头就研究一下，对学校的餐饮方面进行招商，如何？”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肖浅立刻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喊了起来。
“哎呀，听说今年咱们学校得到了不少奖呢，各位老师好像也获奖了呢，真是替大家高兴啊。”
顾昀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屁孩，花花肠子真是不少。”
一群领导们也哄笑起来，纷纷调侃心存不轨的肖浅来。
肖浅躺平任嘲，反正目的达到了。
“哎呀，咋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呢。就算没有以前赚的多，但也可以了。”
听到肖浅说让结束摊子，艾米兰十分的不舍。
从前在东北老家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想过摆摊子这么挣钱。如今家里的好生活，基本上都是靠摆摊子赚来的。
现在肖浅不让做了，她就不免心疼起来。
肖国吉一口接着一口抽烟，也有点愁。
“这不摆摊子，你让我们干啥去啊？”
人是最现实的动物，肖家如今的情况都是肖浅规划的。所以哪怕他还很小，但肖国吉夫妇依旧很重视他的意见，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肖浅自然不会让父母担心。
“之前咱们家是没本钱，所以只好摆摊子。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游击队的办法。现如今咱们有本钱了，当然要往正规军方向发展。”
肖国吉一听就明白了。
“你又有啥门路了？”
肖浅意气风发。
“上音那边给咱们家留了一个好位置，允许我们在那开设餐厅。从今以后啊，咱们就有自己的饭店了。”
事实证明，人都是有追求的。
哪怕没什么文化的肖国吉夫妇，也懂得开饭店做老板比摆摊子要好。
尤其是现在他们买了新房子的情况下，这种感悟就更深刻了。
肖家新买的房子就在李清绝他们家所在的小区。
这里以前是上海教委的机关大院，里面的房子全都是给专家、教授等高级人才准备的，所以全是一座座的独栋别墅。环境优雅，安保严密，还位于黄金地段。
要不是其中一家的住户也急着去美国刷盘子，怎么也轮不到肖家只花了二十万就买到手了。
这一次买的房子，肖浅就不打算做倒手的勾当了，而是准备让一家人长久居住，自然要优中选优。
这还是通过徐明霞的关系买到的，一般人想都别想。
那么问题来了，如今要住进这么高档的小区了，每天都推着三轮车进进出出，迎着门卫异样的目光，似乎有点……
所以肖浅一说要开餐厅，肖国吉夫妇立马就答应了。
第29章 冤大头
事实上，有肖浅的关系在，上音留给肖家的位置就不可能不好。
基本上可以保证任何科系的学生在放学后，能够最方便地赶到这里来用餐。
肖浅没想过把上音的所有餐厅都承包下来。
一是资本不够，二来是不想惹众怒。
就跟之前他没有把石桥花园路那边的老房子都买下来一样，学校里的餐饮领域也涉及到巨大的利益。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学校大佬们，全都在背后有着若有若无的存在感。
他一个人独吞了，那么在学院里建立起来的好人缘也就败光了。
而且肖国吉和艾米兰夫妇的能力，也不足以驾驭那么大规模的产业。
最起码现在不行。
“做学生的生意，干净卫生是最基本的条件。这里都是搞艺术的，思想上的洁癖会更严重。所以你们在这里开餐厅，就必须要格外的注意。千万不能像之前摆摊子的时候那样，弄的酱油、饭粒到处都是。”
肖浅领着肖国吉夫妇俩参观、考察的时候，开始给他俩灌输理念。
怎么做好学生的生意，这是一门大学问。
肖国吉虽然没文化，但就有一点好，肯听，认学。
肖浅说的，他就拿笔记下来。
“在干净卫生的基础上，便宜和实惠是学生们的首选。都是花家里钱的，富裕的人肯定只是少数。对于学生们来说，吃饱、吃好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们要记住了。”
别说肖国吉夫妇了，就连陪同的徐明霞都感觉茅塞顿开。
“小浅，你要是不搞音乐，去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啊。”
肖浅嘻嘻一笑。
“那样的话，咱们国家可就缺少了一位伟大的音乐人了。”
徐明霞满头黑线。
“你这么小，都这么不要脸了。要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肖家的新餐厅，被肖浅命名为木兰。
开在音乐学院里的餐厅，和一般地方的还不同。在这么有文化艺术气息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能掉档次。
装修方面，肖浅拜托了徐明霞。
她认识很多建筑艺术方面的大能，帮忙设计一个小餐厅，洒洒水的事情。
在餐厅进行装修的期间，肖浅就督促肖国吉夫妇开始招人了。
这么大的餐厅，不可能只由肖国吉夫妇两个来动手。事实上，他们的手艺也不可能满足需要。
合格的厨师、服务员等等，都需要招聘和培训。
另外肖浅还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木兰餐厅接受学生们的外卖订单。
忙的时候、下雨的时候，学生们不愿意出门，没关系，木兰餐厅可以送饭上门。
这也许是中国第一家开展外卖业务的餐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在餐厅的菜式上，肖浅没让肖国吉夫妇固定在某一个菜系上。
学生们来自天南海北，口味各有不同，加上远离家乡，可能更怀念家乡的味道。
他罗列了一份比较大众化的集合了全国各地的菜单，让肖国吉夫妇按照这个要求招聘厨师。
不需要厨师们有多么精湛的手艺，但最起码基本的口味要求和东西南北中的菜肴，都能基本上地做一做。
餐厅的装修很快开始了，不过要正式投入运营，起码也要到四月末。
肖浅除了偶尔会过去监督一下，还要忙着学习音乐。
这天晚上，李清绝的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远远地看去，此人很圆。但是走近了再看，那就更圆了。
一旦当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你甚至怀疑他就是毛毛熊。
看着李清绝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抱一抱的样子，肖浅揪着她的辫子，把她拉到了一边。
“写作业去。”
这胖子叫翁志安，是一位华侨商人，和李建国关系匪浅。
李建国主持浦东的建设时，翁志安给他提供了大量的建筑原材料。可以说，两人是合作的关系。
不过这次翁志安过来，却是来找徐明霞的。
“徐教授，您可得帮帮我啦。不然的话，我的公司肯定完蛋的啦。”
徐明霞为他和李建国倒了茶，气道：“你说你一个建材商人，不好好做生意，非要去开什么娱乐公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肖浅目瞪口呆，忍不住朝翁志安竖起了大拇指。
这货跨行跨的厉害啊！
翁志安一脸的惆怅。
“没办法啦，我就这么点爱好。喜欢唱歌，喜欢表演，但实在没有那个天赋啦。现在赚了点钱，也有点累了，就想着人嘛，不能亏待了自己。谁想到开娱乐公司，那么难的啦。”
感慨完，他又讪笑地央求起来。
“他们说，我那公司搞不好，就是因为没有专业人士把舵。我就想着，徐教授是咱们国家在音乐方面的权威。有您帮把手，那不是水到渠成……的啦！”
徐明霞还在犹豫，李建国倒是开口了。
“小翁也是不容易，你要是能帮，就帮帮他好了。”
有了李建国开口，翁志安精神大振，连忙拍着胸脯道：“徐教授您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给您包一个大红包……的啦！”
这一口一个“的啦”准没跑，妥妥的闽南人。
肖浅和李清绝是第二天放学后，被徐明霞一手牵着一个，去了翁志安的公司。
这家伙不愧是最早起家的一批土豪，他的娱乐公司的地址竟然在HP区，而且独占了一栋楼。
走入其中，辉煌璀璨而充满了现代感的装修，无一不体现了翁志安的财力。
“既然决定了要做娱乐行业，那当然就要做到最好。所以公司从创建的那天开始，我就要求，什么都必须是最好的。徐教授，您看看，我这里还可以吗？”
徐明霞到处参观了一番，倒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反正就感觉跟进了金窟似的。
肖浅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深深为翁志安的魄力所折服。
最终，他们走进了一间特大的练习室。
刚刚推开门，一股子二胡的闹腾就扑面而来。《万马奔腾》宛若实质，差点将几个人冲了一个跟头。
不等这股子猛劲过去，一道尖利而嘹亮的嗓音也扑了过来。
苏三离了HD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这腔调还没被消化了，另有附和平地起。充分展现了大音希声，殊归同途的至理。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
家家团圆会儿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儿啊
也不论那男和女啊，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
都把那新衣服穿呐，诶呦呦呦呦……
没等几人回过神来呢，嗖地一道劲风滑过，一柄两指宽的飞刀就钉在了旁边的门上，嗡嗡乱响的颤抖配上二人转，旋律是那么的清奇。
一个穿着红绸阔脚衣衫的小姑娘一路道歉一路跑过来，拔了飞刀又跑回去舞舞喳喳了。
肖浅满头冷汗，拽着李清绝就准备逃之夭夭。
这地方真是太恐怖了，再待下去命不久矣。
倒是徐明霞看的心旷神怡。
“这么多民间艺术汇聚于此，小翁，你的公司大有可为啊！”
翁志安高兴坏了。
“妥了，有您这句话，咱们肯定大发利市……的啦。”
肖浅脑瓜仁嗡嗡的，实在忍不住了，平地一声巨吼。
“停！！！！！！！！！！！”
霎那间，一切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迷惑不解地看过来。
待看清是一个小孩子后，二胡和小刀齐飞，京剧共二人转一色。
只剩下肖浅吐血不止，昏迷不醒。
“翁老板，你这是要开娱乐公司啊，还是开戏班子啊？都这样了，你公司还没黄，你上辈子救过国啊。”
好不容易真的安静了下来，肖浅的吐槽毫不留情面。
翁志安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教训，但因为是徐明霞领来的，也不能怎么样。
“这位小朋友……”
徐明霞赶紧介绍。
“我学生，别看他小，还挺厉害的。”
得知是这层关系，翁志安再次笑了。
“没关系的啦，童言无忌嘛。徐教授，咱们继续。”
被华丽丽地无视了，肖浅决定冷静冷静。要不然的话，暴打胖子的罪名可不好听。
“难道不是因为打不过？”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同桌呢。
李清绝一语道破，笑的跟狐狸精似的。
肖浅气不打一处来。
“笑笑笑，哼，等你妈妈栽了一个大跟头，看你还笑不笑。”
“胡说，我妈妈那么厉害，一定会成功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妈妈，看她怎么收拾你。”
李清绝化身为革命叛徒，一溜烟去找徐明霞了。
她早就想要看看徐明霞是怎么抽肖浅的了。
谁叫徐明霞老是说她比不上肖浅的，让她能记着一辈子。
第30章 成交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小翁你这么用心，居然搜罗到了这么多厉害的人才。”
徐明霞仿佛焕发了第二春，看着一屋子各怀绝活的人，心情格外的激荡。
“徐教授，那您的意思，咱们这就成了？”
翁志安才是最激动的一个。
为了搞这个娱乐公司，他前前后后投入进去了很多钱。但始终看不见成效，让他也有点后悔了。
但就此结束又十分不甘心，特别是亏掉的钱他心疼啊。
现在徐明霞这个音乐教授都说行，这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在，我们肯定能做出最好的音乐来。”
徐明霞意气风发，第一次觉得自己接受这个工作是有意义的。
然而就在两人开心的时候，告状的来了。
“妈妈，妈妈，肖浅他说你们要完蛋啦。”
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
徐明霞扯过女儿，训斥道：“囡囡，不要瞎说，你什么都不懂。”
李清绝很是委屈。
“不是我说的，是肖浅说的。”
临了，生怕徐明霞还是不信，她还冲着肖浅那边喊道：“哼，男子汉大丈夫，你敢承认吗？”
肖浅正百无聊赖呢，见徐明霞和翁志安都看过来，倒也没怕什么。
“本来就是我说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这是事实！”
他特意强调了一下，以免被人觉得他是在胡闹。
徐明霞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赶忙道：“小浅，你不懂别瞎说。娱乐公司和你平常学的可不一样，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肖浅一摊手。
“阿姨，我是不懂娱乐公司，但是您也不懂啊。”
徐明霞眼前一黑，发觉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翁志安觉得这小孩总是和自己作对，就是欠收拾，所以唬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啦。徐教授可是音乐界的权威，她怎么会不懂？”
肖浅看着装修这么好的公司，格外的心疼。
“徐阿姨是音乐界的权威不假，但她不是娱乐界的权威啊。而且徐阿姨擅长的是传统音乐和西洋音乐，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流行音乐啊。”
这下翁志安气笑了。
“呵，小娃娃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说徐教授不懂这些？”
肖浅指着他们背后的京剧、二人转、二胡和飞刀。
“徐阿姨要是懂，就不会说这帮玩意儿好了。”
徐明霞感觉自己的专业受到了羞辱，十分的生气。
“你知道什么？这些可都是传统艺术的瑰宝，全都是至高无上的宝贵艺术。”
肖浅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他们中间，郑重地道：“阿姨，娱乐文化是一门产业，是一门经营学，和传统艺术的关联其实并不大。喜欢听京剧的人，去戏院里听京剧就行了，又何必跑到流行音乐里来听呢？”
之前徐明霞还觉得肖浅是在无理取闹，但听了这番话，她沉默了。
因为一直都没有将肖浅当作小孩子看待，所以让她能够更加听取肖浅的意见。到了这里，她才猛然发现，肖浅竟然说的很有道理。
类似于她和夏维璋、顾昀这种人，虽然在音乐界是绝对的权威，也桃李满天下，但他们历来接触的，都是传统类型的音乐。
然而说起流行音乐，徐明霞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那你说说，流行音乐该是什么样的？”
肖浅并不怯场，相反还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流行音乐虽然也是音乐，但重点却是在流行两个字上面。走在时代的前沿，用最新潮的风尚吸引听众，聚拢粉丝效应，把演出者包装成为了偶像，这才是流行音乐的真谛。”
回过头来，他开始吐槽翁志安了。
“翁总，您瞧瞧您这公司，就只一个空壳子漂亮。企划部在哪里？经纪人部在哪里？宣发部在哪里？制作人部在哪里？”
翁志安傻眼。
“你说的那些都是啥？”
肖浅一口气没上来。
合着你是啥都不懂，你就开娱乐公司啊。
该说你是傻大胆，还是棒槌呢？
他的吐槽并没有就此停止。
“这些没有也就算了，你这练习室没有落地镜，还铺设瓷砖，你是怕摔不死他们吗？”
翁志安抓耳挠腮，隐隐感觉自己确实是犯了蠢。
“那你说该怎么办？”
肖浅随手划拉了一下子。
“这地面，要么全换成实木地板，要么换成防滑地板。这里是给艺人练习用的，用光滑的瓷砖怎么行？还有这边的墙，全都装上镜子，要完整的一大块镜子。没有镜子，艺人练习的时候怎么知道错没错？”
翁志安赶紧朝身后的秘书吼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什么？记下来啊。”
训完了秘书，他再看向肖浅的时候，态度完全变了。
“诶哟，看不出来，小朋友还是一个行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肖浅呵呵一笑，自傲地道：“明天会更好，我写的。”
“ohmygod！！！”
翁志安猛拍大腿，抓着肖浅就不撒手了。
“我超喜欢那首歌的啦，哎呀，真是当面不识真佛，罪过罪过。小朋友……不是……小老师，你可是我的偶像啊。”
肖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从翁志安的气球肚子里挣脱出来，好悬没闷死他。
徐明霞也很是意外。
“那首歌很火吗？”
翁志安激动地不停搓手。
“岂止是火啊。你们不知道，如今在港台地区和东南亚一带，到处都在传唱这首歌呢。不出意外，起码能拿个年度金曲。”
说完了，翁志安也顾不得徐明霞了，眼睛里只有肖浅。
“小老师，快帮我看看，我的娱乐公司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肖浅再次看向翁志安的时候，就不再是一坨肉了，而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
“两百万，我送你一个亚洲第一女团。”
他着重观察了一下，翁志安招进来的人，基本上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除了打造女团，也干不了别的。
“嘶……”
所有人都倒吸凉气，没想到肖浅小小的人儿居然敢开这么大的口。
徐明霞吓坏了，生怕肖浅不知轻重，连忙道：“小浅，不要胡闹。你翁叔叔和咱们家可是至亲，咱们帮他的忙，怎么敢要好处？”
肖浅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徐明霞一阵恍惚。
“在商言商，两百万能换来一家最顶级的娱乐公司和一个亚洲最顶级的女子组合，我相信翁总该知道怎么选择。”
徐明霞只是劝阻。
“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吗？”
肖浅看向翁志安。
“那就要看翁总相不相信了。”
徐明霞还待要说些什么，翁志安却一摆手，十分平和地道：“徐教授，我觉得小老师说的对。我们闽南有句话叫千金难买好厝边，反正我这公司已经这个德行了。一千多万都扔进去了，再损失两百万也不会更坏。可假如小老师他做到了，那就是我翁某人福大命大造化大，鸿运当头。”
连当事人都这么开明了，徐明霞还能说些什么。但忧愁的脸色，还是不相信肖浅能够做到。
翁志安却已经转向肖浅。
“小老师，我答应你了。我不但会给你两百万的劳务费，另外我还郑重地邀请你出任公司董事。你豪气冲天，我也不甘人后。咱们就放手一搏，如果最后没有成功，咱俩就一起风吹鸡蛋壳，财死人安乐如何？”
肖浅满头黑线。
“你这是怕我骗你，把我栓死在这儿是吗？”
翁志安笑的得意洋洋。
“两百万可没有那么好赚哟。”
起家的资本就在眼前，肖浅承认，他心动了。
“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就答应你。”
翁志安笑呵呵的，看不出来也是一个狠人。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