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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里墨染     第一讼txt下载     第一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斯文败类

    第二百一十二章斯文败类

    这种案子其实审起来没什么难度。

    王掌柜自觉出手大方,以为丫头婆子会守口如瓶,这样用银子买来的忠心,一旦和性命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萧樱只是简单的让护卫将几人分别带走,又说了句谁先招谁何命,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攀咬了。

    当然,供词这种东西也不是谁说都可信的。

    不过只需要简单的交叉对比,很容易便能分辨出真伪。

    例如五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在没有串供的情况下,那这证词就可以采信了。

    同样五个人,有三个人说了同情的话,另两个人个数个话,这两个人证词有问题的概率就很大。余下三个人可以酌情采信。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现在,所以丫头和婆子都说王掌柜是个人面兽心的。

    在萧樱来看,其实已经可以断定王掌柜是个表面老实,背后狠毒之人。现实中其实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待人越是客气,越是谨小慎微,背后越是恶毒,越是丧心病狂。

    与其相反的是其妻王夫人。

    虽然看起来是个恶人,是个地道的悍妇,出口成脏。可如果她本性真如王掌柜所说,是个肚量狭小,不容于人的。

    她怎么能容忍王掌柜在她眼皮底下偷腥,如何能对两个丫头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而坐视不理。

    以上种种,萧樱才能断定,王夫人并非真凶。

    只是这些道理,她却不会解释给陈县令听,一来他未必赞同,二来,瞎子都看得出陈县令和王掌柜暗中有往来。

    陈县令一直明里暗里庇护着王掌柜。

    若说两人暗中没有勾当,萧樱自戳双目。

    “萧樱,因你是五殿下的派来的人,我敬重你,才对你委以重任,可你不该为了和本官争个高下,而枉断案情,冤枉无辜之人。你若执意如此,我拼着一死,也要向五殿下进言。”有的人,明明黑心黑肝,却还能把话说的这般大义凛然。

    陈留这样的人,简直是官场中的败类。

    百姓之所以度日如年,就因为这样的人在作祟。

    欺上瞒下,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偏偏,这样的人反而在官场上混的最是如鱼得水。

    萧樱根本不屑搭理陈县令,在萧樱眼中,陈留就是那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了。她只是看向风四,然后点点头。风四会意,转身进了关着王掌柜的屋子。

    也不知道风四做了什么,反正萧樱在院中没听到丁点动静。

    陈县令便是想借题发挥,他手中握着的题目也小了些,努力凑凑写一道折子也勉强。所以只能按捺着,陪着萧樱继续喝茶。

    说喝茶,便真喝茶,萧樱压根不开口。所以陈县令想借机再酸上几句,却发现找不到机会。

    总不好人家没搭理他,他上去便一通说教吧。陈县令这个郁闷啊,觉得喝进嘴里的茶真是又苦又涩。反观萧樱,整个人都透着股舒畅劲,伴着院中微风,轻轻将温茶送入口中。陈县令冷哼,她倒真沉得住气。

    就让她再沉醉片刻。

    等查清真相,他一定让萧樱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风四用了些时候,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那个姓王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倒霉,竟然娶了这么一个悍妇,还连累了慧娘。风四以为王掌柜这样的,让他说真话并不难,却没想到,事关性命,那姓王的竟然挺有骨气。

    死咬着自己并不知情。将一切都推到王夫人身上。

    风四十分鄙夷,从未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让王掌柜开口。“……姑娘,属下没用。”禀报完,风四气馁的向萧樱请罪。

    萧樱一点也不意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性命。事关性命,他不会轻意开口的。”

    “难道真的要带着王夫人?”王妻虽然也挺招人嫌,刚才风四带人进来时,不由分说便和王妻吵了一通。而且那女人口出恶语,实在是个悍妇。可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王妻没做过,便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罪,岂不可怜。

    萧樱终于放下茶杯起身。

    “我去见一见王夫人。”

    陈县令见此,也跟着站起来。他可不能让萧樱走出他的视线。

    谁知道这臭丫头会不会背后搞鬼。“陈县令也要一起吗?”“左右无事,不妨去看看。”

    “……有些不方便,我担心王夫人看到大人会紧张。便不会实话实说了。”

    “你!”

    “大人一定要旁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麻烦大人换个法子。”陈县令刚想发火,萧樱随后那句话让他暂时将火气压了压。

    “什么法子?”

    “……我让人把大人安排在隔壁房间,保证大人能听到我和王夫人的话。只是有一点,大人不能开口。大人若是不小心发出声音惊扰到了王夫人,恐怕我只能如实向五殿下汇报,大人和王掌柜暗中勾结,是以大人故意破坏我审问嫌犯。”

    “本官如何会和一个开成衣铺的勾结?萧樱,你不能血口喷人。”

    “大人自然不屑,只是大人自进了王家,几次三番说的话,都有包庇王掌柜的嫌疑。为了自证清白,还请大人少安毋躁。”

    萧樱这话说的一点火气也没有。

    便是陈县令气的肝疼,此时也发作不得。陈留甚至想,他为什么要跟着萧樱走这一趟。

    如果他不来,这个姓王的也不会想要攀咬他了,可是随后他又想,他若不在,岂不更加被动,这个姓王的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那样的情况更糟。

    总之,来或不来,似乎都逃不开这个萧樱。

    他前世一定和这小丫头是死仇。

    “好。”陈县令最终只得答应绝不开口。

    萧樱于是对护卫点点头,护卫带着陈县令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有道帘子,帘子后是木头做的窗棂。

    陈县令寻了个座位落坐,一旁那位黑脸护卫最终找了个角落站定,打定主意监视到底,陈县令心里骂了句娘,很快,他便分不出心思腹诽护卫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灵鸡汤

    第二百一十三章心灵鸡汤

    因为萧樱已经进了那间屋子。

    对于王掌柜这位五大三粗的夫人,陈县令可谓是印象深刻。

    这位骂人的本事十分了得,能句句带上身体器官,于吵架一道实是翘楚。骂起人来简直炉火纯青。

    陈县令觉得,这样的悍妇,一见到萧樱,一定会破口大骂。她会把对慧娘的恨意,如数宣泄到萧樱身上。因为是萧樱的到来,让她的计划落败,最终沦为皆下囚的。

    可是,陈县令很快发现他错了。

    隔壁半晌没有动静。

    陈县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才明明听到门开启的声音,随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萧樱应该已经进了隔壁屋子。

    又等了半晌,隔壁隐约响起抽泣声……

    这时,萧樱开口了。“夫人,何必呢?”五个字,真的只有五个字。

    然后,那哭声更大了。简直是河东狮泣……想到王夫人那尊容,陈留竟然有些同情王掌柜了。

    家里摆着这么一位镇宅利器,也难怪他要把慧娘领回来。那慧娘死后虽然没法入眼,可身段确实极佳。能被这王夫人整日的欺负,想来性子很是温和,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子。

    定然是王掌柜越发的迷恋慧娘,这位王夫人心生不满。

    最终生出杀心。

    那慧娘也是命苦,怎么就被王掌柜给救了。

    换一个人搭救慧娘,也许慧娘便不会那么命苦了。陈县令难得心中有些感慨,不过也只感慨命运向来不公。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也可能会得善终。这世上,永远是利益至上。

    所以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拎得清的。早早找好了靠山。

    若像抚阳县那个缪佩似的,只知道埋头苦干,还曾说过要当一辈子抚阳县令这种傻话。县令有什么好的?能进京,自然要想尽办法进京为官。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等将来有一日,他的靠山登上大位。

    到时候这小小的县令之位,岂能被他看进眼里。

    只要,他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办好,将来入京为官,甚至封王拜相也是可能的。

    陈县令再次给自己打了强心针,然后隔壁,响起王夫人断续的声音。“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你毛都没长齐呢,定然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陈县令心道这王夫人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和萧樱说话,也算是萧樱有本事了。

    虽然依旧是污言秽语。

    “夫人懂的,我都知道,夫人不懂的,我也知道。我只是觉得夫人这么痛快的认了罪,恐怕不会甘心。”

    “你这小丫头说话恁的好笑。事情是我做的,那慧娘是我杀的。她是个狐媚子……我看不惯她那幅作派,她又屡教不改,我一气之下杀了她。你说我知道的你都懂,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有心爱之人?”

    王夫人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实在不是个谈心的好对象。

    一墙之隔的陈县令撇了撇嘴,觉得王夫人这话问的十分无趣,萧樱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心爱之人?

    可是,萧樱竟然回了个有字。

    “小丫头,饭能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你有心爱之人,那便说说……你心爱之人若是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你要如何?难道不会想杀了那狐媚子?”

    “要做我的心爱之人,心中必定以我为重。若是哪天,我不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会放下他。”

    很难想像,萧樱用清清柔柔的调子,说着这样的话。

    那边萧樱倒没什么,不过是和王夫人闲聊几句。

    可陈县令却有些别扭了。这哪是审案,审案哪会和犯人说起心上人。真是见了鬼了。他有心起身就走,可想到刚才答应萧樱,绝对不会弄出响动来,只能按捺着,继续听隔壁那一丑一小的对话。

    再说萧樱。

    她一直觉得审案时,攻心为上。

    这位王夫人看起来挺粗鲁的,其实心思却十分细致。

    萧樱并不讨厌和她说话。要想套出王夫人的话并不难,萧樱初时本想快刀斩乱麻,可当王夫人问起她可否有心上人之时,萧樱突然不想对王夫人用心机了。

    她想到了殷九明……

    她的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是高高在上的五皇子。这问题说起来就很玄妙。

    虽然不能直言,可是萧樱并不讨厌和王夫人说起这些。想到陈县令就在隔壁,萧樱更添了几分说话的兴致。

    “放下他?若是放不下呢。”

    “若是放不下,就证明他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会想方设法把他抢回来。”

    “怎么抢?你也看到了,我生来如此……能嫁给他,已是奢望了。”她是如此不堪,怎么能强求那人的心。

    虽然萧樱实在从王掌柜身上找不到什么优点,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这位王夫人眼中,也许王掌柜生的芝兰玉树。虽然代入起来实在很难。“那便放过自己,索性就放任自流吧。他高兴如何,便如何吧。”

    有的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

    那是天性,遇到这样一个人,只能自认倒霉。因为不管你如何对他掏心掏肺,都换不回他哪怕一个怜爱的眼神。

    这叫哪门子心上人,这叫……找虐。

    “你这小丫头,看起来清涩,倒是情场老手。说的不错,既然放不下,便只能放纵他,只要他快乐便好。”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做尽坏事。”

    “……”王夫人。她似乎中了套,面前这姑娘的目光那么亮,似乎她心中所想,皆瞒不过她,王夫人有些着急,是她太过轻视她了。以为她只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她险些忘了,刚才便是她让护卫将她们分别羁押。

    最后还说了一句,谁先招谁能活。

    简直将挑拨离间用到了极致。

    让王夫人觉得恐惧的是,她竟然不知不觉便说出了心里的话。

    王夫人变成了蚌壳,再不开口了。萧樱也不急,不慌不忙的找了个坐位。

    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王夫人,简直把这位悍妇看得心里发毛……然后,她才开口。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审问王妻

    第二百一十四章审问王妻

    “你死后,你的心上人会娶一个漂亮女人进门,把你精心替他攒下的银子尽数给那个女人……不止如此,他还会抱着新媳妇,和她说起你。说你长的又黑又丑,每次和你过夜,他都痛苦极了。新媳妇会掩袖轻笑,用十分甜溺的语气问你的心上人,她美不美?你猜,你那位心上人会如此回应?”

    王夫人冷着一张脸,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搭话,不要理睬,不能开口。

    可是……

    做不到啊。

    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去想那一幕。

    因为那男人真的做的出这样的事。

    那时候,也许她死了,也许还被关在大牢里。

    然后他会风风光光的娶个新妇进门。他虽然模样一般,可生了张蜜里调油的嘴,很是会哄女人。

    店里那些女眷,很多和他勾勾搭搭的。她很生气,却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到了那时……她再也不能占着王夫人的位子了,他一定迫不及待娶一位新妇进门。

    也一定会和新妇说起她,他一定会说她又黑又丑。也一定面露痛苦之色,说每次和她睡在一起,他都度日如年。

    因为,自他们成亲起,他便很少进她的屋子,每次来,也都是应付了事。

    她和他已经成亲十几年了,可始终没有子嗣。

    他更以此为借口,说她占着鸡窝不下蛋……

    不,不能再想了,再想她会疯。

    可是萧樱会放过她吗?“你砍头的那天,你的心上人也许会带着新媳妇去看热闹。到时候……你人头落地,死不瞑目。他们则手拉着手,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庆祝。王夫人,你真的甘心吗?”

    不,她不甘心。

    她怎么会甘心。

    萧樱见王夫人依旧不开口,摇了摇头,似乎觉得王夫人无药可救。

    她缓缓起身,最后怜悯的看了一眼王夫人,随后转身。王夫人见萧樱说走就走,似乎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

    一墙之隔,陈县令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竟然,萧樱所料竟然分毫不差。隔壁,王夫人正在述说着真相。

    她不仅没有害慧娘,反而很同情慧娘。慧娘模样虽然生的漂亮,却是个没脾气的。家中的丫头能骑到她脖子上作威作福。而且每晚还是被王掌柜折腾。

    王夫人因为同情慧娘,想了个笨法子。

    就是白天可劲的欺负慧娘,让她晚上无精打采,根本无力应付王掌柜。

    久而久之,王掌柜没了兴致,开始夜宿丫头房中。

    王夫人因此和王掌柜夫妻关系变的更差。相反的,两个丫头倒越发的得势。

    王夫人狠不下心来处置两个跟了数年的丫头,只能每天看着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如果王掌柜想要把两个丫头纳为妾室,王夫人是不敢反对的。可是王掌柜有自己的算计,他在外面的形象向来是软弱无害的。突然间连纳两妾,于他的人设有损,所以王掌柜一边享受着丫头的温香软玉,外面又要装的自己家有悍妇。

    总之,十分的精分。

    慧娘出事那天晚上,和平常一样。

    王掌柜因为数天未去慧娘房中,突然来了兴致。

    也不知道房中发生了什么,王掌柜半夜突然要了马车……第二天,他便告诉王夫人,已经将慧娘发卖了。

    王夫人忐忑不安,总觉得事情另有隐情,可是慧娘走了,于她来说也不算坏事。

    虽然慧娘无害,可院中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总之是件让她不舒服的事。

    直到……

    她听说有人在桥下发现一具尸体。是个女尸。其实王夫人并没有证据,她也没有看到那具女尸的样子,可她觉得那是慧娘,这种感觉总是纠缠着她。

    她不敢开口去问王掌柜。

    王掌柜似乎也不愿再提慧娘,反而一改往日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

    最近几天,都歇在她房里。

    王夫人自然欢喜……

    觉得自家男人终于回心转意了。直到……“我当他真的痛改前非了,却不想他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昨夜他对我说……说只在乎我,这辈子只娶了我一个。说以后,必不负我。”

    这话王夫人听了自然欢喜。

    可是欢喜过后,她又觉得心里发慌。

    因为这根本不像王掌柜会说的话。她自己长什么样?镜子里一看便知,对着她这样一张脸,王掌柜能说出如此深情的一番话,本身就是个怪事。

    直到刚才萧樱领人闯进后院。

    王夫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没有多想,本能的护着王掌柜……可萧樱的话,让她彻底清醒了。

    “姑娘说的对。我便是代他一死,他也不会感动的。反而会笑我傻……以他的本事,很快便会有新妇进门。这些年我苦心积攒下的,都会被这男人拿来取悦新妇,我不甘心。姑娘,我没害过慧娘,还请姑娘明察秋毫。”

    “你即没害过人,自然是清白的。以后好好照管成衣铺子,兴许夫人会是做生意的好手呢。”

    王夫人深深一躬。

    萧樱的话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王夫人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临出门前,萧樱回首:“夫人刚才提起心上人。心上人,自然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人。夫人把那人放到心尖上,那人却从未在意过夫人。真正的有情人,是视彼此为唯一。是情愿自己死,也不会愿意心上人哪怕伤到一根汗毛的……

    为了保命,甜言蜜语蒙蔽夫人。想让夫人代其受过。这样的‘心上人’,夫人还是放下吧。也许夫人放下之后会发现,退一步海阔天空。”

    萧樱难得这样长篇大论的给人送心灵鸡汤。

    因为她遇到的人,通常比她精明,根本不需要她开口。

    可是王夫人不同。生的五大三粗不是她的错,可不该因为相貌而被王掌柜这般欺辱。

    平白当了王掌柜口中的悍妇,满足王掌柜精分的恶趣味便罢了。

    竟然还要算计她去送死。

    王夫人怔了怔,眼神一点点亮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雷厉风行

    第二百一十五章雷厉风行

    “多谢姑娘,民妇懂了。”

    萧樱笑笑,转身出了屋子。

    陈县令也被护卫领出来了,此时的陈县令,再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也不再开口叫嚣了。

    虽然这时候痛打落水狗一定很解恨,可是萧樱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她突然很想殷九明,很想很想。想到已经提不起兴致和陈县令计较了。

    接下来的事,也不必避着陈县令了。萧樱直接去见了王掌柜。

    对付王掌柜,萧樱毫无攻为的兴致。

    有些恶人,心是黑的,哪怕你说破大天,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的。王掌柜恐怕就是其一。所以萧樱直接来硬的。

    比起风四的和风细雨,萧樱出手才是真正的雷厉风行。

    “陈大人,对付恶人,要用恶人的手段……大人若是看不下去,可以暂且回避。”

    陈县令摇头。

    再退,他的老脸便真的没处搁了。

    萧樱也不在意,直接下令护卫们尽管动手。只要不打死就行。

    对付王掌柜这样的人,兄弟们早就手痒了。萧樱觉得自己已经很凶残了,可是和平王府出来的护卫一比,自己还是只天真善良的小白兔。

    刚才风四没对王掌柜拳打脚踢。

    只是循循善诱外加拿着刀棒吓唬一番,所以王掌贵颇有几分有恃无恐。

    他甚至庆幸,自己骨头够硬,不管护卫怎么逼问,都一口咬定是妻子所为。以他对那个蠢女人的了解,再加上最近几天的甜言蜜语,王掌柜相信,那蠢女人宁愿代他死,也不会舍得他死的。

    于是王掌柜越发的有恃无恐。

    他以为刚才见识到的已经是护卫们的极限了。

    直到此时……他才真的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些护卫冷着一张脸,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专挑最疼的地方招呼。偏偏他看起来哪里也没受伤,可天知道,王掌柜已经疼的想骂娘了。

    那个叫风四的使坏,还堵了他的嘴。

    让他连喊痛都做不到。

    陈县令看着这一幕,因为萧樱及其带来的护卫如此的明目张胆而震惊了。竟然能这样……“你刚才似乎说不能屈打成招。”陈县令闷声道。

    “此一时彼一时。”

    “……还能这样审案?”

    “陈大人,审案最终的目的是查明真相。至于过程……其实不重要。有时候,对付特别的人,就得用些特别的法子。结局比过程更重要。”萧樱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萧樱挥手,示意大家自由发挥。

    陈县令一定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是萧樱授意的。

    这姑娘虽然讨厌,可是看起来似乎挺讲原则的。刚才不管是对下人还是王夫人,手段都挺温和的。尤其是审王夫人那段,简直就能载入史册了。几句话便让王夫人当场翻供不说,最后竟然还能让灰心丧气的王夫人瞬间‘起死回生’。

    可是轮到王掌柜这里,她竟然直接用了最直接的法子。

    若不是亲耳听到,陈县令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有个假冒萧樱审案了。

    “你这时便不怕屈打成招了?”

    “……怎么会?案情其实已经很清楚了,王掌柜只是负隅顽抗。我们总不能一直由着他胡言乱语……还是要给点教训的。”萧樱指了指护卫们。

    此时护卫们正好好的教育王掌柜呢。

    保证让他此生难忘。

    陈县令颇有些一言难尽……

    “可是,没有实证啊。”

    萧樱面露疑惑。“证据确凿。大人还想要什么样的实证?”“你只有口供,可没人亲眼看到姓王的杀害慧娘,而且你也没有物证能证明姓王的真的杀了慧娘。”

    王掌柜被打的晕头转向之际,听到陈县令的话。

    呜呜的摇着头。

    似乎想要开口附和陈县令。

    不过此时陈县令并不想搭理王掌柜。姓王的为人太过虚伪了。

    利用妻子便罢了,竟然还想让女人替他顶罪。就算慧娘不是姓王的杀的,他一口一个妻子出于嫉妒所以杀害慧娘。

    当真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陈县令私下里虽然不是东西,可表面上还是很高风亮洁的,一屑于此等人为伍。他之所以这样说,可没有想保王掌柜的意思。他没忘自己是汶西县令,他说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自然是能定罪,能确定人是王掌柜所杀的证据。”

    事到如今,陈县令已经不想和萧樱争个高下了。他发现自从见过这个小姑娘,他似乎就没争赢过。

    如今她还有身份加持,她身后跟着的护卫个顶个的黑脸,功夫高强,他自己身边的差役远远不及。这时候继续和萧樱斗,自然是螳臂当车,毫无胜算的事,陈县令决定不做了。

    萧樱笑了笑,觉得陈县令终于说了句人话。

    “我让人去找了,很快便会有消息。”

    陈县令又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好在萧樱真的没让他多等,几乎萧樱话音才落下,便有护卫捧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上前。

    那竟然是双靴子。一双黑漆漆,上面沾着泥土的靴子。“这是?”“大人刚才不是问我雨夜进义庄之人吗?这便是答案了。”陈县令是看着那护卫从王掌柜家的厢房出来的。

    “王掌柜那等胆小之人?”

    “大人此时还觉得王掌柜胆小如鼠吗?”萧樱似笑非笑的说道。陈县令立时失声。

    “这?简直匪夷所思。”陈县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最终,审问王掌柜时,萧樱和陈县令都在。这次萧樱没有开口,主审的是风四。

    风四因为刚才在逼供时十分尽心尽力,所以王掌柜看到他,就止不住的抖啊抖。那双靴子一出,他倒是不抖了,改翻白眼了,风四眼疾手快,在王掌柜后颈一按,他装晕的打算未能成行便夭折了。

    其实真正招供的时间并不久。

    总共也没用一盏茶的功夫。王掌柜就乖乖供出了同谋。

    一块和王掌柜杀害慧娘的人。那人和王掌柜关系不错,两人一起走过一趟商,而且正是往邻国大瀚而去。

    甚至连救下慧娘之事,也是一桩阴谋。事到如今,王掌柜秉持着一人倒霉不如两人倒霉的原则,毫不拖泥带水的开了口。

第二百一十六章 命运多舛

    第二百一十六章命运多舛

    两人先前见过慧娘一家。

    对慧娘惊为天人……

    见慧娘一家独自上路,生了歹心。花了些银子找当地无赖,假装强盗。他们一开始倒也没打算杀人,只想充当一回救美的英雄,让慧娘一家感激,然后再多使些银子,想买下慧娘不难。未成想那些无赖超常发挥,竟然将慧娘一家追到一处断崖……

    然后毫不意外的车毁人亡。

    慧娘因为是个姑娘,单独有一辆小马车,这才幸免于难。王掌柜带人演了出偶遇,救下慧娘。

    慧娘没了家人,感激王掌柜搭救之恩。

    再加上王掌柜那张很有欺骗性的脸,一路上对慧娘呵护照顾,慧娘那个傻女人很快便把心掏给了王掌柜。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慧娘如果知道真相,也只会绝望于自己错信他人。

    这事,并非王掌柜一人,而是他和人合谋的。王掌柜拥有了慧娘,那人十分不甘心。威胁王掌柜要将事情公诸于世……自然,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法子,王掌柜觉得那人不会轻意去做。

    可做贼总会心虚。

    而且后来,王掌柜对慧娘也失了兴致。最终同意那人,将慧娘转手相送。

    慧娘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虽然对王掌柜失望至极,可也不愿委身他人……那人为了让慧娘死心,将王掌柜谋害她亲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慧娘几乎疯了,拼死挣扎……

    王掌柜和那人一起压制,也被折腾了个半死。

    再好脾气的人,知道自己委身的竟然是杀死自己亲人的人,也会疯的。

    何况王掌柜还要将她转手送人。没人知道慧娘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绝望至极,也许……总之,她当晚毫不反抗的任那个男人进了她的屋子。

    王掌柜的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

    心里自然不痛快。那夜过后,慧娘仿佛变了一个人,娇媚非常,把那个男人哄的团团转。最终……“他们竟然联手想杀我。我杀她,是为了自保。”

    王掌柜和那个男人动了手。

    两人打了个灰头土脸,最终竟然决定,除掉慧娘。

    因为慧娘的存在,二人随时有进大牢的危险。何况这事是两人一起做的,一旦败露,谁也跑不掉。

    两人之所以能成行,性子自然相似。都是好色之徒,而且同样喜新厌旧。于是,一条歹计成形。

    那种铁桶,他们在大瀚曾见过,用来惩治失节女子。女人受了那样的刑,会变得面目全非,慧娘本就不是本地的,认识她的人不多。若是变得面目全非,自然更加不会有人认出她。

    于是二人动了手……

    一个夜深人静之时,堵了慧娘的嘴。

    将她装进钉了钉子的铁桶,从一处山坡推了下来。他们以为慧娘死了,毕竟那时慧娘满身是血。二人不敢细看,匆匆选了个地方抛尸……

    王掌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张三竟然认出了慧娘。最终,找到了成衣铺。

    案子告破,王掌柜下了大狱,连同他那个同谋。一个绸缎庄的掌柜。风四带着差役去抓人,那人喊冤枉,最终在他家柴房搜出那个铁制刑具,里面还有血渍,那人终于不得不认罪。

    原来两人互相牵制,发过毒誓,绝口不提此事。

    为保万一,分别留了些互相牵制的东西。这铁制的刑具便留在了绸缎铺。这绸缎铺的掌柜是个鳏夫,家中只有一个老仆。他骗这老仆说这东西是用来存粮的,那老仆竟然也信了。

    至于王掌柜这边……

    他手中握着一块玉佩,是慧娘的。

    王掌柜这人心思活络,不甘受制于人。思来想去,这玉佩似乎放在哪里都不保险,像块烫手山芋。最终竟然想了个物归原主的法子。

    于是趁着雨夜,夜探义庄。

    又怕行踪败露,所以故布疑阵。弄了个似是而非的‘有进无出’。

    听完后,萧樱直觉两人都是蠢货。还互相牵制?铁器能毁,玉佩能碎,也不知道谁能牵制谁。

    总之,这是一桩不算高明的案子。赵仵作之所以觉得一头雾水,是因为没找到突破口。一旦撬开口子,案子几乎瞬间告破。

    将所有案宗交到陈县令手中。

    萧樱告辞。出来整整一天,她已经归心似箭了。“萧姑娘……这次的案子,多谢。”

    王掌柜最终没能攀咬陈县令,不是他不想咬,而是萧樱只问案,对于其它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萧樱客气的表示不用谢。大家的初衷都是好的,替死者伸冤。

    慧娘的案子虽然破了,这件案子到这里可以结案,盖棺论定了。可有些细节,王掌柜交待的并不清楚,都是些无关案情的小地方。萧樱因为惦记着殷九明,觉得不能主次不分,不过那些疑点,萧樱都一一记下了,等有机会,会想法子弄清楚。

    可是陈县令和王掌柜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案子归案子,你和殷公子这次来汶西巡视,本官还是要公事公办的。”陈县令眼见着自己逃过一劫,或者是因为萧樱的不追究,被陈县令认定为不敢追究。那丢了半晌的县令架子再次端了起来。

    萧樱淡淡颔首。

    “那是自然。陈大人……保重。”萧樱说完,带着护卫离开了。

    陈县令品了品这保重二字,越发觉得萧樱这语气有些奇怪。可是怪在哪里,陈县令又说不来。

    一旁赵仵作小心翼翼的上前。似乎想请示陈县令案子如何裁夺。陈县令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吃里扒外的仵作很是不喜。“……杀人自然偿命。”陈县令冷声说完甩袖而去,赵仵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缓缓吐出一口气,对陈县令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今天这案子……

    他并不知道在萧樱心里,这样的案子可以称得上案情清楚,事实明确,实在是道送分题。

    赵仵作经历的凶杀案并不多,以往遇到的,顶多就是邻居吵架,错手砍死对方。

    这桩案子对赵仵作来说,已经是最最复杂的凶杀案了。可是萧樱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告破了。没用一天时间,所有的凶手归案,凶器证据皆寻到。这样的神速,简直让赵凭借望尘莫及,越发觉得萧樱是个奇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亦喜亦忧

    第二百一十七章亦喜亦忧

    觉得萧樱好,自然就觉得陈县令糟糕。

    查案期间多方阻挠不说,还和那个姓王的暗中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若不是萧樱高抬贵手,今天陈县令休想这般轻松。可陈县令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摆出一副高高上在上的官架子。

    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早晚有一天,姓陈的会遭报的,而且赵仵作莫名的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萧樱急匆匆回到驿站,才进了院门,便看到了风一。

    风一似乎是专门来迎萧樱的,他挥手斥退护卫,陪着萧樱一起往殷九明的院子走。“姑娘,风二和风三回来了。”

    萧樱脚下步子一顿,小脸也瞬间一白。风一以为萧樱会追问结果,可是萧樱没有。她继续迈步走向殷九明的院子,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反倒是平日喜欢说一句留一句的风一有些着急了。

    “姑娘怎么不问问属下,结果如何?”

    萧樱此时已走到殷九明住的院门外。

    她站在门边,手扶着木门。抬头看向殷九明住的屋子。

    一左一右两个护卫站在左右,在她看不见的暗处,一定还有护卫。对于加强戒备,风一向来是稳妥的密不透风的。不管从护卫的表情,还是从院中的景致,萧樱都看不出什么。

    可她就是隐约知道了结果……

    所以她真的不想开口。可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是此时不开口,进了屋子,看到殷九明,她也会知道的。早这么一会,晚这么一会,其实影响不大,可她心里就是十分抗拒,明明一路归心似箭,可真的回来了,她却害怕了。“我想,应该是喜忧参半。”风一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已经习惯萧樱的语出惊人了。

    不管是心机还是洞察力,风一觉得萧樱都不比自家公子差。很难想像,一个失忆,甚至曾经乞讨为生的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本本领。最初,他们这些当护卫的,尤其是近卫的,也好奇自家眼高于顶的公子怎么突然间对一个姑娘另眼相看。

    他们甚至觉得,全天下的姑娘,便没有一个配得上自家金尊玉贵的公子。

    这种情节,大体上叫护短。不过最后他们这些近卫对萧樱和对自家公子已经区别不大了。自家公子曾明言,见萧樱如见他。“姑娘真是未卜先知。”

    “到底如何?”

    “风二确实从殷家老太爷手中拿到了药,可只有一颗。以往,公子都要连服三颗的。”

    萧樱怔怔的看着殷九明寝室那间窗棂。

    窗户半开着,如果殷九明能直起身子,她一进门他便能看到。

    可是,他不能。只有一颗药丸,只一颗。以往三颗能平安过关,如今只有一颗。萧樱觉得眼睛酸酸的,有什么东西恨不得奔涌而出,她缓缓抬起头,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之时。

    日头将天边染成了火红色。

    火红的霞光中,萧樱似乎看到了殷九明。他轻轻一笑,似乎不将任何事放在眼中。

    他对她说,信他。

    “姑娘去看看公子吧。公子午后已经服了药,很快便会醒了。”

    风一将萧樱送进殷九明寝室,看着萧樱一步一步走向软榻……

    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场景,可是风一这么个大男人眼睛却有些发红。

    两人想要相守,还要经过重重磨难,可如果公子这次有个万一……风一简直不敢想了,他迅速转身离去。

    进了屋子,殷九明和早上她离开时一样,依旧安静的沉睡着。萧樱笑了笑,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才几个时辰没见他,竟然便想的厉害。回来的路上更是胡思乱想,生怕等待她的会是噩耗。

    直到亲眼看到他,确实他安好,她提了一天的心才缓缓放下。

    萧樱其实是不相信爱情的,看惯了太多的背叛,相爱时海誓山盟,可很快便相看两厌。

    结婚时甜甜蜜蜜,仿佛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可是很快,海誓山盟变成相看两厌,唯一也成了笑话。相比虚幻的情啊爱的,她更现实些,只想找个志向道合的,一辈子平平淡淡,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细水长流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未成想,一场车祸,让她穿越而来。附身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

    然后,被他所救。

    当真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吧。两人相处中,渐渐萌生了情意。

    在这方面她有些粗枝大叶,待她发现时,已然情根深种。而且最最倒霉的是,对方是皇子。

    每当想到两人身份之间的那道鸿沟,萧樱都有种这辈子恐怕都难跨过去的悲观念头。一般想起这些,萧樱都会安慰自己,还好她灵魂也算是见多识广,不至于像这里的姑娘似的,一个不小心便会污了名节,弄得自己不死不活的。

    她不在意这些。

    她只求殷九明平安……

    哪怕有一天,他们天各一方,她也希望他平安。

    就在这时,殷九明缓缓睁开了眼睛,几乎瞬间从迷茫到清醒,然后他看到了萧樱。所以有的戒备似乎一夕间散去,他眯了眯眼睛,给了萧樱一个淡淡的笑意。

    “多大的姑娘,怎么还哭鼻子。”

    萧樱心里发酸,眼睛泛红,看起来倒真像是哭过一场似的。

    “我才没有。”

    “没哭吗?我还以为看我这样,你一定会哭鼻子呢?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他才刚醒,便开始逗萧樱了。

    萧樱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对着殷九明定定看了片刻,然后叹气。

    “五哥,你还是睡着的时候俊俏些。”

    “……俊俏些不敢说,睡着的时候毫不反抗,一定很方便你来……探病。”

    他这人太坏了,说话故意断在那里,让人不由得心生旖念。萧樱轻哼,还是病美男招人喜欢些。这才有好转,就开始欺负她了。

    “五哥,说正事。那药……”

    “三颗能保我一年平安,一颗……无非我难过些,应该于性命无忧。阿樱,别担心,她终究是我母妃。”所以不会真的害他性命。对于那位素昧谋面的慧妃娘娘,萧樱实在不敢期望太大,一个会给亲生儿子下毒的母亲。

第二百一十八章 皇家无情

    第二百一十八章皇家无情

    “我想了很久,觉得她不会真的要害我性命,至于为何如此对我。恐怕是希望我不要胡闹吧……”

    所谓的不要胡闹,就是老实呆在太平郡,老实的受殷家辖制。要说他那位母妃没有争斗之心,殷九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深宫浸染二十余载,便是老实本份的性子也得养出几分不臣之心来。何况他那位美丽聪明的母妃,压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小时候之所以不争,按了她的话说,是在修身养性。

    看着别人争个头破血流之后,她再想法子脱颖而出。

    果然,她一举封妃。

    “你动了殷家,你母妃会不会……生气?”

    殷九明笑笑,示意萧樱扶他起身。

    原本是个身手不凡的皇子,如今却连自己起身都不能了,还要她这个女人帮忙,萧樱心里的滋味啊……她还没见慧娘,已经决定不喜欢那个女人了。

    替殷九明垫了软枕,让他半靠着。

    殷九明重重喘了几声这才开口。“自然要生气,殷家好歹也算是母妃的靠山。如今靠山倒了……她只有我这个不成气的儿子可靠了。”听殷九明这样说,萧樱突然有个念头。

    “你动殷家,是不是已经想过会拿不到药?”殷九明怔了怔,随后看向萧樱,然后笑了。虽然他此时脸色惨白,人也瘦的有些脱形,可依旧是个眉眼如画的美男子。这么一笑,倒显出几分飘渺的仙气来。平时这人气势太强,只有虚弱之时,才会让人亲近些。“早晚得动,此时时机刚好。”

    萧樱看不出时机哪里好?

    “因为有阿樱在。”所以时机好?

    萧樱简直想敲开殷九明的脑袋看看脑回路了。

    这人不开口则己,一旦点开了甜言蜜语技能,哪里还是那个高冷的五殿下啊。

    简直瞬间变身花美男。“不说我了,你那边如何?”

    “自然是破了,不过是两个龌龊男人合谋害了一个女人。两人去过邻国大瀚,看到过那种铁制的刑具,便粗制滥造了一个,以期逃过刑罚。”“阿樱出手,果然不凡。那陈县令没有阻拦?”

    “自然拦了,不过在事实面前,一切的阻拦都是牛鬼蛇神,站不住脚的。五哥,我没追究其它的。我明知道陈县令和王掌柜之间不清不楚。可顶多是拿些好处,便是追究起来,意义也不大。”何况,她担心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你没做错。要拿,便拿他一个大错处。一个成衣铺的掌柜,便是贿赂,银子数目也不会大,追究确实无用。此案己了,那桩旧案,你打算从何处下手?”

    他们来汶西,为的便是十年前那桩旧案。

    萧樱虽然不解殷九明为何执意要破案,可事关汶西几大家族,萧樱自然要小心行事。

    十年时间,很多证据已经湮灭。物是人非,当真不好追查了。不过,也不是全无头绪。“总要找个由头……五哥觉得‘秦家孤女’这个噱头如何?”

    殷九明挑了挑眉。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

    两人心照不宣,接下来,萧樱仔细问过殷九明身体如何。得到了好些了的答案。萧樱还是不能放心,离开后又亲自问了府医。府医并不知道殷九明中毒之事,只说殷九明的身体似乎有所好转,不过并不明显。

    依旧要每日服药调养。

    翌日一早,谢年到了。说是奉了陈县令之命,来给殷公子诊脉。风一直接将人领进了殷九明的院子。

    谢年诊完脉后,求见萧樱。

    说是替陈县令来送礼,感谢昨天萧樱出手相助。

    礼物只是一些滋养的人身之类,可见陈县令这礼送的有多不走心。

    “谢郎中是不是有事找我?所以借了陈大人的名头?”

    谢年怔了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姑娘聪明,确是在下有事相求,所以才借口替陈大人送礼。以此名目求见姑娘。”他一个外男,直接说要见一个姑娘,实在是于礼不合。

    “不是我聪明,实在是陈大人恐怕不会送我东西,便是真的送,也绝不会送谢郎中随手拿出的人参。”

    谢年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药箱里只有人参拿的出手。其实这也是他临时起意……刚才去给殷公子诊脉,殷公子不是话多的,只大概说了昨天那桩案子。

    那案子在汶西也算是轰动一时。

    实在是那慧娘的尸体太吓人了。

    如今终于告破。官府自然不会透露过多案情,可那成衣铺和绸缎庄的掌柜被抓,大家也隐约猜到两人一定是暗中合谋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过程如此跌宕……

    殷九明话不多,可还是让谢年听得热血沸腾。

    “谢郎中刚从公子院中过来,殷公子的病……”“有些起色,不过不大。比起前两日,脉搏似乎跳的强劲了些。可依旧是孱弱之相。”说也奇怪,以殷九明那脉相,早该一命呜呼了,可他就是一直苟延残喘着,今天毕竟比前两日还有了小许起色,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了。

    陈县令若是知道,想必又要不喜了。

    谢年其实对殷九明挺欣赏,那人生的玉树临风,就是个招人喜欢的样子。刚才和殷九明一番恳谈,对方博学多才,而且对他这么一个小郎中都彬彬有礼的,更是涨了好感度,让谢年隐隐生出几分扼腕之感。扼腕对方年纪轻轻,却孱弱至此。虽然他身子有了些许长劲,可是在谢年看来,还是会死的,只是多拖几天而己。

    谢年不由得有些同情了。

    所以萧樱问起,他也没有隐瞒,虽然陈县令叮嘱过他,不要尽言,可是谢年还是如实告诉了萧樱。

    萧樱沉默着。

    谢年看着萧樱,年纪不大,和自家最小的妹妹差不多。而自家那个小妹妹如今在做什么?八成是腻在母亲怀里嘟囔着午饭要吃什么呢,而萧樱,昨天才殚精竭虑的破了那桩让陈县令头疼的命案,此时又一脸忧色的听他说殷公子病入膏肓。

    只是想想,谢年都觉得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委实太沉重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家丑外扬

    第二百一十九章家丑外扬

    “或许,会有转机,姑娘不必太过忧心。”这话谢年自己都不信,不过他这话一出,萧樱果然眼见着有了精神,一双眼睛看向他,似乎想让他点点头,给她一个信念。

    他不管说什么,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那位殷公子命中注定是个早夭的命术,他即便把脖子点折了其实也没用。谢年想其实萧樱是知道的,她只是……只是太需要一个人告诉她,放心,不会有事。

    “……会有转机的。”谢年最终也没敢真的大包大揽。因为担心一旦事情往坏的方便发展,他怕萧樱承受不住。

    谢年此时最好奇的是萧樱和那位殷公子,是什么关系?

    这甚至已经大过了他自己想要恳求萧樱的事。

    实在有些本末倒置,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了。

    她和殷九明什么关系啊?

    上司和下属。朋友。知己。似乎都可以形容他们的关系,可萧樱最终却告诉谢年。

    “他是我的心上人。”

    谢年显然一惊,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他没想到萧樱这般……直言不讳。大元的姑娘多数养在深闺,到了适嫁之龄,由长辈做主许配人家。能在婚前见几面,已算是幸运。大多都是婚前素昧谋面的。

    也许那种郎情妾意的,多数是沾亲带故。

    像是表妹和表哥,这样的关系让他们能成为彼此的心上人,可这‘心上人’三字却只敢藏在心底,哪个姑娘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那这姑娘一定品行不良。

    可是萧樱……谢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个正派的姑娘。

    “萧姑娘,这话……还是不要在别人面前多说为好。”

    “我知道,多谢谢郎中。我这样说,只是想告诉谢郎中,他对我有多重要。”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兴许殷公子吉星高照,真的能转危为安。”谢年这话虽然说的挺让人吐血。什么叫兴许能转危为安。不过谢年这话的确是真心的,这点萧樱还是能听得出的,只要真心为殷九明好,萧樱都感激。

    话锋一转,萧樱问起了谢年何事找她。

    谢年有些迟疑……

    觉得自己在此时开口求萧樱,道义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知道殷九明对萧樱来说是这么重要的人。

    “谢郎中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便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他身边,也帮不了他什么。倒不如找些事情做,也好别让自己整日的胡思乱想。”

    “你小小年纪,便要经受这些。真是……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活的是好是坏,是乐是悲,真的一言难尽。我看你和我家中小妹妹年纪相仿,我那个小妹妹自幼受宠,我母亲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活了十五年,都不知道愁苦是个什么滋味。我总担心她嫁人后,日子不如她意。到了别人家,总要看别人脸色行事的。哪里还能像在娘家这般随心所欲。”

    萧樱轻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谢年眼睛一亮,这便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只是他嘴笨,不想萧樱一句话便将他心中所想尽数道出。

    “可怜天下父母心,姑娘这话简直说到了谢某的心坎里……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我听说姑娘先前从抚阳过来。不瞒姑娘说,那阮家公子正是在下小妹妹未来的夫婿……”

    萧樱瞪大了眼睛。

    觉得世界太小了,谢家竟然能和阮家扯上关系?

    那阮家,她听殷九明说过,似乎在汶西挺有威望的。而谢年只是个郎中,他的幼妹能嫁入阮家?似乎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啊。

    等等,阮家公子?阮一鸣?

    萧樱突然想起了阮擎,据说这两人是兄弟,只是殷九明自始至终都没让两人见过面。也不知道此时阮一鸣身在何处?至于阮擎……殷九明似乎暂时不想杀他。

    这次汶西之行,似乎也和阮擎有关。

    很多事萧樱知道的并不清楚,她只知道个大概,阮擎数年前离开汶西,自此后踪迹全无。

    阮一鸣当时有个未婚的妻子,便是被灭门的秦家小姐。秦家败落后,阮家似乎想悔婚,秦诗最终离开汶西,去了抚阳,其间发生了什么萧樱不知,最后秦诗沦落青楼。

    曾在审问秦诗时,提起过阮一鸣,似乎这个名字对秦诗依旧至关重要。

    “阮家公子?阮一鸣吗?”

    谢年点头。“我听说,他去了抚阳。明明婚期将近,他却不管不顾的去了抚阳,阮家解释,说是人有个至亲在抚阳出了事,他不得不去,以至和小妹的婚期不得不延后。”

    萧樱知道阮一鸣,谢年一点也不意外。

    他曾派人去抚阳打探过,似乎阮一鸣和那位殷公子接触过,他想萧樱是殷公子身边的人,自然对此事知之甚详。

    他刚才旁敲侧击,殷公子似乎对阮一鸣印象不深。还提醒他,说抚阳诸事,多数都是萧樱出面。

    想到他那个病怏怏的身子,谢年会意。

    所以最终才求到萧樱这里……

    谢年三言两语解释道,萧樱点头。原来是殷九明故意将谢年推到她这里。

    如果殷九明想拒绝谢年,大可直接摇头,只说不知道阮一鸣。既然暗中默许谢年来见她,便是有意让她知道。

    那人病成那样,还这般劳心劳力的,听谢年说,他竟然和谢年聊了小半个时辰。萧樱此时最想做的便是冲进殷九明的寝室,把他从头包到脚,让他再不能乱动,一心一意养身子。

    只是想归想,那人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他如果哪天真的不劳心劳力,反倒不正常了。

    按捺下去找殷九明算帐的冲动,萧樱示意谢年继续。“说起来,阮家那样的家事,我谢家本是高攀不上的。谢家虽然也算薄有资产,可是和阮家不能相比。只是阮公子曾经定过一门亲事,只是最终……未婚妻早亡了。

    所以亲事才拖延下来。如今那阮家公子年岁渐长,阮家夫人终于着急了。这汶西大家的闺秀,像是左家,权家,万家那样人家的女儿,是万万不会嫁一个曾有过婚约的男子的,阮家只能退而求其次。”

第二百二十章 谢年之托

    第二百二十章谢年之托

    说到这里,谢年自嘲的笑笑。

    “我其实不太赞同这门亲事,只是家中小妹偶然得遇阮家公子……那阮公子模样清俊,生的一身书生气,是个彬彬君子。她回去后和家母说起,家母疼女儿,最终不顾在下的反对,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并定好今年初春迎娶。”

    这算是家丑,谢年说起来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可既然有事相求,自然要坦然相告。

    谢年提了提精神继续说道。“亲事便这么定了下来。未成想那阮家公子执意要去抚阳,亲事延后是小,在下担心那阮一鸣并非良配。姑娘既然识得阮家公子,可知他此次为何前往抚阳?还请姑娘如实相告,阮一鸣若不是良配,在下回去好劝一劝家母。退婚是小,若耽误我家小妹一辈子是大。”

    萧樱真想亲自去问一问殷九明。

    这让她如何回应为好?

    她和那个阮一鸣又不熟。不过谢年说秦诗己故?这又是为何?难道整个汶西都认为十年前那桩命案,秦家一门皆灭。

    可是似乎不对,当初她和殷九明一起听了秦诗和权铮说话,似乎灭门安发生后,阮家曾收留过秦诗一段时间。

    昨天她和殷九明还说这桩灭门惨案,从秦家孤女身上做文章呢。

    萧樱突然灵机一动,有些明白殷九明让谢年过来的用意了。“刚才谢郎中说阮家公子曾经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却红颜薄命?”

    谢年点头,这在汶西也不算秘密。“是,有十年了吧。那户人家姓秦,当初在汶西也算是有权有势,秦家和权家走的很近,两家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就想着亲上加亲。可是十年前,秦家出事了,一夜之间,一家尽被歹人所害,那秦家小姐也未能幸免。”

    说起此事,谢年止不住的有唏嘘。

    像当年秦家那样的人家,应该雇了不少护卫。

    每晚都有护卫轮守,理应戒备森严,可一夜之间竟然被灭了满门,反正这事当初在汶西可谓引起了轰动。好一阵子街头巷尾说的都是这桩灭门惨案。

    按理说这样的大案,不该没有蛛丝马迹。

    可就是愣生生没破。

    传闻,似乎有个嫌犯。

    可最终竟然不了了之。他简单说了这桩案子,萧樱听的很认真。

    谢年知道的比殷九明要详细。萧樱是听过阮一鸣质问阮擎的,似乎当时那个嫌犯便是阮擎。

    “谢郎中可听说过阮擎?”谢年脸色微变。

    这名字……“姑娘从哪里知道阮擎此人的?”“……抚阳的案子,和阮擎有些关系。我听说他似乎是汶西出身,再加上他正好姓阮,便好奇问一问,他和汶西阮家可是有什么关系?”

    “此人,如果姑娘所说的阮擎,确是出身汶西……其中有些隐情,在下并不清楚,有些谣言似乎说阮擎本是阮家嫡子,只是后来其母……而后,现在的阮夫人入门,一年后生下了如今的阮公子。”

    萧樱点点头,原来是出豪门恩怨。

    不过阮一鸣和阮擎兄弟关系似乎不错。

    很难想像阮擎在阮家是如何长大的,一定很艰辛,最终把自己逼成了人格分裂。

    定了定神,萧樱直接问谢年需要她怎么帮他?

    “……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我想求一求萧姑娘,能不能以五殿下心腹的身份,前往阮家。帮忙打探一下阮公子可回汶西了,如果能顺便提一提这门亲事,在下感激不尽。”

    “谢郎中是希望?”

    “如果那阮公子不是良配,我希望这门亲事早些告吹,家母也好快些再给家妹找个好人家。”谢年虽然说的隐晦,可是萧樱却听明白了。

    谢年并不看好这桩亲事,可是其母却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再加上其妹对阮一鸣心生爱慕。可是阮家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热衷,阮一鸣说走就走,不得不将亲事延后。阮家并没给谢家满意的答复,谢家甚至不知道阮一鸣此时身在何处。

    让她出面,是因为她背后靠山是五殿下。

    谢年希望用五殿下的身份震慑一下阮家。

    这种事情,让她一个小姑娘出面,难怪谢年张不开口。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殷九明说的,殷九明竟然默许了。十年前那桩旧案,阮家也牵扯其中,也许,这便是殷九明默许的原因吧。

    可有一件事,她需让谢年知晓。

    “还有一事,谢郎中得知后再做决定吧。刚才您说阮公子的未婚妻子死于十年前那桩灭门惨案。

    这件事情恐怕有什么隐情,据我所知,那位秦家小姐尚在人世。”

    什么?谢年瞪大了眼睛。

    “秦小姐还活着?”

    萧樱点头。虽然秦诗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可她确实姓秦,曾经是阮一鸣未过门的妻子。这事很快便会有人知道,她此时告诉谢年,算是卖他一个人情吧。

    “可是十年前……这消息是从阮家传出来的啊。当时阮夫人约了不少汶西富贵人家的女眷,表示自己儿子姻缘多舛。说那秦家姑娘命苦,好好的姑娘,却红颜薄命。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通过这些女眷之口,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也好快些替自家儿子觅得良缘。”

    秦家被灭门,据说无人生还。

    再经阮家之口,把这消息坐实。随后几年,虽然有不少媒人登门,可阮家公子的亲事一直未定。

    若不是那阮一鸣年岁渐大,阮夫人着急了,也轮不到他们谢家的姑娘。

    “当时的情况,或许秦姑娘不在人世,更好些吧。”

    萧樱并不知道原因,可如果秦家小姐尚在人世的消息传出来,那暗中加害秦家的人一定会蠢蠢欲动吧。也许秦诗连这十年的平静生活都未必能有。

    虽然沦落青楼日子难熬,可终究保住了一条小命。

    这么说来,那位阮夫人自私的举动,也许救了秦诗一命呢。

    “这事情有些麻烦了。如果秦家小姐还活着,我那小妹算什么?阮一鸣这么多年未曾娶妻,未尝不是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秦家小姐。我家小妹便是嫁过去,也会被冷落的。这阮家……太过繁杂了,我那小妹是个傻丫头,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想对他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想对他好

    谢年本来就觉得是高攀阮家了。

    嫁女儿,就该嫁个门当户对的,哪怕对方家世差事,只要人品端正,是个明理之人便可。阮家虽然富贵,可是内里隐情太多,那阮家公子一直对自家妹妹若即若离的,连成亲这样的大事都能说延迟便延迟,哪点像是想娶妻进门啊。

    可自家母亲却觉得他太过迂腐。

    妹妹也说他这个大哥无情,不希望她嫁个好人家。

    为人儿子,兄长难啊。

    “谢郎中不必太早太定论,我和阮一鸣也算是旧识。或许可以替另妹亲口问一问他。”萧樱还是决定走一趟。十年前的旧案,或许能从阮一鸣那里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阮一鸣和阮擎的过往。

    “这是不是太麻烦萧姑娘了?萧姑娘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便这么登门,在下担心那阮夫人看低姑娘。”

    那阮夫人势力在汶西是人人皆知的,这也是谢年为何不自己上门的原因,一定会被那女人夹枪带棒奚落一顿,事情也无法解决。所以他才想到五殿下,将此事说给殷公子。

    殷公子说如果他身子好些,倒愿意亲自替他走一趟。

    谢年怎么敢劳动他。他那小命,有今天没明天的……最后他举荐了萧樱。

    说萧樱虽然年纪不大,行事却十分稳妥。阮家之行,可托她来办。谢年虽然有些忐忑,可想着机会难得。若这位殷公子真的有个好歹,恐怕萧樱也不会在汶西久留了。这才厚着脸皮求上门来。

    “我是去见阮一鸣,又不是为阮夫人而去。”

    呃。话虽然如此,可是一个姑娘登门,阮夫人一定会过问的。那阮夫人,真是个母夜叉一样的人物啊。

    这也是谢年不想妹妹嫁进阮家的原因之一,有这么个极品婆婆,能有好日子过吗?据说那阮一鸣还十分孝顺,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谢年说的很隐晦,毕竟他不是个擅长背后八卦的人,可萧樱还是很快明白了。

    阮一鸣是个妈宝男。阮夫人是个母老虎。

    总之一句话,阮家不能嫁。

    萧樱倒不觉得阮一鸣事事听其母安排,如果真的听话,不会这么多年不娶妻。

    至于那位阮夫人,秦诗的话曾经透露过,把门第看的十分重要,秦家鼎盛时,她对秦诗视如己出。秦家一朝被灭,她立马变脸,甚至说出秦诗连妾都不配的恶毒之语。

    萧樱在心里已经大概勾勒出阮夫人的模样了。

    “谢郎中尽管放心,我可是有五殿下当靠山,想必阮夫人再小气量,也不会和五殿下交恶吧。”

    谢年点头,这是自然。整个汶西,整个太平郡,谁敢和五殿下交恶。

    他也是因为仗着这一点,才敢冒昧开口的。

    这事便算定下了,萧樱直接喊了风一来,让风一用平王名的身份给阮家送了张拜贴。言抚阳时,和阮家公子相识,十分欣赏阮公子,这次来汶西,顺便拜访。这帖子一送,阮家只有欢天喜地的份。至于谢年担心的,自然不会发生。

    虽然到时露面的是萧樱,可她可是代表五殿下,想必那位阮夫人不至于这么不知分寸。

    谢年千恩万谢的告辞了。

    萧樱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问一问殷九明,萧樱到的时候,殷九明刚服了药,一张脸透着股惨白之色,好在那张脸生的俊,生生将这种病态扭成了病美男。萧樱感叹颜值这种东西,果然古今中外都是硬通货。见到萧樱,殷九明招招手,示意萧樱坐在他身边,然后很是熟练的拉起萧樱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萧樱,轻笑。

    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不想去?”

    “五哥,我虽然性子不像个姑娘,可我也是个姑娘啊,你让一个姑娘去拜访阮家……就不怕传出去,坏了五殿下的名声。”

    他自然是不怕的。

    萧樱也知道他不怕,她这么说,其实和殷九明出口逗她一个道理,就是想让殷九明笑了笑,果然,他笑了。“我有什么名声?”

    唔,这还真是个难题。

    似乎这位五殿下来太平郡数载,还真的没给自己挣来什么好名声。反倒养出一帮穷凶极恶的姻亲来。

    “所以不用怕,想做什么,只管大胆去做,五哥在,总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萧樱点头。

    “刚才你说自己不像姑娘,哪里不像?我倒觉得你哪里都像姑娘。”

    她和殷九明在一起,不管说什么,似乎都能说上半天。明明在说一件事情,可是说到最后,话题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可她和他都不觉得无趣。她本来是想问殷九明为什么要让她去阮家的。

    可是似乎根本不用问。

    她承认这只是借口,她其实是想见他。

    “姑娘哪有像我这样的?整天在外面乱跑……你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看我?你如果看到了,一定不会觉得我像个姑娘。”

    别人的目光对萧樱来说如同空气。

    她不在意,自然伤不到她。不过那些人会说什么话,萧樱想也能想到。

    别说那些素不相识之人,便是以前她出入抚阳县衙,县衙里多少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她啊,注定是别人口中不安份的女子。“他们哪个敢非议你,五哥便把他们的嘴缝上。”殷九明笑着说道。萧樱却是心肝一颤。本能的觉得殷九明并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做的出这种事。

    这人,再怎么伪装,本质上也是个久居高位的。

    不敢说视人命如草芥,可一个人在他眼中,也不值几个银子。

    “嘴长别人身上,随便别人怎么说。我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至于旁的……自有老天定夺。”

    “不愧是萧樱,说话办事都不输男儿。”殷九明赞道,他说话语气很轻,萧樱知道他此时必定不好过。可自从她进来,他脸上神情始终含笑,没露出丁点异样来。

    这样一个男人啊。

    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可对她却好的天下难找的男人啊。

    她想对他好,再好些,更好些。她觉得无论她对他多好,都是应该的。自己小手被他握在掌中,萧樱索性顺势轻轻一歪,在殷九明有些惊诧的目光中,缓缓靠进他怀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拉她手

    第二百二十二章想拉她手

    美人投怀送抱,何等美事,奈何自己……殷九明这个恨啊,恨自己双臂无力,连反抱萧樱都不能。“五哥,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

    殷九明蹙眉,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分开?谁稀罕她一辈子记得他。他要她一辈子不离他左右。

    “我不会背弃你。”殷九明语气凝重的开口。萧樱点头:“我知道。虽然不想承认,可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估计想要相守一辈子希望渺茫,不过五哥放心,我不会做逃兵的。我会努力,努力留在你身边。”

    这话虽然是殷九明喜欢听的,可萧樱真的说出来,殷九明又觉得心里发苦。

    他是皇子,出身富贵,可一生中,又有什么是他自己能拥有的。

    皇子身份是皇帝给的。

    太平郡的封地也是皇帝给的。虽然皇帝是他生父,可他的生父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这些东西,他想收回去,便能收回去,而他又会变得孑然一身。这些身外之物,他本也不在意……可没有这些,他用什么保护她?“好,一言为定。”殷九明看向萧樱,郑重说道。

    萧樱笑着点头。

    两人于是开始说起阮家一行。

    “阮擎杀人,按律当斩。缪县令会上折子,我会暂时压后。美人案还有很多疑点,阮擎为何杀人?他杀人时是否自控?最重要的是……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未弄清楚前,阮擎不会死。你明日去见阮一鸣,问清十年前秦家灭门案的始末……放心,他会告诉你的。”

    “我明白。阮夫人性子强势,养出的儿子自然性子软了些。他会开口的……有关谢年所托之事,我要如何应对?”

    “为了谢家小姐好,这桩亲事还是早退早好。”殷九明漫不经心的道。

    谢年虽然是陈县令引荐来的,可为人尚算正直,最重要的是他对萧樱很恭敬。

    算是奖赏吧,他让萧樱替谢年将这桩心事了断。也算是投桃报李。“我也觉得和阮家联姻不是件好事。当日听了阮一鸣和阮擎的对话,我始终觉得阮夫人不好相处,将来谁嫁进阮家,一定会被婆婆拿捏,阮一鸣那性子也不像会为了妻子和母亲争执的。谢家小姐天真烂漫的,还真的不适合嫁进这样的人家。”

    “……也不一定,若换个姑娘,阮夫人非但不会欺负,反而会巴结呢。”殷九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换谁?我看公主还差不多。可公主可不会嫁进阮家。阮家在汶西虽然不错,可在公主殿下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你倒说说,公主都嫁进什么人家?”

    “话本子里有写啊。嫁给丞相公子,给嫁将军公子……反正都是些权势滔天之人。要不就是嫁给邻国皇子。总之绝不会嫁到汶西这么个小地方。”殷九明被逗笑了,实在是萧樱说话时的表情太有趣了,嘟着小嘴,蹙着眉头,看起来像个不谱世事的小姑娘。

    “话本里写的东西倒也有些道理。确实,我的长姐嫁了丞相公子,有个皇妹嫁进了将军府。至于嫁给邻国皇子的,如今还没有,不过也不保证将来不会有……若真的公主驾到,阮夫人不一定会欢迎。不过你不同,你是平王府的萧樱,阮夫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殷九明说的话萧樱不太明白。

    她只当殷九明在哄她高兴。哪个姑娘不喜欢听奉承话。

    殷九明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越发的油嘴滑舌了。先前的高冷皇子,在萧樱面前,是一去不复返喽。

    眼见着殷九明脸色难看,萧樱虽然和他多说几句,可心有不忍。

    “刚才谢年说,五哥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我便不打扰五哥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便去阮家,回来后再来探望五哥。”

    殷九明点头,他有些不舍。

    萧樱的手很好握,她手生的秀气,十指纤纤,可又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而是微微带了些肉。

    抓在手里软软的,殷九明微微用力,又握片刻,这才放开。“带着风二,顺便叫上聂炫,他既然来了,不能让他吃白饭。”

    “……好。”萧樱简直佩服殷九明,提起聂炫来,便一幅嫌弃的语气。

    可她也佩服他。便是不喜欢聂炫出现在她身边,可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和聂炫交往。

    殷九明目送萧樱出了屋子,下一刻,他闷咳几声,唇角沁出了血。风一闻声而至,熟练的替他拭净嘴角。语气担忧的道:“公子何苦瞒着姑娘?”

    “汶西之行,都要仰仗着她。我不能和她并肩,好歹别拖累她。”

    殷九明回忆抚阳时,两人一起查案,虽然那时候两人关系还没有如今这般亲近,可那种感觉,好的几乎让殷九明着迷。

    “公子既然想和姑娘一起,又为何一定要动殷家?公子明明可以晚些动手的。”风一不解的问道。

    殷家在太平镇称王称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让他们多蹦几天又能如何。

    可自家公子倒是利索,带着萧樱去了趟殷家,便快刀斩乱麻,把殷家拆了个七零八落。那等手段和魄力,简直让人目不暇接。相信太平镇百姓可以就此编上百八十段书在各酒楼轮番说上个一年半载的。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殷九明轻声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风一替不敢打扰,轻声退了出去。

    殷九明的唇角牵了牵……为什么迫不及待的动手?因为,他想看看,自己这条命,到底有多硬?也想看看,京中那些人……接下来还会演什么大戏。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的很呢……

    风一其实还有问题没问出口。殷九明想,风一大概最想问的是他若运气不好。没撑过去……

    没撑过去,他便不必忧心未来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未来可讲。

    其实风一这心担的有些没必要。他会撑过去的,因为他心中终于有了不舍的东西……和人。

    他想活的长久些,想和她一起,手拉着手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贵气天成

    第二百二十三章贵气天成

    萧樱今天要去阮家拜访阮一鸣。

    临行前,她很听话的叫上了风二,并且让人喊了聂炫同行。

    风二和聂炫性子南辕北辙。一路上,风二的嘴就没停过。

    隔着车厢,风二问东问西,问南问北,以上皆是名词……他问的人是聂炫。

    她身边除了风二和聂炫,都是普通护卫,身份自然不适合和风二搭话,风二可是平王府排名第二的护卫。护卫中,身份十分的高。除了萧樱,唯一有资格和风二对话的便是聂炫了,可是聂公子眼观鼻,鼻观心,对噪声有种本能的自人驱赶,以至一路上,萧樱耳边充斥着风二的声音。

    最终萧樱只得到一个结论。

    风二竟然是个自说自话的,他问完话,见聂炫不理他,自己回应自己,一路上精分的萧樱都想找张抹布堵上他的口。

    就在这样一边吵一边静的状况中,萧樱到了阮家门外。

    可以想像,她下车时,脸上神情如何的一言难尽。“阿樱,你脸色有些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聂炫上前,微蹙着眉头问道。这几天他和风一联手在布防驿站,所以都是风四和王府护卫跟着萧樱出入,才几天不见,聂炫发现萧樱的神色十分不好。

    萧樱摇摇头,十分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风二。

    风二一脸不解,最终得出萧樱示意他跟紧点的结论。

    这时,阮家大门洞开。十几个护院小跑着出来,分左右而立。然后,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亲自迎了出来。

    见到萧樱,那夫人眼睛一亮。

    “这位便是萧姑娘吧。我听我儿提起过,说是萧姑娘在抚阳帮了他的大忙。正愁不知道何处寻姑娘呢,姑娘的帖子便送来了。真是……缘分。”

    帖子是风一送的,萧樱以为只是平王府的拜贴。

    看到这迎客的阵势,萧樱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萧樱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殷九明那句换个姑娘,阮夫人非但会欺负反而会巴结什么意思了。她这身份是殷九明特意镀过金边的,再加上背后靠山是五殿下这一条……

    萧樱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敢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哪怕势利如阮夫人,见到萧樱,也会竭尽所能的巴结奉承。

    “阮夫人安好。”

    “萧樱安好,五殿下安好。姑娘请……民妇已在花厅备了香茶,请姑娘移步。”

    萧樱笑了笑,并没有挣在阮夫人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进了阮家。

    萧樱身后,风二和聂炫一左一右,落后三步跟着。二人模样都生的不错,今天都穿了黑衣,一个怀里抱剑,一个腰间挎剑,单气势上,阮家那一堆护卫加起来都及不上。

    余下那些护卫,安安静静的候在门外。

    不必主子吩咐,自成规矩。

    只简单下车进门,便已经让阮夫人心中微惊。

    感叹平王府出身,毕竟不俗。先前心中那少许的轻视已经荡然无存了。

    昨天平王府送了帖子来,说是萧樱代平王殿下探望旧识阮一鸣。

    她问过儿子,儿子只说这萧樱似乎是个仵作,当初他不顾阻拦去往抚阳,多亏五殿下出手相助,才得以安然返家。其中详情阮一鸣并没有说,只是萧樱算是他的恩人。

    今日萧樱亲至,而且还是以平王府的名义,阮夫人自然十分殷勤。

    阮夫人是十分看重出身的,而且阮家一直以大家氏族自居。对于出身不够高贵的姑娘,阮夫人向来是不假颜色的。听了儿子的话,她对萧樱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想着这姑娘颇得五殿下看重,整个太平郡,都是五殿下的治下。

    对萧樱,她想着还是要客气些的。

    如今见了真人,阮夫人觉得自家儿子没对她说实话。

    自从十年前那件事……

    他们母子两便有了隔阂,他有什么想法,再不对她这个母亲说了。

    他在意的姑娘,也不会告诉她。她说好的姑娘,他从来说不好。这个萧樱明明模样清秀,举止得当,周身带着股上位者的气势,阮夫人觉得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这位萧姑娘,出身必定不差。

    可到了阮一鸣口中,竟然说她是个乞丐出身。

    阮夫人一边引着萧樱前行,心里一边骂儿子阮一鸣吃里爬外。进了花厅,阮夫人亲自给萧樱上了茶。

    萧樱神情十分坦然,一点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反倒是阮夫人,心里有些发毛……随后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而自始至终,聂炫和风二都跟在萧樱身边,并没像其他护卫那般守在门外。

    阮夫人看着二人,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小了些。“这二位……也辛苦了,不如去偏厅喝杯温茶,歇歇脚。”

    聂炫一惯的目中夫人,压根没用正眼看阮夫人,风二还算‘怜香惜玉’。“不必了,我二人奉了主子之命,寸步不离保护姑娘。不敢懈怠。”

    寸步不离保护。

    阮夫人看向萧樱,萧樱对此几乎没有反应。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护卫在旁的情况。

    阮夫人有些话便难以开口了。

    萧樱似乎没发觉阮夫人的处境,自顾自喝茶润了润喉咙,随后直接开口问阮公子可在?阮夫人并不想让萧樱这么快去见儿子。

    她还想趁机和萧樱套套近乎。

    可人家姑娘明显不想开口了。阮夫人虽然心有不甘,还是让下人去喊了阮一鸣。

    最后下人没请来阮一鸣,反而一脸为难的传话。

    说公子要在自己的小院招待客人……阮夫人脸色瞬间一沉。几乎忍不住要发火。

    好在她还记着萧樱的身份,阮家还想攀附五殿下这颗大树,所以勉强笑着骂了句不懂规矩,还是起身恭敬的送萧樱出了花厅……

    下人引路,萧樱不急不缓的走着。

    风二和聂炫依旧跟在后面。

    “我看那阮夫人似乎有话想说……”风二这个不甘寂寞的又开了口。

    这次聂炫竟然难得有了反应。“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个贪婪无度的,她能说出什么好话。还是快些办事,早些离开为好。”

    “你懂什么。这样才有意思,她若是个老实本份的,反倒无趣了。我看她啊……是相中咱们萧姑娘了。想踢了那谢姑娘,换咱们萧姑娘呢。”风二轻讽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掌中之宝

    第二百二十四章掌中之宝

    “胡言乱语什么。”聂炫微愠。

    “谁胡言乱语?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咱姑娘可是颇得殿下倚重,又是公子的左膀右臂,这若是能高攀上,阮家可是即刻便能摇身一变……”风二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直到聂炫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他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这阮家在汶西,地位一直不上不下的。你当阮公子十年未娶妻真的只是因为旧情难忘?那位阮家夫人若强行安排亲事,阮公子那性子能拒绝吗?

    她是想找一桩比秦家更好的亲事。

    只是她太过贪心了。阮一鸣毕竟定过亲,像是左家,权家那样的人家,是不会把女儿嫁进阮家的。这不足足等了十年……最终只得屈就,定了谢家姑娘。谢家虽然也算富贵人家,可比起咱们萧姑娘,就差的太远了。”

    “你想多了。萧樱……不是大家小姐,阮夫人恐怕相不中。”聂炫觉得风二在做梦。

    这才第一次见面,阮夫人也不知道萧樱的性子品性,便想着踢了谢小姐换成萧樱,人便是善变,也不至于变的这么快。

    “不是大家小姐又如何。咱们姑娘可是平王的掌中宝。”

    萧樱:“……”掌中宝是什么鬼。

    风二一而再的提起平王,聂炫原本不好奇,此时也不得不好奇了。“你们那位平王殿下远在王府,远水解不了近火,若是阮家真的动了贪念,你们那位平王殿下难道还能插翅飞来解围不成?”“聂兄有所不知。我们殿下可是时刻在意着萧姑娘呢。惹有谁敢痴心妄想,打萧姑娘的主意,立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风二说的那叫一个血里呼啦。

    不过,似乎意有所指。

    聂炫压根不理会风二的指桑骂槐。

    “早有打算便好。我看阮家那位夫人,恐怕不太好打发。”

    “有什么难的,她便是痴心妄想,总要开口的。想讨咱们姑娘当儿媳妇……三媒六聘是少不了的。我倒是看看她敢不敢上王府提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看她再不开口,两人就此事能说个天荒地老。

    “这里是阮府。”

    风二息音,聂炫闭口。两人你个头转左,一个头转右,只当互不相识,似乎刚才那番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不是两人说的似的。

    好在两人声音不大,前面那个引路的下人离的也远。

    若是被人听了去,她萧樱的名字后面恐怕要加上恨嫁二字了。她的名声就真的是所剩无几了。

    阮一鸣住的院子位于阮宅西侧。

    领路的下人将几人带到院外,早已有人相候。

    来人一开口,萧樱微惊,阮一鸣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萧姑娘,抚阳时未能相见,如今终于得见一面。”“阮公子,别来无恙。”

    阮一鸣似乎有些意外,萧樱这打招呼的方式似乎有些奇怪呢。

    他们压根没见过面,何来别来无恙一说。阮一鸣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只僵笑着将萧樱请进自己的小院。

    对于萧樱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阮一鸣不可像他娘似的大惊小怪。

    萧樱如今既然是五殿下身边的红人,身份自然非同一般,身边跟着护卫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不然萧樱一个姑娘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来见他这个阮家公子。阮一鸣为了避嫌,直接把萧樱带到了院中凉亭。亭子里早就摆了茶水点心。

    他甚至细心的给聂炫和风二也准备了一个小石桌,就在凉亭边上。

    一抬头便能看到凉亭中的萧樱。

    对于这个安排,风二十分满意,大刺刺的坐下喝茶吃点心去了,聂炫迟疑片刻,也转身走到石桌旁落坐。

    “放心,阮公子是个读书人,不会对咱们萧姑娘动粗的。”

    这耳语的声音过大,直接让阮一鸣红了脸。“……自然不会,两位兄台尽管放心。只管喝茶乘凉。”

    风二耸耸肩,示意果然如此,聂炫转头,决定眼不看心不烦。

    风二这人太招人烦了。简直比殷九明还招人烦……

    凉亭中。

    阮一鸣和萧樱对坐。阮一鸣其实好奇萧樱的来意,虽然两人在抚阳也算是互相闻名,尤其是他能和阮擎相见,皆仰仗五殿下。

    阮一鸣心底十分感激。

    他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前往抚阳,便是因为得到消息,阮擎在抚阳。

    可他没想到,他们兄弟见面之时,便是分开之际……阮一鸣垂头丧气的回来。把自己关在小院中谁也不见。

    若不是平王府的帖子,他的小院不知大门紧闭到何时呢。

    “姑娘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去办?”他欠了五殿下的人情,如今需要他替五殿下办事,这也是情理之中。

    萧樱摇摇头。

    她认真看了看阮一鸣,模样生的周周正正,如风二所说,一身读书人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和阮夫人给人的观感简直天壤之别。很难想像阮夫人那样急功近利的性子,怎么能养出阮一鸣这样的儿子。

    “和五殿下无关,我今日来,是受人所托。有事想问一问阮公子。”

    “姑娘请问?”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阮一鸣还是十分君子的示意萧樱开口。

    “谢年,谢郎中如今每日前往驿站,替与我同来的殷公子诊病。他有个幼妹,据说和公子定有婚约,他想让我替他问一问,公子可是真心想娶谢家小姐为妻?”

    阮一鸣脸上难掩意外之色。

    他是真的没想到,萧樱拿着平王府的帖子前来拜访,为的竟然是这件事。

    是他小人之心了,以为她此行必定另有所图。

    阮一鸣这人确实是个君子,面上立时露出愧色。“姑娘竟然为了旁人的事,竟然亲自走这一趟。在下还以为……”“以为我会趁火打劫不成?”阮一鸣笑笑。“自然不会,我只是以为五殿下要在下去办什么事,姑娘来当说客。是在下小人之心了。姑娘所问,在下会如实相告。

    和谢姑娘的亲事,是家母所定。

    姑娘既然和谢年相熟,不妨告诉他。我并无娶妻之意,退亲对姑娘名声有损,为了谢姑娘好,还是由谢家开口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十年往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十年往事

    “公子为人倒是爽快。公子对她无意,可是谢姑娘对你却是……说句不该说的,公子年纪不小了,难道这辈子都不娶妻了?”

    阮一鸣觉得很奇怪。

    萧樱一个姑娘,问起他的亲事……明明该十分违和的,可阮一鸣竟然觉得萧樱神情庄重,觉得她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仿佛他们是同龄人般,可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他大她至少十岁八岁。

    “萧姑娘可知,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知道,秦家小姐。”

    萧樱说话直来直往,阮一鸣即觉得舒服,同时心里又觉得酸涩难当。十年来,没有敢在他面前提起秦家小姐这几个字。其实他从未下过封口令,可大家就是心照不宣的不提。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听不得这四个字。可是萧樱语气平静的说出来,似乎除了有些发酸,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了。毕竟,十年了。

    “我和秦家小姐从小相识,两家大人看我们玩的好,就替我们两个定了亲事。约定秦家小姐及笄后嫁娶。只是可惜,她还没及笄,秦家便出事了,秦家举家一夜间皆被杀。”萧樱倒没想到阮一鸣直接就说到了十年前那桩灭门案。

    她今天来此的目的,便是想要探听当年灭门案的真相。

    “据我所知,秦家小姐侥幸逃过一劫。”

    萧樱知道这些内情,阮一鸣并不意外。她背后之人毕竟是五皇子。

    阮一鸣突然间福至心灵。“姑娘可知秦家小姐的下落?”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麻烦告知在下,不知……我再去寻便是。十年了……再寻十年又何妨。这辈子,我总要找到她的。”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家灭门案,凶手当真没留下蛛丝马迹吗?”

    阮一鸣迟疑半晌,最终目光一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他缓缓的开了口。“萧姑娘是个仵作,这次来汶西,不止是核查政务那么简单吧?在下斗胆猜测,或许和当年那桩灭门惨案不关。这桩案子,可以说是太平郡十年来最大一桩悬案,我想五殿下若想励精图治,或许会从这桩案子下手吧。”

    “殿下的心思我不清楚。可我是真的想查一查这桩十年陈案。秦家当时可谓风光一时……若是没有十年前那桩灭门惨案,我想现在汶西的格局一定大有不同。秦家或许会独大,也就没有左家,万家什么事了。至于你们阮家,或许便不是秦小姐配不上你了,而是你配不上秦小姐了。”

    阮一鸣沉默着点头。

    “确实,当时万家还是个小商户。左家和权家虽然势利大,也不及秦家。至于我们阮家,更是排在左家的权家之后。之所以能和秦家小姐定亲,是因为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秦家败落后,阮家收留了秦小姐。可是阮夫人却开始觉得秦家小姐配不上你。对她百般刁难。最终迫得秦家小姐不得不离开汶西。”阮一鸣面上露出愧疚之色。“是。当人儿子的,总不会把母亲往坏处想。以前我母亲很喜欢秦家小姐,每次她来,母亲都会拉着她的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当时她告诉我,母亲为难她,我并不相信。只觉得她是因为一夕家道中落,心中不安所至。”

    阮一鸣怀疑当时的秦诗疑神疑鬼。

    突然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成丧家之犬。想必那时候秦小姐的心态也很成问题。

    阮一鸣十年前还是个半大少年,料想心思也不会从细致。他白天上学堂,下了学堂后会来看看秦家小姐。

    那时候的秦诗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见到小情郎自然会将委屈都抖落出来。小情郎也许最初还会细心安慰,可是说的次数多了,小情郎难免厌烦,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青梅竹马的小恋人。

    两人最终走向分离,也不算意外。

    “这十年,你一直在找她?”

    “是。一刻也未停歇的找她。”

    “阮公子,说句不中听的,十年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你喜欢的那个秦家小姑娘,早已不是当初你心里的那个模样了。也许她嫁了人生了,也许……处境十分不堪。你便是找到了她,又能如何?你还想娶她吗?不管她这十年经历过什么?”

    阮一鸣坚定的点头。

    “是。要娶。当初是我的错,我不相信她的话。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觉得她整日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她和我在阮家的遭遇,我只当她是故意惹我注意。想方设法的想让我陪在她身边。我那时年轻,根本不喜欢整日被关在家里。她却不准我出门……萧姑娘,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在意她,现在想来,她的那些娇贵毛病,竟然也是弥足珍贵的。”

    因为失去了,所以一切都变得珍贵起来。

    记忆中那些不悦的烦心的,竟然也因为时间而变成了欢快的喜乐的。萧樱轻轻一叹,想着自己有一天若是和殷九明分隔千里。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也会成为她心中的弥足珍贵。

    哪怕他当初开口承认自己是个狠心的,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这点萧樱倒挺理解阮一鸣的。

    只是秦诗……

    一个花魁,真的能重入阮家。

    也许到了那时阮一鸣才会发现,记忆比现实善良多了,记忆中越美好,现实越残忍。

    “其实挺奇怪的,我和萧姑娘素昧平生,今天第一次相见,可我却能坦然将心底的话说给姑娘听。”

    “也不算奇怪,我这人很有朋友缘,很容易便能让人放下心防,和我说些‘体己话’。”萧樱一本正经的说道。偏偏话里话外透着股调侃的味道。阮一鸣被逗笑了,心里那丁点别扭瞬间土崩瓦解。

    “姑娘还没告诉我秦家小姐的下落?”

    “阮擎没和你提起秦家小姐吗?”

    “……兄长只是让我放下,别再执着。他说我还年轻,劝我往前看。”萧樱能找上门来,知道阮擎和阮家的关系似乎也不算意外。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抽丝剥茧

    第二百二十六章抽丝剥茧

    “那就放下吧,往前看……你不喜欢谢家小姐,我替你转告谢年,让谢家退亲。这天下,好姑娘无数,有时候你走出自己的小院,会发现世界很大,阮公子,别固步自封。”萧樱一边劝导着,一边感叹鸡汤果然美味。

    这样的大白话若是别人说给她听,萧樱一定嗤之以鼻。

    可这话在这个时代,却是金玉良言。果然,阮一鸣脸色微怔,随后脸上露出黯然之色。“姑娘的意思是,我别再找秦小姐了。上次兄长也和我说过,让我别再找了。可我不甘心啊,我找了她十年。哪怕她……真的嫁了人,生了子。多谢萧姑娘的安慰,我明白了。

    十年前,我的兄长阮擎出门喝酒,醉倒在酒楼里,可是第二天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被灭门的秦家。

    他的剑刺死了秦老爷。兄长绝不会杀人。他也没理由杀人。他也认识秦家姑娘,她和我一样十分敬重兄长。

    这桩凶案绝不是大哥所为,可当时大哥手中握着剑,又正好有人发现端倪撞开秦家大门……而后兄长便连夜离开了。萧姑娘该知道我兄长在阮家……我母亲有些小心眼,少了些容人之量。官府也来阮家搜过几次,我母亲坚持我是家中独子,官府这才做罢。

    之后十年,兄长一直没有消息。直到权公子派人告诉我,说兄长在抚阳。”

    十年前,阮擎被人看到执剑出现在秦家灭门现场。而后阮夫人快刀斩乱麻,一口咬定阮家没有阮擎这个人。从那以后,阮擎在汶西镇再未露过面。

    十年之后,在抚阳镇。阮擎成了一个只要花银子便出手杀人的凶徒,而且他杀的还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十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阮擎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若凶案与他无关,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人为什么专挑了阮擎。

    这桩灭门案有疑凶,为何传闻却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随后阮子鸣又说了些阮擎的事,萧樱听的很认真,很从事情表面上看来毫不相关,可就像说男女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一样。当真相大白的那天,一定会发现所以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萧樱没有点头自己是来查那桩旧案的,也许阮一鸣看来,萧樱不摇头便是默认了。

    这事已经过了十年了,现在想要破案,有多难阮一鸣只要想想便知。十年前这案子也不是没有捕头查,当时的县令也是花了大功夫了,查了足足半年,可是秦家为人素来不错,在商场上也从不交恶。

    得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恨到一下将秦家灭门。

    而且秦家请了护院,哪怕护卫功夫不及凶手,可护卫人多势众,也不该悄无声息的全部送命。

    秦家被灭门那夜,左右邻居都没发觉异常。

    还是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秦家大门外似乎淌出血水,这才撞开大门,看到院中惨景。

    按道理说,凶手绝对不该是一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什么要嫁祸给阮擎?”

    “……想不明白。兄长喜欢喝酒,而且经常不在家。或许是在外面开罪了谁,而自己没有察觉。”阮一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杀人凶手要将自家兄长弄到秦家。

    如果只是为了栽赃嫁祸,为什么不将事情做实。

    早点通知衙门,逮个现形岂不更好。可是没有,阮擎最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汶西。

    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发过海捕文书。

    似乎那个栽赃匆匆弄了一半,就不了了之。总之,处处透着异样。“我问过兄长,他说自己只是喜欢喝酒,便是喝醉,也顶多昏睡几个时辰。他不记得自己开罪过谁。对方简直要将他陷入死地,那得有多大的仇?还是要劳烦姑娘找出真凶,替我兄长平反。哪怕他在抚阳杀了人,可十年前那桩案子,凶手确实不是他。就算要死,他也不能背负着不该背的罪名。”

    阮一鸣起身,郑重其事的恳求萧樱。

    “阮公子放心,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我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多谢姑娘。有什么是在下能做的,姑娘尽管吩咐。我阮一鸣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迟疑。”

    “好。眼下便有一件事,需要阮公子来办。谢家来退亲时,还请公子在令堂面前宽慰几句。阮家势大,谢家终究式微……”

    “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让母亲乱说话坏了谢姑娘的名声的。”

    阮一鸣何等伶俐,简直闻弦知雅意。

    一旁聂炫和风二灌了一肚子清茶,终于等到萧樱起身告辞。

    不必萧樱开口,二人已经知道萧樱来阮家的用意了。帮助谢家姑娘退亲事小,询问十年前那桩旧案是真。

    阮一鸣亲自送萧樱往大门走。

    身后风二嘀咕阮夫人今天真守规矩,竟然没上演一场偶遇。

    阮一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实在不知道如何替母亲辩解。

    “让姑娘看笑话了,她再不好,也终究是我母亲。”阮一鸣这话说的十分无奈。不想阮一鸣话音刚落下,便有小丫头从内院的方向急步上前。

    见到小丫头,阮一鸣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你来做什么?”

    “回公子的话,奴婢奉了夫人之命,来请萧姑娘。夫人听闻萧姑娘在抚阳时帮过公子,夫人说姑娘对阮家有恩,所以特意准备了一桌筵席,邀萧姑娘前往。”

    阮一鸣想着前一刻还替母亲开脱,可是下一刻,她便差人来打他的脸。“滚回去,告诉夫人,萧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她不必这般殷勤。”

    自己母亲是什么品性,阮一鸣已经心知肚明。当年的错,绝不会再犯。

    小丫头或许压根没看到过这样表情凶狠的阮一鸣吧。

    红着眼睛转身跑开。

    “让萧姑娘看笑话了。”

    “……阮公子,你还是快点娶房媳妇吧。以防阮夫人这么整日殚精竭虑的替你张罗。”风二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阮一鸣轻叹。“风护卫言之有理,只是眼下在下还无心娶妻。何况我这年纪,不管娶谁,都是老牛吃嫩草,明显欺负人家姑娘。还是不要造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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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讼介绍:
萧樱没想到,死后还要重操旧业。带着一帮兄弟风里来火里去。一阵冷风便能吓破胆的仵作……黑着脸从天而降的跟班……整天睡不醒的县令……捧着书挥大刀的县令公子……客串说书先生的捕头。一桩桩凶案更是让前路显得扑朔迷离。那突然出现追着她叫闺女的男人。还有那明明生了张俊脸,却偏往自己脸上罩个鬼面具的王爷……萧樱头疼的悟道,原来律师到了古代也不好混。第一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