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林田改造
被肖浅请来的地质学家，乃是中国相关领域的权威，堪称国士无双。
“丁伯伯，辛苦您啦！”
肖浅和李清绝亲自驱车去省城接风。尤其是肖浅，看着对方的眼神，一直在冒星星。
丁中礼，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
国际碳排放协议当中，为中国及第三世界国家争取了极大的合法权益。
最让肖浅敬佩的，就是丁老怼的某柴姓婊哑口无言。
大烟鬼还开大排量车，却满口环保，赚黑心钱最终报应到了自己的头上。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是地质工作，我都开心。”
丁老说话慢条斯理，语气慈祥，看向肖浅和李清绝的目光更是充满怜爱。
“现在像你们这样用心国事的年轻人，不多啦。”
虽然是在夸赞自己，但肖浅并不敢苟同。
“丁伯伯，您就放心吧。咱们的后浪啊，厉害着呢。”
“后浪？”
丁老品味了一番，也不禁失笑起来。
“少年强则中国强，未来啊，还要看你们的啊。”
三人在省城又汇合了东北林大的陈方远教授，再次赶回乡里。
接下来的日子，肖浅亲自陪同两位教授，爬冰卧雪，愣是将乡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一遍。
“这里虽然有丘陵起伏，但整体地势平缓。地势北高南低，北部是冲积洪积盆地，南部则是碱化属草甸土和泛滥土。你要做地形改造，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和隐患，就是投入的成本不小。”
丁老给了定论，让肖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只要能够进行地形改造，那么大型机械化农业生产的上马，就等于是扫清了障碍。
陈方远教授也对这里的植被情况进行了调研，不过却对肖浅的目的不是很清楚。
“这里的防护林体系十分完备，很好地起到了防风固沙的作用。肖总你要农业产业化，问题还是不大的。”
想想自己的计划，肖浅也有些难安。但无论如何，计划已经展开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咬咬牙，终于吐露了目的。
“陈教授，可能您不是很清楚。我们企业这边研究发现，乡里的防护林体系虽然十分完善，但整个防护林的构建，却阻碍了机械化农业的开展。所以我们是想请您论证一下，可否对这里的防护林体系进行改造。”
要想进行机械化农业生产，那么平坦而辽阔的耕地则是必须的。
然而东北的防护林却成格子形状，将一块块的农田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防护林带与防护林带之间的距离，最远也只不过一千五百米。
虽然从视觉上看，这个距离似乎很远。可是对大型机械来说，可能还没有完成热身呢，就不得不转身了。
这无疑会极大地影响生产效率，不利于机械化农业生产的建设。
因此肖浅和大家研究之后，才决定试试看，能否对现有的防护林进行改造。
可防护林的作用至关重要，其中蕴含着极大的科学考量，并非砍伐几颗树木、清理出场地那么简单。
这也是肖浅从东北林大把林业专家陈方远请来的原因。
东北的防护林并非是单一的存在，而是一个叫三北防护林工程中的一部分。
这个三北防护林工程是国家为了改善生态环境，从1979年起决定施行的国家经济建设的重要项目。
“三北”防护林体系东起黑龙江宾县，西至新疆的乌孜别里山口，北抵北部边境，南沿海河、永定河、汾河、渭河、洮河下游、喀喇昆仑山，包括等13个省、市、自治区的559个县，总面积406.9万平方公里，占中国陆地面积的42.4%。
整个三北防护林工程规划从1978年起，共分三个阶段、八期工程进行建设。
预计完工的日期是……2050年。
工程跨度为惊人的七十三年。
肖浅穿越过来的2020年，才是第二阶段的五期工程而已。
前世那个时段，就有不少人时不时地反应，好像很多地方都变绿了。
其实这就是三北防护林工程渐渐开始展现威力了。
现在听说肖浅要动三北防护林，丁老和陈方远全都吓坏了。
“小浅，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丁老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年轻后辈，深怕肖浅误入歧途。
肖浅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忙拿出地图，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并不是要消除防护林，而是要改造防护林。
具体的设想是，能否将横竖交叉如同方格的防护林带，改变成为环绕整个乡的超大型防护森林。
但这样的改动，究竟可不可行，肖浅也不知道，所以需要征求专家的意见。
陈方远听完了，也被他的计划震惊不已。
“你这个计划是不是符合科学，能不能施行，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就连省里都没有权力决定。所以啊，上报吧。”
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可事关投资和产业规划，肖浅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报了。
五天后，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肖浅拼命揉着眼眶，都快把眼角膜揉出来了，都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
“伯伯，您怎么来了？”
二号首长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白雪皑皑的屯子。一边拍打着肖浅的肩膀，一边笑骂。
“我再不来，你这小猴都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了。”
肖浅坐立不安。
“我……我这就是一件小事儿。”
“你这可不是小事。”
二号首长格外严肃。
“你们的计划如果能够成功了，将会是对我们的经济建设提供巨大的借鉴作用。所以啊，我不放心，只好亲自过来看看了。”
他拉过肖浅，让其坐在自己身边。
“来吧，我这次过来，带来了许多专家。把你的计划，好好给我们说道说道。咱们一起参考研究，看看能不能行。”
肖浅放眼看去，周围尽是白发苍苍但是书卷香远的英睿之辈。
虽然不知道谁是谁，但能够得到国家的认可，肯定都是相关领域的顶级专家。
在这些人面前班门弄斧，压力山大啊！
可是没办法，二号首长日理万机，这次临时抽出时间来关心此事，已经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了。
留给肖浅的时间不多，他必须争分夺秒都要利用上。
幸好这段时间等待回复的同时，肖浅也没有闲着。
如今大考当前，肖浅赶紧拉着陈方远，搬出了他们研究许久的计划。
“各位叔叔伯伯，我们企业投资的目的和生产方向，相信你们都知道了，这里我就不再赘述。我要说的是，本地的林业资源，其实也是我们企业的发展方向。我们的食品加工，未来是有意向涉及林业产品加工的。但是经过我们的考察研究，目前本地大多数的林木，尤其是防护林，基本上都是以落叶松、杨树、柳树以及少量云杉为主。加之防护林带防风固沙的最大需求，所以想要将这些树木进行经济开发，其实并不现实。”
防护林是死的，想要砍伐使用，需要有统一的规划，根本不适合进行商业生产。
再一个，肖浅要做的是食品加工行业，没事儿砍树干什么？
“除此之外，目前防护林的格局，也不利于机械化农业的作业，极大地影响了生产效率。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对整个乡里的防护林进行重新规划建设，保持其原有作用的同时，又能发挥多功能用途。使防护林既可以防风固沙，也能够产生经济效益，又可以给机械化农业让路。这就是我们申请防护林改造的原因，接下来，我们将结合实际，来阐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肖浅紧张坏了，说了这么多话，愣是灌了一大杯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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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最大利用
为了详细阐述林田改造计划，肖浅在陈方远的帮助下，制作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将整个乡里的地理面貌直观地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家请看，这是目前整个乡里的全貌。我们的设想是，移除掉目前经济价值不高的防护林树种，同时消除掉造成农田间隔的障碍。”
黑省的防护林，大部分采用的树种都是小黑杨、落叶松为主。
这类的树木，除了最基本的防风固沙的作用，唯一的好处就是易生长、易存活。
如果是经济支撑不够的地区，采用这样的树种，可以极大地节约成本。
但现在肖浅准备打造农林一体化经济，要求树木也要具备一定的经济产出能力，这样的树种就不行了。
场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吸收他的信息，他也就继续。
“我们准备在环绕整个乡里的周边地区，建立更大面积的森林体系，在其中栽培兼具防风固沙和经济效益的树种。比如红松、榛树、杏树、橡树等种类，它们的果实经过加工之后，都是经济价值极高的食品。”
不是所有的松树所产的松子都可以作为食品的。
目前国内可食用的松子主要分为三种，分别是东北松子、巴西松子和落水松子。
巴西松子是选择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松树培育而成，落水松子的产地主要是在云贵川等地。
东北盛产的，就是红松松子。
看着肖浅出示的图纸，有一个专家开口了。
“肖总，你们打算将防护林和经济林统一的做法，不得不说，很有新意。只是这里有两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解决？第一，红松是珍稀植物，生长的环境要求极其严苛，而且生长周期非常漫长，这对于你们的商业化应用，恐怕非常的不利。第二，你们打算移除内部的防护林，然后在四周配置防护森林。虽然从数据上，你们的绿树面积和数量不减反增，但是中间地带过于空旷，怎么做到水土保持和防止土地沙化？”
国家的防护林工程是有着严格的科学规划的，怎么布局也是经过了严谨论证的。
172.15平方千米的土地，如果将防护林带都集中于四周，那么中间反而失去了防护，这不能不让人担心。
但肖浅并没有被问倒。
“我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由陈方远教授来给大家解答。”
陈方面作为林木方面的专家，和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老相识了。看到他出来，不少人都善意地鼓掌了。
“各位抬爱，说起来惭愧，搞了一辈子的林木研究，却从来没有想过将林木培育和绿化、经济联系到一起运作，还是肖总给我指点了迷津。”
陈方远夸了一顿肖浅，才开始解答疑问。
“我们先来说说红松的问题。虽然说红松是珍惜物种，但经过我们多年的研究，其实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人工培育了。我们采取的变温催芽处理，可以让红松种子在播种后三到五天就能出土，出苗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对于大家担心的红松的成长环境问题，经过我们多年的改良，红松如今已经能够适应平原地带的气候和水文条件了。”
有人追问道：“那红松的成长周期问题呢？”
红松的成长周期非常缓慢，最起码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大家不认为，一家私营企业，会有耐心等待那么久的时间。
这个问题，就需要肖浅来回答了。
“松子的产量问题，我们先期会采用面向社会收购的办法。而且我们先期的收购方向，其实是云贵川那边的落水松子，并非是咱们当地的红松松子。另外大家不知道的是，松子的加工生产，其实并不在我们企业的近期计划当中。另外在红松之外，我们不是还有榛树、杏树、橡树等其他的种类可以投入生产嘛。”
松树作为防护林树种，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松树高大挺拔，枝叶狭细，这就导致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很大，很难起到良好的阻挡风沙的作用。
东北的防护林带，大部分都是一排五到六颗树木的条状防护带，如果采用松树的话，那就是露眼的筛子。
这也是东北的防护林多以杨树为主的原因。
但肖浅着意打造的，是经济产业林，是森林。
将防护林进行集中种植管理后，可以形成宽度达到数里的庞大林区。这样通过数量的密度，其实防风固沙的效果会更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中间的广大田地地带，又该如何保护？
“其实中间的耕地部分，我们也不是单纯地以耕地为主。”
陈方远拿出了第二个解决办法。
“我们的想法是，采用田、林间距的做法。不过这里的林，不是一般的防护林，而是以纯粹的经济林木为主，兼顾防风固沙的作用。因为四周有着庞大的森林体系，那么我们在中间区域的防护作用就没有那么迫切了。”
陈方远在地图上划线。
“在这样的几个地方，我们可以种植核桃树、李子树、沙果树、树莓、苹果树、山楂树、抗寒梨树等经济林木，既可以丰富企业的产品种类，同时也可以兼顾水土保持。”
陈方远又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部分区域。
“在这些不适宜农作物生产的地方，我们还可以种植草莓、灯笼果、山丁子、蓝莓、黑莓等物种，做到土地的极大化利用。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形成一个农、林、果再辅以其他种类的庞大的种植园，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保证了环境优化。”
伴随着计划蓝图的渐渐展开，在座的人眼睛越来越亮。
大家审阅着计划书，不停地探讨，能够提出的质疑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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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尊重人才、尊重科学的结果，拿出来的方案，也必然是最科学、最合理的。
肖浅大力邀请各路专家参与产业规划的效果，此时也就体现了出来。
“真是没有想到，你们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通过你们的努力，我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全新的东北新农村、新局面正在诞生。”
二号首长要走了。
临行前，还是对肖浅等人的计划赞不绝口。
“你们有什么困难吗？有的话现在就说，我当场给你们解决。”
得，大老板亲自开口了，肖浅不抓住机会，那可就太傻了。
“有。”
二号首长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莞尔一笑。
“说吧。”
肖浅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一见，不由得退开了一些。
不虞被人听到，肖浅才压低了声音，凑到二号首长的耳边央求起来。
“伯伯，我这里最需要的就是干部，大量富有冲劲和经验的干部。”
二号首长万万没有想到肖浅提出的是这样的要求，脸色阴沉起来。
“怎么？你们的计划遇到的麻烦很多？”
肖浅一见，就知道二号首长误会了。
“伯伯，不是省里、市里的问题。事实上在操作的过程中，当地的基层干部才是最薄弱的环节。我是希望能有一批经过改开洗礼的干部，充实到乡镇一级的队伍当中来，反而对我们的帮助更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二号首长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等消息吧。”
二号首长的到来，更像是一锤定音的信号。至此，整个投资计划再无变数，一系列的运作开始全面展开。
二月初，肖浅、肖平、许文轩等人集体来到了哈城。
在这里，企业将正式成立。
哈城这边将作为企业的总部、研发中心，为整体生产提供支持。
总部的地址，肖浅力排众议，选择在了江北。
哈城作为百年老城，经过多年的发展，江南已经很拥挤了。所以省里、市里早已进行了规划，要对江北进行开发。
未来的江北，对哈城的作用，就像浦东之于魔都。
为了帮助企业落户当地，哈城市政府给出了最优惠的政策。
土地使用完全免费，并且还有税收减免、人才落地等多项优惠条件。
在全省各界的见证下，肖浅和徐书记一起，为企业的挂牌成立举行了揭幕仪式。
从此以后，人们就记住了这样一家形象格外新颖的企业————三只松鼠！
第782章 王牌产品
“咱们公司，为什么叫三只松鼠啊？”
肖平百思不得其解，终于问出来了。
肖浅没有回答，许文轩却操纵着港味普通话发表了见解。
“这个名称初听起来很古怪，但是细细品味，却很有意思。做企业，名称很重要的。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名称，很有利于我们的发展。”
肖浅心说我照搬的，我会告诉你们吗？
前世类似的食品企业里，最有名的就是三只松鼠，而且确实好听易记，能够令人过目不忘，因此他就选择了这个名称。
提出来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和叫好。
最短的时间里，企业注册立项，开始了办公。
总部大厦预计将会在四月份开化之后动工，坐落在松北大道和滨水大道交界处，南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太阳岛，毗邻松花江，风景优美，环境绝佳。
随着三只松鼠的进驻，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原本要到2011年才能得到批准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提前了九年进行了升级。
三只松鼠的总部和研发中心，起码还需要一年多的建设时间，但相关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总部先租赁了旁边的区政府所属产业，充当临时办公地点。
而研发中心，则先建立在了东北农大校内。
“相关生产线的引进，目前进展顺利。如果我们的厂房能够在年前顺利竣工的话，那么明年夏天就能投产。”
许文轩的工作效率很高，十分对得起自己的高薪。
肖平主要负责和政府部门对接，他汇报的也是好消息。
“高速公路这边，其实省里多年前就有考虑。虽然始终没有开工建设，但是相关的勘探工作都有案底。这让他们的进度很快，预计施工方案会在四月得到批准，随后进入工期。省里的计划是先把省城到咱们厂子的这一段先修起来，满足我们的使用。至于到加格达奇的那一段，将会在未来的数年内竣工。”
肖浅要求的时间紧，省里也没办法，只好采取分段施工的办法。
“电力那边准备从黑河方向拉扯一条专门的线路给我们，不走北安的线路，也不使用富拉尔基的电力。”
这个情况才是最令肖浅满意的。
富拉尔基的电，谁用谁知道，无力吐槽。
“水利方面，县里已经定下了决议，准备从北面的上游水库和南面的跃进水库给我们调水。不过相应的工程需要我们自己来做，县里没有资金和技术的支持。”
肖浅依旧很满意。
“他们同意了就好。相关的技术，靠他们确实也不现实。”
乡里原本的农田灌溉是怎么做的呢？
使用的是地下水，全乡分布着若干井眼。需要给田地灌溉的农民，自己弄来水罐车，抽满了水之后再运过去。
这样的方式，能够多少效率，能否让耕地得到足够的水份补充，可想而知。
可以说，大多数的时候，种地都是靠天吃饭。
降雨多了或者少了，对于农民和农业来说，都是灾难。
三只松鼠要建立科学化的种植园，灌溉方面当然要做科学的管控。但乡里本身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水源，所以只能从邻近两个乡的水库调水过来。
可这样的大工程，指望一个贫困县进行投入，把县长卖了都不够。
再一个，三只松鼠要做的是科学灌溉，怎么设计管道线路，怎么进行水力控制，这都需要极高的技术含量。
因此只能企业这边自己来弄。
肖平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其实咱们乡里本身就有一条很大的河流，我们为什么不从那里汲取水源吗？”
对于肖浅要跨越遥远的路途从远处取水的做法，肖平很是不理解，觉得这样做耗费的成本太高了。
他不解，肖浅才没好气呢。翻着白眼看着自己的二哥，觉得他思考问题还是不够全面啊。
“乌裕尔河如今的状况你没看到吗？都快断流了。这条河可是扎龙自然保护区的重要水源，我们都把水给用了，自然保护区怎么办？做企业，效益固然重要，但不能为此失去更多的东西。”
肖平和许文轩目瞪口呆，没想到肖浅这个企业家，居然还考虑环境保护的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肖浅至今为止所做的计划，可是始终都将环保纳入议题的。
他这可是真心环保，和柴某婊完全不同。
各项建设都在按照计划展开，也让三只松鼠这边不用耽搁什么时间，开始进入研发阶段。
肖浅他们先去找了东北农大的薛广志教授。
“其实在西方的快餐文化流行起来后，我们就注意到了马铃薯培育方面的问题，为此我们也做了许多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只是咱们本地的农业种植方面，对相关的需求并不是很大，我还以为这些成果要束之高阁了。这一次根据你们企业的需求，我们团队打算将本地的马铃薯品种和美国加州的马铃薯品种进行一下融合，看看能否培育出品质更高的物种出来。”
这一次薛广志团队从三只松鼠拿到了五千万的研发资金，从来没有这么阔过。
而且肖浅可是承诺过的，将来他们的研发成果被企业使用的话，还将获得相关的专利费用。
三只松鼠慷慨的做法，真是让这些清苦了许久的学者们热泪盈眶，干劲十足。
“我们已经给陈文哲教授那边提供了几个马铃薯品种，具体的产品开发情况，还需要肖总亲自去了解。”
薛广志团队是做种子研究的，依靠他们，可以培育出产量更高、品质更好的农作物出来。但如何把普通的农作物变成附加值高的副食品，就需要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的人来完成。
什么品种的土豆能做成薯片，薯片可以做成什么口味的，都需要专业的研究人员来开发。
“我们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的薯片口味，包括国内外所有能够找到的，分别做了成份研究，结合薛广志教授那边提供的土豆种类，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本土的土豆，是可以进行这样的产品生产的。如果等到下一代的品种出来，也许我们在质量上会更胜一筹。”
陈文哲教授给出的结论才是最喜人的。
既然现有的品种就可以进行生产，这节省了极大的成本和时间。
当然了，平地起高楼，难处也不是没有。
陈文哲教授颇为不好意思。
“肖总把产品开发的任务交给我们，虽然这是我们的荣幸，但也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
肖浅忙道：“陈教授，我们白手起家，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如果没有困难才不正常。咱们群策群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集合大家的智慧，总是能找到办法的嘛。”
陈文哲一声长叹，倒也没有讳疾忌医。
原来中国院校的食品科学和工程专业，更注重的是理论和学术领域，但对于实际应用能力，却十分的薄弱。
让这些专业人士们去研究各种食品的成份，各种成分搭配的营养价值和化学成份，这是他们的强项。
但是让他们去研发出深受消费者喜欢的口味来，他们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最主要的是三只松鼠草创，调研部门还没有成立，也无法取得更多的数据来支撑研发。
对于陈文哲团队来说，其实有点盲人摸象的味道。会忐忑不安和寻找不到方向，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他们遇到的难题，却关系到三只松鼠的发展。
毕竟拿不出产品来，还怎么去争夺市场？
“要不我们先从模仿其他的品牌开始？反正我们的手里控制着原料产地，可以做到价格更低。只要能够保证品质，加上足够的宣传，还是大有可为的。”
许文轩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模仿。
这是很多企业入行时的做法，而且是被证明了行之有效的。
你不知道什么流行、什么卖得好没关系，模仿着卖得好的产品照着做，起码不会很差。
这虽然是一个无比稳妥的做法，但拥有着雄心壮志的肖浅可不甘心。
恍惚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一款前世曾经突然雄起，然后风靡开来的薯片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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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拿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出奇制胜。
“陈教授，您觉得利用蜂蜜和黄油来制作薯片，如何？”
第783章 打秋风
食品行业和其他的行业一样，也是有流行趋势的。
某一个时间段，某一种食品大受欢迎。过一段时间，另一种食品又开始风靡。
这种流行趋势的产生，因素还是很多的。
可能是消费者的口味变化，也可能受到流行文化的推动。
就比如大火的时候，炸鸡和啤酒就成为了最受追捧的饮食搭配。
厽厼厽厼。除了这两个方面之外，相关食品产业也会做具有针对性的推广，来促成产品的消费。
肖浅吃过的薯片不是很多，他知道的，也就是那些常规口味的品种。
唯独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前世某一个时段，蜂蜜黄油薯片突然成了爆款。
那段时间，几乎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蜂蜜黄油薯片的内容。
各路明星推荐，各种节目炒作，各路素人宣传，着实红火了一阵子。
肖浅当然也吃过蜂蜜黄油薯片，并没有觉得其有什么特殊之处。吃多了，反而还觉得有点腻。
但让他注意到的，却是这种口味薯片的流行之道。
现在三只松鼠将薯片定为了第一种上市产品，要想从众多的竞争对手中杀出一条路来，出奇出新必然是最好的办法。
蜂蜜黄油薯片就是最好的选择。
以这种如今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口味为基础，配合上肖浅手中庞大的舆论宣传力量，将蜂蜜黄油薯片推上爆款的地位，一点都不是难事。
陈文哲团队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抓住消费者的口味，但该怎么做食品的成份搭配，却是他们的强项。
现在肖浅把口味的选择问题解决了，怎么让这种食品和口味面世，那就是陈文哲团队的工作了。
“蜂蜜和黄油吗？很奇怪的搭配，但是挺有新意的。给我们点时间，最多两个月，我们应该可以拿出实验室产品。”
肖浅倒是没有催促。
“你们也不用有负担，实际上公司这边的生产并不急切。到四月份工厂和生产线才能进入到建设阶段，具体投产恐怕要到明年初了。”
听到时间如此充裕，陈文哲长出了一口气。
“那样就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拿出的样品，一定是最完美的。”
三只松鼠的建设，是多线并举的。
高速公路是由省里负责的，正在加班加点规划，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在夏天开始动工。
要不是有之前就做好的测绘图纸，明年能完成勘探都是烧高香了。
这一次为了配合企业落地，省里也是前所未有地拼命了。
电力供应是国家直接主导的，只待开春，输送线路就开始动工。
水利是市里和县里共同负责建设，三只松鼠出资，同时能够解决很大一部分本地人口的就业问题。
“这个建筑施工队搞完水利工程之后，不要解散。你回去之后，问问大爷、大哥他们的意思，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手？如果愿意的话，那就等于是掌握住了一只下金蛋的鸡。”
肖浅对肖平秘密吩咐，也把好处留在了自家。
随着三只松鼠这样的大型企业到来，整个地方的经济环境必然会发生巨变。到时候增加了收入的地方和民众，肯定会有更多的诉求。
这种时候，建筑施工队就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也就意味着赚不完的钱。
“大爷和大哥要是愿意接手的话，你多帮衬一些，帮他们弄成正规的建筑公司，该请的人才一定要请，做大做强。”
肖平对这个弟弟是无比信服的，全部都记在了心里，而且必定会无条件执行。
“还有一个要注意的地方，二哥你要亲自负责，那就是供暖工程。”
东北地区搞产业的一个大难题，那就是严寒。
南方可以一年四季大干特干，但东北不行。冬季的户外，根本就站不住脚。
即使是建造工厂，重工业还行，轻工业的工厂如果没有供暖设施，能冻死人。
“这个供暖工程我们自己搞，相关的资金我会划拨到你的账户上。要求很明确，供暖效率要大，考虑要全面，建设要科学，同时兼具环保。”
这其中肖平有很多不懂的，但他不耻下问，刨根问底，最终都得到了明确的指点。
肖浅准备上马的供暖工程，不仅仅只供给生产车间，还要包括未来会投入建设的蔬菜暖棚、温室育苗等环节。另外还有就是居民区的供暖，也要能够保证。
“虽然规划还没有完成，但大体的思路我们已经有了。像生产车间、供暖工程这样的设施，最好都建设在盐碱地、沙土地等荒废地块，这样可以尽最大的可能避免占用耕地。”
虽然松嫩平原都是养分肥沃的黑土，但也不是没有盐碱地和沙土地。即使不多，但如果不好好利用上，也是浪费。
“咱们的供暖设施，必须要上环保设备，烟尘的硫化处理等，必须要做到位。你也不想咱们家这块，变得跟县城那样吧？”
想想县城上方的烟雾罩子，肖平愣是打了一个冷颤，赶忙答应了下来。
平地建立一家企业，那真的是千头万绪，忙的人脚不沾地。
从正月到三月，肖浅每天的睡眠时间，基本上只有两个多小时，熬的人都瘦了十几斤。
不过做这样的事，却让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和搞娱乐文化产业不同，做那些都只是为了赚钱，即使收入丰厚却已经不能让他有什么成就感了。
不像现在，敢叫天地换新颜，真的是令人热血澎湃。
然而就在他忙碌不堪的时候，不速之客却找上了门来。
“肖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咱们省内体育界的精干力量。”
徐书记亲自把人领来的，神情里满是无奈。
看的出来，他也不是很情愿。但是没办法，书记就是一省的大家长，也要照顾大家的情绪和利益，要当好这个家长。
肖浅打眼看去，来者大约十几个，一个个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眼神里冒着绿光，满满都是两个字：要钱。
“这位是咱们省足协的楚大友主席。楚老是咱们黑省足球界的功勋元老，为了黑省的足球发展奉献了一生，深受大家的爱戴。”
肖浅笑容淡淡，内心平静。
一听说搞足球的，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剩下的几个人，还有黑省足协秘书处主任占金怀，此人同时还是黑省体育局分管足球项目的领导。
众人之中，还有一个人的身份，令肖浅隐约明白了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厽厼厽厼
刘志晟，兰格集团董事长。
众人坐下，场面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一股子的尴尬味道。
唯独肖浅很淡定，也不主动开口，坐看这些人的表演。
见肖浅不热情也不主动，别人受不了了。
他们来找肖浅，当然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占金怀估计是主导者，所以无奈之下开始拉家常。
“说起来，肖总和我们龙江足球也是有着不解的缘分呢。肖总成为皇马股东的消息传来，真的是令我们省内的足球界颇受震动。这说明我们龙江足球是一块宝地，也能够走出肖总这样的足球人才来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肖浅满头黑线，心说我成为皇马股东，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在这里的时候，一场球都没有踢过。
见肖浅不接话，占金怀冷汗就冒出来了。
他们来之前，本以为肖浅既然是喜欢足球的，再有这么多人一起围着说点好话，肯定能够达成目的的。
却没有想到，面对的居然是一个泥雕菩萨，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还是徐书记看不下去了，不想让手底下的太过于丢人，加入了谈话。
“不知道肖总有关注过咱们龙江足球的状况吗？”
“没有。”
肖浅的回应干脆利落，就这两字，把人顶的不上不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这还不算完，他说话十分的直白和不客气。
“据我所知，咱们省不是什么足球强省，也没有什么成就，实在不知道该关注什么。”
一席话，令在场所有搞足球的人脸都黑了。
这是当面打脸啊！食品行业和其他的行业一样，也是有流行趋势的。
某一个时间段，某一种食品大受欢迎。过一段时间，另一种食品又开始风靡。
这种流行趋势的产生，因素还是很多的。
可能是消费者的口味变化，也可能受到流行文化的推动。
就比如大火的时候，炸鸡和啤酒就成为了最受追捧的饮食搭配。
除了这两个方面之外，相关食品产业也会做具有针对性的推广，来促成产品的消费。
肖浅吃过的薯片不是很多，他知道的，也就是那些常规口味的品种。
唯独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前世某一个时段，蜂蜜黄油薯片突然成了爆款。
那段时间，几乎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蜂蜜黄油薯片的内容。
各路明星推荐，各种节目炒作，各路素人宣传，着实红火了一阵子。
肖浅当然也吃过蜂蜜黄油薯片，并没有觉得其有什么特殊之处。吃多了，反而还觉得有点腻。
但让他注意到的，却是这种口味薯片的流行之道。
现在三只松鼠将薯片定为了第一种上市产品，要想从众多的竞争对手中杀出一条路来，出奇出新必然是最好的办法。
蜂蜜黄油薯片就是最好的选择。
以这种如今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口味为基础，配合上肖浅手中庞大的舆论宣传力量，将蜂蜜黄油薯片推上爆款的地位，一点都不是难事。
陈文哲团队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抓住消费者的口味，但该怎么做食品的成份搭配，却是他们的强项。
现在肖浅把口味的选择问题解决了，怎么让这种食品和口味面世，那就是陈文哲团队的工作了。
“蜂蜜和黄油吗？很奇怪的搭配，但是挺有新意的。给我们点时间，最多两个月，我们应该可以拿出实验室产品。”
肖浅倒是没有催促。
“你们也不用有负担，实际上公司这边的生产并不急切。到四月份工厂和生产线才能进入到建设阶段，具体投产恐怕要到明年初了。”
听到时间如此充裕，陈文哲长出了一口气。
“那样就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拿出的样品，一定是最完美的。”
三只松鼠的建设，是多线并举的。
高速公路是由省里负责的，正在加班加点规划，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在夏天开始动工。
要不是有之前就做好的测绘图纸，明年能完成勘探都是烧高香了。
这一次为了配合企业落地，省里也是前所未有地拼命了。
电力供应是国家直接主导的，只待开春，输送线路就开始动工。
水利是市里和县里共同负责建设，三只松鼠出资，同时能够解决很大一部分本地人口的就业问题。
“这个建筑施工队搞完水利工程之后，不要解散。你回去之后，问问大爷、大哥他们的意思，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手？如果愿意的话，那就等于是掌握住了一只下金蛋的鸡。”
肖浅对肖平秘密吩咐，也把好处留在了自家。
随着三只松鼠这样的大型企业到来，整个地方的经济环境必然会发生巨变。到时候增加了收入的地方和民众，肯定会有更多的诉求。
这种时候，建筑施工队就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也就意味着赚不完的钱。
“大爷和大哥要是愿意接手的话，你多帮衬一些，帮他们弄成正规的建筑公司，该请的人才一定要请，做大做强。”
肖平对这个弟弟是无比信服的，全部都记在了心里，而且必定会无条件执行。
“还有一个要注意的地方，二哥你要亲自负责，那就是供暖工程。”
东北地区搞产业的一个大难题，那就是严寒。
南方可以一年四季大干特干，但东北不行。冬季的户外，根本就站不住脚。
即使是建造工厂，重工业还行，轻工业的工厂如果没有供暖设施，能冻死人。
“这个供暖工程我们自己搞，相关的资金我会划拨到你的账户上。要求很明确，供暖效率要大，考虑要全面，建设要科学，同时兼具环保。”
这其中肖平有很多不懂的，但他不耻下问，刨根问底，最终都得到了明确的指点。
肖浅准备上马的供暖工程，不仅仅只供给生产车间，还要包括未来会投入建设的蔬菜暖棚、温室育苗等环节。另外还有就是居民区的供暖，也要能够保证。
“虽然规划还没有完成，但大体的思路我们已经有了。像生产车间、供暖工程这样的设施，最好都建设在盐碱地、沙土地等荒废地块，这样可以尽最大的可能避免占用耕地。”
虽然松嫩平原都是养分肥沃的黑土，但也不是没有盐碱地和沙土地。即使不多，但如果不好好利用上，也是浪费。
“咱们的供暖设施，必须要上环保设备，烟尘的硫化处理等，必须要做到位。你也不想咱们家这块，变得跟县城那样吧？”
厽厼厽厼。想想县城上方的烟雾罩子，肖平愣是打了一个冷颤，赶忙答应了下来。
平地建立一家企业，那真的是千头万绪，忙的人脚不沾地。
从正月到三月，肖浅每天的睡眠时间，基本上只有两个多小时，熬的人都瘦了十几斤。
不过做这样的事，却让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和搞娱乐文化产业不同，做那些都只是为了赚钱，即使收入丰厚却已经不能让他有什么成就感了。
不像现在，敢叫天地换新颜，真的是令人热血澎湃。
然而就在他忙碌不堪的时候，不速之客却找上了门来。
“肖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咱们省内体育界的精干力量。”
徐书记亲自把人领来的，神情里满是无奈。
看的出来，他也不是很情愿。但是没办法，书记就是一省的大家长，也要照顾大家的情绪和利益，要当好这个家长。
肖浅打眼看去，来者大约十几个，一个个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眼神里冒着绿光，满满都是两个字：要钱。
“这位是咱们省足协的楚大友主席。楚老是咱们黑省足球界的功勋元老，为了黑省的足球发展奉献了一生，深受大家的爱戴。”
肖浅笑容淡淡，内心平静。
一听说搞足球的，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剩下的几个人，还有黑省足协秘书处主任占金怀，此人同时还是黑省体育局分管足球项目的领导。
众人之中，还有一个人的身份，令肖浅隐约明白了这些人此行的目的。
刘志晟，兰格集团董事长。
众人坐下，场面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一股子的尴尬味道。
唯独肖浅很淡定，也不主动开口，坐看这些人的表演。
见肖浅不热情也不主动，别人受不了了。
他们来找肖浅，当然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占金怀估计是主导者，所以无奈之下开始拉家常。
“说起来，肖总和我们龙江足球也是有着不解的缘分呢。肖总成为皇马股东的消息传来，真的是令我们省内的足球界颇受震动。这说明我们龙江足球是一块宝地，也能够走出肖总这样的足球人才来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肖浅满头黑线，心说我成为皇马股东，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在这里的时候，一场球都没有踢过。
见肖浅不接话，占金怀冷汗就冒出来了。
他们来之前，本以为肖浅既然是
第784章 不留情面
随着年龄增长，上位已久，其实肖浅早已养成了深不可测的城府。
一般情况下，他不想被人察知真实的想法，别人只会云里雾里。但这一次，他基本上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感受到了他的疏离和冷漠。
唯独一个人还努力洋溢着笑脸，不愿放弃。
那就是楚大友。
说起来，今天来的人都是黑省足球界的代表，但要说对足球最无私喜欢和投入的人，恐怕也只有楚大友。
楚大友从十八岁进入足球队开始，从普通的球员做起，历经四十余年，一辈子的工作都和足球有关。
这些年的辛酸和痛苦，全都经历过。
即使这样，他也始终不离不弃，依旧对足球爱的深沉。
他很清楚，如今的黑省足球到了一个重要的拐点。能不能搞起来，也许成败就在今天。
正应了那句话，人往往在面临恐惧的时候，恰恰满怀希望。
楚大友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怕，怕千载难逢的机遇就这么错失了，黑省的足球再无抬头之日。
哪怕肖浅已经明确透露了不想涉足的意思，他还是决定努力一把。
“呵呵，肖总应该知道。去年，咱们中国足球第一次打入了世界杯。现如今呢，足球已经成为了全社会最为关注的话题。我搞了一辈子的足球，从来没有看到过，足球这样让全国的人都牵肠挂肚。这是什么？这就是机遇。如果我们能够紧紧抓住这个机遇，我相信，我们黑省的足球，一定能够迎来春天。”
显然，他的慷慨激昂是得不到肖浅回应的。
肖浅的沉默，冷静而可怕。
无奈，楚大友只有硬着头皮继续。
“鉴于当前的大好形势，咱们足球界的人也都有了新的想法。肖总可能不知道，这些年咱们的足球人一直都为了在中国的足球版图上展现我们的力量而努力。只可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曾经我们的努力失败了。
不过现在大好时机摆在面前，兰格集团的刘总也有心重振我们黑省足球，准备重建兰格足球俱乐部。
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从中乙起步，争取用一到两年的时间打入甲B联赛，然后冲击甲A。
如果能够得到肖总的支持，我相信，我们黑省足球一定能够出现在中国最高的职业联赛当中。”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楚大友累的气喘吁吁，惴惴不安地看向肖浅，也不知道他提出的宏伟蓝图，究竟能否打动肖浅。
肖浅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意图都这么明确了，这帮人还不放弃。
没办法了，他也只好和这些人说道说道了。
“楚老，刘总，你们一心振兴黑省足球的努力，我非常的佩服。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稍尽绵薄之力。但是我能不能知道一下，你们具体的计划都是什么？”
占金怀还以为他松动了，激动的忙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不足。假如我们有充足的资金，那么不但可以完成俱乐部的重建，也能够从各方面形成有效的支持。如果肖总肯帮忙的话，只需要两亿……一亿，我们有信心在两年后冲入甲A。”
其他人纷纷点头，似乎是在作证他的保证。
肖浅却摆摆手，苦笑不已。
“占主任，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要了解的是，你们打算重振龙江足球，这个心愿绝对是没错的。那么你们的盈利点在哪里？你们的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计划在哪里？”
一席话，问懵了所有人。
占金怀讷讷半晌，只是重复刚才的车轱辘话。
“如果有肖总的支持，我们肯定能够冲进甲A……”
肖浅直接打断了他话。
“你们冲进甲B也好，冲进甲A也罢，这都只是竞技目标。我要了解的是，你们的振兴计划，依靠什么生存？怎么盈利？我虽然可以支援你们一亿、两亿的资金，可这些钱你们能用多久？你们能回报给我什么？”
可惜，肖浅的问题他们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们来找肖浅求助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肖浅会要回报。
以往他们这么做过很多次了，每次都能从各大企业那里，要到一些赞助。
正是靠着这些赞助，顺便给各大企业打打广告，就堂而皇之地用来搞足球了。
只可惜，多年来，足球没有搞起来，自然也没有给各大企业什么回报。
他们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们见识过很多的同行，也都是这么干的。
中国的足球，不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嘛。
这些年投身中国足球的企业不在少数，除了少部分背景强大的俱乐部背靠大企业之外，其余的球队更换老板比更换球员还快呢。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问他们要回报，他们傻眼了。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回报。
徐书记眼见场面又僵住了，赶忙打圆场。
“肖总也知道，搞足球的成本很高，这些年大家为了发展好足球殚精竭虑，可缺少的就是资金的支持。你作为咱们本省的优秀企业家，如果能够支持我们的公共事业，大家一定感激不尽的。”
肖浅莫名其妙。
“搞足球的成本很高，这是一定的。可我问的是，你们搞足球，要怎么赚钱？”
楚大友一声惊呼。
“赚钱？搞足球怎么可能赚钱？”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惊诧莫名，显然肖浅的言语超出了他们的理解的范畴。
占金怀也觉得肖浅对足球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足球就是一个纯投入的领域，但又是国家体育行业的重要部分，是国家体育强国目标的重要分支。但想要靠足球赚钱……呵呵，我搞了这么多年的足球，也见过了不少国内的同行，就没有看到谁靠足球赚钱的。”
肖浅目瞪口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
“谁跟你们说足球不赚钱的？”
他无语，其他人才更奇怪呢。
楚大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肖总，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从事足球几十年了，几乎经历了咱们国家足球的所有发展过程。不管是曾经的体工队时代，还是后来的职业联赛阶段。大家基本上都是赔钱搞足球，没有外来资金的支持，根本就活不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楚大友自信满满。
虽然知道肖浅是皇马的股东，但一个企业家，怎么可能比他更懂足球？
但很可惜，肖浅虽然确实不比他更懂足球，但肖浅更懂商业。
“如果足球不赚钱，每年全世界那么多的资本为什么还要进入足球行业？”
只一句话，肖浅就把楚大友驳斥的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上，资本是最诚实的。不赚钱的产业，资本会去涉猎吗？就以皇马为例，如果皇马是个赔本买卖，为什么大家都想要成为皇马的股东？楚老，你知道我每年可以从皇马得到多少分红吗？足足数百万欧元啊。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关于足球一定赔钱的理论依据在哪里？”
不要说欧洲的足球了，即使是中国足球，依旧有不少的企业陆续进入。如果没有好处，那些经营者是傻瓜吗？
“那是皇马，当然不一样。”
楚大友万分无奈，只好拿皇马的地位来说事。
“如果我们的兰格俱乐部打入到顶级联赛，我们……”
肖浅不想听了，直接打断。
“你们打入甲A联赛又如何？能赚钱吗？盈利的方式是什么？这些年顶级职业联赛的俱乐部经营不下去的在所多有，为什么兰格俱乐部进了顶级联赛就万事大吉了？”
肖浅的问题直指要害，令楚大友再也无法抵抗。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颓丧地低下了头颅。
见目的终于达到了，肖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们想搞足球，来找我求助。本来出于帮助家乡的目的，我完全可以提供帮助。一亿、两亿的投入，对我来说，其实无关紧要。你们知道问题在哪里吗？”
肖浅重重拍着桌子，力求声音进入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问题就在于，我从你们的诉求里看不到任何可行性的计划。你们口口声声跟我说，要冲击甲B、要冲击甲A。
这个很重要吗？
你们就算冲入了亚冠，如果不找到一个正确而持久的方向和方法的话，这一、两亿的钱用光了怎么办？
再去到处找钱吗？
等到某一天没人愿意给你们投钱的时候怎么办？
等待你们的，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他的话彷如千斤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大家的心头，也砸的他们缓不过气来。
肖浅最后留下了一句。
“在此，我衷心地希望大家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足球的本质是什么？该如何去给龙江的足球找到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模式，龙江足球的发展方向在哪里？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龙江足球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第785章 谈心
徐书记、楚大友、占金怀和刘志圣等人都以为肖浅对黑省的足球不了解。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肖浅其实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虽然他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外地，但因为喜欢足球，对于家乡的球队不可能不关注。
毅腾冲入中超的时候，肖浅也跟着高兴过。毅腾弃龙江球迷而去的时候，他也愤怒过。
对于龙江足球搞不好的原因，肖浅前世就思考过。
区别只是，前世的他是一个普通人，思考的东西未免天真而偏颇。但现如今看待相关问题，就相当的一针见血了。
龙江足球搞不好的原因，其实和中国足球搞不好的原因是一样的，但改变起来又十分的困难。
肖浅有心却无力，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为净好了。
最终，他也没有答应出资资助。
他现在是财神爷，省里供着还来不及呢，也不怕得罪人。
说起来，这点就比当初本山大叔搞足球的时候强的多。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都明确表达了拒绝的态度，省足协的人也就该放弃了。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五天后，徐书记、楚大友、占金怀又登门了。不但如此，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跟着来了。
“您……您是李宙喆前辈？”
握着对方的手，肖浅整个人都是哆嗦的。
历史……又被改变了。
李宙喆，延边朝鲜族人，六、七十年代的国脚，是龙江足球的功勋人物。
原本的历史中，就在今年，李宙喆参加八一队附近的一家朝鲜风味餐厅聚会的时候，脚下踩空，从楼梯上跌落了下来，撞到了小脑，当场休克。
随即被送到309医院，但最终因为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肖浅的面前……
“您……您不是在八一队执教吗？”
李宙喆可不知道他的震撼，音容笑貌一如前世般的熟悉。
“是啊，本来我是在那边执教。可是我这心里啊，到底放心不下家乡的足球事业。老楚给我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我左右思量后，就提出了辞职，连夜赶回来了。”
肖浅这个激动啊。
李宙喆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那岂不是说，前世的悲剧也不会再发生了？
“辞职的好，哈哈哈，辞职的好。”
一群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他的高兴从何而来。
李宙喆可是舍弃了一个顶级球队的主教练位置啊。
肖浅也发觉自己笑的跟傻子一样，忙道：“我听说八一队准备退出了，根本没有前途可言。晚走不如早走，免得耽搁了李老的前途。”
2003年赛季，八一队经历过末代甲A之后，最终宣布解散。
这支赫赫有名的劲旅，最终因为不符合职业足球商业化的要求，无奈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虽然此时八一队尚在，但风声已起，不可挽回了。
“哎，咱们龙江的足球发展不起来，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李宙喆发觉肖浅对待自己的态度很不一般，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希望能够激发肖浅的同情心。
“肖总，你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龙江足球错失最好的发展机遇吗？”
老人家抓着肖浅的手，泪中含血，不敢放弃哪怕最后一丝希望。
肖浅……心软了。
他这人，本来挺铁石心肠的，一旦打定的主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可一想到李宙喆悲情的前世，再冷酷的内心也不免有了波澜。
再一转头，将徐书记、楚大友、占金怀等人的神色纳入眼底，赫然发觉，这些人的模样，竟然也是那么的纯真。
这年头，想要在中国足球领域找到如此至纯至性的人，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徐书记，您很关心咱们省的足球事业吗？”
肖浅很纳闷，徐书记作为一号，工作很繁重的，为什么几次三番都帮着这些足球人摇旗呐喊呢？
徐书记苦笑连连。
“咱们省内啊，如今到处都是问题，都需要解决。我也只好碰到哪头，就先解决哪头。楚老他们已经几次三番找到省里了，希望省里能够提供支持。可是怎么搞足球，省里也没有眉目。再一个，省里的状况也拿不出实打实的支持啊。”
省里没钱，要是有钱的话，也不会对肖浅的投资这么重视了。
可虽然省里没钱，但肖浅需要明确一个事实。
“那如果要大力发展足球事业的话，省里会支持吗？”
徐书记颇为振奋，赶紧道：“肖总，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倾尽全力支持。”
肖浅却不客气。
“您的这个表态全都是虚词，希望有具体计划的时候，您和省里还能这么痛快。”
徐书记内心吐槽不已。
败家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净知道捞干的。我堂堂一个书记，给你做了保证你都不满足？
肖浅当然不满足了。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官话套词，毫无营养。
不过知道徐书记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肖浅也算是有了底气。
他开始面对楚大友、李宙喆等人。
“楚老、李老、占主任，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提供支持吗？”
两次见面，这是第一次交心，楚大友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小心地筹措着词语。
“肖总是觉得……我们完不成冲击顶级联赛的目标？”
其他两人也纷纷点头，以为肖浅觉得他们是在吹牛。
这让肖浅失笑不已。
“你们误会了，其实你们能否成功冲击顶级联赛，和我的想法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也知道这些人久居偏远之地，思维肯定跟不上。既然开口了，那就全都说了吧。
“龙江足球就算冲进了顶级联赛，又能如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益处吗？”
占金怀急急地道：“上次肖总说，我们无法给你的投资带来回报。我们回去之后，经过研究之后，认为并不是如此。假如我们冲进了顶级联赛，那么我拥有了更高、更好的舞台，这样一来，光是每年的赞助冠名代言，相信都足以弥补肖浅的付出了。”
这些人呢，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们真的觉得，甲A联赛是更高、更好的舞台？或者说，你们觉得未来的中超就很好？”
中超虽然是2004年成立的，但此时已经有风声了。基本上业内人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和甲A相比，中超是更加商业化的联赛，所以尽管有许多资质不足的球队要被淘汰，但却能够创造更大的价值。
这是大家普遍的想法，并且充满了信心。
然而肖浅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把大家的憧憬冲击的七零八落。
“其实无论是甲A也好，还是未来的中超也好，并不会有多大的区别。这不是光靠运作模式的区别就能够实现质变的。真正决定足球发展前景的是什么？”
看不清足球行业的本质，那么不管改变多少种运营方式，都不会有任何的发展。
这一点，是肖浅在前世见识过了中国足球那么多风波后的明悟。
甲A玩不下去了，于是弄出了中超。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中超肯定会办得好。结果呢，那么多年过去了，中超依旧是扶不起的阿斗。
后来虽然随着资本的入场，着实热闹了一段时间，甚至还号称世界第六大联赛。但楼起楼塌，也不过是白驹过隙，最终落得一地鸡毛。
肖浅觉得，有必要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职业足球的本质是什么。
不明白这一点，就贸然去搞足球，那注定是一场空。
除了徐书记，楚大友、李宙喆和占金怀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搞了一辈子的足球，居然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年轻给他们上足球课。
第一时间，三人内心的想法就是：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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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即三人又想到，这个小年轻可是皇家马德里的股东。
这么小就能成为世界第一俱乐部的股东，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听听他说什么，或许能有所启发。
不得不说，楚大友三人还是很朴实的。不像某些人，张嘴就质疑世界顶级教练的战术有问题。
也正是因为楚大友三人的态度，让肖浅平生第一次，有机会完整地阐述他的足球理念。
第786章 真正的本质
“今年咱们中国足球打入了世界杯，引起了极大的热潮，看起来从此以后，咱们中国足球似乎就要起飞了。但我们只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就会明白，其实打入一次世界杯，并没有什么改变。”
今天看来是要长谈了，肖浅干脆叫来了一桌子菜，大家边吃边说。
楚大友本来还张罗着要喝酒，但肖浅明确拒绝，让大家很不习惯。
中国人最喜欢在酒桌上谈事，不能喝酒，气氛总有点不对。
但不喝酒，人就能够保持清醒，说些什么，也可以令人印象深刻。
这不，肖浅的话就让楚大友三人停止了筷子。攫欝攫欝
“肖总，你是觉得，咱们中国足球这次打入世界杯，过后该是啥样还是啥样？”
李宙喆和楚大友、占金怀不同，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见识了许多事情，反而更能够理解肖浅的说法。
肖浅也对他很敬佩。
“中国足球其实从一开始就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这个不去改变，将来无论怎么努力，当然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是重生的人，2002年世界杯前后的中国足球他都见识过，因此说这话那是无比自信。
甚至世界杯后的中国足球，还不如之前的时候了。
因为别的亚洲国家，是实打实地通过世界杯完成了进化，中国足球的原地踏步反而更像是退步了。
这么一来，就显得中国足球愈发地不堪，连输给泰国这种事都变成了现实。
“呵呵，那咱们就听听肖总的高论，让肖总带我们好好认识一下足球。”
徐书记调侃了一番，内心还是很肃静的。
因为肖浅这个人实在是太神奇了。
自从认识这个年轻人后，徐书记就发现，自己的人生观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明明人近中年，居然可以从肖浅的身上学到许多东西。
肖浅并不在意徐书记的调侃，而是看着其他三人，认真地问道：“各位，你们觉得……足球是什么？”
很简单的问题，但楚大友三人知道，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该如何回答，他们并没有什么眉目。
想了想，还是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好了。
“足球嘛，当然是一项深受欢迎的体育运动啊。”
毫不惊奇的答案，当然也是正确的答案，但不是肖浅想要的。
“足球当然是一项体育运动，但我们为之付出努力的，却是一个行业。”
见楚大友三人还是不明白，肖浅干脆说的更透彻一些。
“职业足球，归根结底，其实是一个商业行业。”
当他提出了“商业”这个词汇时，明显楚大友三人都不是很认同。
幸好三人的素养不错，知道他还有后话，因此也没有立刻反驳。
肖浅沉声道：“我这么说，可能一下子让大家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如此，职业足球，就是一个商业行为。不管在这个运动项目的前面，冠以职业联赛的名义还是国家队的名义，它都是一个商业行业。我说中国足球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的原因，也就在这里。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像大家这样的足球人，大家从事这个行业的方式，更多的是依靠政策影响和行政干涉。但其实想要搞好足球，最基本的，就是要做好足球市场。”
占金怀终于忍不住了。
他是体育局足球领域的负责人，正是肖浅口中动用行政干涉足球最多的人。
肖浅的说法，等于是把他的工作全都否定了。
“不对吧？肖总，如果你说的是职业联赛，那我还能认同。但是整个足球行业，可是分为不同部分的，全都有其不同的使命，怎么就变成商业行为了？”
肖浅笑了。
他最喜欢有人和他辩论了。
“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向我求助，需要资金支持呢？”
占金怀言语一滞，理顺了思路之后才道：“我们需要肖总帮助的，是兰格俱乐部。这是职业俱乐部，当然需要资金的支持。”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说法给了肖浅击破他论证的机会。
“那占主任你觉得，如果我资助了兰格俱乐部两亿元，然后兰格俱乐部靠着这两亿元冲入了甲A，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即使占金怀再强硬也知道基本的道理，但他还是决定挣扎一下。
“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嘛。”
足球的职业联赛就是这样，越到顶级的联赛越费钱。
因为别的球队都大肆挥舞着钞票不停增强实力，你不跟着做必定无法立足。
占金怀哪怕没在俱乐部任过职也清楚，兰格如果真的冲进了甲A，到时候需要的钱只会更多。
肖浅却步步紧逼。
“如果到时候没办法呢？”
楚大友三人谁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很清楚，即使兰格冲进了甲A，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财源。
届时的后果，平时没有想过，但是现在被肖浅无情揭破，他们都知道兰格的结局显然只能是一轮游，回到次级甚至更次级的联赛去。
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俱乐部都可能不复存在。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兰格俱乐部本来就因为投资巨大，兰格集团支撑不起而解散过一次了。
三人说不出话来，肖浅却洋洋洒洒，长篇大论。
“这就是我说的，为什么职业足球是商业行为的原因。假如兰格俱乐部有稳定的财源和收入，还需要像现在这样步履维艰，随时都面临着解散的危险吗？”
他说的认真，然而三人却觉得他很天真。
“你以为我们没有尝试过吗？可是没用啊。我们想过无数的办法啦，但是找不来钱能怎么办？”
李宙喆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兰格俱乐部一代的时候，他就是主教练。但因为执教的成绩太差，不得不黯然下课。
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俱乐部方面都清楚，成绩不好的原因和他这个主教练没什么关系。攫欝攫欝
就是因为俱乐部没钱，经营不下去了。
“让我想想……”
肖浅智珠在握，这些人会做的努力在他面前毫无秘密。
“我想你们应该是去找过政府，希望政府能够帮忙。也去找过社会企业，寻求赞助，对吗？”
楚大友三人并不意外，知道他能猜到。
因为这个时代国内的足球领域，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既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那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肖浅就不，突然抛出了一个令他们想不到的说法。
“你们只知道到处找钱，为什么自己不能赚钱？”
楚大友颇为无奈，苦笑道：“肖总不是清楚嘛，国内的俱乐部根本就不赚钱。”
肖浅逮住这个问题不放。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国外的俱乐部就能赚钱，你们就不能？”
李宙喆觉得他是在找茬，没好气地道：“我们这种小俱乐部，怎么能跟皇马比呢？”
“胡扯！”
肖浅一声断喝，吓的大家筷子都掉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们以为我说的是皇马吗？那你们知不知道，在西班牙除了那些我们都知道的顶级俱乐部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俱乐部。那些小球会的规模和资产，甚至远远不如兰格俱乐部。可这些小球会全都活的好好的，都有着不错的收益。这又该怎么算？”
楚大友三人彻底被问倒了。
身为中国偏远地方的足球从业人员，他们能知道西甲、西乙的情况已经不错了。
此时肖浅提到的底层的小球会，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不过他们也知道肖浅不会拿这个来骗他们，说的也一定是真实的。
可既然肖浅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彻底反驳了他们的辩解。
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凸显了他们的无能。
完全打掉了他们的固执和错误之后，接下来肖浅就可以给他们灌输正确的认知了。
“下面，我来说说真正的职业足球，应该是什么样的。”
第787章 足球的真正玩法
“搞足球，其实和搞企业是一个道理。”
肖浅给职业足球定性了。
徐书记等人不认可，但也能静静听着。
“我们搞企业，建立了厂子，生产了产品，然后拿到市场上去销售。依靠产品赚了钱，企业发展壮大。回到足球行业来说，我们也是要生产产品的。”
肖浅喝口水润润喉。
“我们的产品是什么？”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一一点名。
“我们的产品就是球员、球场、球衣和球鞋等装备以及球赛。这些就是我们经营的产品，把这些东西推向市场之后，获得了收益再来帮助我们发展壮大，这才是职业足球正确而健康的发展模式。”
楚大友觉得肖浅有些想当然了。
“按照你的理论，我们也做了努力啊，可是根本就不赚钱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佐证了楚大友的说法。
肖浅连连摇头。
“好，你们说你们也努力去做了。那我问你们，你们生产的这些产品，质量合格吗？卖给谁了？有市场吗？搞一家企业，生产产品和开拓市场从来都是并驾齐驱、相辅相成的。你们有开拓过市场吗？”
楚大友等人木然，已经渐渐有些跟不上肖浅的思维了。
“咱们先说产品质量。”
肖浅攻势绵绵，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产品的第一种，球员。我们龙江足球界如今有好球员吗？”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法回答。
黑省的足球界如今当然是没有好球员的，如果有，还至于这么艰难吗？
“产品的第二种，球场。我们有好球场吗？”
又是一片寂静。
黑省当然没有好球场。
能够举办职业联赛的场地，只有一个，会展中心体育场。
这是一座体育场，并非是足球场，场地条件奇差无比。
不说那一大圈极度影响观赏效果的跑道，完全露天的体育场对于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处于寒冷气候的黑省来说，又有多少球迷愿意忍受着寒冷去看球呢？
“球衣就不说了，什么质量、什么设计，你们自己清楚。你们看，你们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产品，能有收益吗？”
李宙喆重重地砸着桌子。
“还不是没钱闹的嘛。”
话题又回到了开始的部分，但肖浅的说法不一样了。
“是，这些情况是没钱闹的。但是曾经你们有钱的时候，你们也没有经营好啊。归根结底，是你们经营的思路出现问题了。你们一没有好好打造产品，二没有好好地拓展市场。”
徐书记忙缓和着气氛。
“肖总，你就好好说说，让我们也听听你的理解。你看看，楚老他们这些人，为了能振兴咱们龙江的足球，都被逼到什么份上了。”
其他人也连忙点头。
他们是真的想要搞好足球，不光只因为这是他们的饭碗，也是他们毕生的精神寄托。
肖浅感受的到他们的诚意和决心，所以也就畅所欲言了。
“职业足球的市场是什么呢？就是受众。具体的说法，就是球迷。因为只有球迷愿意为我们的产品买单，为我们提供收益。但我们有数量足够多又有消费能力的球迷吗？没有。
表面上看是因为我们的成绩不好，球迷们不愿意来看球。但是我在欧洲见到的情况并非如此。在欧洲，那些俱乐部不管大小，都有不离不弃的死忠。即使是一家很小的俱乐部，也有数量很多的球迷。
这说明什么？球迷群体，是需要经营的。但我们中国的足球人，却缺少经营球迷的思路和方法。
你们总以为，踢好了、出成绩了，球迷自然也就有了。
可万一将来成绩不好了呢？那些奔着成绩而来的球迷，不也会弃你们而去吗？
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经营球迷市场。”
中国的球迷多吗？
很多。
但这种多，是总量的多。
托福于中国人口数量的多，即使球迷的数量在其中只有很小的占比，但绝对的数量却非常多。
就比如国家队比赛的时候，到场加油助威的球迷、电视机前看球赛的球迷，数量非常的可观。
因为这是国家队，大家都是中国人，自然支持自己国家的足球。
可相对于整体球迷的数量，各个地区的球迷数量又很少。
这就体现在俱乐部的比赛中。
除了有限的几个经营不错的俱乐部球队之外，大多数的球队比赛的时候，空场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因为这些球队没有球迷。
或者说，这些地区的球队并没有把本地区的球迷，变成他们俱乐部的球迷。
如果某个球队短时间内成绩好了，或许可以吸引一部分球迷靠拢过来。但是等这球队成绩不行的了时候，这些球迷又都消失无踪了。
这就是缺乏具体经营的结果。
“咱们中国的足球人，有一个非常大的毛病，那就是眼睛总是向上看的。但其实想要搞好足球，我们最需要做的，其实是向下经营，扎根于本地，开发本土的市场，才是一个俱乐部或者是一个地区足球变得有活力的唯一方法。
之前你们给我承诺，什么打入甲B联赛、打入甲A联赛，我为什么不感兴趣？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我很清楚，你们这么做只能是镜花水月，到最后注定是一场空。
你们不能从龙江这片土地上汲取支持，你们的失败也就注定了。”
肖浅顿了顿，吃了点东西，给大家一定的消化时间。
“我可以断言，你们在本地的球迷数量，绝对不会超过两万人。然后这两万人中愿意到球场去支持你们的，再减掉一半。愿意为球队花钱的，再减掉一半。还剩下多少？就靠这么点人，你们的经营能维持下去吗？”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三度。
“如果你们拥有一百万球迷呢？两百万球迷呢？如果有这样的市场，你们冲不进甲B又能如何？冲不进甲A能影响生存吗？”
楚大友三人愣是打了一个哆嗦，脑海里浮现出肖浅描述的场面，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占金怀满脸苦涩。
“肖总，你的理想太美好了。咱们这疙瘩，穷乡僻壤，人口稀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球迷嘛？”
“胡扯……”
肖浅毫不留情地反驳。
“你说咱们人少？那你知道荷兰多少人吗？葡萄牙多少人吗？咱们黑省足足有三千八百万人口，而欧洲许多国家远远不如我们。刨除掉经济和人种、文化的因素除外，我们这里凭什么培育不了足球市场？”
实打实的数据，是最有力的武器，愣是把楚大友等人冲击的神魂颠倒，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和认识的不一样了。
他们当然知道荷兰、葡萄牙是顶级的足球强国，但是却从来没有把足球和人口摆在一起思考过。
他们是这样，基本上中国绝大多数的足球人也是这样。
还是肖浅前面说过的那样，他们的眼睛从来都是向上看的。
总想着要做到全国如何如何、亚洲如何如何、世界如何如何，总是喜欢去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成就。
其实只要他们低下头，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完全就可以发现，他们把一个多么宝贵的市场给弃之若履。
中国足球职业化数十年，历数之下，能够生存下来并且始终延续的，就只有国安、鲁能、申花三家。
而无一例外，这三家都是球迷工作做的很不错的俱乐部。
其余的，甭管在职业联赛的历史上多么的辉煌，到最后都成了前尘往事，令人唏嘘。
“如果你们想要搞好足球，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不要好高骛远，而是注重脚下，脚踏实地地做好本地的经营。只要把经营做好了，龙江的足球自然会好。”
饭桌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当中。
肖浅的话，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需要好好消化才行。
第788章 青训的真正目的
肖浅提出的足球理论，是楚大友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这和他们以往工作的、经历的认知完全不同，但如果深思，又可以发现，肖浅的说法从理论上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
李宙喆倒是看的更明白一些。
“是，咱们省人口有三千八百万。可那有什么用呢？这些人不喜欢足球啊。”
占金怀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咱们这儿啊，就没有足球的氛围。”
肖浅提出的理论让他们陌生，进而就有些畏惧。
人就是这样，陌生的东西总是本能地抗拒，总想要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活动。
中国的足球搞不好，大家都说是足球氛围不行，那他们也就这么说。
然而他们的做法，在肖浅这里遭遇了无情的揭露。
“谁是天生下来就喜欢足球的吗？许多人一辈子或许都没有碰到过一次足球，让他们怎么喜欢上足球？他们不喜欢足球，这才需要经营和开拓，让他们喜欢上啊。”
肖浅的语气里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
“我不是说过了嘛，经营足球和经营公司是一个道理。难道一家公司刚开始生产产品的时候就能一下子让消费者都喜欢上吗？还不是要去打广告、去做推广，让消费者接触了商品，了解和使用了之后才能喜欢上。你们有为了培养球迷，做过什么努力吗？”
很显然，这些人并没有做过相关的努力。
肖浅语重心长地道：“大家都知道，足球是一个受到广泛喜欢的运动。这是什么，这就是群众基础。教员不是说过嘛，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你们这些搞足球的不去主动接近群众，又怎么能让群众喜欢上足球呢？”
在座的人纷纷苦笑，颇感玄幻。
明明他们才是体制内的人，还都是党员，结果今天居然被一个私营企业老板给上了党课。
可是仔细品味肖浅的话，他们又不能不服气。
这些理论知识，他们当然比肖浅更懂。但是理论结合实际，他们……
从来没有想过把党政理论和足球结合到一起，而且居然这么贴切。
李宙喆有点心动了，并没有发觉他已经在顺着肖浅的思路走了。
“肖总，你说的理论我承认很对。但是实际上该怎么操作呢？理论不能结合实际，那就是空谈啊。”
这怎么能难倒肖浅呢？
“要想经营好市场，开拓球迷数量，其实具体的工作你们一直在做。但是你们并没有意识到，你们所做的工作和这个有关。结果就是，你们的工作并没有做到最好，也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楚大友几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做了什么跟经营球迷市场有关的工作。
反倒是徐书记在一旁安逸了。
他仿佛一个局外人般，时刻专注于肖浅的身上。
因为他赫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所思所想，对于许多工作都有借鉴的意义。
以往总觉得工作不容易展开，也看不到发展的方向。但是这段时间和肖浅接触下来，这个年轻人超前而面面俱到的思维方式，真的给他极大的启发。
肖浅没注意到徐书记的深意，他已经进入状态了。
“青训啊，你们不是一直都在做青训工作嘛。”
楚大友三人脸色急速变换，感觉肖浅在戏弄他们。
培养足球人才的工作，他们做一辈子了。怎么就不知道搞青训和培养球迷有什么关系呢？
一看他们的神情，肖浅就知道他们还没有悟。
“你们以为青训是什么？哦，就是找一帮子小孩子，然后找个地儿，发给他们几颗皮球，让他们踢一踢就是青训啦？”
肖浅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真的很愤怒。
“大错特错。事实上，青训如果搞好了、搞对了，将会是经营整个足球体系的关键。”
他也不给大家说话的机会了，完全成为了主角。
“现在生活节奏很快，大人们为了生活奔波，忙于赚钱，加上生活负担，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靠近足球。唯一能让他们对足球产生关注的途径是什么？”
肖浅看着大家，一字一顿地点出了关键。
“那……就……是……孩……子。”
一道闪电炸进了大家的脑海里，仿佛把他们亘古以来的禁锢给炸出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中国的家长们对于孩子的关爱和关心，几乎可以算是世界第一。甚至在孩子很小的时候，都巴不得为他们设计完整个人生。
而孩子的成长问题，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望子成龙，就是每一个家长的最大心愿。
“现在的中国足球虽然也在做青训和人才培养工作，但不对的地方在哪里呢？就是把青训和社会给割裂开来了。
我们的足球人更习惯于建一所类似于学校的地方，把四周高高筑起，形成了一个密闭封锁的空间。这个空间，把孩子们困在了里面，又把家长隔绝在了外面。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孩子们在其中接受着其实成效不大的填鸭式足球教育，而家长们在墙外除了给孩子们提供衣食住行的保障以及怀揣着望子成龙的心愿之外，并不能参与到青训的环节当中来。
这些家长们没有机会去了解，什么是足球。一些本来应该可以成为足球最忠诚拥趸的人，就被你们错误的青训方式给拒绝在门外了。”
这就涉及到具体的问题了，而且有在场的三人多年来的工作体会，更能激发他们的认同感。
“徐树金教练大家都知道吧？”
听到他提及同行，楚大友三人都露出佩服的神色。
“徐指导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咱们国内足球界的大佬。”
“徐指导的水准，不知道比我们高到哪里去。”
肖浅又不是听他们吹捧徐树金的，而是道：“去年，徐指导在崇明岛建立了一家足球青训学校。他找到我，希望我能够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但是被我拒绝了。原因是什么呢？原因就是他搞的青训，就如同我说的那样，在青训和社会之间建了一道墙。他的青训，没有社会基础。里面培养的人才，也是和社会脱节的。我并不认为，他的足球学校里能产出什么了不起的球员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市场。”
这个可是有实打实例子的。
未来东亚最强的一期，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号称中国第一球员的武球王，实力水准拿到全世界去看也排不上号。
而以这支东亚队为基础的上港队，虽然靠着资金的优势成绩不错，但是在市场的占有上，远远不如同城的死敌申花。
在肖浅看来，国内的青训都太过于狭隘了。
国内的很多足球人都以为，找到苗子集中起来，教授足球知识，就是在做青训。但其实这样的青训，恰恰把青训最大的作用给抛弃了。
那就是球迷的培养和市场的黏度。
其实青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载体，可以让平时接触不到足球的人也能够靠近过来。如果利用这样的机会做好推广工作，那么就可以培养许多许多的球迷。
不过大而广泛的言论，并不利于肖浅好好地阐述自己的理论。
肖浅决定，做一个假设。
“楚老，假如您是兰格俱乐部的青训负责人，你的手里有二十个踢球的小朋友。那么您该怎么做，才能利用这二十个小球员，培养出尽可能多的球迷呢？”
楚大友是懵的。
让他教人怎么踢球，他头头是道，办法很多。但现在培养球迷的课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没有头绪。
还得是肖浅来引导他。
“这些小球员比赛的时候，他们的家长会来看比赛吗？”
这个问题楚大友倒是可以回答。
“有的时候会来，有的时候不来。”
肖浅追问：“他们来或者不来，都是自发的吧？”
楚大友点头，心说这不是正常的嘛。
我们俱乐部还能逼着小球员家长来？
再说了，踢球决定胜负的是球员们，家长来不来又能如何？
但肖浅的话，给他打开了全新的世界。
“那你们有没有对家长们发出过邀请呢？有没有告诉过家长们，他们出现在场边的时候，就是对孩子们最好的鼓励呢？你知道的，年纪小小的孩子们，如果他们踢球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在场边为他们加油助威，他们的勇气和动力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第789章 割裂
“肖浅，哈哈哈哈……快接住我！”
太阳岛冰雪节，李清绝彻底玩疯了。
各种各样新奇的冰雕、雪雕，看的她目不暇接。马拉雪橇、狗拉雪橇，让她化身为了最美丽的冰公主。
即使坐着小木板从四百米的滑道上冲下来，都能让她高兴的跟孩子一样。
也只有在肖浅面前，李清绝还会时不时地露出孩子般的性情来了。
肖浅就站在前面，紧紧盯着李清绝冲来的方向，猛地一把捞住，没让女孩甩出去。
李清绝攀着肖浅的肩膀，吭吭哧哧地站起来，小脸蛋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比苹果还红。
“肖浅，我第一次知道这里这么好玩，以后每年冬天我们都来吧？”
肖浅细心地给她整理帽子。
“你想什么时候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来。”
李清绝俏眼翻白，没好气地道：“你一般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代表着有事儿求我。说吧，这次又要干什么？”
肖浅哀叹一声，发觉自己这一辈子在李清绝面前都是透明的了。
“这次……我……可能又要发疯了。”
李清绝眨眨眼睛，眼睫毛上的冰霜簌簌地抖落，让她的眼神充满了迷离。
“你要帮着那些人搞足球？”
“我想试试。”
肖浅袒露心扉，却很忐忑，不知道李清绝是什么态度。
熟料李清绝静默半晌，很是镇定地道：“那就去做吧。”
肖浅怕她不明白其中的艰险，忙道：“这一次也许比投资三只松鼠的损失还要大。”
李清绝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看他。
“不怕，咱们损失的起。钱不钱的，对咱们的意义不大。如果能够完成你的梦想，帮助到更多的人，才不枉咱们在这世上走一遭。”
尽管冰天雪地，但肖浅的身体里却暖流如潮。
“好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开明呢？你知不知道，也许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几十亿、上百亿就要打水漂了。”
李清绝嘻嘻一笑，用冰凉的脸蛋去蹭他。
“打水漂就打水漂呗，又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每年能赚多少？”
一听这话，肖浅就知道，自己的所谓疯狂，似乎好像并不足以对自己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难道我赚的很多吗？”
李清绝促狭一笑，转身跑开。
“我不告诉你。”
唯独留下肖浅一个人，在冷阳的照耀下，笑容却比这晴空万里还要爽朗。
人活一世，有一个始终并支持自己的身边人，真的是再无遗憾了。
当然了，肖浅庞大的收入，也是促使李清绝无条件支持他的原因。
在肖浅看来，自己的做法确实是挺疯狂的。
毕竟在中国搞足球，真的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然而在李清绝的眼中，这都是小事。
充其量，扔个两百亿进去，小钱儿……
如果肖浅知道她的心思，估计立刻跑到杰克马的面前去演讲。
“我不喜欢钱，我也不在乎钱……”
再次见到楚大友等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这次大家见面的地方，是在会展中心体育场。
初春的体育场空旷而荒凉，除了跑道清扫了积雪、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之外，其余的地方都白雪皑皑，宛如荒地。
这次的来人，虽然没有了徐书记，但是却囊括了整个黑省足球系统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
七天前的长谈，给楚大友、李宙喆、占金怀等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们回去之后，越想越是振奋，便开始在省足协内部进行造势。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肖浅的讲话。
有人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也有人大受启发。
可不管怎么说，面对这样的一位金主，所有的足球人都渴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在来找肖浅之前，楚大友等人去了省委省政府，和徐书记等人开了一个碰头会。
徐书记那边也做通了省里的工作。
核心要点只有一个，只要他们足协拿出了行之有效的办法，那么省里将会无条件支持他们的改革。
让省里这么容易下定决心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肖浅。
自从肖浅投资的计划开始落实之后，省里的人突然发现，一切的速度进展太快了。
最最重要的是，原本一潭死水的省内经济，明显流动速度加快了许多。
明明肖浅的投资对于省内的GDP来说，并不算什么，可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大的效应呢？
省里经过研究，觉得这一切还都是出在肖浅的运作手法上。
他并非只是简单地投钱、建厂，而是在投资的同时，把省、市、县、乡乃至到村屯的各个层级都给带动了起来。同时利用有限的资金，又拉动了方方面面的建设。
这一下子就形成了集群效应。
就比如他逼迫省里修建的高速公路，虽然让省里背负了巨大的财政压力。可是随着相关项目的逐渐展开，各种人力、物力投入进去后，大家赫然发现，光是这一项工程就带来了数不清的好处。
通过高速公路，省里可以对沿线进行更合理的规划，对产业进行重新布局；建设高速公路，又创造了大量的工作岗位，有效地解决了很大一部分社会闲置人员。
更不要说各种建材、物料方面的需求，也促进了相关市场的发展。省内许多家企业都因此而得到了订单，开始加班加点地开工，为建设准备物资。
肖浅的投资，就好像杠杆上的节点。只需要把这个节点撬动了，那么带来的影响就是翻天覆地的。
这是他给大家上的最生动的一课。
让省里也看明白了，发展经济的一揽子计划该如何制定，才能实现效应的最大化。
以往大家只会哀叹手中没钱，想要做什么改革和建设都动弹不得。
现在肖浅就在告诉他们，钱少也有钱少的玩法，只要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
遥想改开之初，南方各省就有钱吗？
一切还不都是从无到有创造出来了。
究其根源，还在于人的主观能动性。
现在肖浅好不容易被说动，有心要帮助省内的足球行业发展。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发展这个体育行业，能有多大的好处，终点在哪里，但能够解决一部分问题，也能减轻省里的负担，何乐而不为？
没有人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肖浅正悄悄地扭转着人们的观念。
这片黑土地上，正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上次我和楚老、李老、占主任他们谈过，咱们的足球要想搞好，首要的一点，那就是青训。不单单是通过青训培养合格的人才，还在于利用青训，培育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市场。”
虽然场地空旷，但是大家都簇拥在身边，所以肖浅的声音仍旧被所有人听到。
“大家不要抱着什么全国一盘棋、我们的足球是和全国足球一体的这样空虚飘渺的想法。要想搞好咱们省内的足球，我给大家的建议就是，我们要经营起属于我们自己的足球圈子，建立起我们自己的足球内循环来。”
肖浅想要帮助黑省搞好足球行业，是心血来潮吗？
当然不是。
他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阶段了。
当发现黑省的足球人确实有搞好足球的诚意后，他才决定下场。
做任何事，归根结底，都是人的事。
如果人不行，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妄。
肖浅从楚大友、李宙喆、占金怀以及省里的徐书记等人身上，看到了这些人迫切想要扭转足球行业的决心和魄力。
而这些，才是成事的基础。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他来帮助这些人寻找到正确而合适的道路。
他提出了第一点意见。
那就是把黑省的足球，和全国的足球做一个人为的割裂。
黑省足球就是黑省足球，即使不拿到全国的范围内去考量，也能形成一个内循环的市场，那么发展的基础就有了。
这一点能做成吗？
其实经过肖浅几天的思考，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今天，就是他的发挥时间。
第790章 青训的思路
中国足球搞不好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在肖浅看来，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足协。
频繁的领导换届，加上没有正确而持之以恒的计划，导致足协的政策真的是妖蛾子频出，最终也让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如果要是搞足球的时候和足协发生交集，那么肖浅肯定是会敬而远之的。
那么现在能否避开足协呢？
这就要从中国足球的神奇制度说起了。
虽然足协是中国足球最高的领导机构，但实际上足协又不是唯一能够对足球领域产生影响的部门。
因为在足协的上面，还有体育总局。
足协只是体育总局的下属机构。
无独有偶，在全国各地也有体育局，各地的足协也都是体育局的下属机构。
这就造成了，虽然地方足协是足协的下属，但也归当地体育局分管。
不但如此，地方体育局对地方足协的影响力还要远远大于足协。
这样一来，其实各地内部的足球事务，足协的影响力是很有限的。
只有像京城、江浙沪、珠三角等足球热门地区，足协的影响力才会格外的强。
因为这些地方都有顶级球队，要参加顶级的职业联赛，所以归足协分管。足协的任何举措，都会降落到他们的头上。
而黑省这地方，就突出了五个字……
天高皇帝远。
地方偏远不说，在足球领域还没有什么话语权和影响力，更没有顶级球队。
足协的目光会落到这种地方吗？
显然不会。
这个事实，就让肖浅的想法有了具体的操作空间。
最起码没有了足协的干涉，他们地方上就可以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搞足球了。
“咱们省内虽然有很多问题，经济基础薄弱，人口素质不高等等。但我们有三千八百万人口和十二个市，即使单独来看，我们这也足够来打造一个相当规模的足球市场了。区别只在于，我们的目光不要好高骛远。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别去想做到全国如何、亚洲如何，我们就只向下经营我们的社区就好了。如果我们能够培育出足够多的球迷和人才，那么即使在省内，我们的足球也能成为不错的产业。”
肖浅对徐树金他们这样的足球人是不屑的。
因为这些人搞的足球，都是飘在云端的。
没有对中国足球实质提升的情况下，取得的所谓好成绩，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
未来一个中性名政策，就让多少俱乐部难以为继。
中国没有一家足球俱乐部会经营社区，没有无比牢固的球迷基础和市场。
魔都这样三千多万人口的城市，只有区区两支顶级球队。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球场都坐不满呢。
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从他们的身边开始，把足球的影响力辐射出去，自然也就吸引不到足够的球迷了。
肖浅的要求不高，三千八百万人口的黑省，如果能培育出五百万左右的球迷，那就是一个很庞大的市场了。
“之前我和楚老说过的东西，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培育市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青训。相反顶级球队和俱乐部的建设，对于我们而言，其实并不迫切，反而可以先搁置起来。”
楚大友现在是大家的代言人，代表大家问道：“肖总，你关于青训和市场培育的说法，让我们大开眼界。但是如何搞好青训，吸引更多的孩子投身到青训当中来，你有好的办法吗？”
肖浅当然有了。
“孩子哪里最多？当然是学校了。所以我们的青训，必须要和学校相结合，走校园足球的道路。”
然而他的说法，令大家大失所望。
佳木斯市足协的负责人就嘟囔道：“这不行的。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搞过校园足球，可是根本就开展不下去，这是一条死路。”
他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附和。
办法大家也不是没有想过，工作大家也做过，但都没有什么成效。所以在大家的看法里，所谓的校园足球，就没有成功的希望。
肖浅笑了，笑这些人看不穿。
“依我看呢，校园足球并不是一条死路，而是你们把路走死了。”
众人看过来，面色不忿，想要看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肖浅的说法，那可就多了。
他的目光扫视过所有人，平静地问道：“我问你们，为了搞校园足球，你们都做了哪些努力？”
还是佳木斯的负责人开口。
“当初我们找了本地的所有学校，一个一个地去商谈的，甚至还得到了市政府的支持。可你猜怎么着，没有一家学校支持我们的工作，要么就是敷衍了事，那些搞教育的人呐，看到我们就跟见到土匪一样躲着。”
说起这个，他们这些足球人就气愤难平。看来当初做工作的时候，着实受了不少的委屈。
然而在肖浅看来，他们所受的委屈，全都是自作自受。
“要搞校园足球，当然要和学校以及教育系统合作。可我问一下，你们能给人家什么好处？”
角度诡异的提问，弄的众人措手不及，讷讷无言。
校园足球有利于青训，这是谁都知道的，怎么还跟好处挂钩了呢？
看到他们的神色，肖浅就生出无尽的悲哀。
这些人的迷茫，其实也是中国足球人搞不好青训的一个重要原因。
前世中国足球成绩不佳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站出来，纷纷呼吁，只有搞好青训才能拯救中国足球。
于是乎，上到足协，下到各个俱乐部，都大张旗鼓，以无比的热情搞起了所谓的青训。
可经过了一段时间，还能够持续下去的，就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了。
那个时候，校园足球就是其中最甚嚣尘上的一种说法，但也是最难以展开的一种办法。
原因在哪里呢？
原因就在于，很多人把校园足球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儿。仿佛青训成为了一种政策，那么教育机构就得好好配合。
可问题是，人家教育机构凭什么听你的？
人家和你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也管不到人家的头上啊。
各地的教育机构和学校本身的教学计划就很繁重了，又有着成绩指标和升学指标的压力，什么好处都没有，就让人家陪你搞青训……
不要太天真好嘛。
校园足球能不能搞？
能不能搞好？
当然能。
前提条件是，得让教育机构也能够从校园足球中受益。
“我多次强调，足球是一项产业。既然是产业，那么就是要产生效益的，要让产业上的每一个环节都能够受益。校园是足球这个产业的一部分，却不能从中受益，他们为什么要支持青训呢？各位光干活没工资，你们也不干吧？”
一句俏皮话，成功让大家笑了起来。
不过肖浅的话，却也让大家陷入了深思。
以往只是觉得校园足球没法开展，但现在听了肖浅的理论，大家才猛然发现，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占金怀代表大家问道：“肖总，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让教育机构也能够从青训中受益呢？”
既然问题是肖浅提出来的，那么他或许有办法。
肖浅还真有。
“具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利诱之，但是要分为两步走。”
成人的世界谈理想都是扯淡，只有利益最有用。
在场的也不是淳朴小孩子，听到肖浅提及到利益问题，都不觉得意外。
不但如此，肖浅的话又让他们想起曾经学习过的理论课了。
明明都是浅显的至理，为什么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就想不起结合实际呢？
这些人懊恼的时候，却并没有想到更深的一步。
即使他们牢牢掌握了利益的法则，可是在工作中仍旧没法运用。
究其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手中没有可以让教育机构心动的利益筹码啊！
肖浅可以站在他们面前大谈特谈这些，并且还能付诸实施，就在于肖浅有这个资本，把说过的话和制定的策略变现。
第791章 实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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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浅把学校拉入到青训行列的办法相当简单粗暴，但又非常的全面。
“第一个办法，就是对积极参与足球青训的学校进行财政补贴。不用多，每家学校每年十万元的财政补贴，都足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楚大友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提醒道：“肖总，咱们省小学和初中分别有一千四百多所呢。”
那意思很明确，总共两千八百多所学校，即使一家每年补贴十万，那可就是将近三亿的支出。
占金怀的脑袋也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个不现实，即使是省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
肖浅浑身都冒着金光。
“谁说这笔钱要省里出了？我来出，然后以足协的名义分发到各个学校。”
他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是两千八百多所学校，但实际上我们先期开展青训的时候，必然不可能全面覆盖。以我的估计，我们的先期工作肯定还是会集中在各个城市里面，学校的数量也就只有这个一半差不多了。”
众人心说，那也一亿多呢。
不过想想这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掏出三十多亿搞实业投资，还会在乎一亿的投入？
大家更加好奇的是，这位到底有多少资产？
肖浅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还在说着自己的思路。
“这个财政补贴，说直白一点，就是买路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各个学校转变态度支持青训，不给青训人为设置障碍。所以在补贴下发的时候，我的建议是，不要简单地发给学校就完事了。而是统计每一所学校的所有教职工，按照人头数进行发放。”
楚大友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这样麻烦？”
这么做，工作量将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肖浅对他们的愚钝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了。
“你们也不想想，即使我们把青训带入了校园，可是一所学校里，能够真正参与到青训的当中去的，能有多少人？最多也就是主管领导、体育老师等人。那其他的科室老师怎么办？人家也是有教学压力的，当然更希望学生在学习成绩方面更好，这关系到他们的职称和工资、奖金的。
我们去搞青训，就等于是跟他们抢学生，他们能愿意吗？
千万不要觉得他们不起眼，就可以忽略。实际上这些老师们只要手高手低，将会严重影响我们的青训质量。
我们把财政补贴亲自发放到这些人的手中，就是对他们的补偿。”
普通的学校老师，对足球青训是什么态度呢？
毫无疑问，肯定是不欢迎的。
因为时间是固定的。
学生们去参加青训了，那么学习的时间就必然会减少。
学习时间的减少，很可能就会影响到他们的成绩。而学生成绩的下滑，显然会影响到老师的工作评定。
这可是实打实的利益相关，学校里的老师们是不可能退让的。
届时为了阻挠青训、维护自己的工作评定，他们肯定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
别的不说，只要抬抬手，增加学生们的作业量，那学生们还有时间去参加青训吗？
这才是肖浅主张的，把财政补贴发放到每一个教职工手中的原因。
虽然十万块这么一分摊，并不是很多，但却是每一个教职工实打实的利益，足以转化他们对待足球青训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得到省委省政府的支持，由他们出面让教育厅制定全新的教师评定准则，把青训也作为标准之一添加进去。
比如一个学校里，某个班级里出了好的青训苗子，那么负责这个班级教学的老师们就都可以在职称、工资、奖金等方面得到奖励。
你们说，他们还会视青训如同洪水猛兽吗？”
肖浅信步都在大家的前面，话语不疾不徐。
“之前我就和你们说过，闷头搞青训是不行的。足球是一项完整的社会系统工程，脱离了社会支持的青训，只能是闭门造车。而要想得到社会的支持，那么就要像一个真正产业那样，可以有足够的利益回馈给社会。”
今天来参加这个见面会的，基本上都是黑省足球和体育系统内部的锐意进取之辈。
以往大家不是没有志向要搞好足球，但限于所处的环境和力量的不足，只能望洋兴叹。
现在肖浅携带着海量的资本入场，又提出了具体的实施办法，每一句话都等于给他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听到这样双管齐下的办法，他们扪心自问，即使他们是学校里的老师，恐怕也会有支持青训的冲动了吧？
楚大友快六十岁的人了，却捧着本子，跟在肖浅的身边，把他的话牢牢地记录了下来。
这些话，今后就是黑省足协的工作指南了。
但他还不满足，追问道：“肖总，你说的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肖浅停下脚步，尽量让大家都靠近一些，才缓缓开口。
“财政补贴和行政干预，是短期办法，见效快，立竿见影，但不是长远之计。第二个办法，就是在未来建立起一套完整而有效的利益均沾办法，将学校和青训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肖浅，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这么多年来，大家连一个办法都想不到呢，眼前的困难都束手束脚的。
这位倒好，居然都已经开始做长远规划了。
“我管这第二种办法，叫做比例分成。”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说法的含义。
肖浅开始做具体解释。
“我之前说过，球员其实是足球产业里重要的商品之一，大家都是认可的吧？”
一群人默默点头，这个不可能不认可。
肖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清晰。
“大家应该都知道，在职业足球的行业里，球员是不可能不转会、不流动的吧？”
职业足球领域，球员转会实在是太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按照我们平常的理解，一般球员的所属权都是归其所在俱乐部的。当这名球员发生转会的时候，那么转会所得也是归这家俱乐部所有。”
众人全都疑惑不已。
这不是正常的吗？
肖浅笑了。
“那么问题来了，球员是从哪里来的？谁培养的？按照我们的计划，当然是由我们的青训计划培养出来的。既然如此，当球员转会产生收益的时候，我们的所有青训环节为什么不能受益？”
肖浅的说法明显超出了这些人的理解范畴，但其实在世界足球领域，一点都不稀奇。
在国际足球市场上，这种做法有一个专属名词，叫做青训培养费。
FIFA规定，球员转会时，他在青少年时期的球队会得到1%-5%的转会费作为青训培养费。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鼓励青训。
毕竟如果搞青训不赚钱，那谁还愿意去做呢？
具体的做法就是，当一名职业球员从A俱乐部转会到B俱乐部的时候，B俱乐部支付的转会费中的一部分，将会作为青训培养费进入到培养了这名球员的青训机构的户头，使其受益。
就比如胡安·马塔从瓦伦西亚转会到切尔西的时候，作为他的青训培养机构皇马就得到了五十三万欧元的青训培养费。
五十三万欧元啊！
这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巨款。
如果有这样的收入，青训就不再是光投入而没有产出的行当，反而能够成为一个优质产业。
“我们要搞青训，培养优秀的足球人才。将来这些人毫无疑问将会参与到职业足球的市场当中去，那作为培养了他们的机构，我们的青训系统毫无疑问，必然是要从中获益的。”
见大家伙还是迷糊，肖浅也是无奈了，干脆让秘书就地展开纸笔，他开始给这些人做具体的方案设想。
如果此时有高空摄像机向下俯拍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空旷而荒凉的体育场里，几十个人全都撅着屁股围城一圈，仿佛他们围住的地方，有什么珍宝一样。
又有谁能够知道，就是这么奇怪的景象，意味着黑省足球的崛起之路呢？
第792章 分成比例
“职业足球是产业。既然是产业，那么就是要盈利的。而作为整个产业当中的一环，青训就相当于公司里的一个部门，当然也是要获益的。所以，我制定了比例分配的概念。”
肖浅开宗明义，告诉给了大家他的想法实际意义。
中国足球在这方面就相对比较割裂，让很多人都误以为，青训是青训，职业队是职业队。好像球员们在步入成年之前，就和职业足球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现在肖浅要告诉大家的是，他们的想法是错的。
青训虽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长达十年、十几年的时间里看不到什么收益，但是将来青训培养出来的球员，一定要在职业足球的领域里面进行回馈。
“我们一切都是从头出发，没有任何的基础。这对我们的好处就是，我们在制定计划和方案的时候，可以尽量考虑完美状态，而不需要顾忌太多的牵扯。”
这也是肖浅觉得黑省的足球大有可为的原因。
这里的足球基础太薄弱了，也就没有形成比较牢固的行业结构。
因此要在这里搞改革、搞创新、搞变动，就完全不需要去考虑动了别人的奶酪会遭到强烈的抵制。
有限的那么几个利益受损者，在整体的大局之下，根本起不到阻拦的作用。
就像他现在这样，要从头梳理黑省的足球布局和规则，基本上就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本来大家就没有从足球中获得什么好处，改动了也就改动了，说不定改动之后，大家的好处更多呢。
这样的想法，在黑省的足球人当中非常普遍。
如肖浅这样要制定分成比例的规范，如果是在足球比较成熟的地区，那必然是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必须要把各方的利益都摆平了之后，才能慢慢实施。
但是在黑省，完全不用考虑这些，制定下来就是成规，行业内部严格遵守就行。
“具体的规则内容繁复，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在这里，我给大家举个例子。”
时间有限，肖浅决定用通俗易懂的办法让大家明白比例分成的好处。
“比如说，将来我们的青训，培养了一个球员。他被其他的俱乐部看中了，要转会过去。我在这里设定，转会费为两百万元。”
“哇……”
一群人发出惊呼，弄的肖浅满头黑线。
“惊讶什么？两百万的转会费很多吗？拜托，这在足球市场里是白菜价好嘛。”
真是，两百万人民币的转会费都这样了，要是让他们见识了日后几千万、几亿欧元的转会费，还不得疯掉？
一群土老帽被肖浅训的很不好意思，纷纷安静下来。
“这笔转会费，本来是应该全部归球员原属俱乐部的。但我们在这里，就开始实施分成比例。我们制定一个7.5：2.5的分成比例。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两百万的转会费，其中的七成五才是属于球员原俱乐部的，剩下的二成五将会逐级分配给球员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环节。”
有人脑子笨，干脆也拿过纸笔，按照肖浅的叙述在纸上验算起来。
肖浅则脑子非常清楚，继续讲解。
“两百万的二成五，那么就是五十万。我们再将这五十万进行比例分成，其中的四成归属足协。”
楚大友听到涉及足协，立刻问道：“为什么要分配给足协？我们足协没有在其中做什么啊？”
肖浅只好点醒他。
“咱们的整个青训以及足球产业的建立和运营，都是在足协的主导之下，足协理应取得其中的一部分收入啊。这是应有之义，也是合法所得，必须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认可了。
而且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也都是属于足协系统的人，当然乐于见到好处到手了。
肖浅接着说。
“五十万的四成，那就是二十万。而去掉这二十万，则还有三十万。我们再将这三十万进行三等分，每一部分各十万元。这部分的钱，将会属于这名球员小学、初中、高中的所属学校应得。”
非常详尽的分配计划，听的所有人都如痴如醉。
虽然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玩法，但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样的办法确实对推动青训非常有利。
因为足球是金字塔型的运动，越往上的产业规模越大。
往往到了最顶级的职业赛场，可能一个球员的转会给予的分成，就足够下面的青训机构数年的费用了。
中国的足球青训，一直以来都没有解决好的，就是青训的自主能力。
如果青训不是依托于大俱乐部、大企业、大城市的话，做成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因为许多人都不知道青训该怎么去赚钱，中国足球的混乱情况也把许多可能给堵死了。
肖浅提出的这种办法，也只有在黑省这种偏远地区，在得到了从上到下所有人支持的情况下才能成为现实。
大家都觉得肖浅的计划真的很尽善尽美的，可接下来肖浅做的，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丧心病狂的细节。
“这个分成比例方案，还只是初步的。接下来，我再对其进行扩展。”
大家都惊呆了。
这样的方案他们已经很受启发，也很满意了。
还能有其他细节？
肖浅开始表演了。
“按照上面的分成比例，我们先以省足协为例。省足协可以得到二十万的分成，那么这笔钱该怎么用呢？”
楚大友作为足协主席，当然要站出来。
“这笔钱当然是纳入足协的账户，作为公用经费啊。”
孰料肖浅当场摇头，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这笔分成，你们也要制定相应的分成比例，要继续分润下去。”
楚大友调门不禁高了许多。
“还能分吗？”
肖浅给演示具体的操作。
“首先，这笔二十万的分成一分为二，其中十万留在你们足协。剩余的十万，则要分配给下面的市、县级足协。”
他在人群里随意指了一个人。
“比如我们设定这个转会的球员，他是齐市足协旗下出身。那么他的转会创造了价值，我们凭什么不给培养了他的齐市足协甚至是下面的县、区足协分配分成？”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恍然大悟。
尤其是那些下面各市县的足协工作人员，全都摩拳擦掌、兴奋异常。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居然还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不管怎么说，哪怕实现这个情况还需要很多年，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和盼头啊。
肖浅不理会大家的振奋，继续道：“分成下发到了下面的市、县足协，你们具体还要如何分配，一律参照省足协的做法。”
这句话让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纷纷支棱起了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们算是发现了，肖浅做事，那真的就是一个细节怪。任何方案，都会设计到令人找不到半点腾挪的余地。
肖浅以省足协为例。
“分配到现在，省足协的手里有十万元的入账。接下来，我们继续将这十万元一分为二。其中的五万元作为青训发展资金，用于青训的推广。还剩下的五万元……”
他突然问道：“楚老，你们足协一共有多少人？”
楚大友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们省足协规模不大，大约有三十多人。”
肖浅当然不是在乎省足协有多少人，而是道：“那么好，剩余的这五万元，就作为分成奖金，按照足协内部所有工作人员的岗位，分配到每个人的头上。”
楚大友脑子乱哄哄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的头上了？
“这个没必要吧？这些钱全部用作青训资金就行了。”
肖浅却摇着头，面对大家，语重心长地道：“还是我当初的那句话，足球是一个产业，是要产生价值，也要让这个产业每个环节的人都能受益，这才是一个健康的产业。我们大家来搞足球，却不能有所得，那么这个产业还有进行的必要吗？”
第793张 完善的计划
中国人是羞于谈钱的。
明明心里很喜欢，表面上也要谦逊和避讳。
听说自己可以得到转会分成，楚大友决定要高风亮节。
“肖总的方案很好，我也是很支持的。可我是国家干部，又是党员，所以就不要把我包括在内了。”
其他人看过来，全是敬佩的目光。
毕竟能够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选择推却的人，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很难得的。
然而在肖浅的眼中，楚大友的做法只能算是冥顽不灵。
他看着楚大友，言辞无比的犀利。
“楚老，按照我的方案，您身为足协主席，这五万块的转会分成里，您应该能得到五千块。其他人则会依此类推，都能从中受益。现在，您这位足协主席不想拿这五千块，那足协的副主席能拿三千块吗？下面的工作人员能拿两千块、一千块吗？
咱们继续推导下去，到了最基层的青训教练，他们还能拿本该属于他们的八百块到一千块的转会分成吗？”
大家伙全都沉默了，也被肖浅的理论给征服了。
确实，楚大友这个足球行业的领头人如果拒绝转会分成的话，那么下面的人又怎么伸手拿钱？
看着大家伙略显失望的神色，楚大友急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国家干部，又是党员，这是有规定的，不能拿不该拿的钱。”
肖浅反而笑了。
“可我们这也是规定啊，这个分成就是你这个足协主席该拿的啊，这是合法收入啊。谁也没有规定，国家干部和党员不能合理地多赚钱吧？”
楚大友目瞪口呆，终于无话可说了。
仔细想想，党纪法规当中也确实没有规定，党员干部不可以多赚合法合规的合理收入啊。
肖浅生怕楚大友的心结过不去，继续劝导起来。
“楚老，我仔细研判过，咱们省内的足球市场，如果能够好好地做起来，市值起码在数亿、数十亿。您去看看，哪家市值这么高企业的CEO，工资有低于百万的？
您是党员干部，您的工资是有死规定的，所以我们没法在这方面给您增加收入。但这样的转会分成将是我们整个龙江足球行业的明文规范，而且是完全公开透明的。谁该拿多少，怎么拿，是要向全社会公示的。
龙江足球每取得的任何一点的进步，您这个领头人必然都有功劳在其中。有功而不得其赏，那我们的整个体系就彻底乱了，最终还是会影响到我们整个足球行业的发展。”
肖浅还得动之以情。
“您是足协主席，属于国家干部还好说。您想想我们基层的青训教练，一旦青训全面展开之后，青训教练基本上也就是各个学校的体育老师了。这些体育老师们是什么状况，各位都清楚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笑了。
“各位同学，体育老师家里有事来不了了，这节课我们温习数学吧。”
“体育老师生病了，时间不能浪费，我们来学习新的英语单词。”
在中国的学校里，长期以来，体育老师基本上就是没有人权的代表。
没办法，体育课不能给学校的教学成绩带来任何帮助，学校自然也就不重视。体育课被挤占那是常有的事，很多学校甚至都没有体育老师的编制。
这样的情况下，体育老师的收入就更加可怜。
“这些老师们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一千多块，还要负责养家糊口，有多艰辛不言而喻。你们知道这八百块、一千块的转会分成，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有些事就是这样，站在外围的角度去看，都不会有什么感触。现在肖浅把他们带入基层青训教练的处境中，这些人立刻就受到了触动。
肖浅的话还回荡在体育场里。
“青训教练是做足球教育最至关重要的一环，因为所有的人才培育都要经过他们的手。然而这些本来应该被尊重的人才却还在为了生活和生存问题所困扰，你们觉得，他们能有多大的热情投入到教学当中去？足球这项运动，一旦失去了热情，还能得到什么？”
他说的东西，全是和大家认知中的青训完全不同的角度。但仔细思考大家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很有道理。
“我们要想搞好足球，必须要先搞好青训；要想搞好青训，首先就要做好青训的环境；只有做好了青训的环境，让从事青训的人才率先受益，才能够形成连带的推动力，催化更多的足球人才的出现和成长。”
一群人纷纷低头，奋笔疾书。
直到此刻，他们才确信，肖浅的规划和方案并非是异想天开，而是有着深刻而严密的逻辑的。
楚大友终于从震动中走出来了，一脸的苦笑。
“我从来没有想到，多拿钱居然还有好处。那行，我就听肖总的，也享受一下多赚钱的好处。”
大家伙全都哄笑起来，并没有人觉得什么不公平。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只要楚大友这个足协主席接受了转会分成的方案，那么他们全都是受益者。
以往搞足球，从上到下都是强调改革、改革，但是改革的好处在哪里，总是显得空洞而飘渺。
远远不像肖浅这样，非常实在，直接把好处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可让大家震撼的还在后面呢。
肖浅认真地看着他们，让他们将思维发散起来。
“你们千万不要小瞧了我讲的这个方案，我讲的例子还只是两百万人民币的转会费呢。这个标准在职业足球领域里，什么都算不上的。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培育的球员，转会费是两百万欧元呢？两千万欧元呢？”
他没敢说两亿欧元，即使在未来的世界足坛，两亿欧元的转会费，那也只属于最顶级的少数球员的行列。
当然了，登贝莱值这个价就很奇怪。
饶是如此，他把标准这么一提升，在场的众人就已经震惊的呼吸不能了。
以楚大友为例，如果转会费是两百万欧元的话，那他的转会分成可就是五万元了。
一个青训教练就因为教出来了一个好苗子，就可能从中分到八千到一万元的转会分成，那这个职业可就不再是苦逼，而是太令人向往了。
肖浅适时开讲这个方案的更多细节部分。
“各市足协、县足协的分配方案，只需要参考省足协就行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制定出来的分配方案，必须公开透明。注意，我说的公开透明可不是仅仅发布几个公告那样的公开透明，而是要通过诸多渠道，让整个行业内部乃至全社会都知道我们的举措。”
占金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肖总是想利用这个方案来吸引人才，是吗？”
肖浅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占主任高明。你说，如果我们这个方案和规则顺利实施的话，那么招募青训教练的时候，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占金怀拍掌大笑。
“何止是容易一些啊，这么好的待遇和前景，估计啊都要抢疯了。”
其他人纷纷认同，全都纷纷起了心思。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看看，亲戚朋友当中有没有合适的，要赶紧推荐他们来应招青训教练。
肖浅不去管他们的小心思，继续和大家研讨转会分成方案。
“除了足协这边，其余的分成会落入到各个学校的头上。我的意见还是一样，分成的去处要做明确而严密的规划，不能单单把分成交给学校就完事。”
中国的事儿就是这样，除非定死规则，否则的话中间可供操作的余地就太大了。
“十万元的分成，五万元作为学校公用的教育资金，可以由学校自主投入到教学的各个环节去。剩余的五万元，参照足协的做法，同样作为分成，务必要分发给整个学校所有的教职员工。
培养了球员的青训教练分成比例最高，因为他是当事人。除此之外，从校长以下，哪怕是门房大爷，都得有分成。具体的分成条例，你们研究决定，最终咱们开会决议。”
听到他的方案，所有人都心跳加速。
好家伙，这方案做的也太过于详尽了，真的是钉死了每一笔钱的去处。
这要是做了公式化和普及化的处理，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这样做的好处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足球青训环节里的每一个人，从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十分清楚，自己的好处在哪里。
也就不怕累死累活，好处都成了别人的。
第794章 筹备
“关于转会分成，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如何将这个设想变成行之有效的规则，就需要各位回去之后联合更多的人，进行详尽而科学的研究了。”
肖浅谦虚，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我觉得这个设想，哪怕是分成的比例都十分的合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其中的细节好好地完善，弥补掉所有的漏洞就行了。”
李宙喆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至此，关于在黑省开展足球改革的意见，基本上所有的足球人都达成了一致。
肖浅的一系列运作，清晰明了，办法和预期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即使是最普通的工作人员都能明白在这个改革当中，自己该做什么，能得到什么。
这样一来，可以预见的就是，一个尽可能惠及到所有人的足球发展计划，一定会得到尽可能完善的实施。
“青训方面，我暂时想到的就这么多，后续有什么补充，或者大家有什么想法，咱们日后再商议。”
搞足球是一个非常繁复的工程，即使再英明的人也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尽善尽美。在执行的过程中不断完善，这是必然的。
“下面我们来说说推广方面。”
不管做任何工程，要想得到最大的效果和支持，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又一个新的课题摆在面前，令楚大友等人简直是目不暇接。
新的足球改革计划是真的令人振奋，但层出不穷的新方式也是在考验着大家的接受能力。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这就是了。
不过可以预见的美好前景，让素来节奏缓慢的龙江足球人，也不得不接受这些改变。
“要想搞好足球，完善青训是一个方面，得到全社会的支持，就是另一个方面了。怎么将孩子们吸引到足球青训当中来，这需要广大孩子家长们的支持。所以我们就要让这些家长们明白，他们的孩子来参加青训，会有怎样的好处。不把这一点阐述明白了，将来我们遭遇的反对绝对会非常的猛烈。”
很简单的道理，在场的人都明白，赶紧好好记下来。
中国的家长对孩子们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望子成龙。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可以让孩子们的未来更美好。所以想要吸引更多的孩子们进入足球领域，首先就必须要说服广大的家长。
“除了家长们之外，还有就是学校的支持。我对你们的要求就一个，那就是必须要走下去，亲自去把我们的计划讲述给那些学校听。千万不要指望着这件事很容易，这也是一个艰辛的工作。记住，多走、多说，目光向下，是我们能够成功的唯一途径。”
肖浅最怕的，就是这些足协的工作人员只会侃侃而谈，而不能弯下腰杆去走入基层。
“你们只要想想，你们还想不想像现在这样受穷？不想的话，那就拼命。”
在场的这些足协工作人员，有官职的也好，没有官职的也好，普遍都是收入不高的。
足协本来就是冷衙门，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原来的情况就是，所有人都想要远离这里，去别处寻找出路。
现在，肖浅把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了。如果这样他们都抓不住，那真的就是咎由自取了。
“各位，我们的工作会很多，也会很繁重。但前景很明确，能否成功，皆取决于各位的努力。不过在行动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讲给大家听，也希望大家能够讲给更多的人听。”
肖浅站定，环顾着所有人，语气郑重无比。
“我要对大家说的话就是，其实足球……并没有多重要。”
？？？？？
大家全都呆住了。
什么情况？
之前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给我们灌输了那么多的观点，把我们的热情全都调动起来了，你现在又跟我们说足球并没有多重要？
你是在耍我们吗？
肖浅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不疾不徐。
“足球重要吗？对我们这些搞足球的人来说，当然很重要。因为这是我们的饭碗，搞不好我们就饿肚子。但我说的足球其实并不重要，是相对于国计民生来说的。”
他顿了顿，发觉大家的脸色都有所缓和，就势道：“足球，说到底，也只是一项体育运动而已。足球能搞好了，当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为了搞好足球而影响了国计民生的大局，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我希望大家在做工作的时候，能够明确地知道我们搞足球的目的和意义。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足球这项运动和产业。
同时，把这个观点告诉给大众们，也能有效地避免大众们陷入到狂热当中，从而影响到了正常的社会经济秩序。”
前世肖浅见识到最多的，就是在中国足球不行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痛声疾呼，恨不得把足球青训搞成全民参与的活动。
仿佛只要这么做了，中国足球就一定会变好。
中国足球会不会变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去搞足球了，那么正常的国计民生怎么办？
相对于国家民族的重要性而言，足球在其中的份量可谓是微乎其微。
足球搞不好，就只是一项体育运动成绩不好看罢了。
可如果国计民生出现了问题，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无论社会如何发展，实业都是创造社会财富和推动社会发展的根基。
足球这种体育文化运动，只能算是社会发展进程的具体体现而已。
就好比曾经辉煌无比的日不落帝国，进入新时代后，一味地去工业化、去产能化，反而在文化体育领域搞的风风火火，影响力深远。
可是那又能如何？
航空母舰开出去还漏水呢，六艘驱逐舰中的三艘常年住在船坞里维修。
一旦遭遇了外部的威胁，足球能保证国家安全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世界第一大国的美国，在足球领域也只能算是过得去，远远谈不上多么的出色。
这妨碍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国了吗？
并没有。
因此在调动了龙江足球人的热情之后，肖浅还要给他们打预防针。
以免他们做的太过火，为了推动足球发展从而影响到其他更加重要的行业领域。
比如青训最重要一环的校园足球，这当然需要学校的配合。
但学校原来的职能教育，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教育人才，这关系到国家的未来。
校园足球要搞，但绝对不能影响到国家的教育大计。
这其中的度，很考量执行者的能力和智慧。
过犹不及的道理，肖浅比任何人都懂。
“咱们黑省的经济状况不好，传统的重工业没落之后，正在兴起的轻工业、第三产业，我们没有赶上。现在再去发力，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和南方竞争。要想发展我们黑省的经济，除了借助我们传统优势的农业之外，我们更应该着重布局体育文化行业、旅游业以及科技行业等空白领域。将我们的足球行业当成全省经济的补充部分，我们才能更明确自身的定位。”
一番话，说的大家恍然大悟，也终于能够冷静下来，正确对待即将蓬勃发展的足球行业了。
这一次的会谈，着重解决了全体黑省足球人的思想问题，使得大家都明确了未来发展的方向和办法，也奠定了黑省足球腾飞的基础。
“接下来，我们要做四项准备。”
肖浅说，大家记。
经过了这么多的交流，大家如今已经非常信服他了。
“第一件事，就是以我们的会商结果和省委省政府沟通，我们的发展需要各级政府的支持。”
“第二件事，要做好宣传工作。现在就要开始造势，要让社会各界了解我们的计划，取得广泛的共识。”
“第三件事，要为青训开展做先期的准备。希望我下次过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最为详细、真实的统计资料。”
“第四件事，面向社会公开招募青训教练。没有足够的青训教练，我们的青训计划就无法进行。”
他说的四件事，全都是先期筹备的基础，也等于是为了黑省足球的改革拉开了序幕。
楚大友则提及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公开招募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多的专业青训专家。省足协里熟悉青训的人几乎没有，只靠我们是无法培育出合格的青训教练的。”
足球青训是一个专业和科学性非常高的工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体育老师都能做的。
没有足够多的合格的青训教练，这也是黑省足球无法展开的难题之一。
不过有肖浅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交给我好了，我会带来足够多的人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