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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全文阅读

作者:手办皇帝     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txt下载     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8 配方

    “请问一下,”当只有我和怀特两个人时,我小声地问大师,究竟你和克莱顿大公打了什么赌呢?”

    “你很想知道?”怀特扫了我一眼。

    “只是好奇。”我笑。

    “其实也没什么,”怀特淡淡地说,“那老家伙只是捎了一封信过来,说他儿子应该会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找我订做礼服。”

    “赌的就是这个?”我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毕竟如果这就是打赌的内容,那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傻瓜,因为克莱顿要赢实在太容易了。

    “不,我们打赌的具体内容是……”怀特慢悠悠地说,“……那位由他儿子带来的女孩子——也就是你,可以让我自愿的拿出压箱底的宝物。”

    “自愿?”我的头有些昏,这个赌约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现在对怀特太过有利了,因为“自愿”两个字实在太主观了,只要想赢,怀特怎样都能赢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怀特冷哼一声说:“你是不是想说,‘自愿’两个字随便我怎么说都行?克莱顿那老家伙难道会干明显吃亏的事情吗?他是明知道我就算认输,也决不会打破当年的誓言。”

    见我有些茫然的样子,怀特叹了口气,脸色柔和了些,“十年前,我女儿即将迎来十五岁生日,我为了庆祝这一天,专门花了一年时间制作了一间晚礼服,打算在她生日那天给他,谁知就在生日前一天……嘿,发生了一些意外,于是衣服就被我收藏了起来。并立了个誓言,除非再见到一个能及得上我女儿当年容貌气质的人,否则这套礼服将永远不拿出来。”

    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怀特只是以很平淡的语气用“一些意外”几个字带过了,但我有其会听不出其中的蹊跷,但不论这究竟是什么事情,既然在十年之前,也就与我无关了,既然当事人看来不想说的样子。我当然也不会追问,于是说:“那么,这十年来……”

    “一个都没有,”怀特用很肯定地语气说,“你是唯一的一个,以后也不会有了,那套礼服我打算送给你。”

    “哎?那怎么可以?”我连忙推辞。

    “这也没什么,”怀特淡淡地说,“其实前几天国王找过我。说想带他女儿来见见我,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其实露妮公主我以前就见过,是个美人,不过要说有资格穿我这件衣服……嘿嘿,却也未必,不过先王待我甚厚,如今的国王对我也算礼敬,这露妮公主说来也是我的晚辈,到时候大家面子上过不去也不好。索性给了你,这样也好,我也不需要再为誓言而烦恼。”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点了点头说,“其实我倒真得很期待。想看看您的杰作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倒是真话,我确实很好奇他究竟会有怎样的设计。

    “现在不行,”怀特说,“虽然礼服基本上早已完成,但这原本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也就是说,对你并不合身,我绝对不把未完成地作品展示于人前,我要使用接下来的时间修改它。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放心吧,会及时送到你手上的。”

    “嗯?可以回去了?”我大为惊奇,“你说这衣服对我并不合身,可你还没有……还没有……”

    “还没有量体裁衣,”怀特说出了我的下半句话,,“的确,如果是一般女性少不了这个步骤,但是你不同。我仔细观察过了,确定你没有使用任何影响体态的道具,不错,能做到这一点的姑娘不多了,当然你这样的身材实在不需要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不管如何,凭我这些年地经验目测就足以判断出你的身材数据,不需要实际量了。”

    这话说得我大窘,照他这么说,好像我现在的身材体态在他面前完全一览无余,这也未免太……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二十多年前我帮那个老家伙的老婆量尺寸,只是本着认真严谨细致的精神而已,他事后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提着剑追杀我三条街,真是荒唐!如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怀特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板着脸,但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莞尔,眼中的色彩也鲜活了许多

    “那样啊,还是算了吧。”我苦笑着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说吧。”怀特一挥手。

    “其实就是您之前所说的打赌,请问……赌注究竟是什么呢?”

    “……也罢,”怀特看了我一眼,沉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本不想说,不过索性一起说了吧,其实那是一张配方。”

    “配方?”

    “是的,配方,”怀特说,“那是我在试制衣料时无意中发现地,一种合成的药水,将皮革放入其中浸泡再晒干,可以极大地增强韧性和强度,克莱顿想要它很久了,但我一直不给,这次接着打赌的机会,终于被他得去了。”

    我顿时明白了克莱顿大公想要这张配方的原因了,在所有的护甲中,皮甲是最轻便,但同时也是防御能力最差的,而克莱顿公国地疾风军团又以轻骑兵闻名遐迩,这份强化皮革配方的价值可见一斑,不过我同时又想到这类东西往往有一个通病,可能成为军事上极大的弱点。

    “请问,它易燃吗?”我小声问道。

    怀特猛地望向我,双目中精光大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定定地凝视着我,良久才说:“好,好,好,克莱顿这老小子的眼光和运势,叫人不佩服都不行,也许天命真的在他也说不定。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易燃,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随口问问而已,”我试图调节一下有点紧张的气氛,“无所谓放不放心啦。”

    “你有心也好,随口也罢,对我并不重要,”怀特耸耸肩,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本来哈打算专门派人送去,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却不接,问道:“大师为什么要把它给我,外面的雷不是更加合适吗?”

    “给他和给你难道不是一样吗?”怀特有些诧异,“你们迟早要结婚的。”

    “谁……谁说我要和他结婚的?!”我抗议,“是因为舞伴的关系吗?我只是出于朋友地道义帮帮他罢了!”

    怀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良久才说:“小姑娘,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克雷迪尔是什么关系我也无心过问,但我还是和你说一句,你难道以为两天后的宫廷舞会只是一般的舞会吗?你只要和克雷迪尔一起出现在那里,从此以后你的标记就是克莱顿了,不论是否和克雷迪尔结婚,你将被绑在克莱顿的战车上,将来它攀上顶峰也好,跌落深渊也好,你是不可能从上面下来的,明白吗?”

    “你是指政治和军事上的事情?”我略一思考就从容地说,“这我并不否认,而且既然我上了这辆战车,就绝对不会让它跌落深渊的。”

    “或许吧,”怀特淡然地说,“你地眼神充满自信,和当年的克莱顿还真像。但是我老了,已经不想再让自己和自己地家人被绑上战车,更不想死了以后没脸见先王,衣服我会送到府上,你,还有所有和克莱顿有关的人,以后请不必来找我了。”

    “是,”我点了点头,老师说克莱顿未必没有情怀特出山的想法,不过怀特显然也看透了,所以现在就把路给堵死,人各有志,本是如此,“如此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怀特突然又叫住了我。

    “大师还有何吩咐?”我问道。

    “你……”怀特神色复杂,沉吟了良久才说,“你回去告诉克莱顿,霍格维德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这潭水的实际深度难说得很,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早些准备吧。”

    “明白,”我点了点头,“这些话我会如实告诉克莱顿大公的。”

    “这些话不是说给克莱顿大公听的。”怀特突然冷冷地说。

    “哎?”我没明白怀特的意思。

    “唉~~~”怀特脸色变了数变,终于又转柔和,长叹一声,“这些话我是说给当年在街上混时,一直跟着我,喊我怀特老大,有剩面包一起啃,有烂被一起盖,即使在我被人揍得最惨的时候也没有抛弃过我,我的克莱顿兄弟听的。”说到这里,怀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你,走吧。”

189 舞宴前夕

    开房间时,我脑海中依旧是怀特苍老的背影,他依旧的气质,却又佝偻着背,印象中的老人身影似乎显得有些模糊了,一会儿像气吞山河,可以和一方霸主称兄道弟的强者,一会儿又像年老力衰,一心只想安度余年的老裁缝。

    “怎样了?”克雷迪尔见我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大师说会把礼服给我们送来,”我说,“走,回去吧。”

    克雷迪尔微微一怔,想必已经从我的表情看出另有内情,不过他也不是多口之人,默默点头,便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我闭目养神,虽然今天并不算太疲惫,但怀特大师的一些话依然在我耳边萦绕,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偶尔挣开一下眼睛,我注意到克雷迪尔正注视着我,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他有话想说,有怕打扰我休息。

    “怎么了?”我问道。

    “噢,其实没什么,只是……”克雷迪尔神色有些复杂,踌躇、忧虑、患得患失,“……芙若娅,你不会在离开了,对吗?”

    “……嗯。”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太好了。”克雷迪尔笑了起来,我很久没有见他笑得如此舒畅。

    “我尽量吧。”我在心中又补了一句。

    两天后,傍晚。

    王宫大门外,站成两排的近卫军,例行着他们一贯的维持秩序以及巡逻保卫的工作。

    不过今天不论从军容的整齐上来讲,还是士兵的精神面貌上来讲,似乎都特别出色,乍看上去,简直像阅兵式。

    作为拱卫首都和王室的军队,近卫军的待遇远比一般军队要好,而在操练上,尤其是关乎到感观的操练上,也是特别严格,毕竟着关乎到王家脸面所在,尤其是今天,长官已经发了话:“今天国王陛下难得召开宫廷舞会,哪个家伙给我捅了篓子,非要他好看不可!”

    离宫廷舞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在直通王宫大门的那条宽阔道路上,一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排著长长的队伍缓缓地驶来。

    喜爱炫耀是人的本性,而这次舞宴更是非比寻常,这是全国最高的档次,能参加它本身也意味着一种尊贵了,何况这是国王生日以前第一次大型活动,更成为了各路贵族以及朝廷大员炫耀豪富和地位的舞台。

    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人而言,他们比拼的重点早已远非华丽的服饰这些流于表面的东西了。

    拥有悠久历史的家族纹章,同其阶级相当的高大而又宽敞的马车,拉车的骏马同样是很重要的夸耀地位的东西,而众多的侍从亦是是地位的象徵,反正王宫里自然有地方安置这些跟班的,虽然他们本来也不用去。

    当然,作为一个还没有五十年历史的新兴国家,巴鲁特王国的大多数贵族历史也不长久,难得一两个称得上历史悠久的家族,多半血统也不纯正,要知道在巴鲁特王国成立以前这片土地可是久经战火,这些传统贵族不被灭门已是万幸,剩下的一些早已流亡在外,后来雷奥一世结束了东南的战乱并成立了布鲁特王国,开始封赏功臣,然而雷奥自己身世不显,跟随他的人也大多出于草莽,在得到财富和权势以后,便开始追求高贵和风雅了,雷奥一世对此自然也非常理解,于是君臣之间心照不宣,很多新贵们和那些落魄的古老贵族发生了各种各样的联系,缔结姻亲的有,拜为父子的有,总之一方需要现实的财势,一方需要高贵的姓氏,大家各自拥有对方需要的东西,算是互惠互利的交易。

    当然并不是名一个新兴贵族都这么做的,也有的人对于那些所谓的古老和高贵并不难么看重,其中代表就是一方诸侯克莱顿公爵了,据说当初雷奥一世曾经特别关照,让他在七个最显赫的古老家族中任选一个作为自己的姓氏,却被克莱顿推辞掉了,并以自己原来的姓氏得到了公爵的封号以及公国的封地。

    对于这件事说法很多,有人讥笑为“农民不识好歹”更有人恶意地说“烂泥扶不上墙”,当然也有很多人认为“不计较虚名和出生才是英雄本色”。

    而克莱顿公爵本人对于这一切一直缄口不言,从未发表过什么观点。

    而此时在道路上,一辆与其他豪华马车相比并不算很起眼的小马车上,赫然悬挂着克莱顿的家徽——一只雄鹰展翅翱翔,爪子上抓着一把宝剑。

    有意无意的,一些马车自动靠向道路两边,为这辆马车让出一条道来。

    一些所谓的高贵家族,尽管一直瞧不起贱民以及贱民出生的人,但真正碰上虽然出生不高但掌握实权的人物如克莱顿公爵这般,虽然背地里说什么不敢保证,但至少当面是绝对不敢拿出他们一贯的趾高气昂的态度来的。

    说话间,这辆马车已经捞到王宫大门口,接待官员的眼力很好,老远就看清了家徽,立刻抖擞精神大声喊道:“克莱顿公国,克雷迪尔将军到~~~”

    这话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这里本来就聚集了不少人了,其中女眷更是不在少数,一群平时很闲的女性聚在一起,自然东家长西家短什么都来了,虽然克莱顿公爵本人没来,但这位马车中的年轻将军,也是极有名气的人物,很多人早就想亲眼看看他了。

190 惊艳

    门缓缓打开。

    克雷迪尔利索地走了下来,顿时令围观的人眼前一亮。

    英俊的容貌、修长的身段、高贵的气质,再加上剪裁合身、华丽而不失优雅的礼服,今晚的克雷迪尔,可谓玉树临风。

    事实上,这位年轻的将军继承了其父亲低调朴素的习惯,所以看过他这样盛装打扮的人可也不多呢。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外表上的优点,那绝对不足以为克雷迪尔引来那么多的关注,霍格维德好歹是大国首都,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有的是,而有资格来到皇家舞宴的人,眼界可绝对低不了,对于那些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他们是根本看不进眼里的。

    归根究底,克雷迪尔能够得到如许多的关注,源于他本身的、以及他所代表的实力。

    身为王国最有实权诸侯之一的继承人,本人更是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高手,巴鲁特王国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圣骑士的人,更何况他还是拥有“蓝色飓风”之名,王国中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

    拥有这样的背景,才是克雷迪尔得到如此重视和关注的真正原因,相比之下,外表上的优点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之时,一个负责迎接宾客的近卫队长已经走了上去,向克雷迪尔立正敬礼说:“恭候多时了,将军,请允许我为您引路。”说着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克雷迪尔微微抬手示意请他稍等,随即转身撑开马车的门,单脚踏上台阶,微笑着伸出了手,显然是要搀扶某人下来。

    这一情景令近卫队长十分诧异,要知道他身为专业接待人员,在宾客还没有全部下马车时就走上前自说自话地要带路,可说是一件颇为失礼的事情,可正因为如此,他平时在这些事情上很下功夫,克雷迪尔今天晚上是国王亲自邀请的重要宾客,近卫队长早已小心留意打听清楚了,克雷迪尔一行人中主要人员只有他一个而已,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军师参谋,那个人显然不够参加宫廷舞宴的资格,也正因为如此,近卫队长刚才才会主动迎上前——他压根儿就没想带马车里还会有其他人,而如今看来,马车里不但另有其人,还是一个值得让克雷迪尔亲自搀扶的重要人物,难道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近卫队长仔细的看着马车门口,他实在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漏过了怎样一个人物。

    车厢中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然后是手臂、裙角,直到整个人都走了出来。

    不知何时,四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已经停止了。

    没有了喧闹声、没有了嘈杂声、也没有了窃窃的交谈声。

    一切变得那样的宁静。

    克雷迪尔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一双双发亮的眼睛,看著那一副副茫然若失的面孔,看著那一张张惊艳的神情。

    克雷迪尔很清楚的知道,引起这所有一切的正是身旁这位与他手牵着手的佳人。

    身为一个男性,克雷迪尔在这种情形下想不自豪都是不可能的。

    如玉的肌肤,纤细而玲珑有致的身段,以及那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面容。

    少女身上的晚装,也是独特而出彩,火鸟绒、雷凰羽以及水龙须等等极品珍稀材料配合上令人叹为观止的精致做工,大胆创新而富有艺术气息的样式,这是堪称独一无二的杰作。

    然而尽管看得眼睛都直了,周围的贵族妇女们却大多数并没有产生得到这么一件晚装的想法,这不是心胸宽大,而是她们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这件晚装自己是根本没有办法穿的。

    肩膀裸露,躯干、腰背处完全紧身,这种设计将女性姣好的体形曲线表露无疑,但也正因为如此,哪怕身材上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瑕疵,也同样会无所遁形。

    而那精美无比的材质,更是与肌肤极好的参照物,也只有像这位少女这样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肌肤才会产生相映成辉的效果,如果换成哪怕只是皮肤稍差的人,也会立刻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显得皮肤又黄又粗。

    也就是说,这件顶级晚礼服也只有这位少女能够穿着了,虽然这件礼服的确使得她更加光彩照人,但这也是建立在她自身完美的前提上,用一句话来形容——衣美人更美。

    好一会儿,失魂落魄的近卫队长才回过神来,他有些结结巴巴得问道:“请问……请问……您……是……是哪……”

    “我叫芙若娅。”少女嫣然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果说刚才近卫队长是晕头转向的话,那他现在就是头脑彻底短路了。

    来来去去在他脑海中回响的,就只有一句话而已——“太美了!”

    有这种想法可远不止那位近卫队长一个人而已,实施上,所有目睹这一慕的人,都有着完全相同的想法。

    眼看着近卫队长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克雷迪尔无奈下只得补充了一句:“这位是芙若娅小姐,我今晚的舞伴。”

    “请……情进。”虽然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但近卫队长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他几乎是以本能说出这句话的。

191 宫廷舞宴(一)

    两人并肩走向了大门。

    无需任何号令,无需任何指示,道路两旁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全部站出了笔挺的军姿,立正敬礼,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尊敬,在以前,恐怕只有皇家阅兵仪式上才能见到这么好的军容。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排皇家禁卫军,齐刷刷地向这一对并非他们长官,也不存在上下级关系的年轻人敬礼,而后面,许多人呆呆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依然在那里观望,好一会儿之后,渐渐回过神来的近卫队长才猛然想起自己负有引路和通报之责,连忙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尽管舞宴尚未正式开始,不过广阔的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一起交谈着,男人们谈论着市政,女性们则在谈论流行。

    “克雷迪尔将军携舞伴到~~~”好不容易追上了两位贵宾的近卫队长抢在两人进入大厅前,扯直了嗓子拖长了声音喊道。

    大厅中正在交谈的众人无不皱眉,有新宾客进来之前通报一声原是惯例,但何必这么大声?真没教养,当我们这些里面的人都是聋子吗?

    但不管怎么说,克雷迪尔这个名字大家还是熟悉的,也是有点兴趣的,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把目光向门口转去。

    这一转就回不来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克雷迪尔突然发现原来舞伴太漂亮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最起码在初期的自豪感过去之后,被人缠着的麻烦感觉就来了,这么多人都上来套近乎,其中有些人根本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而且有的人或许风度还好,但有些人嘴上和自己说着话,眼睛早就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芙若娅看了,那露骨的眼神实在让克雷迪尔极度不舒服,可能的话,他真想揍这些家伙一顿,偏偏能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权贵,他做事可不能像那种不考虑后果的愣头青。

    克雷迪尔很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这样瞻前顾后实在有点对不起芙若娅,人家可是不顾暴露身份给黑龙岛知道的危险陪自己来的呀!

    “没关系的,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芙若娅,我的天使,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克雷迪尔心里暖暖的,然而这么一对比,眼前的人就更显得卑劣而可恶,什么嘛!一幅老朋友的样子上来套近乎,熟络得好象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还说大家关系这么好,居然不把身边的小姐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真是活见鬼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倒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呀!

    正被缠得没理会处时,一正庄严的号角声以及礼仪官威严而高亢的呼声穿了过来:“国王陛下驾到~~~~~”,立刻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把克雷迪尔他们解救了出来。

    克雷迪尔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打心眼儿里感激国王陛下,事实上,他身边的少女也有同样的想法。

    “参见国王陛下。”所有的人根据自己的身份行礼,不过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祝国王陛下贵体康健,长命百岁!”随着一名外地公爵第一个说出自己的贺词,其余人也纷纷醒悟过来,顿时一段段的贺词飞了出来,然而好的词语往往都被先开口的人抢掉了,后面的人又不甘重复,只得挖空心思想新的贺词,然而贺词就那么些,所以后开口的人在文采上就越来越显得苍白和贫乏。

    “国王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并不响,但在闹哄哄的环境中却依然十分清晰,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优美,太动听了,仿佛是直接对着人的灵魂吟唱的之音,而其用词更是别出心裁,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但仔细一想,又不得不承认那是极为精彩的贺词。这让之前说过贺词的人觉得十分嫉妒。

    正沉浸在祝贺中的雷奥二世也睁开了眼睛,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当看到声音的主人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想不到人间竟有这般绝色!

    奇怪的是,这个少女自己并不认识,怪了,这样的美人儿早该艳明远播,自己竟不知道?雷奥二世又看了看少女身边的人,赫然是克雷迪尔。

    雷奥二世的脸色变得颇为复杂——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接着,他又注意到少女那件堪称独一无二杰作的晚礼服,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那是出自谁之手,顿时又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脸色更复杂了。

192 宫廷舞宴(二)

    雷奥二世便挥了挥手说:“众位卿家不必多还不是我的生日呢,今天晚上不过是在王宫里开个舞宴,大家聚一聚,随意些好了,今晚不醉无归,呵呵呵……”

    国王此言一发,参加舞宴的众人不觉轻松不少,气氛也缓和了下来,而此时的雷奥二世和身边的几位近臣闲聊了几句,便向克雷迪尔他们走去。

    “你来了。”雷奥二世亲切地向克雷迪尔打了声招呼,他脸上笑容满面,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快。

    “国王陛下,”克雷迪尔恭敬地说,“我想我必须非常抱歉地说,恐怕我辜负您的好意了。”

    “辜负我?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别当真,我不过随口说说的,呵呵呵……”雷奥二世先是故作诧异,随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完全不介意了。

    克雷迪尔自然决不会把国王这种表现完全当真,但国王既然不当众发作,总也避免了自己的尴尬,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也只得见招拆招了,念及于此,便也不再多说。

    “这位是你的舞伴吧?”雷奥二世望向克雷迪尔身边的少女,“果然是绝代佳人,你刚才的贺词也让人印象深刻,果然是才貌双全。”

    “陛下过奖了。”少女淡然自若的回应,她这倒也不完全是自谦,其实刚才她说的话,更大程度上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如果雷奥二世真的知道那两句话的原本出处来历,就会知道那可不能算是什么好话,当然,他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就是了。

    “郎才女貌。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啊,”雷奥二世点了点头,“玩得开心点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陛下走好。”克雷迪尔礼貌地说。

    在接下来的舞宴,两人跳了一支舞,克雷迪尔惊异的发现,自己地舞伴竟然能够把才刚学会的舞蹈跳得如此不俗,尤其作为体现上流社会风采的宫廷舞蹈,在难度上还是比较高的。很难相信一个才学了两天的人能够跳得这么好。

    当然这曲共舞也让周围的人大饱眼福,叹为观止。

    可惜的是,这位美丽的少女在今晚只跳了这么一支舞而已,这让克雷迪尔也很失望,然而人家不愿意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尽管克雷迪尔很情愿充当护花使者,然而对方却拒绝了他地好意。

    尽管只有一个人,芙若娅还是可以很好的应付周围那些人,毕竟套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与此同时,克雷迪尔随不曾站在他身边,但就在不远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咦?克雷迪尔将军怎么没有和舞伴在一起?”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克雷迪尔会过头来,只见是一位十六七岁。棕红色长发的漂亮少女,她地晚礼服精致而性感,有一对在同年龄中十分傲人的丰满胸部,额前修剪得十分漂亮的刘海令她看上去端庄娴熟,然而灵动的大眼睛却又显出几分俏皮。

    “失礼了,小姐您是……”克雷迪尔礼貌的说。

    “如果我说我是露妮公主。将军您信吗?”少女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哈哈,开玩笑的啦,”见克雷迪尔神色微变,少女笑了起来,“公主可比我小几岁呢,我是公主的朋友,我叫赛琳娜。”

    “很高兴认识您,赛琳娜小姐。”克雷迪尔很有风度的微笑了一下。

    “说真地,难道您完全不担心吗?”赛琳娜笑着问道,“您的那位舞伴实在太出色了。想不成为众人的焦点都不可能,要是出了意外,您舍得吗?”

    “芙若娅的外表,的确让人觉得她很柔弱,很需要保护,但如果你把她当成温室中的花朵,那就大错特错了,”克雷迪尔微微一笑,“她地勇敢、坚强、智慧和善良就如同她的外貌一样优秀。如果说她的无双的美貌深深吸引我的话,那真正俘获了我的心的就是这些内在的品质了。”

    “是这样吗……”赛琳娜若有所思。

    “是的。赛琳娜小姐找我有事吗?”克雷迪尔问道。

    “那当然咯,我可是替露妮打抱不平来的,”赛琳娜笑着说,“你连露妮地面都没有见过耶,居然这么简单就把她否决了?难道你认为他配不上你吗?”

    “不,怎么会呢,”克雷迪尔连忙说,“能有赛琳娜小姐您这样的朋友,我已经可以想象露妮公主必定极为出色,但感情的事情决不是这么简单的,您也看见了,我心已有所属,公主那边,只能请您替我说声抱歉了。”

    “这样啊,我大概可以想象了,”赛琳娜点了点头,望向了远处的美丽身影,突然“咦”了一声,说:“那好像是亚历山大伯爵啊。”

    克雷迪尔连忙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果然发现亚历山大,而且他正在向芙若娅说着什么。

    平心而论,亚历山大是很英俊的,而且颇有一股阳刚之气,然而倨傲的神色也几乎是他的招牌,他一边向芙若娅说着什么,一边却时不时把眼睛瞟向克雷迪尔,目光之中含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面对这些,芙若娅只是微微一笑,也说了几句话,只在这一刹那,亚历山大神色大变,显得极为愤怒。

    不好!克雷迪尔大惊,虽然不知道芙若娅说了什么,但必定使亚历山大极为愤怒,难道他要出手?

193 宫廷舞宴(三)

    这时的距离,假如亚历山大突然出手,克雷迪尔来不及,正着急时,只见亚历山大却沉着脸转过身,拂袖而去了,而芙若娅则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早就预料到似的。

    克雷迪尔这才省悟,暗想自己是关心则乱,亚历山大就算再不要脸,以他圣骑士的身份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对女子出手,否则以后真是不要混了。

    不过既然不能对芙若娅出手,亚历山大多半会把矛头指向自己了,克雷迪尔摇头苦笑,看来在霍格维德已经无法避免和亚历山大的正面冲突了。

    当然,克雷迪尔是绝对不会因此对芙若娅有任何一点怨言的,在他的角度来看,芙若娅的事情由自己来担当,既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心甘情愿的。

    正在想时,芙若娅也看见了克雷迪尔,朝这里走了过来,克雷迪尔便迎了上去说:“芙若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赛琳娜小姐。”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芙若娅含笑点头。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芙若娅小姐,”赛琳娜笑着说,“我还是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玩得愉快点哦。”

    走了两步,赛琳娜却又回过头来,冲芙若娅眨眨眼睛,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有预感,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是谁?很漂亮嘛。”待赛琳娜走远,芙若娅问。

    “她自称是露妮公主的朋友。”克雷迪尔说。

    “公主的朋友?总有什么正式点的身份吧?毕竟是来参加宫廷舞宴的宾客,没有请帖进不来的。”

    “这个……她没说,我也就没问,”说到这里。克雷迪尔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又说:“我和她是初次见面,真地,刚说了几句话而已,对她完全不了解,我发誓。”

    “咦?我又没不相信你,发什么誓?”芙若娅奇怪地说。

    “嗯……对,”克雷迪尔笑了笑,随即又问道:“你刚才和亚历山大说了什么。惹得他这么生气?”

    “不告诉你。”

    克雷迪尔耸了耸肩,便不再说。

    “怎么?生我的气了?”芙若娅见状问。

    “不,怎么会呢?”克雷迪尔连忙说,“只是这么一来。亚历山大回头多半来找我麻烦,不过放心吧,我也决不惧他。”

    “你认真地回答我,”芙若娅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如果今晚没有任何冲突,你和亚历山大之间就可以和睦相处吗?你们的决斗可以避免吗?”

    “……恐怕不能,”克雷迪尔微一沉吟便说,“虽然我还是希望避免冲突,但双方到底积怨已久。何况国王的态度也……”

    “也就是说,决斗终究不能避免,但你是不会主动提出的。那么你觉得,由国王来故作公平地提出一场决斗,和由亚历山大嚣张地提出一场决斗,那种情况会让舆论对你更有利呢?”

    “这……”克雷迪尔有些愕然。他实在没想到芙若娅竟然是这么考虑的。

    “当然,这终究还是建立在你最后取得胜利的基础上,”芙若娅又说,“所以,你一定要赢哦。”

    “……嗯,我尽力而为。”克雷迪尔点了点头。

    “不是尽力而为,告诉我你一定会赢。”芙若娅郑重地说。

    “好吧,我一定会赢的,”克雷迪尔笑了起来。

    “众位爱卿,今晚过得还愉快么?”雷奥二世的声音能够让全场都听到。

    国王发话,岂会有人不给面子的?宾客们自然也纷纷举杯,感激王恩之辞如潮水般涌来。

    “众位。”雷奥二世又说,“今晚在这里的。不但有首都的朝臣,也有各位外藩诸侯,大家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众所周知,大陆四大强国,以我们巴鲁特建国时间最短,只有二十八年,在历史上,像我们这样的新兴军事强国往往都能经历二至三代的扩张期,如今我国各项实力都在上升,这也是我们比起那些所谓老牌强国地最大优势——我们朝气蓬勃,越来越强,他们暮气沉沉,日渐衰弱。如今大陆纷乱,局势紧张,也正是我辈锐意进取之时,所以,我更要仰赖诸位爱卿的力量,未来的历史,将由我们的双手来开创!”

    雷奥二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颇具煽动力,一些年轻气盛的贵族臣子听得热血沸腾,也纷纷慷慨陈词,而那些老成持重的虽然觉得还有待斟酌,但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国王唱反调。

    “国王陛下说得太对了!”亚历山大大声说,他斗气更为浑厚,此时更是刻意运气,震得那些没有斗气修为的人耳朵嗡嗡作响,“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此时正应当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为国王陛下分忧,为王国尽忠!”

    “亚历山大卿说得好,有你这样的臣子,我心大慰。”雷奥二世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有克雷迪尔卿,你们两位是王国外藩臣子中最年轻有为的,也是最前途无量地,可要多多亲近,同心协力才是。”

    “来了。”克雷迪尔和芙若娅心中同时暗想。

    “陛下的这番心意,臣再明白不过了,”果然,亚历山大望向克雷迪尔,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事实上,臣对克雷迪尔将军早就……嘿嘿,仰慕已久了,如今机会这么难得,无论如何也要讨教一下的。”

    “亚历山大伯爵过谦了,”克雷迪尔上前一步说,“其实臣对亚历山大伯爵才是无比钦佩,伯爵有此兴致,那真是难得不过,找个日子大家一起去总参谋部,那里有多位军事专家,好好讨论一番,一定会大有收获。”

    克雷迪尔这下可算是一记巧妙的化解,亚历山大指的本来是武技,却被他不动声色引到了军事上面。

    “克雷迪尔卿想与亚历山大卿讨论兵法精义,这自然是好,”雷奥二世又发话了,“不过我巴鲁特以武立国,民风尚武正是军队战斗力的保证,二位爱卿乃是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何不展现一下技艺,也好激励一下王国的年轻人?”

    “哼,”芙若娅心中暗自不屑,“身为君王,挑拨手下决斗挑拨得这么明显,雷奥二世的水平也就这么多了。”

    “国王陛下深谋远虑,臣深以为然,”亚历山大乘机说道,随即又对克雷迪尔说:“克雷迪尔将军,其实在下早就渴望与将军切磋一翻了,将军不会这么不给面子,连赐教一下都不肯吧?”

    克雷迪尔见两人一搭一档,事已至此,可说已经由不得自己推托,只得说:“亚历山大伯爵言重了,既是陛下有命,臣不敢推托,只是如陛下所说,比武乃是大事,不能草率……”

    “卿的意思我很明白,”雷奥二世说,“十天之后就是我的正式寿筵,比武之期就订在那天如何?十天时间也可以好好准备一下,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臣万分赞成!”亚历山大立刻大声说道,在他看来,这场比武自己当然是赢定了的,而在国王寿宴上,毫无疑问场面最大,宾客最多,能在这种情况下打败克雷迪尔,自己不但大出风头,更能让克雷迪尔再也抬不起头,正是最好不过。

    “臣遵命。”克雷迪尔淡然地说,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就这么说定了!”雷奥二世哈哈大笑。

194 王后

    霍格维德,白天喧闹的街市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而在王宫中,各处的照明火炬使得这里依然相当的明亮。

    雷奥二世的寝宫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高端,国王陛下很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王国以及整个首都的感觉。

    此时,他也正在这么做,数个小时的宫廷舞宴并没有让这位精力充沛的年轻国王显露疲态。

    “这么晚了,陛下还不安歇么?”一个温柔典雅的女声传了过来,那是雷奥二世的爱妻——法兰妮王后。

    “我还不困,”雷奥二世没有回头,“露妮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终于哄睡下了。”法兰妮苦笑了一下,这位二十九岁的年轻王后长得恬静而端庄,是位古典美人。

    “真弄不懂这小丫头!”雷奥二世摇摇头,“当初说要她嫁给克雷迪尔,她大哭大闹的不肯,这我倒也能理解,其实我也不喜欢克莱顿家的人,但是今天克雷迪尔带来了舞伴,小丫头居然又使性子,她到底想怎么样?”

    “陛下终究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事呢,”法兰妮抿嘴微笑,“露妮之前生气,并非对那个克雷迪尔有什么成见,而是不满意陛下擅自决定她的婚事,可如今克雷迪尔摆明不愿娶她,这丫头心高气傲,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自然又要发脾气。”

    “原来是这样啊,”雷奥二世点了点头,“这丫头太任性了,她也就只听你的话,还有那个叫赛琳娜的小姑娘,嗯。说到赛琳娜,这小姑娘倒是聪明乖巧,很是不错,让露妮以后多和她一起玩吧。”

    “赛琳娜么?”法兰妮微微皱眉,“我对那孩子并没有偏见,也承认她很优秀,但陛下难道不觉得,以那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赛琳娜似乎太有心机了么?”

    “这有什么?”雷奥二世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如果她能把露妮带得成熟一点,我们岂不是省心?至于心机,区区一个小女孩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呵呵,就算能玩出来,也瞒不过我聪明美丽的爱妻啊。”

    “陛下别夸我了,”法兰妮淡淡一笑,“说起来,今晚克雷迪尔的那位舞伴有什么特别吗?听说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女孩。”

    “出色?若单论外貌或许的确是人间绝色,”雷奥二世满不在乎地说。“单论脑子恐怕就只是个草包了,哈哈,克莱顿与奎北克两家关系这么紧张,她居然当众惹怒亚历山大,正是火上浇油,本来我还担心克雷迪尔冷静持重,不肯接受决斗,但她这下帮我大忙了,亚历山大的火被彻底挑起来,步步紧逼。我再从旁诱导一下,由不得克雷迪尔不接受,哈哈哈。”

    “真的是这样吗?”法兰妮说,“那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芙若娅吧,怎么了?”雷奥二世说。

    “陛下还记得几个月前天神之光的事情吗?那传闻里的主角,似乎也是叫这个名字吧?”

    “唔……好像是吧。”雷奥二世略一沉吟说,“那传闻太过夸张,毫无根据,多半是埃佛列斯那只老狐狸在放烟雾弹,我对此没什么兴趣,何况不是说那个叫芙若娅的女孩已经死于禁咒了么?”

    “我有一物,请陛下看看。”法兰妮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画卷,徐徐展开。

    画中是一个少女的肖像,明艳不可方物。赫然是芙若娅。

    “这是……”雷奥二世看了看画像,有些不解。

    “其实,我有一位侄子也在天神之光就读,他目睹了几个月前地事件,”法兰妮解释说,“当然在出了那件事情以后,他父母就赶紧把他接回家了,后来我又见过他一次,他向我详细的叙述了那天看到的一切。那个叫芙若娅的少女被形容得有如女神一般,我这个侄子很有绘画天分。这幅肖像也是他画的。”

    “这样啊,”雷奥二世想了想说,“那也就说,传闻中拯救了天神之光的那个叫芙若娅的少女,和宴上出现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啰?”

    “应该是这样,”法兰妮点了点头,“别忘了克雷迪尔之前也是在天神之光的。”

    “那又怎么样呢?”雷奥二世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在我看来,这正是让谣言不攻自破地证据,如果那个叫芙若娅的女孩真能施展禁咒,那她应该早就死了,既然她还活得好端端的,可见传言不尽不实,根本不必在意。”

    “陛下所说,自然是不错的,但我觉得还应该谨慎些,”法兰妮劝道,“天神之光那次事件的内幕,外人无从得知,但哪怕是假的,能做得这般沸沸扬扬总也有其道理,我觉得这个叫芙若娅的女孩不会这么简单。”

    “那么,今晚又怎么解释呢?”雷奥二世说,“她轻率地触怒了亚历山大,间接帮了我一个大忙,把克雷迪尔逼近了死胡同可是实实在在的。”

    “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法兰妮秀眉微蹙,“对武技我是一窍不通,您说克雷迪尔一点胜算也没有,但我总在想,会不会他另有致胜之策呢?”

    “那是不可能的,”雷奥二世摇了摇头,“亚历山大是凭实力通过了大陆武者协会地考核,其作为圣骑士的实力不容质疑,而克雷迪尔,我为求谨慎还专门收集了他在天神之光的武技考试资料,虽然实力不俗,但离圣骑士还是有相当的距离,所以这场决斗没有悬念。”

    “说真的,陛下,我始终觉得您挑起二人决斗并非明智之举,”法兰妮叹了口气说,“虽然您说出了事可以推给亚历山大,但天知道克莱顿会怎么想?此人城府太深,若他怀恨在心,只怕后患无穷……”

    “所以说女人成不了事,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雷奥二世不耐烦地打断道,“但你要明白,现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从先王驾崩后,这些诸侯欺我年轻,都开始渐渐不稳起来,如果是太平盛世,我还可以考虑慢慢削弱他们,但现在大陆表面上还算平静,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我巴鲁特兵精粮足,又有海运之利,只要把握好时机,称霸大陆指日可待,可是,我国却有着大量外藩诸侯,其中又以克莱顿和奎北克两家最甚,他们掌握的军队加起来接近全国四分之一,万一联合起来叫我如何能够放心?我需要他们的力量,但他们却很有可能成为我的制肘!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挑动他们内斗,才能乖乖为我所用,这也正是我现在所做的,老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又怎么成得了事?”

    “陛下啊,”法兰妮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臣子之间需要制衡,这是一点也不错的,先王当年也是如此,但先王的做法是浑然天成,不着痕迹。可现在您挑动两位重臣在寿筵上决斗,这也……”

    “我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雷奥二世再次打断了法兰妮说话,“奎北克突然病故使得天平倾斜了你明白么?若不尽快采取措施,不出两三年克莱顿就会坐大,当初你非说要招克雷迪尔为婿,我听了你的,结果怎么样了?可见你这种怀柔手段根本行不通。所以我专门设计了这场决斗,让亚历山大打压克雷迪尔,这样不但恢复了平衡,更可以加深他们两家地嫌隙,嘿嘿,如果亚历山大能够废掉克雷迪尔一只手或者干脆要了他的命,那就更完美了!”

    看着雷奥二世自鸣得意的表情,法兰妮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雷奥二世或许不算昏君,但志大才疏四个字是说得上的,他就是太凭主观臆断来评判他人了,亚历山大虽然跋扈,但决非蠢材,教训克雷迪尔他必定是乐意的,但真要说结下不可解的深仇,亚历山大真的会这么做吗?这么场决斗平白无故得罪了克莱顿家啊!

    可是以她对雷奥二世的了解,法兰妮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他也不会听了,只能徒增反感,自己以后也只能再多留些心眼,多多提醒他吧。

    想到这里,法兰妮默默收好了带来的画卷,告退离开了。

195 空手套白狼

    “雷,给我钱。”我把手一摊说。

    克雷迪尔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把钱包递了给我。

    “这点……不够啊。”我打开钱包看了看,只见里面有十余枚金币和几十个银币。

    “那……你想要多少?”也难怪克雷迪尔波表清诧异,这钱包里或许不是什么大钱,但足够一般人家几个月的花销,他很难想象我有什么事情是这么花钱的。

    “咱们这么说吧,”我笑了笑,“你在首都可以支配的最大额度是多少呢?你自己可以做主的。”

    “十万金币,”克雷迪尔没犹豫就告诉我了,“但不到紧急关头是不能轻易动用的。”

    “这样啊,”我以手托腮,想了想说:“不给你留点底子似乎也不行,这样吧,你拿五万出来给我就行了。”

    “五万!”克雷迪尔大吃一惊,但见我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在开玩笑,“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我绝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总该告诉我用途吧?”

    “我要让那些钱生宝宝。”我神秘兮兮地说。

    “哎?”克雷迪尔先是一愣,随即也就领悟过来:“你要赚钱吗?可是要怎么做呢?”

    “哎哟,你别管那么多了啦,总之给我就对了,半个月内一定还给你!”

    克雷迪尔被我缠得没办法,当然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出于对我的信赖,于是写了一份文件,加盖了好几个印章后,郑重地交给了我。

    “这就有五万金币了?”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轻飘飘的一张纸。

    “凭这份文件,可以在首都的任何一个商行领取五万金币,你可以差亲兵去取。”克雷迪尔解释说,“毕竟我不可能把五万金币的巨款放在身边吧?”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想想也对,“那就多谢咯。”

    “大人。”我一走出克雷迪尔的房间,三个亲兵立刻上来打招呼。

    我此时穿着的仍是乌鸦的装束,芙若娅就是乌鸦这件事情,当然是绝对不会公开的。

    “嗯,差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点了点头问道。

    “回大人,”一名亲兵上前一步说,“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市面上果然已经出现了针对寿筵之日宫廷比武的赌局,赔率是……是……”

    “是多少?怎么不说了?”我奇怪地问。

    那名亲兵脸上露出极为愤愤不平的神色,咬牙说道:“赔率居然是一比三!真是欺人太甚!”

    “这有什么?”我淡淡地说,“亚历山大的实力比较强,这的确是现在的主流观点。”

    “可这也太过分了!”另一名亲兵说,“如果是四比五,三比四什么的我们也就忍了!”

    我心中暗暗点头,看来不但克莱顿公爵的御人之术厉害,克雷迪尔亦有自己的过人魅力,从这些亲兵的表现来看,已经不只是尽忠职守,更是发自内心的拥戴了。

    “其实么,这也无所谓过分,是市场规律罢了。”我开导他们说,“多数人都认为亚历山大胜算高,自然会把赌注下在他身上,通常庄家设定的赔率都是根据两边赌注的比例决定的。对了,说起来庄家是什么人?”

    “是艾洛森商会,首都最大的商行,也是全国财力最雄厚的豪商之一。”亲兵说。

    “也就是说,很有大捞一笔的价值啰?”我自言自语,“嗯,不错不错。”

    “大人,什么不错?”一名亲兵小声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我摆摆手,“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一听到任务两个字,三名亲兵立刻立正,异口同声地说“是!静候吩咐!”

    “任务的内容就是……”在心中再一次称赞他们的军事素养以后,“在外围适当的散布消息,从而调整这个赔率,明白吗?”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噢?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我问道。

    “我们会尽力宣传克莱顿的威名,使人们对将军的信心上升。”一名看起来最机灵的亲兵回答。

    “不对,”我摇摇头,“你们绝对不要主动宣传什么,这种话,最多只要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说个两句,而且如果别人问到关于将军和亚历山大孰强孰弱的问题,你们一定要闭口不言,最多说一句说无可奉告,而且不但是你们,你们还要转告所有这一行的亲兵也都这么做,明白吗?”

    “可……可是大人,”一名亲兵大着胆子说,“我觉得这样似乎并不能让他人建立对将军的信心,甚至会让人觉得我们底气不足,恐怕……恐怕不能让将军的赔率提高。”

    “笨!谁说要让将军的赔率提高了?”

    “哎?”这下,三名亲兵全部傻了。

    “我才不要你们让将军的赔率上升,”我不慌不忙地说,“相反,你们要让将军的赔率再下降,比例越悬殊越好,起码要搞到一比十,明白了吗?”

196 决斗(一)

    到我仔细解释了原理,三个亲兵才明白我的发财方略称妙,要知道我既然把这些都告诉他们了,等于也是给了他们一条财路,克莱顿的亲兵待遇虽然不差,但当兵的除非劫掠,总也不可能富有,有这个良机,正可以把积蓄的金币拿出来赌上一铺,小赚一笔不成问题。

    我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好笑,这种操盘下注的手段,在我原来世界时可说是最基本的了,在这里却成了仿佛神来之笔的妙计,社会环境和观念形成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呢,这发财的机会给他们分去一点更是顺水人情,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况还不用我掏钱的。

    这些亲兵本就干练,有了如此动力以后更是加倍卖力,当下依计行事,我深知决不能有了先进理念就把别人当傻瓜,尤其那些豪商既然能积聚如此庞大数量的财富总有自己的道理,所以这套计划定得比较低调,行动过程更是毫不主动,这样效果或许一开始不很明显,但效果小总比被识破好。

    事实上,这套运作的效果比我想想得更为明显,第二天,赔率就上升为了三点五比一,虽然是四比一、四点五比一……直到第五天成为了六比一。

    看着这一切,我心中自然也是得意的,照这个越来越快的速度,十天之内绝对能攀升到十比一以上,这赚头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事情果然不会那么顺利,从第六天开始,赔率不再变化了,我立刻就猜到这次独具的庄家——埃洛森商会中也有能人,想必已经看出了不妥,所以采取强行压制。

    然而,赔率不变不代表我的计划不在运作,尤其是传言这种东西一旦具备了一定规模,那就算是神仙也拦不住了,如今克雷迪尔自认不如亚历山大的说法不但在市井之间流传,就算是首都的各个贵族也基本都持这一看法,这些人现在渐渐都开始下注了,这笔资金的数量那可远远不是之前那些零敲碎打的平民赌注能够比拟的。

    “哼,拦赔率,你拦得了吗?”在探知这些情况以后,我心中冷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对于市场规律盲目性和滞后性的特点,难道你还能比我还了解?如今的局势再不调整赔率,只怕亚历山大赢了之后你们反而赔钱,如果你真有魄力硬顶,我倒也佩服,以后的事实也会证明你是对的,可惜你手下的人、你身边的人甚至你的上级肯眼睁睁的吃这眼前亏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人逐利的本性也是绝对改不了的了。”

    然而,毕竟不明对方的身份,万一的确是商会中有说一不二份量的人物,倒也难办,所以我也启动后招,专门去找克雷迪尔帮忙。

    以可雷迪尔的聪明,这些日子以来亲兵们在做什么当然也不可能瞒他这个正主儿,它自然早就明白我想干什么了,所以我没费什么唇舌就取得了他的帮助。

    所以在第七天上演了一场好戏,一直在找机会证明自己的嚣张的亚历山大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的克雷迪尔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亚历山大自然不忘了抖两句威风,而克雷迪尔却便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谦恭,甚至对亚历山大几句有点露骨的挖苦都没有任何表示。

    就在当天,赔率终于上升到了七比一。

    可是这以后,赔率依然不上升,看着涌动的投注人群,在看着那停滞不动的赔率,我忽然也有点同情那位看不见的对手了,此人现在顶着多大的压力啊!

    令我有点诧异的是,这人最后真的顶住压力了,直到最后一天,赔率只是上升到八比一而已。

    “了不起啊,”我心中暗赞,“虽然赔率炒到八比一也不低了,但毕竟没有达到我预计中的十比一以上,何况我在暗你在明,这一局,就算平手好了。”

    按照我的吩咐,在第十天停止下注的前一刻,五万金币的巨款被猛地砸了下去,若在平时,必将造成第二天赔率大幅下降,可现在,很快就不能再下注,也就意味着庄稼不可以再变动赔率了。

    呵呵,想必我那位看不见的对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一定很好看吧?

    不过,此时也没时间多想这个了,下注时间的结束自然也就意味着克雷迪尔与亚历山大的对决即将开始了。

    决斗地点是王宫前的大广场,这也是很自然的,毕竟既显皇家气派,又能够容纳足够多的围观人群,这也是唯一的适合地点了。

    而此时,这里更是人山人海,为了维持秩序,皇家近卫军已经全体出动了。

    当然就算再挤,够身份的人也完全不必为座位发愁,而我们这些克莱顿的人身为克雷迪尔的“后援团”,自然也少不了座位的。

    “雷,感觉如何?”我向身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克雷迪尔问道。

    “放心吧,”克雷迪尔睁开眼睛微笑着说,“我这几天一直在静思,现在的状态很理想。”

    正说着,只听人群一阵呼声,一个身影如大鹰般飞扑而下,正落在场地中央,赫然是亚历山大。

197 决斗(二)

    亚历山大本就魁梧,此时更是一身短打扮的劲装,露出了肩膀和手臂处钢铁般的纠结肌肉,就算是不喜欢他的人也难免惊叹于他优异的体格。

    “主人,主人!”一个声音突然在我心中响起。

    毛绒球?好像它很久没有冒出来过了。

    “有什么事?”我在心中问道。

    “是这样的啦,”毛绒球讨好地说,“我注意到那个叫什么亚历山大的家伙,他那件背心好像是宝石蛇的细鳞做的哟,特地来报告给主人!”

    “噢?”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那件背心上有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泽,似乎不是凡品,“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宝石蛇的鳞片特点就是非常轻,但十分坚韧,在这个世界也算蛮难得的东西呢。”毛绒球解释说。

    “小样儿!原来还有这一手,你以为穿个马甲我就怕你了?”我心中暗骂,又对毛绒球说;“好,这次做得不错,记你一功。”

    “嘿嘿嘿,主人啊,”毛绒球贼忒兮兮地笑着说,“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快给我回去!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我喝道。

    “呜呜呜……主人你欺负人……”毛绒球无比委屈的消失了。

    “雷,”我对克雷迪尔说,“亚历山大那件衣服……似有点古怪啊。”

    “噢,你也发现了吗?”克雷迪尔微笑着说,“其实我早听说亚历山大有件刀枪不入的宝甲,也在寻思他会不会穿出来,想不到是这么不起眼的背心。”

    “看上去虽然朴实无华,但轻便合身,不碍行动。想必是高手匠人之作。”我说,“你要当心,以贵族来说,如此短装虽便于行动,但却有失礼仪,可是亚历山大毫不在意地如此出现于万人之前,而且他明明自信必胜,依然穿了以防万一的宝甲,不惜给人落下‘占了装备之利’的口实。可见此人虽然看上去狂傲粗豪,但实际上谨细务实,不图虚文,也就不会因为轻敌而疏忽大意,绝对是个劲敌,”

    “明白了,”克雷迪尔郑重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在我眼中的敌人。非但不会疏忽,更是永远处于最佳状态。”

    “那么,我期待着你胜利。”

    克雷迪尔站起了身,右手拿着“风之牙”,既然亚历山大穿了宝甲,那他自然也不用做这种无谓的“让赛”,宝剑对宝甲,也算公平竞争。

    比起亚历山大张扬的出场,克雷迪尔显得低调多了,旁人只觉得眼前蓝影微微一闪。亚历山大的身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你来了?很好,”亚历山大冷笑着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请多指教。”克雷迪尔向对手行了一礼。

    “彼此彼此。”亚历山大还了一礼,他并不想显得自己的风尚有亏。

    “好强的战意。”我心中暗叹,那一刻。从两人的身上爆发出无比浓烈地战意几乎席卷这个广场,当然,如果不是具备相当修为的人是感觉不到的,只会觉得气氛有些异样而已。

    这就是圣骑士级别的对决,两人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争强好胜,以及名气势力这些杂念,唯一的念头,就是击倒对手。

    在场地四周,四名穿着白袍的魔法师开始张起结界。他们是雷奥二世为了安全而专门派来的,都是那位国师伊梅尔森的弟子,属于魔导士级别。

    说到这个天位国师,似乎连克雷迪尔都没见过他,倒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地人物,听说当年雷奥一世都是以师礼待他,所以在巴鲁特的地位十分崇高。

    说起来,这个伊梅尔森本人虽是天位,但并没有教出什么够资格的弟子来。以至于巴鲁特空有一个天位法师做国师,却连一个大魔导师都没有呢。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关心关心眼前吧。

    比起场外屏息凝视的观众,站在场地中央的两人却显得耐心得多,克雷迪尔缓缓地把“风之牙”从剑鞘里抽了出来。亚历山大也慢慢地举起了他的武器——一把阔刃重剑,比起擅长击刺的“风之牙”,这显然是一件更利于劈砍的武器。

    两人都盯着对饭,却都没有出手,因为谁先出手虽然有了占先机的优势,却也同时等于暴露了自己的破绽,让对手有机可乘,高手对战往往还没有开打,就已经开始较量耐心与意志。

    “珰!”两人在同一瞬间出手了,显然是同时看见对方陆路出售地意思,又同时打算后发先制,双发策略相同的情况下,硬碰就成了无奈而又唯一的选择。

    一度交手之后,亚历山大凝立不动,克雷迪尔的身形却立刻向后飘移。

    看来,在力量上,克雷迪尔是比输了,从两人的体格来看,这本是不难猜测的结果,但我甚至克雷迪尔虽然外貌毫不粗壮,但其实拥有很强力量,现在看来,亚历山大的力量更为惊人。

    一招得势的亚历山大自然决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身形立刻逼了上去,显然不打算给克雷迪尔任何喘息的机会,重剑在他手上被急速挥舞着,仿佛根本没有份量。

    在亚历山大迅猛的攻势面前,克雷迪尔却只是作出很勉强的闪避,显得相当捉襟见肘,眼看亚历山大一剑劈来已经避无可避,克雷迪尔猛地将“风之牙”自上而下挥动,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刃。

    “气刃斩!”场下有不少人喊道。

    可是亚历山大却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仿佛在说:“我早就知道你有此一招。”只见他剑锋一转,正好劈在光刃上面。

    可就在此同时,亚历山大的脸色变了。

198 决斗(三)

    突然间,只见亚历山大身形急转,原本是硬接克雷迪尔现在却徒然侧身闪避,但毕竟动得太晚,以经不可能完全闪避,光刃切开了他的右臂,顿时血如泉涌,而光刃则一直打到了他身后的结界,发出“砰!”“砰!”两响,四名魔法师顿时脸色苍白,连连倒退。

    雷奥二世的脸色有些发青。

    观众席顿时一阵惊呼,他们这时才明白亚历山大退避的理由。

    所谓气刃斩,就是将体内斗气输入武器之中凝成实体,然后全力挥出,威力不亚于全力砍劈,再加上攻可及远,本是一招高段技能,但也只是荣誉骑士级别的武技,克雷迪尔刚才使出来也并没有让人惊讶,充其量只是对克雷迪尔在灵活的闪避中依然能够完成凝气反击的困难技术感到钦佩而已。

    可是现在人们才发现,原来克雷迪尔使用的并非一般的气刃斩,而是更为高段的技巧——多重气刃斩,虽和气刃斩原理相同,但却需要将数倍的气凝结在一起却有各自分开,形成多道气刃,在攻击时,即使前面的气刃被挡住,后面的气刃也会立刻跟上形成令人防不胜防的连击,在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语,难度上更是差了几倍。

    事实上,能够使用三重以上的气刃斩,已经被视为圣骑士的标志之一了。

    而克雷迪尔刚才的一击,先是被亚历山大挡了一下,随后撞在结界上又连响两下,明显是三重气刃斩,亚历山大也正是错误估计了形势,才吃了大亏。

    很多人想必已经暗暗后悔,要是早知道克雷迪尔已经拥有了圣骑士级别的实力,实在不该将重注全部下在亚历山大身上。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克雷迪尔刚才使用的其实是四重气刃斩,而知道这一点的人恐怕就只有场上的两个当事人,以及拥有特殊视觉的我了。

    据我刚才的仔细观察,亚历山大在一瞬间对克雷迪尔所下的判断是两重气刃斩,而他迎面的那一剑亦是鼓足了力道,自信可以破开两道剑气,可是当他在连续破开两道剑气以后,却发现后面仍然有剑气时,不由得动摇了,此时他虽然仍有余力,但最多再破开一道剑气,而如果克雷迪尔发出的是四重气刃斩的话的话,力竭的他无疑将被正面击中,那短短的一瞬间在他心中恐怕有过很大的犹豫吧?要么是硬着头皮赌一把,要么是立刻狼狈地闪避,他终于做出了谨慎而正确的选择,后者。

    想必在听到结界上连响两声时,亚历山大的心中恼恨之余也是暗自庆幸。

    克雷迪尔的表情依旧平静,既没有为自己的一击得手而显出任何庆幸,也没有因为不能对亚历山大造成太大损伤而懊恼。

    “请去包扎一下吧,”克雷迪尔淡然地说,“虽然伯爵只是一时大意,但若流血不止,接下来的比斗也不会公平。”

    此话一出,场外之人大多微微点头,抛开个人好恶不说,克雷迪尔这种为敌人找台阶下的风度,足以令人心折。

    “嘿,没有这个必要,”亚历山大冷笑一声,“你凭实力打伤的我,有什么不公平?”

    说着他满不在乎的挥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裂开的伤口竟然自己并拢了,血流也很快止住。

    厉害,我心中暗叹,潘仍可能没看出什么,我却深知亚历山大竟然依靠对伤口处肌肉组织的精密调控来实现闭拢伤口,从某种程度上可说已经超越了武技的范畴,不过这也是建立在他本人不但有浑厚斗气,更兼体魄极其雄健的天赋,换作旁人即使斗气足够强大,也没有足够的身体条件,强行照做,反会让伤势加重。

    克雷迪尔脸上也闪过敬佩的神色,点点头说:“看来是在下多此一举了,那么继续吧。”

    可是亚历山大却没有立刻再动手的意思,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说:“真了不起,在那样的闪避过程中,竟然不动声色就完成了四重气刃斩以至于让我判断失误,必须承认,我低估你了。现在的你,毫无疑问已经具有圣骑士级别的实力,甚至比当年的我更强,不过……”说到这里,亚历山大目中精光大盛,“……你可不要以为,这就可以改变你被击败的命运了,你刚才的表现,只是更好地证明了你有被击败的价值而已。”

    “期待着您……”克雷迪尔依旧面沉如水,不带一丝火气,“……实现您的这个宣言。”

    “不是宣言,”亚历山大缓缓地抬起了重剑,“是预言,因为接下来,你将目睹我亚历山大十年修炼的最高成就,你有这个资格。”

199 决斗(四)

    “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今天穿的鳞甲非同一般。”

    “的确。”克雷迪尔点了点头。

    “这件鳞甲也算是一件难得之物,不过如果你以为我想倚仗它来战胜你,那就大错特错,”出雄健的身躯,他把手上的鳞甲毫不在意地丢向一边,仿佛在丢一块烂布,“其实我早就知道,以你那把‘风之牙’的锐利再结合你的斗气,破开这件鳞甲并不难。所以,下面你就可以看到,什么才是真正让我引以为傲的铠甲!”

    “喝!”只听亚历山大一声大吼,他全身已经被暗红色的光芒包围住,这团光芒一点点地变换着形状,迸发着金属般的火花,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套铠甲的形状,在这剑半透明的铠甲上发着妖异的暗红色光芒,仿佛像水一样流动着。

    “气焰斗铠?”克雷迪尔终于动容,“你竟然修炼到了这种地步?”

    “正是,”亚历山大的语气流露出无比的自信,“现在你还认为你可以斩开我的铠甲吗?”

    事实上,周围大量观看的人心中正发出同样的疑问,只是迟迟不敢确认,如今亚历山大这一承认也就证实了,立刻一阵阵惊呼此起彼伏,不懂的人就向周围的人询问,而他们也立刻得到了解答。

    如果三重气刃斩是迈入圣骑士大门的标志,那气焰斗铠就是圣骑士实力达到深层次的象征,直到斗气彻底枯竭为止,由无形斗气凝结成的有形铠甲将会坚不可摧。更难能可贵的是,气焰斗铠不但拥有强大的物理防御,随着修炼日深更能具有越来越强地魔法抗性,使得绝大多数武者的梦想——用武技正面抵挡魔法成为可能。传说圣骑士中排名第一的苍龙剑豪葛伦斯曾在两名大魔导师全力夹击之下安然无恙。凭借的正是他强大的气焰斗铠。

    成为圣骑士仅仅一年的亚历山大,竟然修成了气焰斗铠,这就意味着他在圣骑士里面至少可以排到前十位了,若非亲眼所见,又有几个人能相信?

    雷奥二世的脸色青得更厉害了。

    “呵呵,先是四重气刃斩,又是气焰斗铠,一心想着要削弱外藩的国王陛下突然发现这些外藩一个个的实力都超出自己地想象,也难怪心情会不好呢。”我不无嘲讽的想着。

    “老实说。这招本来是想保留着用来战胜你的父亲,但今天就特别优待,让你先品尝一下好了,”亚历山大冷笑着,“这就当作是你成功让我受伤的奖励,来,尽管攻击看看吧。”

    说着,亚历山大漫不在乎的踏上一步,周身门户大开。而在这一瞬间,只见蓝光闪动,克雷迪尔已经连续刺出十三剑,直点亚历山大全身的要害。

    只听嗡嗡只声大作,剑锋与气焰斗铠碰撞,发出十分怪异的声音,亚历山大悠闲地闭着眼睛没作出任何的防御,他对气焰斗铠的防御能力有着绝对地自信。

    事实上,这种自信不无道理。

    “……真了不起,”看着完好无损的站立在自己眼前的亚历山大。克雷迪尔似乎有些赞许地自言自语,“当初对战天草四郎的时候,如果能有你这样的技能,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还让她也……”

    “嘿,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亚历山大又踏上一步,一剑挥出,“你打算怎么抵挡?”

    “你这个状态,可以维持多久呢?”克雷迪尔凭借轻盈的身法闪到了一边。

    “哼,不愧是克雷迪尔,”亚历山大冷笑着说,“这也被你发现了,的确气焰斗铠消耗不小,现在的我。只能维持大概二十分钟,不过你有把握挡下我二十分钟的权力攻击吗?”

    “如果是生死相搏,单纯抵挡会是合适的战略,可既然是比武,”克雷迪尔平据风之牙,前所未有的强烈蓝光在他身周闪动,“如果不能正面挑战最强状态的你,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亚历山大,你让我看到了精彩的绝技。作为回报,也请你用眼睛好好看看我的绝招吧。”

    “有趣,我倒要看看,”亚历山大说着,瞳孔却收缩了一下,“你这个架势……”

    “斩断万物地无限切割!幻!月!神!剑!”

    那一瞬间,场地当中似乎充满了神秘的蓝色弧线,可这一切,恐怕也只有眼里很好的人才能看到,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可能只看到蓝光大闪,随即就只看见克雷迪尔和亚历山大已经成为了相隔十步的背对背站立。

    “幻月神剑……”亚历山大喃喃地说,“……这是剑圣的招式。”

    克雷迪尔突然单膝跪到,用剑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着气,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为什么?”亚历山大缓缓的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克雷迪尔,“你刚才可以切开我的气焰斗铠,那就完全可以把我大卸八块,可你竟敢手下留情?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可笑!”

    他瞬间飞扑向克雷迪尔,重剑恶狠狠地斩了过去。

    可是在最后一刻,剑还是停住了。

    克雷迪尔平静得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动作。

    “现在,你知道自己手下留情的行为有多愚蠢了吧?”亚历山大咬着牙说,似乎很不甘心,“可惜正如你所说,这是比武,不是生死相搏。”

    亚历山大猛地扔掉了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场地。

    好长一段时间,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地一切,虽然看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明显处于强势的亚历山大,竟然扔掉了剑?要知道在决斗中,主动放弃武器意味着认输。

200 交易(一)

    舒适的午后,阳光很温暖,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盹儿,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惬意。

    嘿嘿,要说昨天的寿筵,亚历山大在决斗结束以后居然不再露面,几乎把雷奥二世的面子扫了个干净,可他偏偏还不能发火,甚至以后还得派人多多安抚亚历山大,因为在克雷迪尔展现实力以后,雷奥二世的制衡政策就更加少不了亚历山大的支持,这一点雷奥二世清楚,亚历山大更清楚。

    糟糕的情绪让雷奥二世的表现有些下降,虽然在寿筵上的发言依旧语音洪亮,但总不如十天之前那样充满自信和魄力。

    当然引起雷奥二世发挥失常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各国对这次寿筵地反映远低于她的预期,除了周围一些关系很好,又或者迫切需要寻求巴鲁特庇护的国家以外,其他国家当此紧急之时,重要人物自己都忙不过来,又哪有闲心参加寿筵,不过虽然来得都不是实权人物,但好歹身份和规格都是够的,带来的礼物也很有价值,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照顾了雷奥二世的面子。

    当然也有例外的,教廷这次派来了一位绝对的重量人物——“月祭祀”艾密丝。

    从外形上来看,这位“月祭祀”和我以前见过的“星祭祀”撒伦有颇多相似之处,气质高贵,容貌俊雅,风度不凡,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敬意,而身为女性,艾密丝在亲和力上甚至更胜撒伦一筹,而本身的美貌也给她赢来更多关注的目光。

    在克雷迪尔赢得胜利而得到诸多人追捧祝贺时,艾密丝也曾上前有过几句交谈,事后我问克雷迪尔。他告诉我艾密丝只是说了几句祝贺和客气的话,并没什么特别的。

    “她给人的感觉很好,只是……”克雷迪尔如是说,“她眼睛和某个人太像了。”

    我心知肚明,这个“某人”是指星祭祀撒伦。

    说起来,艾密丝的到来,也颇有值得玩味之处,毕竟单单是祝贺这种事情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出动“月祭祀”这种日理万机的人物呢。

    艾密丝的到来。必定有其特殊使命,而且还是非她不可的工作,这么说来,教廷可能又要有所动作了。

    雷奥二世在这其中,又会充当什么角色呢?

    说起来,雷奥二世昨天受情绪影响,表现不佳,倒是他身边那位法兰妮王后应对得体,甚至雷奥二世一个严重口误都被他不动声色遮掩过去。而且她虽然表现不俗,但从不喧宾夺主,能有这样一个既有能力又安守本分的老婆,可见雷奥二世还是有些气数的。

    正在想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进来吧。”我猜想是刚才派出去地那个亲兵回来了。

    “大人。”走进来的果然是那名亲兵,他向我立正敬礼。

    “嗯,拿回来了吗?”我问道。

    “抱歉,大人,”亲兵一脸歉然地向我请罪,“属下没有完成任务。”

    “怎么了?”我不禁奇怪。这些克莱顿精兵军事素养非常好,人能干,对待任务态度也认真,何况这是我不过是让他去收钱,应该没什么困难的吧?“难道艾洛森商会不付钱?”

    “不,他们拿出钱来了。只是……”亲兵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那些金币实在太多了,”亲兵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足足装了四个大箱子,属下估算,至少需要两辆马车才能运回来,而且属下认为,只有树下一人实在不能放心,所以自作主张接受了艾洛森商会的建议,由他们派专人负责运过来。”

    四个大箱子?两辆马车?原来四十万金币这么多的?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可是金属货币的时代。可不像我原来世界,不管多少钱轻轻一纸支票就全在里面了,之前那五万金币我也是派人去商行提出来就直接送去下注了,都没亲自看过,以至于没有概念,现在回想,当初派去的两个亲兵回来时都气喘吁吁的,五万金币尚且如此,

    “这样啊。那么他们什么时候送来?”我随口问道。

    “他们说今天下午之前就会送来,”亲兵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若不满意,我可以现在就带一队人去取。”

    我一愣,随即明白它是担心我责怪他擅自做主,便说:“无妨,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考虑不周全,你没做错什么。”

    “好的,那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亲兵如释重负。

    “没有了,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摆摆手。

    艾洛森商会要亲自派人送钱过来吗?亲兵离开后,我开始思考,若说这是出于对巨款地稳重,倒也合乎情理,毕竟四十万金币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就算艾洛森商会是首都第一商会,全国最富裕的豪商之一,又没有理由不看重这笔钱,而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一刀恐怕把他们斩惨了,毫无疑问会有管事的丢掉职务,甚至承受内部处分,说不定也会对我怀恨在心,当然我也不怕,昨天克雷迪尔余威尚在,我绝不信首都之内现在有人敢和克莱顿的人动手。

    正在想着,却看见场外远远地驶来三辆马车,当先一辆颇为豪华,后两辆则是货运型。

    呵,来的倒是真快,我心中暗想,只见那连豪华马车来到行馆之前听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个婀娜的倩影。

    咦?原来是她?

201 交易(二)

    这位代表艾洛森商会而来的客人并非陌生人,而是那天舞宴见到的塞琳娜。

    塞琳娜今天穿了一条粉红色的长裙,并不暴露,但腰身处的紧身设计尽显玲珑身段,可谓性感而又不失端庄,再加上她姣好的容貌妩媚的神情,实在是有勾引男人的本钱,仅仅是从马车上下来的过程就达到了百分之一百的回头率。

    她不是说自己是露妮公主的朋友吗?怎么又成了艾洛森商会的代表?我从窗户里看得真切,心中暗自疑惑。不过这两个身份也不算矛盾,致使这位塞琳娜小姐身上怕是有些文章呢。

    后面两辆马车由几名壮汉般下了四口沉甸甸的大箱子。

    塞琳娜则同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果然是代表艾洛森商会前来,于是她很快被带到我的面前。

    “这位一定是乌鸦大人了,”塞琳娜一看到我就非常自来熟地走了上来,用充满魅力的笑容向我打着招呼,“久仰大名了,今后还请一定要多多关照小女子,多多关照艾洛森商会。”

    “嗯,好说。”我明知道这位美人主动找上门来,目的绝不可能仅仅把钱送到我手上这么简单,索性来个冷淡处理,让她忍不住主动说出来意,对应的时候也好占点先机。

    塞琳娜微微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个惹人怜惜的苦笑,说:“大人似乎不大欢迎我呢。”

    “哪里,小姐专程把钱给我送来,我还是得谢谢你的,还有什么事吗?”我以退为进,话里引进隐含了一点逐客的味道。

    “原来如此,看来大人真得不欢迎我,我……告辞了。”塞琳娜神色黯然的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很明显在她打开门真正地走出去之前,我们两个人中会有一个沉不住气,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塞琳娜走到门口时,终于转过声来说:“大人,您的耐心我领教了,我认输了,请您不要再这么冷淡好吗?”

    塞琳娜软语向求的表情,绝对让人难以拒绝,而站在我的角度上也并非一定要拒绝她。

    塞琳娜身为艾洛森商会的人,无论外貌、气质、谈吐还是反应都属上上之选,我已经可以想象他在商场上是怎样一个无往不利的交际花了,事实上,如果我的身上不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恐怕也会为她所吸引。

    也正因为如此,我有必要先挫折一下她的信心和锐气,明确告诉她:这一招我是不吃的。这也就决定了,接下来无论她想谈什么,我都可以处在一个相对有利的地位上。

    于是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请坐。”

    这小小的让步使得塞琳娜展露了一丝笑容,不管如何,我终于表达了肯谈下去的意思。

    “那么,请让我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塞琳娜回到了座位上,“我是埃洛森商会长的养女,也是商会在首都的临时负责人。”

    我注意到她把重音放在“临时”两个字上。

    “前几天的赔率似乎被某种人为因素压着一直上不去,是你操作的吧?”我问道。

    “是啊,”塞琳娜叹了口气说,“可笑那些人当时没有一个不责难我,说我胡来,现在看来当初若非如此,就算把商会在首都的全部流动资金集中起来也不够了。”

    “噢,你送来的已经包括你们商会在首都的全部流动资金了吗?”我笑道。“那会对贵商会在首都的业务运作造成一点不便吧?”

    “何止是一点不便呢?商会在首都的运作几乎瘫痪了,”塞琳娜苦笑着,“等到养父回来,我负责人的位置一定不保,更要受到严重惩罚,以后也休想再得到信任。”

    “即使如此,你还是把钱给我送过来了。”我点了点头。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四十万金币数目虽大,我们商人却不能违背信誉,”塞琳娜说,“无论如何,今天把钱送到您这里来,是我的义务。”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笑了起来,“站在你的立场上,不能违背自己的义务,但如果我肯自愿放弃这笔钱,你就既不需要违背义务,也不需要承担责任了。”

    “是这样的,所以我来恳求您的帮助,”塞琳娜认真地说,“当然,决不会要求您放弃那属于您的四十万金币,只要放宽其中二十万金币的期限就可以了,剩下的我都可以自己想办法处理好。”

    “我想我必须提醒你,塞琳娜小姐,”我变换了一个坐姿,淡淡地说,“我们在谈论的不是一顿早餐,一件衣服,而是极大的一笔钱,我不认为这种事情适合发扬绅士风度,你能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吗?”

    “当然,我并没有打算无偿地得到您的帮助,”塞琳娜似乎对我的话早有准备,回了我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您看,一场怎样的‘交易’能够让您感到满意呢?”

202 交易(三)

    说到交易,”我看了一眼塞琳娜,“小姐你身材这么这么近,未免会让我产生一点不好的联想,所以请你坐回去吧。”

    “原来大人是位君子,”塞琳娜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坐回了原位,“请原谅我的轻率。”

    我原以为此话一说,她要么厚颜无耻进一步展现媚态,要么觉得我看不上她羞愤交加,谁知她轻轻一语带过没多大反应,倒也让我佩服她的养气功夫,此女想必有着丰富的谈判经验。

    “小姐刚才提到了‘交易’这个词,这也就意味着你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代价,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能给我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说。

    “我一届女流,也没有显赫的出生,能拿得出什么来了?”塞琳娜苦笑着,“若在往常,也许还能拿经营多年的一点资金出来,但如今我所有可以调用的资金都拿来填补那个大窟窿了,只好请大人您高抬贵手了。”

    “塞琳娜小姐,三个铜币永远买不到一块宝石,”我淡然自若地说,“也许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改变,但有些法则永远不会改变,比如说:等价交换。这一点你经商多年,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何况像你这样的谈判专家,又怎么可能带着这种不成熟的底线来与我谈判呢?我建议你坦诚一点,这样大家都可以节省时间。”

    “唉,大人这种单刀直入的语气真让人吃不消,”塞琳娜笑了笑,但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地说:“那么这样您看如何?大人帮助我成为埃洛森商会的会长,作为回报,拥有庞大资金和活动能力的埃洛森商会将供您驱策。”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坦诚地可以啊,还说我单刀直入的语气让人吃不消?这句话真该原封不动地还给她才对,不过这位女同志的野心还真不小啊。

    我用了两秒钟的时间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在确认她不是开玩笑以后,便缓缓地说:“怎么?塞琳娜小姐的继承权有问题吗?”

    此时绝对不能表现出惊奇或着浓厚的兴趣,因为那也正是她的目的所在,会让她更容易获取主动。

    “何止是有问题,”塞琳娜苦笑着说,“我有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他是我养父的亲生儿子,我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但正所谓‘疏不间亲’,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就算得到我们的支持,你要成为商会长还是很困难的。”

    “如果是容易的事情,我自己做就可以了,何必专门跑来麻烦大人?”塞琳娜笑着说。

    “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很不划算,”我耸耸肩,“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与其花大力气,大代价扶植你去争取一个不一定能成功的目标,还不如直接去找你的养父,岂不是稳妥的多?你看,我现在还掌握了一个小秘密:原来埃洛森会长的养女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他的商会呢,这不就又多了一个筹码吗?”

    嘿,吓吓你才能落地还钱。

    “天哪!大人您不会这么做吧?”塞琳娜似乎很惊恐地说,但我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笑意,“我养父可是国王的人啊。”

    “国王的人?”

    “大人有所不知,”塞琳娜解释道,“早在十年前,当今国王还是王子的时候,我养父就已经成为他的小金库了,在这十年中,光是超过五十万金币的巨额融资就提供过六次,其余小笔款项不计其数,而作为回报,国王则给予我养父专卖权等各种商业特权,这使得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关系,就算我养父如何富有,毕竟没有爵位,我这一届民女怎么可能成为公主的闺中密友呢?如何?大人您认为您能够动摇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就算能够动摇,这中间的代价又是多少呢?”

    “唔,你养父对你很不错嘛,”随着塞琳娜的一连串发问,我一边在心中飞快地消化着这些新情报,一边在嘴上敷衍着,“连这些事情都不瞒你。”

    “我养父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过我,”塞琳娜说,“只不过我碰巧看过他的秘密帐簿,又碰巧我对账目是过目不忘的。”

    “也许吧,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说,“你养父与国王关系密切,这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们是国王的臣子,大家的利益是相同的嘛!”

    只好先打哈哈了,虽然明知道没有意义,但不能授人以柄。

    “老实说,我很失望,”塞琳娜显得一脸悲伤,虽然明知到她是装的,也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子我见犹怜,“我如此坦诚地对大人说了这么多真话,大人却连一点诚意也没有。”

    “说到这个,我倒也很奇怪,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我好奇地问,“我一个军师参谋,首都随便掉一片树叶砸到的人说不定官阶就比我大,起码应该去找克雷迪尔将军啊?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赚了你们四十万金币吗?”

    “大人可能不知道,”塞琳娜微微一笑,“对于我们商人来说,快捷准确的情报有时就意味着巨额的利润,所以埃洛森商会在巴鲁特国内有着属于自己的发达的情报网,而且刚巧负责克莱顿境内情报的又是我的人,大人您知道吗?关于白石城发生的事情,在我的桌上可是堆着一叠厚厚的报告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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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介绍:
一名喜爱二次元的宅男学生一不小心舍命救了个人就升级为大神恩人穿越成了人生赢家,怎么看都是主角设定,但是······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主角命的我的异世生活竟然是这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