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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睚眦必报(中)

    想在诺大的京城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如果在特定的范围内,找出一个人并不难,赵延庆是被八卦门的史英豪堵住的,本来按照江湖规矩,八卦门不应该插手归阳门的事情,但是赵延庆伤了顾养养,顾养养是曹三炮的关门弟子,曹三炮虽然死了,可是他和八卦门掌门史沧海是莫逆之交,谁欺负了这位老友的徒弟,史沧海当然不会将之放过。

    张扬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济众浴池,史英豪带着两位师弟将赵延庆堵在了更衣室内。

    赵延庆腰间扎着浴巾,虽然在这种状态下被人堵截,这厮仍然表现得淡定自若,坐在按摩床上,咬了一口手中的青萝卜,然后咕嘟喝下了一大口热茶,粗大的喉结上下动作着。

    史英豪他们并没有出手,只是将消息告诉了张扬,本来史沧海并不想现身,毕竟大家门派不同,史英豪也不想公开和归阳门结下梁子,但是赵延庆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对,他想逃离这里,所以史英豪才不得不现身制止。

    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手,赵延庆自问没有战胜史沧海的本事,所以他也没有选择硬闯。

    张大官人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对峙了近十分钟。

    张扬走入更衣室,微笑向史英豪点了点头道:“英豪兄,这边交给我就好!”

    赵延庆又咬了一口青萝卜,然后重重啐到地上,冷笑道:“八卦门什么时候开始给别人当走狗了?”

    史英豪正要发怒,却听张扬道:“归阳门也算得上一个响当当的门派,可惜你不走正途,非但给别人当狗。而且还胡乱咬人。今天我就要好好修理修理你。”

    赵延庆看了张扬一眼道:“小子,有种的话跟我单打独斗。”

    张大官人笑道:“你配吗?”

    赵延庆打开床头的更衣箱,慢条斯理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光身子打架。武功肯定要大打折扣,无论输赢都不风光,赵延庆必须先穿上衣服。别看这层薄薄的衣服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却能让他心安,却能起到镇定心神的作用。

    张大官人站在原地等着他,他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

    史英豪和他的两位师弟趁着这个机会,将休息室内的其他人劝出去,其实刚才他们堵住赵延庆的时候,客人大都已经走了,剩下的只是刚刚从浴池里爬上来的两个客人。看到眼前场面,也顾不上穿上衣服。毛巾捂着下体赶紧回浴池去了。

    赵延庆忽然从更衣箱中抽出一条亮闪闪的钢鞭,呼啸一声,向张扬的身躯席卷而来。他出手极其隐蔽。那钢鞭事先藏在更衣箱中。足见此人狡诈yīn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杀之技。

    张大官人冷哼一声。右手一晃,谁都没有看清,鞭子已经落在他的手中,不见他如何用力,那条钢鞭竟然寸寸断裂。

    赵延庆瞪大了双眼,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见就是事实。

    不过张大官人震断他手中钢鞭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击,而是站在那里笑眯眯望着他:“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归阳掌!”

    赵延庆咬了咬牙:“好!你自己找死!”他挥动右掌向张扬当胸打去。

    事实证明,狠话不是任何人都能说得,赵延庆话说的虽然很煞气,这一掌打得也的确有那么几分气势,归阳门大师兄可不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主儿。

    张大官人也是一掌迎击而出,双掌撞击在一起,张大官人原地站立,纹丝不动,赵延庆却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飞而起,落在对面的按摩床上,将按摩床砸得七零八落,一条右臂也耷拉在那里,竟然被张扬一招就震得骨折了。

    史英豪过去和张扬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但是今天看到张扬一掌就将赵延庆震飞,方才知道,张扬过去根本没有拿出全力,正如父亲所说,此子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当世之中已经少有人可以和他相匹敌。

    张扬来到赵延庆面前,望着灰头土脸的赵延庆,微笑道:“你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这条右臂,就老老实实向我交代,那天去国贸砸展台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张扬知道幕后的指使人肯定是谢坤举,只要赵延庆承认,自己就可以带着他去谢坤举面前兴师问罪。

    赵延庆疼得满头大汗,他猜测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断了而且骨折的地方不止一处,对他来说这条手臂非常重要,他赖以成名的归阳掌全都指望这条手臂呢。

    张扬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他的手缓缓落在赵延庆的肩头,赵延庆感到自己的锁骨有一股寒流注入,他惊骇不已,张扬难道想废去自己的武功,颤声道:“方永同……他……他是恒久公司的副总……”

    自从竞拍的事情过后,赵柔婷的心情就一落千丈,张扬的介入让她平白无辜的损失了四个亿,当然她也可以放弃城体那块地,但五千万的保证金还是她提出来的,岂不是要白白打了水漂,更何况恒久在业界的名气也不是一天积累起来的,如果他们放弃,对于企业的声誉会有严重的打击,而且张扬那帮人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们放弃,这帮人就会借此制造风波,现在赵柔婷已经无法轻视这些年轻人了。其实按照现在经济发展速度,土地的价格会逐年提高,更何况是城体那块位于城市中心的宝地,只要开发得当,还不至于亏损,但是想要获取预想中的暴利已经很难了。

    想起损失的这些钱,赵柔婷的心头就开始滴血,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但是这次输得的确窝囊,在赵柔婷看来,丈夫这次的所作所为,根本是意气之争,毫无必要。他在为大哥出一口气的同时,忘记了自己商人的身份,忘记了四处结仇乃是商者之大忌。

    赵柔婷的沉思被电话铃声打断,秘书通报说滨海市委书记张扬求见。

    赵柔婷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做太多的犹豫,就同意让张扬进来。

    张大官人笑容灿烂地走入赵柔婷的办公室,尽管他的笑容很讨女人喜欢,但是在赵柔婷的眼里,这厮笑得实在是讨厌,很欠打。

    赵柔婷很礼貌地请张扬坐下。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有修养的女人,即便是在面对自己对手的时候,她仍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张大官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办公桌,看起来张扬就像一个求职者。

    赵柔婷道:“张先生找我有事?”她心中有些奇怪,就算张扬要找也应该去找自己的丈夫。

    张扬笑道:“有事!”他打量了一下赵柔婷办公室的环境,发现赵柔婷并没有给自己倒茶的意思,微笑道:“天气真热,赵总这儿有没有水?”

    赵柔婷歉然道:“抱歉,我疏忽了。”她起身打开冰吧,从中取出了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了张扬,心中暗忖,难不成你还打算在这儿多呆一阵子?

    张扬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道:“我找到赵延庆了。“

    赵柔婷有些迷惘道:“谁是赵延庆?”

    张扬道:“你或许不认识,但是方永同一定认识,赵延庆已经承认,他们那群人去砸滨海保税区的展台,全都是受了方永同的指使。”

    赵柔婷道:“张书记,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指责我喽?”

    张扬笑道:“我没有说赵总和这件事一定有关系,但是方永同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能不能把他叫出来解释一下?如果真有误会,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以免大家伤了和气。”

    赵柔婷道:“他去新加坡出差了,短期内,你见不到他。”

    张扬点了点头道:“真是遗憾。”

    赵柔婷道:“方永同有没有做过你所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是他做过什么,也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和恒久没有任何关系。”

    张扬微笑道:“赵总,您别着急啊,我也没说这件事是你指使的,你也不用急着撇开关系。”

    赵柔婷道:“张书记,你还有事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没其他事我走了。”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马上站起身来,又喝了口水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方永同做得,这个人品xìng实在太差,想对付我,只管明打明的来,为什么要让人去伤害两个女孩子。”

    赵柔婷不耐烦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不起,我十点还有个会。”

    张扬笑着站起身来:“那就不耽误您了!”他起身向赵柔婷伸出手去,主动跟她握手道别。

    赵柔婷并不想跟他握手,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张扬,张扬握了握她的手,表情稍稍有些异样。

    赵柔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张书记还有什么事?”

    张扬这才放开她的手,笑道:“没事了!”

    谢坤举来到恒久总部的时候,刚巧看到张扬从楼内出来,他愣了一下,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等张扬上车走后,方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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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睚眦必报(下)

    来到赵柔婷的办公室,谢坤举将手里的一付药放下,来到妻子身后,轻轻帮她揉捏着双肩:“柔婷,我刚去见陈主任,他又帮忙调整了一下药方。”

    赵柔婷闭上眼睛,头靠在丈夫的胸腹之间,低声道:“何必白费力气,他帮我治了十年,结果怎样?没用的,强直性脊柱炎是世界性的难题,他也爱莫能助。”

    谢坤举道:“总会有办法。”

    赵柔婷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停下按摩,轻声道:“刚才张扬来过。”

    谢坤举停下动作,双眼露出阴冷的光芒:“我看到他了,这小子来干什么?”

    赵柔婷道:“他说抓住了赵延庆,赵延庆已经承认,去滨海展台闹事是受了方永同的主使。”

    谢坤举来到刚才张扬所坐的座椅坐下,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他查到了方永同?”

    赵柔婷叹了口气道:“坤举,你把别人想得太简单了,张扬这个年轻人不好惹。”

    谢坤举道:“永同已经去了新加坡,他怎么证明这件事就是我做得?”

    赵柔婷道:“无论他能不能证明,他已经在着手报复我们了,城体一件事就让我们损失了四个亿,这小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我可以断定,他不会就此罢休。”

    谢坤举道:“睚眦必报又怎样?我还会怕他报复吗?”

    赵柔婷道:“让人砸滨海保税区展台的事情并不高明,如果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倒也罢了,可是现场留下了这么多的线索,人家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你想想,如果乔家知道,这件事的目的是要给他们难看,乔家会就此罢休?张扬敢这么做,说不定已经得到了乔家的默许。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谢坤举道:“你不用心烦,这件事我来解决。”

    赵柔婷道:“依我之见,没必要继续斗下去,只要兴民哥出面说一声,这小子想必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谢坤举没说话,盯着窗外,心中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张扬的能量。

    滨海保税区展台已经恢复了正常。组委会也特地针对这边的安全做出了加强措施,柳丹晨休息了一天之后,又来到小舞台为滨海方面免费演出,充分起到了吸引眼球的作用,可以说滨海保税区展台已经成为经贸会的热点之一。

    张扬这两天都在忙着讨还公道,展会的事情都交给了乔梦媛。常海天也已经提前返回滨海,毕竟保税区也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张扬来到展台前的时候,乔梦媛正在忙着和客商谈合作,远远向他笑了笑,这会儿忙得连跟他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张大官人溜达到小舞台前,这边也是围得水泄不通,柳丹晨身穿华丽宫服,正在小舞台上唱着一曲《贵妃醉酒》迎来一阵阵潮水般的喝彩声。

    张扬也站在舞台前,笑眯眯欣赏着柳丹晨的表演。柳丹晨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张扬,眼波流转,更显得妩媚非常,声音宛如出谷黄莺,娇柔婉转,荡气回肠。

    张大官人听得入迷,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喝彩,甚至没有发现专程前来捧场的罗慧宁。

    还是李伟来到他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张大官人的目光这才从柳丹晨的身上转移开来。看到李伟。马上意识到罗慧宁来了,他转过身去。看到罗慧宁正在不远处笑吟吟站着,她的身边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却是文浩南的未婚妻子,法新社的记者苏菲,今天她一是特地陪同未来的婆婆,二是借着这个机会获取一些新闻素材。

    张扬赶紧迎了过去:“干妈?您怎么来了?”

    罗慧宁道:“你在京城搞展会,我这个当干妈的当然要过来捧捧场,她转身将身后的两名男子介绍给他,这两人全都是京城商界的风云人物,乔梦媛那边也谈完了事情,赶紧过来相见。

    罗慧宁和乔梦媛寒暄了两句,又将身边的苏菲介绍给他们认识。

    张扬笑道:“我应该叫嫂子了!”

    苏菲笑道:“我和浩南还没有订婚呢,你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我今天是特地过来参观采访的。”

    张扬热情道:“欢迎!”

    苏菲道:“不介意我四处参观一下吧?”

    乔梦媛笑道:“苏菲小齤姐只管随便看。”

    张扬让乔梦媛招呼客人,自己则陪着罗慧宁在展台周边转了转。

    罗慧宁道:“我听说前两天展台这边出了事情?”

    张扬笑道:“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几个无赖闹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罗慧宁道:“没那么简单吧!”她已经差不多了解事情的全部。

    张扬道:“干妈,您都知道了。”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你啊,这脾气也得改改了,有些事闹得太僵对你没什么好处。”

    张扬道:“我并不想闹事,可是有些人做事实在是太过份!”

    罗慧宁轻声道:“你干爸和谢市长私交不错。”她很婉转地点明了这层关系,显然是不想张扬继续再闹下去。

    张扬道:“干妈,您这么一说,这个谢坤举就有些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咱们的这层关系,他还让人来滨海的展台捣乱。”

    罗慧宁听出他话里的愤懑和不服气,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如果真是他做得,的确是他不对,这个公道,我一定让你干爸帮你讨回来。”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事情并非你想像得那么简单,我知道你心里恼火,但是千万不要冲动,被别人利用总是不好的。”罗慧宁的这句话充分表明她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甚至已经猜测到张扬这次的强势十有60xs和乔老在背后的支持有关。

    这句话让张扬有些不舒服,虽然他知道罗慧宁并无恶意,但是这件事并非是乔老要利用他,而是他让乔老帮忙撑腰。张扬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样向罗慧宁解释。

    罗慧宁道:“听我一句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城体那件事我也知道了,谢坤举两口子吃了一个哑巴亏,你也应该出气了。”

    张扬摇了摇头道:“他们好像还欠我一个道歉。”

    罗慧宁皱了皱眉头,这小子从来都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正想再劝张扬一句,张扬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扬向她笑了笑,接通电话,电话是赵天才打过来的,赵天才道:“张扬,刚才有个神秘人给文浩南打电话,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说什么文浩南抓了他女人,他会用双倍的手段报复在文浩南女人身上……”张大官人面色一变,他顾不上向罗慧宁解释,目光四处搜寻着苏菲的踪影。刚才还在展台到处拍照的苏菲,此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张扬来到乔梦媛面前:“梦媛,有没有看到苏菲?”

    乔梦媛摇了摇头,一旁一个女工作人员道:“她刚刚去洗手间了!”

    张扬大步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乔梦媛意识到有些不妙,赶紧跟了过去。李伟快步跟上张扬:“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扬没有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没有来到洗手间就听到一声尖叫,张扬和李伟的反应都非常迅速,几乎两人同时冲入了女洗手间内。

    看到门口冲入两名男子,几名正在洗手间中的女子吓得再度尖叫起来。张扬大声道:“我们是警齤察!”这厮的应变能力的确一流。

    其中一名女子道:“刚……刚……刚才一名男子劫走了一个——个外……外国女人……”

    张扬道:“他人呢?”

    那女子指着门外,张扬和李伟转身来到外面,哪里还能找到苏菲的影子。

    罗慧宁此时来到他们面前,问明发生的事情之后,赶紧拿出电话拨打苏菲的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素来镇定的罗慧宁此时也不禁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劫走了苏菲。”

    李伟安慰她道:“夫人,您不必着急,只是失去了联络,现在并不能断定苏菲小齤姐被人劫持。”

    罗慧宁的双目望向张扬,目光中充满了迷惑:“张扬,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知道苏菲被人劫持?”

    张扬道:“我也不知道。”他自然不能将自己窃听文浩南电话的事情告诉罗慧宁,躲开罗慧宁的眼神道:“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找到苏菲。”

    此时罗慧宁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文浩南,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妈,你能够联系上苏菲吗?我打她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罗慧宁道:“她跟我一起在参加展会……”她犹豫着是不是将苏菲突然失踪的消息告诉儿子。

    文浩南道:“妈,你把电话给她。”

    罗慧宁没有回应。

    “妈!”文浩南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妈,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慧宁无助地望着张扬,张扬示意她把电话交给自己,走到一旁道:“浩南,苏菲突然不见了!”

    文浩南大声道:“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被人劫持了?你告诉我,她有没有事?”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暴露(上)

    文浩南怒吼道:“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

    张扬道:“你冷静一下,现在我在帮你!你必须把事情全都告诉我。”

    “我妈和苏菲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你请她们参加什么狗屁展会,是不是你想借用我妈的影响力?我们文家到底欠了你什么?”

    张大官人气得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这哪跟哪,自己也不知道罗慧宁和苏菲要来参加展会啊。张扬道:“浩南,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文浩南道:“潘强打电话来威胁我,他说要以牙还牙,要让我尝到痛苦的滋味。”

    罗慧宁轻轻拍了拍张扬的肩头,示意他把电话交还给自己,轻声道:“浩南,你放心,妈向你保证,苏菲不会有事。”

    文浩南合上电话,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煎熬,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再度响起,文浩南拿起电话,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文浩南,你女人在我手里!”

    文浩南站起身,慢慢走向窗前:“潘强!”

    “是我!”

    “我警告你,如果苏菲受到一丁点的损害,我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找出来。”

    潘强呵呵笑了起来。

    文浩南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和女子痛苦的呻吟。

    潘强道:“文浩南,你对局势的判断好像有误,搞不清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中,谁才应该发号施令。”

    文浩南道:“你放了她,自首,我会帮你向法官求情。”

    潘强冷冷道:“别装得像个慈善家,收起你的高傲和狂妄,你们这群太齤子党,在我眼中,屁都不算一个!这洋妞不错。看样子你还挺爱她,我长话短说,我女人没事,你女人就没事,我女人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切掉你女人身上的一块肉,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放了丁琳。她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冯敬国是我杀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我凭什么相信你?”

    潘强道:“24小时,你必须要把我女人平平安安地送出去,我没有那么大的耐心,超出这个时间。我很难保证将这个法国女人齐齐整整的还给你。”

    电话到此中断,文浩南听着电话中嘟嘟嘟的忙音,过了好久方才回到现实中来,潘强从北港逃离,果然留下了后患,想不到他居然铤而走险,去京城劫持了苏菲,文浩南不安的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潘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放走丁琳。

    文浩南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两个号码,然后又将电话重新挂上,他不可以就此认输,潘强以为劫持苏菲就能够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想得太简单。

    即使是身处牢笼,丁琳仍然表现的淡定而沉着,就算是处于对立面的文浩南也对她超强的心理素质表示欣赏。

    丁琳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不必白费功夫了。”

    文浩南笑了笑,在她的对面坐下。双手平放在桌面上。望着丁琳道:“你误会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审问你。而是……”他停顿了一下方才道:“我准备放你走。”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发了善心?”丁琳从容不迫地问道。

    “潘强劫持了我女朋友。”文浩南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隐藏内心的愤怒。

    丁琳望着他:“你担心他会伤害你的女人,所以,你准备放了我?我还以为你是个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的人,想不到你还懂得关心别人。”

    文浩南道:“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我要你跟我去京城一趟。”

    潘强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文浩南带着丁琳已经在前往京城的途中。

    意识到文浩南并没有按照自己吩咐地去做,潘强愤怒地吼叫起来:“文浩南,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是不是想拿这女人的性命来赌?那你就试试看,我现在就切下她的耳朵给你寄过去!”

    现在的文浩南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平静道:“潘强,你给我记住,如果苏菲出了任何差错,同样的事情就会出在你女人身上。”

    潘强怒道:“你是警齤察。”

    文浩南道:“我可以选择随时不再做警齤察,而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吓我?”

    文浩南道:“不是我吓你,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从不受别人的威胁。”他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听到了苏菲的尖叫:“浩南,救我!”文浩南的内心不由自主收紧了一下。

    潘强大声道:“让我跟小琳说话,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文浩南将手机递向丁琳,丁琳道:“我没事,你别管我……”文浩南马上将电话拿了过去,示意手下人封上丁琳的嘴巴。

    潘强道:“文浩南,你听着,所有事情都是我做得,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放了她,马上放了她!”

    文浩南道:“潘强,我的事情和苏菲又有什么关系?你恨我,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你算不算男人?”

    潘强怒吼道:“我让你放了她!我没多少耐心!”

    文浩南道:“你并不了解我,我做事的原则从来都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如果苏菲出了任何事,后果你自己掂量,对了,我有件事还忘了告诉你,丁琳怀孕了,那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潘强的声音充满了震骇。

    文浩南道:“两条性命和一条性命能不能画上等号?潘强,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文浩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转向丁琳,丁琳的一双眼眸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文浩南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说谎,可是他太卑鄙了,对待卑鄙的人不可以讲究手段,否则我只能被动挨打。”

    文浩南相信潘强不敢妄动,他放出丁琳怀有身孕的假消息,目的就是扰乱潘强的阵脚,加重自身的砝码,潘强不要以为劫持了苏菲就能够控制一切。

    京城到了雨季,文浩南将丁琳安排好之后,先回了一趟家,他必须先了解当天苏菲被劫持的详细情景。

    罗慧宁的情绪非常低落,苏菲是和她一起的时候消失的,所以她将责任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看到儿子回来,罗慧宁黯然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苏菲。”

    文浩南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轻声道:“妈,这件事跟您没关系。”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张扬之前就提醒过我,说你在北港太危险,我早就该留意的,我不该放任你去北港。”

    文浩南皱了皱眉头:“妈,我的事情不用他来操心。”

    罗慧宁看了儿子一眼,本想说句什么,可是想想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她小声道:“张扬也在京城,苏菲被劫持的事情还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文浩南道:“妈,能把那天发生的状况对我详细说明一下吗?”

    罗慧宁道:“我脑子很乱,李伟在场,他比我还要清楚。”

    文浩南看出母亲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让她先回房去休息,他把李伟叫来,询问当天的详细过程,李伟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文浩南低声道:“你是说张扬第一个发现了苏菲失踪?”

    李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也感觉到奇怪,当时他接了一个电话,马上就去找苏菲,而后就发生了苏菲失踪的事情。”

    文浩南心中暗忖,当时潘强给自己打了威胁电话,难道他也打给了张扬?这件事似乎没有可能。苏菲对张扬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潘强和张扬之间也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他怎么可能找上他?

    李伟道:“你什么时候得知苏菲被劫持了?”

    文浩南道:“我给我妈打电话之前,潘强曾经打过一个威胁电话,电话的内容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李伟道:“劫犯按理说也不会给张扬打电话。”

    文浩南点了点头。

    李伟低声道:“除非是他对这次犯罪行为有预知能力,又或者他提前得知了对方和你的通话内容。”

    一语惊醒梦中人,文浩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上,李伟伸手示意他将手机交给自己,在负责文家安全之前,李伟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特工,反监视反窃听本来就是李伟的强项。

    文浩南的手机很快就被李伟拆解开来,李伟用镊子夹起手机天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两道浓眉拧在一起,紧紧抿起嘴唇。

    文浩南从李伟的表情上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怎么?”

    李伟道:“最近有谁动过你的手机?”从窃听器的构造他已经看出,这个装置一定是高手所为。

    文浩南回想了一下,除了高廉明有过借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的经历,并没有其他人碰过,而从高廉明身上,很容易就想到了张扬,高廉明和张扬的关系毋庸置疑,他去滨海工作也都是奔着张扬过去的,想不到这小子甘当张扬的马前卒,帮着张扬对付自己,文浩南气得脸色铁青。张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找人窃听自己,这让文浩南心中对他的仇恨已经达到了极限。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暴露(中)

    赵天才几乎和文浩南同一时间来到了京城,他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继续窃听文浩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将最近搜集到的资料交给张扬,他截取了大部分文浩南和潘强的对话内容,通过后期的音频处理,从中发现了一些线索。

    赵天才在香山别院见到了张扬,他将带来的行李箱放下:“张扬,我已经失去信号三个小时了。”

    张扬道:“你是说……”

    赵天才道:“可能是设备出了问题,也可能是窃听装置被他发现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后者的原因,文浩南肯定会猜到是自己在他的手机上动了手脚,他们之间本来就紧张的关系肯定会雪上加霜。

    赵天才来到张扬为他准备的房间,迅速将设备安装调试好,让他惊喜的是,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文浩南的通话信号。赵天才呼了口气道:“看来是我们过虑了,窃听装置也水土不服,来到京城得适应一下才行。”

    文浩南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在调查潘强的事情,电话中并没有提及和劫持有关的事。

    赵天才忙完设备的调试之后,将先前的几段通话录音提取出来,张扬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他有些惊奇道:“文浩南居然把丁琳带到了京城。”

    赵天才道:“他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的方法对付潘强,而且从我们听到的内容来看,他似乎还稍稍占据主动。丁琳怀孕了,等于他掌握了两条性命,潘强的手里只有一条。”

    张扬道:“这件事是真是假还很难说,之前并没有丁琳怀孕的消息,也许只是文浩南放出得烟幕弹。”

    赵天才道:“他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这件事咱们还有必要插手下去吗?”

    张扬道:“苏菲是参观滨海展台的时候失踪,这件事和我有一定的关系,我有责任帮忙将人找出来。”

    赵天才道:“就怕文浩南未必领情。”

    张扬道:“他领不领情无所谓。关键是我必须要做到问心无愧,干妈因为这件事非常伤心,我必须要帮她老人家分担忧愁。”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几条声音的波谱,赵天才指着屏幕道:“这条是文浩南的声音波谱显示,这条属于潘强,我将这两条波谱剔除掉,然后将背景音放大,出现了另外两条波谱。他将那两条波谱放大。先播放了其中的一条,杂音中隐约出现了吱吱嗡嗡的声音,张扬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好像是锯东西的声音。”

    赵天才道:“不错,应该是木材加工厂之类的。”他停止这条音轨的播放。转而播放另外一条,随着音量的加大,张扬听出这声音居然是悠扬的钟声。

    张扬道:“寺院?”

    赵天才道:“根据时间来看,应该是寺院敲钟的时候。”

    张扬道:“潘强不可能离开京城,而且我分析过他和文浩南的几次通话记录,都发现了同样的背景音频,证明他是在同一个地方打电话的,由此可以推断出他藏匿苏菲的地方距离寺院和木材加工厂很近。”

    赵天才道:“根据声波的波谱分析,我已经初步估算出了距离。距离寺院大概有一千五百米左右,木材加工厂大约八百米的样子。”

    张扬道:“利用这两个条件进行排查,应该可以锁定目标吧。”

    赵天才道:“京城寺庙很多,根据这两个条件进行排查,未必能够锁定最终的对象。我在途中就开始分析,目前符合条件的共有七家寺院。”

    此时监视屏上又有信号闪烁,赵天才迅速切换到监听状态。

    潘强再次打给了文浩南。显然他已经受到丁琳怀孕消息的困扰,文浩南的确走了一步妙棋,一句谎话,就将主动权抢占在自己的手中。

    潘强道:“你放她走,确信她平安之后。我会将你女人平平安安的还给你。”

    文浩南呵呵笑了起来:“潘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潘强道:“你有选择吗?”

    文浩南冷冷道:“潘强,这句话现在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你给我听着,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前提是苏菲必须毫发无伤,现在我要好好考虑下面要怎样做,六个小时后你给我打电话。”

    听到文浩南挂上了电话,张扬方才舒了一口气,他向赵天才道:“看来文浩南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赵天才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张扬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有什么最新消息马上告诉我。”

    文浩南指着自己的手机,向李伟道:“能够通过它查到是谁在追踪我吗?”

    李伟道:“对方是个高手,不过找到他应该不难,张扬在京城的落脚点并不多,适合藏匿的地方也不多。”

    文浩南右眼的肌肉迅速跳动了一下,目光变得冷酷无比,他低声道:“这件事千万不要让我妈知道。”

    张扬前往文家的目的是探望干妈,文浩南刚巧在家,虽然张扬并不想和他碰面,但是他也知道早晚都会面对文浩南,这种事躲不过去。

    文浩南脸上的表情很冷,对待张扬并不友善:“你来干什么?”

    张扬道:“我来看干妈!”

    “她睡了,我看你现在并不适合打扰她。”

    张扬点了点头,正准备告辞离去。

    文浩南却又叫住他:“你别急着走,我有事情问你。”

    张扬停下脚步:“关于苏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她会来展会现场,更不知道她会出事。”

    文浩南道:“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张扬,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懂得利用机会,善于利用机会。我妈很疼你,在她眼里,你和我的地位是等同的,但是这并不可以成为你利用她的理由。”

    张扬道:“浩南,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没有利用干妈。”

    文浩南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他说话的动作:“张扬,人在做天在看,有没有利用我妈,有没有利用一个长辈的善心和爱心,你清楚,我也清楚,自从你救了我姐,就一直以文家的恩人自居,我承认,我们文家欠你一个人情,但是这么多年,该还得,我们都还清了,你扪心自问,你能有今天难道是凭你的本事得来的?”

    张大官人有种被人侮辱唾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愤怒,单从这番话就能知道文浩南对自己的积怨已深。张扬摇了摇头道:“我承认,干爸干妈一直对我都很好,没有他们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浩南,苏菲被劫持我也很难过,我承认我有责任,但是你不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

    文浩南呵呵冷笑道:“我把责任推到你的头上?如果我妈不是给你捧场,苏菲怎么会出现在你们滨海的展会上?如果你不是她的干儿子,以你的身份可以请动她吗?”文浩南对张扬的积怨宛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换成是别人,以张大官人的脾气绝对受不了这口气,但是文浩南是他的干哥哥,别的不说,单单是看在文国权夫妇的面子上,他都不能向文浩南出手。张扬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在北港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做事不能太偏激,如果不是你对丁家步步紧逼,怎么会迫使潘强狗急跳墙,干出绑架苏菲的事情?”

    文浩南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我不像你,不像你这般圆滑狡诈,不像你这样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朋友,可以欺骗亲人。”

    张扬怒道:“文浩南,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文浩南盯住张扬的双目一字一句道:“你敢跟我说,秦萌萌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大官人的内心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了,他不知道文浩南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他呆呆望着文浩南。

    文浩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扬,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何雨蒙是谁?你是怎样利用我们文家的,你是怎样欺骗我妈,你不要跟我说不清楚,苏菲被绑架的事情最好跟你没有关系,如果让我查到这件事跟你有任何的关系。”他的双目中流露出森然的光芒:“我绝不会放过你!”

    张扬点了点头:“你也给我听着,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文家的事情,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愿意听也罢,不愿意听也罢,北港的事情你玩不转,我劝你最好远离是非圈,别再让干爸干妈为你担惊受怕。”

    文浩南道:“威胁我?”

    张扬道:“没那必要!”他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文浩南怒吼道:“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给我站住!”他忽然抽出了腰间的手枪,瞄准了张扬的后心。

    楼梯上传来罗慧宁愤怒的声音:“浩南,把枪放下!”

    文浩南举起了手,他摇晃了一下手枪道:“妈,你不必害怕,枪里没有子弹!都说张扬的胆子很大,我就是试试看,开个玩笑,呵呵……”他的笑声充满了森森冷意。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暴露(下)

    罗慧宁因为担心脸上变得毫无血色,她步履沉重地走下楼梯。

    张扬因为罗慧宁的到来而停下脚步,恭敬道:“干妈!”

    文浩南却因为他的这声干妈,而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罗慧宁充满伤感道:“你们都给我坐下!”

    文浩南道:“妈,我刚刚收到情报,关于苏菲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他大步走了,和张扬擦肩而过的时候,目光宛如两把尖刀刺向张扬的内心。

    张大官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文浩南何以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成见,刚才文浩南脱口而出的那番话让他忽然明白,原来文浩南已经知悉了秦萌萌的事情,知道何雨蒙就是秦萌萌。他认为自己一直都在制造他和秦萌萌之间的障碍,认为自己欺骗了他,甚至认为他的感情就坏在了自己的手里,这件事张扬解释不清,他也无从解释。

    张扬来到罗慧宁身边,并没有坐下,站在那里低声道:“干妈,对不起!”

    罗慧宁的眼圈已经红了,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兄弟决裂的场面,却终究还是被她看到,她摇了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张扬慢慢跪了下去,向罗慧宁磕了三个响头。

    罗慧宁并没有阻止他,她知道,张扬不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磕头。

    张扬抬起头:“干妈,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登门了,您别怪我冷落了您。”文浩南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深深伤害到张扬的自尊。

    罗慧宁点了点头:“我明白。”

    张扬道:“您不要怪浩南,他是一个受害者,对我有些怨恨也是应该的。”

    罗慧宁道:“我并没有怪你,苏菲的失踪是我的原因。”

    张扬道:“干妈,您为我做了太多事,而我却始终在给您添麻烦,对不起了。”

    罗慧宁道:“张扬,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何雨蒙的身份我并未向任何人泄露过。”

    张扬笑了笑:“干妈。我相信您,但是浩南认为我在这件事

    罗慧宁道:“这件事怪不得你,我也不想让你将何雨蒙的事情泄露给他知道,你起来吧。”

    张扬这才重新站起身来。

    罗慧宁道:“苏菲被劫和北港的事情有关?”

    张扬点了点头,低声道:“浩南去北港之后,着手调查过去的几起案件,他做事的手法过于激进,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张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罗慧宁面前提起这件事。苏菲的失踪让罗慧宁极其震惊。作为母亲她自然要为儿子的安全感到忧心。罗慧宁道:“你的意思是说,浩南最好离开北港?”望着罗慧宁突然变得迷惘的眼神,张扬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对自己的建议并不理解。他笑了笑道:“我只是认为浩南做事不该如此激进。”

    罗慧宁道:“如此说来,北港存在的问题的确非常严重,有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北港的这些官员在干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难道都选择视而不见吗?”

    张扬道:“干妈,北港的情况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所以改变也无法一蹴而就,我早就说过,操之过急只可能解决一些表面上存在的问题,无法将罪恶和弊端根除。”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北港的事情以后再说,对我们现在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苏菲。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为什么要找上这个无辜的女孩子?”

    望着罗慧宁黯然神伤的样子,张扬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他起身告辞,离开了文家。

    走出门外,张扬回望着小楼内的灯火,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感觉,他清楚地意识到。从今天起,他和文家注定要越走越远。

    张扬来到车前的时候,看到李伟就站在他的车前,张扬点了点头,笑道:“等我啊!”

    李伟道:“有时间谈谈吗?”

    张扬道:“上车!”他打开车门。李伟坐了进去。

    张扬向文家小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以后多照顾我干妈。”

    李伟道:“你和浩南闹得很不愉快?”

    张扬道:“可能是误会吧。”

    “他误会你,还是你误会他?”

    张扬笑了起来:“不重要。隔阂已经造成,而我们都欠缺解决的办法。”

    李伟道:“浩南很精明,很多事瞒不过他的眼睛。”

    张扬道:“就算我对他有过欺骗的,我的出发点也是善意的。”

    李伟道:“这句话很虚伪,善意的欺骗说穿了就是一种伪善。”

    张扬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不能说。”

    李伟道:“想让别人理解你,自己首先要坦诚。”

    张扬道:“谢谢你的忠告。”

    李伟道:“夫人很疼你,在她心目中你和浩南几乎占有同样的地位,她不想你们两人闹僵。”

    张扬抿了抿嘴唇:“我想,我这次让她失望了。”

    李伟盯住张扬的双目:“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那天你怎么知道苏菲会被劫持,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张扬道:“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谁打来的?”

    “匿名电话,我怎么知道?”

    李伟的表情仍然不苟言笑,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回归在即,文副总理最近很忙,所以,夫人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免他分心。”

    张扬道:“不说也好,他已经够忙了,又哪有时间操心这些事情。”

    李伟道:“也许你应该早点离开京城。”

    张扬有些奇怪地望着李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张扬道:“苏菲因为去我们那里参加展会才被劫持,这件事上我有责任。”

    李伟道:“文家的事情,文家自己可以解决。”他说完这句话,就推开车门离去。

    张扬愣了很久,李伟这句话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并不是文家的一份子?

    离开文家不久,天空中又下起了暴雨,前往文家本来是想安慰一下罗慧宁,却想不到这次见面的结果让他心情无比低落,原来文浩南已经知道了秦萌萌的事情,文浩南对他如此的仇恨也暴露了一个事实,一直以来,文浩南仍然没有放下对秦萌萌的感情,他或许已经将和秦萌萌没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仍然深爱着秦萌萌,那么苏菲在他的心中究竟占有怎样的位置?想到这件事张大官人有些不寒而栗,难道文浩南从未爱过苏菲,假如真的这样,苏菲的生命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那么重要。

    张扬回到香山别院的时候,雨下得越发大了,张扬将车在门前停好,冒雨走入别院,看到陈雪站在门廊下。雨中陈雪的倩影朦胧而模糊,她的美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尘世,张扬带着潮湿的气息来到她的身边。

    只有走近她的身边,方才看到了她美眸中的一丝不安:“你朋友被人抓走了!”

    “什么?”

    赵天才被人抓走了,就在张扬回来之前的半小时左右,一群**来到了这里,抓走了赵天才,将所有的设备全都没收。

    陈雪刚巧看到了发生的一幕,她并没有敢现身,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些人来得及去得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任务。

    “你能确定他们是**?”

    陈雪点了点头:“能够确定,你朋友并没有反抗。”

    张扬看了看狼藉一片的房间内,看到地上的京城区域地图册,他捡了起来。

    陈雪道:“我看到了车牌,车牌是平G警车。”

    张扬已经初步断定了抓走赵天才的人是谁,平G,平海省北港市的牌照,京城虽然很大,但是挂有北港警用牌照的汽车并不多,北港**局代局长文浩南正在这里,张扬忽然想起今天和文浩南见面的不快,想起李伟和自己刚才的那番对话,难道李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文浩南有足够的人手找到赵天才。

    陈雪看到张扬沉重的面色,知道他一定遇到了麻烦事,轻声道:“发生了什么?我可不可以帮到你?”

    张扬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这里并不太平,我送你回学校。”

    陈雪虽然很少说话,和张扬之间也很少交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张扬的了解,她知道张扬一定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不然以他的性情,少不得要没心没肺的开些玩笑,今儿张扬非但没有开玩笑,甚至连笑都没笑。

    陈雪道:“没事,我可以照顾自己。”她看了看这满屋凌乱道:“我收拾一下。”

    张扬从陈雪举手抬足之间发现她的气质又有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变化,他料想到这是因为陈雪修炼生死印的缘故,以陈雪现在的武功修为,真正能对她构成威胁的并不多,北港的那帮**刚刚离去,按理不会去而复返,再说文浩南知道陈雪和母亲的关系,按理说他不敢对陈雪不利。

    张扬点了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他顾不上多做解释,匆匆上了汽车

一千一百二十五章豁出去(上)

    这个世上很多事都很奇怪,就像张扬和文浩南的关系,张扬本以为他们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会变成敌人,但事实证明他错了,无论他愿不愿意,文浩南已经将他视为敌对的一方,而且对他的仇恨出人意料的强烈。

    赵天才的被抓足以证明,文浩南已经察觉了自己被监听的事实,他的这次行动可以称得上是将赵天才人赃俱获,如果他坚持对赵天才下手,赵天才很难全身而退。张扬本去找文浩南,可是他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文浩南未必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如果在过去,或许张扬会求助于罗慧宁,可是今天文浩南的那番话还是伤及到了他的自尊,他能够走到今天,虽然和文家对他的关照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他自己,张扬并不认为自己欠文家的,他和文家的关系始于罗慧宁,在他心目中罗慧宁和自己的母亲无异,他愿意为罗慧宁做一切事情,从没有考虑过回报的问题.但是今天他意识到,无论自己为文家做什么,自己始终只是一个外人,他发现自己出于善意的行为并不被他人了解,甚至连干妈罗慧宁也对他的行为产生了一些怀疑。张扬给罗慧宁下跪的时候,在潜意识中已经和文家划分了界限,如无必要他是不会再去求助于文家的任何人,包括干妈罗慧宁在内。

    赵天才的被抓,让张扬感到非常为难,这件事上虽然他的初衷并不是要对付文浩南,可是在对方的解读肯定是另一番含义,尤其是在苏菲被劫的时候,文浩南说不定会给赵天才扣上一顶意想不到的大帽子,赵天才在这件事上是没有责任的,真正的策划者是自己。虽然文浩南仇视自己,但是他现在还不会公然向自己出手,对赵天才他不会有这样的顾忌。

    张扬深思熟虑之后。必须要找到一个熟悉文浩南,同时又认识赵天才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说话必须要有分量,能够引起文浩南足够的重视,他想到了乔梦媛。

    张扬对乔梦媛出面解决这件事的把握也不大,他真正的用意是想通过乔梦媛查探一下文浩南的态度。在乔梦媛面前,张扬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将自己遇到的麻烦全都和盘托出。

    乔梦媛听他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这次是专程前来给展会捧场的,却想不到你是为了改善和文浩南的关系而来。”

    张大官人苦笑道:“只可惜事与愿违,我们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变得越发恶劣了。”

    乔梦媛道:“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你监听文浩南在道理上的确不对在先,他因此对你产生怨恨也是正常的。”乔梦媛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却没有觉得张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张扬做任何事,她都会站在张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张扬道:“我监听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文浩南最近的行动非常奇怪,而且明显在针对我,我必须要掌握他的一些事,我并不是想对付他,而是想提前防范一下。可是,没想到恰恰听到了他和劫匪的对话。”

    乔梦媛道:“苏菲被劫持的那一天,我也感到非常奇怪,你怎么会未卜先知,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张扬道:“这世上根本没有未卜先知的事情,赵天才是我的好朋友,当年和我一起在美利坚出生入死。这次的事情他只是给我帮忙。”

    “可你却把他给卷了进来,文浩南把他抓住,现场又找到了监听设备,张扬啊张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香山别院什么地方?是天池先生留给你的宅子,是你每次来京都必然要去的地方。他发现被你监听,去那里搜查再正常不过。”

    张大官人暗叹,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他本以为窃听的事情做得想当隐秘,文浩南不会发觉,可终究他还是在展会上露出了破绽,文浩南并非寻常人物,发现了蛛丝马迹,从而沿着这条线一直找到了香山别院,将赵天才来了一个人赃并获。

    乔梦媛道:“其实让罗阿姨出面更合适一些。”

    张扬道:“我不想再给她添心思了。”

    乔梦媛望着张扬满脸的沮丧,顿时明白了张扬此刻的心境,她轻声道:“我问问看!”

    文浩南冷冷看着赵天才:“盯了我多久了?”

    赵天才道:“谁盯你了?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抓我?”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拿起警棍,一名部下将一摞厚厚的杂志垫在赵天才的胸口,文浩南狠狠抽打了下去。

    赵天才闷哼一声,胸口压榨般的疼痛让他感觉肋骨就要断裂,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又是一棍砸了下来,两肺中的空气似乎在短时间内全都被压榨了出去,眼前金星乱冒,他拼命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空气,过了好半天方才缓过气来,喉头发出一声怪异的鸣响,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文浩南道:“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张扬指使你干得?”

    赵天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文浩南又是一棍抽打在他的身上,赵天才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上,额角在地面上撞得淤青。文浩南冲上去还想打他,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文浩南指着赵天才道:“我先让你缓口气。”他示意手下将赵天才的嘴巴捂上,这才接通电话:“喂!”

    这个电话是乔梦媛打来的,听到乔梦媛的声音,文浩南马上就联想到了张扬。

    乔梦媛并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文局,我听说你把我的朋友给抓走了,所以想找你讨个人情。”

    文浩南道:“乔副主任,你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乔梦媛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什么事还是说在明处的好,有人看到你的人带走了赵天才,他犯了什么罪?”

    文浩南呵呵笑道:“赵天才!乔副主任,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朋友,他在我的手机上安装窃听器,非法窃听国家公职人员,这似乎已经违反了国家安全法。”

    乔梦媛道:“文局,能放了他吗?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不是为了张扬,乔梦媛才不会放下矜持去求文浩南。

    文浩南叹了口气道:“梦媛,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这个人情,而是人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这件事涉及到国家安全,我将他已经移送了国安部门,现在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我的手里。”

    乔梦媛道:“一件小事何必把影响扩大化。”

    文浩南道:“事不关己,再大的事都是小事,如果你的一举一动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下,毫无60xs可言。相信你也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张扬让你找我的吧,帮我转告他,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做事之前就要考虑到后果,可能没这必要,如果我没猜错,他就在你身边对不对?”

    乔梦媛咬了咬嘴唇,她和文浩南的这个电话用的是免提,张扬清楚地听到文浩南所说的一切,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浩南,赵天才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为难他。”

    文浩南道:“照你的逻辑,每个人都是无辜的,那么谁有罪?难不成有罪的是我?你们全都是对的,只有我是错的?”

    张扬道:“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针对我的朋友。”

    文浩南道:“你错了,不是我针对你的朋友,是他先惹到了我的头上,即使你们对我做得这么过分,我仍然不会针对你。公事公办,我已经把赵天才移动到相关机构,不是我不愿意给你面子,是因为事情的决定权已经不在我的手里。”文浩南挂上电话,缓缓走向赵天才,抬起脚狠狠踢中了他的小腹,赵天才因为疼痛,身躯虾米一样躬在那里,不住瑟瑟发抖,但是他仍然强忍疼痛。

    文浩南道:“硬气,至少表现的像个男人。”他的部下凑到他面前道:“文局,这个人怎么处理?”

    文浩南道:“把人和赃物全都送到国安,他们会以间谍罪起诉他。”

    文浩南的电话再度响起,他拿起了电话。

    潘强低沉的声音响起:“明天上午富山水库,我会带着你的女人去那里交易,你把小琳带来。”

    文浩南道:“我说过,交易的事情我来定。”

    潘强道:“文浩南,我是一个贱民,我的命不值钱,我是瓦片,你是瓷器,所以你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明天清晨三点,你一个人过来,如果我发现你敢带帮手前来,我会杀了她,她不但是你的未婚妻,还是法国人,如果她死了,会不会造成国际影响?”

    文浩南道:“你敢威胁我?”

    潘强道:“咱们有个最大的区别,我敢杀人,我不怕犯法,你敢吗?”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豁出去(中)

    “你不担心丁琳母子的死活?”

    潘强道:“我想开了,丁琳要是死了,我也自杀,就算痛苦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文浩南,可能我什么都比不上你,但是我比你有种!明天清晨三点,你要是不来我会先挖掉这女人的一双眼睛,你要是敢带其他人过来,我会多送给你她的两只耳朵。”

    文浩南道:“我警告你……”

    潘强根本不给他说狠话的机会,果断挂上了电话。

    文浩南愤愤然来到赵天才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盯住他的双目:“你们这些人串通起来害我?串通起来害我?”内心中积压的怒火在此刻突然爆发了起来,照着赵天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赵天才在他的殴打下痛苦地在地上辗转。直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文浩南方才暂停了他的暴行,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走出门去。

    打来电话的是李伟,他已经来到文浩南所在的地方,文浩南来到门外,看到李伟站在军用吉普车前,他向李伟笑了笑,笑容非常的牵强,以他此时的心境的确有些笑不起来。

    李伟将自己此次前来的意图告诉了他:“夫人让我过来帮你。”

    文浩南抿起嘴唇道:“我自己可以解决。”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过于操劳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伟道:“夫人不想苏菲小姐出事,这方面我有些经验。”

    文浩南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李伟道:“你抓住了那个窃听者?”

    文浩南道:“张扬的人,我准备把他送给国安。以间谍罪论处。”

    李伟道:“有没有考虑过,夫人最不愿意看到你和张扬兄弟反目的情形。”

    “他不是我兄弟!”文浩南大声道。

    李伟有些无奈地看着文浩南,低声道:“浩南,有些话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你说吧,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瞒的。”文家上下谁也没有将李伟当成外人。

    李伟道:“张扬其实并不欠文家什么,当年他救过小姐。当年你爸妈去欧洲出访的时候,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他们,你爸当年生病也是他……”

    文浩南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李伟的话:“如果你的目的是过来为他说好话。那么,你可以就此打住了,我承认张扬的确为我们家做过一些事。但是他是有目的的,我们文家也不欠他的,如果没有我爸妈的帮助,他哪有今天的成就?”

    李伟道:“谈不上谁欠谁,可是在夫人眼里始终将他当成自家人。”

    文浩南冷冷道:“我从没有将他当成一家人,李伟,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直热血,你不要被一些表象所迷惑。”

    李伟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他知道自己就算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唇舌。

    文浩南道:“我不想谈论关于他的任何问题,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苏菲的安危,刚潘强打电话过来,说要用苏菲和我交换丁琳。”

    李伟低声道:“他真的这么说?”

    文浩南点了点头。

    李伟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让我明天凌晨三点前往富山水库大坝,在那儿和他换人。”文浩南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让我一个人去。如果发现我没有按照约定的条件去做,他就会伤害苏菲。”

    李伟摇了摇头道:“太危险!”

    文浩南道:“如果我不去,恐怕就没有救出苏菲的机会了。”他拍了拍李伟的肩膀道:“一定不可以告诉我妈,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李伟道:“我跟你去!”

    如果不是为了赵天才,张扬才不会去找章碧君,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良善人物。自从营救丽芙的事情之后,张扬就和章碧君彻底划清了界限。

    章碧君接到张扬的电话,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如约前来。

    晚上八点,在这间名为四季花的茶社中,张大官人静静期待着章碧君的到来。

    一段时间没见,章碧君似乎清瘦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工作压力过大的原因。

    张扬却知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邢朝晖的失踪,赵军的被杀,丽芙和桑贝贝的先后被陷害可能都和这个女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章碧君在张扬的对面坐下,表情从容而不迫,她微笑着点了一杯红茶,然后目光投向张扬道:“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主动找我。”

    张扬道:“我今天找你,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章碧君点了点头道:“说出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我有一个朋友赵天才,听说他已经落在了你们部门的手里,我希望你能够帮他脱困。”

    章碧君道:“组织并不只有我一个部门,你等一下,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件事。”她当着张扬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国安虽大,可是调查出一个人并不难,章碧君很快就确认了消息,她向张扬道:“没这回事,我问过资料中心,最近一个月内都没有叫赵天才的人被我们控制,你是不是搞错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皱了皱眉头,如果章碧君没有说谎,那么这件事就是文浩南在撒谎,他根本就没有将赵天才送往国安,也就是说赵天才仍然在他的控制之中。

    章碧君从张扬的表情中看出他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轻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够帮助你。”

    张大官人淡然笑道:“没什么大事,看来是我搞错了。”他起身向章碧君告辞。

    章碧君选择和他一起离去,走出茶社门外的时候。章碧君道:“张扬,我听说你在京城遇到了一些麻烦?”

    张扬道:“让我不爽的事情很多,你说得究竟是哪一件?”

    章碧君笑了笑道:“没事就好,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豁达的人。”

    两人登上自己的汽车各自离去。

    雨小了许多,章碧君开着奔驰车在雨夜中来到了京郊的一处别墅,她直接将车驶入了地下车库,取出智能卡。开启了电梯,从地下室的电梯直接来到了一楼。

    走入客厅内,她马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道。脱去外套,循着这股味道来到了书房前,推开书房的大门。里面并没有灯光,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站在落地窗前,正眺望着窗外的夜雨。

    章碧君缓步靠近那个背影,展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了他,面颊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和那种难以形容的暖意。

    男子抽了一口雪茄,忽明忽暗的烟火勾勒出他面部的轮廓,这个人正是薛世纶,他低声道:“这么晚回来?去了哪里?”

    章碧君叹了口气道:“张扬约我见面,问我一些事情。”

    薛世纶点了点头。拍了拍章碧君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来到一旁的双人沙发上坐下。

    章碧君来到他身边,伸手将雪茄夺了过来,在烟灰缸中摁灭。小声道:“你啊,少抽点烟,对身体没好处。”

    薛世纶笑了笑道:“一条习惯在浑水中生活的鱼,如果把它放在净水里,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了。”

    “别说傻话,到哪儿都活得好好的。”在人前素以女强人著称的章碧君此时表现得小鸟依人。温柔如水。

    薛世纶搂住她的肩头,低声道:“这小子找你干什么?”

    章碧君道:“他的一个朋友被文浩南抓走了,文家小子推说把那人送到了国安,其实跟我们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薛世纶呵呵笑道:“文家在搞哪一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吗?”

    章碧君道:“文浩南的未婚妻被人给劫持了,就在滨海展台,看来文浩南把这件事的责任归罪到张扬的身上。”

    薛世纶道:“文浩南只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子,他去北港之后,做事太过激进,遭到报复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章碧君将头枕在薛世纶的肩膀上,小声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薛世纶摇了摇头:“我还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这种劫持人质的事情太过低级,我又怎么会去做?你在怀疑我的智商?”

    章碧君忍不住笑了:“这世上谁敢怀疑你的智商?”

    薛世纶道:“张扬最近的处境不太妙,宋怀明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文家那边又和文浩南闹得形同陌路,这种状况下,居然还敢出手对付谢家,他所能依仗的就只剩下乔老了。”

    提起张扬的名字,章碧君心头一阵火起,她恨恨道:“他对我产生了疑心,留他在这世上早晚都是一个祸害,现在其实是除去他最好的机会,可以将这笔帐随便算在谁的身上。”

    薛世纶摇了摇头道:“目前他对我们还构不成足够的威胁,要是除掉他,很多人都会关注这件事,反而有可能把矛头引到我们的身上,再说……”他停顿了一下道:“童童和他的关系很好,我不想童童伤心。”

    章碧君叹了口气道:“你心中就只有她一个女儿。”

    薛世纶道:“对待自己的儿女,我都是一视同仁。”

    章碧君道:“世纶,我有些厌倦了,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何必再搞这些事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薛世纶低声道:“我答应你,很快就能够结束这一切,等到那时候,我便放开所有的事情,带着你去环游世界。”说这番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薛世纶的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迷惘。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豁出去(下)

    环游世界几乎是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的念想,张大官人现在关注的只是世界上的一部分,在灯下仔仔细细研究者赵天才留下的地图。

    乔梦媛为他端来了一杯咖啡:“有什么发现?”

    张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应该在京郊富山一带,天才在上面做了标注。”

    乔梦媛道:“这么大的范围,想找一个人非常的困难。”

    张扬道:“再困难也得找,只有找到苏菲,才能让文浩南放过天才。”

    “什么时候开始?”

    张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现在开始,越早找到苏菲,她越安全。”

    乔梦媛道:“你想用苏菲去换赵天才?”

    张扬道:“文浩南不敢拿天才怎么样!他毕竟是**,不会胡来。”

    乔梦媛道:“我感觉你还是离他远些好,他对你非常的仇视,这种怨恨应该不是因为一件事。”

    张扬知道真正的原因,他笑了笑道:“没办法,我冷静想了想,我们之间搞成这个样子的确不能都怪他,我做很多事也欠缺考虑,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一点点的不满积累久了,终于形成了一座火山。”

    乔梦媛在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道:“还能化解吗?”

    张扬道:“我没有那么伟大,做不到以德报怨,但是对他,我肯定不会去报复。”

    乔梦媛望着张扬的目光中现出几分柔情,和张扬相处的时间越久。就会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越多,当然这厮的花心多情除外。

    乔梦媛无意中流露出的柔情,却被张扬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张大官人绝对是个善于抓住时机的主儿,这厮的情商要远远超过他的智商,他一伸手,将乔梦媛的纤腰揽住。拥入自己的怀中,乔梦媛被他抱住,明明知道应该挣扎。可就是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俏脸绯红道:“你放开我。”

    张大官人道:“放开你不是不可以,你必须先亲我一下。”

    乔梦媛嗔道:“你无耻!”

    张大官人道:“这是我的优点。”

    乔梦媛拿他真是无可奈何。小声道:“你闭上眼睛。”

    张大官人笑眯眯闭上了双目,乔梦媛鼓足勇气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记,却想不到张扬用双臂将她更密实地拥在怀中,不仅仅是身体的紧贴,两人的嘴唇也胶着在一起,张大官人的手抚摸着乔大小姐细腻柔滑的美腿,难以形容心中的快慰,这厮心中的**也随着身体某处迅速膨胀起来,他的手刚刚探入乔梦媛的短裙,嘴唇上忽然一痛。却是被乔梦媛一口咬住,一双美眸中如烟似雾,楚楚可怜道:“不要……你……你要去救人呢……”

    张大官人这会儿神智方才清醒了一些,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魔爪:“那啥……我怎么感觉我才是需要被救赎的那个呢?”

    乔梦媛和他分开了一段距离,螓首低垂。娇羞无限,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小声道:“你多加小心……”如果不是她被张扬骚扰的娇羞难耐心神慌乱,一定要坚持跟张扬一起前去。

    凌晨三点,夜雨渐渐停歇,一辆军用吉普车出现在富山水库大坝前的道路上。这辆车刚一出现。就已经被藏在林中的潘强发现。

    山道之上两盏灯光在缓慢游移,直到灯光靠近他的时候,潘强方才放下了望远镜,他仔细观察过周围的情况,除了这辆军用吉普车之外,并没有其他车辆前来,看来文浩南还算信守承诺。

    军用吉普车在约定地点缓缓停下,文浩南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大坝上空无一人,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听到了摩托车引擎响起的声音。一辆山地摩托车由远及近向他的方向驶来。

    文浩南眯起双目,他的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摩托车在距离文浩南五米处停下,车手翻身下车。文浩南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丁琳的司机刘新生,也就是劫持苏菲的潘强。

    两人的目光冷冷对视着,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凛冽的杀机。

    文浩南看了看潘强的身后:“人呢?”

    潘强道:“丁琳呢?”

    文浩南道:“车里!”

    潘强忽然掏出了手枪,瞄准了文浩南的额头,吼叫道:“带我去见她!”他掏出手枪的刹那,文浩南以不次于他的速度拔出了手枪,瞄准了他的胸口。

    文浩南摇了摇头道:“在我见到苏菲之前,你休想!”潘强狞笑道:“如果不让我确认丁琳平安无事,咱们今晚的交易就此作罢!”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带着潘强来到吉普车前,拉开了车门,潘强向里面望去,果然看到丁琳就坐在车内,一只手被铐在靠窗的把手上,她的身上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嘴巴被胶带封住,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潘强激动道:“小琳,你别怕,我来了,我一定会带你平安离开,我一定……”丁琳在他的心中极其重要,否则潘强也不会为她舍身犯险。

    文浩南冷冷打断潘强的话:“旅行包里全都是炸弹,只要我摁下这枚遥控器,她就会随同汽车一起被炸得灰飞湮灭。”

    潘强望着文浩南,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惧,他旋即又笑道:“你不敢,这么短的距离你不敢!”

    文浩南笑道:“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得事情,潘强,现在把苏菲给我交出来!”

    潘强道:“你先解除她身上的炸弹!”

    文浩南道:“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苏菲肯定会安全对不对?”

    潘强道:“她会饿死!不,她会气闷而死,如果我一个小时内不回去,她就会因为缺少空气而活活闷死。”

    文浩南道:“人都会死,无非是早晚而已!”

    “你不在乎她的死活?”潘强怒吼道。

    文浩南道:“彼此彼此,如果你真的在乎丁琳的死活,那么你现在放下手枪。”

    丁琳在车内拼命摇头,她试图阻止潘强这样做。

    从潘强的目光却已经看出他在犹豫。

    就在此时,忽然发出噗!地一声轻响,从车底射出了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潘强右脚的足踝,潘强闷哼一声,他的身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文浩南豹子一般窜了过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将潘强摁在了地上。

    两人在道路上翻滚扭打,李伟第一时间从车底的藏身处出来,帮助文浩南一起制住了潘强。

    潘强用头撞向文浩南,文浩南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打得潘强满脸是血,然后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苏菲在哪里?”

    潘强咬牙切齿望着文浩南只是疯狂冷笑。

    文浩南照着他的面门又是连续几拳,他掏出手枪,枪口抵住潘强满是血污的面部,大吼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三,二……”

    潘强疯狂笑道:“有种你就开枪,我要是死了,你女人就得给我陪葬!”

    文浩南扬起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嘴巴上,潘强的一颗门牙被砸得脱落下来。

    李伟阻止文浩南继续疯狂下去,他向潘强道:“苏菲是无辜的,你也不想害死一条无辜的性命对不对?”

    潘强道:“除非放了我们,可供她呼吸的氧气并不多……如果你们想让她活命,最好放了我!”

    李伟望着文浩南。

    文浩南用枪口对着潘强道:“我不会让步,你不要痴心妄想。”

    李伟道:“苏菲应该就在附近,浩南,我马上通知人手对这一带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或许会有发现。”

    文浩南将潘强铐好,推入了汽车内。

    丁琳望着满脸是血的潘强,双目中涌出两行晶莹的泪珠儿。

    潘强低声道:“小琳,不哭,至少我们一家三口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他低估了文浩南,确切地说,是他高估了文浩南对苏菲的感情,他认为文浩南不敢冒着苏菲被杀的风险向自己出手,事实证明他错了。

    青云寺和富山木材加工厂之间有一排工棚,早已废弃,张扬逐一踹开工棚的大门,发现其中都是空无一人。

    在工棚内外搜索了近一个小时,张扬仍然没有发现苏菲的任何踪迹,赵天才标记的地点应该是这一带,但搜索的现实状况却让张扬倍感失望。其中的一间工棚应该有人来过,张扬在工棚前泥泞的土地上发现了车辙,循着这条车辙,他继续向前方搜索,车辙一直延续向富山水库的方向。

    进入水泥路面之后失去了车辙的踪迹。

    张扬回身向寺庙望去,发觉自己距离寺庙大约有三里左右,和木材加工厂的位置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这里似乎也符合赵天才的描述。可是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建筑物,不,应该有一个,那就是他脚下横跨大河的拱桥。

    过去这里的河床早已干涸,因为暴雨的缘故,洪水从山上不停冲刷下来,这条河流才恢复了些许的生命力。桥拱最高点距离下方的水面约有五层楼的高度,张扬沿着桥梁的涵洞逐一寻找,终于在桥梁一端的小小涵洞之中找到了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塑料袋中的苏菲。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嫌疑(上)

    ——    张大官人第一时间扯开了塑料袋,苏菲的头颈部被包裹在塑料薄膜中,和她一起被包裹在其中的还有一个氧气袋,里面装着够她一个小时呼吸的氧气,现在剩余的氧气已经微乎其微,苏菲的手脚被缚,而且她处于昏睡状态中,如果张扬没有及时赶到,那么她肯定会在睡梦中死去。

    张扬将她脸上的氧气面罩扯掉,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确信苏菲的生命体征平稳方才放下心来,她现在昏迷想来应该是被注射了催眠剂之类的药物。

    张扬并没有强行唤醒她,取出刀子,切断了绑住她手脚的绳索,抱起苏菲正准备离开这里,忽然听到头顶传来车轮碾过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嘈杂的脚步声接连在头顶响起,张大官人马上意识到有人来了,而且成群结队,根据脚步声判断,至少要在十人以上。从外面

    张大官人忽然意识到,这群人出现时机有些不巧,他不敢贸然现身,大声道:“我找到苏菲了!”他之所以这样喊,一来是告诉上面的人自己的位置,还有一个原因,张大官人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清白。虽然他是专程前来营救苏菲,可现在谁能给他证明?张大官人必须先明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张扬背着苏菲刚刚出现在桥面上,就被十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团团围住,几乎就在同时,文浩南和李伟驱车赶到。

    张扬将苏菲交给了文浩南,文浩南将苏菲横抱在怀中,大声道:“马上叫救护车!”

    张扬道:“她没事,应该是被人注射了催眠剂。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来。”

    文浩南冷冷扫视了张扬一眼。他没有询问张扬因何会出现在这里,接过苏菲快步走向吉普车。

    李伟有些同情的望着张扬,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也没说话,紧跟文浩南离去。

    张大官人被晾在那里,心中颇不是滋味。他环视四周,那十几名警察仍然用枪口指着自己,张扬怒道:“你们干什么?我是来救人的,都他妈用枪口对着我干什么?”

    为首的那名警察道:“你必须跟我们回去调查。”

    文浩南和李伟已经驾车离去,显然没有帮助张扬解释的打算,张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跑来救人,居然被人当成了嫌犯,如果他想走。就算在这十几个人的枪口下,他一样可以从容逃走,但是他显然没那种必要。身正不怕影子斜。谁也不能把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硬扣在他的头上。

    李伟开车的时候悄悄从后视镜看了看后方的文浩南,苏菲在他的怀中睡得很熟。文浩南轻轻抚摸着她金色的秀发。

    李伟道:“张扬应该是过来救人的。”

    文浩南低声道:“我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感到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不替他说话?”

    李伟没说话,他刚才也没有为张扬说话,原因很简单,在感情上他首先要站在文家的立场上。文浩南没开口,如果自己出面,那么肯定会让文浩南心中不快。

    文浩南道:“他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就证明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他想逞英雄,想独自一人把苏菲救出来,再次充当我们文家的恩人,让我不得不承受他的恩惠,呵呵,只可惜,我不需要,无论有没有他的出现,我一样可以救回苏菲,他不是什么救世主!”

    李伟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文浩南道:“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想做什么,去向警察解释吧。”

    张大官人被带到了富山分局,负责这次行动的大队长任正浩对他进行了讯问,在证实了张扬的身份之后,任正浩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他让手下人给张扬倒了一杯茶:“张书记,我们让你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搞不明白。”

    张大官人也表现的颇为合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只管问,我一定尽力配合。”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是张扬的确没有和警方闹翻的必要,今晚的事情的确对他有些不利,张大官人这会儿都在默默地梳理头绪。

    任正浩道:“你是怎么得知苏菲就被藏在拱桥的涵洞里?又是怎样抢在警方找到她之前先找到了她?”

    张大官人解释不清楚,他总不能告诉这帮警察,他是通过窃听文浩南和潘强的对话,才分析出潘强可能吧苏菲藏在了哪里。文浩南一言不发的离去,等于将难题都扔给了自己,如果张扬照实说,等于承认他窃听了文浩南的电话,可是如果他不说实话,他又解释不清楚自己因何会出现在现场,张大官人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想了想方才道:“我收到消息,潘强在这附近出现,所以我就过来寻找。“

    “谁告诉你的消息?谁能帮你证明?”

    张扬道:“京城私家侦探很多,只要给钱很多事都可以办成。”

    任正浩道:“张书记,你这样的回答很难让别人满意,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对你自己有好处。”

    张扬笑道:“你不会怀疑我和这起劫持案有关系吧?”

    任正浩道:“我在尝试搞清事情的真相,在真相明了之前,我有权怀疑一切。”

    张扬道:“你们没有看到涵洞里的氧气袋?如果我再晚到达那里一会儿,她就可能窒息死去,你们虽然到达了桥面上,可是从桥面到涵洞,等你们发现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是去救人的,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据我说知,苏菲就是在你们滨海保税区展会现场被劫持的。”

    张扬道:“这证明不了什么,任队长,我很欣赏你一丝不苟的办案精神,但是,我和这件劫案没有任何关系,你把文浩南叫来,我向他当面解释。”

    任正浩整理了一下文件:“张书记,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说明,在这件事明朗之前,我们准备暂时留你在这里做客,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张扬道:“你准备扣留我?”

    任正浩笑了笑道:“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张扬道:“这样吧,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你们,如果你们需要了解情况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

    任正浩摇了摇头道:“张书记,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大官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好,好啊!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我有些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任正浩的态度还算客气:“好,我让他们准备一间最好的房间给你。”

    所谓最好的房间,无非是不到十平方的一间小黑屋,只有一个气窗,还装满了铁窗棂,房间内有一张草绿色的行军床,张大官人好歹是国家干部,警方并没为难他,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张大官人如果想走,房门和窗棂是拦不住他的,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外面又在下雨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休息一会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张大官人一直睡到清晨九点,任正浩过来开门,告诉他有人过来探望他,张大官人打了个哈欠,走出门外,看到乔梦媛就站在那儿。

    张扬笑道:“你怎么来了?”

    乔梦媛道:“还好意思说,昨天我找了你一晚上,最后才知道你被警察给抓起来了。”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罪犯,他们抓我干什么?任队长好心留我在这里睡觉,这一觉睡得蛮香的,就是床小了点。”

    乔梦媛有些不满地瞪了任正浩一眼:“任队长,张书记犯了什么罪啊?你们警察也不能随便扣人啊?”

    任正浩道:“乔小姐,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调查情况,我们也没说张书记犯罪啊!如果张书记能够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我们早就让他走了,可是张书记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们只好……”

    乔梦媛道:“现在查清楚了没有?他能走了吗?”

    任正浩道:“事情正在调查中,我看张书记还得在这里多呆一些时间。”他的态度始终很客气。

    乔梦媛一听就火了:“任队长,我们国家是讲究法律的,仅凭着你的一句话不可以随便扣留一个国家干部,张书记昨天是去救人,这一点我可以给他证明,你们怀疑什么?要不要把我也当成同案犯一起扣留起来?”

    任正浩有些尴尬道:“乔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专门针对张书记,而是我们的工作程序从来都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乔梦媛道:“我现在就要带他离开,出了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任正浩道:“乔小姐,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嫌疑(下)

    乔梦媛脾气向来很好,可是看到张扬被警方无辜扣押,心头就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她可以自己受委屈,却见不得张扬受半点委屈,只有深深爱上一个人,才会对他如此在乎,才会因为他遭遇到任何的不公而愤怒。

    张扬笑道:“梦媛,你别生气,这件事和任队长没有关系,事情肯定能查清楚,任队长也是按照章程办事。”他向任正浩道:“据我说知警方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扣留嫌疑人24小时,最多呆到今天晚上我就能获得自由了,任队长,我说得对不对?”

    任正浩笑道:“其实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劫犯已经被抓住了,只要他那边的审讯结果出来,就能够确认张书记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了。”

    张扬道:“既然我不是嫌犯,那么,我们两人去房间里说几句话你不反对吧?”

    任正浩心说按照规章制度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是乔梦媛的身份他清清楚楚,即便是张扬,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乔梦媛跟着张扬来到房间内,看到张扬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了一整夜,乔梦媛的眼圈不由得红了,她小声埋怨道:“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这件事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平时你伶牙俐齿的,现在为什么不说?”

    张扬微笑道:“根本没那必要,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硬赖到我头上。”

    乔梦媛道:“文浩南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

    张扬笑道:“或许他有他的想法,不过他应该不会一走了之。”乔梦媛望着张扬信心满满的笑容,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文浩南在当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过来找张扬,苏菲直到现在还处在昏睡之中。他找医生看过。医生也说苏菲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谁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文浩南迫不得已才过来找张扬。

    潘强那边的审讯也有了初步的结果。他并不知道张扬也出现在富山,从间接上证明了张扬的清白。

    即便是知道张扬昨晚是前往那里营救苏菲的,文浩南对他恶感仍然没有转变。他语气严肃道:“张扬,我需要和你谈谈。”

    乔梦媛始终都没有离开,张扬遇到麻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必须要和他站在一起,她甚至已经考虑过,在必要的情况下,她可以去求爷爷帮忙。

    张扬微笑点了点头,乔梦媛起身道:“我出去等你,顺便帮你办好离开这里的手续。”

    文浩南看了看张扬所在的这个房间。想起不可一世的张扬昨晚被关在这里一夜,这厮的内心中居然感到了一丝快慰,不过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中。想起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如果不是束手无策。他说什么都不会过来和张扬见面。

    张扬道:“找我有事?”

    文浩南道:“苏菲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张扬道:“你想我帮忙唤醒她?”张大官人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惊奇的成分。

    文浩南看到他平静的表情甚至认为苏菲之所以沉睡至今,或许是张扬做了手脚。

    文浩南并没有猜错,张大官人在将苏菲交给他之前,悄悄点了苏菲的昏睡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张扬必须要留有一手,文浩南昨晚不顾自己而去,根本是将所有的麻烦都抛给了自己,更何况赵天才还在他的手中。

    文浩南道:“如果不是我妈坚持,我不会来找你。”

    张扬笑了笑,他望着文浩南的双目道:“很多事我不想解释,我说了也没用,就像昨晚,所有人都知道我出现在那里是为了救人,可偏偏就没人愿意为我说一句话,很多时候,你做好事,别人未必领情,我本以为咱们之间就算成不了亲如一家的兄弟,也不会反目成仇,可现在看来,我的判断并不正确。”

    文浩南冷冷道:“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张扬道:“刚巧我也想说同样的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想找机会和你好好谈一谈,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环境下谈话。干爸干妈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很感激他们,无论你怎样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是要对你说,我和他们之间只有亲情,不存在利用。”

    文浩南露出鄙夷的一笑:“你对我说这些有必要吗?”

    张扬道:“能有这样和你单独相对的机会很难得,能让你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更是难得。”

    文浩南道:“我来找你为了苏菲,你想要什么?”

    张扬道:“既然咱们成不了朋友,还是把关系搞得现实一些。苏菲的事情很好办,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前提,你必须释放赵天才。”

    文浩南冷冷望着张扬:“要挟我?”

    张扬自信满满道:“不是要挟,是谈判!如果我想对付你,手段多得是,不管是论文还是论武,我不会败给你。”

    文浩南目光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他开始后悔来这里一趟。

    张扬道:“你放心,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把你当成仇人,赵天才是我的朋友,这次是他给我帮忙,责任本不应该他去承担,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是苏菲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分析出了苏菲可能的位置,我不会及时找到她,昨晚那种情况,再晚上一段时间,苏菲就会窒息而死,神仙也无能为力。”

    文浩南道:“无论你出不出现,我们的人都会找到苏菲。”他始终不愿承认是张扬救了苏菲。

    张扬道:“无所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文浩南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张扬道:“你让针灸师刺她玉枕风府两穴,就能够将她唤醒。”

    文浩南道:“你不怕我反悔?”

    张大官人起身向门外走去:“文家的子女人品还不至于如此龌龊!”

    赵天才在两个小时后被送到了国贸会展中心,这两天他也没少遭受折磨,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受到磨难,张大官人颇为内疚。反倒是赵天才自己表现得颇为乐观,他笑道:“我还以为这次要被当成里通外国的特务给抓起来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头,递给他一瓶药膏:“洗个澡,把受伤的地方好好擦擦,回头我请你喝酒去去晦气。”

    赵天才笑道:“我才不想喝酒,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从被他们抓走到现在,我都没有合过眼,这帮**折磨人还真有一套。”

    赵天才走后,乔梦媛向张扬道:“刚才我爷爷打电话过来,让你跟我回去一趟。”

    张扬道:“好!”

    乔老将他们叫回来有几件事情,其一是张扬送给他的那块石头,里面居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成色极佳,按照现在的市场估价也要在数千万,如果雕成工艺品,可能价值更高。

    乔老的意思是将这块翡翠还给张扬,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可不能收。

    张扬笑道:“乔老,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了,当时我买下这块石头没几个钱,难道知道里面包裹的全都是翡翠,我还要把多余的钱退给那个石头贩子吗?”

    乔老道:“我喜欢的是石头又不失翡翠,你送了一件我不喜欢的东西做什么?”

    张扬道:“您老要是真不喜欢就送给梦媛做首饰,以后留给她做嫁妆呗!”

    乔老听到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道:“好,有道理,有道理!”

    乔梦媛却羞得俏脸绯红,起身道:“张扬,你别拿我开涮,我出去有点事儿,你们两人聊。”她匆匆逃避。

    乔老微笑望着孙女的背影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梦媛的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张大官人一颗心怦怦直跳,乔老该不是要当月老,亲自撮合他们两个吧?如果真的这样,张大官人还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呢。

    还好乔老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谈下去,他轻声道:“我听说你和薛世纶联手做局,给了谢家小二一个教训?”

    张扬笑道:“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

    乔老点了点头:“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清楚,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就容易犯错误。”

    张扬小心问道:“这件事没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吧?”

    乔老哈哈笑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只是感觉有趣得很。”

    张扬舒了口气。

    乔老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道:“你在滨海干得顺心吗?”

    张扬道:“还好!”

    乔老意味深长道:“我刚听说你和怀明的女儿闹了点别扭,如果想换个环境,我可以帮你。愿意的话,你和梦媛可以一起离开。”乔老的话说得非常隐晦,但是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他已经将张扬视为孙儿女婿的绝佳人选,过去他不愿提,因为张扬有未婚妻,现在他们既然解除了婚约,乔老自然而然要为自己的孙女多考虑一些。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随园夜话(上)

    张扬笑道:“乔老,我在滨海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我的个人感情上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相信感情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乔老点了点头:“任何时候如果改变了念头,只管找我!”

    “谢谢乔老!”

    乔老又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道:“有些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即便是处于利用的心理,与虎谋皮总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很多时候受到伤害的往往是自己。”

    张扬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琢磨着,乔老究竟是在暗指谁?干爹文国权还是薛世纶?

    这种事情乔老是不会直接点透的,他指了指那块翡翠道:“你刚才的提议不错,这块翡翠我送给梦媛了,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工匠,用这块翡翠做几件饰品,给我的乖孙女儿当嫁妆。”这话等于完全挑明了。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这块石头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乔老对自己还真是青眼有加。

    张扬将这块翡翠交给了查晋北,虽然他不喜欢查晋北的人品,但是对查晋北的艺术功底还是相当认可的,更何况星钻有这么多优秀的设计师,肯定有实力将这块翡翠变成一套完美的作品。

    查晋北对这块翡翠的质地也惊叹不已,听张扬说完他得来翡翠的经历,不由得感叹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财运,你要是去经商。恐怕就没我们这些人什么事情了。”

    张扬道:“这世上比你会做生意的多了,你不还是一样发财?”

    查晋北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对张扬和谢坤举的那场冲突颇为关注,聊了两句就来到那个话题上:“张扬,你和顾明健这次干得够漂亮,害得谢坤举夫妇白白损失了四个亿。”

    张大官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查总,您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从来也不害人啊,他们两口子损失了四个亿跟我有个毛的干系?”

    查晋北看到这小子矢口否认。不由得笑道:“这话不是我说得,整个京城商界,最近都在谈论你们做得这件事。”

    张大官人皮笑肉不笑道:“查总的意思是说,我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儿?”

    查晋北道:“外人怎么看就见人见智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张扬道:“我不关心外人怎么看,我关心查总怎么看!”

    查晋北道:“不瞒你说,我和谢家两兄弟的私交不错,这件事上我不做评判。两不相帮。”

    张扬道:“查总真会做人,难怪你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

    查晋北笑道:“张扬啊张扬。难道你没听说和气生财这句话?”

    张扬道:“这句话听起来容易。可做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查晋北道:“是啊,如果当初我要是真正领会到和气生财的意思,我也就不会和何长安闹得那么僵,他也就不会对我存在那么深的怨念,或许就会把金矿转让给我了。”直到现在,查晋北仍然把没有得到何长安的非洲金矿引以为憾。

    张扬道:“事实证明还是查总你笑到了最后,何长安现在不知逃到了哪里。”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不被抓进监狱。在哪儿不是一样的潇洒自在?就算别人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那个私生女何雨蒙一定知道。如今何长安的产业大都交给了她,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撑起来。”

    张扬道:“世上的事情恨难说,你不去做之前,很难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查晋北深以为然,他点了点头道:“过去查薇没做珠宝设计之前,我以为她做什么都没长性,可没想到她接触这行之后居然深深喜欢上了,今年设计的一套首饰在巴黎珠宝博览会上获得银奖,我打算将你的这块翡翠交给她设计。”

    张扬道:“她还在巴黎吧?”来京城之后,张扬也和查薇联系过,知道她仍然身在巴黎。

    查晋北道:“获奖后要参加几个采访,顺便帮星钻做做推广,之后钻石王朝那边请她过去台湾宣传,现在她已经成了我们星钻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之一。”

    张扬微笑道:“你这个当叔叔的可要善待她,千万别再让她受了委屈。”

    查晋北听出张扬的言外之意,知道他还记着自己上次让查薇背黑锅的事情,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其实我是将她当成我事业的接班人培养的。”

    对查晋北的话,张大官人并不相信,他总认为查晋北和邱凤仙之间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做生意的手法甚至不如何长安那般光明正大。

    张扬将翡翠的事情交给查晋北之后,回去的路上前往画家村顺便看望了在那里写生的顾养养。

    夕阳西下,顾养养正坐在凉亭内,勾画着前方的青石桥,这座石桥她已经画了无数次,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演绎出石桥不同的美,在她的画卷上可以感受到石桥饱经创伤的年代感。

    张大官人站在她身后,足足看了五分钟左右,顾养养方才发现了他的到来,她笑道:“干什么?来了也不吭一声,是不是想吓死我?”

    张扬微笑道:“我很可怕吗?”

    顾养养道:“对别人或许是,对我不是!”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俏脸有些微红。

    张扬道:“刚才去星钻,回程的时候经过这里,所以顺便过来看看,你的伤没事了吧?”

    顾养养留意到他话中的顺便两个字,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轻声道:“早就好了,张扬哥,你吃饭了没有?”

    张扬笑道:“没呢!我请你吃饭。”

    顾养养这才显得开心起来:“你等等啊,我画完这几笔。旁边有茶,你自己喝。”

    张大官人的确有些口渴,目光落在一旁,看到只有一个红色的保温杯放在那里,马上明白这茶杯是顾养养用得,这丫头还真不把他当成外人,张扬笑了笑没动。

    此时又有几个人凑了过来,其中一人看着画面,感叹道:“过于追求形似了,神韵方面刻画得还不够。”

    张大官人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却发现这人竟然是袁芬奇,常海心的表弟,袁芬奇也在同时认出了他,惊喜道:“张扬,你怎么在京城啊!”

    张大官人乐呵呵站起身来:“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气魄,原来是我们的袁大画家。”

    袁芬奇笑道:“你就别寒碜我了,我算什么大画家?”

    顾养养听说过袁芬奇的名字,知道他新近在画坛上很红,也停下绘画道:“袁大师,指点指点!”

    袁芬奇道:“绘画这门东西,很多人在初级阶段的时候都认为越像越好,可现在有了摄影,你画的再像,能比照相机还厉害吗?”他摇了摇头道:“肯定不能,所以绘画不该是线条和色彩的堆砌,而是要突出主题,等你走过初级阶段,就会发现画面上的东西未必是越多越好,色彩未必是越丰富越好,有些时候,几根线条,单一的色彩同样可以表达出意蕴之美,这就是从加法到减法的改变。”

    顾养养似有所悟。

    袁芬奇笑道:“我只是谈谈自己的看法,还望这位小姐不要介意。”

    顾养养道:“袁大师果然厉害。”

    张扬道:“袁大师,还别说,喊起来真的很有气势。”

    袁芬奇苦笑道:“你们就别寒碜我了,活着的大师能有几个?我这水准都能被称为大师,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大师就泛滥成灾了。”

    袁芬奇将身边的几位朋友介绍给张扬认识,他们都是书画界人士,刚刚从日本回来,目前暂时住在画家村的随园,张扬并不知道随园是什么,可顾养养目前就住在画家村内,自然知道那里是画家村最大最美的一座宅子。不过那里的主人并不对外开放,整天园门紧闭,这就使得随园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袁芬奇道:“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随园吃饭吧?”

    张扬看了看顾养养,顾养养知道他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笑道:“好啊,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随园的风景,不过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

    袁芬奇道:“那好,一个小时后,我在随园大门外等你们,今晚国内的很多书画界名人都会过来相聚,大家切磋一下也好。”

    顾养养收拾好了画具,张扬陪着她回到她的小小四合院,顾养养先洗净双手,为他泡了一壶茶,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向张扬道:“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换衣服。”

    张扬点了点头,坐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她。这会儿功夫徐建基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老大周兴国今晚大概在九点抵京,约他们几个晚上一起吃宵夜。

    张大官人马上就明白周兴国这么急着要见他,十有**和谢坤举的事情有关。周谢两家关系密切,自己又是周兴国的拜把子兄弟,他和谢坤举之间的矛盾无疑将周兴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周兴国显然不想这种情况恶化下去,所以百忙之中抽时间前来京城,他这次的目的肯定是要当和事佬。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随园夜话(中)

    顾养养二十分钟后方才回到客厅内,她精心装扮过,身穿颇具民族风的宝蓝色旗袍,黑色秀发在头顶挽起一个荷花般的发髻,肤色娇艳胜雪,向张扬婷婷袅袅走了过来,当真如同风中摆柳一般婀娜多姿,望着顾养养玲珑有致的娇躯,张大官人也不得不承认,小丫头渐渐长大了,再不是过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涩女孩。

    顾养养来到他的面前,俏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小声道:“跟你一起去朋友那里,总不能失了你的面子,所以我挑来选去才定下穿这身衣服。”

    张扬笑道:“很美,只怕今晚那些书画大家们的眼睛都要被你亮瞎了。”

    顾养养轻声道:“我打扮也不是为了他们。”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充分体现了养养这女孩的聪颖之处,女为悦己者容,对顾养养来说悦己者就是张扬无疑。

    张大官人对这位温柔可人的小姨子也是颇为怜爱,看到时间差不多了,顾养养锁上房门,和张扬一起向随园走去。

    随园是画家村的一颗明珠,这儿曾经是清末某位富商买给歌妓的宅子,据传那位富商家有悍妇,贪恋这歌妓的美色,却又不敢将她纳入家门,只能偷偷在这里盖了一座宅院,把歌妓偷偷安置在这里,那位歌妓从了他之后倒也温柔娴淑,恪守妇道,富商也过了几年逍遥日子,可后来不知这件事怎么被他老婆知道了,大发雌威,趁着富商出远门的机会,将歌妓杖毙,尸体投入井中。富商回来后伤痛欲绝,悲愤之下竟然拔刀杀死了他老婆。负责案子的官员本就觊觎他的财富,所以趁机将富商抓捕,那富商家人到处打点,只可惜没等他出来,就死在狱中了。

    后来这座宅子被那负责案子的官员霸去。没过多久,官员贪赃案发,就在这随园之中畏罪自杀,这座宅院也被人视为不祥之地,荒废了一段时间,有人买下重新修葺一新,可那人刚刚入住,当晚就暴毙而亡。自此就没人愿意再往这里居住。

    直到七十年代初。一帮热血方刚的年轻人对这座园子进行了拆除,所谓什么破四旧,可在拆除第一间房的时候。房屋忽然就塌了,砸死了三名红卫兵,此时随园过去的故事才有被人翻起。结果越穿越邪乎,谁也不敢到这里来破四旧了。这也是随园能够经历十年浩劫而得以保存原貌的主要原因。

    八十年代初一位香港商人将这里买下,不过一直都是房门深锁,都知道随园里面很美,可是这里并不公开向外开放,后来这一带变成了画家村,有人慕随园的美名,三名学生从墙头翻入随园写生,又不明不白又淹死了一个。自此以后随园的凶名越传越盛。

    三年前那位买下随园的香港人开始对随园进行全面修葺,据说开工当日还专门从香港请了一位风水大师,杀猪宰羊,闹腾了一天方才平静下来,不过说来奇怪,从那时候开始,随园就再也没有出过人命。

    张大官人是个无神论者。不过他对顾养养所说的这段故事却是非常感兴趣。

    顾养养道:“我听人说,随园本是凶宅,想逢凶化吉,不仅仅要找风水先生来破,还要找一个能镇得住煞气的主人。”

    张扬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顾养养格格笑道:“我和你的看法相同。”

    两人谈笑间已经来到随园的大门前,却见袁芬奇在门前等待。看到张扬和顾养养到来,袁芬奇快步走下,向张扬伸出手去:“张书记,你来了!”

    张扬笑着跟他握了握手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听起来更舒服一些。”

    袁芬奇道:“刚才我给我表姐打了电话,她在我面前把你狠夸了一通,多谢张书记对我表姐的关照。”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自己对海心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照,都关照到床上去了。他笑道:“袁大师,都说你还是叫我名字了,你是艺术家,别学社会上庸俗的那一套。”

    袁芬奇道:“我可以不叫你张书记,但是你们也不能叫我袁大师。”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袁芬奇陪着他们走入随园,常海心虽然在画家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进入随园还是第一次。走入大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面照壁,照壁是新近才修建的,上面嵌有乾坤八卦的浮雕。

    袁芬奇道:“上面的八卦图形是根据香港风水大师李翘柏的建议所制,意在逢凶化吉。”

    绕过照壁,来到随园的前花园,花园虽然不大,但布置得非常精巧,最吸引人目光的要数花园中心的一块奇石。奇石嶙峋多孔,上面用大红绸缎缠绕。

    顾养养道:“我听说随缘内收藏着一块当年乾隆爷赏赐给和珅的奇石,就是这一块吗?”

    袁芬奇笑道:“这块石头叫地生石,跟乾隆爷无关,乃是先有这块石头,然后才有的随园,也就是说这块石头从建园子的时候就有了,李翘柏先生来到这里看完风水之后,发现此宅之所以凶相毕露,全都是因为这块石头的缘故,地生石,地生死,所以他建议将这块石头给毁去,可此间的主人却特别喜欢这块石头,于是李翘柏先生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用红绫将这块石头全部缠住,将它外露得凶气镇住。”

    张扬道:“风水之说毫无可信之处。”

    走过前院,来到中庭,院落的四周回廊之上都已经亮起红灯,随园内的建筑已经有了百余年的历史,古色古香,巧夺天工。

    顾养养欣赏着这里的雕梁画栋,不由得感叹前人的神奇。

    前方几个人正聚在那里谈天说地,袁芬奇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张扬此时方才想起询问:“芬奇,这里的主人是谁?”

    袁芬奇道:“就是那位安先生咯!”

    张大官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位头发全白的中年男子正微笑向他走了过来,却是安老的四子安德渊。张扬对安德渊并不陌生,从安语晨方面来说,安德渊实际上也是他的四叔,他知道安德渊是台湾信义社的老大,想不到居然在京城买下了随园。想起刚才袁芬奇的话,这座凶宅必须要找一个凶人来镇住,安德渊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在港台一带凶名很盛,他和这随园或许真是绝配。

    安德渊笑道:“张先生,真想不到袁先生所说的朋友就是你啊!”

    张扬笑着和安德渊握了握手:“安先生什么时候将生意转向内地了?”

    安德渊道:“无关生意,只是旅游的时候恰巧来到这里,喜欢这里的景致,于是我就将随园买下,作为将来颐养天年的场所。”

    张扬笑道:“安先生是南方人,能习惯北方的生活吗?”

    安德渊道:“什么环境我都能适应。”

    他将张扬和顾养养请入大厅内,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安德渊准备得相当充分,菜式花样很多,受邀的宾客大都是书画界的人士,张扬认识安德渊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居然还是个艺术爱好者。

    袁芬奇端着红酒和张扬碰了碰,望着远处正在迎接客人的安德渊道:“安先生的国画不错。”

    张扬道:“我认识他有不少年了,还不知道他会画画呢!”在他的印象中,安德渊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黑道巨擘,他那双手握刀握枪都没什么问题,握笔?还真难想像。

    这会儿功夫又有熟人到来,汉鼎集团的总裁谢坤举携妻子赵柔婷也来了,他们和安德渊认识的时间不长,只是今年才有合作,赵柔婷先看到了张扬,不由得一怔,这京城也不是很大,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正应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赵柔婷小声提醒了丈夫一句,谢坤举向张扬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冷意。

    张大官人才懒得搭理他,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老子只当你是空气。

    顾养养轻声笑道:“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把你吃了。”

    张大官人笑道:“想吃我?只怕要把他给噎死。”

    顾养养笑得越发开心。

    晚宴并非是主题,主题是笔会,院子里摆了四张书案,四位当代名家率先下场,挥毫泼墨,各自精彩。张扬和顾养养来到袁芬奇身边,看到袁芬奇画了一幅山鬼,张大官人对他的画早就不陌生了,不过袁芬奇现在的画比起过去更加的抽象,与其说是画面,还不如说是两个象形文字的组合,用墨也不讲究任何的变化,已经偏离了中国画的味道,或许这就是他追求的大道至简,大巧若拙的境界。

    如果换在过去,袁芬奇的这种画法肯定无人喝彩,甚至会招来耻笑,不过自从他去日本参赛获奖,他的名气也不断得到了提升。

    还没有画完,已经有几个人在一旁吹捧赞叹了。

    张大官人却感觉袁芬奇的画技不进反退,他虽然不搞艺术,可知道这一行一旦沾染了太多的世俗气,肯定会走下坡路,试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做不到平心静气,又怎么可能出来好作品。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随园夜话(下)

    安德渊也在现场挥毫泼墨画了一幅苍鹰,他最擅长的就是画鹰。

    张扬向顾养养道:

    顾养养实话实说道:“这鹰画得真是不错,神韵气势抓得非常准确,安先生一定在这方面下过苦功。”

    安德渊哈哈大笑道:“三十五岁之后,我绘画就万变不离其宗,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画鹰,一个人用十多年去干同样的事情,怎么都会做出一丁点成绩。”他向张扬道:“我去台湾之前,学得专业就是国画,如果不经商,我现在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画家。”

    张扬心说你哪是做生意,你是黑社会。

    这些人画好之后,马上由专人对画面进行处理,然后悬挂在周围,供客人们鉴赏。

    顾养养也在张扬的怂恿下画了一幅墨荷,在这帮书画界的前辈面前她本来是不想班门弄斧的,可张扬答应帮她配字,所以顾养养才鼓足勇气去画。

    顾养养画完,张大官人捻起狼毫,在一旁配上文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即便是和张扬处在对立位置的谢坤举夫妇,也不得不承认张扬的书法的确独树一帜,袁芬奇对张扬的书法早已见识过,他感叹道:“张扬啊张扬,单单是你这手字,我这辈子是拍马不及了。”

    张扬道:“我从上辈子就写字,两辈子的时间做一件事还能干不好吗?”

    安德渊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扬去拿酒的时候,刚巧和赵柔婷迎面相逢,张大官人率先打了个招呼。

    通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赵柔婷对张扬已经了解不少,面对张扬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轻视和鄙夷,淡淡笑了笑道:“想不到张先生的书法这么好。”

    张扬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主动帮赵柔婷拿了一杯酒,向她举杯示意,两人共同喝了一口酒。赵柔婷望着远处的顾养养道:“那女孩儿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

    张大官人笑道:“不是,她是顾养养。前两天在展会上被人打伤的就是她。”

    赵柔婷皱了皱眉头,她心中暗叹,难怪张扬会如此恼火,面对顾养养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当真是我见尤怜,谁又能忍心下的去手?

    张扬道:“有没有方永同的消息?”

    赵柔婷笑了笑:“他给公司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种人我怎么可以将他继续留下,已经把他辞退了,以后他和公司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大官人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这两口子吃了一个暗亏。知道自己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干脆将所有的事情推给方永同,用这样的方法来免除后患。省得他继续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张扬道:“我饶不了他,除非他不回来,只要让我找到他。这笔帐我都得跟他算。”这话分明是说给赵柔婷听得。

    赵柔婷道:“张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是个妇道人家,总觉得这世上的事情还是以和为贵。”

    张大官人心中暗暗发笑,这会儿她跟自己说以和为贵了,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不是谢坤举主动挑起事端,何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事情是你们两口子挑起来的。吃亏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懂得以和为贵了,是不是有点晚了,再说了玩或不玩你们说了不算,决定权在我这里。

    赵柔婷看到远处丈夫正向自己看来,她向张扬礼貌一笑道:“张先生。失陪了!”她将空杯放下,随手拿起了一杯橙汁准备离去。

    张扬却道:“赵总,橙汁对你的身体并不适合。”

    赵柔婷愣了一下,并不明白张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轻声道:“橙汁对身体还会有害?”

    张扬道:“橙汁无害。可是你服用的药物有害。”

    赵柔婷有些惊奇地瞪大了双眼,她实在搞不清楚张扬究竟怎么知道自己在吃药。

    张扬道:“你刚才应该服过中药。”

    赵柔婷不由得笑了。自己临来之前的确服过中药,不过自己还特地刷牙漱口,想不到仍然被人闻到了药味儿:“张先生的嗅觉真是灵敏。”

    张扬道:“我学中医出身的,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四个字,一个好的中医不但要有超人一等的眼力,更要有敏锐的嗅觉。”他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笑眯眯报出了一连串的药名。赵柔婷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然,可是当他将这一连串的药名全都报出来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和自己正在服用的药物丝毫不差,赵柔婷看过的中医无数,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单凭自己身上的药味儿就能够将所有药物的成分分辨出来,这厮会变魔术吗?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只能,赵柔婷一时间将丈夫那边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呆呆看着张扬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等于承认了张扬的推断完全正确。

    张扬道:“这张药方开得有些问题,药物的搭配没问题,可是对你的身体却是有害无益,橙汁是酸性,你若饮下会和其中的两味药物综合反应产生毒素,更是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张扬没有将她的药方全部背出,赵柔婷一定会以为他在危言耸听,可是现在她已经信了七八分。慌忙将橙汁放在了一旁,小声道:“你是说我吃得这些药物都没用?”

    张扬道:“吃还不如不吃。”

    赵柔婷道:“你知道我生得是什么病?”这会儿她方才从刚才的震骇中渐渐恢复了常态。

    张扬道:“你这种病有人称之为木僵症,也有将病患者称之为活死人,症状轻微的时候,只是颈肩部活动受限,到了最后会影响到整条脊椎,乃至全身各部,医学上叫强直性脊柱炎。”

    赵柔婷默然不语,知道她得病的人并不多,一直以来她和家人都严守这个秘密,张扬应该不会知道,看来他的确懂得一些医术。

    张扬道:“如果我所说的药方没错,那么给你开这张药方的人,要么是个庸医,要么就是故意为之,如果你照着这张药方吃下去,不出半年,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赵柔婷心中一阵慌乱,她望着张扬道:“张先生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张扬道:“赵总爱信不信,天下这么大,名医这么多,赵总可以再找别人问问。”他说完礼貌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回到顾养养的身边。

    赵柔婷愣了一会儿方才回到谢坤举的身边,谢坤举看到妻子脸色苍白,关切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赵柔婷道:“没说什么,只是询问方永同的事情。”

    张大官人提前离去,因为当晚还要赴周兴国的邀约。

    周兴国回到京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张扬和徐建基两人在玲珑坊等了他大半个小时。

    周兴国一进门,就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徐建基笑道:“不算晚,我们哥俩正在聊点私事呢。”

    周兴国道:“什么意思?敢情我还耽误你们两人谈事儿了,我不该来啊!”

    张扬跟着呵呵笑了起来:“没聊什么,就是感情上的事儿,二哥正在发愁,是不是应该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周兴国道:“我还当什么大事儿,神秘兮兮的,跟洪月是不是?我看这门亲事挺好,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建基,你也该收收心了。”

    徐建基道:“本来倒是已经打算结婚了,我知道她也等着我求婚,我不瞒你们说,戒指我都准备好了,可事到临头,我又有点犹豫了,你们说我这是不是婚前紧张症啊?”

    张扬道:“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种事儿不能犹豫。”

    周兴国道:“是啊,别整得跟张扬似的,搞到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

    张大官人一听不乐意了:“我说老大,你忒不厚道了,我这心口还在滴血呢,你居然又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我怎么没看出来?”周兴国摆了摆手拒绝徐建基递过来的一杯酒道:“昨晚喝高了,到现在还难受呢。”

    徐建基道:“喝不喝也得在跟前放着。”

    周兴国叹了口气道:“生意场跟酒场密不可分。”

    徐建基道:“不仅仅是酒场,欢场、酒场、官场缺一不可。”

    周兴国把玩着酒杯:“本来我那边一摊子事儿,可又不能不回来,张扬啊张扬,我之前给你打电话都没用啊,你到底还是跟谢坤举两口子对上了。”

    张扬道:“大哥,这事儿,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徐建基帮腔道:“这事儿不怪张扬,谢坤举跑到滨海展会现场砸场子,还把顾养养和柳丹晨给打伤了,别说张扬忍不了,就算是我也忍不下这口气。”

    周兴国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基本上搞清楚了,谢坤举两口子跟你没什么宿怨……”

    张扬道:“他们针对的是乔梦媛,针对的是乔家。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惹到了梦媛就是惹到了我。”

    周兴国望着张扬,有些迷惑道:“你跟楚嫣然分手该不是为了乔梦媛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恩爱夫妻(上)

    张大官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大,你这想象力也够丰富的。”

    徐建基道:“乔梦媛也不错啊,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丫命咋就恁么好呢?”

    周兴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想当初,他对乔梦媛也心动过,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对他不来电,所以周兴国也及时调整方向,断了念想。

    张扬道:“两位哥哥,别拿个人问题做文章,我和乔梦媛就是朋友关系,你们别乱讲。再说了,咱们今晚见面也不是为了谈论个人问题。”

    一句话就将讨论的议题拉回到了主题,周兴国道:“三弟,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做个和事老,帮你和谢坤举调解一下,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是谁得罪谁,既然过去了,咱们就一笔抹过去,从今天开始,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针锋相对,老弟,你给不给我这个当哥哥的面子?”

    周兴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扬已经不好推脱了,他笑道:“大哥,咱们兄弟之间还要说这些吗?你既然开口了,我权当谢坤举是个屁,现在就把他给放了。”

    徐建基笑道:“你别在这儿放,千万别影响我食欲。”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周兴国端起酒杯道:“兄弟,就凭你这句话,当哥哥的就应该好好谢谢你。”

    张扬道:“大哥,咱们之间用不着如此客气吧?”

    两人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周兴国道:“我也不瞒你,这件事我大哥已经知道了,是他让我赶紧回京解决这件事的。”他口中的大哥就是平海省长周兴民。

    张扬帮着周兴国斟满酒杯道:“我听说周省长从小就在谢家长大?”

    周兴国点了点头道:“谢坤举的爷爷是我爷爷的老部下,我大哥出生的时候,我伯母因为难产去世了,所以我大伯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就把我大哥送到了谢家,谢坤举和我大哥年龄相仿。刚好都在哺乳期,所以陈阿姨就同时将他们两人一起拉扯大,对我大哥比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一些,我大哥在谢家一直上完中学方才回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谢家的感情丝毫不次于我们周家。我和谢家兄弟也很熟,我们两家一直来往很多。”周兴国说这番话并不是没有目的的,他是要通过自己的解释让张扬充分了解周谢两家的关系。

    张扬虽然热血冲动。但是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重情重义,这次的事情周兴国已经做过详细了解,事情的起因的确在谢坤举一方。他也把事情的经过向大哥周兴民进行了汇报,周兴民给他的任务就是一定要亲自出面消除张扬和谢坤举之间的误会,确保他们不要继续争斗下去。

    张扬道:“大哥。你既然开了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

    周兴国道:“我约了谢坤举,明天咱们一起去西山马场玩。”

    张扬道:“见面的事情就算了吧,我和他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见面彼此难免尴尬。”

    周兴国坚持道:“面一定要见的,只有见面才能冰释前嫌,而且这件事错在谢坤举,明天你把养养和柳丹晨都带来。”

    张扬道:“带他们做什么?”

    周兴国道:“她们两人受了委屈。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我如果只是向着谢坤举说话,你肯定要以为我这个当哥哥的偏心,谢坤举那边也得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一些责任。”

    周兴国能够成为京城三公子之首并不是偶然的,他处事公道,为人大度,正是因为他的成熟和豁达才赢得了众多高官子弟的尊重。

    张大官人本来已经计划明天就离开京城。经贸会今天就结束了,滨海虽然发生了那件不快的插曲,但是总体收获颇丰,算得上是不虚此行,这件事是公事。若是谈到私事,也是张扬这次来京的主要目的。是想当面向罗慧宁谈谈文浩南的问题,却没有想到遭遇了苏菲被劫一事,他和文浩南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雪上加霜,正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张大官人对这种状况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张扬对西山马场并不陌生,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曾经和乔家子弟一起过来玩,乔鹏飞在这里一枪崩掉了陈安邦的纯种赛马。那件事干得让整个京城太子圈为之震动,明确宣布了乔鹏飞的回归,那段时间是乔家最低潮的时候,正是乔鹏飞的那一枪,让所有人开始意识到乔家仍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家的第三代之中仍然有这样的强横人物,从那时起,经历低潮的乔家,开始一点点复苏,虽然其间风波不断,但是仍然不妨碍乔家的复苏,如今乔振梁已经成为津海市委书记,而乔鹏飞也已经正式步入政坛,在平海省春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

    张大官人在政坛的时间越久,越明白血统对仕途影响的重要性,他在官场是个另类。

    带着顾养养和柳丹晨两位美女,无论出现在任何场合,必然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他们三人出现在西山马场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就瞬间被吸引了过来,当然多数目光都集中在两位美女身上,可当这些人看清中间的张扬时,很快目光就变得收敛而矜持,张大官人在京城的名气也非同一般。

    西山马场的老板翟名望一脸笑容地迎了过来,他和张扬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印象深刻,和张扬握了握手道:“张书记,周公子他们都已经到了,在贵宾休息室等您呢。”

    张扬笑了笑,在翟名望的引领下来到贵宾休息室。

    周兴国和谢坤举夫妇都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聊天,看到张扬他们进来,周兴国笑道:“三弟,你迟到了啊。”

    张扬道:“塞车,我对京城的道路也不熟。”

    周兴国又和顾养养柳丹晨打了个招呼,为谢坤举和张扬介绍道:“你们之间应该不用我介绍认识了。”

    谢坤举道:“我和张书记见过很多次了。”他主动向张扬伸出手去。

    张大官人对谢坤举是厌恶的,但是大哥周兴国出面,自己也答应了不再追究,自然表现出了相当的豁达大度,他微笑和谢坤举握了握手道:“我和谢总已经很熟悉了。”

    赵柔婷微笑望着张扬和丈夫握手的一幕,总觉得两人都显得那么虚伪,这个世界上真实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赵柔婷和顾养养昨晚就有一面之缘,今天见面很快就熟识了起来,顾养养天真烂漫,毫无机心,赵柔婷对她也颇有好感,相比而言,她很少和柳丹晨交谈,毕竟在她眼里柳丹晨只是一个戏子罢了,她和顾养养的出身相似,都是**,更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赵柔婷道:“经贸会的事情已经查明了,是我公司的方永同让人做的,虽然我们夫妇并不知情,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也负有相当的责任。”

    张大官人心中暗笑,根本就是谢坤举所为,现在他们夫妇俩口径一致,全都将责任推到了方永同的身上,这个方永同无疑背了黑锅。

    张扬故意道:“我和这个方永同素不相识,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针对我?”

    赵柔婷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下,稍稍有些慌乱,只觉得张扬的目光极其犀利,似乎看穿了她的谎言,赵柔婷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等找到了他,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张扬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赵柔婷分别向顾养养和柳丹晨表示了歉意,从这一点来看,今天谢坤举夫妇还是很有诚意的。

    张扬和谢坤举聊了几句,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件事究竟是因何而起,又是因何激化,今天周兴国出面,并不是为了解决误会,而是为了平息矛盾,正如周兴国所说:“不快的事情就翻过去,以后大家谁也不要再提起。”

    有了周兴国这个东道,当天的气氛非常融洽,几个人去马场玩的时候,张大官人并没有上马,而是坐在一旁的休息区喝茶,和他一样没有下场去玩的还有赵柔婷。

    两人坐在遮阳伞下,赵柔婷端起红茶抿了一口道:“张书记,昨晚你所说的那番话我还记得。”

    张扬道:“我倒忘了!”他怎么会忘,昨天他道破赵柔婷罹患强直性脊柱炎的事实。

    赵柔婷道:“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喜欢说谎,喜欢戴上虚伪的面具。”

    张扬微笑道:“赵总这句话不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吧?”

    赵柔婷叹了口气道:“每个人都很虚伪,包括我自己。”

    张扬道:“你是说方永同的事情上并没有说实话。”

    赵柔婷缓缓落下茶盏道:“重要吗?其实我们之间本没有什么矛盾。”

    张扬道:“赵总的话我听不懂。”

    赵柔婷道:“我病了很多年,而且病情始终没有好转,最近这一年,我感觉自己的病变得越发严重了,照你看,我的情况会不会持续恶化下去?”

    张扬道:“赵总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药方是谁给你开得?”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恩爱夫妻(中)

    赵柔婷道:“最近都是陈廷东教授给我开得药方。”

    张扬道:“你吃了多久?”

    赵柔婷道:“一年了吧,现在的这个方子调整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张扬道:“我虽然能够猜到方剂中药物的成分,却不能知道具体的配比。”

    赵柔婷从手袋中拿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她今天是有备而来。

    张大官人拿起药方仔细看了看,双眉不由得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和这个陈廷东很熟?”

    赵柔婷道:“他是坤举的朋友。”

    张扬道:“这药如果你继续吃下去,恐怕活不过半年。”

    赵柔婷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忧伤,她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张书记,可以为我保密吗?”

    张大官人望着赵柔婷,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他低声道:“这张药方普通人是看不出门道的,对强直性脊柱炎应该有一些疗效,但是药物的配比方面存在问题,所以你长期服用,对你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这位陈廷东教授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在国内中医界名气很大,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名声按理说不应该是庸医,所以……”

    赵柔婷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怀疑他是故意为之?”

    张扬微笑道:“我和这位陈廷东教授素昧平生,而且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并不适合评判这件事。”张大官人已经把握到其中的微妙之处,难道赵柔婷夫妇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和睦,如果赵柔婷按照这张药方继续服用下去,那么半年之内必然一命呜呼,按照赵柔婷所说,她和陈廷东的关系也就是普通关系,反倒是谢坤举和陈廷东更熟悉,那么问题就出现了,谢坤举对这张药方到底知不知情?如果他知情的话。明知药方对赵柔婷的身体有害,为什么还要让她服药,难道说……张大官人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赵柔婷道:“依你之见,我还能够活多久?”问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盯着马场之中,看到丈夫正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在跑道上驰骋,和周兴国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张扬道:“赵总虽然得了强直性脊柱炎。但是并不致命。前提是从现在开始就要停止服药,针对你的病情重新开一张方子。”

    赵柔婷道:“今天下午我要去陈教授那里复诊,张书记愿不愿意和我同去?”她说完。歉然道:“我知道,可能我的要求有些冒昧,但是我对医术真的是一无所知。”

    连张大官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他和谢坤举夫妇本是矛盾对立的两方,可现在自己又主动插手赵柔婷的事情,唯一能够做出解释的就是医者父母心,张大官人看到赵柔婷的状况不知不觉产生了同情心。身为医者,张大官人最为憎恨的就是有人通过自身的医术害人。正所谓一码归一码,虽然他对谢坤举夫妇的作为有所不满,但是他并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见死不救。

    周兴国和谢坤举围着马场骑了几圈之后回到休息区,周兴国翻身下马道:“三弟,你不来试试?”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了。昨儿腰拧了,受不了颠簸。”

    远处传来顾养养和柳丹晨的欢笑之声,她们你追我赶玩得倒是开心。

    谢坤举来到妻子身边坐下,赵柔婷体贴地递给他一杯茶。

    周兴国道:“真是让人羡慕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谢坤举笑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柔婷为妻。”

    赵柔婷微笑嗔道:“行了,别在人前晒恩爱了。”

    谢坤举道:“我们本来就恩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扬笑眯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此时赛马场上忽然发生了变故,柳丹晨所骑得那匹马儿不知怎么受了惊,在赛道上上蹿下跳,柳丹晨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缰绳,双手搂住了赛马的脖子。

    周兴国大声道:“不要慌。抓紧缰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匹红色赛马已经改变方向,朝着休息区狂奔而来,赛道旁约有一米高度的围栏轻松跃过。

    休息区的人们慌忙起身逃走,生怕被这匹发狂的赛马冲撞。

    张大官人放下茶盏,大步向那匹赛马迎去。柳丹晨俏脸惨白,看到张扬迎了上来,惊呼道:“让开,你赶紧让开!”眼看赛马的前蹄就要踏在张扬的身躯之上,张大官人倏然一闪,从马前绕到了马侧,一把稳稳抓住了马缰,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喝,硬生生将赛马拉住,那赛马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扬而起,马身几乎和地面形成了直角。

    柳丹晨娇呼一声,身躯被甩了出去,张大官人眼疾手快,稳稳将她抱在怀中,一手仍然拉着马缰。

    那赛马挣扎了一通,发现无法挣脱张扬的束缚,终于平静了下来。

    张大官人将柳丹晨放下,然后牵着缰绳将马儿送给了随后赶到的马师,翟名望也闻讯赶来,西山马场开业这么久很少出现这种事情,在他的印象中,一次是张扬和陈安邦赛马的时候,陈安邦的赛马突然发疯,然后就是这次,巧合的是,两次张扬都在场,也就是说两次都跟他有关,这货和自己命宫不合吗?

    翟名望心中嘀咕着,可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

    柳丹晨经过这起风波,情绪大受影响,没多久就告辞离去,顾养养主动提出去送她。

    谢坤举夫妇也随后告退。

    周兴国和张扬走得最晚,临行之前,张扬还特地去看了一下那匹突然发疯的赛马,马儿已经被关到了马厩之中,不过情绪还是相当的不安,在马厩之中焦躁地转着圈儿,不时发出嘶鸣。

    那马师解释道:“平时这匹马性情最为温顺,不知今天怎么了?”

    张扬跟他商量了一下,走入马厩之中,那马儿看到张扬,一双耳朵顿时支楞了起来,显然认得这位就是刚才把它硬生生给拽住的。张大官人张开双手,手心向前,示意自己并没带什么东西,靠近赛马之时,那马儿不安的四蹄踏步,不停打着响鼻。

    张扬将赛马逼到墙角,终于将手掌落在赛马身上,张大官人虽然没有专攻过兽医,可是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了一些,这赛马明显受到了惊吓。张扬一手摸着它的头顶,一手在它的鬃毛上轻轻抚摸,赛马的情绪似乎镇定了一些。张扬向马师交代道:“给它弄点星星草吃,我看这马场附近有不少,那东西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周兴国在马厩外等了十多分钟,方才见到张扬出来,他有些好奇道:“怎么了?那匹马什么毛病?”

    张扬道:“不清楚,应该是受惊了,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懂马语。”

    周兴国笑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这事儿真是奇怪,刚才没什么可怕的事情啊,难道它害怕柳丹晨?你说动物和人是不是审美观不同啊?我们看着漂亮的,动物感觉恰恰相反?”

    张扬笑道:“怎么可能?”周兴国的这番话虽然是开玩笑,不过却提醒了张扬,现场并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何以这匹赛马会受到如此的惊吓,难道说真的是柳丹晨的原因?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动物毕竟不是人类,说不准什么时候犯脾气。

    除了柳丹晨意外发生的插曲,周兴国对今天的会面还是相当满意的,他这个和事佬尽职尽责,张扬和谢坤举也都给足了面子。身为大哥,周兴国非常担心张扬的个人问题,当天中午,两兄弟离开西山马场之后,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一家山村野店小酌了几杯。

    周兴国道:“我今晚就要回去了!”

    张扬有些诧异道:“这么快就走?你昨晚才回来!”

    周兴国笑道:“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调解你和谢坤举之间的关系,当然,我顺便还有个合同要签,我也不瞒你,这次是我大哥给我的硬性任务,必须要完成,他也不想你和谢坤举闹得太僵。”

    张扬道:“看来以后见到周省长,我还得向他解释一番。”

    周兴国道:“没必要,你和谢坤举的事情可谓是阴差阳错,他针对的也不是你,你也不是故意要对付他。”周兴国将这件事看得很透。他停顿了一下道:“你和乔梦媛之间是不是已经建立恋爱关系了?”

    张扬笑道:“没影的事儿。”

    周兴国道:“那你这么维护她?而且我听说上次乔老和我爷爷相约泡温泉的时候,还专门把你带着。”

    张扬道:“两回事,我承认乔老对我不错,我对梦媛也不错。”

    周兴国点了点头道:“兄弟,听我一句话,京城是个是非圈,在这里生存,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看到的事情往往只是表面,背后的很多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张扬道:“这次谢坤举针对的是乔梦媛,他把谢坤成没有当上津海市委书记归咎到乔家身上,所以才去滨海的展台上上演了这么一出,想给梦媛难堪,以这种方式泄愤,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会追根溯源找到他的身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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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