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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复仇萌妃有点甜全文阅读

作者:妖孽小神医     重生之复仇萌妃有点甜txt下载     重生之复仇萌妃有点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六章 幕后之人

    彼时,长孙长卿正是特意让他们抽空回去歇息的,毕竟,高沐那边的几人,暂时还未查出什么来!

    “锦哥哥,你在想什么?”

    宇文慕延抬起脑袋,直直地盯着长孙怀锦,眼中满是好奇。从方才进了县衙,长孙怀锦就一直未曾吱声,他总觉得长孙怀锦似乎在想什么事儿。

    “延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县衙的摆设以及各个院落之间的结构布局,有些似曾相识?”

    长孙怀锦低头朝宇文慕延说道,他一双俊眉紧紧拧着,像是有很多心事似的。

    “是有点儿……对了!方才那个院子,乍看之下,竟有些像长卿姐姐的墨香苑呢!”

    宇文慕延歪着脑袋略一思索,遂立即恍然大悟道。难怪方才他刚一踏进那院落,就莫名觉得很是熟悉!

    “对!不仅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孙怀锦点点头,肯定道。这凉州县衙,处处透着怪异!

    “锦哥哥莫要多想了,方才我们也听到长卿姐姐说了,她说这是你们长孙家的旧宅,或许,你爹爹和你祖父祖母他们喜欢这样构造的院落,故而才将京城的长孙府邸建造成与凉州这处老宅一模一样呢!”

    宇文慕延开口宽慰道,长孙怀锦虽点点头应了,但是心头的疑虑,却是丝毫未曾减少!

    再如何喜欢,也不会有人将新宅与旧宅造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

    翠春园。

    “申妈妈,好久不见啊!”

    长孙长卿冲入翠春园,径直逮住那位申妈妈。

    “是……是姑娘你啊!”

    申妈妈讪笑着,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

    “申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知道,那申大已经死了!”

    长孙长卿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申妈妈的神色,很显然她是有些慌乱的。

    “什么?申……申大死了?”

    申妈妈面上有些震惊,瞧样子,不像是装的,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申大已死。

    “申大虽死,但他涉及的事件却不少,这不?今儿我就找您来问问!关于……您交给他的那首歌谣,想必您还是有些映像的吧?”

    闻言,申妈妈明显一怔。

    “什……什么歌谣!姑娘这是在说哪里的话儿?”

    “申妈妈,您就莫要跟我拐弯抹角了,那申大已经供出了,关于那首‘人凰’的歌谣,是您交给他,让他散播出去的!若要追究起来……凉州如今这情形,怕还是有您不少的功劳呢!”

    长孙长卿语带嘲讽,丝毫没给那申妈妈回击的机会。

    “您若执意不说也行,但这翠春园……我可要代表官府查封了!还有您,妖言惑众,坑害凉州百姓,怕是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的!”

    掷地有声的话儿,字字句句皆砸在申妈妈心头。她是开门做生意的,看惯了世人百态,她又岂会不知面前少女话中的威胁之意?

    “去吧!去跟您园子里头的姑娘道个别,也好早早儿上路!”

    长孙长卿见她面色似有松动,遂又多加了一句。干她们这行的,惯是心明眼亮的,话儿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她还执迷不悟,长孙长卿可不介意请她去大牢里多待些日子。

    “好!我说!是……那首歌谣,是陈县令交给我的!”

    陈县令刚死,消息还未传出县衙,申妈妈定不会知道他已死,在此番情形下,她敢供出陈县令来,想必话中十有**是真的。

    “姑娘有所不知,这翠春园,幕后的东家是谁,奴家不知。但奴家知道,翠春园这近十年来,一直都是陈县令幕后把持!”

    申妈妈抹了把额间的汗,而后将她知道的事儿,缓缓道出。

    原来这翠春园这些年,一直是陈县令幕后把持着,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它一直存在这么多年,却从未被官府骚扰过!据申妈妈所言,约莫两个月前,陈县令交给她一首歌谣,让她教给园子里的姑娘,让姑娘们唱给客人们听。可是申妈妈精的很,她觉着那词儿,瞧着有些不对劲,故而她不敢让园子里的姑娘们冒险,多番权衡之下,她这才去找了申大。申大是做生意的,接触的四方商客较多,如此散播下去,既快速又广泛。

    可令申妈妈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那位无燕姑娘竟不知从哪里得了这首歌谣,擅自唱给了客人听。这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在城中小范围内传开了。加上申大的推波助澜,这事儿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看来这症结,还是出在陈国富身上……只是他……”

    白慕尘瞥了眼长孙长卿,余下的话儿并未明说。

    “你说这翠春园一直是陈县令在把持,那我且问你,你可知这陈县令可有什么家眷?或者有走的比较近的同僚和亲朋?”

    长孙长卿想着,这陈国富既然有这么多秘密,排查一下他身边的人,多少还是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的。

    “这个……奴家这么些年一直未曾瞧见陈县令有什么家眷。有传他夫人和双亲已逝的,也有传他压根没有亲眷的。总之传言颇多,但奴家着实是未曾见过他有其他家人!若说走得近的同僚和亲朋,好像……也没有!只听有人传他在京都有位靠山的!”

    那申妈妈面露为难,关于陈县令此人之事,她确实不知道。

    “哦,对了!陈县令对我们园子里头那位无燕姑娘,倒是颇为照顾!从前叮嘱过奴家,让奴家可白养着她,尽量不要让她接客。可那无燕姑娘是个心比天高的,又耐不住平凡,自个儿私下抢了不少其他姑娘的恩客。”

    申妈妈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才想到这么一茬,想来,她也真是不知道的。关于姬无燕的事儿,长孙长卿先前已经知晓了,故而对此,倒是没甚惊诧的。

    “行了,这两日你就安生待在园子里头吧!有事儿我会再派人来问你的!”

    长孙长卿三言两语打发了申妈妈,而后便和白慕尘出了翠春园。

    “尘哥哥怎么看?你觉得那老妈子的话,可信吗?”

第六百一十七章 攻心

    “我觉得,她说的倒不像是假话儿!她并不知道那陈国富已死,说的这些,倒也和我们先前查到的吻合。”

    白慕尘目露深思,对申妈妈的话儿,倒是有几分相信的。

    “只是……我觉得她招认的太快了!仿佛……仿佛是有人教她的说辞!”

    犹豫再三后,白慕尘还是提出了自个儿的疑虑。

    “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凉州一事,尽早回京城!”

    长孙长卿料想县衙和翠春园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剩下的,只能靠高沐了,不知他那里,可有审出什么来!

    客栈内。

    无邪几人正在客栈守着,等待长孙长卿和白慕尘归来。

    “如何?”

    见长孙长卿进了来,无邪急急上前询问。

    长孙长卿朝他摆摆手,简单将申妈妈的话儿重复了一遍。

    “怀锦,怎么了?”

    见长孙怀锦眉头深锁,长孙长卿提步上前,开口问道。

    “姐姐,我发现……这凉州县衙,有些怪异!”

    长孙怀锦遂将他的发现,与长孙长卿几人说道一番,长孙长卿闻言与白慕尘相视一眼,心头隐隐有些怪异。

    “我们先稍安勿躁,待暗影回来再说。”

    暗影去查凉州县衙一事,以他的能力,应该不出一日,便能查到了。

    翌日。

    暗影一脸憔悴的回了来,瞧他那样儿,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长孙姑娘,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

    “你说吧!”

    “当初凉州县衙挪至长孙老宅,申请之人是陈国富,批复之人……是……长孙相爷!”

    暗影低头垂眸,未敢抬头去看长孙长卿的双眸,当他查到凉州县衙申请移址批复之人是长孙空青之时,他也有些震惊!

    “此宅是长孙家旧宅,由爹爹批复倒也合理!”

    长孙长卿点点头,不甚在意道。她对这些官府之中的门门道道儿,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可是……”

    暗影目露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跟长孙长卿说个清楚。

    “无事,你说便是!”

    暗影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今儿见他这模样,多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儿要说又不敢直说,倒是一点都不像他了。

    “按说这挪县衙的事儿,只需知会上一级的府或者州郡便可,无需兴师动众,上书至京城的。且有文书记载,长孙家这处老宅是长孙老太爷自愿捐赠给凉州府的,捐赠的旧宅,州、府是可以自行挪至他用的!”

    见长孙长卿不曾多在意,暗影遂将自个儿查到的相关文献记载,一股脑儿都道了出来。

    “哦?”

    长孙长卿托腮沉思,既然是不需要劳动京城,那为何陈国富上任之后,会特意上书至京城?

    “高沐那边,可有查出什么来?”

    “属下正要与姑娘您说呢,高将军那边方才派人过来了!说是有些眉目了!”

    暗影见她不愿在凉州县衙一事儿上多做盘问,思量着她该有自个儿的

    想法了,便不再多嘴。

    “走!”

    长孙长卿先将凉州县衙的事儿抛至一边,左右那陈国富已死,现下还是先解决高沐那边的事儿要紧。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尽快回到京城了。

    长孙长卿带着暗影等人,快速行至城门口。但见高沐身侧,正绑着一人,几人快步上前,细细一瞧,那人赫然便是昨日那位能言善道的钱一,钱百长!

    “这是?”

    长孙长卿望着那位钱百长,拧眉道。

    “昨夜在下连夜审讯,这钱一总算供出些事儿来了!”

    高沐上前一步,朝长孙长卿作揖道。身为将领,他一直严于律己,善待下属,直至此次凉州之事,他才惊觉,他自个儿所谓的“善待下属”之举,其实是变相的纵容了他们的肆意妄为。

    长孙长卿点点头应着,随后便带着白慕尘几人,跟着高沐上了城楼。

    “说吧!”

    她盯着眼前的高沐和钱一,朝他们说道。

    钱一见状,遂开口,将昨儿夜里他招供的事情,再次缓缓道出。

    据钱一说,他确实是特意安排了有争议的申二去守高沐的寝室。也是他在高沐寝室的熏香内加入了柏子仁和合欢皮这两味药,这两味药皆是有助眠安神之功效的,倒是不会伤了高沐的身子。

    “哦?那你为何要故意陷害申二呢?”

    长孙长卿意味不明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人不明不白去陷害旁人的,定是有什么仇怨,才会如此。

    “他……他曾与我发生过些口角……”

    钱一的额上隐隐渗出汗来,他总觉得眼前这位戴面具的少女,眼神仿佛如利刃一般锐利,又好似精明的能看穿一切。

    “高将军,劳烦您派人,去将昨日那几人,再一同唤过来!”

    长孙长卿没有理睬那钱一,反倒是让高沐去将昨日的几人皆唤了过来。

    不多时,周富、申二、吴来、郑林四人便被押了进来。因着吴来和郑林喝酒误事,被罚了军仗,这会子是被人抬进上城楼的。

    “吴来、郑林,你二人现下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本钦差问你们的话,你们要如实回答!懂否?”

    长孙长卿盯着被抬进来的吴、郑二人,严肃道。

    “大人请问!小的们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颤抖着跪趴在地上,声音倒是洪亮的很。

    “好,那我且问你们,前日夜里你二人值夜,为何会想起喝酒?我让人调查过,你二人并不是那嗜酒如命之徒,这酒……究竟是从何而来?”

    掷地有声的声音,似是落盘的珠玉,一点点地砸在众人心上。

    “这……”

    二人似是有难言之隐,暗里互相对望了一眼。

    “你们休想隐瞒!我既能问出这话儿,你们该是知晓,我必定是查出些什么来了!我给了你们机会,就看你们珍不珍惜了!”

    攻人先攻心,长孙长卿这点儿倒是贼的很。

    “是……我……我们说!”

    吴来、郑林二人到底还是少了根脑筋,被长孙长卿这么一恐吓,也绷不住了,遂开口将事儿给说了出来。

    原来,吴、郑二人原本还算恪尽职守。那日夜里,恰逢李副使巡夜,刚好走到城楼下,见二人有的困意,遂热心的告知他们,喝些酒可以提提神。

第六百一十八章 匆匆了结

    但碍于军纪,李副使并未随身携带酒水,只说替他们其中一人顶会儿,让其中一人去后厨处要些酒水,喝两口就行,但不可以上头。既然李副使都这么说了,他们二人也没了顾虑。后来是吴来去后厨要的酒水,听闻是他们值夜要提神的,那厨子还极其热心地拿出了自个儿的珍藏佳酿。

    “哦?极其热心的厨子?高将军,看来您这军中,不守军纪、不知军规的‘能人’,还真不少啊!”

    长孙长卿话语中的讥讽,便是连呆子都能听的出来!堂堂一城将领,竟有如此多的下属无视军规军纪,不是他这个当将军的失察又是谁的失察呢?

    “先前,你们怎没供出这些来?”

    高沐疑惑道。虽说他被长孙长卿当众驳了面子,心下有些困窘,但她说的确实也没错,却是因他的失责,才造成如今这局面。

    “我……我们怕连累了旁人……故而,故而才……不敢将实情说出!”

    吴来和郑林二人,语带颤音,声量中完全没了先前的洪亮。

    “哦?真是这样吗?”

    长孙长卿意味不明道,眼中竟有了些浅浅的笑意,她这副模样反倒是让吴来和郑林二人心中没底儿了。

    “去将他们口中的厨子和李副使请过来吧!”

    高沐就算再蠢,现下也听出些门道儿来了,看来他的这位副使,怕不是一心一意待他的。

    不多时,高沐的下属便带了李副使和那位厨子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本钦差也就不与你们拐弯抹角了!李副使,你可知罪?”

    长孙长卿话锋一转,陡然朝李副使逼问道。

    “属下不知!”

    那李副使闻言,心中一惊,遂立马抱拳跪了下去。

    “李林,西汜国人。五年前以家乡水患无以为生为由,逃难至凉州城,后投入高沐将军麾下。因在军中表现突出,仅一年内,便升为百长。后又用了两年时间,成为高沐将军的副使,为人处世面面俱到。这些将士,私底下,更服你一些。对也不对?”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抠着指甲,缓缓开口道。

    “你是西汜国人?!”

    高沐显然没料到,他的贴身副使,他如此信任的人,竟然是西汜国人!高沐此时才意识到,他自个儿有多糊涂,竟放了个别国奸细在身边!

    李副使闻言,只沉默地跪着,既不替自个儿辩解,也不去反驳长孙长卿的话儿。

    “厨子?呵呵,我是该称呼您为冷公子呢?还是德倾王呢?嗯?”

    长孙长卿一步上前,盯着面前的人,眉眼满是笑意,一切仿佛都在她意料当中似的。

    “呵呵……你倒是精怪的很!眼神儿这么毒辣!”

    面前的“厨子”,慢条斯理地抬手摘下人、皮、面具,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自认为我伪装的已经够好了,怎的就被你发现了?哎……”

    冷若寒无比遗憾地感慨道。厨房油烟极重,一般是常人都不愿意去的地儿,为避免让人瞧出端倪,故而冷若寒才选择去了后厨。

    “合欢皮乃是合欢的树皮。合欢是属于阳性树种,比较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环境,且合欢的树皮不耐烈日,不耐严寒,比较怕水涝和阴湿积水,而且还需得在砂质土壤中生长。柏子仁,生于湿润肥沃地,对生长环境较为严苛。而凉州,地处两国之间,气候多变,昼夜温差极大,并不适宜合欢和柏子仁的生长。据我所知,四国之内,只有西汜国气候常年温润如春,适宜多种植物生长,故而,北辰国很多药材,都是从西汜国购入的。”

    长孙长卿并不急着回答冷若寒的话儿,反倒是将合欢皮和柏子仁的生长环境,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突然几道掌声响起,引的众人纷纷抬头,朝那拍手之人瞧去。

    “只凭这两味中药,你就能猜出我的身份?猜出李副使是西汜国人?”

    冷若寒对长孙长卿的话,颇为惊讶,没成想,这小丫头对此,倒还有些研究!

    “我暗中让人去查探过那夜,吴来和郑林喝过的酒水。是上好的桃花酿,名为‘醉八仙’!酒如其名,便是连天上的神仙喝了都要醉倒的,何况只是他们两个普通人?”

    长孙长卿暗中让无痕去找过那夜吴、郑二人喝过酒的酒坛子,并让他带了回去。她只稍稍闻了闻,便猜出这酒的来处。

    当日,她被冷若寒绑走之时,曾在那间屋子内,闻到过同样味道的“醉八仙”!昨夜,她让无痕去查之时,却被告知,这种酒,不是产自凉州城,而是来自西汜国!凉州往来客商较多,只有西汜国的客商,曾经携带过这种酒!但因其较于珍贵,普通的西汜国商人极少会有携带它的,而曾经携带有此种酒水的那位商人,据传是西汜国皇室中人!

    思及此,长孙长卿多少能猜到,将此酒给了吴来的人,必定是西汜国皇室中人!而如今凉州全城戒严,唯一的西汜国皇室中人,怕就只有眼前这位德倾王了!再来就是指引吴来去讨要酒水的李副使了,他的身份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故而长孙长卿便暗中让无邪又去查了查李副使,这一查,便查出了他是西汜国人一事!

    “冷若寒,你究竟想干什么?城外那些尸体,到底是不是你让人弄走的?”

    长孙长卿厉声问道。

    “你也瞧见了,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哪有那个闲力气将那么多尸体搬走?”

    冷若寒不急不恼道,眼中满是玩笑之意。

    “行!你不说也罢!反正此事与你有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容你狡辩!”

    长孙长卿也懒得与他过多纠缠,甩袖转身,再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周富,你说,你为何要诬赖申二?我命人查过,那夜,他并未擅离职守,一直恪尽职守地守在高将军寝室外!而去茅房久久未归的人,是你!”

    长孙长卿话锋骤转,径直朝周富跟前儿走去。

第六百一十九章 回京

    “我……我没有!”

    那周富显然没料到这场大戏还有自个儿的事儿,顿时吓的有些磕磕巴巴了起来。

    “需要本钦差提醒你吗?那夜,你去私会翠春园一个姑娘,直至后半夜才回来!申二并未供出你,你却倒是存了害他的心思!”

    长孙长卿抬手直指周富,丝毫没给他留半点儿情面。

    这几人,她都私底下去查过,申二说的话确实属实,他与申大之事,积怨颇久,左邻右舍无人不知。申二为人忠厚孝顺,往昔更是一个人独自硬撑着,靠替人做些零活儿赡养老母,后来老母亲死后,他才投入军中。而这周富,贪婪奢淫,素日里便与翠春园的好几个姑娘牵扯颇多。前日夜里,他更是擅离职守,偷偷去私会姑娘,他就是看中了申二老实,定不会出卖于他,这才肆无忌惮!

    “吴来、郑林二人有过,过在玩忽职守,易受人蛊惑,不宜重用。周富贪图享乐,错在无责任心,无担当,且心存害人之念,不宜再用!申二虽为人忠厚老实,但无明辨是非之心,太过心善,不适宜残酷的军中生活!”

    长孙长卿径直开口,为眼前四人的去留,下了决断。至于那钱一和李副使,她不曾替高沐下决定,有些人,有些事还是由高沐自个儿亲自去处理为好,也好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懂得识人善用。身为一城将领,有仁爱之心是好事,但过于仁慈,便会给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留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申二,本钦差念你心善,给你指条明路!”

    长孙长卿说罢,掏出一张房契和一张地契交给了他。

    “申大家产众多,他如今人已死,家产虽说尽数被查封,但念在你并无过错,且对老母亲的孝心日月可鉴,本钦差替你向高将军求了情,留下一处店铺给你,留做你日后讨生活之用!”

    “多……多谢大人!”

    申二感激涕零,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房契和地契,抹了把鼻涕和眼泪,千恩万谢后便离开了。

    “高将军,凉州之事,虽还有些疑点未能解开,但涉事之人死的死,罚的罚,大体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长孙长卿朝高沐说道。虽说凉州之事,疑点太多,但陈国富已死,线索便断了,且他和申大皆点明答案在京城,既如此,那她便决定早些回京城,也好早点查明真相。至于剩下的事儿,她相信高沐可以解决的。

    “姑娘这是……打算启程回京了?”

    高沐心头一跳,她这一走,倒让他一时有些乱了阵脚了。

    “高将军不必忧心,凉州剩下这些琐碎之事,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身为一城将领,除了有颗仁爱之

    心,还得有大是非观和果断。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记住,你心慈手软,你的敌人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知人善用,方为将才!”

    长孙长卿故作老成地拍了拍高沐的肩膀,而后不待他回答,转身便带着白慕尘他们走了。

    “哎,可惜了,北傲风给的虎符没用到!我还以为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呢!”

    长孙长卿边走,边摸着宇文慕延手心里的虎符,无比遗憾道。

    “等等!”

    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长孙长卿脚步未停,却是理也未理。

    “我说长孙姑娘,你作甚对我避如蛇蝎?”

    “避如蛇蝎?你可不就是比那蛇蝎还要毒么?”

    长孙长卿未转身,也知道身后跟着的那人是谁,不是他冷若寒还能是谁?

    “你为何不继续审问我?”

    冷若寒好奇道。他是西汜皇室,高沐无权审讯他,但李副使却被高沐带走了。对他来说,那李副使就是枚弃子,他可不会费尽心力去搭救李副使。

    “你比狐狸都精,我问你,你就会说了吗?很显然不会!但就城外尸体一事,我多少也猜到一点,那些人当中有你西汜国的人,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去帮那人,你都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既是敌人,又何必惺惺作态与你套近乎?”

    长孙长卿好心地停下脚步,又难得耐心的与他多说了几句话儿。

    冷若寒被长孙长卿一席话怼的是哑口无言,呆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待他回过神之时,才发现长孙长卿已然走远了。

    “明日一早启程!”

    长孙长卿朝身后的暗影等人吩咐道。

    “暗影,你去多叮嘱高沐一句,让他日后多多关注翠春园的动向。”

    长孙长卿依旧觉得这翠春园,相当的不简单。如今陈国富已死,这翠春园幕后东家,会不会就现身了呢?

    回到客栈后,长孙长卿先去瞧了眼姬无燕,见她没出什么幺蛾子,长孙长卿也稍稍宽心些了。

    “姬无燕,明日一早,我们便要离开凉州了。念在亲戚一场,我给你最后决定自个儿去留的机会。”

    闻言,姬无燕抬眼,稍稍愣了愣,而后望着长孙长卿的眼睛许久,她方才缓缓开口。

    “娘亲已死,我也再没什么牵绊,我还是……回翠春园吧!”

    姬无燕语露苦涩,姬家没了,长孙绮芙死了,陈国富也死了,如今这世上,她再没一个亲人!而远在京城的长孙家,是断断不会再接纳她的!她从小争强好胜,如今竟落的如此下场,一时间,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步走错,后头的步步都错了呢?

    “就算是念在陈国富的面儿上,申妈妈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言罢,遂挥挥手,让无痕将姬无燕送回了翠春园。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无论她日后过得如何,她都怨不得旁人。

    翌日清早。

    一切安排妥当,长孙长卿一行人,遂踏着晨曦向城外赶去。

    “主子,要跟上去吗?”

    “不必,不日定会再见的!”

    就在长孙长卿他们离开没多久,冷清的长街上,赫然多了两个人影。见他们越行越远,二人方才飞身离去。

    “姐姐,此次回到京城,你还会再离开吗?”

第六百二十章 赎罪

    长孙怀锦仰头,语气中是难掩的期盼。

    长孙长卿笑了笑,未曾言语。如今天下这乱局,皆因她而起,她有责任有义务去平息这场硝烟之战,往后如何,她从未细细思量过。

    “怀锦,姐姐若真是那传闻中,是那或将引起天下大乱的‘人凰’你又该如何?”

    长孙长卿不答反问,她很期待她这个弟弟会如何选择,是选择守护天下太平,还是会选择站在她身旁?

    “无论姐姐作何抉择,怀锦永远都会支持姐姐的每一个决定!”

    长孙怀锦年少的脸上,满是坚定。

    “还有我,还有我!延儿也相信长卿姐姐,永远将黎民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也相信长卿姐姐不会成为那祸乱天下之人!若真有那日,延儿也定会携整个宇文府,站在长卿姐姐身后!”

    小小的少年,目光中满是对长孙长卿的信任和支持!无论对错,他都会支持她,简单的几句话,惹的长孙长卿不觉红了眼眶,有他们此言,她一生足矣!

    索性这一路上,他们快马加鞭赶路,倒也未曾出现什么意外状况,约莫十日左右便到达了北辰国京都。

    长孙长卿安排无痕先将宇文慕延送回了宇文将军府歇息,而后便带着长孙怀锦和白慕尘回了趟相府。稍作歇息,一番梳洗之后,便带着长孙怀锦

    往皇宫赶去,半道儿还顺便接了宇文慕延。

    “长卿姐姐……皇上,可凶了!”

    宇文慕延缩着脑袋,并不是很想进宫。但是他又很清楚,此次凉州之事,他们几人奉旨前去平乱,此番回京,定是要进宫述职的。

    “不会啊!我觉得皇上……还好吧?!”

    长孙长卿试图安慰安慰宇文慕延,却是觉着她说的话连自个儿都说服不了。北傲风这人吧……确实比较……嗯,心肠又冷又硬,杀起人来还不眨眼,动不动就株连九族什么的,确实很可怕、很凶!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皇宫便到了!因着他们回京,长孙相爷派人先行进宫递过帖子,这会子宫门口,便有几个引路的小太监正候着!

    赶车的车夫是老把式了,也知晓这宫中规矩,他将马车停在宫门口,扶着车上的几人下了车后,便恭敬地守在宫门外!

    在引路小太监的引领下,长孙长卿三人被小太监带入了北傲风的御书房。

    依旧冷冷清清的御书房内,北傲风的身影显得有些萧条,多日不见,长孙长卿觉着他又瘦了不少。一旁的地上,暗影正毕恭毕敬地跪着,见有人进来,他连头都未抬一下。这样端方严谨的暗影,才是他原本的该有的样子!

    “皇上,白姑娘、长孙公子和宇文公子到了!”

    齐公公小声在北傲风耳畔提醒道,唯恐会吓着他一般。

    “拜见皇上!”

    三人异口同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惊的北傲风倏地回头,一双俊秀的眉毛,微微拧着。

    “起吧!”

    北傲风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遂又赶忙开口。

    “赐座!”

    齐公公领命,挥挥手,让殿内的小太监搬了几把椅子来。

    几人坐下后,长孙长卿方才抬头打量着周遭,御书房一如既往的沉闷肃静,只是眼前的北傲风瞧着,气色差了许多。

    “皇上今儿气色这么差?没睡踏实?”

    长孙长卿面具下的一双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一旁的宇文慕延却是吓的直拉她衣袖,唯恐她惹了皇上的不痛快。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一点儿也没变!”

    对于长孙长卿这没规矩的模样,北傲风倒是习以为常了,他轻轻开口,上扬的嘴角显露出他此刻还不错的心情。

    “承蒙皇上厚爱!”

    长孙长卿朝北傲风扬了扬头,半点儿都未被他的话儿给吓着,她看得出来,北傲风此时是愉悦的!

    “伶牙俐齿!”

    北傲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对长孙长卿挑衅的眼神儿,丝毫未曾介意。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显然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到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震惊,皇上笑了?

    那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做事儿从不留情面的北辰国皇帝,他笑了?!两个小少年战战兢兢地抬手,偷偷揉了揉眼睛,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倒是一旁的齐公公,见怪不怪了,自从这位‘白姑娘’出现,皇上的心境开阔了不少。

    “凉州一事……”

    “凉州之事,暗影已尽数禀报于朕!今日,朕在宫中设宴,替你们接风洗尘!”

    北傲风大手一挥,将长孙长卿要说的话儿,硬生生堵在口中。

    几人面面相觑,接风洗尘?

    “皇上知晓你们今儿要进宫,早早儿便让御膳房开始准备了!”

    一旁的齐公公,笑着上前,朝长孙长卿他们解释道。他的皇上啊,对这位‘白姑娘’是真的好!

    “多嘴!”

    北傲风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神色,一张清秀的脸儿微微冷了几分。

    “是是是,老奴多嘴!该罚!皇上这便罚老奴去御膳房给白姑娘他们传膳去!”

    齐公公故意做了个自打嘴巴的动作,而后笑着退下,转身去了御膳房!

    “凉州……”

    长孙长卿不死心,依旧开口欲重提凉州之事。

    “凉州之事,朕已清楚,你想查什么,需要朕做什么,你说!”

    北傲风摆摆手,再次打断长孙长卿的话儿!

    “喂,北傲风,你能不能听我把话儿说完?嗯?”

    长孙长卿怒了,三番两次被北傲风打断话茬儿,她可是非常的不痛快的!

    啥?她直接唤皇上名讳?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对望一眼,又是默默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被忽视许久的暗影,跪在地上的膝盖亦明显有些颤抖!

    “行,你说!”

    北傲风背过身,清咳两声用来掩饰窘态。

    “当初我应下凉州之事,除却此事因我而起,还有就是,我希望替您解决了此事之后,您能看在我将功赎罪的份儿上,不要难为相府,不要计较我曾经的欺君之罪!另外……我还想让您寻个由头,替我正身!”

第六百二十一章 厚爱

    长孙长卿如今也想明白了,这样一味的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大大方方表明身份,让那些明理暗里想找她麻烦的人,尽数现身,也好让她一次性将这些麻烦给彻底解决了!

    “正身?!你可知,此事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你不怕连累相府了?不怕连累你父亲和弟弟了?你这是将他们置身于水火之中!”

    北傲风闻言,径直开口拒绝!不知为何,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皇上!您既知道了凉州之事,您便该清楚,早在凉州之时,我便露出过真容!您真当我们回来这一路是风平浪静的吗?暗中有多少波人跟随,我还能不清楚?但我更清楚的是,一味的逃避,给相府,乃至给整个北辰国带来的,不是平安,而是灾难!”

    长孙长卿字字如珠玉般砸落在北傲风心头,他不得不承认,长孙长卿说的没错,她说的都是事实!

    “皇上,若真有一日,我成了那祸国殃民之人,您再也守不住这北辰国,您又会如何待我?如何待相府?”

    长孙长卿再次开口,问出的话儿,却是让殿中几人皆是一怔。

    是啊,她是那即将“祸害”天下之人!是传言中能一统天下的“人凰”,那么届时,不仅是北辰国,甚至于西汜、南夷、东溟,四国百姓都将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而她,传言中的“人凰”将会囊括天下四国,成为这神州大陆唯一的新主人!

    “你若想要这北辰国,朕给你便是!”

    北傲风毫不在意道,他的话儿又让殿中的几人,思绪越发凌乱了。

    皇上今日,疯了不成?

    不仅是暗影他们,就是连长孙长卿自个儿都明显一怔!这北傲风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们先去御书房外候着吧!朕有话儿要与她说!”

    北傲风目露疲惫之态,短短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一身气力。

    长孙怀锦几人应声退至御书房外,门外的小太监尽职的将门关上,任门外的人,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殿内的说话声儿。

    “皇上……”

    长孙长卿隐隐觉着北傲风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咳咳……朕这身子骨儿,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若真到了那日……朕的北辰国,就交给你了!”

    北傲风抬手握拳,放在唇边,连连咳嗽着。方才那个正襟威严的帝王,瞬间不复存在。

    眼见北傲风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孙长卿心中一急,赶忙儿上前扶住了他,眼角却瞥见他拳心紧握的丝丝血迹!

    “皇上……你……”

    “无事!朕这身子骨儿,能拖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朕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这偌大的北辰国,日后是个什么光景,还未可知!朕只期盼,日后你若真成了那雄霸天下之人,还望你能善待朕的百姓!”

    长孙长卿心头一跳,不过短短月余未见,北傲风的身子竟亏损成这般!眼前这个憔悴的快扶不住案桌的人,真的是往昔那个雷厉风行的北傲风吗?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皇上,我从未奢望要这天下!”

    长孙长卿怔怔开口道。

    她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君临天下!只是……自从她身世被揭,自从知晓她那个身份至今不明的母亲的存在后,她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生轨迹,也仿佛正朝着众人所畏惧的方向发展着。

    先是楚修远的莫名出现,再来是顾亦初的现身,后来又接二连三出现了夙兮、白氏、冷若寒……这些人,看似都毫无关系,但在长孙长卿看来,他们仿佛是一张大网一般,牢牢地将她罩住,让她不得不想法子从中逃脱,不得不一步步偏离了她原先的生活轨迹!

    “朕知晓你志不在此!只是……有些事命中注定,你逃是逃不开的!”

    北傲风叹息道。长孙长卿扶着他坐下,稍作歇息,北傲风方才稍稍恢复了些气力。

    “皇上……不过才月余,你身子为何亏损的如此厉害?可是发生过何事?”

    长孙长卿眉头紧蹙,盯着北傲风那张苍白无甚血色的脸,心下闪过几分怜悯之意。

    “无碍!老毛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北傲风倚靠着龙椅,缓缓地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打算多言,且他的面容瞧着甚是疲惫。

    北傲风不说话,长孙长卿自是不敢打扰他,只得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候着。许是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酸,长孙长卿忍不住悄悄抬脚踢了两下,偏就这么小的动静,让北傲风仿佛被惊了一般,倏地睁眼。他警惕地望向长孙长卿,他眼中的红血丝着实吓了长孙长卿一跳!

    “皇……皇上?”

    长孙长卿试探着开口唤道。

    “哦,是你啊!”

    北傲风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他太敏感了。不知为何,有她在身旁,他倒是放下了戒备心,方才闭眼,竟能稍稍寐了一会子!他已经多日未能踏实入睡了!

    “朕方才想了,若想为你正身,倒是有个法子!”

    北傲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待稍稍清醒了些,他方才将他的想法儿一一道出。

    按照北傲风的想法,从前的“长孙长卿”已死,北辰国京城,人尽皆知。她自是不能再以“长孙长卿”的身份回府!但却可以用旁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入长孙相府!

    她如今名义上是以长孙空青故友之女住在相府,且此次,她以“白尽欢”的身份平了凉州之乱,是为大功。既有功,便有赏。北傲风的赏,便是赐她公主封号,赐姓“长孙”,以长孙空青义女的身份,接受封赏!如此,她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相府了!且有了这层身份,她日后出入皇宫行事也方便些,也可避免众多非议!

    “这样……能行?”

    长孙长卿倒是没想到,为了给她正身,北傲风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虽说可行是可行,只是……她总觉得,北傲风吃了亏呢!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给面子

    说好她是将功折罪的,现下倒变成因功领赏了!

    “若你不愿意,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北傲风忽然柔媚一笑,那魅惑众生的模样,让长孙长卿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什么法子?”

    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长孙长卿忍不住开口问道。

    “入宫,为后!”

    北傲风轻飘飘地抛出四个字,惊的长孙长卿后背一凉,他怎么还记着这茬儿呢?

    “呵呵,皇上您又说笑了!”

    长孙长卿尴尬地挠挠头,窘迫地撇过眼,不敢再直视北傲风。

    “朕知你不愿!若换成那东溟太子,你怕是求之不得!”

    北傲风淡淡垂眸,眼中的炽热,被他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尽管知晓她的答案,他却还是忍不住多嘴一问。

    彼时,御书房外陡然响起一道尖细的轻唤声儿,打破了此刻二人的困窘之境。

    “皇上,御膳房那边儿,备好了晚膳,遣老奴过来问问皇上,何时开席?”

    齐公公眼瞅着天色渐沉,这御书房的门儿还未打开,心下有些着急,却又不敢明说,只得寻了个由头,开口问道。

    北傲风闻言,眉头拧了拧,扶着案桌起身,缓缓走至门边。在他的示意下,长孙长卿快步上前,抬手将门从内打开了。

    “有劳齐公公了!”

    长孙长卿朝齐公公福了福身,而后跨出御书房,入眼便瞧见在门外耐心等候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二人。

    “怀锦和延儿可是等的无聊了?”

    长孙长卿上前,温柔地开口,朝二人问道。

    “不曾!”

    碍于有外人在,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不敢太过放肆,恭敬地答道。

    “摆膳!”

    北傲风随后踏出御书房,稍稍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朝齐公公淡淡开口道。这一番举动,惹的齐公公忍不住好奇的悄悄抬眼望了望眼前的“白尽欢”,皇上和白姑娘这是……

    “齐公公!”

    北傲风微微皱眉,齐公公若有所思的神情没能逃的过他的眼。

    “是,老奴这就去传膳!”

    齐公公赶忙收起乱瞥的眼神儿,匆匆离去。

    不多时,齐公公复又现身,引着众人往御花园走去。

    “傲霜亭!”

    几人停在一处亭子前,长孙长卿借着明亮的灯火,瞧见了亭子上头挂着的牌匾。

    “姑娘好眼力!此亭之名乃是皇上亲笔所提,原意取自‘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齐公公紧跟其后,叨叨叨叨的将此亭之名的由来,解释给眼前的少女听。

    “哦?”

    长孙长卿抬眼瞥了眼北傲风孤冷的背影,心下倒是有些心疼他了。她对“傲霜”二字的理解,倒不尽如表面。

    傲立寒霜,北傲风。

    无论在多艰苦的处境中,他都能傲然挺直背脊,咬牙渡过,可不就暗示着他自十岁登基之后所经历的种种境况吗?个中艰难,岂是一般人所能感同身受的?

    身为帝君,北傲风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黎民百姓,仅这两点,他当真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是问心无愧的。

    如今已近初夏,冷清的御花园,除了悄然绽放的花朵,再无一丝人气儿。长孙长卿终于隐约能体会到北傲风的孤寂之感了。

    北傲风在位数年,每日勤于政务,根本无暇分身纳嫔妃之事。因而北辰国的后宫一直虚空着,并无内眷,且他的内宫之中,便是连宫女儿都少的可怜。这偌大的皇宫,除了他自个儿和齐公公,再没个能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可不就养成他这般阴晴不定的怪性子么?

    思及此,长孙长卿暗暗咂咂嘴,默默谴责了自个儿一百遍。从前,她对北傲风多有误解,以为他性子残暴,不通人性,现下看来,他这也是情势所逼,他一步步靠自个儿,走到今日的地位,也实属艰难。身为人君,若都如高沐那般心慈手软,又岂能将北辰国壮大,成为四国之首呢?

    “在想什么呢?”

    北傲风见眼前的少女久久未曾言语,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目光幽深,一会儿又仿佛恍然大悟状……目色极其复杂,他遂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啊,哦,没,没什么!呵呵……就是觉得,皇上您比这亭子要好看的多!哈哈哈……”

    被北傲风打断思绪,长孙长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遂脱口而出胡诌了两句。

    人比亭子好看?一个活人,一个死物,这也能比?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默默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们的姐姐,今儿是吃错药了不成?

    反观北傲风,他听到长孙长卿这话儿,面上瞧着倒是没甚反应,但那眼中微微闪过的晶亮,却是悄悄透露出他听到此话后儿的心情,确实是很愉悦的!

    “高沐已派人快马加鞭呈了文书与朕,大致情况朕已了解。这日后之事,你若想查,便放手去查吧!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朕便是!朕会让暗影协助你的!”

    北傲风突地开口,语气清冷却透着柔和,除却长孙长卿本人,其余几人皆是心头一震:皇上对眼前的少女,还真是好,传言中手段毒辣的北辰国皇帝,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那……就谢谢皇上啦!”

    长孙长卿嬉笑着朝他作揖道,完全没个正形儿。见状,北傲风撇过头,端起桌上的酒水,送入口中,轻轻抿了抿,那上扬的唇角,是难掩的欢喜。

    “皇上身子不适,就不要喝酒了!”

    长孙长卿见他喝了口酒水,忙上去抢了下来,而后吩咐齐公公给北傲风上了些清淡的茶水。

    北傲风望着她塞入他手心的茶杯,呆愣了许久。他活了二十几年,人生第二次有了被人关心的暖意,真好!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就是眼前的少女去凉州之前,给他做的那顿膳食,清淡的牛肉汤面、甜糯的小米粥。她走后,他也曾让御膳房做过同样的膳食,却都不是她做的味道。

    “皇上,您怎么就吃了一口?”

    一顿晚膳,北傲风只挑了一口寡淡的青菜嚼了嚼,满桌子的菜,他再没动第二筷子。

第六百二十三章 道喜

    长孙长卿记得他从前,多少也能吃几口的,现下这情形,他是连几口饭菜都无法入口了吗?

    “嗯,饱了!”

    北傲风接过齐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应了声。

    “姑娘有所不知,这一个月啊,皇上每日都吃不下几口东西。往昔,皇上每餐总还能食上几口,最近这段时日,皇上每日都食不上两口!御厨每日更是换着花样儿的给皇上做膳食,可皇上……他不肯吃啊!老奴眼瞧着皇上这身子骨儿越发的清瘦,老奴心疼啊!”

    许是见皇上对眼前少女的特殊,齐公公忍不住又多嘴了几句,言罢还忍不住捞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难怪我今日瞧着皇上,又清瘦了不少!还……”

    “咳咳……”

    长孙长卿正欲开口,就被北傲风的咳嗽声给打断了,她其实是想告诉齐公公,她今日还瞧见北傲风吐血了。

    “皇上!”

    齐公公见北傲风又咳嗽了起来,赶忙上前察看。

    “齐公公,夜里更深露重,寒气太重了,劳您去给皇上寻件氅衣来!”

    长孙长卿眼尖地瞥见北傲风手中捏着的帕子上,有丝丝血迹。她猜想,方才北傲风打断她的话儿,定是不想让齐公公知晓他咳血一事,因而,她这才寻了个由头,将齐公公给支走。

    “皇上……”

    长孙长卿忧心忡忡地唤道,依她看来,北傲风如今这身子骨儿,怕是……不大好啊!

    “无事!你们用膳!”

    北傲风不着痕迹的将帕子收入衣袖中,而后抬眼瞥了瞥拘谨坐着,不敢动筷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示意长孙长卿用膳。他是觉着,长孙长卿若不肯动筷,这两个小少年肯定是不敢动筷子的。

    长孙长卿皱眉瞥了眼北傲风,心下无奈,只得将满肚子的话儿咽下,而后执起筷子,招呼着两个小少年用膳。碍于有北傲风在,二人到底不敢太过肆意,稍稍填了肚子,便不敢再动筷子了。

    不多时,齐公公便拿着北傲风的氅衣回了来。

    北傲风伸手接过,随意松散地披上了肩头。长孙长卿虽知晓他不喜旁人近身,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抬手替他拢了拢氅衣,又替他仔细系好。索性北傲风今儿脾气倒是好的很,他并未开口阻止她,就这么怔怔地盯着胸前那双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动着,仔仔细细地替他系着氅衣带子。

    “皇上……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长孙长卿突然开口道。北傲风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幽幽开口。

    “小米粥、牛肉汤面。”

    闻言,长孙长卿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他北傲风,堂堂北辰国皇帝,就这么点追求吗?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这么晚了,牛肉汤面是不可能了,要不……我去御膳房给您老熬点小米粥?”

    长孙长卿言罢,眼瞅着北傲风似有勉强地点了点头,她方才抬脚朝御膳房走去,瞧着啊,倒是熟门熟路的很!

    长孙长卿一走,在坐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越发的不自在了起来,他们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二人紧紧盯着长孙长卿离去的背影,心都揪到了一块儿了。他们的好姐姐,就忍心放着他们在这儿遭受北傲风摧残?

    二人的坐立不安地模样,尽数落在北傲风眼中。于是,他努力扬起眼角,尽量让自个儿瞧着不那么严肃,以免吓着这两个小少年。

    约莫半个多时辰,长孙长卿便火急火燎地抱着一口锅跑了回来。

    “你这是……将御膳房的锅都搬来了?”

    北傲风望着她重重将锅搁在石桌上,眉心一皱,这丫头怎么就没点儿名门闺秀的姿容?捧着口锅在宫中疾行,成何体统!

    “喏,现熬的小米粥,快尝尝!”

    长孙长卿手脚麻利的给北傲风盛了一碗小米粥,还不忘给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盛了一碗,她就知道这两小家伙儿没吃饱!

    北傲风见她勤快的给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盛了,心下有些不悦,说好给他煮的粥,怎么还有旁人的份儿?

    粘稠软糯的小米粥,清甜的米香直钻入

    鼻中。北傲风忍不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就是这个味道,他心心念念月余的味道。

    “还是白姑娘有法子!您当真是救星转世!”

    眼见北傲风吃了一碗粥,齐公公欣慰不已,遂竖起大拇指朝长孙长卿连连夸赞道。

    长孙长卿见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煮了锅粥而已,不值得齐公公如此称赞。

    夜色渐沉,长孙长卿估摸着时辰不早了,遂拖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离宫回府了。

    暗黑的夜色中,北傲风瞧不清渐行渐远的少女的样子,只隐约能瞧见她模糊的身形。她走的爽利,没有一丝不舍。

    翌日。

    “圣旨到!”

    相府大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这两年多以来,长孙相爷一直称病,极少上朝理事,相府也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现下,突然一道圣旨颁入相府,怎能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皆在心里猜测着,这相府又出了何事!

    不多时,只见相府大门从内打开,最先出来的是长孙空青,接着便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女。

    “长孙空青、白尽欢接旨!”

    传旨公公尖细的嗓音,瞬间让喧哗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个个皆屏气凝神,准备听那圣旨是何内容。

    “臣接旨!”

    “民女接旨!”

    长孙空青和身为“白尽欢”的长孙长卿,恭敬地跪于地上,行礼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孙爱卿之义女白尽欢,此次平凉州之乱有功,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册封其为一品护国公主,赐封号‘懿和’,另赐姓长孙,择吉日迁入公主府。钦此!”

    “谢主隆恩!”

    长孙长卿先扶起长孙空青,而后才伸手接过圣旨。

    “咱家给相爷、公主道喜了!”

    传旨太监弯腰抱拳恭维道。

    “有劳公公了!一点小意思,请公公吃个茶!”

    长孙长卿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背着众人的视线,悄悄塞入那公公手中。

第六百二十四章 无奈

    “公主客气了!”

    那传旨的公公接过银子,掂了掂,而后偷偷塞入袖中,这才一脸满意地离去了。

    “爹爹!”

    长孙长卿拉着长孙空青的手,欣喜道。以后,她再也不用避着旁人了,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相府,光明正大地唤她的爹爹了!

    “卿儿!”

    长孙空青面上亦满是激动,日后他再也不用饱受思女之苦了,他的卿儿长大了,他的卿儿可以独挡一面、有所担当了。

    院中,白慕尘和长孙怀锦正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步,眼见长孙长卿捧着圣旨进了来,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如何?”

    “喏!”

    长孙长卿眉眼带笑,随手将那圣旨抛给了白慕尘。白慕尘抬手接住,而后

    打开,待他看清了圣旨内容,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找人算个吉日去!对了对了,趁卿儿还未迁入新府邸,咱们相府也要设宴!”

    长孙空青欢喜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匆匆跑了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摆宴适宜了。

    “真好!姐姐又是我的姐姐了!”

    长孙怀锦上前一步,抱紧长孙长卿,怎么也不舍得撒手,他的姐姐又回来了,真好!

    “这么大的少年,还抱着姐姐,害不害臊?”

    一双大手,将长孙怀锦从长孙长卿怀中扒拉开。

    “修远?!”

    待看清眼前之人,长孙长卿明显愣住了。

    “是我,我回来了!”

    楚修远上前一步,将长孙长卿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轻轻摩挲着。

    一个多月未见,他对她的思念,每日愈增。前些日子,楚修远接到无痕的信,得知他们已处理好凉州之事,欲返程回京,他便以最快的手段,打点好东溟内务,快马加鞭赶回了北辰国。

    “咳咳,你好歹顾忌些,这儿还有个孩子呢!”

    白慕尘背过身,轻轻咳了两声,还不忘抬手捂住了长孙怀锦的双眼。

    长孙长卿遂一窘,有些尴尬地推开了楚修远。

    “你是怎么哄得那北傲风下的这道圣旨?”

    楚修远却是不以为意,他只关心北傲风为何突然像换了性子一般,变得如此好说话!

    “难道是因为姐姐给皇上煮粥了?”

    长孙怀锦不明所以,扒拉下白慕尘的手,好奇道。

    “什么?煮粥?你待他倒是好的很!我怎么没这个福气吃到你亲手煮的饭菜?”

    楚修远酸道。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光芒。长孙长卿心中一紧,已然来不及去捂长孙怀锦的嘴了!

    “呵呵……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儿,你们聊,你们聊……呵呵……”

    言罢,长孙长卿脚下生风,一溜烟跑远了。

    望着逃也似得小女子,白慕尘掩嘴轻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怕就是眼前这番情形了!

    因着长孙长卿是外姓公主,倒是省了不少繁琐的册封仪式,她只需携圣旨入宫谢恩即可。公主的朝服早在接到圣旨之后,便被送入相府。

    次日,长孙长卿身着公主朝服,随上朝的长孙空青一同进宫谢恩。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北傲风不在意,长孙长卿更是不在意,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二人商量好了的,只是于外人前,需得走个过场,故而她谢过皇恩之后,便先行离宫回相府了。

    因着新赐的公主府还未完工,长孙长卿还需在相府多住些日子。长孙空青便将墨香苑重又给了长孙长卿住,将白慕尘暂时安顿在长孙怀锦的玉锦苑中,与墨香苑比邻,往来倒也方便。只是,墨香苑众人除了知情的半夏,和隐隐有所察觉的玉竹和沉香,其余几人皆是颇有怨言,她们都觉着这墨香苑除了“死去”的长孙长卿,旁人没资格入住。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咱们这墨香苑,只认一位主子!那就是正正经经的长孙府嫡长女长孙长卿!”

    容妈妈率先出口,手执一把大扫把,拦在墨香苑门口,不让长孙长卿入住。

    “就是!”

    齐妈妈紧跟其后,两手叉腰,样子甚是泼辣。

    “二位妈妈当真不肯让我进去吗?”

    长孙长卿望着两位昂首挺胸的老妈妈,心下暖暖的,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一旁的半夏见状,默默的上前拉了拉容妈妈和齐妈妈的衣袖,奈何这两位向来是泼辣的很,说不让就不让,谁拉也不顶用。

    “哼!”

    齐妈妈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女,一步也不肯让。

    “哎,好吧!”

    长孙长卿故作苦恼状,而后轻轻抬手,将面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看来今日,我是进不去自个儿的院子了!”

    “小姐?!”

    “是小姐!”

    眼见长孙长卿露出面容,容妈妈惊的抛下手中的大扫把,齐妈妈更是吓的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只当自个儿是眼花了。

    “真的是小姐!小姐不是死了吗?呸呸呸……”

    惊觉自个儿说错了话,齐妈妈赶忙呸了几声。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长孙长卿无奈地开口道,这相府人多口杂,有些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能!能!能!”

    齐妈妈赶忙让开,还顺手推了一把容妈妈,二人赶忙儿让开了道儿,将长孙长卿请入了墨香苑。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册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入住相府,于外人看来,是莫大的荣耀,于相府内的人来说,亦是如此。

    就在长孙长卿入住墨香苑当日,长孙老夫人萧氏,便携着杜氏和长孙玥前来墨香苑道喜。

    她们可都是亲眼瞧见,相爷为了让长孙长卿的尸体入祖坟,跪在长孙老夫人萧氏门前一整宿的。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日后再慢慢说与你们听!现下新赐的府邸还未完工,我还得在相府多住些日子!须得叨扰你们了!”

    长孙长卿笑着开口,随手又将面具带上了。相府人多眼杂,现下她眉间的印记日益清晰,实在不宜让有心之人瞧了去。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儿?莫要折煞了奴婢们了!”

    容妈妈和齐妈妈想到方才自个儿的无礼之处,眼下都有些歉疚。见长孙长卿并未在意先前她们的举动,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上门

    至此,长孙长卿算是在相府住下了。

    “哟,这是谁呀?”

    容妈妈再次提扫把上阵,将萧氏几人拦在墨香苑外。

    “放肆!无理的东西,没见到是谁来了吗?”

    长孙玥上前一步,率先出口指责容妈妈道。

    这两年,长孙玥日子过的也不舒坦,但胜在她会讨好萧氏,更是日日去萧氏那里晨昏定省,极力献媚萧氏,这才总算入了萧氏的眼。长孙玥这人吧,就不能给她几分好颜色,刚借了些萧氏之势,便有些目中无人起来,如今更是有了几分嚣张之气焰。

    “老婆子我眼神儿不好,瞧不见人!”

    一想到萧氏曾说长孙长卿是瘟疫致死,不配入长孙家祖坟,容妈妈就气的厉害,哪有不让自个儿嫡亲的孙女儿入祖坟的道理?

    “你……你别以为如今有公主撑腰,就敢对祖母如此不敬,待日后公主迁入新府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长孙玥嚣张开口,伸手直指容妈妈!

    “收拾?你要收拾谁?”

    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自屋内晃出,瞧着眼前气焰嚣张的长孙玥,眼露嗤笑,她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

    “老身携相府家眷前来拜见公主!”

    萧氏精的很,眼见一袭华服的少女自屋内走出,她赶忙伸手拉了一把长孙玥,而后谄媚上前,朝眼前的少女施礼道。

    “哟,这是谁啊?如此大礼,本公主可受不起!方才,是谁说要收拾本公主屋内的人来着?”

    长孙长卿故作没听到一般,伸手掏了掏耳朵,朝长孙玥问道。

    “小女无礼,还望公主殿下莫怪!”

    这两年因着上头没了长孙长卿的压制,杜氏在这相府,过的倒是如鱼得水,如今倒是有些雍容大气之肚量。

    “就算本公主不住在这相府了,本公主也会时常回来看望爹爹的!”

    长孙长卿这话儿,就是挑明了,就算她不在相府,萧氏她们也休想欺负这墨香苑的人。

    “是是是!咱们相府啊,就是公主的家,日后公主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杜氏献媚道,还不忘顺手推了一把长孙玥,如今她是越发瞧这个女儿不顺眼了。亲儿子在军中混的如鱼得水,上头又无嫡女和主母压着,整个相府的后宅除了萧氏,便是她的天下了。且在她眼中,她这个无甚用处的女儿,除了会讨好萧氏,再无旁的用处,她自然对长孙玥苛待了不少。

    自长孙怀锦过继为嫡子后,杜氏眼中哪里还有长孙玥这个女儿?每日里心心念念的就是她那宝贝儿子,为此,

    长孙玥没少受她冷眼。但长孙玥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她见在杜氏这里讨不着好,也不上赶着趋附,调转头去逢迎了萧氏。萧氏到底念在一丝骨血亲缘,且又极其享受长孙玥绕膝讨好的模样,便也时不时照拂她一二。故而这两年,相府虽明面儿上风平浪静,但暗里母女争斗的戏码,倒也没少上演。

    “娘,你这是作甚?我不过是替祖母教训一个老奴,你竟上赶着替她说话?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将祖母放在心上!”

    长孙玥不满杜氏推她,尖锐开口道,还不忘挑拨两句。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

    杜氏就是再傻,也听得出自个儿女儿这几句话中的挑拨之意。

    “哟,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有狗吗?哦,对了,本公主倒忘了,这里可不就是有几只狗,在本公主院外汪汪直叫么?!”

    长孙长卿蹙眉,眼中掠过几分不满,这杜氏会不会说话儿?到底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本公主累了,容妈妈,送客!”

    长孙长卿懒理这争斗的母女二人,以及那位惺惺作态的萧氏,遂挥挥手让人打发了她们。

    谁知,那萧氏是做惯了老祖宗,被巴结惯了的,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她见眼前的少女要赶她们走,心下觉得没面子的很,遂沉下脸,呵斥道。

    “你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我青儿的义女!身为晚辈,不给长辈行礼便罢了,长辈上门,竟还让人驱赶,一点儿教养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慢待长辈?”

    “长辈?这里谁是本公主的长辈?谁敢是本公主的长辈?!胆子?呵呵,皇上给的!您有本事,找皇上去啊!啊,对了,忘了跟您说了,这个相府,除了长孙相爷是本公主的长辈,其余的阿猫阿狗,都不配自称是本公主的长辈!”

    若论吵架骂街,长孙长卿还没输过谁。再说了,在她看来,萧氏再嚣张,总还得顾忌些北傲风吧?

    “小蹄子!竟敢拿皇上说事儿?皇上不过是看在你平凉州之乱有功的份儿上,才给了你这虚无的名头,你还真当自个儿是根葱?再说了,皇上在皇宫内踏实待着呢!他管天管地还能管相府家事?”

    左右皇帝不可能来相府,那萧氏说话也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哦?是谁说朕管不了相府的家事?朕亲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在长孙老夫人眼中竟连根葱都不算?长孙老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院外,陡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闻言,萧氏几人皆是后背一凉,僵硬地转头,在见到北傲风以及他身后的长孙空青之时,几人的面色明显变了又变。

    “皇……皇上?”

    “老身拜见皇上!”

    “臣女拜见皇上!”

    “臣妇拜见皇上!”

    三人慌忙跪下,朝北傲风行礼道。

    “胡闹!”

    北傲风冷着脸,并未开口。倒是长孙空青上前一步,沉着脸大声呵斥道。

    “长孙老夫人萧氏,品行不端,罚禁足三月于自个儿院中,重修女德。”

    北傲风冷冷开口,一句话算是给萧氏定了罪,但到底还是看在长孙空青的份儿上,留了几分情面的。若按他以往的脾性,萧氏如此嚣张行径,他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一旁跪着的长孙玥,偷偷抬头,瞥了眼北傲风,顿时被他的天人之姿给惊住了!

    俊美的面容,蜂腰削背,笔挺的身姿,气势非凡,这样的人中之龙,可不就是她心之所向的吗?

第六百二十六章 冠冕堂皇

    “哟,这么热闹啊!”

    又一道男声响起。

    众人纷纷抬头,朝北傲风身后望去,不是楚修远是谁?

    “是你?你不是归云……”

    北傲风见眼前的少年,目露笑意,对他毫不畏惧,顿时忆起前次,他陪还是“白尽欢”的长孙长卿逛街,遇到的那位归云轩的少东家,不是眼前的人是谁?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楚修远,东溟人士。”

    楚修远轻笑着上前,丝毫未曾畏怯。

    “楚修远?东溟?你是东溟太子?!”

    北傲风饶是再笨,彼时也反应过来了。当初东溟太子大婚,还是他派的宇文将军前去道贺的。

    “北辰国皇帝,失敬失敬!”

    楚修远笑意不减,既未给北傲风行礼,也未有半分退怯之意。

    “啊!今儿这天气挺不错的!你们是来我们相府散心的吗?”

    长孙长卿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忙上前一步,打哈哈道。

    “闭嘴!”

    二人一同回头,朝长孙长卿吼道。长孙长卿挠挠脑袋,讪讪的。这两人一齐教训她的时候,倒是出奇的一致。

    “爹爹,咱们屋里坐!”

    长孙长卿决定忽视这两人,遂转身挽起长孙空青的臂弯,拉着他往院内走去。至于地上跪着的萧氏几人,长孙长卿直接略过她们,瞧都未瞧一眼。

    长孙空青眉眼满是笑意,轻轻拍了拍长孙长卿的手背,心情很是不错。

    长孙长卿他们回京城也有两三日了,一直忙着旁的事,都未能坐下和长孙空青好好儿说说话儿,她还有好多事儿要问他呢!

    楚修远和北傲风眼见长孙长卿拉着长孙空青进了屋,对他们二人未多加理睬,遂也觉着没甚意思,忙提步紧跟其后。二人亦是瞧都未瞧地上跪着的萧氏三人!

    楚修远竟是东溟太子!还有北傲风这位北辰国皇帝!他们……都是为了屋内的人而来!这屋内的少女,究竟是何人?

    跪着的三人,面面相觑,却皆是不敢多言!

    “长孙老夫人,请吧!”

    北傲风离开后,他身后跟着的齐公公,立马儿上前,朝萧氏说道。

    萧氏虽不服,但奈何北傲风本人就在这里,她只得无奈起身,由杜氏搀扶着回了自个儿院中。而长孙玥却是痴痴地望着北傲风的身影,久久不肯离去。

    “爹爹,有一事我一直未得空问您,今儿偏巧您来了,我就先问问您!”

    长孙长卿扶着长孙空青坐下,而后开口道。

    “行,你说!”

    长孙空青笑着回道。

    于是,长孙长卿便将凉州一事,简单陈述了一遍与长孙空青听,除了事关高沐一事,她未曾多言,对于凉州县衙的事儿,她问的最为详细。

    “是,凉州县衙挪址一事,却是由我批复!因着是我们家老宅,且我们又与陈国富是旧识,情理上,他是该知会我们长孙家的!”

    长孙空青倒是未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解释了原由。

    “那……关于姑母与陈县令的那些过往……”

    长孙长卿欲言又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况且现下楚修远和北傲风也在,到底不大合适明说。

    “哎……造孽啊!原本我想着将绮芙嫁远些,也好断了他们二人的念想,谁曾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

    长孙空青唏嘘不已,对于长孙绮芙和陈国富的这段过往,他是知道的,没成想过了近二十年了,他们竟还能重逢。

    “还有一事……爹爹,为何那凉州县衙的内置构造与咱们相府一模一样?”

    长孙长卿心存疑虑,到底还是将这事儿给问了出来。

    “因为……”

    长孙空青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拗不过长孙长卿的眼神儿,只得如实相告。

    “因为你母亲!因为若夷……她喜欢!”

    “娘亲?你们离开凉州之时,您不是还没和娘亲相识吗?”

    长孙长卿越发好奇了,这事儿绕来绕去,竟又绕道了辛若夷身上去了!

    长孙空青叹息,这么多年,他从未与长孙长卿细细说过辛若夷的事,一来是他不忍回首往事,二来是他不愿长孙长卿一直活在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这才闭口不提往事,如今看来,有些事儿,是该告诉她的!

    为父与你母亲……其实,是相识于凉州!”

    长孙空青的一句话,仿佛一声响雷,在屋内几人耳畔炸响。

    他与辛若夷,居然是在凉州相识的!

    据长孙空青所言,他与辛若夷最初的确是相识于凉州的。那时,辛若夷是孤身一人来到的凉州,后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长孙空青相识。

    长孙老夫人萧氏一贯强势又势利,自是不会同意长孙空青与一个来历不明,且又毫无家族依仗的辛若夷在一起的。在北辰国,一个女人,若无娘家可依靠,在婆家,肯定是毫无话语权的。为此,长孙空青与辛若夷好长一段时候都未能得到萧氏的认可。后来,长孙空青自个儿也算争气,没多久便考上状元,于是,长孙家便举家迁往了京城。

    辛若夷出现的突然,离开的也很突然!就在长孙空青入京就职后没多久,辛若夷却忽然失踪了!这当中整整有一年多的时候,她都杳无音讯。

    而长孙空青飞黄腾达后,上门说亲的媒婆自是不计其数,却皆被他赶了出去,他心中念念不忘辛若夷,年少的他,更是立誓此生非辛若夷不娶!在他强势的态度下,萧氏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口头答应长孙空青,若两年内,辛若夷再次出现,她就同意长孙空青与辛若夷的亲事!若她不曾出现,那两年期限一到,长孙空青就必须去娶旁的高门女!

    说来也是缘分使然,就在两年期限即将到来之际,辛若夷突然好好儿地出现在了长孙府门前。一别近两年,男未婚,女未嫁,男的矢志不渝,女的未忘初心。于是乎,长孙空青便用一顶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从长孙府正门,将辛若夷迎娶过门为唯一正妻。

第六百二十七章 蹭饭

    “二人成亲后,倒也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辛若夷初怀长孙长卿之时,胎相稳固,脉象有力,萧氏曾找人算过,皆言她此胎定为男胎,且有大富大贵之相,是为天人之相,日后定非凡人!为此,萧氏对辛若夷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后来,辛若夷肚子大了,开始显怀,大夫把脉,却说此胎为女!萧氏坚持算命的不会说错,遂找来了许多大夫,却不料,无论来者是谁,皆言辛若夷此胎定为女,便是连辛若夷本人,都说此胎是女儿!自此,萧氏便再没给过辛若夷一个好脸色,亦再没踏入过墨香苑半步!直至后来辛若夷产女血崩而死,萧氏都未曾来瞧过她一眼!

    这段过往,长孙空青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挚爱的妻子,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哦?所以,只因我是女儿身,死后都不能入长孙家祖坟?”

    这屋内都是些知晓内情的人,长孙长卿倒也没避讳,关于长孙空青求萧氏让她“尸身”入祖坟一事,她回府后,倒

    是有所耳闻的。

    “哎……”

    长孙空青叹息,此事,亦是他心中之愧。他身为人夫,身为人子,身为人父,未能权衡并处理好老母亲与妻子、女儿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他无能。

    “今儿这情形,爹爹您也瞧见了,若日后……萧老夫人再与我起了什么冲突,您觉得我该绕着她点吗?”

    长孙长卿知晓长孙空青的顾虑,遂又开口追问了一句,她如今可是连一声“祖母”都不想再唤的。

    “这……”

    长孙空青面露为难。

    “爱卿在治国方面倒是奇才,却是对这后宅之事犹豫不决,难以果断,倒是让朕失望啊!”

    北傲风适时开口,他如今倒是有些偏帮长孙长卿的。

    “哦,对了,皇上今日来相府所谓何事啊?”

    长孙长卿好奇道,这北傲风既身子不适,不好好儿在他的皇宫中歇着,跑来搅相府这趟浑水作甚?

    “咳咳……朕让宫内的御厨皆休沐回家了,如今宫中……无人准备朕的膳食,相爷心系朕,故而诚邀朕来相府用膳!朕也不好推拒不是?”

    能把蹭饭说的如此清丽脱俗的,除了他北傲风,怕是也没旁人了!

    “那可不?我都还没尝过我未婚妻做的饭菜呢?对吧?”

    闻言,一旁的楚修远满目哀怨地盯着长孙长卿,直盯的她后背发凉。

    “未婚妻?朕可是记得,东溟太子已成过亲了!”

    北傲风凉凉瞥了眼楚修远,意味不明道。

    “北辰国皇帝怕是记错了,本太子可还是独身一人呢!”

    楚修远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哦?是吗?”

    北傲风嘴角轻扬,眼中的嗤笑,暴露无遗。

    楚修远差点儿与阮南烟成亲一事儿,一直是他与长孙长卿的心结,如今北北傲风拿此事儿来大做文章,他也是心中憋屈的很。他遂用委屈的眼神儿望向长孙长卿,他最清楚,长孙长卿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行行行!你们都留下用膳吧!”

    长孙长卿耸耸肩,双手一摊,这两人今儿是杠上了不成?

    “对了,过两日,臣在府中设宴,庆贺卿儿册封公主之喜,若得空,届时还望皇上赏脸!”

    长孙空青朝楚修远作揖道。

    “朕,一定来!”

    北傲风一手负于身后,面上是难得的柔和之色。

    唯恐楚修远又出什么幺蛾子,长孙长卿连忙将他推出屋外。

    “你今儿吃错药了不成?”

    “哼!就许他来,不许我来?”

    楚修远目露酸意,心下极其不满。

    “您是我大爷成吗?耍小性子也分分场合好吗?”

    从前那个温暖贴心的楚修远哪里去了?长孙长卿怀疑自个儿今儿定是没睡醒,眼下这个满脸憋屈,一副受气

    小媳妇儿模样的人,真的是楚修远吗?

    “那我怎么没尝过你做的饭菜?还熬粥?我可是连一杯水都没舍得让你倒过!”

    楚修远哼哼道,脸上就差写满:我在吃醋的字样了。

    “楚修远,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长孙长卿怒了,还哄不好他了是不是?

    见长孙长卿生气了,楚修远也不再吱声,故作哀怨地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缓缓朝院外走去。

    “行行行!你留下用膳,我给你做饭!”

    长孙长卿举手做投降状,她就是受不了楚修远这幅委屈的模样,就像……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反观自个儿,倒像是虐待小媳妇儿的暴虐夫君似的。

    于是乎,这日的长孙长卿,还没从萧氏的刁难中缓过神儿来,便忙前忙后的给楚修远和北傲风这两尊活祖宗做饭去了!长孙长卿从未觉得自个儿如此憋屈过,就是被长孙玥母女欺负的那些年,她都未曾如此有苦难言过!

    长孙空青到底不舍得看长孙长卿如此折腾,与她商量着要不要从相府后厨调两个人手过来,长孙长卿摆摆手,直言拒绝了,相府的下人她还是信不过的,尤其北傲风在,若是有哪些人动了什么心思,届时连她也挽救不回。

    “公主这是在忙什么呢?需要玥儿帮忙吗?”

    长孙玥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殷勤地站在墨香苑中,一副欲上前帮忙的姿态。

    “你怎么还未走?”

    长孙长卿皱眉,满目不悦,这长孙玥今儿是赖上她这墨香苑不成?

    “听闻公主在墨香苑设宴招待皇上,玥儿也想来搭把手!”

    长孙玥满目含春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瞧出来她那点儿小心思。

    “不必!”

    长孙长卿懒得招呼她,遂唤来玉竹直接将长孙玥撵了出去。

    长孙玥站在院外,满脸嫉妒,她恨恨地盯着院内少女忙碌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哼,什么一品护国公主,这长孙相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小姐,她会不会……”

    玉竹不是没瞧见长孙玥眼底的不甘和怨毒。

    “怕什么?凭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哼!”

    莫说是现下的长孙长卿了,就算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孙长卿,她长孙玥都斗不过,还谈现今?

第六百二十八章 人到礼到

    “玉竹,帮忙上菜!”

    长孙长卿懒得去理院外站着的那位,抬手就将手中端着的菜递给了玉竹。

    长孙长卿倒也没做什么珍馐美馔,只炒了些家常小菜,简单蒸了锅米饭,又让连翘和莲心帮忙做了几样饭后小点心,便热热闹闹地招呼着开席了。

    因着刚回京城,长孙怀锦还未来得及去军中报到,这两日也在府中,长孙长卿遂也将他和白慕尘一同叫了过来用膳。于是本来几个人的晚膳,变成了满满一桌人的晚膳,瞧着好不热闹!

    齐公公在一旁细心地替北傲风布菜,满满一桌子菜,每样儿尝一口,一顿晚膳下来,他倒也吃的不少。唯恐他们食多了积食,饭后长孙长卿又命人上了些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山楂糕,倒是消食利器。

    一顿晚膳,宾主尽欢。

    两日后。

    相府摆宴,宴请京城中各大世家,但凡说得出名号的,皆在邀请之列。

    “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是随宇文将军夫妇一同前来的,他一进相府,便瞧见了长孙长卿正忙着招呼客人,于是赶忙儿跑上前去,轻声唤道。

    “嘘……延儿小声些!”

    唯恐被旁人听到“长卿”二字,长孙长卿忙抬手捂住宇文慕延的小嘴儿。

    “是!延儿晓得,那日后于人前,延儿便唤长卿姐姐为公主姐姐吧!”

    宇文慕延倒是上道儿的很,他抬眼,四下里滴溜溜地望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他这才压低声音悄悄与长孙长卿说着话儿。

    “延儿,休得无礼!”

    宇文致武上前,威严开口道。

    自古便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意思就是说男女七岁之后,便要避嫌,不可亲近,免得惹人话柄。现下相府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之人瞧了去,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儿来呢!

    “无碍!本宫将延儿视为弟弟,将军莫要多虑了!”

    长孙长卿的声量,不大不小,偏巧院中客人,皆能听到。

    “呵呵,到底是夫君太过严谨了!公主莫怪!”

    慕望泞上前一步,朝长孙长卿福了福身子。长孙长卿亦屈膝朝她福了福身子,慕望泞是一品护国将军夫人,按品阶与一品护国公主的品阶一样,故而二人行的是平礼。

    “宇文夫人哪里的话儿!”

    长孙长卿热情上前拉了拉慕望泞的手,见四下里无人注意,她遂伸手指,暗中抠了抠慕望泞的手心儿。慕望泞一怔,起初是有些不解的,但见眼前的少女目光之中满是善意,猜想着她定是有悄悄话儿要与自个儿说的,于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夫人可愿意随本宫四下里逛逛,这么多客人,本宫倒是想偷个懒了!”

    闻言,慕望泞心头一跳,她隐隐觉得此话听着有些耳熟。她微微侧头,瞥了眼身侧的少女,竟莫名有种熟悉感。

    她,究竟是谁?

    长孙长卿眼瞅着慕望泞眼中似有震惊又似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她也不着急着解释,只笑着上前挽起慕望泞的手臂,半拖半拽的将慕望泞给拉走了。

    直至行至人迹罕至之处,长孙长卿方才松开了紧紧挽住慕望泞的手。

    “宇文夫人难道不好奇,方才宇文小公子与本宫说的什么悄悄话儿吗?”

    闻言,慕望泞一愣,她许是没料到眼前的少女突然有此一问,心下顿时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

    “他与本宫说,以后于人前,他会记得改口唤‘长卿姐姐’为‘公主姐姐’!”

    长孙长卿话音刚落,便见慕望泞目光一紧,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捏着帕子,目光中隐隐有波光浮动。

    “你……你是……”

    慕望泞神情激动,眼中的热切之意,显示出她此刻已然猜到眼前的少女是为何人了!

    “宇文夫人,好久不见了!”

    长孙长卿见她已然明白了自个儿话中之意,遂轻轻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下。

    “长卿……果真是你!你……你没死?!”

    慕望泞呆愣地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眼中满是震惊!除了眉间那一抹陌生的金色印记,这张脸与两年前没甚变化,若硬要说变化,那便是褪去了些稚气,多了几分刚毅!

    “嘘……现下人多眼杂,待日后有时间,我再与您细说!”

    长孙长卿将面具重新戴好,轻声与慕望泞说道。

    长孙长卿也是有自个儿的思量的,她虽不能让所有人,一下子都去接纳她真实的身份,但她可以从身边信任和亲近的人开始,一点点儿让周围的人慢慢去接受,慢慢去认同她。

    慕望泞了然,点点头应下。

    二人又假装闲逛了一圈儿,说了几句体己话儿,这才重又回到前院招呼宾客去了。长孙长卿身为今日的主角,离开太久也太过失礼了。

    “公主册封大喜之宴,摆在这相府,倒是显得寒酸了些!”

    院中有夫人啧啧直咂嘴道。

    长孙空青向来不喜铺张奢华,整个相府确实略显俭朴了些。在外人看来,堂堂一品护国公主的庆

    庆贺之宴,不该如此朴素的。

    “听说皇上赏赐了新府邸,只是还未完工,因而公主才暂时寄住在相府的。”

    有知情的官家夫人,热心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

    ……

    院中的宾客皆是悄声议论着,无人敢大声喧哗。

    “快看,是懿和公主来了!”

    有人轻轻叫唤了声,于是院中众人纷纷转头,朝院门口望去,对长孙长卿的长相皆是好奇不已。有传这位新封的一品护国公主,面上整日戴着一副铁制面具,无人见过其真容。她们私心想着,今儿这大喜之日,这位懿和公主总该露出面容,让大家一睹芳容了吧?

    “还真是瞧不见容貌!”

    在见到眼前的少女依旧戴着面具出现之时,有人低声议论着。百闻不如一见,这位懿和公主,还真是神秘的很。

    “参见公主!”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虽说这位公主是外姓公主,但到底是皇帝亲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品阶皆在众人之上。在场众人,尽管暗里有些不服气的,但明面儿上,个个却是礼仪周到,未敢失礼于人前。

第六百二十九章 奖罚分明

    “起吧!诸位不必多礼。”

    长孙长卿一身广袖流仙裙,锦缎华服,穿在她身上端庄贵气,半点儿不显俗气,仿佛她生来便有这般气场。

    大约是猜不透这位懿和公主的脾性,在座的各位官家夫人、小姐皆默默低

    头品茗,不敢太过恣意。

    男客与女客是分院而处的,这院中众家夫人、小姐中,除了慕望泞,长孙长卿是一个也不认识。坐久了,便有些无聊难耐了。她倒是想去男客那边,瞧瞧白慕尘、宇文慕延以及长孙怀锦他们了!

    “公主,相爷唤您过去!”

    门外传来玉竹的叫唤声儿。因着今儿相府来客较多,丫鬟婆子人手有限,有些忙不过来,于是长孙长卿便让墨香苑上下,皆出来帮忙招呼客人了。

    “本宫这便过去!”

    长孙长卿暗暗松了一口气,优雅起身,微微抬手理了理衣裙,又朝慕望泞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随玉竹离开了。

    眼见长

    孙长卿走远了,院中众人仿佛才重新活了过来似的。

    “宇文夫人,我瞧方才懿和公主拉着您说话儿了?您与懿和公主相识?”

    有人瞧出来那位懿和公主待宇文将军的夫人慕望泞异常亲近,于是纷纷开口相问。

    “我家延儿与公主一同去的凉州,自是熟识的。”

    慕望泞也未多说旁的,只将自家儿子抛出来,算是回应了那些个好奇的人。

    “也对!我方才也瞧见宇文小公子与公主甚是亲密……若是二人交好,日后……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有人意有所指道。这院中的夫人、小姐们,个个皆是眼明心亮的人精,这番话拿出来一说,明眼人皆知是何意。

    “王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儿?公主这般的妙人儿,佳配之人,定是人中龙凤,我家延儿不过是个整日只知道玩耍的八岁小儿,哪里有那大本事!”

    慕望泞好歹也是大家世出来的,对这些女人之间的你争我斗,明赞暗讽的话儿,见怪不怪了。

    “放眼整个北辰国,哪里还有比宇文将军府还要得皇恩的?宇文夫人莫要妄自菲薄了!”

    那位王夫人,倒不是个识趣儿的,明眼人皆瞧出慕望泞眼中隐隐有些不悦,偏她上杆子往上爬,蠢的让人没眼看。

    “王夫人此言差矣,我宇文府有今日,除却皇上厚恩,我家夫君也是实打实上过战场,以命博来的这些恩赏。可不比那些个动动嘴皮子,就能坐拥万贯家财的人家!”

    将门之女,说话儿向来爽利,碰到这些个不识抬举的,慕望泞便是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她了。

    这京中的人,谁人不知道这位王夫人的夫君是礼部侍郎王大人?这位王大人之所以有名,不是他政绩上有多突出,而是他……是京中最敢露富的大人!至于这“富”从何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

    若真要横起来,那些个内宅妇人,哪有慕望泞这位随夫君上过战场的女人彪悍?

    “哟,诸位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说来本宫听听?”

    长孙长卿踏入院中,便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再一瞧慕望泞的脸色,

    她就知晓定是有人又嚼舌头了。

    “莲心,你过来!”

    长孙长卿招招手,将在院中帮忙的莲心唤至身前。

    “公主!”

    莲心福了福身子,在人前,她们墨香苑众人,还是很守礼的。

    “你来与本宫说说,方才发生了何事?”

    长孙长卿语气清淡,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莲心是长孙长卿的人,自是不会买旁人的账,无论谁给她使了什么眼色,她都视若无睹,毕恭毕敬的将方才发生的事儿一一道出。

    “让本宫好好想想,先前皇上给了本宫什么特权来着?”

    长孙长卿状似不经意地,自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来,那是

    北奥风的贴身御令,旁人没见过,慕望泞却是见过,她不动声色地朝长孙长卿瞥了眼,心中隐隐有些怪异的想法儿,这皇上对长孙长卿,也太好了吧?

    “先斩后奏?好像是!也不知这令牌有没有用?好不好使?要不今儿,本宫就先试试它的用处?”

    长孙长卿喃喃自语道,她这前前后后几句不着调儿的话,让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此话是为何意。

    “那个,王夫人是吧?您这么爱嚼舌根,本宫觉着您这舌头,留着也没甚用处。”

    长孙长卿欺身上前,一把捏住那王夫人的下巴,而后自袖中抖出一把匕首来。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未来得及瞧清发生了什么,便见到方才还喋喋不休的那位王夫人,彼时正捂着嘴巴,满眼惊恐地盯着长孙长卿,咿咿呀呀的声音自她喉间溢出,而她指缝间,更是止不住的血。

    “公……公主,您……这是做什么?王夫人不过是多言了几句,您不爱听,不听就是了,这大喜之日,您何必伤人呢?”

    见状,一位与王夫人交好的夫人,忍不住上前指责道。

    “舌头长着,若不能好好儿说人话,留着有何用?”

    长孙长卿随手将带血的匕首扔到地上,而后接过莲心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沾了血迹的手指,擦了又擦。

    那位王夫人,抬手直指长孙长卿,眼中满是恨意。她刚拿开捂住嘴的手,众人

    便见到自她手中,落下一块肉来!

    “是……是舌头!”

    院中众人皆被眼前的此番情景吓到!

    这……这懿和公主居然割了王夫人的舌头!

    这边院中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隔壁男客院中。当长孙空青领着众人冲入院中之时,瞧见的便是满口鲜血的王夫人瘫软在地,而长孙长卿则是慵懒地坐在上座,冷冷的目光径直扫向众人!满院子的女客,皆是不发一语,偌大的院子,除了王夫人咿咿呀呀地嘶吼声,再无其他一丝动静!

    “夫人!”

    长孙空青身后跟着的一名大人,匆匆跑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王夫人。

    “想来,这位大人就是礼部王侍郎大人吧?”

第六百三十章 恐吓

    长孙长卿懒理众人惊诧的目光,悠悠起身,走至那位王大人身后。

    “下官正是!听闻公主动手割了下官夫人的舌头,还请公主给下官一个说法!”

    那位身形臃肿的王侍郎,堪堪儿扶住自家夫人,而后愤怒的直指长孙长卿,言辞间更是咄咄逼人,眼中对眼前的少女,无一丝恭敬之意。

    “哼,说法儿?说您夫人如何在背后编排本宫吗?还是说您夫人胡乱指摘宇文小公子?”

    长孙长卿此言一出,那位王侍郎面色陡然一变,他家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清楚?她向来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瞧眼前这情形,她定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儿,不然怎会牵扯到眼前的懿和公主还有宇文家那位小祖宗?

    “那……那公主也不可擅自用刑,私自割了下官夫人的舌头!”

    那王侍郎据理力争,努力维持面上的傲然之姿,半分不曾退怯。

    “王侍郎是吧?您是堂堂礼部的侍郎,若连自家人都约束不好,想必您这礼部侍郎,也该挪挪位子了!”

    长孙长卿的话儿,明显有威胁恐吓之意。旁人只当她是仗着皇上的势,而逞口舌之快,却只有宇文将军夫妇眼尖地瞧见了她手心里把玩的令牌。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夫妻多年,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儿,便能猜到对方所想。眼下这番情形看来,这王侍郎一家子,怕是保不住了!

    宇文夫妇二人,默默退至人群之后。他们相信,以眼前少女的能力,不需要他们夫妇二人出手,她就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放肆!区区一介女流,竟敢妄议朝政?朝中官员的任命,便是连相爷大人都无法左右,你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真以为皇上给了你几分荣耀,就蹬鼻子上脸了?”

    一旁一位与王大人交好的官员,上前一步,语气嚣张道。他可是听说过,这位懿和公主的来历的,据说不是北辰国人,只是随兄长来投奔长孙相爷的,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少女,竟敢干涉北辰国官员任职,实在是不知所谓!

    “哦?朕怎不知,懿和公主何时蹬鼻子上脸了?”

    一道熟悉又凉薄的男声,自众人身后传来。闻言,众人心中大惊,纷纷转头,朝身后望去,在看到北傲风之时,更是个个吓的跪趴在地。

    “臣等拜见皇上!”

    “臣妇拜见皇上!”

    “臣女拜见皇上!”

    院中的人,跪了一地,唯有那位新封的懿和公主,竟是跪也不跪。众人心中虽有些疑虑,但却也不敢直言,毕竟就方才皇上那一句话儿来看,他是护着眼前的少女的。

    “皇上,您看您,没事儿给我封什么公主,非得让我成为这众矢之的,您才高兴?我现下怀疑你是故意的!”

    长孙长卿故意语带埋怨道。方才是谁说她蹬鼻子上脸来着?她就要蹬鼻子上脸给他们瞧瞧!气死他们才好!

    “什么众矢之的?谁敢?!”

    北傲风拧眉,这小丫头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

    “到底发生了何事?”

    北傲风顿了顿,复又开口问道。眼前这情形,竟惹的她动了手,想必定是有人惹恼了她。

    “这王侍郎的夫人背后编排我和小延儿,被我割了舌头!您觉着,我割的对不对?”

    长孙长卿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道。

    “嗯,割的对!”

    北傲风闻言,点点头,肯定道。他知晓她一向护着宇文慕延的,若只是针对她,她肯定不会如此动怒,现下牵扯到宇文慕延,想必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王侍郎身为礼部侍侍郎,连自家夫人都约束不好,我觉着他不大适合这礼部侍郎之职!”

    长孙长卿抬手直指那王侍郎,半分没给他喘气的机会。

    “嗯,那就贬为庶民!”

    北傲风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一点儿也不觉着她说的话有何不对。

    “这位不知姓名的大人说我仗势欺人,我瞧他也不顺眼!”

    长孙长卿指尖一撇,又指着方才那位帮腔的大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嗯,那就诛九族!”

    北傲风继续点头应着。而后他抬脚便往屋内走去,长孙长卿紧随其后,边走还边故意大声嚷嚷着,无论她说什么,北傲风都冷冷静静地应着,没有一句反对她的话!

    此番情形,惊的院中众人险些将下巴给吓掉了!便是连宇文将军夫妇,也被长孙长卿这连番说辞和北傲风连番的反应,给惊到了,这小丫头知不知道她这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扭转了朝中的大局势?方才那位帮腔的,是礼部尚书陈大人,官拜一品,按品阶,不在一品护国公主之下!

    彼时,院中众人就是再傻,也回过神儿来了!这哪里是“几分荣耀”?这简直是无上的至尊荣耀!放眼整个北辰国,能让北傲风如此对待的人,找不出第二个来!

    “皇上,您给我这令牌到底有没有用啊?我怎么瞧着,他们好像都没人识得?”

    长孙长卿郁闷道,北傲风这令牌到底管不管用啊?这些人怎么个个都不认识似的!

    “朕的贴身令牌,他们岂能个个都能见得?岂能个个都能轻易识得?”

    北傲风皱了皱眉头,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望着长孙长卿。他的声量不大不小,刚好够这院中众人听到。

    什么?这位懿和公主手心里把玩的,竟是皇上的贴身令牌?

    众人又是一惊,而后纷纷抬手,皆暗中抹了把额头的汗,幸好方才他们没有为王大人夫妇出头!

    “我看客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席吧!”

    长孙长卿不以为意道。随后朝长孙空青点点头,见状,长孙空青便欲转身去吩咐下人。岂料,彼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何人喧哗?”

    长孙长卿皱眉,正欲出去一瞧究竟。

    “下官东溟国大使,前来贵国相府,替我国太子送上贺礼。另替我东溟太子,求娶懿和公主。”

    “下官南夷国大使,前来贵国相府,替我国国师送上贺礼。另替我南夷国师,求娶懿和公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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