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打人不打脸,诛人不诛心(第二更)
温燕归和张风起把老道士送回家之后,也回到医院,跟他们一起守在温一诺的病床前。
可惜的是,他们在温一诺的病房里守了好几天,温一诺还是没有醒过来。
最后还是路近把他们赶出去了,“走走走!说了她有很大概率醒不过来,你们是不信统计概率还是不信我?回去吧回去吧,你们守在这里也碍事。多看她几眼她也看不见。”
温燕归急道:“我们对她多说话,她听见了不就能醒过来了吗?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路近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看在温一诺份上,他才没有对温燕归出言讥讽。
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把她说到羞愧自尽了。
路近拉长脸,声音冷冷地说:“……植物人的植物程度各有不同,一诺这样的,听力都没有了,你说啥管用?还是走吧,我们有专门仪器观察她,只要一有动静就会通知我们,你们在这里把她看出花来,她也没有任何意识!”
萧裔远挫败地闭上眼睛。
他听懂了路近的意思。
温一诺的伤很严重,严重到五感消失的状态。
说她是植物人,可能还是乐观了。
植物还有感知,温一诺除了那一口气,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萧裔远默默地站起来,留恋地看了温一诺一眼,转身离开。
路近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问:“老道士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张风起忙说:“我师父年纪大了,在这里守了几天,熬不住,回家休息去了。”
路近点点头,“让他休息好了来找我。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想了想又补充说:“是跟一诺有关的。”
张风起答应下来。
……
萧裔远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除了吃口饭保持自己活着以外,几乎没有别的需求。
脸上的胡茬都张长了。
萧裔远回到家,去浴室洗漱收拾了一番,出来觉得饿了,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做点吃。
这时他想起自己的手机。
自从回国之后,他就没看过手机了。
他把手机找出来,果不其然,手机的电早没了。
萧裔远又去给手机充电。
然后手机才开机。
他看见无数的消息和未接电话跳了出来。
萧裔远粗粗浏览过,只给傅夫人回了微信。
【阿远】:妈,我回来了。一诺受伤了,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她。
傅夫人没回复,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阿远你没事吧?一诺的伤严重吗?”
萧裔远淡淡地说:“我没事,一诺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没醒。”
萧裔远不能说太多有关温一诺的消息,这是霍绍恒之前就叮嘱过的,还让他们把热心打听温一诺情况的人的名单转到他这边来。
傅夫人见萧裔远不想说太多温一诺的消息,也没多问,又叮嘱他几句,然后说:“阿远,你搬回家吧。要不我住到你家照顾你的生活。你一个人在外面,爸爸妈妈真的很不放心。”
萧裔远现在不太想回去,他拒绝了傅夫人:“妈,我真的没事,工作丢下很多,我这几天要看看公司的情况,等有空了,我回去看您。”
傅夫人也知道萧裔远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黏着她。
心里终究还是难过的,越发恨鸠鸟秋那个变态妖怪。
自己喜欢占别人的位置也就算了,连旁人的完整家庭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
沈齐煊也离开了特别行动司的专属医院。
他当年被开除的时候,这个部门还没成立,但是他们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
可惜他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里。
沈齐煊回到自己家,先给司徒澈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他姐姐扇扇的联系方法。
虽然扇扇的大名就是司徒秋,但因为那只鸠鸟的原因,沈齐煊连“司徒秋”这个名字都不想提。
司徒澈明白他的感受,而且他也不想提“司徒秋”这个名字。
他先是关心地问:“一诺没事吧?我只知道她受伤了,被你们带回国了。”
那天他们家被那些人团团围住,根本就出不来。
等包围他们小区和他们家的人离开,温一诺他们已经乘坐专机回国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少数几个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沈齐煊记着霍绍恒的话,没有对司徒澈多话,只是很镇定地说:“她还好,已经脱离危险,只要养养就好了。”
然后又问:“扇扇呢?如果方便,能让她接电话吗?或者让她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你也可以把她的电话给我。”
扇扇会不会用鸠鸟秋的那只电话,沈齐煊不清楚,他也没有试过打过那个电话。
司徒澈说:“她跟着涂先生走了,昨天才回来,她也找我要你的联系方法,我一直没联系上你。”
沈齐煊在特别行动司那边的专属医院里,不方便接电话。
他回来之后也是看见很多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他都没注意里面是不是有司徒澈的电话和消息。
现在司徒澈说起来,他含含糊糊解释:“这几天很忙,一直担心一诺,没看手机。”
司徒澈表示理解,然后让人把扇扇叫过来接电话。
扇扇接过司徒澈的手机,目送他离开房间,才对手机另一边的沈齐煊说:“你好,是沈齐煊吗?”
两人多年不见,虽然曾经是夫妻,现在也不可避免地生疏起来。
沈齐煊也愣了一下,才说:“扇扇,是我。你没事吧?”
这么多年过去,沈齐煊都不知道她已经被换人了,心情也是很复杂。
扇扇却没有叙旧的意思,她淡淡地说:“我没事,我找你,是想跟你离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她顿了顿,说:“我听阿澈说,那个假的司徒秋跟你离过一次婚,她已经没有沈投的任何股份了,是吗?”
沈齐煊点点头,“不过你跟她不同,我跟你离婚,会给你补偿。”
“不用给我,补偿给我两个儿子吧,我缺席他们这么多年的生命,是我不对,我也没有别的能给他们的。”扇扇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心里很难受。
她那时候确实产后抑郁,才能被那只鸠鸟妖怪趁虚而入。
它的蛊惑就像是在她心里种了草,只要有一丁点雨露滋养,就能长得满山遍野。
她无法控制自己对涂善思的思念和向往,还有对爱情的渴盼和期翼。
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想起来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小儿子才刚出生,还没满月。
可是作为一个产后抑郁症患者,她能挣扎着不自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沈齐煊也没有想过要怪她。
他叹了口气,说:“好的,那时候我也不对,没有对你更多的关注照顾。让你受苦了。”
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
对原配妻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沉迷工作。
对最爱的女人,也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对她猜忌气愤。
不然怎么以为沈如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齐煊抱住自己的脑袋,悔恨和歉疚侵蚀着他的心,他迫切的想做点什么。
温一诺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她的医疗费用和看护费用一定要准备好。
沈齐煊努力振作起来,打算把给温一诺的信托基金正式转到她名下。
给温一诺的是不可撤销基金,只要签字转让,就是属于温一诺的,他这个出资人是不能撤销的。
……
温燕归和张风起回到家,老道士正在厨房里做菜。
他这些天老了很多,真正老态龙钟,显出了适合他年龄的样子。
之前他看上去也就六十多岁,并不像是八十多的老人。
闻到那些香味,温燕归和张风起不约而同扭头看着温一诺的房间。
温一诺最爱吃老道士做的菜,以往老道士一做菜,但凡她在家,就会从房间里冲出来,狗腿地围绕老道士转来转去,师祖爷爷前,师祖爷爷后,叫得别提多亲热。
可是现在,饭菜依旧,吃货不复。
张风起走到厨房,对老道士说:“师父……”
老道士倏然回头,惊喜地说:“……是一诺回来了吗?!”
张风起苦笑,“她还没醒……”
老道士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他回过头,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没好气说:“那你回来做什么?”
“我们是被路教授赶回来的。”张风起继续说:“路教授说,让您有空去见他,他有事情要问您。”
老道士扯了扯嘴角,“他让我去我就得去?”
张风起又说:“……是跟一诺有关的。”
老道士:“……”
他只能自打脸,闷闷地说:“好,我明天就去。”
……
萧裔远在家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随便吃了点早餐,沉默地去公司上班。
在公司门口看见“ai远诺”几个黑底烫金大字,顿时觉得眼眶里酸酸的。
连忙仰起头,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有一阵子没来公司了,但是因为公司上了轨道,他这个大老板兼创始人就算是半年不来公司,只要有资金,公司的运作都不会出问题。
“萧总来了。”
“萧总您好。”
“萧总早上好。”
员工一个个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跟他打招呼。
这个老板又年轻又帅气,还是白手起家,无比聪明,并且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大拿,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很尊敬他,喜欢他。
萧裔远朝他们微微颔首,一个人走进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他的总裁秘书忙跟了进来,简短地把这阵子的经营情况做了总结汇报,最后笑着说:“萧总,楼上的岑总这几天都来打听您的消息,问您什么时候回来,说等您回来,就马上通知她。”
又帮岑春言说好话:“您不在,有时候公司有急事不好处理,高管们都是找岑总商量……岑总真是很厉害,再麻烦的事,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真是老板娘的不二人选!
秘书在心里暗暗为岑春言点赞。
萧裔远缓缓抬头,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岑总?她的公司不是破产清盘了吗?怎么办公室还没退租吗?”
秘书听得表情凑成一个“囧”字。
萧总啊萧总,打人不打脸,诛人不诛心。
您要是这样,长得再帅也会找不到老婆的!
不过秘书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讪笑着说:“……据说是拿到一笔新的国外投资,又开了新公司了。这一次也是做投资的。岑总很想给我们公司注资呢……”
谁会把财神爷往外推呢?
秘书笃定萧裔远不会拒绝岑春言。
萧裔远不动声色看着他,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等秘书出去之后,萧裔远打开电脑,默默起草了一份招聘广告,他要再招一个总裁秘书!
这个眼瞎的秘书,还是早点辞退算了。
好在萧裔远因为是创始老板,习惯亲力亲为,这个秘书也就给他起草一些文字工作,对公司的业务机密并没有涉及。
他写了一会儿广告,还是觉得不妥。
想了一下,他给赵良泽打了个电话。
“赵总,能不能帮我介绍个总裁秘书?需要业务能力强一点,不过最重要是嘴严实,不乱说话,不会泄密的。”萧裔远意味深长地说。
赵良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着说:“兼职行不行?”
这是在暗示,他介绍的人,都是霍绍恒那边的,当然是“兼职”。
萧裔远一点都不介意,他就是想找霍绍恒那边的人。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霍绍恒那边的人让他放心。
他以前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经过这一次在国外的经历,他知道如果那里的人不放心,那他找不到放心的人了。
再说他的技术这么敏感,光靠他自己,恐怕没有力量对付那些层出不穷的商业间谍。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吧。
萧裔远一口答应下来:“兼职没关系,我这边的技术比较敏感,所以特别需要不会泄密的人。”
刚放下电话,他的秘书又敲门进来,满脸笑容地说:“萧总,岑总来了!就在门口!”
萧裔远:“……”
这个岑春言,把他的公司当她家菜园子了?
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以前他没注意到这层,现在回想,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难怪诺诺会跟他吵架……
想起温一诺,他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温柔的笑意。
萧裔远抬了抬手,“让她进来。”
秘书笑着出去,对站在萧裔远办公室门口的岑春言说:“岑总,我说了吧……您不用这么客气,萧总跟您关系那么铁,怎么会不让您进去呢?”
岑春言笑着谢过他,迈步走了进来,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萧裔远坐在巨大的柚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近。
岑春言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她没办法,想要东山再起,她就不得不这么做。
来到萧裔远面前站定,岑春言很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端倪。
以前萧裔远虽然沉稳,但还是看得出来是年轻人初出社会的强作镇定。、可现在,他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他眼神淡定,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一边唇角勾出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弧度,让他的容貌更增几分魅惑。
本来就长得绝美的一张脸,再加上内敛温文的气质,现在还多了几分不自知的魅惑。
这种种特质,寻常男人只要有一种,就能在女人丛中无往而无不利了。
何况三种特质加于一身!
这男人简直有逆天的吸引力……
岑春言按捺住自己砰砰的心跳,脸色泛起酡红,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坐下来,笑着说:“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你们家乡城市的郊外,那时候我还对你有反感的心理,现在没想到居然成了生意上的熟人。可见看人不能看表面。”
萧裔远淡淡一笑,说:“是吗?也对,老话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岑春言被噎了一下,她狐疑看了萧裔远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萧裔远处之泰然,微微笑了起来,绮丽的凤眸弯起更加冶艳的弧度。
岑春言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热,刚才的狐疑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就是一本摊开的书,岑春言不觉得萧裔远短短几天之内能有多大长进。
她笑着点点头,“萧总说的对。”
然后不经意地捋捋头发,露出莹白耳垂上一只晶亮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倏然划过一道虹光。
岑春言笑着跟他寒暄几句,就问:“对了,那天道门比赛后来怎么样了?温小姐拿到大魁首了吗?我很好奇司徒家拿出的奖品是什么。”
那天在司徒家的颁奖典礼上突然出变故,那些来宾谁都没有见过奖品。
而岑春言更是提前离开的。
萧裔远想到那天岑春言的举止,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敷衍着岑春言:“后来出了点事,奖品还没拿出来我们就走了,你提醒了我们,我要去问问司徒大少,他们是不是要把诺诺的奖品昧下了。”
萧裔远对温一诺的状况只字不提,无论岑春言怎么旁敲侧击,他都能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岑春言有些心急了,她等了快半个月了,不能再等了,索性不再迂回曲折,直截了当地问:“萧总,我听说温小姐受伤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萧裔远依然笑盈盈,淡淡地说:“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受伤了?”
岑春言脸色不太好看。
萧裔远居然敢在她面前当面撒谎,把她当什么了?——也太过份了吧……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627章 都是同行衬托(第二更)
路近见霍绍恒不说话了,以为是说不过他了,心情十分愉悦,甚至哼起小调。
霍绍恒不会跟路近一般见识。
两人静静地坐在路近的办公室,等着雷局找他们出去说话。
果然过了没多久,雷局就派人来敲路近办公室的门。
路近故意让他们等了一会儿,才开门问道:“有什么事儿?找到一诺了?”
那人尴尬地说:“没有,不过雷局想发通缉令,可是没有权限……想请霍先生过去说话。”
因为霍绍恒一早掌握了主动权,预先把温一诺失踪事件升级了,调到安保最高等级。
这意味着任何官方行为,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比如发通缉令这种事。
霍绍恒从路近身后走出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发通缉令是什么意思?温小姐是犯罪嫌疑人吗?”
雷局派来的人很少见到霍绍恒这个位置的人,见他脸一板,气势十足,弓着的腰又弯了几分。
“霍先生,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还请您过去一趟。”
霍绍恒脸泛寒霜,大步走了出去。
路近也哼了一声,气冲冲跟了上去。
来到这层楼的小会议室,雷局正等在那里,还有温一诺的家人,现在还多了一个沈齐煊。
雷局和他的人坐在椭圆形红木办公桌的南边,温一诺的家人坐在办公桌北面。
两帮人马面对面而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霍绍恒不客气地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回事?雷局有何指教?”
雷局暗暗咬牙,但又没有办法。
他万万没有想到,霍绍恒行动这么迅速。
“……霍先生,我们刚才查了所有监控,确信温一诺是逃出去了,所以我们想发全国通缉令,并且发高额悬赏。哪怕是举报线索也有奖,怎么样?您还是快签个字,不要耽搁时间。”雷局打着管腔不阴不阳说到。
他的话刚说完,霍绍恒还没回答,沈齐煊就沉着脸反对说:“我不同意。我们一诺又不是罪犯,凭什么要发通缉令?!难道你们其实当她是犯人?那不好意思了,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请律师跟雷局打官司!”
沈齐煊这个人平时不怎么露面,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他长什么样的人很少。
不过雷局是知道沈齐煊的。
一国首富要“倾家荡产”跟他打官司,他还混个屁啊?
雷局忙讪笑着说:“不是不是,沈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发个通知,把温一诺的照片发给电视台、网络媒体,还有给全国的公路关卡,各地的交警,还有海关,让他们共同寻找温一诺。就是跟通缉令同样的功效,当然不是通缉令。”
这还差不多。
沈齐煊又冷哼一声,看向霍绍恒,说:“霍先生,您说呢?”
霍绍恒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脸担忧地说:“我能理解雷局想要马上找到人的心情,但是如果把一诺的照片发下去全国范围内搜寻,那一直觊觎她的外国势力,是不是就知道她失踪了?而且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马上发动他们的人,也在全国范围内搜寻,怎么办?”
“这可是泄露国家级机密。如果温一诺因为雷局的全国搜寻令,真的被国外势力先一步找到并且带出国,这个后果,雷局能够承担全部责任吗?”
必须不能啊!
雷局在心里腹诽,心想一个傻子也能上升到国家级机密,这个霍先生也真能扯。
这几个月,他也来看过温一诺好几次,想知道实验进展,但很遗憾,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
看来温一诺是真的废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如果承认温一诺是真的废了,那他们就没有理由把温一诺关在这里了。
所以他捏着鼻子也只能顺着霍绍恒的话走,不过他还是马上找到理由内涵霍绍恒:“……啊?可是就算有国外势力介入,霍先生还能让他们先我们一步找到人吗?霍先生的部门不是最厉害的吗?”
雷局反将一军,想把这个锅给霍绍恒背上。
可惜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让霍绍恒背锅的人还没出生,除非他自己想背……
霍绍恒冷峻淡然地盯着雷局,镇定自若地说:“我的部门不处理国内事务,您的人把温小姐从我那里带走的时候,就是以这个为理由。现在你们把人弄丢了,又成了我们的责任?”
雷局:“……”
居然忘了这回事。
雷局头疼不已,说:“可是温一诺是傻子,她自己怎么可能跑出去?是不是别人把她带走的?”
霍绍恒点点头,“有可能。雷局知道是谁吗?”
“我要知道是谁还能站这儿跟你闲磕牙?”雷局一拍桌子,气势很足的样子。
温燕归瞪着他,眼睛哭得红肿,她忍不住又说:“我女儿现在的智商只有六岁!她都失踪这么久了,你们还不去找她!还在这里开会,还是人吗?!雷局,当初是你向我保证,我女儿在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张风起跟着冷声说:“如果我没记错,雷局可是用他的职位担保。现在我女儿出事了,雷局后是不是应该承担责任,主动辞职呢?”
雷局扯了扯嘴角,心想辞你麻痹职,为个傻子让他辞职?这是想升天?
真的想升天,这些人直接撞墙还能快点……
让他辞职,想一百年也不中用。
再说他后台太硬,此时有恃无恐,拖长声音说:“我说发全国搜寻令霍先生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温一诺会自己走回来?你也说她的智商才六岁,不过六岁的孩子也会认路了,是不是啊?”
沈齐煊根本不鸟他,用手一拍桌子:“雷局的意思是,我女儿是自己跑出去的?呵呵,这可甩得一手好锅。你们这里到处是监控,大门都电动遥控的,围墙有一人高,以我女儿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怎么跑出去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是她自己跑出去的,这也是你们管理不严,不把我女儿当人看的结果!大年三十你们不许她回家过年,又不好好照顾她,现在人丢了,就各种推诿,没人承担责任。雷局,你是不是跟国外势力勾结好了,监守自盗啊?!”
沈齐煊其实只是故意恶心这个雷局,不许他继续逃避责任而已。
没想到雷局居然有些慌乱地拍桌而起,朝沈齐煊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国外势力勾结?!你对我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你拿出证据来!”
沈齐煊挑了挑眉,做出惊讶的样子说:“我只是一个假设。如果雷局没有做过这种事,何必反应这么大?难道你真当做过?!”
雷局:“!!!”
他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生气!你这么指责我,让我心寒!”
“你心寒算个屁啊!我女儿丢了你还心寒?!在你眼里,我女儿根本不是人是吧?!”温燕归此时已经绕过椭圆形会议桌,走到雷局身边。
她怒视着雷局,气愤地继续说:“你们说吧,还有什么理由,一起说出来啊!”
雷局侧头看着她,一脸的不耐烦:“你女儿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们闹什么闹?是不是你们故意的啊?把你们女儿弄走,再倒打一耙?”
温燕归再次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雷局条件反射般捂着脸,从座位上躲开,“你干嘛?!你这是要打人?!”
“我不仅要打人!我还要杀人!”温燕归捞起墙边的一张塑料方凳,猛地朝雷局头上砸过去。
雷局嗷地一声叫,拔腿就跑,可是温燕归的凳子已经抡了出去。
霍绍恒的一个手下不动声色伸出胳膊挡了一下。
结果那凳子本来应该砸不到雷局就掉在地上,结果又往前飞了一米,咣当一声,正好砸在雷局后脑勺。
雷局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几乎被砸晕过去。
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发现一手的血,顿时如同杀猪般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把她抓起来!把这个袭击我的人抓起来!”
雷局的手下一拥而上,就要抓温燕归。
张风起和沈齐煊同时冲上去,把温燕归护在身后。
路近站在霍绍恒身后,抱着胳膊,拖长声音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以作证,是雷局故意激怒温一诺妈妈,主动被打,只为了脱身。雷局,这个苦肉计可不管用,你就是被受害者家属给打趴下了,爬也得爬着去把温一诺找回来!”
“你们在报纸上,电视上宣传了这么久的‘人工智能美少女’,全世界首个人工智能芯片跟人脑结合的典范,比最珍贵的国宝还厉害的国宝,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你想一走了之,让别人给你擦屁股是吧?”
雷局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但是路近的话太刺耳了。
之前的那些宣传是为了什么,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还不清楚?
他只是没想到他这里的防范这么严密,温一诺还能人不知鬼不觉跟人间蒸发一样!
明显是有人搞他啊!
这口气怎么能忍?!
可是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监控一切正常,他带来的电脑高手也仔细检查过系统,并没有任何被黑客侵入的迹象。
昨晚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一分钟的停电。
可是他们查了电路系统,只能查出是有个地方的自动跳闸了,就是黄所长的办公室,她下班的时候忘了把她的大功率电炉关掉……
如果不是自动跳闸,她的电炉就要把整间办公室甚至整个大楼点燃了。
查到这个原因,雷局更心虚了。
这可是他们的原定计划……
只要温一诺死在火灾里就可以了。
至于黄所长是不是会背锅,他们是不在乎的。
温一诺现在看起来是痴傻了,据说芯片也取出来烧毁了,但是那些人还是不放心。
国内有人不想她活,国外的人更不想她活。
因为温一诺这个人的能力太逆天了,又不能掌控,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居然把霍绍恒他们牵扯进来,雷局只把背后的人骂个贼死。
谁不好惹,偏偏去惹这个杀神……
这么一想,雷局的腰杆子更挺不直了。
他明知温一诺在这个关卡失踪得很蹊跷,他甚至怀疑霍绍恒在其中参了一脚,但是人家做事干干净净,甚至连安保级别都主动提升了。
一切都走正规渠道,滑不留手,连一点违规违纪的把柄都抓不住……
他头晕脑胀地坐下来,耷拉着眉眼,低声下气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能体会温小姐母亲的心情,我不会告你的,不过温小姐突然失踪,我们也不能不找吧?”
他眨巴着小眼睛求助地看着霍绍恒,五短身材恨不得蜷成一个球,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绍恒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我们部门在国内没有授权不能擅自行动,所以我们只能负责对付外部势力,确保外部势力无法插手这件事。但是在国内找人,我们确实不在行,也没有人手,还希望雷局跟上面的人协商,好好想个办法。”
他顿了顿,又说:“全国发搜寻令发照片肯定不行。温小姐是被人掳走的,我们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掳走的。但是她的价值,拜你们部门的大肆宣传所赐,全国人民,甚至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我们最珍贵的国宝。”
“一发照片,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那么多人觊觎她,你觉得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吗?”
雷局更头疼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不发照片的话,知道她现在模样的人就这个研究室的人,难道要把他们都排下去找人吗?那也不够啊!”
路近在旁边听了半天,闻言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年代了,还想用人海战术找人?”
“你们部门不是号称全国最好的研究人工智能的部门吗?人脸识别是最基本的人工智能领域吧?”
“把你们研发的人脸识别技术联网进全国的户外摄像头,再把温一诺的人脸数据输入进去,不就能让电脑系统自动识别吗?还需要你们派人下去拿着照片一个个对?”
“你们活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吧?!”
虽然是嘲讽,但是雷局却眼前一亮,捂着后脑勺连连点头说:“好主意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办!”
说着他带着自己人一溜烟走了,生怕霍绍恒的人再查出昨晚停电的原因,再往下查就不好了。
其实霍绍恒早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不然昨晚也不会将计就计了……
雷局的人走了之后,温燕归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没想到霍绍恒和路近都反对派人出去找温一诺。
虽然人脸识别技术是很先进,可在她心里,应该是派人下去全国排查才对。
她冷冷看着霍绍恒,淡声说:“你们不派人,那我自己去找,总行了吧?”
霍绍恒淡淡点头,说:“当然可以,但是温女士要小心不被盯梢。万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办?”
“那就能不找了吗?!她是我女儿啊!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她一生下来就受了那么多罪,我怎么忍心不去找她?!”温燕归捂着胸口,哭得更厉害了。
霍绍恒依然不为所动,淡淡地说:“我只能依法办事。”
说着转身离去。
路近也朝温燕归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跟着霍绍恒离开。
他们都知道,此时无数双眼睛正通过这个会议室的监控看着他们。
稍有不慎,温一诺的行踪就藏不住了。
沈齐煊看出点异样,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为霍绍恒他们说情,反而温燕归表现得越恨霍绍恒,可能事情才不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其实沈齐煊心里也没底,但是他凭着直觉相信霍绍恒。
他也没拉着温燕归,只是走过去说:“要不我去找私家侦探试试。”
温燕归看都不看他,掉头对张风起说:“风起,我们一起去找一诺,好不好?”
张风起默默点头,“好。”
老道士也说:“我也去!等我算一卦,就知道一诺去哪儿了!”
他掏出五帝钱,往会议桌上一抛,说:“北方!她应该在北方!”
“北方?!哪里?哪个城市?”张风起也凑了过去,“能看见吗?能看见吗?”
“这个可难了……”老道士掐指一算,“应该有三个人把她带走了,两女一男,正往北方坐车呢,大客车!我们马上就走!”
他风风火火带着温燕归和张风起离开,沈齐煊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也找了自己的人跟着他们去北方,然后才离开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大楼。
于是除了全国的监控摄像头里的人脸识别系统加入了温一诺的人脸数据,由科学部的人统一识别,又有一班人跟着温燕归他们去了北方。
前往北方的大客车更是被严加盘查,据说是抓逃犯……
萧裔远在网上得知这些消息,略微放了心。
他不是不惊讶的。
他一直担心对方会全国搜寻温一诺,所以没想过让温一诺从小院子里出来,就算带她出去散步也是戴着口罩和帽子。
可是科学部那些人居然不直接发搜寻令,也没有把温一诺的照片公诸于众,而是偷偷用人工智能的人脸识别系统想找出温一诺。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人脸识别系统的祖宗?
早给他们改数据了……
老道士带着温燕归张风起他们去了北方,把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也带去了北方。
这倒是在萧裔远的意料之中。
而且也没有人找他。
似乎大家都默契地忘记了他。
萧裔远:“……”
突然觉得自己的行动,也不是那么严密。
如果没有人在背后默默帮他,他现在知道自己和温一诺躲不了三天。
但暂时没有被找到的危险,他也更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看看有什么能帮助温一诺的。
她为什么一直不能突破六岁的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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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628章 超常发挥(第一更)
夕阳西下,萧裔远开着自己的越野吉普车回到自己住的老城区。
这里其实在南辰市的市中心,周围有市政府机构,市立医院,还有一流的小学和中学,以及古代留下来的亭台楼阁,以及几弯清澈的湖水。
萧裔远租的这栋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就在一弯湖水旁边。
他开着车转到门前幽静的小路上,路边垂柳已经开始发出绿芽。
虽然还不到正月十五,但是南方的风已经带来春天的气息。
冬天的羽绒服和羊毛衫都快穿不住了。
萧裔远把房子里的温度调得很舒服,一直是二十五度左右。
温一诺一个人在家里只穿连帽衫和休闲裤。
可惜她现在虚胖的厉害,穿着这身衣服,远远没有她以前的风姿。
萧裔远把车停在自家小院门边的路上。
隔壁院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太婆,笑眯眯看着他说:“你是新搬来的吧?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啊?”
萧裔远淡淡地说:“租的。”
然后朝那太婆点点头,一点也没有深谈的意思,径直用钥匙打开小院子的门进去了。
那太婆踮着脚往隔壁院子那边看,但是萧裔远很快关上桐油漆的院门,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不过好像家里有人了?”她自言自语地说。
这个老城区里住的大部分是老人,还有一部分买不起好房子,为了学区带着才上小学的孩子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年轻夫妻。
他们的孩子也就六七岁大小,跟温一诺的智商和情商年纪差不多。
但之前萧裔远担心他们被人发现,一直是叮嘱温一诺不要出门。
温一诺也很乖乖听话。
萧裔远回来的时候,温一诺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的琼花树下看蚂蚁搬家。
他放轻了脚步,咳嗽一声说:“诺诺?”
温一诺回头,看见是他回来了,欢呼一声朝他奔过来,“阿远哥哥你回来了!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萧裔远早上出去的时候,跟她说好了,说下午会给她带东西吃。
刚开始安顿下来,萧裔远有很多事情要做,然后才能在家好好陪着温一诺。
他不敢从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取钱。
为了不让人追溯到这个地址,他后来拿别人的身份证办的证件和银行卡都只存了一点现金。
他现在手机里的支付宝也是用别人的身份证认证的,只要他的第一笔收入能顺利存进来,他就能放心了。
温一诺这个样子,萧裔远不可能去公司坐班,所以他一直打算的谋生的法子,是在网上做自由职业者,只要有个支付宝就能收钱。
对,他现在找的工作,是给人代写代码,或者做一点小项目,完全自谋出路。
这几天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把在这里居住的暂住证给办好了,然后就要在网上开始接活了。
过两天还得出去一趟。
萧裔远拿出从外面买的玉带糕和酒酿饼,还有一只野鸭,说:“你先去洗手吃点心,我去做饭。晚上吃高压锅炖野鸭好不好?”
这个菜其实用砂锅炖更好,但是他没那么多时间了。
温一诺现在又是小孩子脾气,肚子一点都不能饿,一饿就要大喊大叫,很不好哄。
温一诺高高兴兴去洗手,然后坐在餐桌前等着吃点心。
萧裔远把买的两盒糕点打开包装,用新买的餐具装好了放在她面前,自己去厨房收拾野鸭子。
他忙碌了一个半小时,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才做好了。
正中一个大盅,里面放着他刚从高压锅里盛出来的竹荪墨鱼炖野鸭。
旁边是一只清蒸大龙虾,还有一个竹筒蒸笼里放着豉汁蒸排骨,以及几个家常菜,绿色香菜白色肉丝还有青色辣椒混炒的香辣肉丝,另外还有一道用猪油爆得喷香的辣椒丁炒农家土鸡蛋,用鸡蛋液炸过的家常豆腐,以及煮干丝。
主食是五常米饭。
萧裔远没想到在这个南方小城市也能买到东北五常大米。
他本来以为是假的牌子,但是蒸出来之后发现是真货。
跟他在帝都吃过的五常大米口感一模一样。
温一诺不太爱吃米饭,但是东北五常大米做的米饭她还是能吃一点的。
这一桌子菜,都是温一诺爱吃的。
她的味觉明显还记得这些美味,吃得特别开心。
因为是刚到这里,萧裔远没有限制温一诺吃东西。
等安顿下来之后,他就要限制一下温一诺的饮食。
太胖的话,对身体器官的负荷其实是很重的。
萧裔远想,如果她的智商真的不能恢复,但是他希望她至少能身体健康。
两人吃完晚饭,萧裔远见温一诺真的吃撑了,决定带她出去散步消食。
他给温一诺戴上口罩和帽子,又在单衣外面直接套上一件大大的羽绒服,拉着她离开小院,到外面的大街上散步。
此时还在正月里,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天一黑路上就没人了,商店晚上也关得早。
两人手牵手,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温一诺看上去也没那么胖了。
萧裔远想着她以前那些飒爽英姿,心里很不好受。
他握了握温一诺的手,下决心说:“诺诺,我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温一诺笑嘻嘻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潜意识里对他无比信任,因此她摇了摇他的手。
萧裔远深吸一口气。
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是南方初春的夜晚,还是带着沁人的凉意。
那些寒冷的空气被他吸入肺里,如同牛毛细针,扎得他有些疼。
但是疼痛让他清醒,让他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好隔壁那一家开门送客。
不知道回来的是他们的女儿,还是儿子一家人。
在门口唧唧咕咕说着当地方言,萧裔远一个字都听不懂,就觉得很是温婉,就像这里的南方水乡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他和温一诺在自家门前站定,拿着钥匙开门。
隔壁那太婆又跟他们打招呼。
萧裔远只好点点头,朝他们笑了笑,带着温一诺进去了。
他虽然留了满脸的络腮胡,但那超出常人的瑰丽的眉眼,是络腮胡都藏不住的。
他只一笑,眉眼就像是春日里的繁花,必能动人,任她是谁。
大家根本注意不到他的络腮胡,只被他勾魂夺魄的精致眉眼吸引了注意力。
隔壁人家都静了一静,然后才又开始唧唧咕咕说起话来。
无非就是问隔壁刚才那进去的两人是什么身份。
那太婆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说:“那是一对兄妹,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妹妹却长得那么胖,没看见过样子,估计很丑,可惜了,估计大家都是看他带着个妹妹,才不好找对象。”
凡是看见萧裔远和温一诺现在样子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几乎都认为他们是兄妹,或者朋友关系。
因为颜值相差太多。
不久小巷子的人又发现了温一诺其实是个白痴,就更惋惜萧裔远了。
这么好的男人,明明条件那么好,却为了痴傻的妹妹一直找不到对象。
有的人已经开始给萧裔远做工作,让他把痴傻的妹妹送到民政院让国家养算了。
萧裔远没有说过自己跟温一诺是什么关系,他们俩现在确实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只算得上朋友。
但是朋友不会单独住在一起。
这种事没法解释,再说他又没决定是不是在这里长住。
所以当别人猜他们是兄妹的时候,他没有反驳,就算是默认了。
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萧裔远做完第一个项目,接到对方转到他支付宝里的全部货款。
钱不多,但也有几万块。
如果省着点花,也够花半年。
萧裔远也就不着急继续找新的项目,打算出去买点好菜,犒劳温一诺。
这一个多月,温一诺跟着他吃健康饮食,也就是多吃蛋白质、蔬菜和水果,少吃碳水化合物,她瘦了一点点。
肉眼看不出来,不过体重秤显示得很清楚。
萧裔远心疼她,已经答应她减一斤就给吃顿好的。
当然,一顿好的吃完,这一斤就长回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裔远对温一诺永远没法真正硬起心肠。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他,不记得他们曾经的那些美好。
不过仔细想想,萧裔远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以前总认为温一诺心大得没边,爱他的程度,没有他爱她多。
现在回想,能有“爱”这个感觉,对温一诺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毕竟有哪个人工智能,真的产生过“爱”这个概念?
更别说身体力行了。
萧裔远是真不介意温一诺是不是人工智能。
在他眼里,那都是他毕生的心头宝。
如今温一诺没有了芯片,也没有“智能”,可是笨拙的她,也知道偷偷学习写他的名字。
“远”字已经学会了,但是“裔”字很复杂,她还在努力学习当中,今天已经写得很好了。
萧裔远把傅宁爵给他带回来的那块黑羊脂玉锦鲤吊坠拿过来,给温一诺戴在脖子上,说:“这是诺诺得的奖品,诺诺会写‘裔’字,阿远哥哥奖给诺诺。”
温一诺低头拨弄着她的小吊坠项链,爱不释手。
萧裔远朝温一诺挥挥手,说:“诺诺,我去买菜,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温一诺笑着朝他挥手,“多买点好吃的!”
萧裔远笑着点点头,关上院门出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反锁院门。
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住的熟悉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还不错,他也不能老是把温一诺关起来。
她应该有接触这个社会的权利。
他走了没多久,就是小学放学的时候。
小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到自己家。
温一诺听见小学生踢踏的脚步声,忙跑到院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
她很羡慕那些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她觉得自己应该跟他们是一样的人,可是她不能去上学。
因为她……
温一诺看了看自己,个子比那些小孩子高多了,她到底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温一诺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这时,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子发现她正在从门缝里往外看,立刻大叫说:“那个傻子在偷看我们!那个傻子在偷看我们!”
激动的小孩子无法控制自己,一把拉开了院门。
温一诺正好靠在院门上。
院门突然被人打开,她收势不及,一下子栽了出去。
门前有条小小的门槛,她被门槛绊倒,轰隆一声笨拙倒地,只来得及护住头脸。
但是胖乎乎的她如同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滚动,小学生们看得哈哈大笑。
围成圈看她的笑话,还临时编了歌谣嘲笑她。
“傻子傻,坏子坏,拉开大门出个怪!”
“你踹我,我踹你,踹到水沟拣块泥!”
然后开始从地上捡起石头土块,往温一诺身上砸。
温一诺啊啊叫了两声,吓得口齿不清地说:“别……别砸……疼……诺……疼……”
小学生们哄堂大笑:“傻子还会说话!快砸她!让她再说话听听!”
小孩子残忍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残忍,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用石头土块把温一诺砸得在地上蜷成一团,还觉得不满意。
一个小孩先跑上去朝她后背踹了一脚。
见她没有反应,仿佛找到新的玩法,大声说:“一起来踹她!一起来踹她!踩她脑袋!踩她脑袋!”
温一诺条件反射般把自己的后脑勺抱得更紧。
那想踩她后脑勺的孩子急了,扑过去想把她抱着后脑勺的手掰开。
温一诺也急了,她大声喊着:“阿远哥哥!阿远哥哥!”
然后用力把那个扑到她后脑勺上掰她手腕的小孩子推开。
她虽然智商只有六岁,可是身体却是个确确实实二十一岁半的少女。
她急起来的时候,那力气也是很大的。
她这奋力一推,将那小孩子直接推得摔倒在地上。
围攻的别的孩子更加生气,怒道:“你个傻子还敢打人!”
他们一涌而上,全部开始踹温一诺。
温一诺很快被他们打得流出鼻血,她哭喊着,却被路人漠视。
大家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傻子,谁会多事救一个傻子?
隔壁那太婆虽然看见了,可是看见那群跟小牛犊子一样的小孩子,也犹豫了。
未成年人杀人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如果自己被他们打伤了,那也是白打……
因此太婆只是在门口叫着说:“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她家大哥很厉害的!”
小孩子集体作恶的时候,是很难自动收手的。
他们被温一诺的惨景激得嗷嗷叫,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恨不得继续打下去,打得她越惨越好。
有些小孩子的家长看见了,也没有叫自己的孩子收手,反而觉得正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锻炼的机会。
反正只是打个傻子而已,那傻子那么胖,小孩子随便踹几脚肯定没事的。
萧裔远就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赶回来了。
他本来还有一些菜要买,但是突然心跳得很厉害,脑海里甚至听见温一诺在叫他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幻觉,但他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赶紧回来看看。
结果就在他家门前那条小巷子里,他看见自家院门大敞。
穿着一身湖蓝色浅色夹衫的温一诺,抱着脑袋蜷在地上,被一群小孩子跟球一样踢来踹去。
萧裔远听见她一声声“阿远哥哥”的呼唤,怒气顿时窜了上来。
他将手里刚买的菜往自家院子里一人扔,也不说话,揉身而上,将那些作恶的小孩子一个个拎起来往路边一扔,然后抱起温一诺,说:“诺诺,看着,如果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
说着,他将温一诺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偶,握着她的两只手,开始抽那些被萧裔远吓懵了的小孩子。
“看见了吗,刚才他是用这只手打你的,你得同样用这只手打回去。对,就这样!”
啪啪啪!
温一诺被萧裔远握着胳膊,一巴掌一巴掌连扇过去。
她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一巴掌扇过去,好几个孩子的乳牙都被她打出来了。
几个孩子捂着满嘴的血哭嚎起来。
萧裔远放开她的手,继续说:“就那样,对,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记得刚才他们是怎么踹你的吗?用同样的姿势踹回去。力气大没有关系,你是没有行为能力的人,跟他们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不受法律制裁!”
说到最后几个字,萧裔远眼圈都红了。
温一诺虽然胖乎乎的,但是在打了几巴掌之后,胸口的黑羊脂玉锦鲤吊坠渐渐温热,她的身手顿时灵活起来。
大脑没了记忆,身体的记忆却好像被唤醒了。
那些动作熟极而流,从她的手下和脚下倾泻而出。
一群小孩子都成了倒地葫芦,被她踹着在地上滚动,就跟刚才那些小孩子把她当球踢一样。
这时刚才那些袖手旁观的家长才生气了,走过来大声呵斥道:“住手!你给我住手!你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萧裔远抱着胳膊靠在院门上,冷冷地说:“报啊,我家诺诺刚才被你孩子打成那样,你们也没说报警。现在才说报警,晚了!有本事马上打电话,我看看你们要赔多少钱。”
“让我们赔钱?!我儿子可是未成年人!他把你妹杀了都白杀!”一个小孩子的家长十分嚣张。
萧裔远挑了挑眉,“行啊,我家诺诺也是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她是傻子,你们都知道的,她杀人才是白杀!”
孩子的家长们一想也对啊,这才慌了神,冲过去把自己的孩子拉开,一个个护在怀里。
温一诺的手脚慢了下来,困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打。
因为这些人刚才并没有打她,她记得很清楚。
萧裔远说:“子不教,父之过。诺诺,打他们的爸爸妈妈!”
这时正好一个被家长护住的孩子得意地从家长怀里探出头,朝温一诺吐一口唾沫。
温一诺下意识避开,探手往前,拧着那孩子的衣领把他从家长怀里拽出来,然后反手一巴掌抽在那孩子家长脸上。
那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非常瘦弱,看上去白斩鸡似的,刚才还气势汹汹说自己儿子是未成年人,杀人也白杀的男人,一下子被温一诺扇掉一颗门牙。
那人捂着自己流血的嘴,杀猪一样叫起来。
萧裔远懒洋洋举着手机,说:“我录视频了,刚才你们这些小崽子欺负我家诺诺的视频我也有。欢迎你们报警,准备好钱让我索赔。我家诺诺比你们家这些未成年小崽子更没有行为能力,再让我看见他们欺负她,我会教她无限反击。”
那些家长这才明白自己惹了一个狠人。
立刻灰溜溜带着孩子跑远了,当然没有人敢去报警。
明摆着的事,温一诺一个傻子,警察难道会抓她去坐牢?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萧裔远才走到温一诺面前,拿出纸巾给她擦脸上的鼻血,微笑着鼓励她:“诺诺真棒!”
他的心情其实非常激动。
不是刚才他们反击了欺负温一诺的人,而是他发现,温一诺的身体协调能力,好像恢复了不少。
特别是在她打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她是六岁的智商……
跟以前走路都会把自己绊倒的情况大相径庭。
这是要恢复了吗?!
萧裔远的目光落到温一诺的后脑勺上。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
先去浴室把手脸洗干净。
又问清楚她身上哪里受伤了。
温一诺只说后背疼。
萧裔远撩起她的夹衫,看见她白皙的后背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被那些小崽子下狠手踢过。
他抿了抿唇,拿了药油过来给她推拿,一边问她:“诺诺,你刚才记得怎么打人吗?”
温一诺点点头,“记得啊。阿远哥哥说,他们怎么打我,我就怎么打回。”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打你的?”
“嗯,知道。”
“怎么知道的?”
“就是知道啊……”温一诺扭过头看着萧裔远,明亮的眼睛似乎大了不少,“就是……我看见了……”
“在哪里看见的?”
温一诺皱眉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脑袋不确定地说:“……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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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度月如年(第二更求月票!)
萧裔远心情更加激动。
他继续循循善诱:“脑袋?脑袋怎么能看见呢?难道不是眼睛?”
温一诺眨了眨眼,那双比一般人更黑的眸子里映出萧裔远帅气的面容。
她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不是啊,眼睛没看见。”
“眼睛怎么会没看见呢?你想想眼睛里看见了什么?”
“你。我眼睛里只看见你。”
萧裔远明明知道以温一诺现在的心性智力,这句话只是一个客观事实的描述。
可他的内心还是升腾起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
就像她受伤之前,她的心终于对他的感情有了回应。
萧裔远将温一诺一把揽入怀里,声音中带着哽咽:“……嗯,好,你眼睛里只看见我,我眼睛里也只看见你。”
温一诺依偎在他怀里眉开眼笑:“阿远哥哥只看见诺诺!”
萧裔远点点头,继而觉得有一丝不对:“你终于叫我阿远哥哥?不再是阿远大哥了?”
他想起来刚才在外面,温一诺求救的时候,就叫的“阿远哥哥”!
而温一诺刚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拒绝承认萧裔远就是她六岁记忆里那个九岁的邻居“阿远哥哥”。
后来萧裔远只好哄她说,他是她邻居阿远哥哥的大哥,所以温一诺就叫他“阿远大哥”。
现在温一诺的称呼都改了,是不是,她的认知终于能突破六岁瓶颈了?
萧裔远充满期翼地看着她。
温一诺在他怀里歪头看他,微淡的远山眉皱起来,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叫阿远大哥?哦,你说是阿远哥哥的大哥?可是阿远哥哥没有大哥啊!——你就是阿远哥哥!你长大了啊!”
她的推理能力,好像也回来一点点了……
萧裔远心里怦怦乱跳,直觉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帮温一诺恢复的路子。
可是他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哪里起了作用。
是因为脱离了科学部特别研究室那个环境?
可是他们从离开帝都到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效果?
还是因为他们今天做的什么事,诱发了温一诺的恢复?
萧裔远知道,有些科学发现就是在无数次重复的失败中,突然出现了一次偶然的成功。
然后当别人重复成功的要素的时候,别人也能成功。
这就是可重复的科学。
他希望温一诺的恢复,是因为科学,而不是玄学。
他现在也不是不信玄学,只是如果用在温一诺身上,那几率未免也太小太虚无缥缈了。
萧裔远坚信能帮助温一诺恢复的关键应该是科学。
所以他要好好想想,今天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有什么不同。
他拿出电脑,用excel做了一个表格,把温一诺从早上起床之后的各种行为都记了下来,包括早餐吃的东西都想了一遍,想找到跟昨天的不同。
虽然早餐吃的一模一样,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很多不一样。
比如温一诺一个人偷偷出去,结果被巷子里的小孩子打了一顿,然后她还在他的指导下还手了。
还有,萧裔远的目光又落在温一诺脖子上那块黑羊脂玉的锦鲤吊坠上,那是傅宁爵给温一诺从国外带回来的,司徒澈转交的,温一诺大魁首比赛的奖品。
因为太贵重了,温一诺自己又只有六岁智商和情商,萧裔远就一直没有拿出来给她戴上。
今天是为了奖赏,萧裔远本来是打算给她戴一天就取下来的。
他探手过去,捞起她锁骨之间的锦鲤吊坠摸了摸。
出乎意料的是,那吊坠居然触手温热,也不知道是被温一诺的体温熏染的,还是别的原因。
萧裔远对道家法宝完全没有了解,但他去年下半年到底也跟着温一诺见识了不少事情,现在再看这只锦鲤吊坠,已经觉得有些异样了。
他改了主意,不打算从温一诺脖子上取下来了。
他松手放回去,低声叮嘱温一诺:“这个项链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不许别人碰,知道了吗?”
温一诺点点头,又问:“可是阿远哥哥碰了啊!”
“阿远哥哥除外。”萧裔远揉了揉她的头,“饿了吗?我去做饭。”
虽然外卖很方便,但是萧裔远不放心,觉得还是自己做既卫生又健康。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工作了,不需要每天加班,也没有那么多应筹。
就他跟温一诺两人在一起,日子慢悠悠的过,可以这样天荒地老,一直到岁月尽头。
萧裔远去厨房做菜,温一诺趴在沙发上,自己看着面前的ipad玩了一会儿,然后沉沉睡去。
如果这时候有何之初那个有量子级别摄像镜头的无人机对着她拍摄,就能看见一股股白气从她锁骨间的黑碧羊脂玉锦鲤吊坠中升腾而起,汇集到她后脑勺原伤口的位置,和那伤口里渗出的一丝丝极浅淡的紫气融合在一起。
……
这之后,萧裔远就彻底改变了策略。
他经常带着温一诺出门,不过不是在这个老城区附近闲逛,而是带她去那些当地认为灵验的寺庙道观参观,让她感受那里的香火人间气息。
如果说温一诺六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就是她六岁开始跟张风起学道。
萧裔远现在觉得,也许道法在温一诺的生命里,确实起到了不一样的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恰好找到了让温一诺恢复的诀窍,但是温一诺的气色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每天出去大量的走动,还有健康饮食,以及萧裔远买回来的跑步机,都让温一诺得到充足的锻炼。
她的四肢越来越协调,体重也减轻得很快。
半年过去,进入夏季,南辰市老城区琼花巷的居民们,赫然发现那家兄妹里面的傻子妹妹,好像没那么胖了。
不仅不胖,而且身材出奇的好。
凹凸有致,玲珑剔透,肌肤如雪一般莹润,但比雪色多了几分水嫩,和花瓣一样柔媚,但比花瓣多了几分鲜活。
清晨她束着长发,穿着普通的运动服从巷子外晨跑回来的时候,简直像披着朝阳的女神,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一路跟巷子里出去买早餐的老头老太太们打着招呼,十分有礼貌。
“张太婆早晨好。”
“许大爷好。”
“茅太婆早晨。”
……
她的彬彬有礼让这些老人很是开心,而且一大清早就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朝气蓬勃的问好,他们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那么老了。
现在的温一诺,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痴傻的肥胖女子。
她推开院门,萧裔远从厨房的窗子里抬头,看见是温一诺晨跑回来了,忙把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关掉。
他在温一诺的身上带了一个跟行车记录仪一样的东西,这样她一个人出去跑步,他也能放心一些。
万一出事,他能及时赶到,也能知道真相。
这半年,萧裔远给温一诺做了详细的excel表格,把她每天的生活都记录在案,并且一个月做一次智商测试。
他惊喜地发现,温一诺的智商进展是一个月往前进一年。
半年之后,温一诺已经有十二岁少年的智商和情商了。
当然,她本来就比一般人要聪慧。
十二岁的智商抵得上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再加上她现在的神情略带稚气,所以虽然马上就要满二十二岁,但是看上去也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智商、情商加上相匹配的外貌,就是正常人的标配。
现在外面认识他们的人,再也不能把她跟半年前那个傻子联系在一起了。
大家也只调侃她,说果然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只有萧裔远知道,温一诺的智商和情商,包括记忆,都只恢复到十二岁的时候。
现在他不太关注温一诺的智商恢复,而是关注她的记忆,认为这才是能够真正让她正常的关键。
要恢复到二十一岁她受伤之前的记忆,按照现在的速度,还要十个月左右。
萧裔远充满了信心。
不过他没觉得自己真的帮了什么忙,他直觉温一诺开始快速恢复,应该跟她脖子上那块大魁首奖品有关。
到底是道门最高水平的比赛,第一名的奖品肯定不是凡物。
至于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发生作用的,萧裔远觉得只有温一诺完全恢复之后才能知晓。
温一诺回到家里,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超短裤和连帽衫出来。
萧裔远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那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在面前晃,顿时觉得刺眼。
“诺诺,换成长裤。”萧裔远淡淡地说,“然后吃早饭。”
“为什么要穿长裤啊?已经是夏天了,穿长裤好热的!”温一诺不肯换,撒娇说道。
她溜进厨房,想看看早上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萧裔远的厨艺,在这半年之内突飞猛进,已经有老道士一半的水准了。
温一诺很爱吃他做的饭菜。
萧裔远自己去温一诺的卧室,从衣橱里找出一条冰丝长裤,拿过来让温一诺去换上,“这种不热,去去去,换上才能吃早饭。”
温一诺看见厨房里早饭有她爱吃的生滚鱼片粥和生煎包,已经馋的不行了。
为了美好的早餐,她还是去卧室换上了冰丝长裤。
她走进餐厅,冰丝长裤直直垂落,行走间美好的腿型若隐若现,居然比她露出两条大长腿还要魅惑。
萧裔远唇角抽搐了两下,不再理会她,自己坐下来吃早饭。
温一诺全心投入在美味的生滚鱼片粥中,嘴里咬着勺子含混不清地说:“……这个味道我好像在哪里吃过,远哥你做得真棒!”
萧裔远不动声色,“别拍马屁。今天吃完早饭就把我给你准备的那些练习题再做一遍,看看能不能开始学编程。”
他叹口气,做出很难受的表情:“我这阵子肩膀不舒服,你得分摊一下我的工作。”
“好的,没问题!”温一诺笑眯眯地点头同意。
她反正每天无所事事,上网掐架都掐腻味了。
吃完早饭,萧裔远打开电脑,给她讲了一遍基本的编程语言,然后把那些外语单词让她背诵记牢,才能正式开始编程。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岑耀古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面前冒着汗水和油光的大饼脸,冷冷地说:“雷局,半年了,温一诺就从人间蒸发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就这么给我们办事的?”
雷局战战兢兢,拿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和油光,苦着脸说:“不是我们不做事啊,实在是找不到啊!您看连她家人去北方找了半年,至今还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转悠。”
岑耀古心里一动。
东北的深山老林?
那里确实灵气很足,早年那里的精怪也特别多,不过建国之后就都给扫荡干净了,不然它们为祸人间。
难道温一诺跟那里的精怪有关系吗?
是被精怪抓走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岑耀古这几十年,就没有见过一个精怪。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是吗?她家人一直在东北找她,没有回来?”
“没有没有!您尽管放心,我们是用大数据,用人脸识别的人工智能系统在全国寻找她。只要符合她脸部数据的形象出现,哪怕不是她,也能给她定位了!”
“不瞒您说,这半年,我们确实定位到几个跟她的人脸数据非常相似的人,但是我们派人去确认,发现真的不是她。那就是当地的傻子。”雷局叹了口气,“我觉得啊,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您还坚持要找吗?”
雷局特别腹诽岑耀古。
见好就收就得了,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起来容易,你试试去十几亿人里找出一个人,那不是大海里捞一颗指定的珍珠吗?
你以为你是谁?
雷局对岑耀古也不是特别服气。
他服气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虽然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他家人的影响力还在。
他们虽然隐退,但是当年在位的时候扶植起来很多人,都欠他们家的人情,只要他们出手,例无虚发。
岑耀古这一次能请到那家人出手,雷局对他不仅佩服,还很忌惮。
雷局小眼巴巴地看着岑耀古,希望他放他们一马。
岑耀古沉吟半晌,说:“可是不找到她,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事情都做出去了,他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他想起张风起,心里没有丝毫动容。
这个儿子完全不把他当爹,连自己的亲妹妹因为温一诺而死,他都毫不动容,还帮着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外人。
这种儿子,他不要也罢。
在他心里,跟张风起同父异母的岑春言,应该比温一诺跟张风起的关系要亲密。
当然这只是他这么想,张风起是不会这么想的。
雷局皱着眉头说:“那还有什么办法?霍先生压着我们,不许我们公布她的照片。这也能理解,外面多少人也想找到她呢……别的事情我帮您,但是给外面的势力递刀子这种事,我可不做。”
岑耀古被噎了一下。
他其实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
作为一个大资本家,他相信的是自由贸易,是资本的自由流动。
至于国家,哪个国家能让他多挣钱,他就觉得哪个国家好。
但是雷局跟他还是不一样的。
岑耀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说:“再等半年,如果她还是没有音讯,可以确定她是被人藏起来了,并不是被人掳走。”
他阴阴地想起霍绍恒,可再想到传说中他的各种手段,还是打消了跟他对着干的心思。
那个人,惹不起,惹不起。
回到自己在帝都的家,这是跟温一诺家的大平层在同一个小区。
萧芳华抱着小冬言从房间里走出来,担心地问:“岑先生,有一诺的消息吗?”
岑耀古摇了摇头,“还没有。”
“她到底去哪儿了呢?听说她变成傻子,那抓走她的人不知道要对她做些什么……唉……真是可怜。”萧芳华对温一诺还是有几分同情之心的。
岑耀古抬眸看了她一眼,说:“你就是心善,她那个时候也没把你当姐姐了,你还为她说话。”
萧芳华笑了笑,“其实阿远跟她离婚,我心底是高兴的……不然现在这个样子,阿远难道还真的要跟傻子过一辈子?”
她曾经也是那么善良到迂腐的人,可是经过了瞿有贵的事,她栽了一个大跟斗,也学会了什么叫“明哲保身”,不再牺牲自己的利益,去为别人着想。
岑耀古冷笑一声,“萧裔远当初死活不肯跟春言在一起,春言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有半点心动吗?现在也是活该。温一诺变成傻子,他再也不现身,连问都不问,明显是怕温家人把这个傻子推给他。躲得那么远,连傅家那些人都装聋作哑,好像从来不认识温一诺一样!”
萧芳华扯了扯嘴角,没有跟岑耀古杠。
在她看来,岑春言也是配不上萧裔远的。
而且岑春言哪里好了?
她害死她大哥,还害死那些无辜的人,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死。
萧芳华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心想以岑春言的手段,说不定自己的儿子也保不住性命。
……
在他们的抱怨和揣度之中,又一个半年过去了。
又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一天清晨,温一诺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见白气和紫气氤氲的情形。
她微微勾起唇角,坐了起来,用手托着那团一般人看不见的能量线,拍入自己的后脑勺。
那里的头盖骨终于长好了。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630章 王者归来(第一更求月票)
温一诺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着那股交缠的能量彻底被自己的大脑吸收,才穿衣下床。
萧裔远还在另一张床上熟睡。
他是习惯晚上写代码的夜猫子程序员,总是写到凌晨才睡觉。
温一诺则是八点就睡觉的乖宝宝作息,每天早上五点就醒了。
她动作轻盈地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梳头,抹上一层柔肤水,再戴上帽子出去晨跑。
南辰市的冬季,早上的风带着湖里的水气,吹到脸上透心凉。
温一诺只有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才能抵抗那股寒气的侵袭。
当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羊毛衫和运动裤。
因为跑起来后很快就会发热的。
她绕着小区旁边的大明湖跑了一圈,又在湖边做了一下伸展运动。
然后把帽子和围巾取下来,坐在湖边的座椅上,对着这片宽阔的地方开始闭目吐纳。
这是她师父张风起教她的道门基本功夫,她从六岁开始练,不过脑袋受伤之后,她完全遗忘了功法,半年前才想起来。
后来她就趁每天晨跑的时候在这里重新练习,极大的加快了恢复的步骤。
是的,其实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比萧裔远预想的要早三个月。
但是她没有让萧裔远知道。
因为萧裔远这个人有着理工科直男对数学秩序的强迫症。
比如说他认为她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一年的智商和记忆,他就一个月只给她测一次智商,而且严格按照一月一年的进度。
温一诺觉得,如果她真的表现出一个月进展好几年的现象,萧裔远会高兴,但也会十分的不自在。
因为她打破了理工科直男对数学秩序的强迫症心理……
温一诺看在萧裔远抛弃一切陪她“浪迹天涯”的份上,决定让他舒坦几天。
不过今天是小年,她要送他一份大礼。
温一诺坐在林间湖边的晨曦和冬雾之间,白皙无暇的肌肤,美貌无敌的侧脸容颜,被湖边几个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见了,还以为看见了落入凡尘的仙女。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气儿出大了,惊扰了仙女的宁静。
温一诺就在这种静谧之中进入了冥想状态。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瞬间千里,跨越云层,飞过茫茫大海,来到她曾经毁过一次的实验室。
果然,那里的设备又重建了,但是那些恶心的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已经没有了。
还有那个能够探测芯片特殊信号的仪器呆呆地靠窗台边沿放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一诺笑了笑,收回思绪,睁开眼睛。
那双比一般人更很沉的眸子里宝光莹润,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她眸子的最深处看见一点点若隐若现的金色圈环。
跳龙门的锦鲤,先得把自己修成金色锦鲤。
温一诺摸了摸锁骨间的黑碧羊脂玉锦鲤,轻轻吐出一口气。
寒冷的清晨,呵气成霜,人们一说话就会有白气喷出。
没有人注意到温一诺吐出的白气,其实跟一般人不一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皇城紫气真好用……
当然,道门大魁首的奖品也真是苟,那个葛大天师占卜也有一手,居然硬是把她的救命之恩还上了。
但这些东西都不是现代科学能解释的,虽然她确实是依靠这些东西提供的能量才逐渐恢复了记忆和能力。
温一诺在湖边坐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起身回家。
这时已经早上七点。
她先去萧裔远常去的早餐店买了两笼正宗的蟹黄汤包,才慢悠悠往回走。
萧裔远这时也起床了,在厨房里做早餐。
温一诺踩着点回家,笑着在院子里就大叫:“阿远!”
萧裔远抬头朝窗子外看了一眼,然后正在搅动燕麦片的手顿住了。
她刚才教他什么?
不是阿远哥哥,也不是远哥,而是……阿远!
萧裔远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过再抬头,看见她蹦蹦跳跳进到屋里,他的心情又平静下来。
心智年龄才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又搁他这儿玩“叛逆”呢……
萧裔远勾了勾唇角,把一只香蕉切碎了放到燕麦片里继续搅拌,然后加牛奶煮五分钟,一锅香甜又有营养而且粗纤维的牛奶香蕉燕麦粥就煮好了。
再拿一个白煮蛋和一盒杏仁奶,就是温一诺今天的早餐。
萧裔远把东西端入餐厅,发现温一诺买了蟹黄汤包。
“咦?你去买早餐了?”萧裔远笑着说,“早知道我就不做早餐了。”
“外面的早餐没有阿远你做的好吃。”温一诺笑嘻嘻地说,露出脸颊上两个可爱的梨涡。
“可你还是买了蟹黄汤包。”萧裔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巧言令色鲜矣。”
“蟹黄汤包不算早点,那是我的餐前点心。”温一诺朝他眨眨眼睛,“阿远你懂的。”
“我不懂。”萧裔远笑着坐下来,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蟹黄汤包,插入吸管,先把里面鲜嫩的汤汁吸得一干二净,然后才把汤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好吃。”他夸了一声,“就是自己做太麻烦了。”
温一诺只顾着埋头苦吃,根本不答话。
两人吃完蟹黄汤包,又开始吃萧裔远做好的牛奶香蕉燕麦粥。
温一诺不喜欢吃蛋黄,但是在萧裔远的注视下,她还是勉为其难把白煮蛋的蛋黄咽下去了。
再喝杏仁奶,一天美好的早晨才结束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说:“哎嘛,这么吃下去,我又要长胖了!”
萧裔远将手搭在身边座椅的椅背上,淡笑看了她一会儿,说:“好了,今天又要测智商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到了十八岁。”
温一诺乖巧点头,“好哒。”
她把早餐的碗筷收到厨房,然后出来等着萧裔远给她测试。
萧裔远的那张excel表格,已经做到第十八个页面。
每个页面都是同样的参数和勾勾圈圈,强迫症看得一本满足。
萧裔远对图表的痴迷简直不亚于编程。
他打开电脑,说:“你先做一下测试。”
这是他专门为温一诺编写的,适合她特殊情况的心智测试训练。
温一诺也没说话,默默在半个小时内做完了两个小时的题量。
萧裔远:“……”
这个进度,比他预计的要快啊……
他看着温一诺那份完美的答卷,果然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温一诺仿佛能听到两个小人在萧裔远脑袋里吵架。
“一个月测一次!不能再多了!”
“不行!她的水平明显已经远远超过十八岁的平均智商!应该继续测下去!”
“可是再测的话,就不是一个月进展一年了……进度不再匀速……”
萧裔远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温一诺好好欣赏了一番,才慢吞吞地说:“……要不?再往后测?我其实无所谓的。”
她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靠坐在座椅上。
萧裔远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想要知道温一诺真实状况的心思占了上风。
他点点头,“继续,你往后翻,我会继续加载习题。”
于是温一诺继续往后做。
半个小时后,她把十九岁那一关过了,然后二十分钟过了二十岁,十分钟过了二十一岁。
她继续往后翻,结果没有了。
温一诺朝萧裔远挑了挑眉,“阿远,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为什么没有二十二岁的智商测试呢?”
她狡黠地笑,身子却保持着随时往后闪躲的姿势。
萧裔远终于明白过来。
这个家伙,应该早就完全恢复了!
他心里升起狂喜,之前以为自己会因为秩序被打乱,强迫症患者会难受的感觉完全没有。
原来在他心里,温一诺的健康,始终是最重要的!
萧裔远突然鱼跃而起,单手撑过电脑桌跳了过来。
在温一诺想要跳起来闪开的时候,一把把她搂入怀里。
他抱得紧紧的,炙热的呼吸在她脸颊上滚动。
他激动地问:“诺诺,你是不是已经好了?!你是不是全部都记起来了?!”
温一诺这才咯咯笑出声,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撒娇说:“还差一点点……那里还有个疤,头发长得少!”
她指的是她后脑勺曾经破损的地方。
萧裔远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避开她的后脑勺,说:“没事,你头发多,盖住了就看不见了。”
温一诺点点头,“那就没事了,我都记起来了。唉,我这也是一时疏忽,不然……”
她话没说完,萧裔远已经低下头,吻了过来。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但是她不恢复,他就是没法对她有任何亲密举止。
那是正常人的心理障碍。
温一诺依偎在他怀里,婉转相就。
这个吻漫长又热烈,但又好像一眨眼就结束了。
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萧裔远看着温一诺被他吻肿了的小嘟嘴,用额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温声说:“……我觉得我起早了一些……”
温一诺笑得迷离:“是啊,好像有些困了……”
于是两人搂抱着回卧室睡“回笼觉”。
……
胡天胡地的“回笼觉”后,温一诺靠在萧裔远怀里,突然说:“你刚才没戴套……”
萧裔远:“……”
他又不是禽兽,之前怎么会准备套子?
今天也是被温一诺的消息给震惊了,他急切地想拥有再次跟心爱的人灵肉合一的境界。
他有些不自在地起身,说:“那我给你去买紧急事后药。”
温一诺拉住他,趴在他强劲的肩头,用手在他胸口上画着圈,低声说:“阿远,我们回家过年吧。”
自从去年大年三十离家,到现在又快要到大年三十了。
今天是小年夜,她很想自己的亲人。
萧裔远也一样,他也想,但是温一诺的事情永远在他这里是排第一位的。
萧裔远握着她的手,说:“我没问题,但是你怎么回去?想要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
温一诺朝他做了鬼脸:“只要你不暴露就行,别的就看我胡掰瞎扯呗!”
萧裔远心想,他怎么瞒得过那些人?
他们能在这里安静地住下来,就是在那些人的默许之下。
当然,霍绍恒他们他是信任的,只要能瞒过科学部那些人就好。
萧裔远想好了主意,说:“还有五天就过年了,我们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只是这里的东西来不及处理了。”
他们来这里的时候,真的只带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电脑手机以及ipad,别的都没带。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两人在这里如同蚂蚁搬家一样积累起来的。
温一诺笑着说:“没关系啊。反正是身外之物。”
萧裔远也笑了,“也对,都是便宜货,我本来就想着如果在这里没有起色,就带你去别处,所以也没买什么好东西。”
温一诺点点头,“那我们跟他们联系一下吧,我爸爸妈妈和师祖爷爷他们是不是很难过?”
萧裔远想了起来,忙说:“我得跟他们对个暗号,让他们赶紧回家。不然等你回去,他们都不在家,你怎么过年啊?”
温一诺瞪大眼睛:“你和他们还有暗号?!他们知道我跟你走了?!”
萧裔远笑道:“只有你师祖爷爷知道,你妈不知道,你师父……可能会猜到吧……”
说着,他开始给老道士的手机发消息。
温一诺更惊讶了,“我师祖爷爷事先知道?!”
“嗯,我要把你带走,当然不能跟你家人都不说一声。所以我事先跟你师祖爷爷商量了一下,我新办的一些证件和银行卡以及支付宝,都是用的你师祖爷爷的身份证。”
萧裔远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的准备和紧张,真是恍如隔世。
好在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温一诺确实好起来了。
温一诺啧啧两声:“我师祖爷爷也真是心大,就这样把一无所知只有六岁智商的我交给一个外男……”
“我是外男?”萧裔远一把掐住她的细腰,“再说就给你厉害瞧瞧!”
他顶了顶她。
温一诺脸上飞起红晕:“呸!你离我远点儿……”
两人嬉闹着,又重归于好。
萧裔远那边发的暗号有了回应。
老道士回复了三个巨大的感叹号,然后是一张表情包:团团圆圆.jpg。
萧裔远回复一个表情包:一起过年.jpg。
“行了,我们收拾东西,开车回去。”萧裔远用手拨了拨头发,“这一次我们得开两天。像上次一天十个小时,我的腰都会断。”
他笑着亲了亲温一诺的脸,骚话不断:“你知道的,男人的腰非常重要,不能有事。”
温一诺:“……”
她笑着将他推开,说:“我可以开车,你开一半,我开一半不就行了?”
“你的驾照没带。”萧裔远揉揉她的头发,“所以别想了,就两天开回去。我们可以一路游玩,不用像上一次那样躲躲闪闪了。”
“可是那些人会不会还在找我?”温一诺有些迟疑了,“我要不要戴帽子墨镜和口罩?”
“可以啊,不过不用太紧张。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还拿着你发胖时候的人脸数据在监控呢。”萧裔远起身穿衣,“我去收拾东西。”
他们俩说走就走。
离开那个小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隔壁邻居好奇地问他们:“你们这是要走吗?”
萧裔远点点头,“我们回家过年。”
外地人春节的时候回家过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于是邻居们也没在意。
萧裔远和温一诺刚走没多久,确实有人来到他们住的小院前敲了敲门。
好心的邻居太婆探头出来说:“他们刚走了,说是要回家过年。”
那人点点头,“谢谢您呐。”
然后迅速给上级发消息。
霍绍恒那边得到消息,也是沿途布置了保护他们的人手。
不仅为了他们的安全,也故布疑阵,搞乱外部势力插手的视线。
萧裔远和温一诺开出南辰市之后,温一诺就感觉到有人盯梢。
她有些手痒,在说服萧裔远确实有人在跟踪他们之后,她在车上跟萧裔远换了座位,掌握了方向盘。
她有一年多没有摸方向盘了。
终于再次坐到方向盘后面,她觉得自己两眼都发绿光了。
她猛地一踩油门,那车如离弦之箭一样在高速上开始穿梭。
九宫莲花阵重出江湖,并且还能压着限速开,将一辆笨重的越野吉普车开出了顶级超跑的感觉。
萧裔远用手紧紧拉着副驾驶座位头顶的拉环,脸色白得厉害。
他知道温一诺开车很猛,但是没想过这么猛!
不过好在温一诺只用了五分钟就甩掉了后面跟踪的车,然后又在高速上跟萧裔远交换了位置。
这一段视频即时传到了帝都霍绍恒他们的监控室。
看见视频上那辆在车流中穿梭来去画出一朵朵巨大莲花印的越野吉普车,霍绍恒缓缓绽出笑容。
“一诺,欢迎归来。”
温一诺并不知道跟踪她的车是谁,但是她现在要回家,不想后面跟着陌生人。
霍绍恒断定温一诺应该已经恢复了,才命令他的手下不用跟着温一诺,只要继续扰乱那些人的视线就好。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不知道温一诺那些神奇的本事,还剩多少。
这两天,温燕归、张风起和老道士也迅速坐飞机从东北的深山老林回来了。
温燕归整个人都非常低落,张风起也是一脸沉郁。
只有老道士情绪如常。
但是他一直是这幅样儿,八十多岁的人,情绪本来就不太外露。
三个人风尘仆仆回到自己帝都的大平层。
这里一年没有住人,还是积累了一些灰尘。
张风起心疼温燕归,专门找了钟点工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然后霍绍恒派的人上来,从他们屋里搜出了七个监听摄像头装置。
张风起:“!!!”
“这些人是有病吧!怎么还盯着我们不放!他们是不是想一诺死啊?!”张风起终于怒吼出声。
霍绍恒派的人没有多说,只是交代他们:“暂时尽量不要找外面的人来做服务,现在你们一家被很多人盯着,必须要小心。”
张风起悻悻的点头:“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以后他就是累死,也不再请钟点工了。
三个人安置下来之后,都很疲累,也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士就起床,去外面那家早餐店买了两大桶生滚鱼片粥和生煎包回来。
温燕归进餐厅看见之后,还很惊讶:“您怎么买这么多的早餐?”
他们这一年在东北的深山老林,其实过的还不错,吃的是真正的绿色山珍,健康饮食。
她只是太担心温一诺,根本食不下咽,所以还是瘦了很多。
老道士笑眯眯地说:“你吃不完就放着,总有人吃。”
温燕归坐了下来,很头疼地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我把在山里准备的过年的东西都托运回来了。”张风起也走进餐厅,在温燕归身边坐下,安慰她说:“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和师父掌勺。”
“……我实在没有过年的心情。”温燕归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出去找一诺。为什么在北方找了一年都没找到她?难道她不是在北方吗?”
温燕归看着老道士问道。
老道士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卦象是这么说的。”
“难道卦象也说让我们突然回家?”温燕归忍不住怼了一句。
她一向对老道士敬重有加,但是这一年思女之情也把她折磨得够呛。
老道士没有在意她轻微的无礼,端起生滚鱼片粥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想回来,就回来了啊!”
温燕归:“……”
这天没法聊了。
她沉着脸吃完早餐,就拿了包包想出门。
老道士笑着说:“今天我给算了一卦,最好不要出门,否则会错过一诺的消息。”
温燕归:“!!!”
又是这样!
这一年来,老道士占卜的水准直线下降,还不如张风起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他就没有一次准过!
温燕归怒视着老道士,但是,虽然知道他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准过,温燕归还是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出门。
就跟赌徒一样,总是在想“万一呢……”
万一他就准了呢?
她无法冒任何风险。
因此温燕归只好回到自己的卧室,怒气冲冲关了门,不敢出去。
很快上午过去,快吃中午饭了,老道士也没有做饭的意思。
张风起出来观望了一会儿,见老道士盘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嘴角扯了扯,“师父,不做午饭了吗?”
老道士摇摇头,“再等等。”
张风起:“……”
他走进厨房,想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电梯间那边有响铃的声音。
那是有人上来的声音。
他们这房子电梯入户。
不是他们的家人,不可能直接坐电梯上来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啊?
他们的家人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张风起只疑惑了一秒钟,就想起来了。
“一诺!是不是一诺回来了!”
他狂喜地叫着,冲去电梯间门口。
温燕归在卧室里听见张风起的声音,压根不信。
她失望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一次梦想过,她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客厅里,能看见自己的女儿再次出现。
客厅里,老道士睁开眼睛,把手上的一支签放了下来,终于舒心的笑了。
电梯间,张风起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婀娜,仙姿玉貌的年轻女子站在他面前。
她从电梯里款款走出来,微笑着朝张风起伸出双手:“师父!爸爸!我回来了!”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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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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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你们来得太慢了(第二更)
张风起陡然睁大眼睛。
这这这……!
这不是受伤以前的温一诺吗?!
她痊愈了?!
虽然张风起是当时唯一一个相信温一诺会痊愈的人,但当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你你你……你真的是一诺?!”他下意识抱住扑过来的温一诺,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
他知道她会恢复,可是恢复到这个程度,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还没想过。
这个模样,这个气势,甚至比她受伤之前更厉害耶!
温一诺笑着点点头,“是啊!我是一诺!师父不认识我了?那爸爸认识我吗?”
她狡黠地笑着,朝张风起眨眨眼睛。
张风起终于确认了她,抱着她嚎啕大哭:“一诺!真的是一诺!我们的一诺回来了!”
他的声音这么大,客厅里端坐做高人模样的老道士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跳下来,来到电梯间瞪了张风起一眼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一诺回来是好事,你也不看看孩子是不是渴了饿了,就知道抱着她嚎!”
张风起这才回过神,连声说:“师父说得对!师父说得对!我去给你把生滚鱼片粥和生煎包热一下,你最喜欢吃的!早上你师祖爷爷买了好多,我还说他来着……哈哈哈哈哈……论占卜,我还是不如你师祖爷爷啊!”
张风起说着,松开温一诺,猴子一样往厨房的方向窜去。
电梯间里只剩下温一诺和老道士。
温一诺朝老道士弯了弯眉眼,“师祖爷爷,谢谢您。”
“谢我干嘛。”老道士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萧裔远应该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他朝她伸出手,满脸感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吃点东西吧,我看你挺累。”
温一诺虽然神情激动,脸色也不憔悴,但是坐了长途车的人,精神头总是会萎靡一些。
不明显,但是老道士这种人是能够感觉到的。
温一诺点点头,一边跟着老道士往客厅走,一边问:“师祖爷爷,这些日子麻烦您了,在北方转来转去的,难道还有人跟着你们吗?”
“当然有啊,还有很多。”老道士摸了摸她的头,顺便瞥了她的后脑一眼,“你的伤全好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不会了,就是再被鸠鸟啄破头,也不会有问题。”温一诺朝他调皮的眨眨眼。
老道士:“……”
他没好气瞪她:“说什么胡话?!哪里再来一只鸠鸟?!如果真的有,老道我一定亲手抓住它!然后送给路教授做实验!”
温一诺笑弯了眉眼:“好啊!我会助师祖爷爷一臂之力!”
她笑语如珠,和老道士一起走进客厅。
温燕归在房里本来很生气,斜躺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心烦意乱,连看自己最喜欢的网文都看不下去。
她房间里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声音本来一点都传不进来。
但是张风起刚才在外面叫的太大声了,她还是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于是更加心烦意乱。
她从贵妃榻上起身,皱着眉头拉开房门,突然就呆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美貌高挑的少女,正微笑着看她。
“妈妈,我正要敲门呢,您就打开了房门,我们不愧是亲母女,这心有灵犀地……”温一诺朝她伸出手。
温燕归嘴唇激烈地颤抖着,双眸的瞳孔都微微放大。
她哆嗦着伸手,抚上温一诺的面颊,梦呓一般说:“……我不是做梦了吧?一诺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她还完全恢复了……”
温一诺终于有一丝难受,她把温燕归抱起来,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妈妈,一诺回来了,是一诺回来了。一诺已经痊愈了,您不要再担心。”
温燕归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抱在怀里,闻到那股她熟悉至极的气息,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一张嘴,发出的却是呜咽的哭声。
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好久了,脸上都是泪,甚至都蹭到温一诺胸口的衣襟上。
温一诺也跟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到客厅。
老道士笑眯眯地说:“一诺刚回来,让她去吃点东西吧,风起已经在厨房里折腾了,她喜欢的生滚鱼片粥和生煎包,可惜不是刚出炉的,还要热一下。”
“没关系啊,我都喜欢吃。”温一诺舔了舔嘴角,“我这一年都没吃什么好东西。”
温燕归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跟看不够一样。
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好奇地问:“……你这一年,到底去哪儿了?”
这是温一诺早跟萧裔远商量好过的。
真话当然不能说。
知道的不用她说,不知道更不用知道。
不是不相信温燕归,而是温一诺觉得,知道的越少,越能保护她,免得那些人打歪主意。
温一诺可是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她不会再把自己的底牌直接亮出来了。
她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啊……就是有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我病房,说我是道门的希望,不能被坏人害死,所以他带我去养伤。”
温燕归:“……”
说实话,她不怎么信,但是看温一诺一脸的真诚,她又不得不信。
而且她女儿的际遇向来神奇。
沈齐煊那个人都能被只妖怪鸟看上,那她家一诺遇到神仙救命,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吧?
温燕归实在太思念自己的女儿了,这个时候,温一诺说什么,她就想信什么。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对她来说不重要。
因为对她最重要的是,女儿痊愈回到她身边。
她抱着温一诺,再次泪如雨下:“一诺,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就是没那么多好吃的……”温一诺嘻嘻笑着,在心里对萧裔远说了声对不起。
其实这一年,萧裔远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而且都是低脂低热量的减肥餐,又要保证营养和味道,都快钻研成顶级大厨了。
但是她不可能说实话啊,那不是把萧裔远给卖了?
温一诺知道自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她挺高兴能让他们难受。
因为这意味着只要她活着,她就如同一根钉子杵在那些人眼睛里,如同一根硬刺扎在那些人的肉里面,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能那些人寝食难安,是她的福气。
温一诺笑眯眯地想。
既然她和那些人只能活一个,那就只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她站起来说:“我去餐厅吃点东西,一年多只吃那些没味道的野果子,我都快变成猴子了!”
她蹬蹬蹬跑进餐厅,大声说:“爸!生滚鱼片粥热好了吗?!一定要烫烫的!烫才鲜啊!”
“知道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张风起心情愉快地说着,很快把生滚鱼片粥和生煎包都热好了,拿过来给她吃。
温一诺为了这一顿,从昨天晚上就没好好吃东西了。
现在看见自己曾经最爱的早餐,自然吃的狼吞虎咽。
那模样,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好东西的。
还有一点不信的温燕归见状,立马死心塌地相信了。
她家姑娘,就是有福气!就是能遇仙!
不服撞死。
……
虽然已经不是吃早饭的时间,但这些东西吃起来还是非常好味道。
老道士挽起袖子,说:“一诺回来了,我们也能做午饭了。”
温燕归和张风起完全不饿了。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再等等,直接做晚饭吧。”
温燕归说:“一诺刚吃了这么多,也让她歇歇,别积食。”
张风起也说:“我去附近的生鲜市场买点大龙虾,一诺最爱吃清蒸大龙虾!”
“嗯嗯嗯!还是爸爸对我好!”温一诺大力点头,顺便放下勺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她一口气吃两碗生滚鱼片粥,六个生煎包,撑得都快坐不住了。
她站起来说:“爸,我跟您一起去买大龙虾!”
张风起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忙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温一诺笑着说:“我吃太多了,要去消消食,我跟您一起去吧。”
“真的不用了,你在家好好歇着,我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张风起对老道士使个眼色,让他帮着劝劝温一诺。
老道士会意,刚要张口。
没想到温一诺又说:“……我又不是通缉犯,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在自己家里的小区逛逛都犯法吗?”
张风起回过神,心想你痴傻的时候失踪一年,现在又突然完好无缺地出现,那些人能放过你才怪……
但是温一诺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一辈子就让她藏在家里不出去吧?
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因此张风起也不再拦着她,说:“一会儿一定要跟着我,别自己乱跑。”
“知道了。”温一诺乖巧地点头。
老道士又说:“你既然回来了,给担心你的人都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告诉他们你回来了,比如阿远啊,你的二师父啊,还有霍先生他们。”
顿了顿,又拖长声音说:“还有那个沈齐煊……”
沈齐煊是温一诺的生父,而且自从知道真相之后,还是跑前跑后,出了很大力的。
而且他们现在也需要沈齐煊挡在他们前面,毕竟是全国首富,跺跺脚都能让那些小人不敢做小动作。
温一诺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道士,说:“师祖爷爷,别人也就算了,可是我失踪了这么久,阿远有来问过你们我的下落吗?”
老道士:“……”
卧槽,萧裔远不会把他和他密谋的事也告诉她了吧?!
老道士有些心慌,不过在徒弟和徒孙面前还是强作镇定的说:“他有的,不过只问了我,没有问过别人,是我让他别来的,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他最好不在那些人的盯梢范围之内,才能帮我们做事。”
温燕归看了看老道士,又看了看温一诺,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温一诺和老道士之间风起云涌。
但是她又想不出来是哪方面的事情,只好打圆场说:“阿远也不是不容易。你之前在那个科学部的时候,他隔三差五都去看你,可惜你不记得了。”
温一诺笑了起来,“我跟你们开玩笑!我当然记得!那时候的事,我都一五一十记在这里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总的要算账的,是吧?”
把她当傻子一样照猪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温一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心虚地想。
见张风起皱眉看着她,温一诺忙转移话题:“我的手机呢?哎嘛,被神仙带走的这一年,最痛苦就是不能上网。”
温燕归忙去自己房里把她的手机拿出来,说:“一直给你保持充电状态呢,拿去用吧。”
温一诺拿在手上晃了晃,不知不觉微笑。
她现在看手机都觉得好亲切,就跟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忍不住亲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手机上显出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黑白苹果开机画面。
温一诺把手机握在手里,就要跟张风起出去。
温燕归忙叫住她:“你就这样出去?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只穿单衣怎么行?”
“我里面穿了羊毛衫的,不冷。”温一诺虽然这么说,但是温燕归不会放过她的。
因为有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温燕归硬是把温一诺的羽绒服拿出来给她穿上。
这还是去年买的羽绒服,不过moncler的款式永远不过时,特别是穿在温一诺身上,更显飒爽风姿。
温一诺乖乖地穿上,跟张风起一起生鲜市场买菜。
她先前是翻墙进来的,因此小区的门卫不知道她回来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跟张风起一起出去,小区的门卫才回过神,赶紧给岑耀古打电话,告诉他,你要找的人,出现了!
岑耀古这一年都在督促科学部的人找人,结果找了一年都没找到。
不管是全国联网的摄像头,还是派人私下跟踪温燕归那一家人,都没找到温一诺的影子。
他们都快放弃了,突然接到消息,说温一诺回来了,岑耀古急忙把这件事告诉雷局。
雷局这一年也不好受,霍绍恒那边盯他盯得紧,就因为有外部势力插手寻找温一诺,本来跟他没有屁关系,但就是被栽到他头上。
他也很委屈,憋屈了一年,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精神一振,立刻点了人马冲过来,要把温一诺抓回去。
温一诺这个时候也给萧裔远、路近和霍绍恒分别打了电话报平安。
她给萧裔远打电话当然是为了把他摘出去,让别人不要怀疑到他头上。
萧裔远也装得像模像样,说他要回傅家,晚些时候再来看她。
温一诺就明白萧裔远大概是要正式恢复傅家儿子的身份了。
路近这一年也一直在琢磨温一诺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就算以他的本事,他也没想过,温一诺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当他听见手机里温一诺欢快的嗓音,说话流利条理清晰,一点智商受损的样子都没有。
这可太神奇了。
好奇的路近甚至要求温一诺给他视频一下。
温一诺接受了他的视频邀请,笑着还比了个v字:“师父,我是不是比以前哥哥漂亮了?!”
路近看着手机屏幕上完好如初的温一诺,连连点头:“漂亮漂亮!比去年都漂亮!对了,你有空来我这里一下,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行啊,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您那儿,只要您有空。”温一诺很高兴地说。
她对路近没有隔膜,而且确实想让路近检查一下。
如果路近都说她没事,那她肯定没事了。
温一诺在生鲜市场的入口处买了一串羊肉串,拿在手里吃着,一边跟路近通话。
霍绍恒那边倒是很平静,说:“之前你受伤回来之后,你的安保级别就撤销了,才导致你被科学部的人带走。现在我把你的安保级别又提升到最高档,所以会有人跟踪保护你,希望你能习惯,不要再把他们甩开了。”
温一诺:“……”
突然有些心虚怎么办?
难道霍先生他们也知道真相?
她又不敢在手机里说,只是讪笑着说:“知道了,霍先生,祝您和顾首席过年好!”
“嗯,有空来我这里,我们好好谈谈。”霍绍恒这话一说,温一诺又紧张起来。
“谈……谈什么啊……”温一诺缩了缩脖子,觉得手上的羊肉串都不香了。
“是好事情,你别紧张。”霍绍恒忍不住唇角微勾,“等下如果科学部的人再来找你,你知道怎么应付吧?”
“那当然。”温一诺立刻松了一口气,神气活现起来,“我就是出来给他们看的!可惜他们动作太慢了,我都快回去了,他们还没出现呢!”
霍绍恒又叮嘱几句,才挂了电话。
温一诺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沈齐煊。
当沈齐煊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女儿”,足足愣了三秒钟。
然后手忙脚乱划开接通:“……是谁?谁用这个手机?!”
温一诺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羊肉串签子扔到垃圾桶,然后气定神闲地说:“爸,是我,一诺。”
沈齐煊闭了闭眼,眼泪滚滚而下,但是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你在哪儿?你现在好些了吗?别害怕,告诉爸爸,爸爸去接你。”
温一诺对沈齐煊确实很有怨气,而且迁怒于他。
但沈齐煊也是苦逼,被两只鸟缠上。
温一诺想了想,还是决定原谅他。
她笑着说:“我没事了,都痊愈了,我回家了。爸爸过年好。”
“你回家了?!是星辰七号院吗?!”沈齐煊唰地站起来,“你在家里哪儿都别去!我马上来看你!”
已经决定要养痴傻女儿一辈子的沈齐煊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连司机都来不及叫,一个人开车来找她了。
此时温一诺已经和张风起往小区那边。
两人买了四只大龙虾,打算晚上吃龙虾宴。
这时几辆面包车嗖地一下停在路边,从里面飞快钻出很多穿着防弹衣,蒙着头套的安保人员,围住了温一诺和张风起。
这些人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他们。
“别动,动就开枪了。”
雷局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慢悠悠地对温一诺说。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632章 极致绿茶和高档白莲(第一更)
温一诺挑了挑眉,好笑地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没有把雷局的话放在眼里的样子。
她甚至朝雷局那边又走了一步,侧着身子把耳朵对准雷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儿!”
雷局被温一诺那副惫懒的模样气得快要跳脚。
他压抑住怒气,没好气说:“你别装神弄鬼的,赶紧跟我们走!你私自从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出逃,我们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
温一诺长长地“哦”了一声,“是吗?我从科学部特别研究室出逃?那请问你们对我有什么权威吗?你是科学部的谁啊?”
然后她的目光从围住她的那群人脸上扫过,轻声一笑:“哟,还拿枪啊……我这是在哪儿啊?国外吗?还是……帝都?!”
她话音一落,立刻身形如鬼魅,快似闪电般冲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面前,抬手就卸了他手里的枪,拿起来看了看,摇头说:“啧啧,橡皮子弹枪也敢来充冤大头。你们哪个部门的啊?据我所知,科学部没有持枪警卫吧?”
那些人不安地互相看了看,有点瑟缩。
雷局见这些人被温一诺一句话就动摇了,很是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正经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员,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温一诺扯了扯嘴角,“你们在帝都摆出这幅古早年代的黑社会造型,还有脸说我胡说八道?”
她转了个身,朝雷局扬了扬下颌:“你又是谁?科学部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她在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大楼待着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雷局。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畏畏缩缩的黄所长。
那个女人又想得到科学成果,又不敢自己对她动手,怂恿着她的手下给温一诺穿了不少小鞋。
如果不是路近在那儿坐镇,温一诺知道自己肯定凶多吉少,说不定已经被这群贱人生吞活剥了。
字面意义的“生吞活剥”。
她在他们眼里可还算个人?
想到那几个月被当猪养的往事,温一诺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没找他们麻烦了,这些人就等不及送脸上门了?
那就只能不抽白不抽了!
雷局这边见温一诺问他的身份,立刻神气活现地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她面前晃了晃,“看见了吧!我是科学部的人,你说你归不归我管?”
“真是好笑,我又不是你们科学部的人,我干嘛归你管?”温一诺冷笑出声,“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科学部哪里来的那么大权限,想抓谁就抓谁吗?你们比警察还厉害?!”
雷局被她怼得面红耳赤,一时下不来台,怒道:“你牙尖嘴利也没用!你是上级批准由我们科学部接管的人,你告到联合国都没用!”
“放你妈的屁!我们国家的事,什么时候需要联合国说话了?”温一诺脸色一沉,“你放心,我不会告到你主子那儿,我告到法院!我是守法公民!你哪个上级机构批准你们抓我的!我要申请行政复议!”
雷局眨了眨眼。
卧槽,连行政复议都懂……
这个温一诺,比他以为的还要难整啊……
雷局现在不知道在心里把岑耀古骂了多少遍了,但是那家人要为岑耀古出头,他也只有听命而行。
想到这里,雷局又定了定神,沉下脸说:“你要记清楚,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人工智能,有个屁的公民权利!——来人!把它给我抓起来!”
在雷局眼里,温一诺就是个机器,根本不是人。
但是温一诺不承认啊。
她九死一生,不就是为了争取一个做正常人的权利!
温一诺冷笑一声:“你才是人工智能!你全家都是人工智能!张口就来,你是你妈生你的时候,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吧?!”
雷局这么多年来位高权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顿时气得昏了头,一招手:“还等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
那些人一涌而上,枪已上膛。
张风起立刻护住温一诺。
温一诺却把他推开,笑着说:“师父,看我的。”
她走到张风起前面,也不动手,抱起胳膊说:“开枪啊!这边小区也有监控。你们有种就在这里打死我们父女!”
一听温一诺报警,那些安保人员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开枪是不敢开枪的,再说他们的枪里其实没有子弹。
只是用这个方法吓唬人而已。
一般人看见他们的架势,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举手投降,哪有温一诺这样的傻大胆?
他们不安地看向雷局,枪口却悄悄向下了。
雷局气得不行,他只想早点结束这件事,哪里有功夫跟温一诺一直瞎扯?
他大手一挥:“别听她胡说八道,赶紧带走!我有上级机关的命令,不用怕!”
那些人才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对视一眼,把枪背在身后,想徒手来抓温一诺。
温一诺这才将张风起推出包围圈,一边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在帝都就敢无法无天!我报警了报警了!”
她突然亮出手机,迅速拨打报警的号码,一接通就立刻说:“警察叔叔阿姨快来救救我!有好多人拿枪指着我!我好害怕!”
她把坐标发了过去,然后打开自己的直播账号。
这是她作为大天师的直播账号,粉丝并不多,她以前也没有想过要直播,只是注册了一下作为道门直播账号的备用号。
后来这成了她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连个年都不让她过……
那她只好计划提前了!
温一诺对着直播迅速说:“我是道门的温大天师!我去年大脑受了重伤,失去自主意识,被人公报私仇,非说我是什么‘人工智能美少女’,然后把我抓去做研究!”
“我要郑重声明,我绝对不是什么‘人工智能美少女’!”
“如果我是人工智能,那这个玩意儿就是猪猡成精!”温一诺把摄像头对准了雷局那张胖胖的大油脸。
雷局脸色更不好看了,“你人身攻击!——赶紧跟我回科学部!”
温一诺对着直播说:“看看,这个猪精还在让我去科学部给他们做实验呢!”
“我跟你们讲,他们根本就不是做什么科学研究!他们就是打着科学研究的幌子,公报私仇!”
“好像说一句为了科学进步,他们无论什么肮脏的目的都能被洗白一样!”
“我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被污蔑为人工智能?!我不服!我要告他们!”
温一诺本来的意思是先用直播录下视频,等她有时间再放到微薄上轮一圈。
结果正好她的直播被一个粉丝千万的网红刷到,他就在他的直播间提了一嘴。
于是跑来温大天师直播间观光的人越来越多。
当有人发现她就是道门世界杯比赛的那个大魁首得主温大天师之后,气氛立刻就热络起来。
一个粉丝马上给她刷了最大的火箭,一边说:“温大天师的直播间原来在这里!我找的好苦啊!大天师给我张顺风顺水符吧!我再给你刷十个火箭!”
一个火箭是一万块,十个火箭十万块。
这种大额打赏是会上直播频道首页的。
于是慕名而来的网友越来越多,连社交媒体上都在谈论这件事。
因为像这种大天师直面xx部的直播实在太少见了。
温一诺早就打算要通过这种机会来洗白自己。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跟人工智能有关的,打死也不会承认。
她只想做一个正常人,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因此她趁机对自己的粉丝说:“想不到大家还记得我……”
“唉,过去的一年,我因为头部受重伤,那些以前跟我有过节的人趁机想整死我。他们不仅杀人,还诛心啊!”
“他们丧心病狂地买通了科学部的人,污蔑我不是人,而是人工智能!”
“神马‘人工智能美少女’!都是他们为了整我故意造的谣!”
“你们看看,我哪里来的人工智能?!这些人恶毒到居然让我自证我不是人工智能!”
“你们知道他们想让我怎么自证吗?!——他们让我同意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献出来给他们研究!”
“他们要我把我的头切下来证明我不是人工智能!——我呸!我也说你雷局是人工智能!你不承认?!把你脑壳打开给大家看看啊!”
温一诺对着雷局拍了好几个镜头。
雷局一双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把脑袋献出来了?!”
“你是不是还认为我是人工智能?”温一诺脸色一沉,走近了一步。
雷局背着手,昂头傲慢地说:“你本来就是!”
“你说我是我就是?证据呢?”温一诺挑了挑眉,露出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证据?!你的脑袋不就是证据?!不信你打开给大家看看!”雷局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温一诺朝着镜头耸了耸肩,“你们看见了,我有说错吗?”
那些观众们一片哗然。
“居然是假的!卧槽!我去年看见新闻还以为是真的!难道真的没有‘人工智能美少女’吗?呜呜呜呜……”
“……可是,这个温大天师确实能做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啊……难道她不是人工智能吗?”有人也弱弱地表示反驳。
立刻有人骂回去:“我呸!你也知道人家是温大天师!你知道大天师是做什么的吗?!她如果不是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能做道门世界杯大魁首吗?!”
这时候看直播的人,知道道门世界杯比赛的人并不多。
不过那些真正的道门粉丝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温一诺的直播间。
“我是温大天师铁粉!谁敢质问我们温大天师大魁首资格?!站出来跟哥大战三百回合!”
“你们这些人不知道道门世界杯是什么比赛吧?如果看了那个比赛,你们就会知道,人工智能算个鸟!——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温大天师!”
“就是就是……一群眼皮子浅的小兔崽子们,道门的大魁首,你们以为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当时道门世界杯比赛,只有第一轮和第二轮是直播的,但是已经给她积累了非常大的人气。
对玄学感兴趣的人非常多,他们发现了温一诺的直播间,立刻表示在这里扎根不走了。
各种火箭刷了一个又一个,纷纷表示只想跟温大天师“结个善缘”。
温一诺学着三亿姐的极致绿茶姿势,还添加了一些高档白莲元素,既感动,又温婉,还大度地说:“谢谢各位亲捧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天师,我并不想跟任何人作对。但是人家欺负到我头上,我还退让,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死啊……更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
她转过头,一脸凄楚地看着雷局说:“雷局,您告诉我,是有人找您用科学部的名义来整我的,是不是?他是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说完不等雷局否认,她又掉了两颗眼泪,说:“我知道,您是不会承认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懂。只是,杀人是犯法的呀……您为什么要为那人抗下犯法的罪行呢?他给了您多少钱?”
她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镜头里,她肌肤晶莹剔透,那一粒粒泪珠就像是清晨菡萏上滚动的第一颗露水,让人怜惜又心痛。
沈齐煊这时正好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心都要碎了。
他快走几步,直接走入温一诺直播的范围,对着镜头说:“一诺是我沈齐煊的亲生女儿,我倒要看看有谁想要她的命!”
他直接问雷局:“谁给你的钱要害她?——我给你双倍!只要那个人的名字!”
整个直播间顿时沸腾了。
“卧槽!温大天师居然是首富的亲生女儿?!”
“我没听错吧!首富的女儿不是叫沈如宝吗?!”
“哈哈!楼上好久没吃瓜了吧?!那都是老黄历了!”
“首富的亲生女儿确实是温一诺,那个沈如宝是抱来的,我想起来了,我家有个亲戚也在一个富豪的小舅子家做家教,听他们说过一嘴……”
雷局:“!!!”
窝的妈!这个误会可大了!
他可没有拿岑耀古的钱!
虽然岑家有给那一家上供,但是他的钱不是直接从岑耀古那里来的!
雷局急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温一诺马上追问,“你只要把他说出来,我就不告你!”
雷局一想说错了,马上又说:“我不是我不是!”
沈齐煊冷下脸:“你不是什么?难道你不是来抓我女儿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抓她!”
雷局闭了闭眼。
他根本不知道温一诺是沈齐煊的女儿!
恐怕他背后的那家人也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怎么会被岑耀古怂恿了?
他只是不知道,岑耀古跟那家人的联系,比他知道的要深刻多了。
沈齐煊是首富不假,但是沈齐煊跟那家人毫无关系,他们怎么会考虑到他头上?
这次恐怕是没法抓温一诺回去了……
雷局想撤退,但是温一诺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脱身?
她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衣领,冷冷地说:“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来了。”
确实,她说完不到三分钟,警察就来了,将雷局和他带来的人全部带走了。
温一诺把直播关了,跟张风起和沈齐煊也跟着一起去警局录口供。
雷局之前说抓温一诺是有上级批准,可是他让人拿出来的批准时间,是去年的。
温一诺镇定自若地说:“去年我头部受了重伤,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说我是人工智能,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他们看行不行?如果我不是人工智能,他们是不是都给我陪葬?如果是,我就把脑袋切下来!”
雷局听得脸都白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猛?
他其实觉得温一诺跟人工智能无关,那就是他们抛出来的一个幌子,想把她关到特别研究室。
但是他们部门的某些科学家看了国外的一个视频,却觉得温一诺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的人工智能。
他们一直特别想研究芯片是怎么跟她的大脑协同工作的。
可惜他们没研究多长时间,她就从他们的特别研究室跑掉了。
雷局正在警局里自怨自艾,这是他们科学部真的派了牛人过来。
这一次不仅有科学部的顶级科学家,还有内卫部门的人。
这些人直接对警察说:“这个案子我们接管了,你们不用管。”
他们再一次拿出了上级的指令,要将温一诺带走。
但是霍绍恒的人也出现了。
阴世雄拿着同样级别的命令出现,笑着说:“不巧,她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请问你们的安保级别够吗?不够的话,不能参与这个事件的调查。”
温一诺这件事,通过直播洗白是在普罗大众那里。
但是在高层,她那一套说法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高层都知道她在国外那段被人追杀,不得不自摘芯片销毁的往事。
但是她又神奇地从科学部特别研究室消失了,不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一年后就痊愈归来。
当时多少名医和科学家都判断她的伤势是不可逆转的,对大脑功能更是相当于核弹级别的摧毁。
他们把她关到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其实就是在等她自然死亡之后,就切除她的大脑进行专门的人机结合研究。
哪里想到,她居然能活蹦乱跳地痊愈归来?!
所以她得有另外一套说法面对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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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我在看着你(第二更)
科学部和霍绍恒的人马在警局对峙,警局的头儿恨不得跪下来求两位大佛赶紧离开。
后来还是两方人马各自请示了上级,把对温一诺的审核地点放到了霍绍恒的特别行动司。
原因很简单。
霍绍恒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保证你们那边绝对没有人把真实情况传播出去?
霍绍恒对同等级别的人说话,当然会委婉一点。
其实他真正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保证你们那边没有内奸把真实情况告知外国势力?
这个保证,霍绍恒能做,他能做保证他的特别行动司场地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人监听监控和把消息传播出去。
但是对方不敢保证。
不是说对方就一定里通外国,而是对方人员太杂,又不能像特别行动司的人,每个人都经过非常严格的背景调查,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所以最后还是科学部的人退让了,答应在霍绍恒的特别行动司对温一诺进行最高级别的听证会。
他们必须知道温一诺这一年去哪儿了,又是怎么恢复的。
而且他们要求对温一诺进行体检,特别是她曾经受伤的大脑。
这边刚刚达成协议,国际上又闹腾起来了。
因为温一诺的直播在国内引起巨大反响,还传到了国外。
国外的那个实验室很快得到消息。
他们没想到温一诺居然能够恢复正常!
大脑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取出了芯片,怎么看也不能恢复成正常人!
但是温一诺活生生站在那里,妙语连珠逻辑清晰,哪里有先前痴傻的模样?!
因此这个实验室通过他们的政府出面,公开质询本国,他们怀疑这个温一诺是假的!
而本国政府把真正的温一诺藏起来了……
这个要求在国际社会也引起巨大反响。
他们纷纷在猜测这个新出现的温一诺到底是真还是假。
温一诺也没想到这些外国人这么有想象力,一下子就把她打成假的。
其实说她是假的也无所谓,只要她的家人知道她是真的就行。
可被人这么无端指责,她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再说她这么辛苦,最后还是这个结果,她也心有不甘。
因此在国外的实验室要求对温一诺进行亲自检测之后,霍绍恒征询了温一诺的意见,问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如果不同意,他们直接拒绝就可以了。
国与国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法律和规则,一切都是实力说话。
温一诺却表示了同意,不过她是通过社交媒体录制视频亲自对国外的那个实验室喊话:“你们说我是假的,要求亲自来检测,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难道你们说我偷了凉粉,我就得把肚子破开给你们看?没有这个道理!”
“但是不让你们检测,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为了让你们的强盗瘾过个够,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不过不可能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只有两个个条件:想检测我,可以,但是第一,要在我的地盘上。第二,必须给我交钱。”
“第一次检测,每参与一个人给我十亿。第二次检测,每参与一个人给我一百亿。以此类推,只要你们愿意出钱,我的肚子也不是不能剖。”
温一诺在视频结尾处似笑非笑地神情简直让人疯狂。
普通人看了是疯狂觉得美貌。
但是在那帮想检测温一诺的科学家看了,是觉得她疯狂地离谱。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居然要这么多钱?!她以为是她是谁?!能印钱的银行吗?!”
“玛窦,她确实值那么多钱……你会因为这么多钱不去吗?”弥赛亚眯起双眸,发狠说:“她要再多的钱,我也要亲自去检测!”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分析数据。
这是温一诺那次当着他们的面烧毁的芯片飞灰。
经过检测证明,确实是蛋白质,跟他们实验的那些蛋白质芯片质地完全相同,证明她确实是销毁了她后脑的蛋白质芯片。
可是一个完全靠着芯片才活下来的人,在芯片被取出来之后,不死也就算了,可是怎么可能恢复成正常人呢?!
这不科学!
不管是弥赛亚还是玛窦,都把温一诺直播的那段视频翻来覆去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他们两人本来就精通华语,因为顾祥文留下的科研资料都是用华文写的。
虽然可以找人翻译,但是真正的科学家,都要自己接触第一手资料,哪怕是翻译,也要自己来。
因此他们实验室研究蛋白质芯片的人在进实验室之前,先要学几年华语,等听说读写都过关之后,才有资格进这个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当然也有的是钱。
经费永远也用不完,他们不仅有政府资助,还有全世界各大财阀资助。
现在他们需要去大洋对岸的那个国家对温一诺进行检测,检测费用当然要向财阀申请。
顶尖财阀都知道温一诺的事,再加上知道她是沈齐煊的女儿之后,对她更感兴趣了。
因此财阀出手,给了弥赛亚和玛窦二十亿,让他们去交钱排队检测温一诺的伤势恢复情况。
这边弥赛亚和玛窦在筹钱的时候,国内对温一诺进行审核的最高级别听证会召开了。
这次的最高级别听证会在霍绍恒的特别行动司最保密的一间会议室召开。
大家什么电器都不能带进去,连手电筒都不能。
那间会议室根本没有通电,当然也没有电灯电线这些玩意儿。
进去之后只看见几盏古朴的烛台放在屋子四角,上面放着无烟蜡烛正在冉冉燃烧。
温一诺穿着一身复古样式的连身裙站在会议室的讲台后面,看着身边竟然像是有祥云缭绕,真有点飘飘欲仙的味道。
不过大家眨了眨眼,很快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因为那是温一诺身后的烛光给大家的错觉。
今天来参加这个听证会的人,除了两个部门的头儿,还有龙组的大头目,和几位排名顶级的大佬。
只要他们通过对温一诺的审核,温一诺就能安枕无忧了。
她这几天也在筹备这个事情,好不容易都安排好了,就等今天说服大家。
早上八点,各位参加听证会的人都到齐了。
会议室厚重的防监听大门重重阖上,屋里的光线立刻黯淡下来。
烛光还是没法跟电能相提并论。
但是温一诺抬了抬手,说:“这里的光线不太好,我给加加亮吧。”
她把四片阳光符朝着四角的蜡烛弹了出去。
阳光符在烛火里燃烧,很快,烛光变得明亮,几乎亮如白昼,再不是刚才灰暗到发黄的样子。
听证会的人很惊讶,笑着问她:“温小姐,你这是什么原理?”
温一诺也笑着说:“你们都知道,我是道门中人。这其实是道门的一点法术,它的原理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大致猜测,是利用的能量转换原理。把日光存储在符箓里,再借由别的途径释放出来,跟现在的太阳能电板异曲同工吧。”
都是能量转换,不同的是太阳能电板是把光能转换成电能。
她这里是把光能换个时间地点再释放出来,其实还容易点。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会议室的气氛轻松起来。
“温大天师是这一次道门世界杯大魁首得主。道门世界杯四年举行一次,我们龙组的人也多次派人参加,但是从来没有人闯过第二轮比赛。”龙组的大头目欠身说道,对温一诺明显很尊敬的样子。
龙组现在隶属特别行动司,但是龙组的大头目只比霍绍恒低一个级别,在这个会议室里,他的位置能排进前五。
而参加这个听证会的人,不算温一诺,一共有四十九人。
可想而知,这个龙组大头目的地位是多么超然。
可是他却对温一诺不仅非常有礼貌,而且隐隐以后辈自居。
在他们这个“异人”组织里,只尊重实力,也就是“异能”。
温一诺的“异能”,明显是他们中最高的,能不尊重她吗?
科学部的顶级科学家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们是看不起龙组这个“异人”组织,在他们看来,龙组不过是把这些所谓的“异人”圈在一起,不让他们出去作乱的手段而已。
还真以为他们有多能耐?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们惹不起龙组。
他们连特别行动司的路近都比不过,这一次也不过是说服了那些顶级大佬,让他们相信温一诺身上的怪异之处。
这时到了发言时间,科学部的顶级科学家站起来侃侃而谈。
他先对会议室的人微微欠身行礼,然后说:“刚才龙组的负责人对温一诺礼敬有加,因为他们认为,温一诺是道门世界杯大魁首得主,理所当然是他们中最有能力的人。”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们不认为温一诺有‘异能’,她的一切非人举止,不是‘异能’,而是‘人工智能芯片’的奇迹。”
“我们都知道,‘异能’不是科学,不可复制。”
“但是‘人工智能芯片’是科学,是可以复制的!”
“如果我们能够弄清楚‘人工智能芯片’在温一诺身上可以成功的原理,我们就可以大量复制‘温一诺’这样厉害的人物!”
“那我们就掌握了全世界,甚至全人类未来进化的命脉!”
这个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台上的温一诺,激动到无法言喻:“温一诺,你身上有着这么多的秘密,就应该贡献出来,让大家研究!”
“要知道你的牺牲,能够为全人类的福祉做贡献,这是莫大的荣耀啊!”
温一诺嗤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就是你们联合起来,甚至不惜跟国外的科学家通气,也要争取把我关在实验室里的目的吗?你未免也把一件恶心又自私的事说的太高尚了吧?要不是我记得你们之前是怎么在实验室对付我的,我还差一点信了。”
那个人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坚定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对你的研究能带来那么大的进步,又何必在乎一时得失?”
温一诺挑了挑眉,“是吗?你确定对我的强行研究,能带来的是进步?而不是人性的退步?”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礼义廉耻,脱离带来动物世界的无序和野蛮。”
“可你们科学部对我做的事,完全不配称为人。你们那是动物世界的野蛮和残暴!”
“是人性的退化和社会秩序混乱的开端!”
要论口齿,十个科学家也不是温一诺的对手(路近除外)。
再加上这件事是真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更是有着切肤之痛,说起来也更加能打动人心。
温一诺深吸一口气,眼里泛起泪光。
她的语气却很平静,淡淡地说:“你们把我关在实验室的那几个月,明知我因为大脑伤势严重,内分泌混乱,你们不说帮我治疗,反而在我的饮食里加激素,甚至在电脑里记下每次激素添加的份量,和对我身体的影响。”
温一诺拿出一沓厚厚的实验记录展示给大家看:“这,就是这位口口声声要我对全人类福祉牺牲的科学家的电脑里打印出来的数据。”
“你们不需要很多的科学知识就能看明白,看他到底是为了全人类的进化福祉,还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在做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
温一诺知道,当时连霍绍恒都保不住她,根本不是一股势力的作用力,而是很多股势力联系在一起。
他们各有目的,有的确实是想做研究,有的当然是想她死,但是共同的手段很一致,就是要控制温一诺。
所以她才会被从家里带走,关在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
以霍绍恒的手段,也无法阻止他们,只能把路近塞进去做首席科学家而已。
路近在那里能够阻止他们做那些更疯狂的举动,但是这些小事,他是管不了的。
温一诺继续说:“你们以为我当时是痴傻状态,所以肆无忌惮在我面前谈论如何处置我。”
“我虽然没有自主行为能力,但是我的大脑依然在运作,它能听见,看见你们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温一诺指指自己的大脑:“那个时候,你们完全不把我当人,甚至提出连浴室都要加监控,想让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完全失去**。后来还是路教授坚决反对,你们才放弃。”
“还有你……”温一诺指着台下坐着的另一个科学部顶级科学家说:“你把我完全当死人,提出要让我进入植物人状态,方便你们打开我的头盖骨,直接将大脑献出来给你们做动物研究。”
会议室的有些人虽然都见过大世面,但还是被温一诺的话惊了一下。
他们不是那些顾头不顾尾的人,他们都懂得,放任科学家疯狂下去的直接结果,就是整个社会的礼崩乐坏,道德沦丧。
对,什么事情都不能走极端。
一走极端,不管你起初的目的有多好,后来的结果就会有多糟糕。
就跟人一样,一走极端,平时脾气再好的普通人都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变成疯子伤害自己,就是变成暴徒伤害别人。
这个会议室里的顶级大佬们头脑还算清醒,心里立刻对这件事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温一诺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她微微一笑,接着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虽然痴傻,也知道要保命。”
“我不是不想为全人类的福祉做贡献,我早就做了。”
“在大洋彼岸,在国外那些疯子科学家逼迫我,甚至不惜核弹洗地要把我抓走的时候,我选择销毁我大脑里的人工智能芯片。所以我的大脑才受了重伤。”
“如果不是我的大脑受了重伤,你们这些弱鸡一样的科学家连我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温一诺轻蔑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的牺牲,并没有换来你们的理解和尊重,反而让你们变本加厉。”
“你们这样做,和国外那些逼我的败类科学家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看见我销毁了芯片,好歹还是放我走了。”
“可是你们呢?居然想把已经痴傻的我关进另外一个笼子里!”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比国外那些败类科学家更让我恶心!”
温一诺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还有你……你能说你真的是想为了做实验?”
温一诺指着下面坐的另外一个人,“你跟岑耀古合作,在科学家里煽风点火,要把我关起来暗暗弄死,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放弃科学家的地位和身份也要这样做!”
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反对说:“你胡说!什么岑耀古!我根本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可是当着我的面,跟岑耀古通过电话!”温一诺冷笑,“但是你以为我是傻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是这个傻子偏偏有摄影机一样的记忆力!”
温一诺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虽然没有芯片,可是我大脑别的部位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中枢神经受损,大脑的这些功能没有协调起来而已。”
“你们那点龌龊勾当,没人说出来也就算了,现在大家知道了,你以为瞒的下去吗?”温一诺的话掷地有声:“我要求对这个人进行调查!还有,我要指控岑耀古对我人身伤害,密谋杀害我给他的女儿报仇。因为他亲口说过,如果不是我,他的女儿不会死!”
这是温一诺听到的岑耀古跟那个科学家的电话。
那时候她确实是痴傻状态,但是大脑也确实没有停止工作。
它就像一台录影机,将当时的一切录下来,只等温一诺清醒之后,再对以前的记忆进行检索和分析。
温一诺的状况越来越好,对当时被关押的情况就回想得越来越多。
而且她为了自保,必须要找出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当时那些人以为她完全痴傻,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话,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打电话,这些就当然就成了第一手证据。
温一诺抿了抿唇:“我是被害人,我亲口指控他们,你们可以调查他跟岑耀古的联系。而且,岑耀古背后,还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是岑耀古的靠山。如果你们往岑耀古那边查,应该能查到那个家族是谁。这个家族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既然岑耀古想她死,那岑耀古就别活了。
温一诺其实知道,那个家族的人只是为岑耀古出气而已。
他们跟温一诺的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
她只要把她知道岑耀古背后还有人的事情抛出来,自然有人会动手。
温一诺明白,岑耀古的事,如果真的要走法律程序,最多判他无期或者死缓,死刑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当她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岑耀古的死期。
对那家人来说,岑耀古的份量还是不够的。
因此温一诺这边的听证会中场休息的时候,岑耀古已经在南方c市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霍绍恒得到消息,没有说什么,只是眸色更深了一些。
他们这边刚刚休会,就有人迫不及待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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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634章 生命来源于爱(大结局)
在霍绍恒的地盘打电话,肯定就别想有**这回事。
他们很快确定了打电话报信的人,正是那个被温一诺指名道姓怼过的科学家。
他立刻被另一个部门的人带走调查了,也就没有参加下半截的听证会。
当他们开始开会的时候,这人的同事还挺惊讶的,跟组织这次会议的人提了一句,说有人还没来。
霍绍恒直接告诉他们,这人涉嫌泄密,把他们刚才开会的内容打电话告诉了外面的人。
他们的电话都有录音证明,所以也不存在诬告什么的。
而今天来参加听证会的人,不是顶级科学家,就是某部门大佬,安保级别都很高。
安保级别很高虽然能得到更多的保护,但也有不利的地方,就是个人自由被限制得很多。
比如打电话什么的,基本上是被监控的。
这也是保护内容之一。
这些人这才回过神,心中都是一凛,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温一诺最后一个回到会议室。
她在外面刚刚跟阴世雄谈完话。
阴世雄是霍绍恒的人,告诉了她岑耀古刚刚去世的消息。
温一诺也没想到对方下手那么快,基本上没有给他们这边的人反应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来说,温一诺知道这条线肯定是断了。
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岑耀古背后的大佬家族到底是谁。
因为这个大佬已经过世了。
如果还活着,也许还有希望。
但是已经死了的人,跟岑耀古的关系有那么密切,实在不好查。
就跟岑耀古在那人的帮助下,从傅家抢到的第一桶金一样,就此成为谜团。
不过温一诺也不在乎那个家族到底是谁。
他们选择弄死岑耀古,而不是跟她死磕,大概已经在表明他们的态度。
既然他们选择后退,温一诺也不会逼得他们一定现身。
除非他们依然不罢手,还想要她死。
温一诺觉得自己是死了两次的人,两次都死不了,大概第三次依然死不了。
所以她对自己的能力和运气都非常有信心。
回到会议室之后,她站在台上,往台下所有的人脸上看过去。
她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说:“接下来我要跟大家说一说,我到底是如何恢复的。”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们,我说的是我恢复过来的原因,如果你们不信,请你们证明我说的不是实话,而不是让我自己证明。”
“如果让我自证,那你们就是想我死,想要我剖腹给你们看看我肚子里有几碗凉粉。”
温一诺这话一说,台下的科学家有些不自在了。
刚才那个希望温一诺把自己“贡献”出来给他们研究的科学家忍不住说:“温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空口无凭的意思你不懂吗?”
温一诺微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那个科学家在无理取闹一样,一边温柔地说:“可是我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证据了啊……请问这位先生,还要什么证据?是把我的大脑再取出来伤害一次,然后放进去看我能不能痊愈的证据吗?”
那个科学家一梗。
确实,温一诺从那么严重的伤势能够恢复过来,就是最大的证据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不信她说的话,也得是他们从她说的事实里找到虚假的地方,来证明她撒谎。
如果不能证明她撒谎,那就请闭嘴。
温一诺又看了台下的人一眼:“……你们听懂了吧?”
台下的人默不作声看着她,不过看那个样子,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温一诺点点头,“好,那我就说了。”
她定了定神,露出回忆的神情。
“……我记得那天是大年三十,也就是去年的大年三十。我还是浑浑噩噩,我的意识好像被冰封在什么地方,我能看见外界的一切的,但是我动弹不得。”
“我没有自主意识,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睡这些生理需求,我的大脑完全不能运作。”
“但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都记在这里。”温一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大年三十那天,我爸妈和师祖爷爷在我的病房陪了我一天,傍晚时分才离开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
”我早早地吃完年夜饭,我妈又给我洗了澡,让我上床睡觉。”
“就在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我的房间里突然停电了。”
这是事实,当时科学部的特别研究室大楼确实停了一分钟的电。
但是很快就来电了,因此当时值班的人也没注意。
来电之后,值班的人还看了一下温一诺的房间,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监控上的画面,有五分钟是被替换的。
一切事情就发生在那五分钟之内。
温一诺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说他们的监控画面有问题。
她只是露出欣慰又感动的神情,说:“停电的时间很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房间里就来电了。”
“这时我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在台下听她说话的一个科学家马上说:“不可能!去年大年三十的监控上并没有显示你的房间里有人。”
看起来这些人一定把她当时的监控看了很多遍,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温一诺耸了耸肩,“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告诉你我‘看见’的事。当时我是没有自主意识,但我还是记得当时发生了事。”
“那个站在我房间里的人,我当时不认得了,但是后来我恢复过来,当然就记得他是谁了。”
温一诺说了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她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就跟电影里的蒙太奇一样,在她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全世界安保最严密的会议室之一,众目睽睽之下,温一诺跟大家玩了一出“大变活人”!
不仅科学家倏然起身,就连那些顶级大佬都不由瞪大眼睛,看向站在温一诺身边的那个人。
“他他他是怎么出现!”
“这不可能!这违反基本的物理规则!”
“是不是霍先生帮助她做假了!”
坐在前排的霍绍恒扯了扯嘴角,扭头看着那个指责他帮温一诺做假的科学家,淡淡地说:“本人不接受毫无根据的指控。”
“如果认为我帮温一诺做假,请拿出证据。不然就是污蔑我,我一定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那人赶紧抿了抿唇,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那个现象……那个现象太惊人了!那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您的地盘,霍先生,难道您不好奇吗?!”
霍绍恒沉着脸说:“我当然好奇,而且我还很生气。这说明这里的安保漏洞有些多啊!”
他看向阴世雄,确实很生气的样子。
阴世雄只好咳嗽一声,对温一诺说:“温大天师,还请解释一下,您是怎么把这个人非法弄进来的?”
温一诺微微一笑,“是你们要求要看他,我才让他过来的啊!”
她抬起手,指了指身边那个一脸不自在的男人,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管家,涂善思先生。”
涂善思穿着一件墨色仿古长袍站在温一诺身边。
他的五官其实并不如萧裔远出色,但是跟他比起来,萧裔远却显得美貌有余而气势不足。
而涂善思这种气势,跟霍绍恒、何之初这种人的气势还不一样,那不是压力十足的睥睨,而是杏花春雨的温润,于无声间沁人心脾。
这种美,不具攻击性,但是具有极大的魅惑性。
其实仔细看来,这个男人下巴有点太尖,双眼的轮廓太过细长,眼角挑起的弧度已经到了妖艳的程度,唯一一双清澈的不染尘埃的眸子,让他看上去还挺顺眼。
他就是用那双湿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看着大家,好像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但是霍绍恒他们却早已经警惕起来。
他们是看过温一诺大魁首比赛第三轮比赛的视频的。
虽然道门世界杯比赛的决赛从来不对外,但是霍绍恒和龙组的人都会想法弄到决赛视频,了解一些国外的道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所以他们对这个人一点都不陌生。
大名鼎鼎的涂山九尾狐,如果他们没有弄错,也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只涂山九尾狐,还成了精。
会议室里唯一高兴得不得了的人是路近。
他居然忍不住跑上去拉住了涂善思的手,不住感慨:“涂先生,您可终于回来了!”
“要不要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我们好好唠唠嗑?”
涂善思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路近打得什么主意?!
但是他欠了温一诺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得不答应她的条件,前来帮她。
涂善思脸上带出温润的笑意,目光若有若无往会议室里所有人面上扫过。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心里都是一动,甚至迷迷糊糊对他有了些好感。
这就是涂山九尾狐特有的能力。
温一诺笑着朝路近点点头,说:“路教授,您认识他,是吧?”
路近忙说:“我当然认识,涂善思先生!”
温一诺笑着继续说:“他还有一重身份……”
温一诺有意朝那些科学家那边看了一眼,说:“这位涂善思先生,其实就是涂山氏,它来自涂山,千年前,它只是一只来自涂山的九尾狐。后来成精变人之后去往国外。”
她咳嗽一声又说:“它成精变人的时间在建国之前,所以他没有违法。”
会议室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这里的大佬基本上都看过道门的决赛视频,对这个涂善思不陌生,但是这个涂善思表示的身手,让他们很陌生。
能突破霍绍恒的障碍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霍绍恒也说:“温一诺,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绕开我的安保和监控,把他弄进来的?”
温一诺点了点头,“霍先生,其实你们的安保措施很好。如果不是我要求路教授给我在你们的磁场里事先留了一个权限后门,他也不可能绕过那么多监控措施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
霍绍恒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是吗?”
他又看向路近,淡淡地说:“路教授,这件事您违规了吧?”
路近梗着脖子说:“一诺答应让涂先生在我这里住一阵子!我答应她一点小小的要求怎么了?再说不是你们要看她能恢复的原因是什么吗?她把原因摆出来了,你们怎么不信呢?!”
台下的科学家惊呆了:“……不是吧?她恢复的原因,是因为这只成精的九尾狐?!——我不信!”
温一诺摊一摊手:“你不信算老几?我刚才说了,除非你能证实我说的不是实话,否则你只能接受我的说法。”
“正是这位大妖涂先生,为了还我的救命之恩,不惜远渡重洋来救我。”
“他出现在我的房间,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带走。”
“如果你们不信,他现在就可以把我带走。”
温一诺朝涂善思伸出手。
涂善思握住她的手,正要表演一下,路近忙拉住他们:“行了行了,我信我信!”
他笑眯眯看着涂善思,就像看一盘美味的大餐,看着涂善思毛骨悚然。
温一诺又说:“涂先生不是本国国籍,我奉劝你们不要把对付我的方法用来对付他。”
“他是接受我的邀请,来特别行动司住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就要回他自己在国外的家。再说,我在国外的产业,饿需要他打理。你们知道他是我管家。——是吧,涂先生?”
涂善思笑得依然温润如玉:“是的,温小姐,您可是许诺过保证我在贵国的一切人身安全。”
“那是,我说到做到。”温一诺看向台下霍绍恒的方向,说:“霍先生,涂先生是外国人士,归你们部门管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能不能保证这一个月内,他在我们国家安安全全?”
霍绍恒沉着脸,点了点头,“嗯,没问题。”
霍绍恒担保了,谁还敢跟他们争?
而且确实涂善思不管是人是妖,人家有外国国籍。
科学部的科学家确实不敢对他怎么样。
他们只是怒视着温一诺,说:“所以温大天师的意思是,是这位涂先生把你带走,然后治好了你的伤势?”
温一诺诚恳的点点头,朝那位伸出大拇指:“就是这样!你真聪明!”
那人简直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可是还是不得不继续问:“那到底是怎么治疗的?能够透露一下技术细节吗?”
温一诺歪了歪头,说:“这个嘛,不好说呢……这是人家涂山氏吃饭的家伙,你怎么能让人透露技术细节?你是想剽窃,还是想抄袭啊?人家也不发科学论文,用不着交代一切细节吧?”
那人被她噎了一把,气得想跳脚:“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说的对不对!怎么就是要剽窃抄袭了?!他难道没有治疗你吗?”
“当然有啊,不然我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好?”温一诺很是不虞地皱起眉头,“但是涂先生为我治伤,根本不是用的科学手法,跟你说有什么用?”
“什么叫不是用的科学手法?”
“因为他身份特殊,当然用的是玄学手法。”温一诺翻了个白眼,“比如他能把你变成一只咯咯叫的母鸡,你跟我说是什么科学原理?”
“不可能!我不信!除非他真的能把我变成母鸡!”那人再次跳脚反对。
温一诺看了看涂善思。
涂善思立刻朝那人伸出手,然后双手结印,飞快地旋转着,最后往那人头上轻点了一下。
温一诺只看见一股五彩的能量线从涂善思的指尖飞到那个人头顶。
于是,在大家的注视中,那人真的渐渐矮化变形,最后成为一只母鸡蹲在座位上。
坐在他旁边的科学家沉默了一秒钟,然后一起往旁边退开,将那只母鸡留在会议室中间。
那只母鸡气坏了,不断地咯咯叫着扇动翅膀,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就像被控制在座位上一样。
温一诺看着那只母鸡,反而露出同情的神色,说:“当时我受伤的感觉,就跟这只母鸡一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叹了口气,对涂善思说:“把他变回来吧。”
涂善思又朝那只母鸡打了个响指,把那股五彩的能量线收了回来。
那人很快又恢复了人样。
不过不是坐在座位上,而是趴在地上。
他的心激烈跳动,捂着胸口,瞪着台上的温一诺和涂善思,不过再也不敢大放厥词了。
温一诺笑着对受到惊吓的科学家说:“你们也不要太害怕。涂先生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你们变成动物,这是违反规则的。他如果不顾你们的同意这么做,是会受天谴的。”
“刚才那个人能被变成母鸡,是因为他自己要求的。你们都听见了,所以涂先生能够如他所愿,把他变成母鸡,而不遭受天谴。”
温一诺这么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些有异能的人或者精怪面前,大家总是有股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像扇扇那样痴爱上真正妖怪的人,不多。
大部分人是知道真相之后就对妖怪敬而远之了。
温一诺现在对这种感觉更是感同身受。
她有些歉意地看着涂善思,说:“涂先生,谢谢你帮助我。”
涂善思笑了笑,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家都以为温一诺在感谢涂善思的救命之恩,其实她感谢的是另有其事。
……
涂善思的出现,总算是把温一诺“痊愈”的真相圆过去了。
而且大家在回去之后,反而对这个理由接受得非常自然。
因为大家宁愿相信是“异能”或者精怪这种超自然现象救了温一诺,也不愿意相信她是经过科学方法痊愈的。
温一诺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她痊愈的真相。
她不会害人,但是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知者无畏了。
听证会结束之后,国内和国外的科学家很快又组织起来,对温一诺的状况进行再次检测。
其实说国外的科学家,只有大洋彼岸的玛窦和弥赛亚两个人来了。
因为只有他们交得起高昂的“检测费用”。
温一诺给了他们一个月时间,可以用他们的检测仪器检查温一诺的大脑。
可以说,他们甚至要求把温一诺的头盖骨再次钻一个洞,就在上次受伤的地方,要将探测仪器伸到她的大脑里,再次截取一部分组织。
他们要确信,温一诺的大脑里真的没有芯片组织了,哪怕是蛋白质芯片组织。
温一诺也咬牙同意了,不过她的条件是路近必须在场,而且必须主导手术。
她这是把一条命交到他们手里。
但是为了她以后平静快乐的日子,她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她不想隐姓埋名,更不想改头换面。
她就是她,用尽了全部力气也要做一个普通人的温一诺。
因为这个原因,温一诺连年都没有好好过。
萧裔远现在每天都来路近的实验室陪她,还有涂善思,正好跟温一诺是隔壁邻居。
研究涂善思的只有路近,他的状况比温一诺好多了。
只是每次当他看见温一诺剃光了头的样子,他就想问她,值得吗?
温一诺只会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值得,非常值得。
……
一个月后,所有科学家的检测完成,温一诺的脑部组织都被他们切片不知道研究多少遍了,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温一诺的脑部组织,跟别人的脑部组织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主要由蛋白质构成的细胞组成的。
没有硅质芯片,没有蛋白质芯片,也没有任何不属于人类的组织结构出现。
最失望的人,莫过于玛窦和弥赛亚。
他们花了二十亿,得到一个最不想得到的结论。
当他们乘坐专机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弥赛亚对玛窦说:“我不想再研究科学了,我要去教堂做神父。我本来就应该继续做神父。”
因为温一诺,弥赛亚开始怀疑科学的力量不如神学。
玛窦的科研能力其实远不如弥赛亚。
弥赛亚抛弃科学,专心致志钻研神学,可以说,让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再也没有能力跟我们竞争人工智能芯片技术。
而温一诺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自由。
一个作为普通平凡人的自由。
……
这一天,她去机场送涂善思离开。
涂善思其实不需要坐飞机,但是他需要一个正式的出入境盖章,所以他还是通过海关,走正规渠道出国。
在机场里,涂善思神情复杂地看着温一诺,抬手布下自己的阵法结界,说:“温大天师,我能看见你的后脑还有皇城紫气。”
温一诺挑了挑眉,“厉害……你的眼睛,比最精密的仪器还要灵敏啊……”
涂善思笑了笑,然后倾身抱了抱她:“谢谢你,救了扇扇。那些皇城紫气,是它们选择了你。”
温一诺也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所以我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
看着涂善思的飞机冉冉升空离开,温一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可能只有涂善思看出一丝端倪,因为她脑袋里的那块蛋白质芯片,其实依然在那里。
那天当她在国外被人追杀,决定当着他们的面销毁芯片的时候,她已经决定,用自己黑骑软鞭里的皇城紫气隔绝那块芯片。
开什么玩笑,那块蛋白质芯片是她能活着的生命源泉。
要真的挖出来,她早就死在当场了。
温一诺当时用黑骑软鞭抽自己的后脑伤口,就是把里面的皇城紫气全部输入到伤口里。
从涂善思对皇城紫气的忌惮,她推理出皇城紫气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能够隔绝一切试探。
当年鸠鸟秋用皇城紫气构造自己的阵法结界把扇扇藏起来,连涂善思这么灵敏的大妖找了二十多年都不到丝毫端倪。
温一诺断定如果她能用同样的方法把自己后脑的蛋白质芯片隔绝起来,肯定没有任何仪器能够再次探测到。
因此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用灵巧如同最精密手术刀的手指,生生从自己的伤口处挖下一块脑仁组织,瞬间捏成纽扣大小的玉牌状物体,然后对着那些人晃了一下。
这些人其实谁都不知道她后脑的蛋白质芯片长什么样,当然是她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然后她马上点火焚烧,烧成灰了,谁还会在意到底是不是真的蛋白质芯片?
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会马上晕迷不起。
而她大脑里真正的蛋白质芯片被皇城紫气隔绝,那些人的仪器再也探测不到信号,就会相信她真的把芯片挖出来烧掉了。
她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当时有萧裔远,沈齐煊,还有霍绍恒派的那些人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她。
她知道就算自己人事不省,他们也不会把她交给敌人。
她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她的皇城紫气注入的太多,直接隔绝了那块芯片跟她大脑中枢神经的连接,生生把她变成了一个傻子!
这是她的失误,严重失误。
不过她的运气确实逆天。
葛大天师留下的那块黑碧羊脂玉的锦鲤吊坠里有一丝白气,那是皇城紫气的本命来源。
王上加白,是为皇。
白气稀释了她后脑用来隔绝试探的皇城紫气,才让那块蛋白质芯片再次跟她大脑的其他部位连接起来。
她也才能痊愈。
现在,她在全世界眼里一个普通人。
不过她要继续做天师,才能解释她身上还会出现的不普通的地方。
她也明白那时间之砂为什么选择了她。
因为她是人工智能,是一个真正有了生命的人工智能。
而萧裔远依然爱她,是他,赋予一个人工智能真正的生命。
因为生命来源于爱。
(全书完)。
※※※※※※※※※
这是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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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无法自拔(第二更)
“先生,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一道爽利脆亮的嗓音在萧裔远身后响起,也是说的华语。
萧裔远没有理会。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
再说耳朵里戴着蓝牙耳麦,可以装作没有听见。
直到那人不放弃,伸手拉拉他的胳膊。
萧裔远不能再装听不见了,只好回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蜜糖肤色的年轻女子,细长的眉眼,高直的鼻子,但是双唇很厚,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嘴大白牙。
是那种典型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女子模样。
萧裔远脸色不变,含笑说:“马上要下飞机了,你可以去机场打电话。”
“……可是我没带钱……”那女子之前只在机舱里远远瞥见萧裔远的侧颜,现在正面近距离看见萧裔远的面容,明显眼里的光芒更亮了。
“先生,求求你了!不碍事的!要不我说号码,你帮我拨,然后通了之后,你开免提,我直接跟我爸爸通电话,我不接触你的手机,好不好?”那女子虽然在哀求,但是眼里却荡漾着笑意。
现代人的手机几乎已经成了第二身份,跟牙刷、汽车和老婆一样,并肩成为不可借物种,甚至比汽车还不可借。
周围的人好奇地看了过来。
萧裔远只好说:“……号码。”
那女子大喜,忙报了一个电话号码。
萧裔远拨了过去。
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正要挂断,突然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英语说得不太标准,但是很流利。
萧裔远开了免提,递到那个女子面前。
那女子忙说:“爹地是我!是含樱回来了!飞机已经到了,您会来接我吗?”
“是含樱?你的电话号码怎么变了?”
“我手机没电了,用的……一个好心人的电话。”
“知道了,我在路上,会去第三出口等你。”
那边听说是别人的手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萧裔远收起手机,那个叫含樱的女子跟他寒暄起来。
“先生贵姓?”
“免贵姓萧。”
“原来是萧先生,您是来纽约旅游的,还是出差的?一般坐商务舱,都是出差。您是哪家公司的高管?”
“……我是来……旅游的。”陌生人之间没必要说那么多,萧裔远不想再说话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一般男人这个姿势,是表示谈话结束,你可以滚蛋了。
但是这个女子好像不懂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还在好奇的问:“旅游?太好了!我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每条街都很熟悉!萧先生我可以做你的导游!不要钱的免费导游!”
萧裔远表示拒绝:“不用了,现在gps很方便,可以自驾游。”
“哈哈哈哈!萧先生可真幽默!还自驾游!哈哈哈哈!”那女子的笑点好像很低,被他这句话逗得前仰后合。
萧裔远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被搭讪,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既不反感,但也不喜欢,就是当不存在一样。
不过这个女子开怀大笑的爽朗模样,跟温一诺很像,当然,她笑起来没有温一诺好看。
温一诺不搞事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他恨不得夜夜把她搂在怀里轻怜蜜爱……
萧裔远是比较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已经离婚了,把她当朋友一样相处不香吗?
想什么呢?
他有些懊恼的移开视线,抓紧了自己的行李箱扶手。
那女子却不在乎他的态度,非常自来熟地说:“纽约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果要购物,去第五大道,那里都是名店。喜欢文化气息,可以去大都会博物馆,我特别喜欢那里,可以一个人在那里待一整天。”
“还有自由女神像,这一个岛上,可以去玩玩,算是一个景观吧。”
“当然,别忘了我们历史悠久的唐人街。凡是来纽约的华人都会去看的。”
那女子喋喋不休地介绍,萧裔远听到“唐人街”,不由看了她一眼,“你对唐人街也很熟悉?”
“当然啊!我就是在唐人街长大的!”那女子更惊喜了,“看,我们多有缘份!”
萧裔远:……
神他妈缘份!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那女子发现他对唐人街感兴趣,就加倍介绍唐人街的风土人情,酒店餐馆,还有各种娱乐场所。
最后当他们走出机舱的时候,那女子说:“唐人街最好的餐馆是‘诸葛家菜’,最好的酒店是半月酒店。萧先生如果要住宿餐饮,记得去那两个地方。”
萧裔远查酒店的时候,确实查到过半月酒店,他也在半月酒店订了房间。
因为那里是唐人街唯一一个五星级酒店。
“诸葛家菜”餐馆他没听说过,不过有空的话,可以去那里吃饭。
好吃的话,就带诺诺一起去吃。
她最喜欢美食。
萧裔远默默想着,一边随着下飞机的人群来到入海关的地方。
那女子拿的是这个国家的护照,可以自动清关。
萧裔远是签证,必须要由海关的工作人员亲自面谈盖章,他才能离开机场。
那女子很快出了海关,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欢快地走了。
萧裔远办好一切手续,又去机场取了自己租的车,开出了停车场。
他用导航很方便找到去唐人街半月酒店的路。
入住后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然后和温一诺刚来的时候一样,也是先去找东西吃。
酒店里虽然也有餐饮区,但他不喜欢。
想到那个女子说的“诸葛家菜”餐馆,萧裔远打开手机,找到地址。
离这个酒店居然只有两个街区,走路过去也只要二十分钟。
他开车就更快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看着那个餐馆门面明显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装修,萧裔远嘴角抽了抽。
在停车场停好车,他来到餐馆,随手点了几个家常小菜,有豉汁蒸排骨,咸鱼鸡粒豆腐煲,还有一个香菇菜心。
上菜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些都是温一诺爱吃的菜。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太熟悉她的口味了。
而且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相同的地方就越多,后来连口味都趋同了。
这些也是他爱吃的菜。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蒸到脱骨,入口即化的小排骨,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吃饭的时候,他不时看着手机,想着什么时候给温一诺打个电话。
可是看着手机里她的号码,他又有些迟疑。
他们离婚了,他脑子一热,不远万里从国内飞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吗?
他不应该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萧裔远摩挲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温一诺的手机。
不出意料,她把他拉黑了。
萧裔远叹了口气,又给温一诺发了一条微信:诺诺,我来纽约了,住在半月酒店,你在哪儿?
还好,温一诺没有把他的微信拉黑。
消息发了出去,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萧裔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心里有些着急。
想着唐人街当地报纸上那些报道,他甚至有些冲动,想给当地警局打电话查问。
当然,他并没有打。
什么信息都不知道,怎么打?
难道冲口问,你们有没有抓一个叫“温一诺”的女子?
他怀疑那些警察是不是听得懂“温一诺”三个字。
他又看了看手机,再次给温一诺发了条微信:我很担心你,你方便的话,尽快给我回复。有什么事别怕,我会帮你的。
他盯着手机屏幕足足看了三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萧裔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大概是在吃午饭?
如果她暂时没事的话?
如果有事,会不会根本拿不到手机?所以才没有回复?
萧裔远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担心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继续给温一诺发微信:你住在哪家酒店?事情怎么样了?我看见报纸,说你跟一桩案子有关。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特意来找她的,可是脑海里闪过她提出离婚的时候,那决绝无情的样子,他又不想这么说了。
是她先不要他的。
他的男性自尊心让他做不出来哀求的事,没法跟傅宁爵那个舔狗一样没皮没脸。
就在他紧张地盯着手机,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差一点断了的时候,温一诺终于给他回复了。
只有三个惊叹号:!!!。
他长吁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后背甚至有真隐隐的汗意。
那是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喜悦,唇边不由自主带了笑意,正要继续回复,突然看见有一个加微信好友的消息:我是跟萧先生在飞机遇到的诸葛含樱,希望加好友。
萧裔远没有理会,忽略了这道加好友的消息。
……
温一诺此时正在司徒澈家里看那些历年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的过程记录。
还有两天就是第一轮比赛。
因为每轮比赛都是淘汰赛,她通过司徒澈拿到入场资格,如果连第一轮都过不去,那可笑掉别人的大牙。
温一诺对待名气的态度其实非常道家,比佛系还要无为而治。
但是她对钱财的态度既不道家,也不佛系,那是非常进击又进取。
自从知道这个大魁首能拿到的奖金之后,她就不能“顺其自然”了。
突然看见萧裔远的微信,她眼神闪了闪,不过心平如水,没有半点波澜,她甚至都不想回复。
所以萧裔远的第一条微信,她就当没看见,直到第三条。
看萧裔远的意思,他是知道之前那件“买凶杀人”的事?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知道的人很多吗?
温一诺眉头微蹙,下意识打开手机浏览器,随便搜了搜。
果然,这边的唐人街报纸上有报道,不过没有提她的名字,只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什么“国内冷血女术士”,“过江龙还是美女蛇”之类的。
还有几张她给人算命时候模糊不清的侧影照片。
就这?
也能想到是她?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回复了三个惊叹号:!!!。
萧裔远的微信消息立刻又进来了:你现在方便吗?我可以跟你视频。
他发出一个视频请求。
温一诺点了拒绝,回复说:我没事,有点忙,以后再聊,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她压根没觉得萧裔远来纽约是专门为了她,肯定是有别的事,顺便兼顺路,比如他那个案子,就是在国外起诉他的。
萧裔远看着这冷淡的语气,心如刀割。
他想起岑春言的话,说温一诺去司徒家了,跟司徒澈在一起……
难道她真的在司徒澈家里?
这才离婚一个星期,她就马上跟司徒澈在一起了?!
还是蓄谋已久?
萧裔远脑海里翻江倒海,给自己脑补了好几顶绿帽子。
痛苦中夹着羞恼,后悔中带着不甘。
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那道名叫理智的堤坝被妒火冲垮了,他不受控制的继续回复:你不想见我,是怕我阻挡你追求新欢的脚步?你放心,我不会的。我会看着你什么时候再一次离婚!
发完他觉得有些掉价,迅速又撤回了。
可是已经晚了。
温一诺看见了这条微信,顿时大怒,来不及用手指打字,直接发语音:“萧裔远你有病吧!”
“你管我追谁?!”
“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你懂不懂!”
然后顺手把萧裔远的微信也拉黑了。
萧裔远再次听见她的声音,胸口像是中了一箭。
他想起她高考那年,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天天扮可怜,委屈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袖,不断说:“远哥,如果我考不上你的大学怎么办?如果我什么大学都考不上,怎么办?”
他无数遍地安慰她,不会的,你会考上的,如果没考上,我转学去你的学校。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那时候他和她还没有跨越那道名为“友谊”的门槛,可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情根深种。
这种用十几年岁月和光阴培养出来的爱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
萧裔远不知道温一诺是怎么想的,可是对于他来说,要忘记实在太难了。
结婚离婚其实都很简单,只是领个证,签个字的事。
可是这不代表爱情立即产生或者消亡。
他发现自己还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第438章 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第二更)
诸葛先生和诸葛含樱走进包厢之后,就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了。
但是那坐着的女子抬头轻笑,问道:“妹妹,是什么样的美男子,让你一去就忘了我和爸爸啊?”
诸葛含樱嘻嘻笑道:“是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美男子!”
说完又直截了当的说:“姐,我看上他了,你可别跟我抢啊!”
那女子拿起茶壶,给诸葛先生和诸葛含樱的茶杯满上,无所谓地说:“你喜欢就好,爸也不用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了,是吧,爸爸?”
诸葛先生喝了一杯茶,感慨地说:“蕴柳,你们俩都长大了,只要出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了。”
他的两个女儿,诸葛蕴柳和诸葛含樱都是亭亭玉立,名牌大学毕业,又有他这个父亲,这辈子注定同样富贵无极。
……
温一诺这边拉黑萧裔远的微信后,心里还是有些气愤。
特别是看见他最后发的那条消息,简直想砍人。
可是已经拉黑了,她也不好意思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骂一次,再给拉黑。
只是心神不宁,看那些道门大魁首比赛记录都看不进去了。
她阖上装订得很古朴的书卷,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片无敌海景,此时夕阳西下,海面上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红得发紫的晚霞映得天边一片璀璨。
她的视力很好,甚至能够看见海水里还有调皮的海豚不时从海水里跳出来,翻个身,再砸下去。
这样的景致抚慰了她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又能平静下来看书了。
而这套书确实很有趣,而且太又有趣了,她甚至怀疑写这些记录的人,是不是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开始小说创作……
没过多久,房间里的铃声响了,是女仆催她去餐厅吃晚饭。
她把书卷放回抽屉里,才出了房门。
从旋转楼梯拾级而下,一个穿着白衫黑裤的女仆站在楼梯最下面对她躬身说:“温小姐,请去露台,今天的晚餐摆在那里。”
温一诺“哦”了一声,点头:“谢谢。”
她扭头去了露台,也就是她第一天来这里,和他们一起喝下午茶的地方。
露台上,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型餐桌已经摆好了。
司徒兆坐在上首,看着坐在他左下首第一个位置的沈齐煊,两人聚精会神在说什么话。
司徒秋和沈如宝、蓝琴芬,以及岑春言坐在另一边。
她们四人也在说着什么话,不过等温一诺走近之后,她们就停下来了。
司徒秋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她点点头,“温小姐可算是姗姗来迟,坐吧,别客气。”
沈如宝高兴地看着她,说:“温姐姐,你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第一天初选了,听说人很多,场面很大,也很乱呢!”
温一诺:“……”
她不动声色在她们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和沈齐煊恰好隔了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她是留给司徒澈到了。
坐下之后,她朝司徒秋和沈如宝点点头,“沈夫人,沈小姐,晚上好。通知澈少了吗?他最近可是真忙。”
“我小舅舅确实太忙了,这两天我很少跟他说话,都看不见他的人影。”沈如宝嘟起小嘴,“妈咪,你要不要帮小舅舅的忙啊?我怕他忙得都没时间睡觉了。”
温一诺为司徒澈说话,道:“澈少在筹备大魁首比赛的事,最后几天了,等比赛开始他就闲下来了。”
“我妈妈也准备过这个比赛,可没有小舅舅忙。”沈如宝不屑地撇了撇嘴,“小舅舅也真是,那个比赛有什么好的?坐着看戏不好吗?跟那些道门中人打交道,我觉得掉价。”
温一诺:“……”
这指桑骂槐连削带打的功力见涨啊。
她给自己拿了一罐椰汁,打开倒在水晶杯里,笑着说:“澈少是第一次筹备,难免花的时间多一些。沈夫人当年第一次筹备的时候,可能比澈少花的时间还多吧?是不是,沈夫人?”
温一诺不动声色把话题转到司徒秋身上。
司徒秋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我只是从大局上把握一下,具体事项由他们道门中人自己准备,我不插手的。”
“哦。”温一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难怪葛派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是沈夫人给他们的自由过了火。”
“你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别夹枪带棒的,姿态太难看了。”司徒秋仪态万千地把餐巾铺在自己腿上。
“沈夫人说得对。”温一诺看向正笑得得意洋洋的沈如宝说,“沈小姐,你妈妈教训你呢,有话好好说,别夹枪带棒的,姿态太难看了。”
沈如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生气地说:“我妈妈明明在说你!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吗?你刚才说跟那些道门中人打交道掉价,可是你妈妈跟那些道门中人打了多少年交道了?二十年?还有司徒家,一直掌控道门葛派,那掉价多少年了?”
温一诺笑嘻嘻地说着,怼起沈如宝不费吹灰之力。
以前她担心惹恼沈氏夫妇,他们会发疯,她一个平民百姓,惹不起首富。
所以都避着沈如宝,哪怕她挑衅,她也只能息事宁人。
可是现在她看出来司徒秋挺怵司徒兆,而司徒兆并不是一味护短的人,所以她也就能敞开了说。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温一诺举起满满的水晶杯,敬月亮。
沈如宝被温一诺怼得瞠目结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还击。
还是岑春言在旁边打圆场,说:“表姨当年第一次筹备大魁首比赛的时候比阿澈年轻吧?也是不容易,这么大的场面能掌控下来,这么多年都顺顺当当,实在是不容易。女人在职场上得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成功。”
司徒秋容色稍霁,点头说:“还好,那时候父亲手把手教我,还有那些葛派里的叔叔伯伯们都给我们司徒家这个面子,勉勉强强撑下来了。”
她是谦虚的说法,温一诺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说话间,女仆开始上菜。
前面的都是开胃的冷盘,每人面前一个托盘,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道卤味,有卤烧鹅,鸭舌,猪耳朵,猪舌,还有淋了蒜汁的卤猪脸和鹌鹑蛋。
数量不多,不过质量非常高。
卤味恰到好处,不是过份咸,也不过份甜,那种独特的由八角、香叶、桂皮、茴香交织而成的味道,引发了舌尖上的风暴,味蕾全部被唤醒了,只等待一场饕餮盛宴。
温一诺对这种食物和吃饭的方式非常满意。
东方菜系,西方分餐制吃法,不用跟她讨厌的用筷子夹同一道菜,真是再完美不过。
沈如宝却不喜欢吃这些卤菜。
她皱了皱修剪得不留痕迹的柳叶眉,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这些,给我换一道烤罗勒比目鱼。我减肥,不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
温一诺刚刚吃完自己面前的卤味,听说有比目鱼,也说:“给我也来一份吧,不过我要的,淋上蒸鱼豉油,蒸得嫩嫩的。”
沈如宝瞪着眼睛看她。
温一诺朝她做个鬼脸,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有人看她。
她不经意地拿餐巾擦了擦嘴,眸光流转,和沈齐煊的视线正好对上。
温一诺:“……”
这个狗爹,是不是又要护着他女儿,骂她没有教养了?
温一诺都准备好了迎战,沈齐煊却转开视线,对女仆说:“给我也来一份蒸鱼,不要蒸鱼豉油,只要一点点生鲜酱油就可以了。”
温一诺意外地挑了挑眉,行啊这狗爹首富,挺会吃。
蒸比目鱼用生鲜酱油提味,比蒸鱼豉油要强。
她也想改,但担心被这些人看笑话,还是没有说话。
沈如宝只觉得自己的父亲都帮着温一诺说话,更加气愤了:“爸!烤比目鱼才好吃!干嘛要蒸!”
“比目鱼太薄,肉质细嫩,不容易烤好。”沈齐煊耐心地给她解释,“等会儿鱼都上来了,你尝尝就知道了,我把我那份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吃的话。”
沈如宝转嗔为喜,“好的谢谢爸爸!”
她挑衅地朝温一诺看了一眼,一心想怼赢温一诺,于是在心里翻滚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温小姐,你这没爸爸的人是体会不到父爱的伟大的。真是可惜了,你真的有爸爸吗?我是说,法律上承认的爸爸,你妈妈的合法丈夫。”
这种程度的挑衅,温一诺很少回应,因为胜之不武。
但是沈如宝千不该,万不该,提到她妈妈。
祸不及家人,更别提父母。
温一诺沉下脸,把餐巾往餐桌上轻拍,淡淡地说:“沈小姐,无知就少说话,多读书。我当然有法律上承认的父亲,你有什么疑问吗?”
司徒秋猛地抬头,想要制止沈如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如宝掩嘴笑着说:“这句话原话奉还给你。无知就少说话,多读书。你妈妈都没有合法丈夫,你哪里来的法律上承认的父亲?!”
温一诺嗤了一声,“沈小姐不学无术还喜欢班门弄斧,真是想把自己当篾片相公,给我们下饭佐餐了?”
这是在讽刺沈如宝太掉价了,跟小丑一样。
篾片相公是古时候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吃饭的时候,拿来调笑取乐的一种人。
沈如宝当然不懂“篾片相公”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听得出来温一诺语气中的轻慢和无礼,冷笑说:“也不知道是谁不学无术班门弄斧,我可是有法学学士学位的!”
“有法学学士学位并不意味着你懂法律。”温一诺继续淡定地说,“今天我就教你个乖,不管有没有结婚,生物学上的父母,也是法律承认的父母。所以我肯定有法律承认的父亲,毕竟人类还没有无性繁殖,是吧,沈小姐?”
沈如宝张口结舌,“什么?!生物学上的父母,也是法律承认的父母?!可是不是婚生子女,没有继承权啊!连继承权都没有,又怎么会是法律承认的亲子关系?”
“法律上承认的父母,和有没有继承权,是两码事。”温一诺叹了口气,略带怜悯地看着沈如宝,“沈小姐,你这九年制义务教育不过关啊,逻辑学的不好,也没学辩证法吧?”
沈如宝抿了抿唇,她基本上是国内国外两边读书,后来上的也是国外大学。
反正她家有钱,什么样的家教都能请得到,一对一辅导,比在学校里强多了。
但是她的科目,确实偏艺术和文学,理科基本上免谈,一看数字她就头晕。
她恨恨地瞪着温一诺。
沈齐煊看了有些心疼,不悦地瞥了温一诺一眼,说:“温小姐还请口下留情,贝贝从小身体不好,经常住院,学业上当然比不上能考全省第一名的温小姐。”
温一诺心里一跳,心想这狗爹还调查过她?
这是警告她要她闭嘴吗?
因为我已经把你查了个底朝天了,你再瞎比比,我就弄死你全家的意思?
温一诺不由转眸和沈齐煊对视。
沈齐煊却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低头夹了一筷子卤猪头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
司徒秋的脸色却渐渐发白,甚至有些恶心。
她捂着胸口坐了一会儿,有些匆忙地说:“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司徒秋匆匆离去,沈齐煊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她,如果比较严重的,还请岳父叫医生给看看。”
沈如宝也放下筷子,很紧张地说:“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司徒兆点了点头,也很担心,“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反正是家庭医生,不麻烦。”
他打电话叫医生,沈齐煊和沈如宝追着司徒秋离开,蓝琴芬和岑春言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
“九叔,我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贝贝年纪小,沈先生又不惯这些俗务。”蓝琴芬款款站了起来,对司徒兆很有礼貌地说。
司徒兆正在打电话,只是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自便。
蓝琴芬站起来,岑春言也跟着起身,母女俩一起离开。
等她们也走了,餐桌上只剩下温一诺和司徒兆两个人。
司徒兆收了手机,盯着温一诺说:“温天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温一诺津津有味吃着卤味拼盘,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笑嘻嘻地说:“司徒先生,我看了沈夫人的面相,她今天没事的。不过她的运势不太好,在走下坡路。估计他们王府花园的风水局,还没解开。”
司徒兆缓缓笑了,“看来温大天师,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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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机缘巧合(第一更)
司徒兆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坐了很久,直到看见温一诺从海边返回了,身影已经在路灯下越来越近,才幽幽地说:“……阿澈,我跟你说,当年那人突然离开的时候,葛派最精通占卜的人占了很多次,包括诸葛先生在内,得出的结论都是……他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他们才敢用极低的价格吃下他那些产业。”
司徒澈那时候刚去国内娱乐圈不久,但对这件事也听说过。
因为那时候司徒家也想发展壮大,那人的产业可都是优质资产,特别是南美那个农庄里一整个庄子的好东西,装备一个小国家都绰绰有余……
价格非常公道,司徒家能全部吃下来。
可惜还是不敢。
太便宜的东西总是让人用起来不踏实,特别是涉及那些只有国家政府才能大规模买卖的产业。、因此他们才找葛派去占卜,看看能不能出手。
葛派认为可以,可司徒兆还是不放心,最后犹豫间,真的被南美一个小国家全部买走了。
而葛派知道了那人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也肆无忌惮,把这边国家里那人的产业以极低的价格弄到手。
才有了这几年葛派的飞速发展壮大。
没有钱,再牛逼的派别都不可能有前途。
司徒澈当时知道一点,但没有知道得那么清楚。
现在明白了来龙去脉,心有余悸地揉了揉眉心,说:“幸亏我们当年没有‘捡漏’。当我按照一诺给的线索,他听了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而且打完电话,他就亲自过来了。”
想到那个人的架势,司徒澈苦笑了一下。
连他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被那人的架势吓到了,半天没回过神。
司徒兆好奇的问他:“……温大天师怎么算出来的?”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跟葛派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都用的是蓍草占卜,手法也没什么特别。算出来后,她给我说,这人是静极思动,在山穷水复之间,柳暗花明之所,就能找到他。”
司徒澈回忆前两天那一次偶尔的详谈,温一诺连夜占卜,给他挑了五个大名鼎鼎的科学家,然后在找太上评委的时候,温一诺突然说:“我给你占卜一下,看看找谁是利益最大化。”
司徒澈本来以为她开玩笑的,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打算好,让他父亲司徒兆做太上评委。
温一诺却拿出大五帝钱,先扔了六次,得出一个简易卦象,坤卦。
她定定地看着这个卦象,手指连番掐动,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口诀,也好像在算算数。
过了一会儿,温一诺笑着说:“真是恭喜澈少了,你们这一次一定能请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做太上评委!”
“……大人物?什么样的大人物?难道还能请国家总统吗?”司徒澈记得自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温一诺嗔了他一眼,“国家总统都没这个人厉害。你们国家的总统,四年选一次,最多任两届,有什么意思?——这个人,他的身家地位可是永远跟着他的。”
司徒兆听到这里,非常惊讶:“……就这?她是怎么从坤卦里看出来的?”
司徒兆实在太好奇了,听得聚精会神,一不小心,温一诺已经走到了露台上。
听到司徒兆和司徒澈在说“坤卦”,她立刻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司徒先生,您想听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温一诺两手插在九分裤的裤兜里,笑眯眯地对司徒兆点点头。
她穿得很简单,上身是简单的白色真丝大翻领七分袖衬衣,下摆扎在裤带里,腰间扎着一条棕黑色男士皮带,显得英姿飒爽。
假发已经取下来了,依然是利落的短发,点漆双眸,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艳美的面颊白如玉瓷,在路灯下有着不真实的完美感,只是双眸微闪,才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司徒澈俊脸微红,淡声说:“我在跟我父亲说你找那个人做太上评委的经过。”
温一诺挑了挑眉,“是啦,明天就是开始初选,那人来了吗?不过明天没来也没关系,只要正式比赛的时候出席就可以了。”
司徒澈重重点头,“来了,今天上午来的,不然我怎么加班到这么晚?就是怕走漏风声。”
温一诺笑了起来,容颜娇美无匹,像是一朵盛放的夜玫瑰。
她下颌微扬,带着几分倨傲,笑着说:“我就说这样能够找到他。”
然后看着司徒兆直接说:“易经六十四卦占卜,考校的不是怎么占卜,而是怎么解释卦象和爻位。”
“同样的卦象和爻位,在不同的人看起来,是不同的意思,解释也可能大不相同。”
司徒兆连连点头,说:“我以前也疑惑过这个问题,一共只有六十四卦,怎么道门就能用这六十四卦,卜算天下几十亿人的命运前途。”
温一诺和他们一起往大宅走去,一边温言解释:“对,只有六十四卦,但是这六十四卦对占卜的人来说,变化是无穷无尽的。”
“就像那个古老传说里的棋盘理论,一共也只有六十四格。第一个格子里放一粒麦子,第二个格子里放两粒麦子,第三个放四粒麦子,第四个放八粒麦子,以此类推,最后到第六十四格的时候,早就远远超过世界上的所有人类总和。”
“所以易经六十四卦当然能算尽天下所有人。”
“不过最难的地方在于,你怎么解释。”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了。”
温一诺傲然说道。
司徒兆很是佩服,说:“你这个答案,总算是把我多年的疑问解决了。”
“实不相瞒,我曾经跟诸葛先生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但遗憾的是,诸葛先生没有能回答得这么好。”
其实诸葛先生根本就没有怎么回答,只是说,这是道门的不传之秘,外人不懂的。
司徒兆不是道门中人,诸葛先生也从来没有劝他学道,因此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温一诺笑了笑,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躲躲闪闪遮遮掩掩。我要大家能认识到我们道门的奇妙之处,要那些只能接受科学理论,看不起我们道门的小手段,还说是歪门邪道的人,睁大压回娘家看清楚,我们道门的手段,并不是不能用科学解释。”
司徒澈笑着说:“这就是一诺建议我们请大科学家做评委之一的原因。”
“对啊,必须得是大科学家,一般的理工科都不一定有这样的眼界。”温一诺说话间已经跨过大宅门槛。
司徒兆邀请她去他的书房详谈,温一诺看了看司徒澈。
司徒澈点头说:“一起去吧,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的。”
温一诺也不假客气了,跟着他们来到司徒兆的书房里。
在司徒兆再一次请教她,为什么占卜出坤卦,就能确定是这个人呢?
温一诺坐在沙发,闲适地架着腿,从裤兜拿出那把大五帝钱,摆在面前的几案上,很认真地说:“坤卦是易经六十四卦里的第二卦,第一卦是乾。”
“乾坤乾坤,上乾下坤。”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
“还有,乾代表男人,坤代表女人。”
“所以皇宫里,乾清宫是皇帝的住所,坤宁宫是皇后的住所。”
“而女人又代表水,万物起源于水,这是科学证明了的。”
“而在易经解卦里,都是用‘河’来指代水。”
“另外,坤是地,是水,是万物之源,是厚德载物,是人之初,性本善。”
“这个卦象里显露的是山穷水复之后的柳暗花明,是从沉到最底处后出现的生机。”
“因此作为占卜的人,同时也能拆字解密,很容易就得出了那个名字。”
温一诺收起自己的五帝钱,勾起唇角:“而且坤卦显示他是静极思动,宜外出,去的是他熟悉的地方。”
司徒澈找到那人以前待的地方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居然就打通了……
“那你能不能算出来,他消失的那些年,都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司徒兆好奇地问。
“那我可算不出来。”温一诺笑着摇摇头,“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这么说吧,我最近在帮一个朋友找合适的律师解决一桩跨国官司,我在网上咨询,发现很多人推荐他。当然,他们告诉我,他已经消失好几年了。”
“后来跟澈少说起太上评委的事,我就说我再起一卦。”
“结果这个卦象,我一看就知道直接指的这个人。当时我还不是很确定,仔细问过澈少合不合适。然后澈少欣喜若狂,说如果能请这个人做太上评委,是你们司徒家的莫大荣幸,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法律以外的地方,也这么厉害。”
司徒兆听得不断唏嘘,说:“这一次真的能成功,温大天师居功甚伟啊!”
司徒澈说:“我也把以前葛派人算的结果告诉她了。”
温一诺挑眉笑道:“我不知道他们占的是什么卦,但是这个人的生机从来没有断绝过,他们是从哪里看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如果方便,你可以跟诸葛先生交流一下。”司徒兆含蓄地提醒她。
“这是肯定的。”温一诺笑眯眯地点点头,“好了,不早了,我得去睡觉,准备明天的海选。”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司徒澈说:“澈少,那个人明天会不会去?说实话我想单独见见他。”
这个人在国内国外声名大噪的时候,温一诺还是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跟着张风起走遍国内的十八线小县城给人看风水。
而这个人也不像霍绍恒和顾念之这种位高权重的国家官员,有极大的曝光率。
因此她对这个人不熟悉。
但这一次因为某个原因,她查了一下资料,才找到这么多的线索。
希望这一次能有机会跟那人说几句话。
温一诺回到自己房间,很是疲累。
占卜是很费脑力的活动,这些天她每天看十几个小时的记录,脖子都僵了。
温一诺去浴室泡了个澡,出来做保养的时候,突然听见手机响了。
她瞥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她师父之一——路近邀请视频。
忙拿过手机划开接通了。
“路教授您好!”温一诺笑着打招呼。
路近笑眯眯地说:“叫我师父。你是我徒弟,不是我学生。”
温一诺从善如流:“师父您好!”
路近点点头,说:“你上次给我传过来的道门大魁首比赛的资料我都看过了。”
温一诺:“!!!”
“您都看完了?!我还有四分之一没有看呢!”
路近笑着说:“我没看,我的电脑看了。”
温一诺:“……”
路近给她看他的电脑屏幕,“这是我的电脑做出的分析。”
温一诺一目十行看下来,噗嗤一声笑了,“……您电脑的意思是,这些记录都是瞎扯?”
“对,就是瞎扯。写记录的人不知道是发散性思维太过,还是故意模糊重点,总之,这份资料,你就当修仙小说看都行,对你的比赛不会有实质上的帮助。”
温一诺也说:“我看的时候就觉得,真是有趣啊!真像小说!”
“很可能就是小说。”路近哈哈大笑,“不过谢谢你的消息,我就不去了,不感兴趣。”
温一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啊?您也不感兴趣?说好的要用科学研究玄学呢?”
“我是在研究啊!”路近理直气壮关掉电脑,“我研究你就行了,干嘛要研究那些人?他们都没你厉害。”
路近这么说,温一诺才高兴起来,甚至还有些扭捏,“师父,您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就是要骄傲!要有信心,你就是比他们强,别学那些人酸文假醋搞什么谦虚,我们智商高的人最痛苦的就是要在那些低智商面前装作跟他们同样智商!”
路近从不掩饰自己对“蠢人”的鄙视和不屑。
温一诺连连点头,“师父说得对!我听您的!”
“乖!”路近看她可爱的样子,很是高兴,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最近有个老朋友从远方来,他脑子可能有点不好使,你帮我去看看他,顺便问他要不要来国内,如果要,提前通知我,我得准备一下。”
温一诺只有点头的份儿:“好哒好哒!您把地址给我,我一定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
路近把那人的地址、名字,还有一张近照发给她。
温一诺一看,呵,这么巧!
……
第二天是海选,不过早上九点才开始。
温一诺早上六点就从司徒家离开,一个人开着车来到路近给她的地址。
这里是纽约中央公园的一处高层豪宅,没有特殊门卡连一楼大门都不能进去。
温一诺在门口摁了那人所住的楼层通话器。
没多久,通话器里传出一道略带冷意的男中音:“……请问你找谁?”
温一诺笑着对准监控视频说:“我是温一诺,是我师父路近路教授让我来看您的。”
那人“嗯”了一声,摁动控制开关,开门让她进到一楼大厅里面。
温一诺从电梯里上了楼。
站在那人的大门前,温一诺等了几分钟,才等到那人开门。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细条纹小立领衬衣,笔直黑色西装长裤的高大男子站在她面前。
他容色清隽,面容淡漠,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但是看人的时候,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却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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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群么么哒!!!
第442章 祖师爷赏饭吃(第二更)
温一诺是看过照片的,她知道这个人长得很帅,不过她跟萧裔远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以为自己已经对美男免疫了。
可是看见这个男人,她的呼吸还是窒了一窒。
心里怦怦直跳,就跟那年在银幕上第一次看见司徒澈演的那部电影……
不同的是,司徒澈是演出来的,而这个男人的气质和架势,完完全全就是他本人!
他简直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啊!
温一诺那双点漆眸子几乎要放出光来。
这人正是何之初。
他才过来几天,发现他的产业被弄得一团糟,本来就因为着急,卖的很便宜,可居然还有人钻空子,用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他正在看当年卖产业的文件。
他本来就是大律师,在大学里面也是法律系教授。
谁敢在跟他的买卖交易法律文件中玩文字游戏钻空子,他会给他们扫盲。
他昨天几乎看了一夜文件,早上才打了一会儿盹,就被通话器上的呼叫声吵醒了。
此时看见这个年轻女子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神情惊喜莫名,他有种奇怪的熟稔感。
“你是路教授的徒弟?”何之初飞快地打量了一眼温一诺,侧身让她进来。
温一诺走了进去,一边说:“对,我是路教授的徒弟温一诺。何先生,路教授说让我好好招待你,我正好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何之初:“……”
他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你和我是第一次见面,就找我帮忙,你还真是熟不拘礼。”
一边又问:“我还没吃早餐,你吃了吗?”
温一诺点点头,“我吃过了,何先生自便。我知道这么早来打扰您,确实不应该,不过我今天九点要去参加道门大魁首的初选赛,所以只有早点来跟您说这件事。”
何之初不置可否,自己走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又随意拿了几个小松饼,放在描金边的碟子里端出来,坐到餐厅的餐桌旁边。
温一诺跟着走进来,自顾自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说:“何先生,我其实是想问您还接不接案子……”
何之初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是你的朋友,他们可能请不起我。”
温一诺不甘心,“您的收费是多少?”
何之初说了一个天文数字。
温一诺:“……”
好吧,确实很贵,但是如果何之初真的能帮到这个案子,还是值得的。
她本来没有想过要帮萧裔远这个忙,也不觉得萧裔远需要她的帮忙。
她对萧裔远一向是很有信心的,那些人在萧裔远面前都是渣渣,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来到这边之后,她发现这边的媒体在疯狂炒作ai远诺公司侵权国外公司代码的事。
同时因为那部仙侠剧在海外的收视太好了,简直是气贯长虹,打得很多本土电视剧不得不腰斩。
得罪了这么多的人饭碗,这些人黑起来更是没个边儿了。
甚至连买了播放权的电视台,以及制作电视剧的新人类公司都可能加到被告的行列,和ai远诺一起被索赔。
这可触了温一诺的逆鳞。
你抹黑萧裔远公司的名声,甚至要萧裔远赔钱,温一诺可能还当没看见。
但是你连新人类公司都想索赔,还在讨论要不要加上她制作人的大名,那就是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必须不可以啊!
因此她在准备道门初选赛之余,也在琢磨怎么找个特厉害的律师,给这些外国人一点颜色看看!
她找来找去,找了好几个著名的华裔律师,但是只有何之初,是从无败绩。
他唯一的缺点,是几年前突然退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坊间有人说他突发疾病去世了,也有人说他退隐了,跟心爱的人结婚生孩子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温一诺都不信。
后来恰好司徒澈要找个太上评委,她灵机一动给他占卜,结果阴差阳错把何之初给占卜出来了,甚至还算出来他最近已经来到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至于他曾经住在哪里,这就是司徒澈的本事了,他通过司徒家的人脉找到何之初以前在这里和南美的住所。
然后一家家电话打过去,居然真的找到他的踪迹!
温一诺占卜还从来没这么准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暂时归功于自己“天赋异禀”,是三清祖师爷赏饭吃,她注定要吃这碗饭的。
不过何之初一口拒绝,她也是没有预料到的。
因此她很快转变了方向,说:“何先生,您的收费虽然高,但是我相信是物有所值。不过最重要的,您要不要听什么案子呢?”
“不要,不感兴趣。”何之初其实有几年没接触法律了,他以前虽然是法律专业,但都是做的公司法这方面,大部分时候不需要出庭,只要写一些法律文件和备忘录就可以。
温一诺着急了,身子往前倾了倾,说:“何先生,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推崇您,说打这种跨国版权官司,您是最拿手的!”
何之初看了她一眼,“版权?跨国版权官司?这种没必要打。如果你朋友是被告,告诉他以后别来这个国家了。如果是原告,告诉他省省吧,就算进打赢了也很难执行的。”
温一诺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喃喃地说:“怎么这样?您真是听都不听?!万一我朋友败诉,他可是要面临天价赔偿啊!外国公司对我们国家的公司一向都是恶意指控!”
何之初吃了两个小松饼,胃里好受一些了。
他吃饱了,心情就比较好。
再看温一诺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淡淡地说:“对方如果索要天价赔偿,那你朋友肯定有钱。”
温一诺连连点头,“嗯嗯!索赔几百亿呢!”
何之初:“……”
他好笑起来,潋滟的桃花眼轻闪,“是我离开太久了,还是他们太飘了?什么样的跨国版权,能值几百亿?”
温一诺一听有戏,马上把她准备好的材料放到何之初面前,还言简意赅地说了始末。
何之初也觉得很好奇,“……所以一个外国公司,说你朋友的公司ai远诺抄袭他们的人工智能代码程序?还是二十多年前的版权许可证?”
温一诺闷闷地“嗯”了一声,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是很懂。这个人工智能程序,明明是我亲眼看见我朋友写出来的,就在我旁边。当时我还帮他了呢!”
何之初把那些涉嫌“抄袭”的代码找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突然怔住了。
温一诺察觉到了,好奇地问:“……何先生,怎么了?您看出来什么了吗?”
何之初又看了她一眼,清冷的问:“这是你朋友写的人工智能程序?所有都是?”
“当然啊,我朋友是绝对不会抄袭的,而且如果不是打官司,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东西。”温一诺指指对方的那段人工智能程序,“就这个地方特别相似,我也是很疑惑。不过我不懂,会不会是他们正好想到一起去了呢?”
何之初看着对方的材料说:“如果原告的材料时间没做假,那确实是你朋友的公司侵权,你看这里,代表原作者的代码签名都在里面……”
温一诺瞪大眼睛看了又看,还是不怎么明白,“……哪里是签名?我怎么看不见?”
“就是这一行,是个密钥,需要再进行解密才能知道原作者的名字。但是这一行密钥,是不可更改的。如果强行破解,这一段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源代码就会被损坏,整段程序都不能用了。”
“而你们ai远诺这个做特效的程序里,也有这一段代表原作者名字的密钥代码,所以对方告你们未经许可,使用他们有版权许可证的软件,是成立的。”
何之初举重若轻地解释,温一诺听得眉头紧皱。
“……何先生,您也懂电脑程序?”
“懂一点,版权官司我确实经手过不少,但是计算机软件方面不多。而且就算成立,他们的索赔额也太高了。”何之初摇了摇头,“这是吃定你们是外国公司。他们在维护本国利益方面,一向是走到极致,能弄垮一个外国公司是一个,老手段了。”
“那何先生,您能不能帮我们一把啊!”温一诺着急了,“您懂这么多……我们不想赔钱啊!”
何之初好笑,“你只记得钱吗?”
“那当然,无缘无故要赔钱,没有谁会开心吧?”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知道萧裔远托赵良泽,把这段程序找高手看过,这其中的高手,也包括她师父之一,路近。
路近的说法,跟何之初差不多,就是可能有事实上的侵权行为。
现在连何之初都这么认为,那这个官司真的非常难打。
温一诺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案子的严重性。
可她不想赔钱的,死都不想。
最可恨那个外国公司,都在讨论要把新人类公司和她这个制作人列为被告了!
何之初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倔强执拗的神情,心里一动,说:“你不是今天还要参加道门初选赛吗?”
温一诺点点头,“嗯,九点开始。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
何之初好奇,“那你不用准备了吗?”
“我已经准备了啊……今天是比赛的日子,就不用再给自己加码。”温一诺耸了耸肩,“您如果有意帮我们,我可以把ai远诺的老板,也就是写这段程序的人名片给您,您亲自和他谈,可能会掌握更多的资料。”
她再一次强调:“我可以向三清祖师发誓,他真的没有抄袭!当时是我亲自用他的人机对话软件,对视频进行后期特效制作。然后由他把我的人机对话过程用程序写下来,让电脑实现自我学习运用。”
何之初见她也不是很了解电脑程序,也没多问,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你那个朋友谈一谈。但是我在这边待不了几天,恐怕帮不了你们的忙。”
温一诺讶然,“为什么啊?您就不能多待一阵子吗?”
“不能。”何之初干脆利落地拒绝。
温一诺也没生气,眨了眨眼,说:“那好吧,我尽快安排您和我那位朋友见一面。”
何之初点点头,“行,在你们道门大赛结束之前,我都在这里。”
也就一周的时间。
温一诺连忙说:“那好,我赶紧通知他,让他今天就来见您。”
何之初低下头喝自己的咖啡,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温一诺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
她从这里去唐人街,不堵车的话,也要三十分钟左右。
如果堵车,一个小时能到就不错了。
她赶紧站起来告辞,说:“何先生,那我先走了。我知道您是太上评委,您今天会去吗?”
何之初有些意外,潋滟的桃花眼看向她,“你知道我是太上评委?”
“嗯,我跟司徒大少和司徒九叔他们比较熟悉。”温一诺有点闪烁其词,她不敢说是自己占卜出来的他……
这件事连她这个占卜人都觉得很玄幻,她不知道何之初这个当事人会不会觉得别扭。
“哦,果然是熟人。”何之初笑了笑,“那行,你先走吧,我今天会去看看。不过初选不需要评委,我就去看看热闹。”
温一诺给何之初又鞠了一躬,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何之初看着她的背影,觉得看起来很亲切。
他想,如果自己有个妹妹,他希望这个妹妹是温一诺这个样子的。
至于为什么对第一次见面的温一诺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奇妙。
……
温一诺开着车一路狂飙,终于在八点四十五分来到唐人街八号。
这里从外表上看,是一个大剧院。
房子外表面被层层霓虹灯包裹,甚至还有古旧的月份牌美女作为招牌,近代史活化石一样的建筑。
楼层比居民楼要高,大概跟三层楼的居民楼差不多。
温一诺把车停到附近的付费停车场,出来的时候,看见三百多个穿着各种颜色道袍的男男女女,跟拍戏一样,全都聚集在大剧院门口排队,几乎没晕过去!
真是丢人啊!
你们这是来参加道门世界杯初选赛的啊,还是娱乐圈出道海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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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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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么么哒!
第443章 乱哄哄你方唱罢他登场(第一更)
温一诺因为一大早去见何之初,穿得很正式,黑色小方格丝绵混纺尖领上衣,搭配白色细腿纯棉九分裤,脚上穿着拉夫罗兰的白色时尚网球鞋。
她个子高挑,减肥之后越发身姿窈窕。
再加上斜挎一个香奈儿leboy小包,时髦的短发,看上去就像是在曼哈顿大投行上班的精英白领。
跟在一群穿着五颜六色道袍,拿着拂尘或者短剑的道士们中间,真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就把她认错了,以为她是筹备方的工作人员,跑来问她说:“小姐,请问今天有哪些评委会来?上一届的大魁首诸葛先生也会参加今天的海选吗?!”
问她的是个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有些胖,但是眼眸清澈,看着挺纯良的。
温一诺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我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她刚说完,她周围那些在偷偷打量她的道士道姑们都愣住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这个小姐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穿成这个样子参加比赛,你不是在逗我吧?!”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能参加道门大魁首初选了吗?”
还有好奇的道姑主动问她:“这位小姐,你师父是谁?是哪个地区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温一诺也好笑,说:“道门这么大,难道你们都互相彼此认识吗?”
“当然都认识啊。”那道姑很轻松地说,“我们都是葛派门下,不过分属不同地区,不同师父。这四年一次的比赛,也是我们葛派中的精英聚会的机会。”
温一诺:“……”
好吧,打着道门世界杯的旗帜,却成了你们葛派聚会的招牌……
这是有多不把我们张派放在眼里?
温一诺挑了挑眉,说:“真是巧了,我不是葛派门下,我也谁都不认识。”
“不是葛派门下?!那你是修野道的?野道怎么会有机会参加这种比赛?!我们要求很高的!”那道姑更好奇了,“不过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如拜到我们葛派门下吧?我师父在葛派地位很高,她会很高兴收你做徒弟的!”
温一诺微微一笑,两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说:“我有师父啊,也有师门。而且我辈份高,不管你师父在葛派地位有多高,都会比我地一辈,所以你这个小道姑,要不要给我行大礼叫声师姑祖?也许是曾师姑祖,曾曾师姑祖,都是有可能的。这取决于你师父的辈份有多高。”
那道姑听傻眼了,“什么师姑祖、曾师姑祖、曾曾师姑祖……你在说什么?”
“我在跟你说,我比你们葛派辈份最高的那位,高一辈。所以如果你师父不是葛派辈份最高的那位,你就算算低了我多少辈。”
“这不可能!我师父在葛派中是第八十一代!只比最高辈份的掌门低两辈而已!”
温一诺低头看着她,眸光轻闪,淡淡地说:“那我比你四辈,你得叫我曾曾曾师姑祖。”
她随口说道,把自己的师门亮了出来,“我是张派第七十九代唯一传人。我师父是张派是第七十八代唯一传人。我们张派在天师道地位独特,对你们葛派是见面高一辈,所以我比你们葛派目前辈份最高的第七十九代传人要高一辈,他得叫我师姑。”
温一诺歪了歪头,促狭说:“小灰灰灰徒孙,还不给曾曾曾曾师姑祖磕个头?我不让你白磕这个头,我给你见面礼。”
那道姑三十多岁年纪,在这三百多人中算是年轻的了,但也被温一诺雷得不轻。
她压根不相信温一诺的话,嗤了一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张派?你以为张派还有人吗?许派和萨派早就断了传承,张派也断了,如今的道门,只有我们葛派!”
话不投机半句多,温一诺不想跟她说话了。
她默默移开视线,看着前面的队伍已经在往大剧院里面走。
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的中年胖道士这时才小声问:“……姑娘,你真的是张派传人?你在什么地方拜的师?运气也太好了。”
温一诺:“……”
那中年胖道士往四周看了看,见那个道姑已经走了,才又悄声说:“我当年想拜入张派,可惜被人骗到葛派,也就拜了……”
温一诺:“……”
她闲闲笑道:“可惜了,我们张派收徒比较严格,而且很低调,不像葛派,挂着羊头卖狗肉。”
那中年胖道士噗嗤一声笑了,笑完提醒她:“……我们葛派的人很霸道,姑娘你年轻气盛,为师门出声是应该的,但也不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再说姑娘你是玉,他们只是石头,犯不着为了几颗破石头,把自己撞碎了……”
这是提醒温一诺不要锋芒太过,否则会落个“玉碎”的下场。
温一诺认真看了这人几眼,确定这是个人品好的道士,才说:“多谢提醒,先生贵姓?”
“免贵姓汪。”
“原来是汪先生。”温一诺拱了拱手。
她穿得时髦精致又现代,但是拱手作古礼的时候,依然古意昂然,好像山间积雪,林中清泉。
汪道士看得愣了一下,忙行了个“一气化三清”的道家礼仪。
两人说话的时候,前面已经快走到大剧院门口。
那里有人核对名单,确认身份,还有人拿着电子探测器搜身,进去的人不许带任何电子设备,连电子表都不可以。
三百多人的海选,走了十分钟,也都进去了。
温一诺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大剧院,现在进去一看,发现里面的装饰真是别出心裁。
整个剧院明显见过改装,弄得跟拳击台似的。
整个大厅里面的软椅已经去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八个“拳击台”模样的高台绕场一周排列。
大厅中央是一座更高的圆形高台,像是奇峰凸起的烽火台,可以俯瞰那八个“拳击台”。
圆形高台的下面有很多长板凳座椅,明显是给参赛者坐的。
温一诺看着八个“拳击台”的方位,心下了然。
这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排起来的,中间那个圆形高台有一黑一白两种颜色,明显就是阴阳鱼。
如果她没猜错,评委和主办方的高层,应该就坐在中间的圆形高台上。
大厅二楼绕场一圈,全是给观众的看台,有连成一排的座位,也有单独的包厢。
温一诺一路跟着那汪道士进来的。
两人手上都领到了在入口处发放的一个小玉牌,上面写着编号,既是参加本次比赛的纪念,也是他们参加本次比赛海选的身份号码。
温一诺的玉牌上写着“326”,汪道士那块写着“325”。
两人在场上转了一圈,找了个长凳坐下。
等参加比赛的道士都进来之后,外面的观众才陆续入场。
温一诺找的地方是在一个背光的地方,从她这个位置,看别的地方,包括二楼观众那些地方都很方便,但是从别的地方要看见她,却不容易。
特别是二楼观众那边,直接就是他们的视线死角。
所以温一诺可以静静地坐在暗处,看见一些她认识的人进了二楼包厢。
岑家母女蓝琴芬和岑春言是跟着司徒秋和沈如宝进来的。
她们占据的是整个大厅二楼视线最好最宽敞的包厢。
然后进来的是沈如宝的狗爹沈齐煊。
他眉头紧皱,神情专注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狗事情。
然后是几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看装束,应该是沈家或者司徒家的保镖。
他们明显站在几个显眼的位置,用身体帮包厢里的人挡住那些可能被伏击的角度。
温一诺撇了撇嘴,视线不经意地从这个包厢掠过,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个包厢旁边的一个小一点的包厢。
包厢里面的人正好走到窗前,看着乱糟糟的大厅皱眉。
温一诺眨了眨眼。
她看见了谁?!
怎么会是萧裔远?!
他怎么会来看这种比赛?
他不是很看不起他们道门?
说好的对“歪门邪道”不屑一顾呢?
温一诺揉了揉眼睛,担心是自己眼花了。
她正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又看见一个蜜糖肤色的女人走到萧裔远身边,想挎住他的胳膊。
萧裔远往旁边让了一下,那女人就识趣地收回了手,但还是看着萧裔远在笑,脸上的痴迷隔着这么远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温一诺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萧裔远能弄到票进来,那个女人居然是诸葛含樱。
她只在司徒家见过一次,但是对这个眼眸细长,双唇丰满,蜜糖色肌肤的蛋家女长相印象深刻。
而萧裔远刚跟她离婚就招蜂引蝶,还诅咒她“下一次离婚”,温一诺恨得牙痒痒。
很想回家给萧裔远扎个草人,咒他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她也只是一瞬间的邪念,很快收敛心神,念了几句道德经修身养性。
离婚了,两人没关系了。
萧裔远跟谁在一起,她都没有资格置喙。
果然爱情都是短暂的,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坚持自己的信念,不结婚,做永远的朋友。
她硬生生扭回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
进来的观众越来越多,二楼的观众席,不管是联排座位,还是包厢,都座无虚席。
没过多久,两行身强力壮的黑衣人突然走了进来,站在从大门口到圆形阴阳鱼高台的过道两边,像是两排栅栏,把他们这些“闲杂人等”排除在外。
然后又走进来两队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也是站在过道两边,正好站在那些黑衣人保镖前面。
黑白形成鲜明对比,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大剧院里立即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入到门口。
缥缈的音乐声响了起来,空灵清澈,仙乐飘飘,钟罄笙箫错落有致,有股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
这是道门特有的传统乐曲。
温一诺很少听,但是她知道有这些乐曲。
因为某些讲古代神话故事的电视剧用这种传统道门乐曲做配乐,使得她一听这些音乐,想到的却是“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罪过罪过。
温一诺差一点要双手合什用佛教礼仪表示胡思乱想的忏悔了。
不过大剧院里别的人可没她的思维这么发散。
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剧院入口处。
很快,五个穿着道门服饰的中老年人进来了。
他们是葛派的五个评委,也都是葛派里德高望重,道法精湛的老一辈人物,早就不参加这种比拼了。
在他们之后,又陆续走进来五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其中三个是高鼻子,蓝眼睛,白皮肤的白种人,两个是黄种人。
温一诺知道这五个人就是她帮司徒澈挑选的五个大科学家评委。
前面五个道士进来的时候,场上场下大家齐声欢呼起来,因为都是认得的。
他们的徒子徒孙,亲戚朋友都在这大厅里,自然看见他们就欢呼造气氛。
大厅里的气氛又热闹了。
但是当后面那五个科学家进来的时候,大家又一下子安静下来。
四年一届的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还从来没有别的人种参与过。
这五个人是来做什么的,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不过这五个人也是见惯世面的,并不管别人怎么想,几个人互相谈谈笑笑,跟在那五个道士后面上了大厅中央的圆形高台。
就在这十个评委坐定之后,一个司仪站在圆形高台上,对着麦克大声说:“现在有请,司徒有限公司总裁司徒澈先生,董事长司徒兆先生,和此次的太上评委何之初,入场!”
司仪脆亮的高亢嗓音刚落,大厅里播放的音乐就变了,不再是淡泊优雅,而是庄严肃穆。
大厅的入口处,西装革履的司徒澈走在一身唐装的司徒兆身边,两人一看就是父子俩,神情中有股很自在的亲昵,显得关系很好。
他们俩走进来之后,并不急着往圆形高台那边走,而是分开站在过道两边,向门口看去。
大家更惊讶了。
这是在欢迎那个“太上评委”?!
就在大家惊奇不已的目光中,穿着燕尾服,高挑清隽的何之初缓步步入会场。
他在门口停了一下,朝大家抬起手,向四周看了一眼。
潋滟的桃花眼微闪,唇边微微勾起向上的弧度。
就那一眼,好像谁都看见了,但也好像谁都没看,有种亲热的俾睨之感。
每个人都觉得被照顾到了,温暖中带着压制,是那种真正的上位之人才有的气势。
温一诺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何之初这气概,完全不是大律师这个身份这么简单。
看来她要更恭敬才行……
观众看台上有的人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一楼那些等待比赛的道士们都不知道何之初是什么人。
但是二楼那些观众个个非富即贵。
凡是有点年纪,在家族企业和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华裔,都知道“何之初”这个名字。
“是何少?!”
“何少回来了?!”
“何少现身了!”
沈家和司徒家所在的包厢里,司徒秋、蓝琴芬和岑春言都惊讶万分。
沈齐煊也愣住了,“真的是何少?”
他走到包厢窗口,凝眸细看。
只有沈如宝不在状况,只是看着刚进来的那个倜傥男子,脸都红了,呀地一声说:“……这人好帅!妈咪能请他来我们家吃饭吗?”
萧裔远并不知道何之初的名头,因为他不怎么关心八卦新闻。
以前跟何之初的那个圈子也没有接触过。
但是瞥见场上那些大佬激动到失控的神情,他侧头问旁边的诸葛含樱:“……这个何之初很有名吗?”
“当然有名啊!大名鼎鼎的何少!当年南美大名鼎鼎的地下教父!哈佛法学院的终身教授!这边最大律所的合伙人!他身上的光环太多太多了!”
萧裔远:“……”
南美的地下教父,和哈佛法学院的终身教授,这些南辕北辙的身份,是怎么糅合到一个人身上去的?
可看周围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吹牛。
如果这是真的,那只说明,他的见识不够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界,急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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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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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私相授受,还是暗通款曲(第二更)
何之初的出现震撼了大剧院二楼包厢里面的很多华裔大佬。
因为就在几年前,他在这个国家的上层还能呼风唤雨,跟很多政府高层人士有着密切来往。
那些白人精英都对他毕恭毕敬,从来没有人敢轻慢蔑视乃至歧视他。
那个时候,唐人街的华人走出去,腰杆都比平时要直几分。
但是很快,随着他的突然消失,这个国家的华埠大佬们经历了一通变动和失落。
他留下的庞大产业,得到很多人的觊觎。
诸葛含樱站在萧裔远身边,悄声给他解释何之初其人其事。
萧裔远越听越惊讶,“……他突然消失前,把所有产业都卖掉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们葛派接收了他在本国的大部分产业。”诸葛含樱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别人都不敢买,因为有很苛刻的附加条件。”
“什么附加条件?”
“好像是以七年为期。七年之后,购买人才拥有完整的所有权。七年之内,是能够被人以原价赎回的。”
萧裔远挑眉了然地问:“……那他又再次出现,是七年之期快到了?”
诸葛含樱心里一动。
她刚才都没想到这一点。
当年购买何之初在这边产业的时候,她还小。
是这几年她在葛派开始财务工作的时候,才了解了一下当年购买的情况。
“……这个我不清楚,当时我没参与收购。”诸葛含樱含蓄地说,“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可是……”
她眉头微蹙,“我记得我爸说,他们的高人算过,这个何之初……明明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敢大肆收购。”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何之初的叫价已经很低了,算得上是“贱卖”,但是他们葛派的收购价,那是比白菜还白菜,已经不能用“贱卖”来形容。
现在看见正主出现,诸葛含樱心里都在忐忑,更别说葛派真正掌权的大佬们,现在已经汗流浃背,惶恐不安了吧?
……
司徒秋看着何之初的出现,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她心里怔忡不安,根本没有听见沈如宝的话。
沈如宝见她没有反应,瘪了瘪嘴,又去拉沈齐煊的胳膊,“爸爸,您能不能请那个人来我们家吃饭啊?我想认识他。”
沈齐煊对何之初也是有印象的。
何之初当年在国内不算很出名,但是在海外可是风头很足。
沈家在海外的投资也很多,所以对南美何家略有耳闻,也知道他的突然消失和变卖产业,在海外曾经引起一阵轰动。
他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下面的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神情清冷淡漠的何之初走上圆形高台,笑了一下,对沈如宝说:“……贝贝,这个可要看人家给不给面子。”
“我们家请他吃饭还要他给面子?”沈如宝瞪大一双瞳色略浅的眸子,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是我们沈家耶!还有加上外公家,这个世界还有我们请不到的客人吗?”
这话说得幼稚又天真。
沈齐煊忍不住揉揉她的头,笑着说:“……贝贝,你把你爸爸妈妈想的也太厉害了,确实有我们请不到的人啊……”
“爸爸你太谦虚了,我不信。”沈如宝眼珠一转,拽着沈齐煊的胳膊摇啊摇,连声说:“爸爸爸爸好爸爸!求求你了!我真的想认识他!”
“你认识他干嘛?你又不做生意。”沈齐煊宠溺地刮刮她挺翘的小鼻子。
“我们家做生意啊!我们是国内最大的富豪,还够不上请他?”沈如宝抓住沈齐煊的手,不让他继续刮她的鼻子。
她对自己的五官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鼻子,略微有点翘,虽然看上去很可爱,可是跟她对自己“小仙女”的定位不符合。
她喜欢温一诺那种鼻子,纤细挺拔,笔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沈齐煊遗憾地摇头,“可惜我们的产业跟他没有交集,以前不是一个圈子里的,确实没有机会。不过现在你外公家跟他好像挺熟悉,你去求求你外公可能更有用。”
沈如宝的视线投到大厅里面的圆形高台上,“哦”了一声,觉得也有道理。
沈齐煊一说话,司徒秋的注意力就回来了。
她一直默不作声听着沈齐煊和沈如宝说话。
直到沈齐煊说他们沈家的产业跟何之初没有交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沈齐煊不知道,司徒秋通过葛派的关系,把葛派收购的何之初的产业暗中买了一部分,然后以自己的名义,转移到沈家了。
这种资产流动在他们这种人家是平常事,而且是司徒秋的产业,沈齐煊也不好问的很仔细。
现在何之初再次归来,司徒秋瞬间想起了那些“附加条件”。
也许,她确实要请何之初“吃顿饭”。
司徒秋定了定神,笑着对沈如宝说:“贝贝放心,只要是贝贝的心愿,妈妈一定帮你达成。等这个比赛结束,我去问问你外公,看能不能安排一下,跟这位何先生吃顿饭。”
蓝琴芬和岑春言在旁默默听着,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惊叹和敬畏。
司徒家和沈家,实在是太强大了……
……
这边司徒兆和司徒澈父子俩一左一右,跟着何之初上了圆形高台。
司仪把话筒递给了司徒澈。
司徒澈接过话筒,很镇定地说:“各位道友,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是四年一次的道门世界杯大魁首初选赛。”
“今年由我主持筹备,在上一届的基础上,我们改进了评委审核打分的方法。”
“以往我们只有五位道门内评委,今天我们增加了五位新评委。他们是……”
司徒澈把这五个人科学家和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身份亮了出来。
“科斯塔先生,名牌大学物理系终身教授,在弦理论上颇有造树,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
“查理曼先生,名牌大学化学系终身教授,在材料科学上有很多专利,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
“诺兰先生,名牌大学微电子系终身教授,拥有多项芯片专利,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
“黄其先生,名牌大学数学系终身教授,量子几何学资深学者,数学上的最高奖——菲尔茨奖和沃尔夫奖的双重获得者。”
“周宁先生,全国排名第一医院脑外科主治医师,诺贝尔生理和医学奖获得者。”
全场更加哗然,抽气声此起彼伏,听得清清楚楚。
萧裔远更加动容。
他是电脑专业,但是辅修过电子工程,对微电子行业大名鼎鼎的诺兰先生久闻大名。
“……这些都是科学家啊,他们来这里干嘛?还做评委?”萧裔远忍不住问诸葛含樱,“你们道门以前请过这样的评委吗?”
“当然没有啊!”诸葛含樱也是一脸愕然,她摊了摊手说:“以前只有五个评委,都是我们葛派的人。想不到澈少一上任,就大刀阔斧改革评委,真不知道今年的比赛会出什么妖蛾子!”
萧裔远心里的震撼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的视线在大厅里游移,寻找他想看的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过考虑到楼下大厅里各种高台林立,视线的死角,光线的暗处比比皆是,他一时找不到她,也是有可能的。
司徒澈介绍完五位新评委之后,话锋一转,又转到何之初身上。
他再次隆重介绍说:“除了新增的五位评委之外,还有一位太上评委何之初先生!”
“当我们十位评委的意见打成平手的时候,太上评委有决定性的一票,决定结果归属。”
“何之初先生是我们华埠的重要人士,当年曾为华埠争取到很多利益,让我们掌声欢迎!”
大剧院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连背景音乐都换成了欢快的迎宾乐曲。
大家热闹过后,司徒澈把话筒还给司仪,自己退后一步。
诸葛蕴柳已经站在他身边,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装套裙,古典而精致的五官霎时糅合了现代气息,气质十分迷人。
司徒澈退后的时候,诸葛蕴柳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他微微侧头,脸上还是带着刚才的微笑。
诸葛含樱见了,在心里暗暗给姐姐点了个赞。
司仪接着宣布:“道门第十八届世界杯大魁首比赛初选赛,正式开始!”
“今年的比赛按照大家拿到的章程举行。”
“这里有八座擂台,每个擂台上都有一位高手守擂。”
“每位参赛者有五分钟时间挑战这位高手,五分钟内打败这位高手,会得满分五分,并且成为新的擂主守擂。”
“守擂的擂主每击败一个挑战者,再加五分。”
“如果参赛者在五分钟内被高手击败,则按照停留时间计分。坚持不到一分钟的,算零分。”
“计分完全是电子计分,没有任何人力干扰。”
“大家注意了,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挑战不同的擂主。”
“两次都失败就淘汰出局。”
“最后积分最高的前八名,进入第一轮比赛。”
……
温一诺在台下凝神听着,明白了比赛规则。
也就是今天是“多进八”的预选赛。
这八个人进入第一轮比赛之后,会淘汰四人,也就是八进四。
第二轮比赛就是在这四个人之间举行,淘汰两人,是四进二,进入决赛。
第三轮决赛,就是在这两人中进行了。
比赛规则很残酷,但是也很刺激。
这意味着最后获胜的大魁首,几乎是全胜的霸主才有机会!
她不经意地咬了咬下唇,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跃跃欲试地说:“三百多人才选八个人,今天的比赛一定很刺激!”
她身边的汪道士撇了撇嘴,说:“是选七个人,不是八个人。”
温一诺:“……”
她看了看汪道士,心想我刚才没有听错吧?
她指着刚才的司仪问:“……他不是说最后积分最高的八个人会进入第一轮比赛?”
“对,可是上一届的大魁首,会自动进入第一轮比赛,不用参加预选赛。”汪道士笑着摇摇头,“所以我们中间只有七个人能入选。”
温一诺眼珠一转,“这是写在规则里的吗?”
“什么规则?”
“就是比赛规则啊……”
“刚才那个司仪说的规则。”
“这我不清楚。”汪道士有些困惑,“可是以前就是这样。”
温一诺视线往大剧院里溜了一圈。
她很确信,自己没有看见诸葛先生,这个上两届的大魁首得主。
因此在司仪讲话刚刚结束的时候,温一诺在台下拿起话筒,大声提问说:“请问司仪先生,进入第一轮的前八名,必须要参加今天的预选赛吗?”
司仪点点头,很肯定地说:“是的,必须要参加今天的预选赛,必须要有积分,才能参加第一轮正式比赛。”
这句话好像只是一个简单的规则而已,但是在场上有些人心里却激起一片喧腾。
有人立刻叫起来:“……但是上一届的大魁首得主有资格直接进入第一轮!不用参加预选赛!”
司仪一听也有道理,马上说:“对的,上一届的大魁首得主有资格直接进入第一轮比赛,不用参加今天的预选赛。”
因为这几届都这个规矩,熟悉的人也就不再问了。
只有温一诺还不屈不挠,继续说:“……是吗?请问我们手上的比赛规则里,为什么没有这一条?”
她把那张纸举起来晃了晃,“这张比赛规则大家都有,在入口处每人都能取一张。请问不在比赛规则上的规矩,是什么规矩?私相授受?还是暗通款曲?”
噗——!
很多人被温一诺的用词逗笑了。
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是这么用的吗?
可是再仔细一想,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站在最大包厢里的沈齐煊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激赏的笑意。
沈如宝撇了撇嘴,嘟哝道:“……又是她,不出风头会死吗?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贝贝,别这么说,妈咪有这么教过你吗?”不等沈齐煊的视线看过来,司徒秋马上低声呵斥沈如宝。
沈如宝忙捂住嘴,眼珠灵活地转来转去,“哎呀妈咪,是我说错了……我不该说实话……”
“你这孩子,可真贫嘴……”
司徒秋摸摸她的头,顺便瞥了一眼沈齐煊,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旁边包厢里的萧裔远终于看见了温一诺。
只见在一群穿着各种颜色道袍的道士里,温一诺清新得真像一片落入人间的云。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那双比一般人更黑的点漆双眸像是能够穿透最黑的黑夜,直指人心。
萧裔远的心激烈跳动起来。
这是两人离婚之后第一次见面,他发现自己比以往更加爱她。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