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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全文阅读

作者:夜开花     剑公子txt下载     剑公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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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活埋

    渠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他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酒,被遗忘在了黑夜里,但四下摸索一下,却感觉不对劲,因为他被封闭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四周都有木板,敲了敲,木板发出沉闷的回声。

    渠年只觉头皮一炸,因为他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副棺材,他被人活埋了!

    活埋?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渠年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哦不,要把“差点”这两个字去掉。

    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跟朋友喝了酒,后来大概醉得不醒人事了,难道是因为喝酒喝死了?可就算喝死了,也不至于直接埋掉啊,不要火化意思一下吗?但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有血有肉,没有一点火化过的迹象,没有一点葬礼该有的仪式感。

    这时,脑海里另一人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终于,他知道,他的灵魂占据了另一个的身体。

    这个人是秦国公子渠年,因为资质太差,从小在秦国就受尽歧视,秦王也极不喜欢,所以十三岁那年,秦王为了跟山东六国议和,就把他送到了齐国做人质,今年十九岁,正是结婚生子的大好年华,结果却被同样在齐国做人质的韩国公子琦忘骗出城外,给杀害了。

    根据记忆显示,琦忘骗他出城的理由也很简单,说是齐国长铭公主想单独见他,正在城外玲珑山等他,这种天鹅约癞蛤蟆的话他竟然也信了,还把他高兴得一宿没睡着觉,一大早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做着春秋美梦,结果长铭公主确实在玲珑山等他,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齐国的纨绔子弟,等他一起狩猎,只不过他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不过长铭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让他曝尸荒野,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还着人给他打了一副粗糙的棺材,把他给埋了。

    但是他记得他当时被弓箭射得千疮百孔,可是他现在摸了下身体,除了衣服破损之外,身体却是完好无损,甚至比以前更健壮了,肌肉无比紧实。

    但他也没有心思迷恋自己的身体,既然被活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离开这个棺材,可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一件称手的工具,连发簪都被人拔掉了,急得他只能用脚蹬着棺材板,咚咚作响,但可能棺材埋得太深,棺材板纹丝不动。

    渠年急得拼命呼救,只希望坟墓外有人路过,能把他刨出来。

    但他折腾半天,嗓子都叫哑了,也没听到了坟墓外有动静。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呼息,但仍然感觉气不够喘,他就知道,棺材里的氧气不多了,再不出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可是,他该怎么出去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不由恐慌一片,感觉今天肯定又要死在棺材里了,眼泪在黑暗中悄然滑落,他真的不想死啊,越想压力越大,情绪终于崩溃了,怒吼一声:“啊——”

    没想到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卧糟,你是谁?”

    渠年吓了一跳,如果这个声音是从坟墓外传来的,他肯定欣喜若狂,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就是棺材里传出来的,如同趴在他耳旁咆哮,振聋发聩。

    可是棺材里除了他,再无他人,连根尸骨都没有。

    本来一个人躺在棺材里,这种阴森的气氛就让他恐惧,现在又莫名冒出一个声音,除了鬼还能有谁?

    渠年只觉头皮发麻,四下张望一下,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这时用颤抖的声音回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那人怒道:“老子既不是人也是不是鬼,老子是剑灵!”

    渠年听说不是鬼,心里稍微踏实一点,道:“剑灵兄?你在哪里?你也被活埋了吗?我看怎么抓不到你?”

    剑灵没好气道:“老子在你手心!”

    渠年大吃一惊,急忙把注意力移动自己的手上,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之中竟然有一片空间,像是茫茫宇宙,浩瀚无边。不过里面漂浮着一个紫色的发光体,有鸡蛋大小,飘来飘去,难道这就是剑灵?便急道:“你怎么在我的手心里?”

    剑灵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啊!混蛋,老子乃是蓬莱仙宫修炼三万年的剑灵,好不容易逃出来,好不容易将这副肉身修复,并将他打通经脉,打造得完美无瑕,就是希望老子变成人以后就是一个天才,以王者的姿态降临人间。结果你倒好,一点不客气啊,我刚把肉身打造好,你就住进来了,而我忙活了三万年,就只能得到一只手?我说我找了半天,怎么找不到手和脚呢,原来被你这王八蛋抢去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渠年终于听明白了,怪不得他记得这个秦国公子被人射得千疮百孔,现在却完好无损,甚至比以前更加健壮,原来是这个剑灵将**修复,准备夺舍重生的,没想到却好巧不巧,让他捡了便宜,大概是他的名字比较生僻,刚好又跟这个秦国公子重名,说不定是阎王爷搞差了,见秦国公子的**能养魂了,就把他送过来了。

    但他既然来了,肯定就不想走了,有房子住谁想出去流浪?不管这个房子有多破,但毕竟是房子,是家啊!

    但他面对这个自称修炼三万年的剑灵,他也不敢放肆,心里也害怕,这时便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不想来这里,我在我老家过得挺好的,有房有车,就算死了,还是喝着三千块钱的红酒死的,我也不想来,要不你把我送回去,我那个身体肯定还没火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这样你也活了,我也活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剑灵怒道:“我现在自己都出不去,投错了胎,你还想着把你送回去,你做梦呢?”

    渠年毕竟是个聪明人,而且是非常聪明的那一种,在那一世,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确实活得如鱼得水,所以稍一回味,他也明白了。这个剑灵虽然非常愤怒,恨不得杀了他,但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要把他的魂魄从这具肉身里移出去,那肯定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气急败坏了。心念至此,便踏实了许多,道:“那怎么办啊?我来都来了,想走也走不了啊!要不你再去找一个肉身,每天死人那么多,很好找的!”

    剑灵怒道:“你以为夺舍重生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为修复这尊肉身,已经耗费了我毕身的修为!”说着说着,竟哭了,没错,听声音是一个那么粗犷豪迈的男人,此时竟哭了,而且哭得悲痛欲绝,边哭边道:“我就想见见外面的阳光,我就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我就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就那么难呢?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画风转变得太快,令渠年错愕,听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也觉得难为情,他完全能够理解他,毕竟人家等待了三万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投胎的机会,结果却被他黑吃黑吃掉了,换谁都要情绪崩溃。心里不由心生恻隐,便道:“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看我现在被埋在地下,也是死路一条,但我就没哭,我们要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嘛!”

    剑灵道:“你刚刚哭过了!”

    渠年:“……”

    剑灵又道:“你别沾沾自喜,我告诉你,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大家一起玩完!”

    渠年道:“你看我沾沾自喜了吗?我们无怨无仇,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希望你过得好,要不这样,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剑灵大概也是乱了分寸,这时道:“你说说看!”

    渠年道:“现在我对这个世界也有一点了解,无非就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界,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被你改造过了,质量非常不错,我很满意,你也应该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准备以王者的姿态降临人间了,就这样浪费了,岂不可惜?而且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既然没有回头路,那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你的王者梦完全可以由我来代劳,我们一起合作,称霸世间,杀上诸天。我们不要位列仙班,我们要踏碎仙班,到时世间的肉身任你挑选,岂不快哉?”

    渠年以前是做销售出身的,口才那是极好,剑灵毕竟心思单纯,没有见过地球上的这种画大饼式的销售套路,一下就被套路住了,虽然他身上没有血,但也忍不住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况且他也知道,这个肉身现在放在世间,确实是万中无一的肉身,只要渠年够聪明,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还有些犹豫,便道:“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要做你的跟班?”

第2章 套路

    渠年这时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们现在谈的是什么?是梦想!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梦想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所以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共同完成我们的梦想,梦想是伟大的东西,千万不能用低俗的眼光看待它。等到那一日,我们踏上诸天,睥睨众生,我会在乎你这一个跟班吗?既然我们合作了,那我们就是兄弟,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除了老婆不能共用,其它的都可以共用!”

    剑灵便在渠年的销售套路上越走越远,听得无比激动,只是心里还有犹豫,道:“但我是一个剑灵,按照蓬莱仙宫的意思,他们愿打算把我封印到一把剑里,让我做一个剑人,我不想做剑人,才逃出来的,万一等你强大了,你不会把我也封印到剑里吧?”

    渠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没有一点魄力,做事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所以你这次失败了,就算我没有来,我敢断定,你出去还是注定失败,所以我来,真的是上天派我来拯救你的,没有我,你在这里再待三万年,还是这个鬼样,绝无翻身之日!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利益和风险并存,你想要得到巨大的利益,就必须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剑灵被他这么一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忍不住反省自己,竟感觉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好像自己的性格确实有很大的缺陷,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便道:“但我还是不放心把我的灵魂交给你!”

    渠年见自己说这么多,还是没能打动他,便急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发个毒誓如何?”

    见剑灵没有吱声,渠年就伸出两根手指,顶住棺材板,道:“我秦渠年对天起誓,只要剑灵兄弟跟我合作,一起出去,那我一定把他视同己出,哦不,视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其实渠年说了这么多,就这句话对剑灵的震撼最大,虽然在地球上,发誓如放屁,根本没人相信,甚至惹人厌恶,渠年也是逼急了才死马当活马医,但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修士最忌讳发誓,因为与天争道,最怕天遣。何况他发的誓言是那么地毒辣,那么地诚恳,让剑灵竟有些感动。

    剑灵这时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合作!”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令渠年措手不及,但这毕竟是好事,惊愕过后就是欢喜,便道:“这就对了嘛!合作才能共赢,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剑灵道:“希望你不要负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好像剑灵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女人,正准备托负终身。嘴上便道:“你就放一万个心,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我绝不会负你。”

    剑灵轻叹一声,没有在说话,渠年刚想问问他怎么出去,他已经快憋坏了,却在这时,眼前陡地一亮,棺材板上就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由于他在黑暗里待久了,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一条缝,看着那着金光如同蚯蚓一样在棺材板上游动,紧接着,金光四下游走,如同蜘蛛结网,向四周蔓延,一会功夫,就遍布整个棺材,连渠年的身下都是如此。

    渠年就有些紧张,在他眼里,这些纹路都同放大的集成线路,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虽然他没见过,估计也是符纹一类的东西。看来这个符纹就是剑灵为在夺舍重生以后出去而布置的法阵。

    渠年刚想问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结果却听轰地一声巨响,坟好像被炮弹炸开了,震得他有些炫晕。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四周的棺材已经炸得粉碎,而他正躺在一个土坑里,看来确实是他的坟被炸开了。

    虽然他仍站在坟中,但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渠年四下看看,果然还是玲珑山上,现在正值秋季,荒草漫漫,正是他昨天被当成兔子射杀的地方,边上的荒草上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渠年毕竟已经继承了原秦国公子的记忆,想到自己昨天被猎杀的惨状,心里也是无比愤慨,这时喃喃说道:“长铭公主,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也要把你当成猎物射杀在玲珑山上!”

    剑灵道:“按照你们男人的思维,不应该是奸.杀吗?”

    渠年道:“射杀奸.杀那不一个意思吗?嗯?你不是男人吗?”

    剑灵道:“我?不一定!附在男人身上我就是男人,附在女人身上,我就是女人,如果附在剑的身上,我就是剑人!”

    渠年道:“那你有什么用途呢?”

    剑灵道:“你没发现你手心是空的?那是我自带的无限空间,可以帮你储存东西,不管什么东西,你都可以存进这个空间里,等你的修为足够强大,哪怕一座大山一个星球也存得下!”

    渠年不由心头一动,弯脸就捡起一个石子,意念一动,真的就被吸进了手心里,漂浮在那“茫茫宇宙”中,这时意念又一动,那个石子又飞了出来。渠年惊道:“好神奇!”

    剑灵道:“现在知道我大有用途了吧?”

    渠年道:“除了这个仓库保管员之外,你还有什么用途?”

    剑灵道:“我为了帮你,修为已经耗尽,目前没什么用途,但只要你努力,你越强我就越强,只要你足够强大,我能让整个宇宙,飘满你的剑光!”

    渠年听得怦然心动,道:“那我岂不是捡到便宜了?”

    剑灵没好气道:“你是捡到大便宜了,我三万年的修为都给你做了嫁衣!”

    渠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剑灵叹道:“但愿如此吧!”

    这时天又亮了些许,远处的景象就变得朦朦胧胧。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城池,那是齐国的都城临淄,远看都气势磅礴,像是一头睡着的野兽。

    渠年一觉睡醒就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心里当然一肚子不甘,早知道就不喝那三千多块钱的红酒了,当时就是因为贵,总觉得不喝完比较浪费,所以卯足劲喝,现在好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了!

    但渠年也是一个乐观的人,不管如何不甘,总算还是捡了一条命,总比下了阴曹地府要强上许多,而且这里虽然没有现代化的东西,但起码空气新鲜,女人纯真哪!而且这里可以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只要自己努力,回到地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他脑海里还残存着秦国公子的记忆,所以这个世界他也算熟悉,像极了地球上的战国时期,有秦楚齐燕韩魏赵七大强国,其中秦国最强,有虎狼之秦的称号。但因为秦国血统不正,祖上是给周王室放马的,后来趁着山东诸国互相征战,无瑕兼顾,它在西边那旮旯里偷偷地做大做强,逆袭成王,最后周王室不得已才册封了秦国。

    虽然秦国最强,但山东六国看它都不顺眼,感觉它是个野孩子,所以经常联合起来揍他,秦国以一打六,根本打不过。

    六年前,六国联军兵指函谷关,秦王一看又打不过,非常敞亮,连忙割地求和,然后把年仅十三岁的渠年作为人质送往齐国。

    其实人质的作用并不大,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你把你儿子放在我家做人质,说明你服软了,知道谁是老大就行。如果秦国发动战争,那齐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秦国质子的人头祭旗。但渠年知道,如果秦王想发动战争,绝不会考虑他的人头,甚至想都不会想一下,所以渠年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

    因为齐国是山东六国的老大,所以各国也会送人质到临淄,以示臣服,比如韩国公子琦忘。

    正因为这些人质的作用不大,所以在临淄也没人看管,就跟普通的居民没有两样,齐国也不怕你跑,跑也没地方跑,跑回自己的国家,说明你有二心,不要说齐国不饶你,就是自己的国家都饶不了你。而且除了秦国的质子在临淄会遭受歧视,其它盟国的质子在这里过得都不差,跟度假一样,谁也不想逃。

    而渠年就是秦国的质子,过得最悲催。

    而且这里跟地球上的战国还有一点不同,地球上战国时期是文人的天堂,百家争鸣,文化璀璨,仅靠一张嘴一根舌头就可以走遍天下,只要你有想法,那就可以如鱼得水,但这里却不是,这里想法不重要,而是以武为尊,谁的拳头硬谁才有道理,所以修士备受尊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谁都想成为修行者。

第3章 入城

    所以渠年一想到自己有机会得道升仙,心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地球上的日子再好过,也不过匆匆几十年,而在这里,却有长生的机会,还可以征战沙场,一洒男儿热血,不像在地球上,干这种事的时候肯定在吃鸡。

    剑灵这时问道:“兄弟,有什么打算?”

    渠年遥望临淄城,道:“去临淄!”

    剑灵道:“还打算回去做人质啊?”

    渠年道:“秦国抛弃了我,诸国也不敢收留我,我还能去哪?跟你一样做孤魂野鬼吗?”

    剑灵道:“我就怕你受不了那个屈辱,据说所知,你这个身份在临淄城里,就跟狗屎一样臭,而且是臭不可闻,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瞧得起你。”

    渠年道:“那是以前的渠年太蠢太窝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让他滚蛋让我来了,既然我接了这个身份,那我就是大秦公子,虎狼之国的公子,就算做人质,我也要做人质中的霸主!”

    剑灵道:“那不还是人质吗?”

    渠年道:“话虽如此,但还是有区别的!不瞒你说,我是做销售出身,做销售最重要的就是销售自己的脸面,我要在临淄城把我这张大金脸推销出去,我就喜欢这种推销的感觉,你不想要,我硬塞给你,不要也得要。”

    剑灵道:“我也巴不得如此,我现在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好过我才好过,不过话说回来,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从这里开始,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修炼资源!”

    渠年道:“怎么跟你说话有点像自言自语的傻逼?”

    剑灵道:“我觉得挺好的,好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平时我都是自言自语!”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望着临淄的方向,喃喃说了一句:“但愿如你所愿,让全宇宙飘满我的剑光!”

    说完就向临淄的方向走去,第一次体验这个肉身,感觉还不错,不像他以前的身体,经常抽烟喝酒,又缺乏锻炼,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走个二里路都气喘吁吁,不像现在,虽然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但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跟以前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动力十足。

    他也知道,是剑灵耗费了三万年修为才打造出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体,鹊造好了巢,没想到却让鸠给占了,想到这里,不由又同情了一下那个死鬼。

    临淄虽然视线可及,但真正走起来,路途称得上遥远,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临淄西城门口。

    太阳升了起来,城门刚刚打开,门口几乎没什么人,有人也是出城的,没有进城的,所以渠年走到城门口,一下就引起卫兵的注意。

    渠年虽然在临淄城里虽然活得窝囊,但却是临淄城的名人,几乎没人不认识他的,毕竟他是秦国的公子,很多心里阴暗的人,就喜欢找到这个秦国公子逗趣,这样内心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但今天渠年因为衣服破烂,披头散发,所以卫兵一眼没认出来,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见渠年走近,一名卫兵就迎了上来,喝道:“乞丐不准进城,滚!”

    渠年就拨开额前的头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秦国公子渠年,你确定不让本公子进城?”

    那名卫兵终于看清了他,笑了下,道:“哟嗬,原来是秦质子啊,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了?被人家强.奸了?”

    渠年没好气道:“强.奸你老木!”

    如果你调戏一只虎,虎愤怒了,你会觉得理所当然,但如果你调戏一只家犬,家犬却对你呲牙咧嘴,那就轮到你愤怒了。人的心理大抵如此。那卫兵没想到一向窝囊如狗的秦国质子竟敢骂他,而且还骂了他两次,这让他非常恼火,就从腰间拔出配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怒道:“你真把自己当成秦国公子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齐国都城,不是你秦国都城!”

    渠年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把把剑锋推开,笑了下,道:“别急头白脸的,有话好好说,我不喜欢被人家威胁,而且你这种威胁在我眼里非常可笑,老子再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是秦国的公子,你再肥,也只是一个卫兵,承认吧,你没有胆量杀我,但我有胆量杀你!”

    那卫兵微微一怔,才想起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确实没有胆量杀他,虽然你可以羞辱他,但放眼整个齐国,除了齐王下令,其他人还真没有胆量光明正大地杀了他,除了不知死活的长铭公主,毕竟人家好歹是秦国的公子,代表一国的体面,很多时候,如果这些质子有危险,齐国还要派人保护。

    那卫兵一时不知所措。

    另一个卫兵这时走了过来,道:“既然你知道你是秦国的质子,为何会出现在城外,报备了没有?”

    渠年道:“报备了呀,跟齐王报备的,不信你们去问问齐王!”

    两个卫兵面面相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但这种小事让他们去问齐王,他们也没这个胆,也没这个资格,而且质子已经回来了,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秦国公子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城他们却不知道,这样算起来,他们也有罪。

    渠年没有再理会他们,径直向城内走去,也没人再阻拦。

    那两个卫兵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个拿剑威胁渠年的卫兵,这时就把剑插回剑鞘,边道:“再变他也是一个人质,牛.逼啥?今天让他得瑟一下,有机会我非要揍他一顿!”

    另一卫兵叹道:“算了吧,这种事可大可小,毕竟他是秦国的公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秦国甚至可以借此发兵!”

    拿剑的卫兵脸露不屑,道:“秦国早就忘了他,就他这窝囊样,死一百遍秦国也不会为他报仇,说不定还要送个花圈过来!”

    另一卫兵道:“借口嘛!哪怕死一只秦国的鸡或者一条狗,都可以作为借口!”

    拿剑的那个卫兵啐了一口,就不说话了。

    临淄毕竟是山东六国第一城,城中无比繁华,纵然是一大早,街面上也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渠年以前只能在电视上见到这种场面,所以也觉得新奇,就跟旅游一样,东张西瞧。由于他的发簪没了,披头散发,格外不舒服,想认真看着东西,都要像掀门帘一样把头发掀起来,这时见地上有一根黑色的布条,还算干净,便捡了起来,把头发拢起,扎了一个马尾。

    这时路过一家青楼,名为欲香楼。这里的青楼跟地球上的发廊不一样,那些发廊都是工作到深夜,所以工作人员起得很晚,基本上都是下午才开始接单,但这里的夜生活非常浅,所以这里的窑姐起得特别早,现在已经站在门口挥舞着手帕揽客了,只可惜男人虽然好色,但都比较有原则,有底线,上午很少干这种事情,所以青楼门口冷冷清清。

    本来那些窑姐站在门口就比较无聊,这时见渠年走了过来,其中一名窑姐就笑道:“哟,这不是秦国公子嘛!”

    渠年转头一看,几个女人朝他嗤嗤直笑,个个浓妆艳抹,说话的那个女人穿着淡绿色的长裙,酥胸半露,长得也不错,虽然算不上惊艳,但也算得上漂亮。

    说实话,这种复古的风格让渠年颇有感触,这时便笑了下,学着那窑姐的口气道:“哟,这不是翠花嘛!”

    那女子笑道:“我不是翠花,我是怡红!”

    渠年道:“在我眼里都是翠花!”

    怡红笑道:“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开个张啊!看你是秦国公子,可以给你打个折哦!”

    渠年道:“打几折啊?”

    怡红道:“你想打几折就打几折!”

    渠年道:“能赊账吗?”

    怡红笑道:“赊账不行,赊账就是被你白玩了!”

    渠年道:“怎么可能白玩?我是秦国公子,说不定以后你还有机会做王妃哦!”

    怡红撇了下嘴,道:“还王妃?你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我听客人说呀,秦国在边境又有动作了,一旦有动作,你就死翘翘喽!”

    渠年道:“所以临死之前更要好好快活啊,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怡红倒是微微一怔,以前她们闲着无聊,也会拿渠年开涮,跟他说秦国要打仗了,每次听到这话,渠年都吓得容颜巨变,然后急切地跟他们打听这件事的真伪,却引来她们一阵哄堂大笑。

    怡红还想跟他说两句,渠年却已经走了,对于打折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渠年正走着,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个青年名叫白小牙,是中山国的公子,跟他一样,也是在这里做人质的。在诸国做人质的公子中,渠年已经算是很惨了,自从来到齐国,秦国没有资助过一分钱,全靠他自生自灭,那种感觉好像是巴不得他死在齐国,好让秦国找到一个刁难的理由,但相比之下,这个白小牙就更惨了。

第4章 英俊惹得祸

    中山国虽然不如七大王国,但也不算是小国,处于燕赵两国之间,跟秦国一样,非常不安分,蠢蠢欲动,时不时地出来捣乱一下,不过好像看不惯赵国,总是捅赵国的屁股,赵国想灭又灭不了,因为中山国喜欢抱齐国的大腿,让赵国很头疼。

    白小牙之所以混得很惨,因为中山国王总怀疑不是他亲生的,他的所有子女中,长得一个比一个丑,丑不惊人不罢休,就这个白小牙,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那淤泥肯定就不高兴了,总怀疑是他妈跟侍卫私通才生下了他。但那时又没有亲子鉴定,所以也只能怀疑,越想越不是滋味,终于在他十一岁那年,把他们母子送到齐国做人质,一可以表忠心,二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所以白小牙到达齐国以后,也是没有一点资助,母子俩相依为命,苦不堪言。

    在到达齐国的第三年,也就是渠年到达齐国的那年,白小牙的母亲郁郁而终。

    因为这哥俩同病相怜,所以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吃则同席,卧则同榻,幸亏两人都是直男,要不然可能都结婚生子了。

    白小牙这时跑了过来,见渠年头发凌乱,衣服破烂还满是血迹,惊道:“渠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昨晚去哪里了?人没事吧?”

    渠年道:“我没事,就出去遛达一晚!倒是你,脸怎么肿了?被人打了?”

    白小牙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被琦忘带走的吗?所以昨晚我就去找琦忘打听你,结果人家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揍了一顿!”

    渠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忍着!”

    白小牙道:“那只有忍着喽!难道还要搬石头砸天啊!”

    渠年道:“我是说先忍几天,到时跟我的仇一起报!”

    白小牙惊道:“报仇?你还没睡醒吗?我们有什么资格找人家报仇?去人家门上泼粪吗?人家虽然也是做人质,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公子,我们算什么?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没人嘲笑!”

    渠年笑道:“不要那么悲观,世界还是很美好滴!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一点挫折算什么?眼光放长远一点,格局放大一点!”

    白小牙怔怔地看着他,若不是他跟渠年同席同榻这么多年,真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假冒的,一点都不像以前渠年说的话,以前的渠年如果遇到这件事,肯定跟他互舔伤口,彼此安慰,然后骂骂这天,骂骂这地,骂骂神仙阿姨不懂事,这事就过去了,从没见到他这么乐观过,也就想到长铭公主看上他,才会意气风发一下。

    白小牙怔道:“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爱讲大道理了!”

    渠年毕竟前天还做着老板,做老板的人都喜欢讲大道理,还喜欢谈理想,这时就搂着白小牙的肩膀,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我确实变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暴自弃了!小牙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理想吗?”

    白小牙怔道:“理想?就我们这种人,朝不保夕,也配谈理想?”

    渠年道:“只要是个人,就应该有理想,理想没有贵贱之分!”

    白小牙道:“我的理想就是灭了中山国!”

    渠年道:“你竟然想灭了自己的爸爸?有理想有魄力,不过不要怕,没有爸爸不要紧,我可以做你的爸爸!所以,你现在就应该为了你的理想而努力,而不是自暴自弃,就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灭了中山国?”

    白小牙并不知道爸爸是什么玩意,所以也没有计较,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我的理想就是想想,想想就行了!”

    渠年无意间见到边上有个包子铺,便也懒得再跟他探讨理想了,道:“对了,你身上有钱吗?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死了。”

    白小牙见他刚慷慨激昂地谈完理想抱负之类的高端话题,转眼就为了一个包子而筹钱,感觉很突兀,便道:“我哪里有钱?我早饭还没吃呢!所以说,你还是要认清自己吧,别出去一夜就感觉参悟大道了,想办法先把肚子填饱吧!晚上带你去偷鸡,我刚踩好一个点!”

    渠年摆手道:“偷东西是不可能再偷了,这辈子都不会偷了,偷情还差不多!”

    俩人边走边说,一会就到了朔华大街。

    朔华大街位于城西偏北的角落里,南北方向,虽然名叫大街,却不是街,而且还不大,就是一条巷子,两边都是住宅。诸国做人质的公子都住在这里,所以大街两头有兵卒看守,为了保护这些人质的安全。

    所以看到这两大公子回来,这些兵卒是不屑一顾的,幸亏他们保护的是诸国公子,如果只为保护这两大公子,他们心里能憋屈死,感觉是用一群名贵的牧羊犬来保护两条丧家之犬。

    两人刚准备进巷,巷子里出来一群人,毕竟是街坊邻居,渠年认得,领头那人是赵国的公子赵颖川,带着一群家丁,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因为中山国经常喜欢捅赵国的屁股,所以在所有国家中,赵国看中山国最不顺眼,所以赵国的公子看这个中山国的公子也是最不顺眼,没事就找白小牙的茬,这些年来,白小牙没少被赵颖川欺负,但白小牙无力反抗,每次遇见赵颖川,都是绕着走,免得蒙受不白之冤和皮肉之苦。

    所以现在看到赵颖川走了过来,白小牙吓了一跳,可不想跟赵大公子狭路相逢,这时就拉了下渠年的胳膊,假装不是进巷的,只是路过巷口,准备先到别处兜一圈再回来,这是他们以前惯用的伎俩,一般情况下,渠年也怕被打,所以都会配合他。

    但这一次,渠年没有配合他夹着尾巴走,而是甩开他的手,道:“干嘛呀?不回家了吗?”

    白小牙就有些着急,心里想着,你没看赵颖川来了吗?心里就没点逼数吗?你不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但他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毕竟他也是一国公子,这些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道:“我们不是要去买点早点吗?”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买什么早点?你有钱吗?”

    白小牙就有点想不通,这家伙出去一夜,怎么变成一个憨子了?心里就有些慌张,若不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想拂袖独自离去。

    这时,赵颖川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着白小牙笑了下,道:“中山公子,没钱吃早饭了?要不要本公子施舍一点给你啊?”

    白小牙就有些局促,没有说话。

    渠年这时就抓住白小牙的手,道:“我们走!”说时就准备进巷。

    但巷子不宽,两边还有兵卒值勤,这时赵颖川带来的十几个家丁就散开把巷口堵了起来,不让他们通过。而两边的兵卒站着也是无聊,难得看热闹,所以也没有人阻止。何况他们没事的时候,也会拿这两大公子找乐子,毕竟这两人身上带着一国公子的光环,欺负起来有快.感。

    赵颖川这时双手负后,淡然一笑,道:“怎么两天没见,感觉你们翅膀硬了不少?准备上天了?本公子跟你们说话,也敢当作耳边风?”

    渠年却不以为然,转过身来,看着赵颖川,道:“好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说是要施舍我们的,是吧?那拿钱来施舍呀!”

    赵颖川笑了下,道:“我施舍你个锤子!”

    渠年脸色一冷,道:“也就是说,你是在戏弄本公子喽!”

    赵颖川哈哈一笑,道:“就你也配自称本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侮辱了本公子三个字,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相当于在这三个字上面抹上了屎,本公子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说!”

    渠年冷冷道:“不好意思说就闭嘴,没人逼着你说!”

    白小牙听得心惊肉跳,心里想着,这下死翘翘了,今天是逃不过一顿毒打了。他有点想不通,这个渠年出去一夜,怎么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他是多么有眼色啊,向来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说面对赵大公子,就是面对普通的地痞流氓,只要打不过,那肯定要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今天怎么就变得死脑筋了呢?

    果然,赵颖川脸色一冷,眼神就变得阴鸷,虽然他也觉得奇怪,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这个秦国公子就是一个小丑,就算跳到梁上,还是一个小丑。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活腻了!”

    朔华大街虽然是一条冷清的巷子,但与之交叉的灵华大街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行人川流不息,一看这里有好戏看,都围了过来,虽然秦国公子被人欺辱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但偶尔重温一下,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赵颖川后面一个家丁很有眼色,见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脸上义愤填膺,所以这时就很狗腿地跳了出来,指着渠年怒道:“你他妈是不是还没睡醒?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夜里屙屎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把胆屙了你都不知道?”为了配合他愤怒的情绪,手也没有闲着,伸手就扇了渠年一耳光。

第5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渠年虽然身体被剑灵修复过了,但毕竟还没有修炼,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一下措手不及,竟被他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耳光。

    “啪——”

    很清脆。

    在外人眼里,这个耳光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毕竟这两个落魄的公子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打过,后来打得少了,并不是因为他们心地善良了,而是因为打腻了。

    包括赵大公子,这时微微一笑,心满意足。

    就连白小牙心里也是揪了一下,心道,看吧,今天又被白打一顿!

    渠年这时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睛微眯,紧紧地看着那名家丁,脸上却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道:“你找死!”

    那名家丁顿时就乐了,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是在逗我吗?是不是我刚刚打得不够用力,没有把你打服气啊?不过这不要紧,打得不够用力你可以跟我说嘛,我可以再补偿你的嘛!”说是,手又挥了过来,准备再扇他一耳光。

    渠年却猛地转身向边上扑去,那里站着兵卒,对眼前发生的事,那些兵卒不闻不问,就差手里端着一盘瓜子,要不然他们就是专业看戏的了!他们没想到渠年会向他们冲过来,颇感意外,心里还在想,你被人家打,往我们这里跑干嘛?不会是来告状的吧?但跟他们告状也没用啊,简直是鸡同鸭讲嘛!

    正迟疑间,渠年已经冲到一名兵卒的身边,那兵卒还没反应过来,渠年伸手就抽出他腰间的配剑,那个兵卒想阻拦,却差点割到自己的手,吓得猛地缩回了手。

    渠年拿剑在手,转身就向那名家丁扑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挥剑斩了下来,那名家丁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一想窝囊的秦国公子竟敢拿剑砍他,而且看这阵势,绝不是单纯地想吓唬他,而是真心实意地砍他。

    可怜他只是陪主子出来逛街的,身上没有任何兵器,而且他只是一个菜鸟,就算有兵器,也来不及拿出来了,这时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出于本能反应,只能挥臂阻拦,结果可想而知,完全是以卵击石,等长剑落下,那名家丁的整条手臂就被渠梁砍断了。

    那名家丁吓得神魂俱颤,发出一声惨叫,与其同时,也顾不得捡那只断臂了,转身就跑。

    但渠年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疾冲一步,长剑往前一送,就刺进了那名家丁的后背,那是心脏的位置。

    那名家丁呜咽一声,就倒了下去。在倒地的同时,心里悔恨交加,自己那么狗腿干嘛?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震惊不已,如同在鸡窝里扔进了一颗鞭炮,炸得鸡飞狗跳,那些围观群众吓得连连尖叫,边叫边往后退,有人叫道:“杀人哪——杀人哪——”

    那些曾经欺侮过渠年的人,看到这番情景,心里暗暗后怕,卧槽,原来这家伙竟是一个敢杀人的主,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回想往昔,真是祖坟冒烟,捡了一条命啊!

    白小牙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是白天见到了鬼一样,同时小腿微微颤抖,心里想着,渠年疯了,真的疯了,这下祸闯大了。

    赵颖川也是惊得瞠目结舌,一副见鬼的表情,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他对这个渠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比自己的爹还要熟悉,那是一个三擀面杖都压不出一个屁的主,平时如同过街老鼠,人人都可以踩两脚,他连吱都不敢吱一声,没想到今天竟然敢杀人?而且还杀得这么果断,这么残忍,完全不是因为失手,而是故意杀人,如同过街的老鼠开始吃人了,令他怎能不震撼?心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跟白小牙一样,难道这个渠年已经疯了?

    不过也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想明白了,眼前这个渠年不管平时多么窝囊,但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秦国公子,一个虎狼之国的公子。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王子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上纲上线,一个小小家丁竟然敢打一个公子的耳光,不要说是虎狼之国的公子,就是普通国家的公子,也是大逆不道,死罪一条,如果打的是齐国公子,估计还要诛九族。

    众人心里均想,这个家丁算是白死了,没人会为他讨回公道,就算赵王出头,向秦国讨要说法,那也是自取其辱,就像是一个女人嫁到你家,势单力薄可以欺负,但人家的娘家人可不好欺负。

    赵颖川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缓过神来,渠年已经从尸体上拔出了剑,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杀人,情绪有些激动,手也微微颤抖,眼睛都红了,真的是杀红了眼,但他依旧没有退缩,今天若是退缩了,以后就绝没有可能在临淄城混出人样,这时便把剑猛地一挥,搭在了赵颖川的肩膀上,紧贴着脖子。

    在这个世界,想要成为修士的门槛其实很低,普通百姓在地摊上买点修炼秘籍,再凑点钱吃两颗白鸡丸,基本就能有一半的机率踏入筑化境半阶。如果是王公贵族,服食大量的灵丹妙药,突破半阶的机率甚至达到八成。之所以叫半阶,严格来说,还不能算为修士,就像是地球上的幼儿园,只要智力没有问题,这个门槛谁都能迈得过去。

    所以当年渠年到了十三岁,仍然没有突破半阶,是他所有兄弟姐妹当中唯一的一个,所以才饱受歧视,被送到齐国做人质。

    而这个赵颖川跟他一样,也是赵国公子当中的那个唯一,所以也被送到了齐国当人质,只不过赵王比秦王有良知,虽然儿子是废才,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所以心里有些内疚,平时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所以对赵颖川来说,来齐国就是度假的。

    一个度假的人,哪里经历过风浪?又不是去海边度假!所以赵颖川一下就被吓傻了,感受着脖子上剑锋的冰冷,再看着地上那个家丁的惨状,忍不住颤抖,裤子好像都湿了一点。

    渠年紧紧盯住他,冷冷道:“赵大公子,有遗言要交待吗?”

    赵颖川听了这话,裤子就湿了一片,看渠年冒着寒光的眼睛,他一点都不怀疑渠年敢杀了他。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虽然渠年也是一个公子,但在他的眼里,仍旧是一个光脚的公子。这时急道:“渠……渠年,你……你别激动,这都是误会,我真心是想请你们吃早点的,只是手下不懂事,竟敢打你,太混账了,如果不是你杀了他,我也会教训他的,真是瞎了狗眼了,连秦国公子也敢打,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本来他那些活着的手下还准备想方设法营救他的,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人真的打算往前冲,毕竟这个渠年已经杀红了眼,准备跟他们鱼死网破,他们的命也是命,何况他们也都是菜鸟,也没有武器,冲上去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又听到赵颖川说这番话,心一下就寒了,毕竟兔死狐悲,他们的同伴为赵大公子卖命,已经付出了性命,没想到在赵大公子的眼里,竟然是死不足惜。

    所以这些人更没有营救赵大公子的欲.望了,只是装腔作势,故意向边上的兵卒借剑,声音还特别大,就是要让赵大公子听见就行了,而那些兵卒也怕把事情闹大,哪里敢把剑借给他们?其中一名兵卒就看着渠年大声道:“秦公子,不要冲动,你们都代表一国的国体,如果你杀了赵国的公子,事情就严重了,有可能会惹来两国交战!”

    渠年冷哼一声,道:“两国交战?我以为我秦国会怕吗?小小赵国,我秦国还没有放在眼里,两国交战就是灭国!”

    众人均是一惊,心里想着,这渠年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有底气?难道他又得到秦国的重视,从秦国那里听到什么风声?秦国又打算兵出函谷关挑事了?虽然秦国打不过山东六国,但单单灭一个赵国,确实是绰绰有余,所以渠年的话也不算大言不惭。

    赵颖川现在也不敢跟他逞口舌之利,急忙道:“秦公子,你消消气,我今天真的是良心发现,准备请你吃早饭的,我感觉我以前对不起你们,所以想做点补偿,可能我不太会说话,惹你生气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以后对你们客客气气!”

    渠年道:“我感觉你现在挺会说话的嘛!”

    赵颖川道:“吓得,我一吓就会说人话!”

    渠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没有打算杀他,毕竟他是赵国的公子,杀了他性质就严重了,现在自己还是一条咸鱼,没有翻身之前可不能太折腾,点到为止,要不然可能会把自己作死。这时便把剑从他的脖子旁拿开了,喝道:“滚!”

    赵颖川如蒙大赦,虽然他们有十几个人,人数占绝对优势,但他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也不敢傲娇地说上一声“我偏不滚!”这时就挥了下手,道:“我们走!”

第6章 榜样的力量

    结果转身一看,那些手下根本不等他吩咐,已经开始回头走了,还走在他的前面,气得他骂了一句,道:“把尸体带上,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那些手下这才觉得他们有点过分了,可能是他们的心里太慌张了,毕竟刚刚同伴的死,对他们的心理震撼实在太大了,这家伙不敢杀赵公子,却不代表不敢杀他们,那家伙手里还拿着剑,而他们手无寸铁,这要是冲过来,不得跟切白菜一样?而且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个秦国公子已经是疯了,一个光脚的疯子,怎能不惹人害怕?

    但现在赵公子发话了,他们也不敢再跑,却也没有人敢单独过来,这时互相递了个眼色,十几个人就一起走了过去,眼神小心地瞥着渠年,只要他挥剑,他们就跑。好在他们把那名同伴的尸体抬了起来,渠年一直将剑杵在地上,也没有动手的迹象,让他们长吁一口气,感觉到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吓出一身冷汗。

    等他们抬着尸体离去,渠年才走到那名兵卒的身边,把剑还给了他,并说了一声:“谢谢!”

    那名兵卒干笑一声,接过剑插入剑鞘,道:“秦公子今天是风光无限哪!”

    渠年冷笑一声,道:“我是秦国公子,本来就应该风光无限!”

    若换作平时,这话从渠年的嘴里冒出来,肯定要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但现在就没有,众兵卒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包括那些围观群众,心里也是一阵感叹,虽然他们平时也经常会嘲笑戏弄这个秦国公子,但人家说的话没错,人家本来就是一国的公子,还是虎狼之国的公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人家也是公子,不像他们,再风光也只是普通百姓,心里不免长了记性,以后看到这个家伙,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知好歹了,想在回想起来,人家以前是在包容他们。

    渠年这时转头看了下白小牙,道:“走吧!”

    白小牙直到此刻,依旧心惊肉跳,还没缓过神来,听了渠年这句话,才猛一激灵,木木地“哦”了一声。

    赵大公子因为跑得快,此时一帮人已经跑进了他们的院子,所以巷子里又变得空空荡荡,两人便向巷子里走去。

    白小牙这时就贴近渠年,小声道:“渠年,你今天怎么跟疯了一样?我感觉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们要换一种生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窝囊地活着了!”

    白小牙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贱骨头的似的,好像就喜欢过那种窝囊的生活一样,我也想出人头地啊,但总得有资本哪,我们现在连早饭钱都没有着落,光心高气傲又有什么用?”

    渠年拍了下大腿,道:“你不早说,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敲诈那个赵大公子,弄点早饭钱!”

    白小牙道:“我们有没有钱你心里没数吗?而且你让那个赵大公子颜面扫地,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渠年道:“看淡生死,不服就干!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着呢,你如果害怕的话,咱们从此就分道扬镳吧,我不想连累你!”

    白小牙道:“你这话说的,虽然我心里害怕,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比人家夫妻感情都好,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不问呢!而且你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我们都活成这个鬼样了,死了也就死了,除了这条烂命,也没有什么好输的了,我也不想死得这么窝囊,干就干呗!”

    渠年就搂住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既然没什么好输,为什么不放开手脚干一场,输了,也不过是烂命一条。赢了,就是整个天下!我们毕竟是公子,咸鱼翻身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白小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公子,刚刚渠年杀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跟杀了一只鸡一样,连个报官的人都没有,虽然杀的是赵国的人,但换作普通百姓,也别想脱身。便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刚刚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渠年当然害怕,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他知道,他现在是榜样,榜样的力量应该是无穷的,便一脸不屑,道:“怕?这种杀人不犯法的感觉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我爽得不得了!”

    白小牙叹道:“好吧!但就算你不怕,那个赵颖川回去缓过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要不我们出去避避风头,过两天再回来?”

    渠年道:“如果我连一个赵国人质都害怕的话,那以后就不要混了!”

    白小牙道:“说得你好像不是人质似的!”

    渠年道:“我是人质中的霸主!”

    白小牙算得没错,赵大公子领着一帮家丁,抬着尸体跑回了家,院门一关,终于缓过了神,想到他们十几个壮丁竟然被一个秦国窝囊废给镇住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得体无完肤,这时没有了危险,心里就慢慢变得不甘。

    那十几名家丁毕竟跟了赵大公子好多年,如同赵大公子肚里的蛔虫,很会察言观色,这时一名家丁就走了过来,依旧一脸义愤填膺,说道:“公子,那个渠年实在太过分了,完全是小人得志,刚刚我们没有带家伙,要不然刚刚肯定要把他揍得屁滚尿流,这口气我们咽不下!”

    赵颖川咬牙道:“我也咽不下!而且我也没打算咽下去,他不过是一个没有筑化的普通凡人,竟然也敢上蹿下跳,真的是不知死活!把家伙都给我准备好,今天晚上搞死他,我要把他剁成肉酱!”

    那名家丁吓了一跳,心里想着,我不过是拍拍马屁,让你有个台阶下,你怎么就认真了呢?刚刚的事依旧历历在目,让他们心有余悸,如果晚上去杀渠年,赵大公子肯定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动手的人肯定还是他们,那这马屁拍得就有风险。那名家丁非常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不过他们后来商量一下,感觉风险也不是太大,刚刚完全是被渠年镇住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他不过是一个没有筑化的普通凡人,俗话说,好汉还难敌四手,何况他并不是好汉,只要他们把家伙带齐了,十几个人一起冲上去,何况还是攻击不备,渠年准不是他们的对手,心里便踏实了。

    渠年住在朔华大街最里面的那进院子里,以前是有院门的,后来因为隔壁的楚国公子楚三敢经常过来,他一过来就踹门,门早就被他踹烂了,他们后来就一直没装门,也没钱装,何况装了也没用,家里根本没有值得别人偷的东西,反而方便他们出门偷东西。

    院子不大,里面有三间房屋,破败不堪。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旁有一张石桌,边上有几个石凳,旁边还有一棵银杏树,倒是长得粗壮,现在已是秋天,落下一地金黄。

    因为屋子里没有桌椅,渠年便在井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白小牙就进屋拿了两只破碗出来,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到井边拿起木桶,从井里打上一桶水,给两只碗里倒上了水,然后放下木桶坐了下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但你肯定有经历,因为你变了。不过呢,虽然你说话豪气冲天,但是没用,我们现在连吃的都没有,还谈什么干大事!先用这井水充充饥吧!”

    渠年怔道:“冲冲什么?”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不喝就算!”自己就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

    渠年笑了笑,也端起碗,喝了半碗,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干这种以水充饥的事,真是够狼狈了。不由一声苦笑,心里也有点犯难,确实,话说得再漂亮那是没用的,他现在首要之事就是赚钱,可他们连一分钱的本钱都没有,做什么生意呢?总不能以他秦国大公子的身份去给人家刷盘子吧?

    没有钱,就没有修炼资源,永远都不可能变得强大,何况他现在早饭还没吃呢,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便拿起石桌上的一片树叶,盯着怔怔发呆。

    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剑灵忽然说道:“这家伙的修炼资质不错,不比你差!”

    渠年倒把这个剑灵给忘记了,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家伙指的是白小牙,便道:“你能看到?”

    剑灵道:“当然能看到,我现在就是出不去!”

    由于剑灵现在住在他的体内,所以渠年不用开口说话,用意念就可以跟他沟通,所以白小牙并不知道他在说话。

    渠年现学现卖,这时就看着白小牙道:“我看你气宇轩昂,额庭饱满,骨骼惊奇,实乃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白小牙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第7章 楚三敢

    渠年正色道:“我没有跟你说笑话,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修炼奇才,不修炼可惜了!”

    白小牙道:“那又能怎样?我们连最便宜的白鸡丸都买不起,修炼跟我们有半文钱关系吗?”

    渠年道:“不要着急嘛!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白小牙道:“不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们现在早饭还没吃,等你说的那个好生活出现的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饿死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半碗水一饮而尽,口中啧啧有声,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甘醇的酒。

    喝完又不说话了,又拿起一片树叶怔怔发呆。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小牙背对着院门,这时转头一看,不由脸色一变,来人竟是楚国公子楚三敢,就是那个喜欢踹门的楚三敢。

    这个楚三敢比赵颖川牛逼多了,赵颖川平时也就敢欺负欺负他们两个人,以及一些小国的公子,但这个楚三敢在这条街上,谁都敢欺负,就是这条街的老大,有“朔华小魔王”的恶名,不止是他们,整条街的公子看到他都头疼。

    而且这个楚三敢脑子好像有点憨,但修炼资质却是极好,十二岁就突破筑化境半阶。虽然突破半阶的人大有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只是一个基础,与普通凡人无异,想要做一个真正的修士,必须要突破筑化一阶,绝大部分的人就卡在了这里,但这个楚三成了在十四岁时就突破了一阶。筑化境分三阶,他现在已经是筑化三阶小圆满,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筑化四阶,那就是开化境了。而其他公子毕竟都是来做人质的,质量好的都舍不得送过来,所以大多都是歪瓜劣枣,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且楚国在山东六国中,实力仅次于齐国,所以在这条街上,他想欺负谁就能欺负谁,谁也不敢反抗。

    可恶的是,这家伙就是他们的邻居,经常过来欺负他们,不过这两年欺负得少了,毕竟这两人是烂泥扶不上墙,欺负起来没有一点劲道。白小牙看到他都有些打怵,这时急忙站了起来,笑了下,道:“楚公子好!”

    说完就走了过来,站在渠年的身后。

    楚三敢哈哈一笑,就走了进来,在渠年的对面坐了下来,说了一句:“卧日,这石凳有点冻屁股!”

    他也带着十几个手下,手下没有坐,都站在了楚三敢的身后。

    楚三敢的嗓门有点大,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小子,我刚刚听说你把赵小子的手下给杀了?不得了啊,混大了嘛!”

    白小牙听得心惊肉跳,生怕渠年跟刚刚一样,一言不合就下手,眼前这个家伙可不比赵大公子,不要说渠年手上现在没有兵器,就算有剑在手,也伤不了对方一根毫毛,毕竟对方是实打实的修士,万一真动起手来,他们两人肯定要被虐得像条狗。

    但渠年也不傻,既然知道对方是修士,他也不会不知死活地挑衅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这时便笑了下,道:“楚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嘛!”

    楚三敢道:“那当然了,听说你出息了,我能不高兴吗?现在这条街上的人都给我虐得像条狗,没有一点乐趣,现在听说你敢反抗了,我欺负你也有点乐趣不是?”

    渠年道:“既然没有乐趣,那你怎么不去欺负齐国的人呢?”

    楚三敢道:“我傻啊?我现在是在做人质,做人质就要有觉悟,我再牛逼,一个人能干得过齐国吗?”

    渠年道:“但我感觉你做人质挺有优越感的嘛!”

    楚三敢道:“本来应该是耻辱,但没办法,你们太不争气,让我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想低调都不能!你看你们这些人的鬼样,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你们都是单质,只有我是互质,跟你们档次都不一样。你们都是被自己国家抛弃的人,而我却不是,我在这里是历练,你是你们国家的耻辱,但我却是我楚国的英雄,一个人深入敌穴,与庞大的敌人斗智斗勇,我楚民感动得不得了,回去以后就是楚王,但你们呢,回去以后估计也是被乱棍打死!”

    所谓互质,就是双方国家互相派人质,以求彼此安心。楚国在山东六国中毕竟也算是强国,不愿向齐国低头,齐国为了示好,才互相派人质。而且跟其它国家不同,其它国家都是随便派一个公子过来应付一下,而楚国的人质却是齐国指定的,毕竟这个楚三敢在楚国诸多公子中天赋最好,最得楚王喜爱,有一定震慑力。同样,楚国也在齐国挑选一个齐王最喜欢的公子作为人质。

    所以楚三敢没有吹牛,他确实跟他们不一样,回去以后也确实是英雄。

    渠年笑道:“那你回去做了楚王,以你的性格,不也得天天欺负别的国家?”

    楚三敢道:“那必须滴!如果不能欺负别的国家,那这楚王做着还有什么劲?到时说不定还能欺负齐国!所以现在就拿你们练练手,找找欺负人的技巧!”

    渠年心道,这家伙还真是憨,如果这话让齐国听到,估计你这辈子也离不开齐国了!

    楚三敢忽地脸露疑惑,道:“不对啊!你今天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啊?竟然敢理直气壮地跟我聊天?”

    渠年笑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白小牙吓了一跳,站在他的身后连忙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楚三敢却拍了下大腿,喜道:“我就知道我今天没有白来,我就喜欢你今天这个样子,其实你们平时像狗一样让我欺负,说实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完全可以表现得更有骨气一点,比如大声喝斥我,甚至还可以扇我耳光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死你,尽管放开胆子表现你内心的欲.望。”

    渠年笑道:“我看你还真是闲得慌!不过可惜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楚三敢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我昨天出去一夜你不知道吗?”

    楚三敢怔道:“那又能怎样?跟我有毛关系啊?”

    渠年就指着衣服上的破洞,道:“看到没有,我昨天被人埋伏了,身中几十箭,但却莫名其妙地复原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三敢这才注意看他的衣服,不但破,而且脏,到处都是黑渍,刚开始没在意,现在仔细看了,应该是风干的血迹。

    白小牙也才注意到,惊道:“你被韩琦忘埋伏了?”

    渠年道:“差不多!”

    楚三敢却道:“别跟我唱双簧,你们以为,以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识破不了你们的雕虫小技?想吓唬我?你们还嫩了一点!”

    渠年笑道:“那我说,我昨天晚上出去遇见仙人了,你信吗?”

    楚三敢脸露不屑,道:“我信你个鬼!怎么?你以为你遇见仙人我就不敢欺负你了?”

    渠年就指着他,大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面前我从不喜欢说假话,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识,想见识一下我昨晚刚学的魔法吗?”

    楚三敢这时就来了兴趣,对于他指着自己,竟也没有生气。本来他过来欺负他也就是闲着无聊,现在见有排遣无聊的方法,欺不欺负人也就变得次要了,毕竟他跟渠年又没仇。这时笑道:“魔法?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呢!表演得好,今天就放过你,还会奖励你一个鸡腿。表演得不好,你今天就死定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花坛边,那里散落了一地的棋子。还是去年闲着无聊,他跟白小牙偷来的棋子,也学人装模作样地下棋,结果一盘没下到底,就把棋盘掀了,棋子散落一地,也懒得再捡。

    渠年捡了三颗白色的棋子,就在破衣服上擦了擦,就走了回来,放在桌子上,三颗摆成一排,道:“不要眨眼睛,看清楚了!”

    楚三敢果然就睁大了眼睛,道:“你搞,我看得清楚呢!”

    包括他后面的十几个手下,此时也都睁大了眼睛,就想看看他搞什么鬼?毕竟看这阵势,好像挺好玩的样子。

    渠年这时就把两个破碗拿了起来,把里面的水倒干净了,然后抓了一颗棋子放在左手里,再把两个碗翻过来,盖在了剩下的那两颗棋子上,桌子就再看不到一颗棋子。

    渠年便看着楚三敢,道:“你现在猜猜,这两个碗里有几颗棋子?”

    楚三敢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碗里一颗棋子,便道:“你这不废话吗?一个碗里一颗呗,我又不瞎!”

    渠年就抬头看着他那十几个手下,道:“你们都这样认为吗?”

    那十几个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渠年没有耍什么花样,很简单的动作,所以均点头。

    渠年就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楚三敢看得心里直痒痒,急道:“你不会告诉我,碗里没有棋子吧?”

第8章 三仙归洞

    渠年就伸出左手,握成拳头状,又用右手指着左手,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左手还握着一个棋子?”

    楚三敢迟疑道:“难道被你扔了?”

    渠年忽地大声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楚三敢吓了一跳,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什么奇迹?我怎么没看到?”

    渠年就忽地张开左手,如同撒面粉一样,朝左边那只碗撒了一下,同时嘴里说道:“进!”

    楚三敢一脸懵逼,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渠年,道:“你不会跟我说你手里的棋子进到碗里了吧?”

    渠年道:“那必须滴嘛,要不然我的魔法不是白施展了嘛!”

    楚三敢心里好奇,忙伸手去抓那只碗,渠年忙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楚三敢的手就缩了回去。

    渠年道:“我已经在碗上施了魔法,你别瞎动!”

    楚三敢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吃不透真假,便道:“那好,那你来!”

    渠年就伸出左手,把左边那只碗拿了起来,碗下赫然躺着两颗白色的棋子。

    楚三敢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喃喃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但是他,他后面的十几个手下也是一样,都感觉匪夷所思,如果是一个人眼睛花了,还好解释,但他们十几双眼睛盯着呢,明明那碗里原先盖着一颗棋子,现在怎么可能变成两颗呢?

    渠年便道:“别用这种表情,跟乡下人进城一样,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惊讶了,我下面还怎么玩?”

    楚三敢惊道:“还有更神奇的?”

    渠年便把左边的碗又盖了下来,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桌面上,从右边的碗旁滑到左边的碗旁,同时嘴里说道:“过来!”

    楚三敢依旧睁大眼睛,非常仔细地看着他的手,但见他连碗边都没有碰到,脸上就露出疑惑,道:“你不会跟我说,这个碗里现在有三颗棋子了吧?”

    渠年伸出右手在两只碗的上方悬空抹了一下,好像是在消除魔法,然后说道:“我已经把魔法消除了,你自己看!”

    楚三敢早已迫不及待,这时急忙伸手翻开了渠年面前左边的那只碗,碗下果然躺着三颗棋子。

    众人再一次惊得目瞪口呆。如果说上一次惊讶,他们的心里还抱着疑惑,因为当时那个碗是渠年翻开的,可能是他的手快一点,他们的眼睛慢一点,但这一次,却连这点疑惑都没有了,因为这一次,渠年连碗碰都没碰,而是楚三敢翻开的。

    楚三敢又放下了碗,盖在那三颗棋子上,抬头看着渠年,满脸惊讶,道:“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渠年道:“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惊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惊讶了,我下面怎么玩?”

    楚三敢惊道:“卧槽,下面还有更神奇的?”

    渠年道:“这只是一道开胃菜,还没上主菜呢!”

    楚三敢愈发好奇,急道:“那你开始上主菜吧,我拭目以待呢!开胃菜已经很开胃了,我对主菜充满了期待!”

    渠年这时伸出右手,按在了左边那只碗上,道:“那把你们的眼睛都擦亮了!”

    楚三敢道:“亮着呢!比狗眼都亮!”

    果然,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他的手,其中也包括白小牙。

    渠年看着楚三敢和他的手下们,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楚三敢道:“你开始吧,我们给你见证着呢!”

    渠年这时大喝一声:“去!”

    在众人的严密监视下,奇迹还是发生了,只见渠年手下的那只碗和三颗棋子竟凭空消失了。

    众人惊讶得无以复加。楚三敢连忙伸出手,在碗消失的地方摸了一遍,结果却是空空如也,急忙又抓住渠年的手,来回翻看一遍,手很普通,没有任何机关。虽然他也听说过,有些仙人的手上会戴着一种储物戒,可以储存物品,但渠年的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渠年就抽出手来,道:“别摸我,我不好这一口!”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这是魔法,现在信了吧?”

    其实他这个魔法在地球上被称为“三仙归洞”,一个简单的魔术而已,渠年看过很多揭秘视频,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办公室里拿两只碗练着玩,也被他练得滚瓜烂熟。如果是在地球上,绝没有人相信这是魔法,但这个世界不一样,毕竟确实是一个有魔有仙的世界,何况他最后把碗变没,确实有些魔法的元素,他把那只碗和三颗棋子收进了手心的仓库里,就是剑灵带来的无限空间。

    楚三敢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把戏,心里没有一点怀疑,完全被征服了,这时急忙点头道:“我信我信,我又不是瞎子,我亲眼见到了,我能不信吗?兄弟,你昨天晚上真的遇到仙人了?”

    渠年又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道:“你还在怀疑我的话吗?”

    楚三敢忙道:“没有没有,我对兄弟的话那是深信不疑。不过,兄弟啊,你在哪里遇见仙人的?我也想去看看!”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仙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那要讲究仙缘的!”

    楚三敢忙道:“我有仙缘的!我父王常说,我快乐似神仙,说明我有做神仙的命!”

    渠年道:“拉倒吧你!就算我带你去,神仙还能一直在那里等着你不成?”

    楚三敢的脸色就变得黯淡,喃喃说了一句:“说得也是哦!”

    渠年叹道:“所以你就认命吧,从此以后我们仙人有别,别再来打扰我了,我要闭关修炼了!”

    这“闭关修炼”四个字对于楚三敢来说,真的好高大上,眼神里不由流过一阵艳羡,咽了口口水,道:“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仙人既然把仙术传给了你,你能不能再把仙术传给我?我可以付你学费,你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渠年肚子饿得咕咕叫,听了这话,眼珠一转,便道:“这是仙术,你以为用钱就能买到的吗?这是我的大道机缘,你就是把你楚王的位置让给我,我都不乐意!”

    楚三敢不知道渠年是做销售出身,这正是销售当中的一种饥饿营销,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楚三敢果然也走上了他的营销套路,越发心痒难耐,感觉他说话这么有底气,而且人也变得比以前有气质多了,愈发肯定他得到了仙道机缘,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他说的话也没问题,相对于得道升仙,一个小小楚王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若换作平时,楚三敢看中他的东西,他若不给,直接先打趴下,然后强行索取,但今天他想得到的是仙道机缘,他虽然憨,但可不傻,可不敢随便动手,毕竟渠年刚刚露的那一手已经完全把他震慑住了,何况人家身后还有仙门,不是他一个楚国所能抗衡的。

    这时脸上便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笑了下,道:“那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渠年道:“你觉得现在这些凡尘俗物有我看得上眼的东西吗?”

    楚三敢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现在不知为何,渠年不管说什么话,他都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可能是人家说的话里带有仙气吧!忽地灵机一动,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找几个女人,我看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也憋坏了吧?就算你要做神仙,神仙也要玩女人哪!要不那事怎么能叫欲仙欲死呢?”

    渠年虽然心头一动,但还是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想学?”

    楚三敢连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那当然了?谁不想成仙哪?”

    渠年道:“那就是想拜我为师喽?”

    楚三敢怔了怔,然后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我想拜你为师!”

    渠年道:“你能放得下架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规矩是乱不得的,特别是在我仙门之中,欺师灭祖可是死罪,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但我师父能清理门户,杀得了你!”

    楚三敢拍着胸脯道:“你放心,规矩我懂,只要你收我为徒,我保证一生一世尊重你,绝不背叛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本来嘛,我也刚得我师父指点,说实话,我还不一定打得过你,还没有资格收你为徒,但是呢,咱们毕竟街坊邻居这么多年,看着你这么渴望的眼神,我也不忍心拒绝!”

    楚三敢忙道:“就是就是,咱们好朋友这么多年了,拒绝就太残忍了!”

    渠年道:“那行,那就磕头拜师吧!”

    楚三敢现在满脑子都是神仙梦,对渠年遇到仙人的事那是深信不疑,想他刚得神仙指点,第一天就这么牛逼,已经掌握变幻之术,以自己这样的条件,只要得到仙门口诀,最多三年五载,肯定可以得道成仙。

第9章 入戏太深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得道升仙,哪怕只是学会渠年刚刚施展的变幻之术,到时回到楚国,那也是一个惊艳绝绝的人物。何况他还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这时不带一点犹豫,连忙站了起来,然后又扑通跪下,匍匐在地,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楚三敢一拜!”

    白小牙惊得差得掉下眼珠,想这个楚三敢可是来欺负他们的呀,没想到现在倒好,竟然给他们磕头下跪了,而且还是诚心诚意,生怕别人不让他磕头。不过说心里话,对待渠年,白小牙的心里也是惊叹的,他跟楚三敢一样,断定渠年昨天晚上出去肯定遇到仙缘了,要不然不可能会懂得变幻之术,何况渠年回来以后,说话的口气明显变了,现在想想,那是有底气啊!哪怕换作自己,如果遇到仙缘,那说话也肯定底气十足。看来渠年没疯,是真的发达了,心里不免也跟着高兴。

    渠年这时摸了下光滑的下巴,可惜没有胡子,摸着不得劲,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咱师徒不讲究,意思一下就行了!”

    楚三敢道:“谢师父!”说完就爬了起来,走到渠年身边,一脸谄媚,笑道:“师父,那个,现在我既然是你的徒弟了,你也要传两句口诀给我,意思意思啊!”

    渠年毕竟也是在糊弄他,根本不是真材实料,所以这个师父当得也是没有一点底气,生怕不传他口诀,这个二愣子会翻脸,如果此时翻脸,那他的西洋镜就拆穿了,肯定要被他打得像条狗。便想了下,道:“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公,昨天晚上传了我九段口诀,但我毕竟是师父,师父还没有学会,所以不能把口诀全部传给你,我先传一段给你,如何?”

    楚三敢喜道:“太好了,师父,你放心,我这个人不贪心,你是师父,就应该你先修行,你只要先传一段口诀给我,让我开开胃就行了,以后再慢慢来,你学会了,再传给我!”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全靠你自己的悟性!”

    楚三敢四下看了看,道:“师父,这种绝密的事情不应该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说吗?”

    渠年道:“无所谓!只有有仙缘的人才能听得懂,没有仙缘的人,听了也没用!”

    楚三敢若有所悟,忙点了点头,道:“那师父您说,我肯定有仙缘!”

    渠年轻咳一声,道:“昨天晚上,我的师父传给我的口诀,名叫《九阴真经》,共有九重,我现在传你第一重口诀,你听好了!”

    不但是楚三敢,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此时都竖起了耳朵,毕竟这是仙门口诀,万一自己也是有仙缘的人呢?一旦领悟其中奥妙,那就是鲤鱼跃龙门哪,从此一飞冲天,再也不用给这个二愣子做狗腿子了。况且不听内容,就听“九阴真经”四个字,就感觉有一股仙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渠年看他们聚精会神的模样,忍不住想笑,感觉这个世界的人好呆萌,特别好骗,不像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有的时候磨破嘴皮子也很难让人相信一件事。但他不敢笑,此时一笑,肯定要被毒打一顿,便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开始念起了口诀:

    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

    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

    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

    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

    快慢合乎三十六,九阴神功第一重。

    楚三敢好像不是在听渠年在说话,而是在吃一盘美食,边听边咀嚼,频频点头,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渠年这时说道:“感觉怎么样?”

    楚三敢点了点头,一脸陶醉,道:“师父,你还别说,仙门的口诀就是不一样,不是凡间那些地摊货所能比拟的,此诀只应天上有,地上几回闻哪?”

    渠年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入戏这么深,只要导演给个思路,他就能自编自演,连剧本都不要,倒是省得自己再去润色了,看来今天是完美地糊弄过去了,便道:“你都记住了?”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有仙缘的人,如果这都记不住,我都不好意思拜你为师了!”

    渠年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原以为这么复杂的口诀,他听一遍肯定是记不住的,但他今天也不打算说第二遍了,先糊弄几天再说,没想到他竟然背上了,倒让他吓了一跳,生怕他晚上回去作死,照着口诀练,第二天,疯了!便道:“我告诉你,口诀我是从你师公那里得来的,现在一字不差地转给你,你如果练得走火入魔,可不关我的事啊!”

    楚三敢伸手准备搂他的肩膀,忽然想起他是自己的师父,有点不合规矩,忙把手又缩了回来,道:“师父这话说的,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我走火入魔,也只能怪我自己无能,怎么能怪师父呢?”

    渠年就感觉这个小魔王还挺上路子的,便点了点头,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师父早饭还没吃呢!”

    楚三敢惊道:“卧槽,师父早饭还没吃啊?是我失职,是我失职。走,师父,我们去吃饭,刚好摆一桌拜师宴,我们去临淄最好的酒楼!”

    白小牙一听这话,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渠年道:“那好吧!那就走吧!”

    一行人就走了出去,渠年走在最前面,楚三敢和白小牙就跟在他的后面,再后面就是楚三敢的十几个楚国手下。

    巷子里依旧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人,那十几个楚国手下走在后面,都在交头接耳,在探讨刚刚渠年说的仙门口诀,可惜他们记性不好,没有一个能完整地背下来的,最多的也能只能背三句,而且会背的都是前面两三句,早知道今天有这个好事,他们提前商量好,一人背一句,倒也能背下来,现在探讨半天,也没能把口诀完整地拼起来,急得抓耳挠腮。

    走到巷子口,那些兵卒见秦国公子又走了出来,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楚国公子好像成了他的跟班,跟他的屁股后面唯唯诺诺,一脸谄媚,完全不是朔华小魔王平时的行事风格啊。他们看了看太阳,跟平常一样,没有从西边出来啊,怎么感觉世道就变了呢?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就莫名其妙地咸鱼翻身了!

    虽然渠年身上依旧一身破烂,但那些兵卒再没有像平时那般轻视,或者嘲弄几句,假装都没看到他。

    出了朔华大街,楚三敢忽然说道:“师父,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要不给你买套新衣服吧?”

    渠年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他现在是师父,总是向徒弟要这要那的,显得没有师德,毕竟他在地球上没有做过教师,脸皮没有那么厚,要不然还要给他开个补习班,赚点外块。但这话从徒弟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那他也不用假装矜持了,便叹道:“好吧,其实为师并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但难得你一片孝心,我不成全你,也显得为师不近人情了。”

    楚三敢忙道:“对对对,我楚三敢的师父那也应该是光鲜亮丽的!”

    往前没走多远,街边就出现一家服装店,一行人就走了进去,如果只是渠年单独过来,还一身破烂,形同乞丐,店老板肯定要把他轰出去,但朔华小魔王一起进来了,那个店老板就不敢怠慢了,无比殷勤。

    渠年买衣服没有那么讲究,只要贵就行,贵的基本都好看,所以就随便挑了几件贵的衣服,就从内到外把衣服全换了,故意穿得厚一点,外套套外套,这样回去脱下一件外套,以后也有得换。同时让店老板打了水,顺便洗了头和脸,然后又让楚三敢的手下去买了一根发簪,把头发挽了起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渠年现在打扮一番,仿似脱胎换骨,在楚三敢的眼里,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窝囊猥琐的形象,变得气宇轩昂,不过他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样才像是他的师父嘛!如果师父太猥琐,他脸上也没有面子,在外人眼里,好像拜他为师不是为了学仙术,而是为了学嫖.娼。这时笑道:“师父,跟你做邻居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英俊,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说时,轻轻地甩了下头,把额前细长的刘海就甩到了边上。

    店老板也搓着手道:“没想到秦国公子稍微打扮一番,竟然有龙凤之姿啊!”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废话吗?我师父就是不打扮,那也是龙凤之姿啊!”

    店老板不敢反驳,连连应承,就没敢说,他偷鸡的样子,真的好帅!

第10章 长铭公主

    白小牙也跟着沾光,这时也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光鲜亮丽,走在大街上,不免把头也抬了起来,平时心里的自卑感此时也是不翼而飞,忽然间他觉得渠年今天说的话很有道理,人就应该有梦想。有了梦想以后,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行人顺着大街往东走,一会功夫,走到一个四叉路口,这里离王宫很近,所以特别繁华,车水马龙。

    在四叉路口的东南角,有一家酒楼,名叫望月楼,非常阔气,占地约有两亩,一看就是高档酒楼,只不过已经倒闭了,大门紧闭,人去楼空。

    渠年就走了过去,见大门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本店转让,售价四十五万两白银(地三十万两,房产十五万两),有意者请到陵阳府洽谈,非诚勿扰!”

    渠年望着木牌喃喃说道:“这么好的地段开倒闭了,真可惜!”

    楚三敢道:“已经倒闭两年了,以前我经常来,去年挂牌五十万两,但没人吃得下,今年自己降价五万两,估计等到明天,四十万两就卖了!”

    白小牙道:“不是没人吃得下,是吃下来这生意也没法做,连陵阳君都开倒闭了,其他人接手,一样倒闭,这样火坑没人愿意往下跳!”

    楚三敢点头道:“也是!不要钱给我开我都不开,开了肯定亏本!”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倒想把它盘下来!”

    楚三敢怔道:“师父,昨天晚上师公不但教你仙术,还给你钱了?”

    渠年道:“那倒没有!”

    楚三敢道:“那你哪里有钱盘这个酒楼啊?”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你有多少钱?”

    楚三敢怔道:“我?我只剩两千多两零花钱了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全部给你,咱师徒不分彼此,但人家这酒楼要四十五万两,两千多两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渠年点头道:“两千多两确实有点少了,如果有一万两,我就能把它盘下来!”

    楚三敢道:“一万两也盘不下来啊,相差也太大了,而且这是齐国,不是我楚国,如果在楚国的话,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老板都不带敢还价的,但这是齐国,这个陵阳君你应该知道的,有齐国第一智囊之称,鬼精着呢,而且还是齐王的亲弟弟,权势滔天,我们又不能去勒索他。”

    渠年道:“干嘛要勒索?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

    楚三敢道:“师父,你怎么对这酒楼这么感兴趣啊?”

    渠年道:“我也要赚钱啊!正如你所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也要修行啊,修行不要钱啊?”

    楚三敢道:“我有啊!我家里还有不少白鸡丸,回去我拿一点给你!”

    渠年道:“我对白鸡丸不感兴趣,我要用最好的丹药,好马配好鞍的道理不知道吗?”

    楚三敢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仙缘的人,用白鸡丸确实有点掉份,但也没办法呀,毕竟我是人质,在这里待了几年,楚国估计早就不指望我回去了,这两年有什么好的丹药根本不给我送过来,感觉给我吃了也是浪费,全被我那些王八蛋兄弟私吞了!”

    渠年道:“你不是要回去做楚王的吗?楚国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的楚王的?”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跟你吹牛逼的嘛!哪个国家愿意培养一个人质做王啊?”说时笑容就变得苦涩,又补充一句:“我们既是英雄,也是耻辱!”

    渠年叹道:“是啊!我们既是英雄,也是耻辱!所以我们从此以后要抹去耻辱,只做英雄!”

    楚三敢顿时又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就是嘛,我们以后肯定只能当英雄了,等我仙术有成,变成神仙飞回去,我都能想象楚国上下震惊的模样,到时除了我爹之外,我那些王八蛋兄弟全部都要给我跪下,如果我那爹不再对我好一点,不给我送点好的丹药过来,到时也让他跪下!”

    渠年听得头皮发麻,这个愣头青既然能让他的亲爹都跪下,如果发现自己欺骗了他,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心里赚钱的欲.望就更强烈了,这几天一定要赚点钱,买点好的丹药,争取在这家伙发现被骗之前实现弯道超车,变得比他厉害,要不然小命难保!

    却在这时,喧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十几头高头大马走了过来,马背上的人渠年都认得,应该说做鬼都忘不了,正是昨天猎杀他的那群纨绔子弟,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长铭公主,一个是齐国相国的儿子解元令。

    本来街面上熙熙攘攘,人群接踵摩肩,但这十几匹马走了过来,如同小船划过水面,人群像潮水一样向两侧散开了。

    长铭公主坐在马上,本来目不斜视,无奈渠年穿得太过光鲜亮丽,骚.气外露,所以在茫茫人海中,长铭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顿时花容一变。这不是秦国公子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人是鬼?

    马背上的其他人见公主脸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就望了过去,结果也是看得汗毛一竖,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估计他们能吓得屁滚尿流。毕竟昨天猎杀渠年,他们都是参与的,还是他们亲自下令埋葬的,他们也见到了埋葬的过程,当时还怕他诈尸,埋得还挺深的,怎么就从坟里爬了出来?就算当时他们看走了眼,渠年没死,但也被射得千疮百孔,况且才过去一夜的时间,怎么就能安然无恙了?而且看着脸色还不差,白里透红,无比水润。

    本来这些纨绔子弟跟渠年是没有仇恨的,只是平时闲着无聊,喜欢狩猎,但天天射杀小动物,已经没有了快.感,毕竟动物没有表情,没有思想,杀活的跟杀死的没有区别。后来他们就开始猎人,看着猎物惊恐的眼神,听着猎物绝望的嚎叫,能让他们兽血沸腾。

    以前,他们都是从牢房里抓一点死囚犯过来,放在山上,然后尽情射杀,但杀得久了,也觉得没意思,毕竟死囚犯都是该死之人,就算他们不杀,死囚犯也是死路一条,死在他们的手上,反而是这些死囚犯的荣光,所以他们又觉得索然无趣,决定射杀一个有身份的人。渠年虽然窝囊,但对他们来说,毕竟是虎狼之国的公子,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本来渠年死了就死了,如同死了一只蝼蚁,无人问津,就算秦国问起来,他们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但现在渠年活了,事情就不简单了,本来他们之间无仇无怨,现在无疑会变得仇深似海。

    其实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欺负过渠年,但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怕他报复,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无所谓,但活得不明不白,这事就变得诡异了,让他们感觉头皮发麻。

    马背上的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都有一些慌张。

    楚三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自己的师父果然不比常人,以前没人瞧得起,现在刚回来,就让齐国的这些王公子孙感到了惊慌,果然是牛人也!

    长铭公主这时已经拉住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她努力镇定心神,抬头看了下天上的艳阳,确实眼前这个人不是鬼魂,便又低头看着渠年笑了下,道:“秦公子,没想到你还活着,可喜可贺啊!”

    渠年死而复生,原来是不打算高调的,毕竟现在咸鱼还没有翻身,如果让长铭公主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懂得。但既然已经遇见了,渠年也没打算仓皇逃窜,既然他选择回到临淄城,这件事迟早都要发生的。脸上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谄媚,也没有被无辜杀害该有的愤怒,脸色很平静,笑了下,道:“多谢公主高抬贵手,让我捡了一条命!”

    其实长铭公主虽然见过渠年很多次,但之间并不熟悉,何况以前的渠年衣衫不整,模样猥琐,与现在的渠年简直是判若两人,所以她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眼前这人只是一个与渠年相似的人。但现在听渠年这般说,心里终于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被他们猎杀的秦国公子。她虽然有胆量把渠年骗到玲珑山偷偷猎杀,却没有胆量在大街上公然将他杀害,毕竟人家是秦国公子,何况昨天因为这件事,她还被她的父王痛骂了一顿。不过她一直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纵然他现在死在复生,也只是让她头皮一麻而已,并没有把他当作心腹大患,让她寝食难安。这时又笑了一下,道:“但愿你以后能活得好一点!”

    渠年笑了下,道:“多谢公主金口良言!”

    长铭公主毕竟是瞧不起他的,跟他说话,也只是确认一下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打算跟他有过多的交流,这时踢了下马肚,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边上的围观群众连忙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解元令等人就跟了上去。

第11章 葬水集

    楚三敢虽然有朔华小魔王的光荣称号,但也只能在朔华大街称王称霸,但毕竟是质子,这些齐国王公子弟也是瞧不起他的,所以平时互相看着都不顺眼,连招呼都没有打。

    楚三敢这时就凑到渠年耳边,道:“师父,我看这个贱公主对你挺客气的嘛!比对我还客气!”

    渠年道:“不对师父客气,难道对徒弟客气啊?”

    楚三敢笑了一下,道:“师父说得极是!不过我知道,师父是暗恋他的,师父莫急,现在想也没用,等我他日回国做了楚王,万乘压城,逼迫齐国把这个贱公主交出来,献与师父!”

    渠年没想到捡来的这个徒弟还蛮有孝心的,笑了下道:“既然你也知道她是贱公主,你以为师父稀罕吗?”

    楚三敢怔道:“师父不稀罕了吗?但我听韩琦忘说,师父对她可是朝思暮想啊?”

    渠年道:“我不过是迷惑韩琦忘罢了,我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虽然长得不差,但还是入不了我的眼。”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我们都是修仙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俗货,天下美人多的是,对了,师父,马上我带你去看一个美人,七国第一美人!”

    渠年道:“蝉夕?”

    楚三敢道:“对啊!我知道你以前非常想见她,但她不待见你,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以后也有个念想,我每天晚上的寂寞时光全靠她打发了!”

    渠年怔道:“你已经跟她发展到这种程度了?都可以共度良宵了?”

    楚三敢道:“那倒没有,她不会看上我的,除非我坐上了楚王之位。我说的打发寂寞时光,就是完全靠大脑和手的结合!”

    渠年笑了下,道:“先去吃饭吧!”

    楚三敢连忙应了一声。

    解元令这时驱马追上了长铭公主,小声道:“公主,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诡异吗?昨天那个秦国公子明明死得透透的,还埋得那么深,怎么就活了呢?而且都能逛街了,好像一点伤都没有!”

    长铭公主道:“我也觉得诡异,而且是百思不得其解!”

    解元令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长铭公主道:“你的意思是?”

    解元令道:“此人不除,恐有祸端啊!”

    长铭公主叹道:“昨天晚上我被我父王骂了一顿,跟我说,秦国的公子再窝囊,那也是秦国的公子,如果他在齐国死得不明不白,你让其它国家的人怎么看?而且让秦国抓到把柄,如果发兵,我们也是不占理的!”

    解元令道:“昨晚我也被我父亲骂了!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长铭公主道:“一个废物公子而已,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解元令想了想,道:“最近我会留意他,如果没什么反常,这事就算了,如果这家伙真的学了什么邪魔之术,就不得不除了!”

    长铭公主道:“那随便你!”

    楚三敢领着渠年来到一家高端酒楼,渠年也算是狐假虎威,里面的小二都是认识楚三敢这个土豪的,所以对渠年也是相当客气,不像以前,门口都不让他站,怕影响生意。

    楚三敢的手下没有上楼,就在楼下等候,只有他们三人去了楼上的包厢,楚三敢也非常爽气,山珍海味点了一桌,陈年老酒也拿了几坛。

    渠年毕竟是地球来的,死之前山珍海味也吃得不少,临死之前还喝了三千多块钱一瓶的红酒,所以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并不稀罕,只是饿坏了,所以食欲大增,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毕竟是师父,在徒弟面前要保留一番体面,所以细嚼慢咽。

    但白小牙却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口水直咽,也顾不得体面,狼吞虎咽,喝酒如喝水,吃得畅快淋漓,犹如风卷残云,一个人跟上一桌人,一点都不含糊。

    渠年在心里叹息一声,如果把这家伙带到地球上去吃自助餐,估计是吃一家倒一家,没有一点疑惑。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八两纹银,听得白小牙心惊肉跳,还好都被他吃回来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正值中午,艳阳高照,几人闲着无事,就去了城东的葬水集。

    葬水集不但是临淄最大的集市,也是七国最大的集市,里面卖的都是修行者用的东西,丹药铺,兵器铺,草药铺,还镖行什么的,一家连着一家,纵横交错,繁华异常,往来基本都是诸国修行之人。

    渠年本来就是来逛街的,初来乍到,也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情及行情,这时就走进一家丹药铺。这家丹药铺不太,里面有一个货架,货架上放满了小木箱,箱里大概都是放在丹药,每个木箱旁边吊着一块木牌,上明注明丹药的名称。

    货架前放着一个长柜台,店掌柜看着四十来岁,微胖,就站在货柜里面,看见三人进门,就堆起一脸笑容,道:“三位客官想要什么丹药啊?别看我家店小,什么丹药我都能给你们搞到!”

    渠年心道,店小自卑啊,看见顾客,首先就把自己心虚的那一面表达了出来。便道:“我们就随便看看!你家有什么好的丹药啊?”

    掌柜看他们穿着体面,气度不凡,也没有轻视,笑道:“好的丹药就多了,几千万两一颗的天之眼我都能给你搞到!”

    渠年笑道:“你店不大,看来能耐不小嘛!天之眼都能搞到?”

    掌柜笑道:“不瞒客官说,虽然我家店不大,但关系大,千国商会会长的贴身丫头的祖母是我的四姨奶,你说这关系硬不硬?所以不管你需要什么丹药,我都能从千国商会给你调过来!”

    渠年道:“你这关系我一时之间捋不明白,但有一点我能明白,既然你从千国商会那里调货,那我不如直接去千国商会买喽?干嘛要你中间商赚差价呢?”

    掌柜道:“那客官就不知道了,俗话说,店大欺客,你就算去买一千万两一颗的丹药,他们都不会便宜你一分一毫,态度还不好,但我给你去拿货,怎么也要给你便宜个几万两,中间商虽然赚差价,但也让价。而且你真要在我这里买天之眼,我还可以免费送几本修炼秘籍给你!”

    渠年道:“送的秘籍是如来神掌吗?”

    掌柜怔道:“如来神掌?没听过,不过我送的秘籍肯定比什么如来神掌厉害多了,那是一种从天而降的剑法!”

    渠年心道:那不是一个卵样吗?嘴上道:“你这里白鸡丸多少钱一颗?”

    掌柜刚跟他聊着几千万两的生意,聊得心潮澎湃,转眼间这家伙竟然问他白鸡丸多少钱一颗,落差太大,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了半天,才道:“那是各国统一价,十两银子一颗,要的多嘛,可以便宜一点!但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丹药了,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渠年在心里叹息一声,就这种最便宜的丹药,他都买不起,真不知道以前那个秦国公子是怎么混的,一点积蓄都没给他留下,让他现在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渠年也就是想了解一下行情,跟掌柜又聊了几句,就走了,虽然一笔生意没谈成,但掌柜也始终带着笑脸。

    出了店门,楚三敢便道:“师父,你想要白鸡丸吗?想要我送一点给你啊!我那里还有好几十颗呢!”

    渠年刚刚因为把大话放出去了,坚决不用这种没档次的货,但走了一圈,也没想到赚钱的办法,但他也渴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差一点的东西也总好过没有,这时有了台阶,也不再坚持,便道:“那到时先拿几颗让我研究研究!”

    楚三敢点了点头,又道:“师父,那你需要剑吗?这里有兵器铺,要不给买一把称手的剑!”

    渠年这时有了眼色,也不再装逼,点了点头,道:“先随便买一把用着吧,等以后遇到合适的剑,再修本命剑!”

    所谓本命剑,就是人剑同修,淬炼剑意,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以人剑合一。因为修本命剑需要消耗大量的心血,所以对修行者而言,遇不到满意的剑,他们宁愿不修本命剑,吃力不讨好,像是耗尽家财万贯去培养一个傻子读书,夺取功名,得不偿失。

    楚三敢道:“对的,这种剑只能平时用用,你看我这把屠夫,其实已经算好剑了,但我还是看不上眼,没有修本命剑,我就想着,等我以后回国做王了,好好搜罗一把剑,修本命剑,修这把剑,浪费心血,容易亏本!”

    话音刚落,楚三敢手里的屠夫剑竟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吟。

    楚三敢一脸震惊,把剑拿起来看了看,迟疑道:“嗯?通灵了?”

    渠年道:“说不定这确实是一把好剑!”

    楚三敢道:“不知道!这是我父王送给我的,但我想着,我都来做人质了,能送什么好剑给我?八成又是破烂货!”

    渠年道:“你修修看,说不定是好剑!”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好,我信师父的!”

    渠年转头看着白小牙,道:“你想修什么兵器?”

第12章 蝉夕

    今天对白小牙来说,经历太多,心里也有点麻木了,对于渠年问的话,也不再感到惊讶,甚至想着,说不定以后我真能踏上道途,毕竟他也听到了渠年的仙家口诀!便说道:“我想修枪!”

    渠年笑道:“看来你受中山国的影响挺大的,中山国有枪之国之称。”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没错,在我很小的时候,所见到的英雄,手里都是拿着枪,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就想着有朝一日,我能持枪纵横沙场!”

    楚三敢道:“格调放大一点,不是纵横沙场,是纵横仙界!”

    渠年见他深陷修仙的梦想中不能自拔,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三人就走见边上的一家兵器铺,这家兵器铺是千国商会开的,格局很大,里面的兵器琳琅满目,剑、刀、枪、锏、锤,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渠年看了一遍,倒也看中了几把剑,但看中的剑都不便宜,都是几千两几万两,他现在对楚三敢的身家已经有了了解,一共只有两千多两的家当,买一把好剑都不够,更别够再买一把好枪了。里面也有便宜的剑,几两银子的都有,但剑太贱,渠年宁愿不要,拿在手里也丢人,还没有战斗力。

    渠年便自己找了个台阶,说没有看中,就退了出来。

    楚三敢倒也不笨,似乎看穿了渠年的心思,也觉得尴尬,这时便道:“师父,既然这里没有你看中的剑,明天我写一封信给我父王,让他在楚国给你弄一把好剑给你,虽然我是人质,但这点面子我想我父王还是会给我的!”

    渠年摆了下手,道:“不用,过段时间我自己买!”

    楚三敢怔道:“钱从哪里来?”

    渠年道:“赚哪!”

    说完便不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葬水集上有很多千国商会的商铺,有兵器铺,丹药铺,钱庄,当铺,连饭店都有,一路走过去,看到好多家,让渠年心里一阵感叹,这千国商会真有钱。

    一会功夫,就到了千国商会总会的院门口,千国商会虽然有钱,但大门做得倒是低调,院门也极为普通,跟普通的人家没有区别,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千国商会”四个红色大字。

    渠年以前也来过几次,但没有进去过,门口的门卫根本不让他进去,怕他偷东西。他知道,这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便是楚三敢口中的七国第一美女——蝉夕。

    这蝉夕平时很少见人,渠年在临淄待了几年,也只见过一次,还是女扮男装的。那一次见面让渠年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蝉夕特地去了朔华大街,还是特地去看望他的,不过也就看了一面,给他搭了一把脉,从此就没了下文,也没有救济他。不过他知道,这个蝉夕对楚三敢却是另眼看待的,楚三敢经常来这里喝茶,蝉夕也从不拒绝。那时渠年总是想,大概是这个蝉夕口味怪癖,喜欢丑男人吧!

    现在回想起来,渠年就觉得,这个蝉夕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三敢这时一把拉住了渠年,道:“师父,既然到这里了,我带你去看看七国第一美女!”

    渠年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当以安生为主,还没到泡妞的时候,但蝉夕毕竟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以后想要赚钱,认识这样的女人肯定有利无弊,倒也想见上一见,便也没有反对,点了下头。

    楚三敢虽然是楚国公子,一向莽撞,但在千国商会的门口,倒也没有失了礼数,就走到院门口,对门卫说道:“烦请通报一声,秦国公子和楚国楚三敢求见大掌柜,哦,还有一个中山国公子!”

    那门卫也识得他,也是老面孔了,所以二话没说,就进去通报了。

    一会功夫,门卫回来道:“楚公子,大掌柜请你们进去,她正在大殿里。”

    楚三敢让他十几个手下在院外等着,就领着渠年和白小牙走了进去。院子很大,铺着青石板砖,如同一个操练场,四周站着不少家丁,都手拿兵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楚三敢轻车熟路,就领着渠年和白小牙,朝着正对院门的大殿走去。

    进入大殿,里面竟然坐着两个人,一主一宾,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大掌柜蝉夕。虽然渠年曾经见过一次蝉夕,但那次蝉夕女扮男装,而且渠年那时还小,看女人的角度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只要是和蔼可亲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漂亮女人,可惜蝉夕对他并没有和蔼可亲,因为没有救济她,所以他一直觉得这个蝉夕言过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漂亮。

    但今天他从一个纯爷们的角度看待蝉夕,才知道外面的传言并不夸张,这个蝉夕长得确实漂亮,眉若远黛,眼若秋水,肤若凝脂,穿着一件白色纱裙,犹如仙子下凡,让渠年心头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长铭公主也算是一个美女,但跟蝉夕相比,简直就是一坨屎,嗯,没办法,他只能用这么粗俗的比方,要不然无法形容她们之间的差距。

    坐在宾位上的那个青年,渠年虽然觉得他没有自己英俊,但长得也不差,一脸桀骜,看到三人进门,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甚至故意把眼神移开,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蝉夕见到三人进门,就笑了一下,道:“楚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楚三敢便道:“我天天有空,我就带我师父来看看大美女!”

    蝉夕怔道:“你师父?你师父在哪里?在门外吗?”

    楚三敢便指着渠年,道:“喏,这不就是我师父吗?现在秦国公子渠年已经收我为徒了!”

    蝉夕倒是一阵意外,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渠年,同时请他们三人坐下,又让边上的丫头上了茶水。

    蝉夕这时说道:“据我所知,秦公子好像没有修炼资质吧,而楚公子好像已经是筑化三阶了,秦公子怎么会收你为徒呢?你话说反了吧?”

    楚三敢摆了下手,道:“大掌柜此言差矣!俗话说,莫欺少年穷,我师父以前那是韬光养晦,忍辱偷生,锋芒内敛,所以让你们看轻了!”

    蝉夕怔了怔,便看着渠年道:“不知秦公子现在是什么修为?”

    楚三敢连忙又接过话茬,道:“我师父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但是他一旦修炼,那肯定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不出一年,修为肯定远在我之上!”

    对面的青年这时脸露不屑,说了一句:“你是来唱戏的吗?”

    楚三敢脸露不悦,就看着蝉夕道:“这家伙是谁啊?说话不讨人喜欢哪!”

    蝉夕道:“我朋友!”

    楚三敢就指着那青年,道:“小子,要不是看你是大掌柜的朋友,我弄死你!老子是楚国的公子,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青年脸露愠色,就拍了下桌子,怒道:“放肆!”

    蝉夕忙道:“师兄消消气,大家都是朋友!”

    那青年倒也是给蝉夕的面子,没有起身教训楚三敢,但是说了一句:“就他一个人质也配跟我做朋友?”

    这话楚三敢就不爱听了,也拍了下桌子,就站了起来,准备教训他,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结果渠年这时向他递了个眼色,轻声道:“坐下!”

    楚三敢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那青年,就指了下那青年,道:“算你走运!”说时就气乎乎地坐了下来。

    蝉夕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脾气火爆如獒犬的楚三敢竟然这么听话,看来他们的师徒关系是真的。只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楚三敢虽然憨,但并不傻,并且心高气傲,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徒弟呢?

    蝉夕就站了起来,脚步轻盈,就走到了渠年的面前,渠年只觉一股香气扑鼻,而且这种香气并没有胭脂水粉的庸俗之气。渠年坐在她的身边,仿佛坐在海棠树下,香味沁人肺腑。

    蝉夕笑了下,道:“秦公子,我能替你把下脉吗?”

    渠年抬头笑了下,道:“这好像有点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孩子了,什么都长大了。”

    蝉夕脸上微微一红,道:“既然秦公子不方便,那当我没说!”

    渠年这时伸出右手,撸起袖管,道:“既然大掌柜都方便,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蝉夕就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肌肤交接,渠年只觉像是一块暖玉放在了他的手腕上,格外舒适。

    蝉夕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几年前他也搭过渠年的脉搏,但那时的脉象乱如一团麻,且虚弱无力,一看就是一个废材,所以当时她放弃了他。但现在的脉象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强劲有力,脉气蓬勃,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人心神。

    渠年笑道:“大掌柜,你觉得我还有得救吗?”

    蝉夕松开了他的手腕,又走回坐下,道:“秦公子,你遇到什么机缘了吗?”

第13章 见面礼

    楚三敢听了这话,心里也安心不少,其实他准备拜师的时候,也想搭一下渠年的脉象,确认心中的想法,但当时毕竟要拜师,生怕渠年不收他,所以这个话他没敢说,现在听蝉夕这么说,看来师父遇到仙人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了,心里对《九阴真经》的期待更深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修炼。

    渠年这时笑道:“我一个质子,能有什么机缘?跟你一样,不过是天生丽质罢了。”

    蝉夕道:“看来秦公子这些年确实是在韬光养晦!不过秦公子资质虽好,但也需要修炼资源哪,没有修炼资源,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渠年道:“那可以慢慢赚,不着急,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找大掌柜合作呢!”

    蝉夕怔道:“哦?那我倒心生期待了!”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我就是来看看大掌柜,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现在看也看完了,我们也应该走了,大掌柜,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蝉夕却站了起来,道:“秦公子留步!”

    渠年转身怔道:“大掌柜还有何指教啊?”

    蝉夕道:“稍等!”说时就招了下手,边上就过来一个丫环,正是那个丹药铺老板嘴里的远房亲戚玉夙。

    蝉夕跟她耳语几句,玉夙就去了后院。

    一会功夫,玉夙就回来了,不过手上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百颗丹丸。

    玉夙径直走到渠年的面前,将托盘递向她。

    身后的蝉夕便道:“秦公子,看你这么好的资质却没有修炼资源,确实是可惜了,这一百颗白鸡丸你收下吧,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

    边上的白小牙看得两眼放光,这白鸡丸虽然贱,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奢靡之物啊,一百颗白鸡丸就是一千两银子啊,而且这玩意还是硬通货,走遍天下都能用。

    渠年却是面无表情,看了眼白鸡丸,又抬头看着蝉夕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收大掌柜的白鸡丸呢?”

    蝉夕道:“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区区一点薄礼,一点心意!”

    渠年心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朔华大街等着,你都不跟我交朋友,现在看我有潜力了,立马跟我交朋友,这女人真是好现实的动物。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在他现在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盗的,至于奸嘛,求之不得,何况他现在正是缺钱缺资源的关键时刻,便道:“既然是大掌柜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时就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在托盘上抹了一样,就像擦桌子一样,但没有碰到托盘,不过托盘上的一百枚白鸡丸已经消失不见。

    蝉夕睁大了眼睛,却见他的手上并没有带着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而且他的手腕刚刚也撸起给他把脉了,并没有储物的东西,不免大吃一惊。

    楚三敢虽然已经见识过这种神通,但再见一次,依旧惊得目瞪口呆,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学艺的决心就更坚定了,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学会这么风.骚的变幻之术,那就把他牛.逼坏了。

    那青年因为是坐在椅子,没有见过这个过程,但见蝉夕和玉夙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心里也是好奇,但他不想表现得没见过世面,所以也没有站起来看。

    渠年道:“多谢大掌柜了!”

    蝉夕道:“不必客气!以后遇到困难,只要不是太大,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解决!”

    渠年直到此刻,内心都有些捉摸不定,这个女人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好?就因为自己的体质变了?但跟她有毛关系呢?嘴上笑道:“我倒有件事想问问大掌柜!”

    蝉夕道:“秦公子请讲!”

    渠年道:“你们千国商会有天之眼吗?”

    蝉夕怔道:“你要买?”

    渠年笑道:“我现在还买不起,我就打听一下!”

    蝉夕道:“我千国商会没有天之眼,如果有的话,千国商会也就不复存在了!天之眼,顾名思义,就是洞察天机的眼睛,听说此丹可以破仙道,不要说普通的修行者,就是各国国王都是垂诞三尺,那是无价之宝,真若在我千国商会,不要说齐国,各国都会想方设法灭了我千国商会!”

    渠年心道,看来那个丹药铺的老板果然是一个牛逼筒,吹起牛来无法无天,还不打草稿,害得他差点就信了。嘴上道:“那看来这天之眼只是一个传说喽?”

    蝉夕道:“那倒也不是传说。听闻七八年前,燕国的天火宗曾经炼制出一炉天之眼,一炉五颗,后来却不小心被门中一个名叫费飞的弟子给盗走了,现在那个费飞下落不明,各国都在打探,如果秦公子能够找到,转眼就可以变成天下首富!”

    渠年笑道:“大掌柜寻我开心了,我到哪里去找他?就算找到了他,这么好的丹药他还留在身上不成?估计早已吃得干干净净!”

    蝉夕道:“那倒不会,这天之眼药性刚猛,只有达到炼化境大圆满的修士才能服用,而费飞听说只是开化境的修为,他不敢服用,要不然只会爆体而亡,所以那五颗天之眼应该还在!”

    渠年道:“那我也找不到他。那既然天火宗能够炼制出天之眼,为何不再炼几颗呢?随便炼上几颗,燕国不就发财了吗?”

    蝉夕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说炼制天之眼的药材均是奇花异草,一味都很难得,何况要凑齐几十种?天火宗也是累积了上千年才炼制出这五颗天之眼!”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大掌柜解惑,也多谢大掌柜的丹药,告辞!”

    蝉夕道:“不送!”

    楚三敢这时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临别之前我想送你一句话!”

    蝉夕道:“请讲!”

    楚三敢道:“近君子,远小人!”

    边上那个青年脸色一变,知道他说的小人就是他,但他不想惹师妹不愉快,所以也懒得答理他。

    楚三敢说完就和白小牙跟着渠年走了。

    待他们走远,殿内的那名青年说道:“师妹,不过是几个人质而已,没有多大用处,你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都开始开染坊了,都瞪鼻子上脸了,以后你都不用答理他们,浪费时间!”

    这个青年名叫墨水青,是墨剑山剑主墨子恪的儿子。墨剑山虽然地处中原腹地,但却独立于诸国之外,不受任何国家管辖,只因墨剑山高手如云,传闻剑主墨子恪一剑可摧一城,所以七国均为忌惮。

    蝉夕这时长叹一声,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墨水青完全不赞同她的观点,道:“那你也要找像样的朋友啊!这些人为什么会送到临淄来做人质,还不是一群废物?那个楚三敢虽然天赋尚可,但就是愣头青一个,何况已经被困在齐国,你以为他还能回去做楚王?楚国早就把他抛弃了,楚王早就开始培养王储了,但肯定不是他。”

    蝉夕道:“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对我来说,也不伤筋动骨,毕竟他们是各国的公子,只要运气来了,登上大位的机率比普通人要高上许多,就当是赌博嘛,以小博大,就算赌输了,这点损失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不过那个秦国公子,今天我有一种直觉,他绝非池中之物!”

    墨水青不以为然,道:“那个秦国公子我虽然不认识,但我却是听说过的,完全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这些年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不过是穿了一件体面的衣服,给你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才会让你产生错觉!”

    蝉夕摇了摇头,道:“绝不是这样。刚刚我给他搭了脉,从脉象上看,资质超乎常人,可以说是天才,可能是这些年没有修炼资源才耽搁了。而且他刚刚收白鸡丸的过程你看到了吗?他就伸手拂了一下,丹药就凭空消失了,真是匪夷所思!”

    边上的玉夙也道:“是的呢!我都惊呆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手段,好像是仙家法术!”

    墨水青嗤了下鼻,道:“会仙家法术还会活得这么狼狈?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不知道袖口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雕虫小技而已!”

    蝉夕笑了笑,没有说话。

    墨水青岔开话题道:“师妹,你这样活得累不累?其实你跟我回墨剑山安心修行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一点到晚为这凡尘俗事忙得焦头烂额?”

    蝉夕就把眼神飘到殿外,长叹一口气,道:“谁说我活得不累呢?我比任何人都累,我也想放弃,我也想安心修行,但齐赵魏韩四国无故灭我宋国,瓜分我宋国,逼我父王横剑自刎,如果不能报仇,不能复国,百年之后,我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父王?”

    墨水青道:“但这也不应该是你一个女人该承担的事啊?复国何其艰难?就算有我墨剑山为你撑腰,也是难于上青天啊!你也要量力而行啊!”

    蝉夕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墨水青长叹一口气。

第14章 修炼

    渠年三人刚出千国商会的大院,楚三敢就凑了过来,一脸激动,道:“师父,你好厉害啊,好有魅力,我来了这么多趟,蝉夕也没送过我一样东西,没想到你刚来第一趟,她就送你一百颗白鸡丸,虽然这玩意不算值钱,但也是蝉夕的心意,想蝉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送东西给陌生的男人,说不定这蝉夕是对你有意思呢?”

    渠年虽然已经照过镜子,对自己这副皮囊还算满意,但还没有自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心里想着,我这是狐假虎威啊,完全是是假借了你的威风,抬高我的身份啊!嘴上说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

    楚三敢一脸谄媚,说道:“师父说得极是,我们都是金子!”

    三人又在葬水集逛了一阵,虽然有了一百颗白鸡丸,但在这葬水集上,依旧是穷人,基本上看中的东西都买不起,所以也觉无趣,就回朔华大街了。

    回到朔华大街,楚三敢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修炼他的九阴真经了,虽然楚三敢以前经常欺负他们,但今天表现尚可,让渠年非常满意,也不忍心看他修炼九阴假经,万一成疯成魔,他心里也会自责,但这事也不好明说,要不然好心做坏事,以楚三敢的火爆脾气,自己都免不了一顿毒打,甚至小命难保,便委婉地说了一句:“你先琢磨琢磨,看看适不适合炼九阴真经,不适合千万不要勉强,我以后看到我师父,再给你讨一个适合你修炼的仙家口诀!”

    楚三敢满口应承,心里却想,以我这样的体质,怎么可能不适合呢?一旦修炼,那就是如鱼得水。

    渠年和白小牙独自回到小院,直接就回房间了,因为他们一贫如洗,所以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家什,只有一张破床,床上放着两床破棉被,棉絮都露出不少。也幸亏是两个男人睡这张床,如果是一男一女,街坊邻居肯定都要被这张床吵得没法睡觉。

    俩人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床就发出“吱呀”一声声响。渠年望着这乱七八糟的房间,跟狗窝一样,地上到处扔着破衣服,心里想着,待会如果楚三敢没疯,要让他的手下给他们买点生活用品,这日子没法过。

    白小牙自从离开千国商会,激动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平复,这些年来,他不是不想修炼,不是不想成为一个强者,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直没有修炼资源罢了。这时说道:“渠年,我们也可以修炼了吗?”

    渠年点头道:“当然!”说时就煞出一颗白鸡丸,递给他道:“这白鸡丸你随便用!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好的丹药,这玩意先将就着用,总比没有好!”

    白小牙接过白鸡丸,放在眼前看了下,脸色愈发激动,道:“看来我们发达了!对了,那我们也修炼九阴真经吗?”

    渠年吓了一跳,道:“胡闹!那是假的你听不出来吗?”

    白小牙惊道:“假……假的?你在骗楚三敢?”

    渠年点头道:“早上那形势,不骗他能行吗?不骗他我们就要被毒打一顿!”

    白小牙急道:“那他如果发现是假的,那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渠年道:“先忽悠着再说,说不定晚上他就疯了!”

    白小牙舔了下嘴唇,道:“他不疯,我们就得疯啊!这事太疯狂了!”

    渠年道:“别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小牙道:“但你早上能把三枚棋子都变没,在千国商会的时候,也把这些白鸡丸也变得无影无踪,难道也是骗人的?你没有遇到仙缘?”

    渠年道:“以后慢慢跟你说,仙缘算不上,只是小把戏罢了!”

    白小牙叹道:“渠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是越来越疯狂了!”

    渠年道:“但你没发现,只有疯狂了,我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吗?今天已经初现端倪!”

    白小牙道:“但这日子过得让人提心吊胆啊!”

    渠年道:“难道你偷鸡的时候不是提心吊胆吗?”

    白小牙怔了怔,随即点头道:“说得也是!横竖都是提心吊胆,那还不如玩票大的!”

    渠年道:“就是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白小牙道:“既然不能修炼九阴真经,那我修炼什么经?”

    渠年想了想,道:“中山国的法诀你根本就没看过,那你也只能修我秦国的离心诀了,我倒记得牢,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白小牙点了下头道:“记得!那你怎么办?你也修炼吗?”

    渠年道:“那当然,难道我看着你修炼吗?”

    白小牙怔道:“你不是说你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吗?”

    渠年道:“今非昔比!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被落下去太多,要不然我就不带你玩了!”

    虽然渠年说他没有遇到仙缘,但从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的情况来看,白小牙对他的话也是坚信不疑,便点了下头,道:“那行,那我们就比赛吧!看谁先破阶?”

    渠年笑了一下,一脸不屑,道:“没有可比性,让你三天你都追不上我!”

    白小牙道:“那可不一定!”说完就把手里的白鸡丸吞了下去,没有坐在床上,因为床不稳,人容易打飘,所以就盘膝坐到了地上。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修炼资源,但平时无聊的时候,也是修炼着玩,就像吃饭没有菜,就干咽,所以也是轻车熟路。

    渠年刚刚说那番轻蔑的话,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胸有成竹,毕竟剑灵花了三万年的修为才锻造了这副躯体,自然天资卓越,何况这一点在蝉夕的手里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不慌不忙,不像白小牙那么不讲究,那么大的一颗药丸竟然就生生吞了下去,实在太过粗鲁,而他不一样,他去屋外的井里打了水,才把白鸡丸服用了下去,然后才回屋里,盘膝坐下,进入了修炼状态。

    想要成为一名修行者,那必须要破阶,只有破阶了,哪怕只有半阶,才能取得修行的资格。没破阶的人,丹田混沌一片,想要破阶,必须要在混沌的丹田之中开辟出一点空间,用来储存能量。而破阶的过程,就是不停地引灵气入体,冲击混沌的丹田,就像是开山凿洞,体质越好,引来的灵气越锐利,开辟起来越快。

    灵气并不是一种气体,以前渠年对这种灵气的理解是模糊的,包括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是模糊的,灵气究竟是什么?没有几个人能说得清。但渠年现在却能大概猜出灵气是什么?应该就是地球上那些科学家所说的暗能量,一种看不清摸不着感受不到却蕴藏巨大能量的一种物质。

    而想要成为一名修行者,就必须要感受到这种能量,白鸡丸的作用就是能增强人的敏锐性,可以模糊地感受到暗能量,然后将暗能量引入体内,冲击混沌的丹田。以前渠年在秦国王宫的时候,服用过很多比白鸡丸高档几十倍的丹药,但始终感受不到暗能量的存在,所以他是废材。

    但他现在的体质已经是今非昔比,服用下去的白鸡丸还未完全融化,他就能感受到那种玄而又玄的暗能量,像是一张绵柔的蛛网,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将他团团包裹住。不由心下大喜,看来天才就是不一样,破阶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刚刚还说要让白小牙三天的,现在看来,让一个月也是绰绰有余。

    根据离心诀的指引,渠年就开始将这些暗能量引入体内,顺着经络游走,化作一把把利刃,开始冲击混沌的丹田。

    原本他以为,以他的资质,最多盏茶功夫,就可以在劈开丹田,犁出一亩三分地。可令他意外的是,灵气化作的利刃看着无比强悍锋利,撞击在丹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当然,这些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结果如同以卵击石,那些灵气撞击得分崩离析,丹田却是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渠年不死心,只有不停地引灵气入体,不停地冲击丹田,由于他还没有修为,这个过程也非常消耗体力,他的额头上就渗出密集的汗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冲击了多少次,丹田始终未开,依旧一片混沌。

    这时耳畔传来楚三敢的叫声:“师父——”

    渠年虽然不死心,但还是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棂,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窗外有月,透进朦胧的光亮。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三敢就走了进来,见渠年盘膝坐在地上,便道:“师父,你也开始修炼了?”

    渠年见他没疯,心里略为宽慰,点了点头,道:“你小点声,不要打扰白小牙修炼!”

    结果边上的白小牙却道:“我早就醒了!”

    渠年转头一看,见白小牙睁着眼睛,一脸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不像他,累得满头是汗,极为狼狈。这是尬笑一声,道:“醒这么快,是不是修炼遇到瓶颈了?”

    白小牙道:“没有啊!我已经破阶了,非常轻松!”

第15章 暗杀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对渠年来说,却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大言不惭的话,渠年只觉无地自容。

    楚三敢却是一脸惊讶,走了白小牙的面前,惊道:“兄弟,你半日就破阶了?天哪,比我当年还要厉害好多倍啊!说,你是不是也是修炼九阴真经的?”

    白小牙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道:“是的!”

    楚三敢就拍了下手,激动道:“我就说这仙家的口诀不一样,半日就可破阶,说出去谁信哪?如果我能提前得到这九阴真经,得少走多少冤枉路啊?”

    渠年就道:“你修炼九阴真经了?”

    楚三敢点头道:“修炼一个小周天!”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感觉怎么样?”

    楚三敢道:“仙家的口诀能差吗?跟我以前修炼的功法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其实我已经卡在三阶快两年了,迟迟都没有突破的迹象,虽然我刚刚只修炼了一个小周天,体内就有了突破的迹象,太牛.逼了!”

    渠年心道,这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只要你不疯就行!

    楚三敢又道:“师父,连白小牙都破阶了,那不用说,你肯定也已经破阶了,说不定都突破一阶都有可能哪!”

    这句话又像是一个耳光扇在渠年的脸上,好在他脸皮厚,并没有露出惭愧之色,而是在想方设法保持师父的体面,便道:“我不着急,刚刚我只是试炼一下,寻找合适的修炼姿势,毕竟想要成仙,以后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都要保持一个姿势,所以姿势很重要,既要美观,也要舒适!”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不愧为师父,想法果然是别具一格!”

    渠年恬不知耻地点了下头。

    楚三敢四下看了下,便道:“师父,你这环境也太差了吧?我帮你改善一下吧?师父是追求舒适的人,这样的地方睡起来肯定不舒适!”

    这话正合渠年的心意,倒是省得自己开口了,便道:“也行,但不用买太好的,院子没有门,好东西也容易被人家偷去!”

    楚三敢讪讪一笑,因为那门就是被他踹坏的,连忙说道:“师父放心,现在我们去吃饭,我让手下现在就去找木匠,买东西,等我们吃完饭回来,这些东西全部搞定!”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那好,我们去吃饭!”

    这个徒弟对渠年来说,也算是临时徒弟,就跟露水夫妻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伙了,所以不宰白不宰,就当是他以前欺负自己的补偿金吧,所以还是找了一家高档的酒楼,海吃海喝了一顿。虽然他没有破阶,但体力却是消耗了不少,所以也应该补一补,泥鳅和生蚝吃了不少。

    不得不说,楚三敢那些手下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等他们吃完饭回去,院子的门已经装好了,推门一看,还给他们买了蜡烛,房间里亮着灯,窗纸上亮堂堂的。

    渠年走到房间门口,推门一看,大吃一惊,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房间里的布置已经焕然一新,新置了床和桌椅,还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点着两根大红蜡烛,蜡烛上分别刻着金色的龙和凤。再看床上,挂着大红的床帘,里面已经铺好崭新的棉被,棉被上绣着刺眼的鸳鸯戏水。

    这尼玛是按照婚房布置的啊!

    白小牙道:“渠年,我感觉这种氛围下,我们好像不适合再睡一个被窝了,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呢!”

    渠年道:“谁说不是呢?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和谐的味道!”

    楚三敢这时伸长脖子道:“我觉得挺好的啊,很喜庆啊!今天本来就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啊!”

    渠年没好气道:“喜你个头,也不看看是什么喜?”

    楚三敢迟疑道:“师父不喜欢这种调调吗?”

    渠年道:“我要喜欢,我就有问题了!”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重新布置?”

    渠年道:“让你手下再买一张床来,小牙现在长大了,我也应该跟他分床睡了,还有,棉被要买得素净一点,不要这么花哨,又是鸳鸯,又是戏水的,我受不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连忙就让手下去采办了。

    临淄城就慢慢安静了下来,璀璨的灯火也慢慢熄去,夜已经深了,只剩下清冷的月光照着无人的大街,偶尔听闻一两声狗吠。

    赵国质子府。

    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站得整整齐齐,手里都拿着兵器,有剑有刀。

    赵颖川面对着这十几个人,他没有穿夜行衣,毕竟杀渠年这件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何况以他的能耐,亲自出手也就等于亲自添乱,这些年疏于锻炼,连爬床都费劲,更别谈爬墙过院了。

    早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渠年羞辱了一番,一整天都没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一天没有吃饭,此耻不雪,终生难安。

    这时赵颖川看着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小声道:“赵楠,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一定要给我杀了秦渠年和白小牙!”

    那个名叫赵楠的黑衣人小声说道:“公子放心,牛刀杀鸡,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赵颖川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他的房间你们都知道,直接就冲进去,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我剁碎!”

    赵楠点了点头,道:“那公子不去观战吗?不亲自剁上两刀,能解心头之恨吗?”

    赵颖川倒也想去,但这种偷偷摸摸杀人的勾当,他虽然可以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真正让他去,他也是不敢的,便道:“就他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有你们代劳就行了!”

    赵楠道:“那尸体怎么处理?”

    赵颖川目露寒光,冷冷道:“喂狗!”

    赵楠怔道:“没有狗啊?”

    赵颖川道:“我去借!”

    赵楠点了点头,道:“那公子等我们好消息!”这时就招了下手,领着十几个人打开院门,把头伸出去侦察一番,然后招了下手,就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此时夜深人静,朔华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一会功夫,这十几个人就来到了渠年的院门口。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只要安全抵达渠年的院门口,他们就急速冲进去,直接冲进渠年的房间,将那对狗男男剁成碎渣。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令他们意外的是,渠年这个穷鬼家竟然装了门,让他们措手不及。

    如果只是来欺负渠年,他们也可以像楚三敢一样,毫不犹豫地将门踹开,但他们是来杀人的,也是心虚,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聚头商量一番,决定翻墙而入。

    院墙不高,虽然他们不是修行者,但也轻易翻了过去。

    这十几个人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并不是怕渠年,早上他们只是措手不及才被渠年镇住了,现在他们有十几个人,都带着兵器,根本不怕渠年反抗,他们害怕的只是这杀人的氛围,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院子里更静了,他们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此时他们都已经将刀剑出鞘,锋芒映着月色,冒着寒光。

    虽然院墙离渠年的房间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但他们仿佛走了几十里,这么清凉的环境里,也是走得满头是汗。

    终于到了房间的门口,赵楠伸手推了下房门,门竟没有栓,轻轻地“吱呀”一声,门就推开了,让赵楠很欣慰,终于不用增加他们执行任务的难度了。

    十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借着月光,却发现房间里有两张床,床上的被子里鼓鼓的,看来这两个人睡得正香。

    赵楠这时向十几人递了个手势,十几人顿时明白,兵分两路,分赴两张床,拿着刀剑对着床上的两个人一阵猛刺,每一刀每一剑都深深地穿透了被窝。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被子里的两个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就算是两头熟睡的猪,也应该哼两声吧?而且他们的白刀子捅进去,竟然没有红刀子拔出来,赵楠就觉得不对劲。

    这时冲到一张床旁,猛地掀开了被子,顿时傻眼了,因为被子里根本就不是睡着人,而睡着几个枕头。

    赵楠只觉脊背一凉,脸色一变,惊道:“我们中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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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介绍:
一个落魄公子,一把垂暮残剑,一方破碎仙土,一段不朽传说。王旗飘,战鼓擂,我就是那老破锤。鼓不烂,我不散,只为九天那一战。剑公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公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公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