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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恩爱夫妻(下)

    周兴国道:“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追究到底,大家心知肚明最好,真正点破了,谁都不好看。张扬道:“你这次回来劝我息事宁人,就是不想我把事情闹得太大。”

    周兴国道:“你是我兄弟,谢坤成兄弟两人和我们周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跟亲人没什么分别,你们要是发生了矛盾,我是最难做的。”

    张扬点了点头,他能够体谅周兴国的苦衷,端起酒杯道:“大哥,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继续针对他。”

    周兴国道:“我相信你,你也放心,谢坤举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以后他也不会做任何针对你的事情。”

    两人喝了杯酒之后,张扬又道:“谢坤举和赵柔婷的夫妻感情怎么样?”

    周兴国被他问得一愣:“很好啊,怎么了?”

    张扬道:“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他们两口子在人前表现的太恩爱了,什么事儿过犹不及,感觉总有那么一点表演的成分。”

    周兴国笑道:“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心理扭曲啊?因为自己感情上出了问题,所以就见不得别人恩爱?”

    张大官人笑道:“老大,我至于这么变态吗?我承认,我感情上的确遇到了麻烦,不过我也不至于到看到别人恩爱就仇视的地步。他们两口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表面看着恩爱无比,相敬如宾,可就是有那么点奇怪,对了他们年龄都不小了吧?有孩子吗?”

    他这一问还真把周兴国给问住了,周兴国摇了摇头:“他们结婚也有十多年了,是啊,一直都没有孩子。”

    张扬道:“你说他们也都算的上是事业有成吧?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要孩子?是一方有问题?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要?”

    周兴国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闲的蛋疼?人家两口子要不要孩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吗?”

    张大官人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他心中却暗想,难道赵柔婷的强直性脊柱炎是他们夫妇不要孩子的根本原因?

    周兴国道:“你跟文浩南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张扬笑道:“听说什么了?”

    周兴国道:“我听说他把你当成绑架苏菲的嫌疑犯给抓了进去。”

    张扬道:“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只是误会。”关于他和文浩南之间的矛盾他不愿多谈。

    周兴国看到他不愿提起,也没有继续追问。

    张扬和周兴民中午分手之后。直接去了中华传统医学研究所,陈廷东每逢周二下午会来这里参加学术讨论,平时他在医院的时候是非常繁忙的,赵柔婷来他这里是谢坤举帮她预约好的,谢坤成还有事并没有陪她同来。所以赵柔婷才邀请了张扬,张大官人之所以答应过来,一半是出于同情,还有一半是出于好奇。这位在中医界赫赫有名的陈廷东教授为什么会给赵柔婷开了一张有害无益的处方?他究竟是本身的医术有问题。还是他根本是另有图谋呢?

    张扬来到研究所门外停车场,看到赵柔婷站在一辆黑色保时捷前,她已经来了一会儿。看到张扬到来,她向张扬点了点头,因为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所以张大官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赵柔婷道:“张书记,谢谢你能来。”

    张大官人笑道:“赵总,您还是别那么客气,叫我张扬吧,实在不行叫我小张也行。”他看了看周围,故意道:“谢总没来?”

    赵柔婷道:“我一个人过来的。”她并没有解释谢坤举没来的原因。

    张扬陪着她走入中华医学研究所的办公楼,赵柔婷道:“这里集结着国内中医学界最有影响力的一些精英,除了固定工作人员之外,很多专家也在这里设有办公室。平时会不定期前来相互交流讨论。”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我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赵柔婷道:“国内各种各样的学术机构有很多,不过其中一大部分都养着一批蒙混度日的庸才。”

    张扬笑道:“既然能够被称为专家,想必还是有一定水准的。”

    赵柔婷道:“我想这座大楼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这样仅凭着嗅觉就能够判断出药物成份的。”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一声道:“巧合,只是巧合罢了。”

    赵柔婷才不相信这是巧合,张扬无疑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国医高手。她向张扬道:“回头去他办公室,我就说你是我的司机。你帮我看看他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张扬心中暗忖,赵柔婷因为自己的话已经对这位专家产生了怀疑,应该说她对谢坤举也产生了怀疑,这次的事情张大官人的确是无心,如果不是无意中窥破了药方的秘密。他还不知道赵柔婷和谢坤举这对看似恩爱的夫妻只不过是流于表面。

    赵柔婷带着张扬来到陈廷东位于五楼的办公室,陈廷东正在房间内和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人聊天。看到赵柔婷进来,陈廷东微笑点了点头,专家就是有专家的气魄,虽然赵柔婷有钱有势,可是在陈廷东的眼中,你终究还是一个病人。

    赵柔婷微笑道:“陈教授好!”

    那位刚才和陈廷东聊天的中年人起身道:“陈教授既然有客人来访,我先告辞了。”

    陈廷东道:“钱教授不急着走,刚好你在,帮忙给赵总共同诊断一下。”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陈廷东将他介绍给赵柔婷道:“这位是国内鼎鼎大名的气功大师钱龙先生。”

    张大官人听到钱龙两个字不由得留意看了看那位中年人,他过去虽然没有和钱龙打过照面,可是钱龙的徒弟朱红冠他是领教过的,当初朱红冠为萧国成治病,险些把萧国成给弄死,幸亏张扬及时出现救了萧国成一命,在张大官人的印象中,朱红冠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徒弟这样,想必师父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柔婷也把张扬介绍给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说张扬是她的司机,而是说张扬是她的表弟。

    两位专家自然不会深究张扬的身份,陈廷东先帮赵柔婷诊脉。

    张大官人从陈廷东诊脉的手法已经看出这个人很有些水准,陈廷东双目微闭,眉头紧皱,手指贴在赵柔婷的脉门之上,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约莫两分钟左右,他方才放开赵柔婷的手腕,低声道:“赵总,你并未按照我的吩咐服药。”

    赵柔婷还没有什么,站在她身后的张扬却大感惊奇,别的不说,这个陈廷东单从赵柔婷的脉象就已经能够推断出她没有按照医嘱服药,足以证明他的医术很高,如果这样的话,他给赵柔婷开这张处方的动机就让人怀疑了。

    赵柔婷道:“今天工作太忙,我忘了。”她语气平淡,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

    陈廷东道:“赵总,实不相瞒,当初我是不想为你治病的,因为对能否治愈你,我的确没有太大的把握,是谢总三番两次的登门,用他的诚意打动了我,我方才答应尽力一试,你还记得当初我的要求吗?”

    赵柔婷道:“记得,当初陈教授只要求我一件事,就是让我一定谨遵医嘱,必须要按照您的要求服药。”

    陈廷东面露不悦之色:“原来赵总仍然记得啊。”

    赵柔婷道:“陈教授,对不起,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我才忘记。”

    陈廷东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这样做,实在对不起谢总的一片苦心啊。”

    张大官人听到这里心中暗骂,这位陈专家可真不是东西,你丫开得是什么处方?根本就是意欲夺人性命,麻痹的,什么狗屁专家,简直是医学败类。

    陈廷东向钱龙道:“钱先生,你也帮赵总看看。”

    钱龙点了点头,赵柔婷将手腕重新放在腕枕上。

    张扬本将他定义为一个老骗子,可想不到钱龙的诊脉手法也是相当的专业。

    张大官人有意捉弄一下这个老骗子,左脚不着痕迹的贴近赵柔婷右脚的足踝,赵柔婷微微一怔,感觉一股热流沿着她的足部瞬间流向全身经脉,她的心跳突突突加速起来,张大官人装得若无其事,仍然坐在赵柔婷的身边,似乎一切跟他毫无关系。

    钱龙自然感觉到脉相的突然变化,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诧异,手指不由自主下压了几分。

    赵柔婷此时感觉到张扬贴近自己足踝的地方那股灼热的气流变得清冷起来,加速跳动的心跳又开始变得缓慢。

    钱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赵柔婷的脉搏越来越慢,逐渐变得微乎其微,几不可闻,钱龙自问见多识广,可这种奇怪的脉相他根本就是前所未闻。过了一会儿,放开了赵柔婷的脉门,嘴唇紧闭。

    陈廷东道:“钱先生怎么看?”

    钱龙嗳了一口气道:“恕我直言,赵总的病很重!”

    此时张扬已经将脚收了回去。j基金名与瑞典的出场费色人等出发点fv方法德川成都前排周兴国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闲的蛋疼?人家两口子要不要孩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吗?”

地一千一百二十九章欺世盗名(上)

    赵柔婷知道张扬刚才一定是做了手脚,她淡然笑道:“我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这种病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

    陈廷东道:“赵总,你的病情发展很快,最近是不是时常感觉到四肢疼痛,颈部活动受限?”

    赵柔婷道:“是,今年开始好像比过去更加严重一些。”

    陈廷东道:“强直xìng脊柱炎就是这样,病情开始进展缓慢,后期会越来越重。”

    钱龙插口道:“我看赵总不仅仅是这一种病。”

    赵柔婷道:“钱先生可否说得更明白一些 ?”

    钱龙道:“任何疾病都是复杂的,开始的时候病情表现得很单一,但是到了后期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病症,也就是常说的并发症,我看赵总已经产生了并发症。”

    张大官人心中暗骂,并发你大爷。

    赵柔婷道:“依钱先生之见,我现在应该怎样治疗呢?”

    钱龙道:“用药方面我不是行家,可是在气功针灸方面我自问还有些研究,赵总如果愿意,我可以利用气功帮你缓解一下目前出现的症状。”

    赵柔婷道:“真的可以?”

    钱龙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最近的时间实在太近,京城很多的领导都请我去帮他们资料,下个月我还要去香港讲学……”赵柔婷在商场多年,什么人物没见过,一听就知道钱龙是想要钱,轻声道:“钱先生,只要你帮我缓解症状,我可以重金酬谢。”

    钱龙板起面孔,看似一本正经道:“赵总这么说就不对了,治病救人乃是我们行医者的本份,你以为我们很在乎钱吗?”

    赵柔婷歉然道:“钱先生不要误会,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陈廷东又对药方进行了调整,张大官人在一旁看着,这陈廷东所开的药方根本是一张索命毒方。外行不会看出来,可是在张大官人眼中这张药方简直处处都是问题,陈廷东和赵柔婷究竟有什么仇恨,非得要利用这种方法置她于死地?

    钱龙那边又道:“赵总不要提钱的事情,我为赵总治病是看在陈教授的面子上,如果无效,我分文不取。”这句话分明在说,有效的话我要你多少都不为多。

    张大官人实在受不了这厮的嘴脸。插口道:“气功师应该不是行医者吧?”

    钱龙显然被他的这句话给触怒了:“年轻人。你懂什么?气功是我国传统医学的一部分。”

    张大官人道:“这位钱大师,我想问问,您所谓的气功是什么?”

    钱龙道:“你看过武侠片没有?里面的登萍渡水。击石如泥全都是气功。”

    张扬道:“我有些明白了,可是钱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气功如何治病?”

    钱龙道:“气功也分为很多的境界,练到巅峰境界的气功师可以透过你的皮相看到内在。”

    张大官人道:“那岂不是说,我在钱大师的面前跟没穿衣服一样?”

    赵柔婷被这厮的歪搅胡缠给逗笑了,可是她笑出声之后随即脸颊红了起来,张扬这么说,岂不是等于她也一样,如果钱龙真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岂不是让他看了个遍。

    钱龙是个老江湖,焉能听不出张扬在调侃自己。他不满地看了张扬一眼道:“年轻人,你一个外行是不会懂得气功的玄妙,你把手伸出来!”

    张大官人将手伸了出去,钱龙伸出右手食指,在张扬的掌心凌空画圈儿,指尖距离张扬的掌心约有十厘米的距离,他一边画圈儿一边道:“闭上眼睛。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些热力?”

    张大官人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对方越是让他闭眼,他越是要盯着钱龙的眼睛。

    钱龙的手指始终在缓缓转动,一双眼睛流露出慈祥温和的光芒,让人看起来极其舒服。张大官人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居然是一位催眠高手。以张大官人的定力。谁要想将他催眠难度实在太大。

    张扬平静望着钱龙,钱龙道:“你是不是感觉掌心开始发热?”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有点!”

    钱龙笑了起来,其实张扬不愿闭上眼睛对他来说更好不过,他是个催眠大师,催眠术说穿了就是给人心理暗示,让人的意识不知不觉陷入被动之中,到最后分不清真实还是幻象。

    钱龙又道:“现在你仔细感受一下,你的掌心是不是有一股温热的漩涡在旋动?”他的手指已经停止了动作。

    张大官人微笑道:“有啊!好像越来越热,这股漩涡越转越急。”

    钱龙笑道:“是不是感觉掌心似乎生出了一个空洞?”

    张扬道:“何止掌心,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旋转了起来,看到了两朵旋转的云团,五彩缤纷,五光十sè……”

    钱龙心中窃喜,想不到这厮的意志力如此薄弱,自己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这厮就已经成功被催眠了,他望着张扬的眼睛,看到张扬的表情似笑非笑,可是当他的目光和张扬相对的时候,感觉对方的目光如同磁石一样将他吸引住了,张扬的目光似乎在旋转,围绕他的瞳孔,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而扭曲,旋转,钱龙的眼前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景物,看到的只是两团五彩缤纷的璀璨星云。

    钱龙不再说话了,木呆呆看着张扬,张大官人微笑道:“钱大师,是不是很美啊?”

    钱龙呆呆道:“美……好美啊……”这厮一副悠然神往的神情。

    陈廷东开好了药方,这会儿他并没有关注钱龙和张扬的对话,看到钱龙的表情有些反常,这才感到有些不对,拍了拍钱龙的肩头道:“钱兄,你怎么了?”

    钱龙道:“很美,真的很美啊!”

    张扬道:“钱大师,陈教授喊你呢,他让你给赵总看病呢。”

    钱龙道:“我哪会看病啊,我只是会一些催眠术,让人产生幻象,分不清真伪罢了,廷东,你让我帮忙催眠赵柔婷,只给了我二十万,这笔钱是不是太少了?”

    陈廷东目瞪口呆,赵柔婷已经气得俏脸煞白。

    张扬道:“你胡说,陈教授不可能这么做。”

    钱龙道:“我为什么要说谎话,老陈啊老陈,赵柔婷两口子这么有钱,你肯定从他们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现在只给我二十万,你当我什么?打发要饭的吗?”钱龙说话的时候目光呆滞,根本没有看着陈廷东,如果不是他睁着一双眼睛,肯定要以为这厮是在说梦话。

    陈廷东听到钱龙这样说,脸sè变得越发难看,他大声道:“钱兄,玩笑开大了!”

    张扬道:“陈教授,你以为钱龙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陈廷东怒视张扬道:“你是谁?”

    张大官人微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觉得咱们好像见过面呢?”

    陈廷东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张扬的笑容充满了魔力,看过一眼之后,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张扬的双目之上移开,他心中知道不妙,想要回避张扬的眼神,却已经做不到了。

    张扬道:“陈教授,这药方好像有些问题啊!”

    陈廷东道:“没有问题。”

    “你撒谎,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不说实话?你是一个医生,医者父母心,怎么可以利用自己的医术胡作非为?”

    陈廷东道:“我……我……”他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他把真相说出来。

    张扬道:“是不是有人逼你?”

    陈廷东脸上露出极其难过的表情,他双手捂住嘴唇道:“我不敢不听他的吩咐,我……我有证据被他抓在手中。”

    张扬叹了口气道:“他是谁?”

    陈廷东道:“谢坤举,他……他……他找女人sè诱我,拍下我的照片和录影,并以此作为要挟,让我在药方中动手脚,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让钱龙过来掺和,是因为我知道他贪财,有骗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以后赵柔婷要是万一死了,我也多了一个可以推脱的理由。”

    哀莫大于心死,赵柔婷听到两人的这番对话,真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在背后策划了这么yīn狠的计谋,根本是巴不得自己快死。

    张扬得悉内情之后,也不禁对赵柔婷生出了几分同情。他用传音入密向赵柔婷道:“你放心,他们两人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赵柔婷强忍心中的悲痛道:“真的?”

    张扬点了点头,他大声咳嗽了一声,陈廷东和钱龙先后清醒过来,两人的目光都显得迷惘无比,只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不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扬道:“陈教授,我表姐就按照这个药方服用吗?”

    陈廷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想不起任何的细节,他笑道:“对,我将药方进行了一些调整,更适合赵总的病情,这次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漏服药了。”

    钱龙仍然不失他的骗子本sè,笑眯眯道:“赵总,我可以帮助你进行一下气功治疗,不过我的时间可不多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欺世盗名(下)

    赵柔婷看到两人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这才相信张扬的话,对张扬的本领更是心悦诚服,她摇了摇头,显得意兴阑珊,轻声道:“钱大师既然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还是顺其自然吧。”

    钱龙本以为她肯定会接受自己的建议,想不到临门一脚却让人给挡了回来,任他伶牙俐齿,这会儿也变得张口结舌,再想开口的时候,赵柔婷已经起身告辞了。

    赵柔婷绝对是个坚强的女人,在人前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她上了自己的黑sè保时捷跑车,驶出了中华传统医学研究所,张大官人担心她有事,尾随在后面。

    赵柔婷驱车来到了附近的喇嘛庙前,走下汽车,看到张扬紧随而来,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走入庙门,而是沿着喇嘛庙的红墙缓缓而行,望着风中不停转动的法轮,一双美眸变得yīn冷而森寒。

    张大官人实在无法想象这对在人前琴瑟合鸣的夫妇,感情怎么会恶化到这种地步,谢坤举竟然要将赵柔婷置于死地。

    赵柔婷走了一段方才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我?”

    张扬道:“对于他人的**我并不感兴趣。”

    赵柔婷叹了口气道:“我今天才感觉到自己活得悲哀,居然连一个分享心事的人都没有。”

    张扬道:“我不介意当一个旁听者,当然,你要是信得过我。”

    赵柔婷看了张扬一眼,忽然感觉到世事弄人,在今天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对这个让自己白白损失了四亿的人有任何的好感,可是现在她却感觉到张扬是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人,赵柔婷道:“我们夫妇两人的感情并不像表面那样好,我们当初的结合就是一桩政治婚姻,像我们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婚姻是最常见的。”她舒了口气道:“你应该能够理解,你和楚嫣然和我们类似。”

    张大官人道:“我们不同,我们是真心相爱。”

    赵柔婷呵呵笑道:“真心相爱?那为什么会分开?”

    张大官人哑口无言。

    赵柔婷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字,人和人之间只不过是重复着不同形式的利益交换罢了,我和谢坤举结婚这么多年,我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对我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张扬道:“就算是感情不好。他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赵柔婷道:“五年前。他曾经背叛过我,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始终没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婚后数年之后。他对我变得越来越冷淡,后来我发现他背着我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有了身孕……”说到这里赵柔婷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她恨恨道:“我无法容忍这件事的发生,我找到了那个女人,让她离开谢坤成,我给她钱,打掉了那个孽种……”

    张扬没有说话,看到赵柔婷一脸的嫉恨,忽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女人嫉妒起来真的非常可怕。想想自己这么多的红颜知己。怎样才能让她们相安无事,彼此相处融洽,着实是个难题啊。

    赵柔婷道:“谢坤举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向我道歉,向我痛哭流涕坦诚错误,本来我是决定要和他离婚的,他的道歉并不能让我心软。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离婚,因为家庭,我们必须要维护这段婚姻。”赵柔婷摇了摇头,紧闭双眸,表情非常的痛苦。但是她依然没有一滴眼泪:“没想到,他从未忘记过那件事。他一直都在恨我,他想要我死!”

    张扬道:“赵总,其实你的病情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只是找错了医生罢了。”

    赵柔婷道:“这些年,我们在人前装成恩爱无比,可是在家里却是形同陌路,他在我面前虽然处处恩爱体贴,可是我们心中始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张扬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赵柔婷道:“不知道,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张扬将事先写好的药方递给赵柔婷道:“这张药方是我根据你的病情所开,你只要坚持服药,半年内,病情应该会有很大好转。“

    赵柔婷拿起药方看了看。

    张扬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

    赵柔婷道:“你误会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张扬道:“没什么好感谢的,我这人喜欢多管闲事,看到不顺眼的事情总想伸把手,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保密。”

    赵柔婷轻声叹了口气道:“你是一个好人,以后京城方面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你只要说一声,我必将尽力而为。”

    张扬微笑道:“赵总,我帮你并不是为了寻求回报,当然,我也不是故意要通过这件事破坏你们的夫妻关系。”

    赵柔婷点了点头道:“明白!”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电话是谢坤成打来的,赵柔婷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如果不是就站在她的身边,看到她yīn冷的表情,实难想象此时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张大官人心中暗叹,这下有谢坤举受得了,过去他一直在yīn谋加害赵柔婷,现在因为自己的介入,赵柔婷变被动为主动,谢坤举却不知道赵柔婷已经得悉了他的全部yīn谋,肯定要栽跟头了。

    赵柔婷放下电话道:“我得走了,晚上要和随园的主人吃饭。”

    张扬道:“你对安德渊熟悉吗?”

    赵柔婷摇了摇头道:“不是太熟,他是香港人,好像在台湾做生意,最近准备将生意的重心北移,在跟谢坤举谈合作。”

    张扬道:“安德渊在台湾的背景并不干净。”他并没有深入谈起关于安德渊的事情。

    赵柔婷道:“对这个人我有些了解,不过他的儿子安达文很有商业天分。”

    离开京城之前,张扬专程去了一趟香山别院,别院内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陈雪身穿白sè长裙,坐在树荫下静静地看书。听到张扬的脚步声,她将书卷放下,轻声道:“你回来了!”语气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就像一个妻子问候每天下班回家的丈夫。

    张大官人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笑了笑道:“回来了。”

    陈雪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张扬道:“我怎么感觉咱们跟两口子似的?”

    陈雪对他的玩笑话根本无动于衷,淡然道:“你是不是留下来吃饭?”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明天我要回滨海,今晚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陪你聊聊天。”

    陈雪道:“我还要看书,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什么时候走?”

    张扬道:“上午十点的火车。”

    陈雪道:“巧的很,我也是那个时候的火车。”

    张扬把自己的车次说了,居然和陈雪是同一班次,他笑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无论张大官人说怎样的话,可总会被陈雪表现出的平静淡然化于无形,张大官人已经习惯了她的xìng情,她也习惯了张扬的调侃,知道这厮出言调侃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以对。

    张大官人咳嗽了一声道:“那啥……你放假了?“

    陈雪道:“我的学习并不忙。”

    张扬道:“回去看爷爷?”

    陈雪点了点头:“你那位朋友的事情解决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解决了。”

    陈雪道:“每次你来京城总会掀起一场风波。”

    张扬道:“我其实是个不喜欢惹事的人,可是总有人会主动招惹我。”

    陈雪道:“没事就好!”

    张大官人微笑道:“听到你这么关心我,真的很欣慰。”

    陈雪明澈的美眸依然不见半点波澜:“上周文夫人说今天会过来,可等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前来。”

    张扬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难道罗慧宁没来是因为想回避自己?或许自己和文浩南最近一段时间的交恶已经让她产生了不快,想到这里,张大官人心中一凉。

    陈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道:“我去做饭。”

    张扬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来电话的居然是西山马场的翟名望,翟名望的声音显得颇为失落:“张书记,我想证实一件事,是你让马师给那匹赛马喂星星草的吗?”

    张扬微微一怔:“怎么了?”

    翟名望道:“那匹赛马刚才死了!”

    “什么?”张大官人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匹赛马只是受惊而已,想不到这么快就死了,翟名望打来电话追问这件事,肯定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认为那匹马是因为吃了星星草才死去的。

    张扬道:“我马上过去看看!”

    陈雪本想去做饭,听他这就要走,不觉摇了摇头。

    张扬道:“你跟我一起去吧,去西山马场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去外面吃。”

    陈雪想了想,居然点头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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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章蛊苗(上)

    他们来到西山马场的时候,兽医已经对马匹进行了解剖,那匹赛马是翟名望花重金买下来的,今天莫名奇妙的受惊,又莫名奇妙的死亡,翟名望也是极其心疼,张扬来了两次,这里死了两匹马,这厮真是马场的扫把星。

    那位马师看到张扬来了,赶紧走了过来,苦着脸道:“张先生,是您说让我喂它星星草的,可是这马儿吃了不久,就开始瘫软,口吐白沫,等兽医赶过来,它已经死了。”

    张大官人道:“星星草没有毒xìng,怎么可能导致这匹马死亡?”

    此时那位负责解剖的兽医也道:“这匹马应该不是中毒而死。”

    翟名望道:“这匹马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张扬来到那赛马的尸体前,仔细看了看,掰开赛马的眼皮,看到赛马的瞳孔极度散大,张扬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医术卓绝,但是在兽医方面钻研不深。

    陈雪忍着血污味道来到张扬身边,她雪白的纤手轻贴在骏马的额前。

    翟名望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两位都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看到赛马死亡,感到非常伤心?

    确信赛马已经死亡,张扬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主要是为那位马师开脱,这件事和马师的关系不大。

    他和陈雪离开马场,回到汽车内,张扬道:“那匹赛马应该是受惊而死。”

    陈雪点了点头道:“什么东西可以让它吓成这个样子?”

    张扬道:“这件事非常的蹊跷,今天柳丹晨骑马的时候,这匹赛马突然受惊,幸亏我将缰绳及时拉住,可是这应该不至于导致赛马受惊死亡,我让马师喂它星星草,是因为其中有安神镇定的作用,没想到会加重它的病情。”

    陈雪道:“那匹马应该不是有病,我刚才检查过它的经脉,它脑部的血管扭曲爆裂。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特别的刺激。”

    张大官人虽然医术厉害,但是仍然无法做到探察一匹死马的经脉状况,从陈雪的话可以推测到她比自己的感知力更胜一筹。

    陈雪道:“你不要忘了,我修炼过生死印,这方面的感知力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张大官人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被陈雪归到普通人的类别中。

    陈雪道:“照你这么说,这匹马是因为柳丹晨而受惊的?”

    张扬道:“我也搞不明白,柳丹晨明明是一个大美女啊。难道马儿的审美观和我们全然不同?”

    陈雪道:“动物往往会觉察到人类无法感知的一些东西。可能不是柳丹晨的缘故,现场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张扬摇了摇头:“走,你陪我去柳丹晨那里看看她!”

    张大官人买了些水果。又拿了一束鲜花,这次前往柳丹晨那里探望可谓是师出有名,今天柳丹晨在西山马场受到惊吓。自己于情于理都要过来探望一下。

    陈雪和柳丹晨素昧平生,这样过去虽然有些冒昧,不过张大官人帮她想好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柳丹晨的戏迷。

    柳丹晨因为是当红花旦,考虑到她对京剧院的突出贡献,所以院里特批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给她。她并没有想到张扬会过来看她,更加没有想到还有一位超凡脱俗宛如仙子般的漂亮女孩同来。

    张扬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陈雪,她是你的戏迷,听说我要来看你。所以主动提出一起过来。”

    陈雪微笑将手中的那束康乃馨送给柳丹晨:“我很喜欢柳小姐的表演,听张扬说你今天受了惊吓,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柳丹晨道:“谢谢你们!”她邀请两人坐下。

    张扬环视了一下房间道:“一个人住?”

    柳丹晨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有我的一位远方阿姨,她来这里给我帮忙,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刚才出去帮我买云吞去了。”

    张扬哦了一声,向柳丹晨道:“我帮你诊诊脉!”

    柳丹晨道:“我没事。当时被赛马掀翻的时候有些害怕,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不过她还是将手腕递了过去,张扬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之上,感觉柳丹晨脉相平稳并无异状,这才点了点头道:“没事最好!”

    此时房门轻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柳丹晨慌忙将自己的手抽开。

    那中年妇人目光极其犀利,一眼就看到了张扬正在为柳丹晨诊脉。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笑容。

    柳丹晨道:“阿姨,你回来了!”

    那中年夫人冷冷看了张扬一眼,显得极不友善,然后目光又落在陈雪的脸上,她低声道:“我不知道家里来客人了。”

    柳丹晨道:“张书记和他的朋友,我跟你提过。”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

    张扬起身道:“我们也该走了!”

    柳丹晨慌忙起身相送,张扬微笑道:“你还是留下来休息。”他经过那中年妇人身边的时候,目光瞥了她一眼,看到那中年妇人带银耳环,在她的颈后刺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张扬和陈雪回到车内,张扬低声道:“这妇人非常奇怪。”

    陈雪道:“有没有注意到她颈后的纹身?”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正想说这件事。”

    陈雪道:“那种纹身常见于苗族,她戴得首饰虽然不多,可都是银饰,我看过苗族有关的一些资料,柳丹晨的这位保姆应该是苗族。”

    张扬道:“苗族?”

    陈雪道:“苗族也有好几个分支,那妇人面目yīn沉,一看就不是善类。”

    张扬道:“她是不是蛊苗?”张大官人忽然联想到萧国成,当初萧国成就是被一个叫刀明君的女人下蛊,难道柳丹晨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恐怖的人物存在?

    陈雪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妇人给我的直观感觉并不好。咱们可以做一个推论,那匹马之所以受惊而死,是不是感知到了某种令人惊恐的东西?”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件事的确蹊跷,她只是柳丹晨的保姆,可是刚才我却留意到柳丹晨面对她的时候似乎颇为紧张,按理说主人不会对保姆这样。”他的双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雪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意,轻声道:“你想怎样?”

    张大官人抬头望着柳丹晨房间透出的灯光,低声道:“回头我要去看看这妇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深人静,张大官人一身黑衣,丝袜套头,经典的夜行装扮,重新来到京剧院宿舍,对他来说京剧院的围墙形同虚设,这厮飞身掠过围墙,悄声无息地来到柳丹晨所住的楼下,沿着排水管道,灵猿般攀援而上,来到柳丹晨住处的窗前,看到窗帘紧闭,房间内隐隐露出微弱地光线。

    张大官人耳朵贴在墙上,倾耳听去,却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念念有词,咿咿呀呀似乎在诵读着某种咒语。

    过了一会儿,听到柳丹晨有些惶恐的声音道:“阿姨,你……你想干什么?”

    那嘶哑的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柳丹晨道:“可是,可是你为何要弄这么多的虫子?”

    “我弄这些虫子过来是为了帮你治病。”

    柳丹晨道:“我根本就没病,一直都好好的。”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我相伴,你怎能活到现在。”

    柳丹晨道:“今天那匹马为何会突然受惊?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不要多想,那件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睡吧,好好睡吧,睡醒之后,你自然会将一切忘记。”

    张大官人听得仔细,那妇人的声音之中似乎含有催眠的效果,又等了一会儿,再也听不到柳丹晨的声息,他听到房内的脚步声,似乎朝着窗口的方向而来。

    张大官人赶紧翻身贴在外墙之上,却见那扇窗户被从里面推开,那妇人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确信无人,方才重新将窗户关好。

    过了一会儿听到关门的声音,看到那妇人走出楼梯,手中还拎着一个提篮,她走到车棚的方向,推了一辆助力车将提篮放在里面,骑着助力车驶出门外。

    张大官人心中暗自惊奇,这妇人这么晚了究竟要往哪里去?他并没有尾随那妇人前去,而是潜入了阳台之上,阳台通往室内的房门从里面关上了,不过并没有反锁,张大官人在国安接受的培训并没有白费,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他就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室内一片漆黑,窗户紧闭,房间内并没有开空调,这样的夏季颇有些炎热。

    柳丹晨躺在床上衣衫轻薄,诱人的曲线玲珑有致,张大官人看了一眼,她似乎已经陷入熟睡之中,张扬担心她醒来,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房间内看起来并无异状,他仔细倾听房内的动静,发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底传来,俯身向床下望去,却见床下摆着不少的盆盆罐罐,那沙沙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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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章蛊苗(下)

    张大官人移出其中一个陶罐,打开之后用手灯照去,却见陶罐之中有一只足有两寸大小的赤尾蝎。张大官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将陶罐盖好放回原位,想不到柳丹晨床下的这些盆盆罐罐里面饲养得全都是毒虫。

    张扬来到隔壁房间,刚刚打开房门就嗅到一股甜香,张大官人担心味道有毒,慌忙屏住呼吸,走入房间内,却见对床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蓝sè织锦,织锦上绣着各种各样的图形,窗前放着一张供桌,上有香炉,三支燃香正在袅袅生烟,张大官人走近香炉,看到香炉之上刻着怪异的图腾符号,想来那妇人一定来自苗疆无疑,柳丹晨叫她阿姨,难道柳丹晨也是苗人?

    张大官人看到工作上还放着一本相册,他缓缓将相册打开,第一页是柳丹晨身穿戏服的照片,再翻看下去,竟然是柳丹晨未着存缕的**写真,望着照片中柳丹晨诱人的玉体,张大官人一阵心猿意马,不得不承认,这照片拍得极美,不过仔细一看,柳丹晨目光迷离似乎意识并不清醒,再往下翻看,一张张照片姿势诱人,让人血脉贲张,张大官人绝不是个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这厮看得居然起了反应,想想柳丹晨就在隔壁躺着,顿时变得心绪不宁了,张扬很快就翻到最后一页,这一夜只是柳丹晨双目的特写。虽然是照片,可是却显得无比灵动,仿佛直接看到了他的内心之中。

    张大官人不敢再看,猛然合上相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去,不由得呆在那里,却见柳丹晨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面对柳丹晨毫无瑕疵的娇躯,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张大官人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躯之上,从她笔挺修长的**向上游移。越过溪谷峰峦最终来到她的俏脸之上,却见柳丹晨双眸紧闭,一步步向他逼近。

    张大官人实在是有些糊涂了,自己明明点了她的昏睡穴,她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可是看柳丹晨的样子又似乎毫无知觉,张大官人伸手再去点她穴道,柳丹晨的娇躯软绵绵倒了下去,张扬一把将她抱住。暖玉温香抱了个满怀。现在是夏天,衣衫轻薄,怀中抱着这么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美女。对张大官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他抱起柳丹晨向床上走去,张大官人可不是要对柳丹晨下手,他是想将她送回去。来到床边,他想将柳丹晨放下,却想不到柳丹晨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樱唇印在他的嘴唇之上。一双美眸霍然睁开,美眸之中闪烁着淡蓝sè的妖异光芒,对着张扬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虽然隔着丝袜,张大官人还是被她咬得好不疼痛,慌忙挣脱开她的怀抱。伸手正准备将她制住的时候,却见柳丹晨又闭上双眼,转瞬之间居然重新睡了过去。

    张大官人站起身,目光有些不舍地看了柳丹晨一眼,今天他可算是大饱眼福,镇定了一下心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助力车的马达声。张扬赶紧离开柳丹晨的房间。靠近窗边向外面望去,却见果然是那妇人回来了,手中的提盒却已不见,等她走入楼道,张扬迅速将阳台的房门关闭。藏身在外墙处。

    没多久听到那妇人走入了房间内,她先去柳丹晨的窗边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围绕大床,口中诵念着咒语,不时向柳丹晨的身上倾洒着什么。

    张大官人悄悄溜出了京剧院宿舍,回到车内,看到陈雪仍然在车内等着自己。

    陈雪道:“怎样?有什么发现?”

    张扬道:“先回去再说。”

    回到香山别院,张大官人将自己潜入柳丹晨房间后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向陈雪说了一遍。

    陈雪道:“按照你所说的情形,那位妇人显然是一个种盅高手,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却没有想到现实中居然真的存在。”

    张扬道:“苗人种盅非常的神秘,我虽然知道一些破解之法,但是也不敢说对能够治愈蛊毒,看柳丹晨的样子似乎早已中了蛊毒,不过奇怪的是,我几次为她诊脉都没有发现异状。”

    陈雪道:“可能蛊毒没有发作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从脉相上是分辨不出来的。”

    张扬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听那妇人说,如果没有她,柳丹晨早已死了,难道她是利用这种方法帮助柳丹晨?”他又想起柳丹晨的那本相册,不知这妇人摆了柳丹晨的裸照在供桌上又是为了什么?刚才柳丹晨赤身**的扑向自己,根本就失去了意识,自己两次点中她的穴道,却都毫无效果,过去他曾经帮助柳丹晨推拿过,那时并没有发现柳丹晨的穴位和常人有任何不同,以他点穴的功夫,绝不可能发生偏差,难道说柳丹晨所中的蛊毒可以改变她的穴道位置?

    陈雪道:“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听说种盅的高手可以将下蛊于无形,你虽然武功高强,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扬道:“我刚才调息过,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陈雪道:“以后你距离柳丹晨最好还是远一些,她身边的人好生奇怪。”陈雪虽然说得委婉,可仍然表达出对柳丹晨的怀疑。

    张扬道:“这样一来,那匹赛马突然暴毙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动物的感觉总是敏感的,肯定是那匹马感受到了柳丹晨身上的某种气息,所以才受到了惊吓。”

    陈雪道:“这并不足以解释全部,赛马就算害怕,何以会被吓死?难道仅仅是她身上不被觉察的气息就已经将赛马吓死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那个苗族妇人肯定不是善类。”

    陈雪回房休息之后,张大官人修炼了一遍大乘诀,确信自身并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闭上双目躺在床上,想起相册上那对魅惑的双目,又想起柳丹晨一丝不挂扑入自己怀中的情景,想起她闪烁蓝sè光芒的妖异眼神,张大官人不觉有些头大,这柳丹晨的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她的身边何以会跟着一个苗族妇人?

    翌rì上午,张扬临行之前特地给柳丹晨打了一个电话,表面上是向她道别,实际上是想查探一下她对昨晚的事情有没有印象。柳丹晨看来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带着满腹的疑惑,张大官人和陈雪一起登上了南行的列车,张大官人是软卧,陈雪却是硬座,张扬通过关系给陈雪补了一张软卧,这趟车并不紧张,车上还有很多的空位,他们所在的这间包厢只有他们两人,另外两个铺位还空着。陈雪一上车就开始看书,她xìng情冷淡,张扬如果不主动跟她说话,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其实就算张大官人主动攀谈,往往也只是问她三五句,她回应一句。

    张大官人很快就觉得无趣了,他盘膝坐在铺位上调息练功。

    这趟车终点站是北港,不过先抵达的是江城,陈雪在江城下车,她只带了一个背包,并没有多余的行李,没让张扬送她下去,挥了挥手道:“我走了!”

    张扬点了点头,望着陈雪的背影不觉哑然失笑,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虽然也在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可是彼此始终存在着一段距离,或许陈雪对他而言只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莲花。

    火车抵达北港,周山虎已经提前来到站台上等待,张扬把手中的行李交给周山虎,和他一起向停车场走去,张扬道:“虎子,最近没什么事情吧?”

    周山虎点了点头道:“好的很啊,没听说特别的事情。”

    张扬让他先送自己去了一趟北港市委,在京城的时候,项诚打过一次电话,让他回来之后先到自己这里来一趟,有事情跟他谈。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常委们正在开会,下周就是七一,全国上下的工作重点都是喜迎香港回归,项诚正在布置工作。

    张扬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项诚的秘书通知他已经散会了,项书记回到办公室等他了。

    张扬给项诚带了一盒六必居的酱菜,虽然他和项诚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张大官人面子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项诚乐呵呵道:“太客气了,这么大老远的还专门给我带酱菜过来。”

    张扬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项书记,这可是我用工资买的,您一定得收下。”

    项诚微笑点了点头道:“我叫你来是有些事跟你说。”

    张扬在项诚对面坐下,项诚指了指为他准备的茶道:“喝茶。”

    张扬笑道:“火车上喝了一路,一肚子都是茶水。”

    项诚道:“这次经贸会收获如何?”

    张扬道:“收获很大,签了十多亿的合同,还有一些跨国公司会在近期陆续来江城考察。”

    项诚道:“我从不担心你的业务能力,保税区在你的手上真是一天一个变化,看来组织上把滨海交给你是正确的。”

    张扬道:“多亏了大家的帮助,今天的成绩都是团队协同努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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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遭遇低潮(上)

    项诚道:“说得好,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们的事业不可以单枪匹马的蛮干,需要的是协同努力,共同发展。”

    张扬道:“项书记找我有什么事情?”项诚这么急把他找来肯定不是为了跟他闲聊。

    项诚道:“我听说展会上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全都解决了,只是一些小事,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项诚咳嗽了一声道:“省里非常重视保税区的工作,为了更好的建设保税区,省里决定加大对保税区的投入和管理,我接到通知,省里答应的拨款会在近期下发。”

    张扬笑道:“好事啊!”

    项诚道:“不过省里决定要将这笔款项划入北港市财政的帐户,由北港方面统一调配,是想我们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张大官人脸sè开始变得不好看了。

    项诚道:“其实我个人对省里的这个做法是不赞同的,我认为滨海方面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这些问题,省里也有省里的考虑,我想他们是担心下拨的款项不能用在刀刃上,所以让我们发挥监督作用,都是为了保税区的建设,张扬啊,你应该理解吧。”

    张扬道:“理解!反正钱还是用在滨海,就算把钱给我们,每笔钱的去处我们也要向上级领导汇报,这样好,无非是报告变成了申请,形式而已,我相信项书记肯定会支持我们工作的。”

    项诚道:“省里刚刚下发了一个通知,为了更加有效的进行保税区的建设,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圆满完成计划内的工作,特成立滨海国家级保税区管理小组,由龚奇伟同志出任组长,并负责保税区工作,许双奇同志担任副组长……”说到这里项诚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同情,省里的这个决定明显是要把张扬从保税区踢出局去,张扬身为滨海市委书记,居然不是小组成员,项诚自问连他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但是省里的这纸文件就是这么说,领导们就是这么决定的。望着表情沮丧的张扬,项诚心中暗叹。怨不得别人。谁让你得罪了宋书记?你小子过去嚣张惯了,几乎迷失了自我,过去你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不是你有能耐,是因为你命好,你找了个好女朋友。你认了个有权有势的干爹。现在你和楚嫣然掰了,宋怀明自然不会喜欢你,你和文浩南闹得势同水火,文家自然要疏远你。

    项诚之所以同情张扬,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在政治上也不得志,薛老过世之后,他就失去了靠山,如今他的官运已经是rì薄西山。退下来的rì子一天天临近。

    张扬道:“省里的通知?”

    项诚将文件递给他道:“这份文件你拿回去看看。”他这样做是要避嫌。

    张扬压根没动,眼光根本没有向桌上扫一眼:“项书记,这是要把我从保税区踢出去咯?”

    项诚道:“张扬,我对省里的这个决定也很不理解,我也提出了质疑和反对,但是……”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要服从领导的工作安排。”

    张扬道:“卸磨杀驴,上头这么做是不是太绝了!”

    项诚叹了口气道:“领导有领导的考虑。张扬,其实你把jīng力更专注于滨海的全局管理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扬道:“这不是变相把保税区的管理权给我划出去了吗?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促成的事情,到最后凭什么便宜别人?”

    项诚道:“张扬,你不要激动嘛。只是工作上的安排,又不是针对你个人。”

    张大官人霍然起身道:“项书记。我还不傻,这种事儿都摆在明面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省里既然不信任我,还不如干脆把我给撤了。”

    项诚道:“张扬,你冷静一下。”

    张大官人转身就走,来到门前,刚巧和过来找项诚的市委副书记龚奇伟打了个照面。

    龚奇伟朝他笑了笑,张扬却双眼一翻,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龚奇伟显得有些摸不这头脑,向项诚道:“这小子哪根筋不对啊?”

    项诚心说你还不明白?省里把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了你,换成谁也会心头不爽啊。项诚笑眯眯指了指桌上的那份文件道:“还不是因为省里的这份文件。”

    龚奇伟拿起那份文件,其实文件的内容他早就看过,省里这一手他也觉得于心不忍,虽然是做戏,可对张扬实在是残忍了一些,他的表情风波不惊道:“张扬还是年轻,缺乏大局观,把保税区看成了自己的私人事业,如果一个人可以站得更高一些,就能够看得更远。我们从事的事业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不是哪个人自己的,如果目光只盯着政绩,只考虑个人的利益,那么注定是狭隘的。”

    项诚对龚奇伟的这番话并不感冒,大道理谁都会说,什么大局观?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是你抢了别人的风头,别人辛苦种树,到了乘凉的时候让你给霸占了,项诚道:“省里这次把张扬排除在外,是不是欠缺考虑。”项诚不仅仅是为张扬打抱不平,在他看来,就算省里有意剥夺张扬的权力,保税区也不应该轮到龚奇伟全权负责,自己才是北港市委书记,在这一点上,他和张扬同时被省里给忽视了。

    龚奇伟道:“张扬是有些能力的,早在南锡的时候,我对他就有了解,这个年轻人,有冲劲有热情,但是太冲动,为人处世过于自我,他是个不错的开拓者,却不是一个高明的管理者。滨海保税区,是我省第一个国家级保税区,省里各位领导对保税区的建设极为重视,这次的工作分派也是出于对保税区的高度重视。”

    项诚道:“我看张扬对这次的工作安排很不理解,你还是抽时间找他好好谈谈。”

    龚奇伟笑得有些无奈:“项书记,恐怕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看他现在对我产生了不小的成见。”

    项诚道:“工作上要和私人感情分开,据我所知你们两人的私人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啊。”

    龚奇伟道:“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在现实中,想要明明白白地分开,哪有那么容易?”

    张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纪委,纪委书记陈岗看到他满面乌云地走进来,马上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把他惹成这样。陈岗起身邀请张扬在沙发上坐下,让秘书沏了一壶好茶,微笑道:“张书记,这次京城之行收获不小吧?”

    张扬道:“收获有一些,可成果都被别人给吞了。”

    陈岗叹了口气道:“省里的安排我也听说了,张书记,我真是为你抱不平,滨海保税区是你争取下来的,能有现在的局面也是你费尽辛苦努力的结果,可现在,省里怎么可以这样做?”陈岗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其实这厮心里一点都不同情张扬,非但不同情,他还有点幸灾乐祸,风水轮流转,你张扬也有今天?现在不牛逼了?现在不得瑟了?失去了身后的那些靠山,你丫也不过就是任人摆布的角sè,省里一纸文件就把保税区的管理权从你手中抽离了出去。

    张扬道:“有人在针对我!”说完这句话,他并没有指明是谁针对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陈岗道:“张书记,有件事我先给你透个底儿。”

    张扬点了点头。

    陈岗压低声音道:“最近我受到了不少针对你的举报信。”

    张大官人不屑道:“老一套了,针对我的举报什么时候消停过?”

    陈岗道:“其中有几封……”他有意停顿了一下,方才道:“是关于桑贝贝的,说你经常出入天街,和这个叫桑贝贝的女人暧昧不清。”

    张扬皱了皱眉头:“还说什么?”

    陈岗道:“我把这些材料都压了下来,如果这些材料,落在有心人的手里,说不定会查下去。”陈岗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如果这些材料落在文浩南手中,以文浩南现在和张扬之间恶劣的关系,他肯定会制造一些文章的。

    张扬道:“都以为我在走背字,墙倒众人推吗?也不怕自己被砸到了?”

    陈岗道:“我听说张书记在京城遇到了点麻烦。”

    张扬抬起双目望着陈岗,这只老狐狸对自己倒是非常关注。

    陈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道:“有种人就是属疯狗的,你不跟他计较,他反倒会以为你怕了他,会跟着你咬,不停地咬。”

    张大官人听他这样说,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好心救他女人,他却恨不能将我送入地狱。”

    陈岗道:“张书记,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我听到这件事也是为你深感不平。”

    张扬道:“又有什么办法?他对我不仁,我总不能对他不义。”!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遭遇低潮(下)

    “话也不能这么讲,这个人明显在处处针对你,他在北港一天,就不会放弃和你作对,你想想,如果这些材料落在他的手里,如果他围绕关于你的事情做文章,后果堪忧啊!”陈岗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有人递桑贝贝的举报材料,如果这些材料落在文浩南的手里,文浩南肯定会一查到底,说不定会发现张扬杀人灭口的秘密,做事必须未雨绸缪,单就这件事而言,陈岗当初帮助张扬毁尸灭迹,已经成为和他栓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张扬出了事情,那么他也难以独善其身。

    张扬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陈岗道:“张书记,最近的形势对你不利,墙倒众人推,很难说有人不会做出进一步的动作,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务之急,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清除不利于自己的事或……人!”陈岗表现得相当果断。

    张扬的眉头一动,低声道:“你劝我干掉他吗?”

    陈岗苦笑道:“他要是出了事情,恐怕谁都跑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难而退。对了,他女人在京城被绑,文家难道没有什么表示?”陈岗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对文浩南直接下手的后果。

    张扬道:“我不太清楚。”

    陈岗道:“对于疯狗,一定要果断出手,一定要痛打,而且要将它打怕,不然它仍然会掉回头来咬你。”

    张扬点了点头,目光盯着几上的茶杯:“晚上有没有空。约袁孝商出来,一起聊聊。”

    张扬让周山虎回去,他并没有在当天返回滨海,省里将滨海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多数人对此虽然表示诧异,可同时也认为这件事理所当然,张扬显然已经失宠了。他能够走到现在,和他身上省委书记准女婿的光环有关,和文副总理干儿子这个身份有关。背景太过醒目,别人就会忽略你的能力和付出。而现在张扬和楚嫣然分手,他和文家的关系。也因为和文浩南的交恶降到了冰点,先后失去了两座靠山,张大官人如今的境况多少蒙上了一层悲怆的色彩。很多人已经预感到,即便是滨海市委书记这个位子,他也坐不久了。

    乔梦媛一直在等着张扬回来,当面和他好好谈谈,可是张扬回来当天并没有返回滨海,这让担心他的人越发地担心。

    常海天敲响了乔梦媛办公室的房门,最近滨海保税区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可是在这种时候省里却临阵换帅。龚奇伟接管滨海保税区,等于在某种意义上宣布了,保税区从滨海的自留地,变成了北港的直接管辖范围,这些当初为保税区的成立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年轻人。开始失去了主心骨,他们也变得迷惘起来。

    常海天一进门就道:“如果张扬不干了,我也走人!”

    乔梦媛笑了起来:“怎么了这是?他不仍然还是滨海市委书记吗?”

    常海天道:“你难道还不知道?省里已经下了正式文件,以后保税区划归龚副书记直接管理,成立了一个什么领导小组,张扬甚至不是这个小组的成员。这根本是要把他踢出局去。”

    乔梦媛淡然道:“我听说了。”

    常海天道:“有没有搞错啊,当初滨海保税区是谁提出来的?是谁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现在大框架都基本搭起来了,什么事情都理顺了,一脚就把张扬给踹开,卸磨杀驴也太早了点吧?”

    乔梦媛道:“海天,你别乱说话,事情都没搞清楚呢。”

    常海天道:“还要怎么清楚?张扬和楚嫣然分手了,所以在咱们宋书记眼里失了宠。”

    乔梦媛道:“宋书记不是那种人,他一向公私分明,不可能因为张扬和嫣然感情的事情,就针对张扬。”

    常海天道:“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现在看,人啊谁都不能免俗,从他们分手起,张扬就没好日子过了,你说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现在和文浩南也闹僵了,最近真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了。”

    乔梦媛道:“先别考虑这么多,我们还是应该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张扬好好地当着他的滨海市委书记,我相信领导会公平对待他的。”

    常海天道:“我听说他今天一回来就被项书记给叫过去了,肯定是为了这事儿,以他的脾气,还不只要气成什么样。”

    乔梦媛其实也在担心这件事,她轻声道:“张扬比起过去成熟多了,在官场上这么久,工作变更人事调动都很常见,如果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就证明他根本不适合这个位子,所以咱们还是别操心,等他回来一切就清楚了。”

    常海天道:“我这次要跟他好好谈谈,如果省里真的要动他,我也走人。”

    乔梦媛道:“没那么严重吧,他又没犯错误。”嘴上说得虽然平淡,可是心里却不禁担心起张扬现在的境况。

    当天晚上,袁孝商安排张扬和陈岗两人前往临蒙县的和熙园去泡汤,这间温泉会所是日本独资的,整个北港地区都是软硬件最为高档的一家,和熙园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面向大众,对公众开放,而另外一部分是会所性质,实行会员制,只对持有会员卡的人开放。

    张扬虽然来北港已经有了相当一段时间,却从未光顾过这里。

    三人抵达后,先泡了温泉,换上衣服,来到日式包间内,房间内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两位身穿和服的美丽女郎跪在一旁负责招待。

    袁孝商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三人来到榻榻米上坐下,张扬环视了一下房间道:“原来临蒙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我居然都不知道。”

    袁孝商道:“北港一带只有这一处真正的温泉,过去日本侵华的时候,日本人率先发现的,提供给军官沐浴,战败后,这边也几近废弃。八十年代初,当初侵华的一个日本军官来这里故地重游,惊喜地发现温泉仍在,于是和当地政府商谈投资,没费多大功夫就签下了合同,和熙园建成大概有十二年了,当时签约的价钱很低,那个日本人赚得盆满钵满。”

    陈岗道:“日本鬼子就是狡猾大大地。”

    袁孝商道:“不是他们狡猾,而是咱们当初刚刚改革开放,政府在商业合作方面欠缺经验,所以也吃了不少的亏,就拿这座和熙园来说,当初签下的合同是二十年,日本人便宜赚大了。”房门被轻轻敲响,一名日本女郎送清酒进来。袁孝商摆了摆手道:“我们不喝清酒,换茅台吧!”

    那女郎甜甜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陈岗盯着那个日本女人的腰身屁股,咽了口唾沫道:“日本女人看起来就是温柔啊。”

    张扬道:“还是不如咱们国货看着舒心。”

    袁孝商笑道:“各有各的味道。”一句话说得他们都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一起毁尸灭迹的经历,这种话袁孝商万万是说不出来的。

    张扬道:“孝商,听你这意思,你品尝过?”

    袁孝商呵呵笑道:“年少轻狂的时候做过一些荒唐事,记得当初我和二哥第一次去日本,我二哥一下飞机就告诉我说,今儿咱们是复仇来了,对日本女人一定要有错过没放过,所以我们兄弟俩就在日本好好的荒唐了一把。可后来发现,我们不是复仇啊,压根是为繁荣日本经济做贡献。”

    张扬和陈岗都笑了起来,陈岗道:“无论怎样也算是出了点气。”他点燃了一支香烟。

    此时那名日本女郎送酒进来,袁孝商让她开酒之后为他们斟满分酒器后出去回避。

    三人共同干了一杯酒,袁孝商道:“张书记,我听说你这次去京城遇到了点麻烦。”

    张扬道:“还不是文浩南的事情,他女人被潘强绑架了,我通过朋友找到了他女人的下落,在警方之前找到了她,没想到,呵呵……”张扬冷笑了一声。

    陈岗叹了口气道:“我听说警方把你当成嫌疑犯给扣留了。”

    张扬道:“我并不怪警方,毕竟人家又不认识我,可文浩南这件事做得让我心冷,我和他好歹是干兄弟,一直以来我对他处处忍让,还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可是他竟然这样看我,认为我有今天全都是依靠他们家帮忙。”

    陈岗和袁孝商对望了一眼,陈岗道:“张书记,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怎么想并不重要,管他干什么!”

    张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一心帮他救人,可是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警方证明了我的清白,他说什么?他居然说我处心积虑的讨好他们文家,想利用这件事向他们家提要求。”

    陈岗拍了拍大腿道:“简直是混账,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温泉(上)

    袁孝商帮张扬斟满酒道:“张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文浩南好像并不把你当成兄弟。”他并不是有意挑唆,他说的是事实。袁孝商一直在关注着文浩南的一举一动,从文浩南来北港上任开始,他对文浩南就抱有相当的仇恨,这不仅仅是因为文浩南取代了他大哥袁孝工的位置,而是因为文浩南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切身利益。这次他设计潘强对付文浩南,意图让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可最终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反倒让张扬和文浩南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如今两人之间已经彻底对立起来。张扬这段时间明显的不得志,因为他和楚嫣然分手,失去了宋怀明这个强有力的靠山,而他和文浩南恶劣的关系,也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和文家的感情,否则,张扬怎会一筹莫展的找他和陈岗喝酒。

    真是天意弄人,袁孝商认为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从张扬那天晚上失手杀死桑贝贝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魔咒,事业上感情上都是节节败退,袁孝商信命,但是他不是个甘心在命运面前低头的人,他始终认为,在噩运来临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兴许就会产生转机,他和张扬之间,除了那次的毁尸灭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深入交流,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张扬是两种人,张扬是官。而他是贼,所谓商人只不过是他做给外界的一个假象罢了。他们之间可以避免成为敌人,但是绝不可能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甚至在张扬救了他的儿子之后,袁孝商感激他,甚至尊敬他,但是心中仍然戒备着他,一切发生在张扬失手杀死桑贝贝之后。袁孝商忽然发现张扬和自己已经成为了一路人。人活在世上真的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从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种人。

    张扬道:“必须要让他离开北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流露出阴冷的杀机。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陈岗还是袁孝商都和张扬持有共同的看法。

    陈岗道:“文浩南做事过于激进,他这种人根本不会把别人看在眼里,认为别人都有求于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正确的,根本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张扬虽然知道陈岗是在有心挑唆。可陈岗的这番话也的确说中了文浩南的缺点。

    袁孝商道:“我听说绑架者叫潘强。是丁高山的养子。”

    陈岗道:“说起来这个潘强倒也是个情种,为了丁琳居然可以铤而走险,无论他做过什么,单就这件事而言,这小子算得上一条汉子。”

    张扬道:“他不如文浩南高明。”

    袁孝商道:“高明这两个字见人见智,在这次的事件上,比拼的不是谁更高明。而是谁更无情,他们的砝码是一样的。潘强的手中有文浩南的女人,而文浩南的手中也控制了丁琳。相比较而言,文浩南是**,他受到的束缚更多,按理说应该是潘强占优才对,可我们看到的结果却不是这样。”

    张扬没有说话,在这件事上文浩南的坚决果断也超出了他的想像,换成是他也未必可以做到文浩南这般坚决果断,解释只有一个,文浩南对苏菲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非她莫属的地步,文浩南始终没有忘情于秦萌萌。

    陈岗道:“文家对这次的事情有和反应?”他留意着张扬的表情变化。

    张扬笑道:“你希望有什么反应?”

    陈岗道:“如果是我的儿子遇到了这种事情,我绝不会让他继续留下,人都是有私心的,文家有这个能力,而且像文浩南这种高官子弟,他们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锻炼,为以后捞取政治资本,而不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张扬道:“文浩南是个很固执的人。”

    “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是他要是再往前走,就是大海了。”袁孝商意味深长道。

    陈岗道:“既然有人将那个酒吧女的材料举报到我这里,就有可能进一步的扩大化,张书记,我看这件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张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照你看,谁最有可能干这件事?”

    陈岗道:“我看这件事很可能和龚奇伟的那个秘书有关。”

    张大官人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江乐,如果真的是他,我绝不会放过这孙子!”

    当晚袁孝商安排他们在和熙园入住,张扬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一位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向他微笑躬身道:“张先生,您的老朋友在梅花泉请您过去一叙。”

    张大官人微微一怔:“我朋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岗和袁孝商,可是他们刚刚分开,按理说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不会在单独找自己谈话。

    那日本女郎笑着点了点头。

    张扬道:“谁?”

    “她只说去了您就知道。”

    张扬摇了摇头,带着迷惑随同这日本女郎来到了梅花泉,月牙泉是一座温泉别墅,也在同一区域,不过之前已经被人订下,走入其中,看到里面是一座日式木屋和五个温泉池组成,入住这里的客人可以独享这里的温泉,据说梅花泉的温泉水质又是和熙园中最好的。

    月光很好,纯净的不掺杂有任何的杂质,无声无息,宛如水银泻地,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笼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张扬走上木屋的回廊,脱去木屐,那日本女郎拉开了房门向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进去。

    张扬走入木屋内,看到两名日本女郎站在那里,向他躬身致敬,然后主动帮他换上了浴袍。

    张大官人心说算上这一次今儿已经泡三遍了。

    走入内间,水汽缭绕,室内是一个梅花形状的温泉池,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郎坐在池中,目光笑盈盈注视着张扬。

    张大官人一眼就认出,这女郎正是元和幸子。其实在他来的路上,张扬的内心中就设想过这种可能,果然不出他所料,张扬笑了笑道:“元和夫人,我当什么人这么神秘。”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听说张先生和朋友在这里饮酒,刚才没去打扰,冒昧邀请你前来一叙。”

    张大官人笑道:“这样聊天的形式倒是别出心裁,咱们好像头一次这样坦诚相见。”张大官人说完,脱去浴袍,露出肌肉轮廓分明的健美身躯。

    他来到温泉中坐下,和元和幸子隔水相望,微笑道:“在你们日本男女同浴是一种文化,可在我们这边,叫有伤风化,如果现在的情景让外人看到,别人肯定会说我有作风问题。”

    元和幸子微笑道:“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君子坦荡荡,只要问心无愧,心中又何至戚戚?”

    张扬道:“夫人找我来是闲聊还是谈事?”

    元和幸子道:“两者兼而有之。”

    张扬道:“那还是谈事情吧!”他向元和幸子凑了过去,两人并肩而坐,这样的距离使得张大官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元和幸子的面部细节,看到她娇嫩的肌肤,闻到湿润空气中来自她身体的芬芳。

    元和幸子道:“我听说你已经不再负责保税区的事情了?”

    张扬坦然点了点头道:“上头对工作进行了一些调整,目前保税区的工作暂时由龚奇伟副书记全权负责。”

    元和幸子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

    张扬笑道:“何来此言?我还在滨海,保税区仍然是滨海的一部分。”

    元和幸子道:“贵国官场上的事情真是复杂多变,朝令夕改,频繁的政治变动让我们这些投资商有些无所适从。”

    张大官人哈哈笑道:“这句话应该适用于你们国家才对,放眼世界各国,好像没几个国家比得上你们更换政府首脑更为频繁的吧?”

    元和幸子微微一笑:“我只是感觉到惋惜,你在保税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遭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她幽然叹了一口气。

    张大官人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顾佳彤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不觉呆在了那里。

    元和幸子看到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他心中想到了什么,小声道:“我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

    张扬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的美背之上,看到那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纹身。元和幸子侧过身去,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小声道:“我丈夫死后,我请了全日本最好的纹身师为我纹了这只凤凰。”

    张扬道:“为了纪念他吗?”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道:“凤凰在中国的传说中是一只不死神鸟,我希望能够浴火重生!”

    张扬的内心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望着元和幸子:“你对过去的生活很不满意吗?”

    元和幸子闭上美眸:“生活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大官人笑道:“明明是我先问你,现在却变成了你提问。”

    元和幸子道:“回答我?”

    张扬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快乐,为了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快乐!”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温泉(下)

    元和幸子道:“听起来很普通!”

    张扬道:“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元和幸子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张扬道:“一个女人拥有了财富、权力、还拥有了美貌,这三个因素,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成为别的女人嫉妒的理由。”

    元和幸子道:“我却从未感到过幸福。”她望着张扬,她的目光让张扬感到熟悉和温暖。

    张扬忽然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几乎**的娇躯拥入了怀中,感受着一种来自心底的熟悉温暖,他明显感觉到元和幸子的娇躯在他怀中战栗。

    张扬试图去亲吻她的唇,可是忽然他的内心感到一阵刺痛,旋即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包围了他,他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空,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苍白的影像,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元和幸子在此时挣脱开了他的怀抱,羞愤交加的看着张扬。当她看到张扬苍白的脸色,满头的大汗,又不禁有些慌张:“你怎么了?”

    张扬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摆了摆手,示意元和幸子不要走过来,跌跌撞撞爬出了温泉池,披上浴袍。宛如醉酒般冲出了木屋,离开了梅花泉。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又凭空消失了,张扬来到盥洗室内,打开冷水。洗了洗脸,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水渍,仿佛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张扬回到床上,默默调息了一周,发觉身体并无异样。可回想起刚才的那种奇怪感觉,应该不是幻觉,闭上双目。回忆起那个苍白的影像,自己在拥抱元和幸子的时候究竟想到了谁?难道是顾佳彤?

    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张扬舒了口气。拿起电话,打来电话的正是元和幸子,她打电话过来询问张扬是不是生病了,张扬笑道:“没事,可能是今晚喝多了酒,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元和幸子淡然道:“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这一夜张大官人睡得并不安稳,那个苍白的身影始终困扰着他,第二天一早,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和熙园。

    张大官人刚一出现在滨海市行政中心。就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省里将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这件事意味着张扬已经在上级领导面前失宠,体制中人对这种变动都是极其敏感的,很多人看张扬的眼光和过去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从撤县改市,到国家级保税区落户滨海,谁也不会否认这一切都是张扬努力的结果,但是在体制中,一个人取得的成绩并不如他所拥有的权力更具有威慑性,张扬执政的成绩很突出。但是他的权力如今大打折扣,而且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很多人看他时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那种敬意,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掂量张扬未来的发展。无论是任何领域,走到最后的只能是少数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长远的眼光,如果大多数人都能看清未来的发展大势,那么也不会有如此规模庞大的基层人物。

    张大官人从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因为文浩南的缘故,他和文家的关系的确疏远了不少,但是他和楚嫣然之间并没有分手,刚刚前来上班的路上,两人还煲了一个**辣的电话粥,宋怀明对他的支持始终未变,一切都在按照他们预想中的发展,他和龚奇伟之间的精彩表演已经蒙蔽了北港所有人的眼睛。桑贝贝的这出戏,让袁孝商和陈岗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认为和他坐在了一条船上,一扇封闭的大门已经向他开启了一条缝隙。

    将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在外人眼中,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意味着省里失去了对张扬的信任,正在逐步削减着他的权力,张扬的好日子就要走到尽头。

    张扬回到办公室,傅长征将最近的工作向他做了一个汇报,从丰泽到滨海,傅长征跟着张扬一路走来,对他的性情是相当了解的,见证了无数风雨,在这一场场的风波和斗争中,也建立起对张扬的充分信任,他坚信无论是怎样的风雨,也打不倒张扬。

    傅长征的沉稳是张扬最为欣赏的地方,他从不会被外面的言〖〗论影响到,任何时候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尽职尽责,兢兢业业。

    张扬道:“长征,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不是很多?”

    傅长征微笑道:“张书记,既然您都说那是风言风语,又何必在意他们说什么呢?”

    张扬道:“长征啊,你真是越来越老练了。”

    傅长征道:“跟在张书记身边做事,经历的风雨多了,自然也就变得风波不惊了。”

    张扬哈哈大笑,这会儿常海心过来了,傅长征告辞离去,张扬道:“对了,你通知一下各位常委,上午十点钟来小会议室开会。”

    傅长征离去之后,常海心咬了咬樱唇一脸牵挂道:“你没事吧?”

    张扬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常海心道:“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

    张扬道:“对别人藏着,我对你可从不隐藏什么。”他起身来到常海心身边,展开臂膀抱了她一下,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樱唇,不知为何,张大官人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心中竟然感到有些恐惧,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不过这会儿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

    常海心的俏脸红了起来,轻声啐道:“门都没关,你作死啊!”

    张扬笑道:“无所谓,大不了再给我扣一顶作风不正的帽子,反正现在我的举报材料都摞成小山了。”

    常海心道:“你怎么有点自暴自弃啊?”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丫头,你真觉得我受打击了?

    常海心道:“对你这个官儿迷来说,没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事情了,现在权力被收走了,心中特不是滋味吧?”

    张扬笑道:“你就这么看自己男人?我格局这么小?”

    常海心道:“你和嫣然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大官人砸吧了一下嘴道:“感情不合!”

    “鬼才会相信你。”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们现在是分了。”张大官人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谈得太多,他和楚嫣然的事情必须严守秘密,如果泄露了他们的真实情况,只怕他之前的全部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常海心道:“后天我和我哥就回岚山了。”

    张大官人闻言一惊:“啥?走?为什么要走?”他还以为常海心兄妹俩因为自己的事情要离开滨海。

    常海心笑道:“你想哪里去了,你忘了,我二哥七一要结婚啊,我们得提前回去几天帮忙准备。”

    张大官人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你看我这脑子,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常海心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道:“最近你遇到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别让自己太累。”

    张扬道:“七一,我尽量抽〖〗出时间赶过去。”

    常海心道:“你要是走不开就别勉强,我二哥他们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我爸也说了,一定要低调办婚事,岚山市的那些干部他都没通知,害怕麻烦,等那天,喊几个亲戚吃顿饭,然后他们两人就去巴里旅游。”

    张扬道:“把我当成外人了,你二哥就是我二哥啊!”

    常海心笑道:“我知道你重视我家的事儿,可是最近你事情太多了,七一又是个特殊日子,连我爸都是抽〖〗出时间参加婚礼,所以啊,你先别把话说得太满,有时间就去,没时间的话,还是以工作为重。”

    张大官人道:“真是体贴啊,丫头,你这么说真让我感动。”

    常海心道:“我才不要你感动,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

    张大官人微笑点头。

    这会儿常海天也过来找他,看到妹妹也在,他笑了笑道:“刚巧海心也在,海龙结婚的事儿跟他说了没有?”

    常海心道:“刚说过。”

    常海天道:“我们得提前过去帮帮忙,张书记,刚才海龙来电话了,说你要是走不开,就不用过去了,但是礼物一定得送到啊。”

    张大官人笑道:“怎么都觉得我不能去啊,还是你们原本就没指望我去?”

    常海天道:“我先把正事儿说了,海龙点明让你给他写一幅字,李商隐的那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个。”

    张扬道:“没问题!回头我写好,明天让人裱好了给你送过去。”说起写字这件事,张扬想起了袁芬奇,把自己在京城遇到袁芬奇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常海心道:“我有阵子没见过他了,之前听说他去了日〖〗本,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张扬道:“回来了,看样子混得还不错,在京城认识了几个富商,平时参加参加笔会什么的,估计收入还不错。”

    常海天道:“这小子过去不是一直都挺清高的吗?怎么也喜欢干这种事情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追查(上)

    张扬笑道:“艺术不能脱离生活,他也得吃饭,估计终于想开了,艺术最终还得见到效益,于是就向五斗米折腰了。”

    常海心先行告辞,留给他们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常海天等妹妹走后方才道:“张扬,省里这次明显是在针对你啊!”

    张扬笑道:“只是工作重新分派,谈不上什么针对。”

    常海天道:“还说不是针对,当初保税区是你最早提出来的,也是你辛辛苦苦争取下来的,现在建设全面启动了,资金也就要到位了,却把你的管理权收回,这是什么?根本就是鸟尽弓藏。”他还是挑了个好听的词儿。

    张扬道:“保税区的概念最早也不是我提出来的,国家级保税区之所以能够争取下来,也不是我的功劳,是周省长打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保税区才得以落户滨海,现在省里认为我可能没有管理这么大一个项目的能力,另选高明,也是从大局考虑。”

    常海天道:“如果他们这么认为,早干什么去了?你为了保税区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张扬,咱们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咱们还是好兄弟,我弃商从政还不是被你的诚意打动?省里今天既然能够将保税区的管理权收回去,明天就能够将你对滨海的管理权拿掉,张扬,我虽然从政的时间不如你长,可是我也知道政治这碗饭不好吃,你最近遇到这么多麻烦,是因为有领导看你不顺眼。”常海天并没有点明。

    张扬道:“没那么严重吧。”

    常海天叹了口气道:“你别装了,你心底肯定早就清楚了,如果你不是和楚嫣然分手了,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龚奇伟过去和你的关系很好。现在他这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上头给了他指示。”

    张扬道:“海天,咱们不聊这事儿。”

    常海天道:“必须说!你要是再不当一回事儿恐怕处境会越来越难,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必须要有所行动。”

    张大官人笑道:“海天,依你之见,我应该采取怎样的行动?”

    常海天道:“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平海的领导都已经不待见你了,你何必勉强留在滨海,与其等人家将你赶走,不如及早主动走人。”

    张扬道:“走?我辛辛苦苦开创的局面就这么扔下?别人会怎么看我?”

    常海天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你不会还看不清形势吧?”

    张扬道:“海天,你认识我这么久,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

    “清楚。你就是不服输的性子,越是艰险越向前!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资本?”

    张扬笑道:“年轻就是资本。我不怕摔跤。有的是时间可以爬起来。”

    常海天叹了口气道:“真不知应该怎么说你。”

    张扬道:“海天,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不会败得一败涂地。”

    常海天点了点头,他看出张扬主意已决,就算劝下去也没用,他低声道:“总而言之,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打算继续留在滨海了。”

    张扬道:“你没必要这样做吧,你有你自己的事业,你在保税区的工作很不错,龚奇伟最近虽然和我有些矛盾,可是这个人在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他重视有能力的干部,应该不会为难你。”

    常海天道:“通过你的遭遇,我对这个官场开始失望了。”

    此时傅长征过来通知张扬去开会,张扬起身拍了拍常海天的肩膀道:“等以后有机会再谈,海天,别胡思乱想,好好干你的工作。”

    张大官人来到小会议室,看到常委们都已经到了,他笑了笑:“大家都很早啊!”

    在滨海常委们的眼中,这厮表现出了少见的亲和态度,一个个心中暗自猜度着,看来这厮因为失宠,再也不像过去那般趾高气扬。

    市长许双奇虽然表情上没多少变化,可心里乐开了花,省里让龚奇伟全盘负责保税区,自己也是管理小组的副组长,身为市委书记的张扬却被排除在外,等于省里帮他狠狠打了这厮的脸,让许双奇出了一口压在心底多时的恶气。

    张大官人咳嗽了一声道:“有阵子没开会了,我这段时间去了京城,参加夏季经贸会,各位在家里辛苦了。”

    常委们都报以一笑,连素来喜欢接话的常务副市长董玉武都没有跟着帮衬,风向变了,做什么事儿都要谨慎,如果分不清形势,说不准就会成为领导们打压报复的对象,董玉武现在也不看好张扬的未来发展。

    张扬道:“这次的京城之行,还是收获颇丰的,通过这次的经贸会,我们宣传了保税区的工作,将我们滨海保税区方方面面的优势在社会各界面前进行了一次行之有效的推广,取得了相当喜人的招商业绩。”张大官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适时做出了停顿,而后道:“保税区的工作已经基本上了轨道,我现在也可以将更多的精力关注到滨海其他的事情上去。”

    常委们彼此对望着,谁都能听出来张扬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呢,不是你不想管保税区的事情,而是上头不让你管了。

    张扬道:“省里同意了我的建议,保税区工作以后主要由许双奇同志负责,市委龚副书记代表北港方面进行监管。”

    直到现在都是张扬自说自话,没有人搭腔。

    张扬道:“老许,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他不点名,许双奇本不想说话,可他既然点名,许双奇还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的,许双奇道:“首先,我要感谢上级领导的信任。”这句话摆明了针对张扬,我负责保税区工作跟你有个毛线的关系?你丫说得云山雾罩的,好像是你把权力让给我的,是上头不信任你了,要拿走你的权力,老子才不领你情。

    许双奇道:“保税区的建设是滨海未来工作的重中之重,上级领导让我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我深感惶恐,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是非常的沉重,从保税区决定落户滨海,到现在建设全面展开,我们大家都做出了不小的努力,这些功劳是大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

    常委们都听出来了,许双奇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今儿是矛头直指张扬,丝毫不给他面子。

    事实上许双奇忍张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口气憋在心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今儿总算给了他这个机会。

    张大官人今儿显得锐气全无,听到许双奇这样说,居然还是笑眯眯的:“老许说得好啊,功劳都是大家的。”心中却骂道,好***,功劳是大家的,可活都是我这边干的,这就急着抢功,赶着落井下石了,******!

    许双奇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上级领导的信任,以后会该进工作中的不足,充分发挥保税区年轻干部的主观能动性,争取在短时间内把滨海保税区的工作更上一个台阶。”

    现场响起一阵掌声,张大官人看得真切,第一个鼓掌的居然是董玉武,这孙子真是个墙头草,老子还没走呢,这***已经急着准备转换阵营了。

    董玉武和张扬的目光相遇,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鼓掌的节奏也缓慢了下来。

    其他人都没有发言,张扬正准备散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傅长征的声音:“文局,你不能进去,里面正在开会……”

    张扬皱了皱眉头,此时文浩南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他向张扬点了点头道:“张书记,有没有时间,我有事跟你谈。”

    张大官人充满嘲讽地笑了笑道:“你应该能够看出我没时间,我在召开常委会啊!”

    文浩南道:“那好,我去办公室等你。”

    张扬道:“散会吧,文局来了,我得接待上级领导。”

    常委们一个个好奇地看着文浩南,却不知这对干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为干哥哥的文浩南会跑到这里来兴师问罪。

    很快常委们就走了个一干二净,诺大的会议室内就只剩下了张扬和文浩南两个。

    张扬仍然坐在那里,淡定自若地喝着他的茶,他也没有招呼文浩南坐下的意思,人家既然不把他当成兄弟,自己又何必厚着脸皮跟人家套近乎:“文局长有何指教?”

    文浩南道:“你是不是很想我离开北港?”

    张扬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当我的滨海市委书记,你干你的北港市公安局代局长,咱们两人好像没什么牵扯。”

    文浩南走向他道:“你又在我妈面前说什么了?”

    张扬道:“文局,我想你一定误会了,首先,我没有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习惯,其次,你在我心中远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文浩南不依不饶的纠缠已经让他极度不爽了。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抽出一张照片扔在张扬的面前:“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追查(下)

    张扬向照片看了一眼,居然是桑贝贝,文浩南真是无孔不入啊。◎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好像有人才把举报材料递到陈岗手里,他怎么就开始查桑贝贝的事情了?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文浩南道:“张扬,如果我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过来找你的。”

    张扬拿起桑贝贝的照片,仔细看了看,依然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

    文浩南道:“照片上的人叫桑贝贝,曾经在天街当过调酒师,我调查过,是因为你的缘故。”

    张扬道:“谁跟你说的?让他过来跟我对质。”

    文浩南道:“桑贝贝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最近才有人报案,我想你配合我的调查工作。”

    张扬道:“我都记不起见过这个人。”

    文浩南道:“张扬,据我说知,在桑贝贝辞职离开的当晚,你曾经去过天街。”

    张扬道:“文局,我始终认为,就算咱们做不成兄弟,也不至于成为仇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把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扣在我头上?”

    文浩南道:“我收到了匿名举报信。”

    张扬道:“就算有人举报,也轮不到你来调查我,我犯法了吗?”

    文浩南道:“我怀疑你和桑贝贝失踪案有关。”

    张扬呵呵笑道:“文局,我还怀疑你跟她失踪案有关呢?吓我?”

    文浩南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张扬霍然起身,怒视文浩南道:“我忍你是看在你爹妈的份上,别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如果我真想对付你,你早就碰得头破血流。”

    文浩南毫不退让的和张扬对视着:“话说得很大,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张扬点了点头道:“那就试试。看看咱们谁能笑道最后。”

    文浩南从桌上拾起那张照片道:“这个人,我会追查到底,你自己最好小心点。”

    张扬道:“巧的很,我也想奉劝你这样一句话。”

    文浩南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张大官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抓起杯子狠狠扔在了地上,白瓷杯碎裂成了无数片,迸shè的到处都是。

    没多久看到高廉明探头探脑的推开了大门,张扬道:“站那儿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进来!”

    高廉明走进来。一脸的笑:“张书记,您发火了?”

    张扬道:“能不发火吗?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最近不顺心的事儿一股脑都涌过来了。看到你小子这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我更是火上加火。”

    高廉明道:“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谁看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刚才我跟浩南哥打招呼,他也没给我好脸sè。”

    张大官人心说,他能给你好脸sè才怪。你帮我往他手机上安窃听器,文浩南肯定连你一起给恨上了。

    高廉明挨着张扬坐下:“张书记。我听说上头把你对保税区的管理权给拿下了?”

    张扬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高廉明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是我哥啊,遇到事情了,我当然要站在你这一边了。”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时没觉得你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表现出了一些兄弟情义。”

    “张哥。咱别这么说,你一这么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张大官人道:“什么事儿?”

    高廉明叹了口气道:“那啥……我……我爸想调我去东江。”

    张大官人顿时明白了,感情高仲和也觉得儿子跟着自己没前途了,他点了点头道:“随你,我总不能拦着你的前程,你要是决定了,我抽时间给你送送行。”

    高廉明道:“别这么说。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张扬道:“树倒猢狲散。可能大家都觉得我要倒台了。”说完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只留下高廉明呆呆坐在那里。

    虽然是做戏,却也让张大官人体验了一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当然他并不怪高廉明,高仲和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在外人的眼中,如今张扬已经失去了宋怀明的信任,他和文家的关系也处于冰点,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自然谈不上什么前途可言。

    张大官人回到办公室不久,陈岗就打来了电话,他听说了文浩南找张扬的事情,陈岗其实并不是关心张扬,他关心的是桑贝贝的事情,如果文浩南查出张扬杀死桑贝贝,而后又毁尸灭迹的事情,只怕要将他牵累进去,陈岗不由得有些惶恐。

    张扬道:“有人想搞我!”

    陈岗道:“我把那件事给压住了,根本就没有向外声张,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扬道:“人家既然能把举报材料送到你那里,就可以送到文浩南那里。”

    陈岗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啊,我看这件事十有**和江乐那小子有关系。”

    张扬道:“未必,天街的那帮人也有可能。”

    陈岗道:“你怀疑陈青虹他们?”

    张扬道:“怀疑谁并不重要,一个吧女辞职失踪原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问题出在文浩南身上,他咬住我不放。”

    陈岗低声道:“看来一定要让他尽快走人了,不然他还会抓住你不放。”

    张扬冷笑了一声道:“我是不跟他一般计较,他还以为我怕了他!”

    陈岗只当张扬在说狠话,如果失去了宋怀明和文国权的支持,张扬的政治能力自然大打折扣,他的份量还真不能和文浩南相提并论。

    陈岗语重心长道:“这个人继续存在下去,对你肯定是一个威胁。”

    张扬不屑笑了笑,陈岗担心得是他自己,害怕如果他张扬落难,必然会将他牵连出来,张大官人道:“老陈,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陈岗放下电话,禁不住长叹了一声,张扬的话说得虽然很满,可是陈岗并不相信,他对张扬目前的状况表示担忧,他对张扬的能力持有怀疑态度,他已经不相信张扬可以圆满地解决文浩南的问题。

    有些秘密只能和少数人分享,在这件事上,陈岗可以商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袁孝商。

    袁孝商也听说了张扬最近麻烦不断的事情,不过他没想到桑贝贝的事情这么快就会有人捅到文浩南那里,而且文浩南已经找上了张扬。

    陈岗忧心忡忡道:“孝商,我感觉这件事情不妙啊,文浩南和张扬反目,从最近的情况来看,他摆明了是要对付张扬,现在已经抓住了桑贝贝的事情,如果查下去,恐怕……”

    袁孝商道:“查下去又能怎样?他能证明张扬和桑贝贝失踪的事情有关系吗?”他起身给陈岗上烟。

    陈岗接过香烟,凑在袁孝商打着的火机上点燃,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道:“上头把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摆明了就是对张扬的冷落和不信任,照我看,距离将他拿下已经不远了。”

    袁孝商道:“张扬的rì子的确不好过,不过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大毛病被人捉住,上头还不会直接将他拿下。”

    陈岗道:“你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如果上头想要对付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想找你毛病,你浑身都是毛病。张扬这小子狂妄惯了,我看这次是墙倒众人推,除了咱们两个,只怕没人会真心给他帮忙。”

    袁孝商对陈岗的这番话并不是完全认同,张扬一路走来,不仅仅是依靠宋怀明和文家的帮助,据他所知,张扬在官场上还是有很多的朋友,包括他和前任省委书记乔振梁的关系都很好,现在乔振梁的女儿乔梦媛就在他的手下任职。张扬这种人经常会创造奇迹,这次不知他会不会完成一次漂亮的绝地反击?

    陈岗道:“依我看他在平海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并不看好张扬未来的道路,如果张扬离开滨海,他也不意外,甚至会感到欣喜,张扬如果离开了滨海,那么他手里握着的这些把柄就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张扬也失去了威胁他的意义,换句话来说,他就能够在滨海安心的多过几天rì子。

    袁孝商道:“无论张扬走或不走,文浩南这个人都不适合留在这里。”

    陈岗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这个人是个祸害!”

    张大官人在滨海只呆了短短的两天,随后便前往江城,他前往江城有几件事,其一是接受江城市委书记杜天野的邀请,参江城迎七一晚会,这也是杜天野在江城的最后一次正式活动,七一过后,他将前往津海上任,还有一件事就是探望已经在江城做完手术的伍得志。

    张大官人一系列的行为,在很多人眼中被解读为,他在滨海已经越来越不如意,宁愿选择逃避。

    张大官人从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今天是伍得志拆线的rì子,张大官人来到病房内的时候,伍得志已经拆线完毕,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模样。

    赵天才也在里面陪着他。

    看到张扬进来,赵天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聚jīng会神盯着镜子的伍得志。

    张大官人笑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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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红颜易老(上)

    伍得志摇了摇头,回过身,才发现张扬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床边,他笑了笑,他的外表恢复的很好,至少恢复了过去八成的样子,只是局部还有一些新鲜的疤痕需要进行二次手术。◎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张扬将带来的鲜花插入花瓶中:“得志,很高兴你又回来了!”

    伍得志道:“我一直都在啊!”他放下镜子道:“过去始终不敢照镜子,今天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其实一切都没什么改变。”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始终是你。”

    伍得志低声道:“这段时间,改变只有我自己。”

    张扬笑道:“样子并不重要。”他看了看伍得志脸上的疤痕。

    赵天才道:“医生说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消除新生的疤痕。”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给你配一些药膏,对这种疤痕非常有效。”

    伍得志从床上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透shè进来,照得伍得志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适应,眨了眨双目道:“张扬,我听说最近你遇到了一些麻烦?”

    张扬向赵天才看了一眼,显然是赵天才告诉他的。

    赵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张扬道:“没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小麻烦,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了探望你,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办。”

    伍得志道:“你说!”

    “我想你帮我制作一颗炸弹,我有用处。”

    伍得志点了点头,他是拆弹专家,更是一个爆破专家,张扬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会产生怀疑,他知道张扬一定不会去做坏事,人和人之间有一种感情叫信任,他们之间就是这样。

    江城电视台演播大厅,刚刚忙完彩排的演员们逐一走出了大门。来自天空卫视的海兰正和徐雅蓓聊天。她们都是这次演出的主持人,江城电视台和天空卫视联合举办了这次迎回归演出,她们过去都是来自于江城电视台,所以被同时派来主持这档节目。

    徐雅蓓首先注意到了站在树荫下的张扬,她轻轻推了海兰一下,海兰这才看到张扬,禁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意,笑容中充满了满满的幸福。

    张大官人乐呵呵走了过来:“两位美女,有没有荣幸请你们吃饭?”

    徐雅蓓笑道:“张扬。我倒是不想拒绝,可惜我答应了爸妈,今天晚上要回家去吃饭。”她说完向他们摆了摆手,先行走了。

    海兰望着张扬,美眸中满是羞涩的情意。

    张扬指了指身后的坐地虎,海兰顺从地跟他进入了车内,天气很热,车内的空调打得非常凉爽。一进入车内。他们的手就握在一起。

    张扬道:“去哪儿吃饭?”

    海兰道:“随便你!”

    张大官人驱车前往南湖旁的木屋,他迫切地需要将自己的思念向海兰倾诉……

    云鬓蓬乱,星眸半舒的海兰躺在张扬**的胸膛上:“坏东西,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

    张大官人笑着摩挲了一下她的樱唇道:“你刚才不是吃了不少?”

    “坏死了!”海兰扑上去和他纠缠在一起,很快又被他压在身下,娇躯陷入他带给自己的一波又一波的爱意之中。

    黑暗中海兰呻吟道:“驴子,你就是一头驴子……嗯……”

    张大官人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清台山上那两头驴子狂野的场面,这厮伐挞的越发用力。

    海兰紧紧搂住他的身体。修饰jīng美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肌肤中,试图用这样的动作阻止张扬运动的幅度,可是她很快就在张扬的面前溃不成军,只能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凄艳哀婉的呻吟。

    在木屋别墅中缠绵了一个多小时,晚上七点,张扬方才带着海兰来到南湖农家菜,海兰下车的时候。腿都有些软了,不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好狠。”

    张大官人嘿嘿地笑。

    海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受不了你,都被你……弄出血来了……”说完又觉得难为情,低下头去,黑长的睫毛将明澈的双眸遮住。

    张扬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到来。

    海兰道:“你还约了其他人?”

    张扬点了点头道:“杜天野,他要离开江城了,今晚顺便给他送送行。”

    他们说话的时候,杜天野已经来到了,他也不是一个人过来,身边还有苏媛媛。

    张扬道:“老杜,你可又晚了!”

    杜天野道:“老胳膊老腿的,不比你这年轻人利索。”

    张扬笑道:“倚老卖老!”他将海兰介绍给苏媛媛。

    几个人一起走入饭店,张扬之前打电话定下了包间,让他们意外的是,在饭店大堂,遇到了正在那里点菜的苏小红。苏小红是和弟弟苏强,弟妹朱晓云一起过来吃饭的,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迎头遇上。

    苏小红和杜天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在感情方面,苏小红是个豁达的女人,既然杜天野已经找到了幸福,她又何必去打扰他的宁静,之所以选择这里吃饭,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乡土菜非常的地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和杜天野曾经多次来过这里,这里的一切可以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

    杜天野见到苏小红多少还是流露出一些尴尬。

    苏小红比他要自然的多,目标迅速转向了张扬:“张大书记,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这么久没见,你把我都给忘了吧?”

    张大官人眉开眼笑道:“红姐,我怎么可能忘了您呐,您可一直都是我的梦中情人。”

    “呸!胡说八道,小心我向杜书记投诉你。”

    两人的调侃瞬间让气氛变得自然而和谐,张扬对苏小红和杜天野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今儿真是太巧了,怎么让他们这对冤家遇上了。

    苏强道:“杜书记、张书记咱们一起吧!”

    苏小红道:“当然要一起啊,难道还分成两桌,老板,给换一大房间。”

    相请不如偶遇,杜天野也欣然应邀。

    来到房间内,苏强去车内抱了一箱大明chūn过来,苏小红向他们介绍道:“这大明chūn是根据我们家传的那几坛酒研究出来的配方,我算是科技入股,现在是江城酒厂的股东之一。”

    张扬笑道:“红姐真是能耐,从商业跨界到企业了。”

    苏小红格格笑道:“我算什么跨界啊,只是在商业上越做越没意思,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刚巧刘金城要上生产线,江城酒厂需要扩大再生产,我科技入股了一部分,然后又筹措了一些资金,全都投了进去,想不到回报还不错。”

    杜天野道:“我听说了,你现在是酒厂大股东之一。”

    苏小红道:“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小股东还差不多。”

    几个人都认得海兰,虽然海兰去香港已经有五年,可是她当初是江城电视台的当红主持,出镜率很高。朱晓云道:“海主播,过去我特喜欢看你主持的新闻栏目,我们单位的那些女孩都把你当成时尚风向标,穿衣打扮都模仿你。”

    海兰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张大官人道:“你这不叫老,叫成熟,我始终认为,女人要成熟点才有味道,所以我一直把红姐当成我的梦中情人。”

    苏小红啐道:“又拿我开涮,我弟弟可在啊,小心我让他揍你。”

    苏强知道他们开玩笑惯了,当然不会认真,他笑道:“姐,你还是别害我了,八个我也打不过他一个。”

    苏小红道:“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不要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了,现在想想我还真得赶紧找个人嫁了,不然被人欺负了都没人帮着出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扫了杜天野一眼。

    杜天野的表情虽然古井不波,可内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悸动了一下。他承认,在自己最低cháo的时候,苏小红的温柔给他慰藉,他甚至承认自己为苏小红心动过,可是他是个冷静的人,在感情上,杜天野始终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不可能像张扬那样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人不一样,生活的态度也不一样。

    张扬端起酒杯道:“来,咱们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为了咱们这群有缘人,干一杯。”

    苏小红道:“这话说得好,来,干杯!”

    他们同干了一杯,苏小红道:“张书记,你过来不是为了接杜书记的班吧?”她也已经知道了杜天野要前往津海的事情,所以才有此问,这也充分体现出她的聪明之处。

    张大官人笑道:“我倒是想,可级别还没到。”

    朱晓云道:“张书记,杜书记是市委书记,你也是市委书记啊,江城又是你工作战斗过的地方,我看你要是来这里最合适不过。”

    张大官人向周围看了看:“左市长不在吧?你这番话要是让左市长听去,以后你还想在江城混吗?”

    满桌人都笑了起来,朱晓云也是故意这么说,她在体制多年,怎么会分不清滨海和江城在级别上的差距。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红颜易老(下)

    杜天野端起酒杯道:“组织上决定调我去津海工作,说心里话,我对江城还是充满了不舍之情。在江城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江城的一份子,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

    苏小红微笑道:“不仅仅是收获友情吧?”说话的时候,她笑盈盈看了苏媛媛一眼,苏媛媛俏脸绯红。在苏媛媛听来,苏小红这句话指的是自己,可杜天野却听出苏小红话里有话。

    苏小红道:“对我来说,杜书记不仅仅是一位好领导,他还是……”她停顿了一下,双眸望着杜天野:“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如果不是杜书记一把将我从马路上拉了回来,恐怕我现在早已成为孤魂野鬼了。杜书记,我敬您一杯。”

    杜天野和她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无论是苏小红还是杜天野都拥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和控制力,他们并没有将彼此的感情表露出来,晚上更主要的话题都是围绕张扬。

    朱晓云怀孕不久,所以苏强提前送她回去。

    当晚张扬和海兰一起走,而杜天野则主动承担了送苏小红和苏媛媛的任务。

    杜天野将车停在苏小红的别墅外,苏小红笑道:“这一路我一直都在想,杜书记如果因为酒后驾车被查,会不会引起全城轰动。”

    杜天野道:“我的酒量虽然很好,但是我很少酒后驾车。”

    苏小红道:“明知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天野摇了摇头,他不知应该怎样回应苏小红。

    苏小红道:“进去坐坐!”

    杜天野道:“不了,太晚了!”

    “你怕我?”苏小红妩媚的双眸在夜sè中闪烁着凄凉的光芒。她的目光让杜天野感到一阵内疚,他抿了抿嘴唇道:“今晚送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声再见。”

    “不再见了吗?”

    杜天野微笑道:“还会见面的,我……”他本想说自己会永远将苏小红当成朋友,可最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苏小红咬了咬嘴唇。忽然她扑入了杜天野的怀中,撕扯着他的衣服,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

    杜天野被她狂热的举动惊住了,可很快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是一个闷热的夜晚,张扬坐在木屋别墅的露台上。望着远方的南湖,不见月,也看不到一颗星,南湖漆黑如墨,晚上没有一丝风。

    海兰穿着丝绸睡袍来到他的身后,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子,垂下头吻了吻张扬的面颊。张扬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大手探入睡袍,抚摸着海兰比起丝缎更柔滑的肌肤。扯开她的前襟,温柔亲吻着她美好的胸膛。

    海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辞呈。”

    张扬微微一怔:“辞呈?”

    海兰道:“我厌倦了镜头下的生活,准备辞去卫视的工作。”

    张大官人道:“打算专心经营广告公司?”

    海兰笑着摇了摇头:“茵茹打理得很好,我又没什么经营的天份,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抽出一年的时间环游世界。”

    张大官人道:“我也想去,不过最近只怕抽不出时间。”

    海兰道:“不用你陪。”她抚摸张扬的面颊道:“张扬,我……”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鼓励她说出来。

    海兰道:“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生个宝宝了?”

    张大官人一点都没感到吃惊,海兰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虽然她保养的很好,如同二八少女,但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和要求,秦清就是如此,而且已经身体力行的怀上了他的骨肉,毅然放弃正处于上升期的事业,前往瑞士安心养胎去了。

    张大官人拥住海兰,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歉疚,自己何德何能,让这帮风华绝代的佳人甘心守在自己的身后,默默为自己奉献,这样的要求并不算高,张扬甚至想现在就抛下所有的一切,远离官场的是非,带着这帮红颜知己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做人必须有始有终。

    海兰看到他久未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你不开心?”

    张扬摇了摇头,亲吻着海兰的柔唇道:“我是感动。”

    海兰道:“可能我的想法有些自私,这段时间,我时常在想,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们之间虽然永远无法修成正果,可是我总想拥有我们的感情结晶。”

    张扬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海兰道:“张扬,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有能力教育好他,可以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张扬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张大官人真真正正的开始考虑退出了,深夜,海兰安祥的睡去之后,张大官人回到露台,拨通了楚嫣然的电话。自从他们对外宣称分手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反而更胜往昔,几乎每天都要通一个电话。

    楚嫣然也听说了他最近的不少事,让楚嫣然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张扬为什么还要坚持呆在滨海:“张扬,你是不是在帮我爸做什么事情?”

    张扬笑着否认了这件事:“我只是在调查滨海的一些问题,跟你爸没关系。”

    楚嫣然道:“这样的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想你,可是我现在连回国看你都不可以!”

    张扬道:“刘厅长被人谋害,很多事情都显示和北港内部有关,我必须要用这种方法来深入北港内部,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做完,我就彻底告别官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不信!”

    张扬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你在哪里?”

    “神庙岛!我昨天过来的,检查这边的建设情况,真的想你过来看看,我相信你只要来过一次,就再也不想走了。”

    张扬笑道:“用不了太久时间,我就会过去。”

    楚嫣然道:“对了,清姐去了欧洲哪里?我下周要去欧洲谈生意,刚好去找她玩。”

    张大官人支支吾吾道:“我也有段时间没跟她联络过了。”

    楚嫣然道:“你会不知道?”

    张大官人头皮有些发麻,如果说自己不知道秦清的下落,楚嫣然指定不会相信,他笑道:“我倒是有她的号码,你记下来啊,能不能联络上我可不管。”

    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张扬对工作的懈怠,自从省里明确将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之后,张大官人就没有到保税区去过,甚至都很少在公众前露面,他留在滨海的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文浩南在北港的几把火烧过之后,发现自己也没有取得太多深入的进展,潘强的嘴很紧,从他那里并没有得到丁家走私的线索,现在的文浩南就如同一个饥饿的人得到了可以让他饱餐一顿的罐头,可惜他却没有打开罐头的工具,只能盯着这罐头干瞪眼,而桑贝贝事件的突然出现,让文浩南转移了注意力,他开始将jīng力放在张扬的身上。

    虽然文浩南发动了很多力量去调查桑贝贝,可是关于桑贝贝的资料还是少之又少,他的所有调查都停止在桑贝贝从天街辞职,以后再无进展,虽然没有获取更多的资料,但是天街的生意已经严重被文浩南影响到了,所以文浩南成为众矢之的绝非偶然。

    七一当rì,文浩南开完北港市公安局的一个内部会议,正准备出门办事,来到门前,却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最近经常有这种电话打给他,文浩南也通过这些神秘电话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他向两旁看了看,拿起电话:“喂!”

    “文局,你的车上被人装了炸弹!”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文浩南从直观上判断,对方的声音已经经过了处理,他愣了一下,看到几名部下正走向前方的汽车,他大声道:“离开那里,所有人都离开那里!”

    听到文浩南的惊呼,公安干jǐng迅速离开了停车场的范围。

    足足等了一分钟,根本没有看到停车场有任何的动静,文浩南对着手机怒吼道:“干什么?耍我?”

    那个低沉的声音嘿嘿笑道:“耍你又怎样?今天好像是七一吧?来点刺激好不好?”

    文浩南怒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今天饶了你一命!”

    文浩南道:“你知道恐吓jǐng察的后果吗?”

    “蓬!”那人对着手机听筒说了一声。

    紧接着文浩南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的那辆jǐng车,在火光冲天中升腾而起,足足升起两层楼高,然后垂直摔落在地面上,摔得支离破碎。

    现场一片惊慌,文浩南被爆炸声震得耳鸣,他的手机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文浩南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严令封锁消息,今天是个特殊的rì子,这起在公安局内部发生的爆炸事件,虽然没有造chéng rén员伤亡,可是其xìng质却是极其恶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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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调整(上)

    爆破专家很快就已经赶来,根据现场勘查,炸弹设计的非常jīng巧,爆炸的冲击点主要是文浩南的那辆车,对于周围车辆的冲击并不大,只是有少数车辆被震碎了玻璃,可以肯定对方的目标就是文浩南。◎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有些消息是无法封锁住的,北港市领导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项诚也是吃惊不小,别的不说,如果这次的爆炸造成了人员伤亡,恐怕他头顶的乌纱不保,根本没机会安安稳稳地走到最后。

    项诚第一时间和文浩南通话,确信没有人员伤亡,虽然如此,他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文浩南的声音充满了愤怒:“项书记,你放心,我绝不会容忍同样的事情在北港发生。”

    项诚道:“浩南同志,你是怎么搞的?你来北港之后是怎么抓治安的?越抓越乱,别人都把炸弹放到公安局去了,改天会不会把炸弹放在我们的zhèng fǔ办公楼里?”项诚对文浩南产生怨念已久,今天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内心的火气全都倾泻出来。

    文浩南虽然心中不服气,可是他并没有当时就顶撞,低声道:“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项诚道:“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这件事影响会很坏!”

    项诚并不是危言耸听,在这样一个特殊rì子里,发生在北港公安局大院内的爆炸案很快就传到了省里。宋怀明听说这件事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罗慧宁就已经从香港打电话过来。她只说了一句话:“怀明,我不希望浩南继续呆在北港。”

    宋怀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想把文浩南放在北港,张扬私下里也不止一次向他反应,文浩南在北港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他们的布局,但是他身为省委书记并不方便干涉这样的小事,如果他直接过问文浩南的事情,肯定会让别人产生想法。甚至会因此而生出疑心。

    但是罗慧宁的这个电话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宋怀明可以理所当然的让人将文浩南调出北港,他把省公安厅高仲和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根本上来说,高仲和是前任省委书记乔振梁从云安带来的班子成员,但是他们之间的配合一向还算默契。虽然比不上宋怀明和荣鹏飞的关系,但是这种事情还是通过高仲和的好。身为省委书记,越是亲近的关系越需要避嫌。

    高仲和接到宋怀明的电话后很快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内,高仲和笑道:“宋书记,这么急把我找来,是不是有重要任务给我?”

    宋怀明道:“北港刚刚发生的爆炸案你知道吗?”

    高仲和愣了一下:“宋书记,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北港怎么没有报上来?”

    宋怀明道:“今天是什么rì子,他们当然不想这件事被我们知道,所以拼命想盖住。”

    高仲和道:“我马上问清楚。”

    宋怀明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好问的。炸毁了一辆jǐng车,并没有人员伤亡。”

    高仲和心中有些奇怪,如果仅仅是这么小的事情,宋怀明何以会如此郑重对待?他很快就想到了文浩南。

    宋怀明接下来的话果然证实了他的想法:“仲和,被炸毁的是文浩南平时乘坐的jǐng车。刚才文夫人打来了电话,她很担心,儿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母亲会怎么想?”

    高仲和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初我也不赞成把文浩南放在北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去北港,鹏飞帮他说话。所以我才……”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道:“这才去了几天,就接连不断的遇到麻烦。”

    宋怀明道:“没有人员伤亡已经是万幸,我听说之前他未婚妻被人绑架,现在又差点伤到他自己,仲和,文家把儿子交给我们是想我们好好照顾他,引导他,而不是让他越是艰险越向前,文副总理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文夫人的态度肯定也代表了他的意思。文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文家会怎么想?”

    高仲和又叹了口气道:“将心比心,最近北港那边的事情让我心神不定,我都想把廉明调回来了,可这小子不知迷了什么心窍,本来已经准备回来了,可突然又变卦了,非得要留在滨海,说是要和张扬共同进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故意看了一下宋怀明的脸sè。

    宋怀明道:“那就让他们共同进退好了,文浩南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好。”

    高仲和道:“宋书记,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圆满的交代。”

    宋怀明道:“不是给我交代,是给文家交代,别搞得最后大家都难做。”

    高仲和连连点头。

    高仲和离去之后,宋怀明让司机送自己前往位于东江西南的仁和康复医院,带上了秘书钟培元事先帮他准备好的一盆君子兰。

    刘艳红仍然躺在床上,不过她的身体康复的速度非常理想,张扬给她的药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辅以物理治疗,根据张扬所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后她应该可以下床行走。

    看到宋怀明端着那盆君子兰进来,刘艳红不禁笑着调侃道:“宋书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探望病人端着一盆花过来的。”

    宋怀明道:“平时我工作忙,难得抽时间过来,所以啊,还是送一盆长久的,君子兰,花中君子,我觉得很适合你。”

    刘艳红道:“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红玫瑰。”

    宋怀明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刘艳红道:“今天是七一吧,你今天的事情肯定很多,何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

    宋怀明道:“之前是迎接七一到来活动很多,今天反倒没有那么多的活动需要出席,庆祝活动多数都安排在晚上,白天我还比较闲。”

    刘艳红听他这样说不禁笑了起来:“闲这个字好像和你不沾边吧。”

    宋怀明道:“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工作,我们这些国家干部,也要允许有自己的生活,你说是不是?”他将君子兰放在窗台上。

    刘艳红道:“我听说嫣然和张扬分手了?”

    宋怀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我从来都不去过问。”

    刘艳红道:“难道你不觉得他们两个要是分了手很可惜吗?”

    宋怀明微笑道:“你这么关心我的家务事?”

    刘艳红道:“我现在整天躺在床上,闲得无聊,只能靠强烈的八卦心来打发寂寞时光,东加长李家短的事儿我都关心,更何况你是我的老同学,张扬和嫣然那俩孩子我都特别喜欢。”

    宋怀明又道:“你是为张扬可惜呢,还是为嫣然可惜?”

    刘艳红道:“兼而有之。”

    宋怀明道:“他们感情上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都左右不了,你就算关心也无能为力。”

    刘艳红道:“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分手,真的,老同学,我见了这么多的年轻情侣,就没见过比他们更加合适的,嫣然什么时候回国啊,到时候我帮他们再撮合撮合。”

    宋怀明道:“你啊,真是闲不住。”

    刘艳红道:“北港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宋怀明道:“龚奇伟去那边当了市委副书记,最近一切太平,不过今天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他把北港公安局的爆炸案说了。

    刘艳红道:“北港肯定存在相当大的问题,文浩南这种做事风格容易惹火烧身,我就是例子,还是让他远离那个是非圈的好,省得将来出了事情,你见到文副总理不好交代。”

    想起刘艳红的这次劫难,宋怀明不禁叹息,他低声道:“艳红,你现在有没有想起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急着去荆山?”

    刘艳红皱了皱眉头,她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真是奇怪,我遭遇车祸之后,将这段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虽然我很努力地去想,可始终想不起,为什么我要去荆山,究竟是什么急事,会让我冒着一场大雨前往荆山?”

    宋怀明安慰她道:“想不起来没关系,你的身体还在复原期,等恢复之后一切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刘艳红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够重新站起来,不过张扬说我应该可以。”

    宋怀明在这方面对张扬拥有相当的信心:“他说能就一定可以。”

    宋怀明既然已经发话,高仲和当然不敢怠慢,当初文浩南前往北港并不是他提出的,在这件事上荣鹏飞比他还要积极一些,所以高仲和理所当然找他过来商量。

    荣鹏飞听高仲和把经过说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当初建议他去北港,一是因为他自己主动要求要去,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文家既然把他放在这里,就是想让他做出一点成绩,得到一些锻炼,这样对他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没想到他去北港后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高仲和道:“先是未婚妻被人绑架,然后又有人在他车里安放炸弹,如果让他继续在那里呆下去,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事情。”

    荣鹏飞道:“看来真要考虑替换人选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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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