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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电力强国全文阅读

作者:给您添蘑菇啦     超级电力强国txt下载     超级电力强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88 广觅良缘

    “那也别……”常江挠头道,“30以内就好了吧,关键人得好,得过得到一块,不然我怕以后……”

    “交给我吧!”张逸夫头一次决心下重誓,“公司的事耽误你了,我绝对动用一切资源,给你物色一个最合适的!”

    “呵呵……”常江傻笑道,“你怎么最近关心起这事儿了?”

    “一言难尽。”

    “其实吧……我也听到一些话……”常江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说道,“总有人传我跟思绮吧?”

    “……”

    “瞎传。”常江摇了摇头,“思绮挺好的,但太精了,咱们都是技术出身,你懂。”

    “懂。”张逸夫再次拍了拍常江,“放心,我不多想,再说方思绮都三十多了……”

    “啊?她30多了?”

    “可别跟她说是我说的……”

    常江比想象中的还要单纯一些,这让张逸夫愧意更浓,能弥补的,也就是依靠手上的一切资源找个好婚姻归宿了,后面给常江找对象的事情,估计得比给自己找还上心。

    至于对方思绮,倒没什么愧意,难关过后限制她的资源本身就在计划之中。非说的话,恒电还没分过红,从收入来看,她已经是恒电所有人里最高的了,比张逸夫本人都要高。

    次日,启动会召开,大家都换上了正装,严肃起来。北漠启动,不仅是生产任务,更是政治任务,在三溪之前,点上一把火,顺利的话,正好能在7月1日前投产,在湘港回归的盛世之典同时,为祖国再度献礼,从黄正辉到贾老爷。都会乐于看到。

    林立正主持这次会议,向各方面传达了北漠首台机组启动调试的精神与任务。包括恒电在内的几家大设备供应商,都派了重量级人物参会。值得一提的是,在北漠公司的座次中,贾峦松已经排到了三号位,仅次于林立正与常务副总,三年的时间,贾峦松完成了从部门副主管到二号副总的飞跃。也从自动化负责人晋升为北漠电厂工程的直接负责人。

    后面的路张逸夫都已经看清楚了,北漠完全投产后,林立正任期也到了五年,也该动换动换,贾峦松舒舒服服坐上那个位置,局级,然后用不了多久,北漠重组为集团,纳入更多的电厂与电企。直接成为部级单位,这是提升一个单位而非一个人,而单位老总在这个过程中轻而易举就成副部级领导了。

    怎么想。35岁前都差不多了。

    那会儿,贾老爷的周期估计也接近尾声。剩下的盘子,就看贾峦松能接下多少了。

    会后午餐,林立正贾峦松张逸夫,这三位很自然地坐到了一桌,谈起近况。

    “另外两个电厂的建设,上面也基本批准了。”林立正有些疲惫地说道,“一个在鲁东,一个在晋西,也是按超临界设计的。哈电和沪电超临界技术也跟得很紧,到时候有可能的话。就用他们的机组了。”

    “还是得稳妥一些,最好让他们跟外资合作搞,至少出厂质量有保障。”

    “对,先等北漠全部投产吧,后面还有几期,不知道这几个电气集团能啃下来多少。”林立正摇了摇头,冲贾峦松笑道,“这个还有得选,自动化是不是没得选了?”

    “还得加上烟气治理吧。”贾峦松笑道,“北漠的烟气治理是abb做的,从试验数据来看,好像没比恒电要好。”

    “脱硝可能会好一些,我们最近正在完善那方面,做到烟气排放治理全覆盖。”张逸夫说着有些苦恼,“就是有不少厂商,以合资方式,或者引进不知道哪里的技术,开始打进来了。”

    “嗨,早晚有竞争么,还能永远是你家的?”林立正大笑道,“不过自动化,感觉你们真的拉开差距了。这次北漠投产,国外搞自动化的人都在盯着,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我想闹笑话也闹不出来啊。”张逸夫喝了口汤笑道,“有abb和西门子的人盯着呢,他们都点头了。”

    “这次真的是国际合作了。”贾峦松说着说着也吃完了,“我姐那边,也忙着搞国际合作呢。”

    “怎么说?”

    “他在搞引进外资的事情。”贾峦松比划道,“搞一个国际化,资本化的企业,引进外资注入,搞发电。”

    “就是不让外资直接搞发电,而是投资中国的企业,这么间接着来?”

    “是的,但方向有点儿偏。”

    “怎么说。”

    “太阳能。”贾峦松尴尬道。

    “不偏啊。”

    “技术,经济,输电,其实都不成熟呢。”贾峦松摆了摆手,“算了,让她折腾去吧,她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下面一步是在1后,在湘港上市,都是资本化的东西,我也搞不清楚。”

    “你看,你姐比咱们都前卫。”

    “前卫过头了。”贾峦松颇为认真地说道,“你有空跟她谈谈,别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你谈没准儿有希望。”

    “怎么谈,不搞太阳能?”

    “你想吧,我也想不清楚。”

    “你俩先聊,我中午约了几家人单开个小会。”林立正看了眼表,起身冲张逸夫道,“我坐明早的火车走,你怎么安排?”

    “那就一起吧。”

    “行,我让他们安排。”

    “峦松不走?”

    贾峦松笑道:“我至少呆到完成168小时。”

    “是啊,这边,峦松就是最高负责人了。”林立正笑道,“你可得跟你们的人嘱咐清楚。”

    “不用嘱咐,谁不知道!”张逸夫笑了起来,笑容中却有一丝疑虑。

    不到三十岁。

    太早了,太急了。

    不过林立正也一定清楚里面的利害,相信北漠的技术和管理团队已经很完善了。

    下午时间,各个队伍分别开会,力保北漠首台机组调试顺利、试运行成功。

    张逸夫也亲自向恒电进驻北漠的人表达了态度,必须不遗余力地全力支持,服从北漠公司的分配与领导。此次参与工程的都是一线大厂商,在合作中,有委屈,先憋着,可以往上提,不要跟其它大外包商产生矛盾,建立恒电人的素质与专业口碑,他同时侧面说明了公司现在的资本情况,十分乐观,北漠顺利的话,年底会有惊喜。

    有人开玩笑道:“张总,按您说的,我们不跟其他人隐瞒待遇,现在麻烦可来了啊,好多人求着我们想要介绍进恒电呢。”

    “那可不能急,得等北漠完了再聊,不然其它厂商不得骂死咱们!”

    众人大笑起来,难以想象的巨大激励政策,让这些小伙子身处北漠依然干劲儿满满,毕竟相当一部分人的家人已经住上了恒电分的房子。一个恒电,已经不知道完美了多少人的人生。

    回到蓟京,张逸夫暂时放下工作,投入到了一圈“找对象”之中,不管是谈笑的鸿儒,还是往来的白丁,他都要联系一下,报上常江优越的条件,寻找30岁以内貌美如花,有文化的踏实姑娘。

    最不靠谱的当属博哥,当天下午就带着一大牛皮信封照片来了,打开一看,真的是各个貌美如花,别说30以下了,基本都20以下了。

    用博哥话说,这可是他压箱底的资源,相当一部分都是艺校的在校生,蓟影中戏就不聊了,还有舞蹈学院,中央美院,音乐学院……

    张逸夫欲哭无泪,只问博哥是不是有恋童癖,就必须得是学生啊。

    博哥话说,学生好啊,干嘛非得经历社会的蹉跎?姑娘就得嫩着,养着,天天喝蜜,这样吐出来的才是蜜,要是被社会污染一下,什么都往里吃,往脑子里灌,这放一块儿还不够恶心的呢。

    博哥就是会玩,他的理论总是很难驳倒,角度太寸。

    张逸夫把影视方面的嫩学生都筛出去了,选这个专业方向的人,不太可能像博哥说的那么单纯,不过他还是为常江留下了音乐美术以及几位舞蹈方向的。

    其实it男这个圈子也挺偏执。常规而言,it男在视觉上并不属于出色的那类,体育上也表现平平,漫长的童年与学生时代并不会多么引人注目,但务实的专业方向与出色的头脑,让他们在参加工作几年后,身价倍增,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择偶群体。尤其是现在,社会经济结构已经基本结束了初步转型,“工人”这个词已经完全褪下光鲜的外衣,“金钱”开始主导身价,恒电的it男们自然成为了极优越的群体。

    失去的都要补回来。

    不仅是对it男,对男人而言其实都是如此,有条件了,自然要找美女……

    包括张逸夫自己,包括常江,因此外形在张逸夫给常江择偶的过程中依然是第一位衡量,只是中戏蓟影太过头了,那是博哥的领域,美院文静的小姑娘怎么想都更合适一些。

    其中不乏几人,张逸夫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甚至会拿起来跟自己的照片做对比,脑中组合,试着去yy生出来的孩子得有多漂亮。

    人都这岁数了啊……张逸夫自己都觉得太没羞没臊了。(未完待续。)

    

789 华夏电力

    当然,常江的择偶过程肯定不能局限在博哥身上,张逸夫也借着这个契机四处走动一下,自己一直忙产品业务,跟很多故交距离都远了。

    走动中他想到了贾峦松的嘱托,很自然地来到了关键一站——华夏电力办公楼。

    有些人,她就是没道理,没有业务就盖大楼,盖楼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这个楼还盖在西单路口儿的把角儿!张逸夫记得清楚,上辈子这个路口的四个角,一个是广场购物中心,一个是写字楼,另外两个是银行。这辈子也真邪了,一栋比恒电大厦还要吊的大楼在此处横空出世,logo是一个大大的“华”字,华夏电力,董事长贾天芸。

    很明显,这几年贾天芸也没少折腾,她也必定比张逸夫更能折腾。大家各忙各的,少了联系,可以想象,贾天芸的经历估计也快能写成一本书了。

    停好车子,进了大厦,张逸夫才知道什么叫霸道的挥霍。

    寸土寸金的地方,大厦大厅竟然是挑空的,大厅挑高至少六层,搞得像国外的超级购物中心似的,上面一圈一圈的是办公区域,中间就活活掏空了,相当辉煌。

    这也印证了张逸夫来之前做的功课,好像华夏电力的负债率……已经超过90%了吧……没关系,总会有人接盘的。

    一个高个分头男子老远看见了张逸夫,一路小跑迎了过来。

    “您一定是张总吧?”英俊年轻,西装笔挺的男秘书热情迎接过来。

    张逸夫看着这位,年龄大概比自己小个五六岁,个头比自己高了大概10厘米,他一定是个模特,一定是的。

    “我是。”

    “恭候多时了,我是贾董的秘书,peter,电话里跟您秘书联系过的。”

    “哦哦,我知道了。call-me-”张逸夫不得不再秀一下自己逐渐专精的口语。

    “我还是叫您张总吧……”peter有些慌,这位老总怎么给人很不讲道理的感觉,他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今后您有事,不管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都可以让秘书直接联系我,anytime。”

    张逸夫与之交换名片,搞得peter受宠若惊:“我会帮贾董收好名片。”

    “没关系。给你的,贾董有事也请随时联系我,anywhere。”

    “明白了,里面请张总。”秘书连连为张逸夫引路,随口问道,“您也在国外呆过?”

    “没,多数口语是一个外教教的,后来老出国,能糊弄两下。”张逸夫呵呵一笑,进了宽敞的电梯。“咱们这楼真是有气势。”

    “您跟贾董这么多年的交情,一定很清楚她的风格。”

    “呵呵。”张逸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一下。

    “贾董本来计划今天去湘港,因为您要来特意推迟了。”

    “那真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正经事。”

    “呵呵。”peter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一下,“还请问您喜欢什么饮食,我提前安排。”

    “炸酱面,要整整一头蒜,一头。”

    “……”

    “开玩笑的。跟贾董一样就好了。”张逸夫乐呵起来。

    进了办公室,张逸夫意识到,永远不要以为自己的办公室很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讲道理。

    贾天芸听到敲门后就已经起身相迎,见了张逸夫,二人同一时间都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贾天芸掩面笑着,上前拥抱:“瞧你老的!”

    “嫉妒你啊!”张逸夫笑着与贾天芸进行了礼节性的拥抱。

    peter又慌了,贾董只跟老外。最好是年轻的老外才来这套礼节的。

    “绿茶。”贾天芸招待张逸夫坐下后跟秘书吩咐道。

    “您平常不是……”

    “绿茶,今天绿茶。”

    “好。”

    张逸夫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望向外面:“也不知道谁说的,二环内不许有这么高的楼,说是能看见中南海。”

    “确实有限制,这个楼是卡在限制线上的。”贾天芸依然盯着张逸夫,“真的,真老了不少啊!你得做保养了!”

    “咋的,我也办张美容卡?”

    “办呗。”贾天芸说着起身去找手包,“我看看有没有电话啊,我介绍的人办卡可以直接成为钻石会员……”

    “别介了……”张逸夫想阻止已经晚了,贾天芸真抄了个电话给张逸夫。

    没辙,只能收下了。

    “你啊,太冷血。”贾天芸立刻开始埋怨道,“有事儿的时候,天天找我,现在交集少了,还等我找你不成?”

    “嗨,这不没事儿也来了?”

    “你说实话,肯定有事。”贾天芸摆了个不满的表情。

    “非说的话,有事儿吧。”

    “你看!”贾天芸立刻问道,“说吧,什么事。”

    “嗨。”张逸夫一拍大腿,“我们公司副总,身家也几千万了,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奔四了还是单身,我看不下去了,决定动用一切资源做媒,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

    “你真行!”贾天芸大笑起来,“自己还飘着,先给别人做媒了?”

    “你也知道,搞技术的人圈子窄,一般都自己单位里找一个凑合了,我可不希望他在自己公司里找个人凑合!”

    “这个说的对。”贾天芸这才能接受,“我想想啊……他家里什么级别的?”

    “父亲是大学教授。”

    “是中科院的么?”

    “不是,前两年好像入选工程院了,我得问问。”

    “副总是吧……”贾天芸嘟囔道,“没级别,有点麻烦,我这边的人眼界高,最好得是党政路线上的。”

    “可千万别这么高,普通一些就好,公司里有合适的么?”

    “这我不知道。”

    正说着,peter端着托盘进来了,送上一壶绿茶,两个玻璃杯,像极了管家。

    “你,立刻收集一下。”贾天芸抬头便说道,“恒电那边,有个身价近亿的董事,副总,没结过婚,三十出头,相貌英俊,把20多岁漂亮小姑娘都问一遍,有兴趣的把资料都给收上来。”(未完待续。)

790 光伏

    “啊……”peter又慌了,“以什么方式……”

    “私人去问啊!”贾天芸焦急道,“还要发文件填表啊!那谁好意思?”

    “好好。”

    “下午一点前最好汇总上来。”

    “一点……”

    “还不赶紧。”

    “好好……”

    秘书赶紧小跑而去。

    “笨死了。”秘书出了门,贾天芸还抱怨一句,“学的慢。”

    张逸夫一股冷汗划过,还好自己那会儿身份不是她的秘书,要不得被多少这样奇葩的命令摧残啊。

    “等过一会儿,我再打几个电话,让各方面人都惦记着。”贾天芸还真把这当了个重要的事,“也问问文艺圈的,文工团,总政他们。有照片么?”

    好么,贾天芸一掺乎,真的成全国性的了。

    张逸夫赶紧掏出常江的玉照。

    “还成,挺白净的。”贾天芸打量了一下,戴着眼镜的常江确实看上去挺白净,只是现在已经被北漠摧残了,贾天芸指着照片道,“你看看人家,奔四了还不显老。”

    “最近有点儿显。”

    “嗨,差不多得了,谁相亲拿难看的照片出来。”贾天芸收好照片才问道,“就这一件事。”

    “就这一件。”张逸夫点了点头,贾峦松嘱托的事可不能变成目的性的事来办,那样会让人不爽,字里行间聊的时候探一探就好了。

    贾天芸也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吹了口茶:“那你自己怎么着啊,也奔三了吧?”

    “我这里战况比较胶着。”张逸夫也不隐瞒,“夏雪吧……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这挺痛苦的。”

    “不结婚也能生孩子啊!”贾天芸立刻说道,“马上1一过,去湘港生,我给你联系。”

    太前卫了,实在太前卫了。几年不见,贾天芸不讲道理的风格,已经进入了全新层次,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假思索的不讲道理。浑然天成,天人合一!

    “这夏雪肯定不干,她还在三溪干的火热呢。”

    “也对,她比较要强。”贾天芸这次倒是挺讲道理,十分理解夏雪的性格。只得摆了摆手,“那算了,你们的事,自己考虑吧,如果你有一天想重新择偶,我保证给你介绍最合适的,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如果。”

    “那我提前多谢了。”张逸夫尴尬道。

    “恒电最近,搞得也挺火啊。” 贾天芸很快转换了话题,“老听人提起,展会的时候。年年都搞得挺大的。”

    “嗨,瞎混。”张逸夫拍了拍后脑勺笑道,“我搞恒电大厦的时候,以为已经搞得非常霸道了,一来这儿,都不敢抬头!”

    “呵呵,是有点浪费,但在这种地方浪费,自然会引起别人的尊重,让别人知道这个企业是有底子的。”贾天芸随口道。“你不知道,最近忙港股上市的事情,焦头烂额,湘港人也挺烦的。”

    “正好想请教呢。”张逸夫连忙接话。“为什么得是港股,不能沪市啊?我对上市一窍不通,恒电也不知道怎么搞合适。”

    “你还真是资本盲!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做的!”贾天芸笑骂一句,“去港股,是为了更好的吸引境外的外资,沪市这一点就做不到了。管得很严。”

    “那纳兹达克呢?”

    “华夏电力毕竟是国有的,不该去境外上市。”

    “那我明白了,1以后,湘港属于境内,又有外资环境。”

    “就是这个道理。”贾天芸点头道,“这些年来,吸引外资一直是个矛盾,我们又希望有外资投入进来,又不放心外资办电,正好湘港回归,给了我在资本层面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可能。”

    “这个,我真服。”张逸夫正色点头,他真的服,“我就没这脑子,只会傻干产品,我们财务天天骂我猪脑子,不玩资本。”

    “谁那么大胆,还敢骂你啊?女的吧?”贾天芸掩面笑道。

    “还真是,邱蔷,你有印象么,原来部里国际司的,去日本的事还是她配合的。”

    “记得,挺踏实的小姑娘。”贾天芸连连点头,“我看也不用给你介绍了,你身边就挺多的么。”

    “就别寒碜我了。”张逸夫赶紧转移话题,“那华夏在港股上市有什么难点么?我提前打听一下,参考一下,以后邱蔷再敢跟我这显摆资本运作,我也让他见识一下。”

    “难点么……主要还是负债率和业务问题。”贾天芸抿了抿嘴,“现在华夏还是概念性比较强,硬的盈利不好看。”

    张逸夫偷偷引导着话题:“那怎么解决这件事?”

    “现阶段主要还是靠游说,还有让国际咨询公司,投行来帮忙做,让一切过关。”

    “那要是换个角度呢?”张逸夫问道,“在业务上,先做出一些突破?”

    “资金不足,需要先融资。”贾天芸摊了摊臂,“看吧,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张逸夫心下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您老盖楼的钱拿出一半,啥干不了啊……

    “如果先一定规模的在国内融资,做一些业务出来,有了盈利率,是不是好过一点?”

    “是会好过一点,但我们需要的融资额度太大,现阶段又有港股的机会,何乐不为。”

    “什么业务需要这么大投资?”

    “光伏发电。”贾天芸用手比划了一下,“白话来说,就是太阳能。”

    这个答案张逸夫自然早就清楚,但贾天芸如此坚决地说出来,还是很让人慌的。

    太阳能发电,将免费且清洁的能源转化为电能,这一直是人类美好的愿景,拜几个世纪以来优秀的科研人员所赐,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这个愿景终于实现了那么一点点,可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粗浅来说,太阳通过不断的核反应,传递过来人们可接受的东西,无非是“光”和“热”,当然叫劲的人也可以认为这是一个东西,只不过是从物理反应上来说,光与热给了人们两种利用它的途径。

    是通过光能,产生光电反应形成电能,抑或是用热传导推动介质发电,这始终是两个大方向,在这两个方向上,人们不断地努力创新,不仅仅是物理方面,也包括化学方面,甚至是生物方面,熬过了漫长的岁月,时至今日,一种技术逐渐趋于成熟,那就是贾天芸所说的光伏发电。

    这种技术原理上并不复杂,利用半导体的光电效应,让电子形成一系列的转移逃逸,然后xxxxx,最终形成美妙的电流。这种理想的运作方式,早在19世纪就有大哥提出来了,然而天才的大脑总是先于时代特征的,历经一百多年后,随着工业与材料学的长足发展,大哥的设想终于成真了……那么一点点。

    巨大的发电成本与制造过程“十分不环保”的太阳能电池板,让企图靠这个发电的机构做预算的时候就面对成吨的赤字。

    随着未来光伏发电技术的飞跃发展以及一系列国家政策的保障,这也确实能为企业谋利,但现阶段要依靠这个设想支撑一个全面光伏发电的企业,90%的负债率其实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张逸夫自然关注着这个领域,但他非常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是水电大发展的天下。贾天芸非要现在搞也没人能拦着,但她要先熬十几年,别开玩笑了,她的性格能熬10个月就烧高香了!

    贾天芸见张逸夫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怎么,需不需要我解释一下?”

    “不不,我大概知道这个原理。”张逸夫点头道,“投资确实大,运维成本也大,现阶段别说盈利,收回成本都要下大工夫。”

    “你说的没错,毕竟是逸夫啊,说实话,不瞎逢迎。”贾天芸也不介意,靠在沙发上说道,“光伏发电成本是非常高,计委和电力部,在口头上应允是要给适当补贴的,但国内鲜有先例,这个力度还要谈。这其实是华夏电力非常大的依仗,但拿上市来说,这个口头的依仗没法变成企业的资产。”

    “是的。”张逸夫点头道,“我特别认同这个方向,这不仅是创造效益,发展电力行业的事情,更是节能环保,福及子孙的好事,关键这个事还特别难推进,估计有能力推进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我反正算不进去。”

    多年没拍,拿起就用,张逸夫的马屁癌已经病入膏肓了,之前只是潜伏一下而已。

    “哈哈。”贾天芸很快又被哄乐了,“说‘但是’吧!”

    “但是……投资人是逐利的,就算这件事对全世界有一万个好,看不见利也不会动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压根儿没想依赖国有资本,希望的是吸引外资,壮大祖国的事业,外国资本家就更逐利了,我觉得做这件事之前,还是要让他们先看到利。”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

    “可我估计,都是口头和游说上,你也说了,补贴政策暂时只是口头的。”

    “是啊……”贾天芸揉了揉额头,“真够烦的,跟你一聊就透了。”

    “我就说说我的理解啊,可能浅一些,不过在我眼界里,也就这么一条路了。”张逸夫酝酿好了说辞,朗朗而言。(未完待续。)

791 毕竟峦松

    朗朗而言的方向必然不是光伏技术,如果跟贾天芸聊技术就太low了。

    “上市前先要积累资本或者资产,现在对华夏电力来说,真正的大资产其实就是咱们所在的这个大厦,我估计这个不够,我个人想法,不如效仿北漠,现在北漠的局势很好,国际投资者都是死死盯着呢。”

    “我们也建火电?那就没意思了。”贾天芸摆手道,“我可没心思跟峦松抢地界。”

    “不不,北漠目前的势力范围就是在华北。”张逸夫继续解释道,“而且华夏不一定非要建新电厂,新建时间太久,将老电厂纳入管理就够了,如果主打清洁能源的话,可以纳入一些水电站。我在北漠干过,知道三家电厂相当于多少资产,能提供多少利润,有一定的传统电力资产作为依仗,上市必然轻松很多很多,拿了外国佬的投资,再往光伏上砸不迟。”

    其实张逸夫的建议谈不上高明,只是前世照葫芦画瓢的描述罢了。随着电力行业改革,二十一世纪初成立的五大发电集团开始疯狂圈地,此时早几年杀出来一个华夏电力,在这之前圈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于中国发电这个领域,国际投资人还是非常有兴趣的,有了这个底子,上市谈笑之间。贾天芸或者其他人没想到,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预料到坚决的电力改革,压根儿没想到企业化经营发电会成为未来的唯一途径。

    贾天芸听闻此言,也的确陷入了思索,不考虑政策因素,这确实是一条捷径,无非从电力部管辖内划出几个电厂而已,换个机构管理,就像北漠接管了几个老电厂一样。

    电力部是没法融资的,更没法上市,几个电厂在行政管理上的划分有无,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但这几个电厂转手一到华夏电力账下,立刻就会形成一个企业的强力资本,可以操作成倍的融资。

    先进的金融知识,确实也是贾天芸的一个过人之处。这个套路一想就能通,但一时还下不了决心,毕竟这么划电厂,有点儿过分。

    张逸夫好像看出了贾天芸在犹豫什么,继而说道:“我就说两点啊。第一,左手,右手,都是手,电厂在电力部还是在华夏,都是国家的电厂,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贾天芸微微点头。

    “第二,别人不敢说,我敢说,常规来算。应该还有5年左右吧?”

    “……”

    这个五年,指的自然是贾老爷的任期。

    “五年后,难上加难。”

    贾天芸长舒了一口气叹道:“每次跟你聊天,你怎么都好像做过调研,准备了一年半载似的。”

    “要不我现在特显老呢。”张逸夫笑道。

    “一下子就开了另一扇门啊。”贾天芸叹道,“这个想法你先不要在外面说,我也不在内部提,还不是时候。另外我们上市也在冲刺阶段了,如果能成,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当然。我打心眼儿里,还是希望今年华夏电力能在港上市成功的!”张逸夫真诚祝愿道,“拿老外的钱搞我们的清洁能源,这是大大的好事。只是我没这个能耐,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你跟我这儿出出邪招就够了。”贾天芸乐呵呵地拍了拍张逸夫,几年不见,你更本事了,“可惜啊……你现在已经自己做了,你要在北漠……算了不提了。”

    “北漠各方面都很好。已经开始调试试运行了。”

    “这我知道,峦松自告奋勇去负责,压力也挺大的。”谈到贾峦松,贾天芸又是露出愁容,“这峦松,现在也不省心啊。”

    “啊?”张逸夫非常无奈,如果贾峦松不省心的话,那给您操心的人早就心脏病了。

    “也是咱们这辈儿人都在头疼的事。”

    “搞对象?”

    “可不。”贾天芸叹道,“他上学的时候,其实就在处一个女孩,家里是文艺界的,我见过两次,确实挺漂亮,可我妈死活不同意,拖了这么些年,都到年纪了,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年轻院士的女儿,菁华出身,也很优秀,可峦松就是不同意。”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张逸夫就特别好奇,您老三十多了,您老怎么不为自己着急呢。

    “我是觉得,文艺界的确实好看,但看着看着也就那样了,而且文艺界的人不踏实,峦松娶了文艺界的,影响也不好。”贾天芸摇头道,“还是该听家里的,要有贤妻,家庭要成为事业的助力,而非隐患。”

    “这么说来,我给我副总的择偶方向也得考虑一下……”

    “那不一样,峦松毕竟是峦松。”

    “是啊……毕竟是峦松。”

    “这不。”贾天芸双掌一拍,“他被逼得烦了,逃北漠去了,最气人的是,那小女朋友也跟着去了!”

    “那他在北漠日子也挺滋润的啊。”

    “你就贫吧!”贾天芸笑骂道,“你们公司不是在做北漠的项目么,下次过去的时候好好劝劝他,你要能劝过来,我们全家都谢谢你!”

    “哦?”张逸夫眼睛一亮,你全家,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怎么突然变成这种表情。”贾天芸反倒慌了。

    “峦松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能介绍我和那个院士的女儿认识么?”张逸夫正色道,“我得先了解一下,这样好劝。”

    “你认真的?”

    “认真的。”张逸夫点头道,“你交代的事当然得认真。再说峦松的终身大事,关系国家兴亡,我该出一份力。”

    “就你这嘴,我也不敢让你们见面啊!”

    “……”张逸夫死死地抓着西裤,“只恨报国无门!”

    “好了好了……”贾天芸彻底没辙了,“给你给你……别太打扰人家,这事儿还悬着呢。”

    “嘻嘻。”

    “怎么这么想抽你啊!”

    张逸夫最终没吃午饭就走了,赶着去见未来的弟妹,正好再拜拜岳云鹤。

    赶着饭点儿到了学校,在教工食堂抓到了岳云鹤,嘘寒问暖一番,感谢老师栽培,感谢给了学位证,此前岳云鹤一直是北漠工程启委会的副主任,正好也跟他汇报一下自己掌握的北漠进展。(未完待续。)

792 老同志不安分

    张逸夫和夏雪毕业后,岳云鹤就没再带过学生,只是偶尔在教学楼办公室坐坐,进试验室耍耍,毕竟他年龄真的到了,要说常思平还能再扛五年的话,岳云鹤已经扛了五年加五年了。

    这次跟岳云鹤一起吃饭,张逸夫也感觉到他真的彻底老了,喝一碗粥,随便吃两口小菜就没了食欲,能不靠拐杖和轮椅走动已经是个奇迹了,只可惜唯一的独子白白牺牲,也许连牺牲都算不上,如今只有靠阿姨照顾着。

    但岳云鹤精神依旧很好,谈完工作与学习,主动探讨起局势来:“逸夫你知道么,现在我们这些老头子,在实用科学和基础科学上,已经研究不动了,组织给我们的任务很自由,随便研究,怎么选题都可以,这就特别有意思,搞电子的人,去研究社会传播学,搞能源的人,去研究哲学,搞工程的人,去研究改革!”

    “我觉得挺好。”张逸夫笑道,“一生的经历与储备,用在方方面面都是财富,思考得也必然会深远一些,触类旁通,任何学科都有共性,在哲学层面上应该更淋漓尽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就觉得,年轻人,搞什么哲学,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凭什么思考全人类的事情!”岳云鹤大笑道,“你看,我最近研究的方向,就是社会如何进一步变革,虽然也知道,自己出的论文,出的结果,也就是请一帮人,演讲发布一下,捧个臭脚,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我自己搞得也挺开心!”

    “您真别说没实际作用,至少我,就特别希望看到这个论文,而且用心去体会,去运用。这就有作用了!”

    “哈哈,你可真会安慰人,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岳云鹤就此问道,“民资办电。你怎么想?”

    “抛开政治因素,我觉得很好,非常好。”

    “那咱们随便展开一个细节。”岳云鹤随口说道,“就说火电,具体来说煤电。假设现在全国的煤电都是民资办的,如果年底的时候,由于各种因素,煤价翻倍会怎样?”

    “贷款,撑过去,毕竟只是暂时的。”

    “找谁贷,银行么?银行是最唯利是图的,你赚钱的时候求着你贷,你赔的时候一毛不拔。”

    “国家政策上会有挽救的。”

    “那这笔账怎么算?国家要挽救多久?全国民资办电,必然是非常散的。每个都救救得过来么?发电就是不停的赔,老板就是跑路了,电厂停产,怎么救?国家回收?”

    “这个得系统性做个方案了。”张逸夫随着岳云鹤的思索深入,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国有来做不可能跑路,民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一直到十几年后,发电厂企业化运营之后,那时外资和民营发电都不是主流,国有发电企业还是占绝对主力。但政府考虑到既然是企业。就应该考虑盈利,所以提出了“煤电联动”概念,就像汽油随石油价格波动一样,只是更加复杂而已。

    “所以。这些都是问题,还有许多这样的问题,需要研究许多的方案。”岳云鹤轻轻拍了拍张逸夫,“你思考不全面,并不是你的问题,你是搞实业的。没太多时间耗费在这上面,没意义。我就不同了,成天有的是时间,专门可以研究这些麻烦的事情,倘若真如你说的,将来有朝一日我的结论可以有贡献,我这些脑子也算没白动!”

    “那岳老师,您究竟是支持民营还是国营?这么久的思考,在改革方向上有没有什么让我学习的地方么?”张逸夫相信,这样经历,这样心智的人,说出的话,总会对自己有帮助。

    岳云鹤看着张逸夫,笑得很平淡:“你的问题,其实就是‘中国特色’中,对‘特色’二字的诠释,至于这个特色是偏左,还是偏右,我认为既然提出了‘特色’二字,那么必然,所有人就已经偏右了,只是程度问题罢了。”

    岳云鹤说了,相当于啥都没说。

    “那我应该属于特别右那类了。”张逸夫挠头道。

    “错了,特别右的,早就出国了。”

    “那您一定不是特别右了。”

    岳云鹤哈哈大笑,尽力抬起一只腿:“就我这腿脚,别说出国,出京城都累。”

    “哈哈。”

    玩笑中结束了谈话,一切都是云里雾里。

    张逸夫总在想,是不是总会有一批人,一批智者,强者,在左右国家改革的方向,这必定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总会偏左偏右,而集合一群人,力量的制衡,班子的更迭,逐渐实现这个过程,而这一群人,抛去权力与利益,是否真的存在思想与信仰呢?

    张逸夫觉得至少岳云鹤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和信仰,但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个权力。

    社会的演变,到底是物竞天择的进化,还是精英群体哲思,如果自己也老了,干不动了,就先从研究这个问题开始吧。

    没工夫再多跟岳云鹤打太极,正如岳云鹤所说,张逸夫是做实业的,正事儿要紧,而现在的正事儿既不是研发也不是生产,而是去促成鸳鸯!

    张逸夫在教员办公室见到了贾母钦点的媳妇,她硕士毕业后直接留校了,专业竟然是令人发指的政治学,真的不知道这个系在学什么。

    不过钦点媳妇本人真的是无可挑剔,乍一看有些夏雪的影子,却又完全不同,她的安静是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很难说清楚。非要说的话,夏雪就像是草原上的一樽冰雕,很精美,很神秘,而准媳妇就是草原上的一棵树,有风时微微起舞,无风时独自静谧,每个表情动作,给人都是刚刚好的感觉。

    “您就是张逸夫吧。”女孩摆了下头发,体现出了刚刚好的热情,以及刚刚好的羞涩,“天芸姐那人,真是没办法,说您是月老,我必须见一见,我马上还有课,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姜老师您好。”张逸夫礼貌握手,这可不能yy。

    “就别叫老师了,叫小姜好了。”

    “还是叫老师吧,您的课几点?”

    “还有……”女孩刚刚好抬臂,看了眼手表,“真不好意思,就十分钟了。”

    “那您先上课吧,我旁听一下,正好学习一下。”张逸夫也不着急,“我这岁数办旁听证是不是有点困难。”

    “瞧您话说的……”女孩儿掩面笑道,“没关系的,就一节课,听就听了,可我的课很无聊的,我怕您听不下去。”

    “没事儿,听不下去我就睡一会儿。”

    “真坦诚。”女孩又笑了起来,“要不您在我办公室休息吧。”

    “课堂睡觉比较踏实。”

    姜老师也拿这位没了脾气,只得一路领着张逸夫去教室。

    “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姜老师关上办公室门笑道,“这节课主要讲东南亚的抗争民主,这其实是一个大课题,这节课只涉及一部分,主要从政治形态和规律上切入。”

    “没关系,我听得进去就听。”张逸夫点头笑道,“别因为我产生负担,我上学的时候没少给老师添堵。”

    “呵呵,我听天芸姐说,您也是菁华的?”

    “本科北方电院,硕士跟的岳云鹤。”

    “岳院长啊!”女孩表现出了刚刚好的钦佩,“他现在都不收学生了,您估计就是最后一辈了!”

    张逸夫觉得聊太多自己不好,只得强硬地扭转话题:“呵呵,其实本来峦松也可以赶上这辈的,但他更乐于投入实际生产建设,那段时间刚好在我们处室搞北漠发电,就给耽误了。”

    这话题扭得太厉害,让人得反应一下。

    “您跟峦松哥是同事么?”姜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相当一段时间的同事。”张逸夫比划了很长的一根线,“非常出色,挑不出毛病。”

    “这我也认同。”姜老师微微低头,“你一会儿可别跟其他人聊这些,要不我没威严了。”

    “怎么会!”张逸夫呵呵一笑,“你是学政治的,肯定清楚,在一定规律和客观条件下,趋势是必然的。”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的意思是你俩也是必然的。”

    “这……”姜老师更加羞涩了,“我尊重峦松的想法。”

    “所以我们得共同把他的真正想法挖掘出来。”

    “好了,到教室了……”姜老师有些口干舌燥,“拜您所赐,我都忘了教义了。”

    张逸夫赶紧拍了拍脑袋:“我聊早了……”

    进了教室,张逸夫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也没人问他是干吗的,最多只是有人偷看两眼,毕竟现在已经是风度熟男了,然而本色在两分钟后就暴露了,大概是听到姜老师讲课30秒,立刻进入睡眠状态。

    ……

    迷迷糊糊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别说,还是在教室睡觉睡得踏实,连梦都没有。微微睁开眼,教室里学生早没影了,自己眼前摆了一瓶矿泉水,姜老师正坐在隔位做教案,这搞得张逸夫挺不好意思的。(未完待续。)

793 歪招

    “我真过分……”张逸夫拿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把嘴。

    “就你带的,今天有七八个人都睡了,往常最多三个。”姜老师转头笑道,“你还真是害群之马,当老师的肯定烦你。”

    “呵呵,也是累了,一听到老师讲课,那劲儿立刻就来了。”张逸夫摆手笑道,“我应该给录下来,晚上躺床上放。”

    “您还真是毫不掩饰。”

    “说多了说多了。”张逸夫揉了揉脑袋,“聊正事儿吧,你得化妆。”

    “化妆?”姜老师瞪着眼睛,满脸不解。

    “没别的意思,你看上去已经很完美了,但还可以再突出一下完美,否则太平淡了。”张逸夫接着说道,“比如我特爱吃螃蟹,但偶尔蟹肉沾汁儿更香……我这个比喻不太好……总之文艺界的人,肯定化妆的,更容易刺激到男人。”

    “……我不想搞这些,而且,我从来不化妆的。”姜老师好像对张逸夫有些不满,或者说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您听我说,很简单的妆,最基本的,您要是不擅长,我介绍专业的来。”张逸夫也不等她反驳,继续说道,“您的风格,我通过讲课已经领略一些了,给人的感觉太淡了。说实话,生活婚姻过日子,男人喜欢这种淡,但在恋爱阶段,就缺乏诱惑力了。”

    “您能不能尊重一些。”姜老师这回是真的不满了,眉头都紧了一些。

    “姜老师,您得听我的。”张逸夫正色道,“您的条件太过优秀了,真的太优秀了,极难找到配得上您的男人,在恋爱初期没有逻辑的阶段,您听我的意见是对您自己人生的尊重吧。”

    “……”

    “您没说话,那我就继续,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张逸夫转了个弯说道。“我猜峦松是对你有敌意的,原因是他认为您和他母亲走得近,他母亲在拆散他跟学生时代女友的事上指定没少下功夫。”

    “我从没下过什么功夫。”

    “这是当然的,但他会这么想。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喜欢这种感觉。”

    “应该是吧。”

    “所以咱们首先要消除这个疑虑,让他看清您是一个单纯的人,不是满腹心计。”

    “我本身就是。”

    “那就表现出来。”

    “怎么表现?”

    “不联系他,不写信。不打电话,不问候。”

    “……我们每周的书信往来要掐断么?”

    “是的,你越殷勤,他越会认为你有心计,你现在掌握基本的化妆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

    “基本也就这些了。”张逸夫伸了个懒腰,准备走人。

    姜老师对于张逸夫将信将疑:“您之前说过,客观条件确定了,趋势是不变的,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手脚?”

    “姜老师啊……”张逸夫笑了出来。“年龄同样也是客观条件之一,您的条件很优秀,但年龄趋势也摆在这里,永远都会有更年轻的女孩出现的,再拖三年,哦不,两年,这个趋势就属于另一个人了,而不是您。”

    “……”姜老师闻言噎了一下,太不尊重人了!

    可客观趋势就是这样。即便是贾峦松的母亲,也希望有个年轻媳妇不是?谁不希望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尤其是峦松的条件。

    “咱们一起,握住现实。”张逸夫最后摆了个握拳的姿势,拿起了包。

    “那您握住了么?”

    “……”张逸夫愣了一下。“除了感情方面,都握住了。”

    “那您有什么资格做情感导师?”

    “问的好。”张逸夫笑道,“我没握住的原因,是我不尊重趋势与客观条件,以个人意志去扭转,难点在于我要扭转的对象太顽固了。比峦松要顽固。”

    “我不感兴趣。”姜老师也收起了教案,“我会暂时停止书信往来,但不会化妆,我不需要。”

    “好的。”张逸夫微微一笑,“您看,您已经变得不那么平淡了,有味道了。”

    “……”姜老师哭笑不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逸夫没想到自己开车回到家,也面对了相同的问题。

    现在对于老娘而言,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拾屋子,具体来说就是擦,各种擦,小200平的房子,她擦不过来。

    如今只要张逸夫一在家,她总是边擦边假装哭腔,房子太大,自己一个人打扫太累,张逸夫哥哥姐姐都生了女孩,老太爷只求来个曾孙子,别人家有孩子带,自己没有,再拖就没劲儿了……

    每次宁澜一开始唠叨,张国栋都立刻拿着报纸去院子里或者楼道里,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妇女,完全压制不住。

    张逸夫也没辙,他也知道老娘压根儿就不喜欢夏雪,在一起时的热情都是装出来的,免得自己难做,这会儿再跟老娘说,别怪儿子不孝,是夏雪不愿结婚生子!那不直接就炸了么。

    谈恋爱的时候确实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能嘿嘿嘿就好了,但转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同龄人都抱起了娃娃,理所应当,要对父母有交代,对家庭有交代,对自己有交代,对生活有交代。

    其实张母都不算难的,她好歹能唠叨出来,也知道自己儿子有底子,只要放言出去,求着结婚生娃的小姑娘一把一把的。真正难的是夏母,她连唠叨都不敢,怕夏雪闹脾气更不回家了,夏济民更是完全不鸟这事儿,夏母一辈子都难过来了,这是她最后一个心愿,一个难关,却也是最难过的一个,一个夏雪,比一百个砸门奔丧要批斗的红卫兵都要难对付。

    岁月不饶人,麻烦躲不过。

    却不料东方不亮西方亮,正当年的年轻人们在这儿矫情着,老一辈的旗帜却先点燃了,这说的可不是老一辈表演艺术家。

    不知何时,各个方面传来喜讯,部长家中又添丁了。

    50岁这个年纪添丁,真的是天公作美!

    黄正辉之前有过一个儿子,离婚的时候判给前妻了,后来前妻带着儿子出国,基本断了联系,如今正室又添一子,真的是生男丁的命!(未完待续。)

794 被脏

    黄正辉本来随口一说想再要个孩子,只是偶尔随心插柳罢了,没想到真成了,看着小生命出生一天天成长,也逐渐真的喜欢起来,毕竟算是独苗了,老来又得子,宠得要命。

    一时间,全系统有头有脸的人都急着送礼,这边是美国名牌婴儿车,那边是欧洲的婴儿衣服,每件礼品都得用美元计价。给孩子的东西,黄正辉还没法拒,堆满了屋子,够一个足球队用的了。

    好在,能给黄正辉送上礼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张逸夫这类企业家都轮不上,多是部里的高层干部,或者是其它部委的领导才靠得上,要不别说足球队,得是一个连的供给量。

    就连贾天芸也抽出一天时间准备去看看黄家娃娃,她想了想,干脆也拉上了张逸夫,礼物都给张逸夫备好了,到门口他拿上去就是。张逸夫也没拒绝,搞电力设备的,能去部长那里沾光,这机会上哪里去找。

    进了黄家,别说张逸夫老了,黄正辉也老了,部长再怎么样工作量和压力摆在这里。贾天芸和黄夫人也是老相识,见了面就抱着孩子聊个不停,黄正辉则放下架子,跟张逸夫在客厅喝茶。

    黄正辉坐定后调笑道:“最近做的不错啊,我翻电力杂志的时候,前前后后都是你们的广告。”

    “这机遇都得拜咱们电力行业的飞速发展。”张逸夫笑呵呵说道,“您这边才是真好,我最近还愁孩子的事情呢,我对象死活不想要,哎……”

    “还是那个谁啊……”黄正辉揉着额头皱眉回忆起来。

    “夏雪。”

    “对对,小夏,调度局出去的。”黄正辉这才想起来,随即一笑,“小夏跟她父亲一样有个性,偶尔楼道里跟我碰见。都不打招呼。平常谁打招呼我都记不清,就能记得谁不打招呼了。”

    “真的愁啊……”

    “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黄正辉摇头笑道,“结婚生子,多正常的事。一到你们这里就特别复杂。别说你了,秦勇那里也愁!”

    “啊……”

    “他家丫头也早该嫁了,可就是看谁都不顺眼,给秦勇愁的。”黄正辉说着,笑了起来。“秦玥,你也认识吧?我看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

    好么,黄正辉还要当起媒人来了。

    黄正辉说完,见张逸夫尴尬,赶紧摆手道:“你们自己愁去吧,对了……你是不是认识岳云鹤?”

    他话题转的弯子也够大,张逸夫连忙答道:“认识,他是我研究生导师,北漠启委会也有交流。”

    “嗯,北漠的事他已经卸任了……”黄正辉皱眉道。“中央很多人,也很尊重他,毕竟是老电力部、工业部、机械部的领导了……现在这个年龄,该好好享福的,还非要四处跑。”

    “怎么了?”

    “改革的事情。”黄正辉无奈摇头道,“他研究出来很多结果,也影响了一些人,搞得现在改革压力很大。”

    “什么方向?”

    “还能是什么,就是企业化,民资办电那些事情。”黄正辉说着点了支烟。把烟盒推给张逸夫,“说电力部要改制成公司,这些事情很多人都谈过了,没什么风浪。可他一谈,折腾的还有模有样的。”

    张逸夫听这语气自然十分清楚,黄正辉以及他所在的阵营,是不支持电改的,电改意味着将集权的电力部搞得四分五裂,谁都不希望手上的权少这么多。并不是所有人的心胸都如常江,非说的话,常江如果在权力场上,根本没有生存空间。

    “电力生产事关国家能源安全,事关国计民生,怎么能说改就改!”张逸夫也真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时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是啊,可这批人很坚决,北漠公司本身已经是对他们的一个妥协,一个改革试点了,可他们还不满足,希望更进一步,把电力部也变成公司,发电、电网都拆开来!”

    “这对发展太不利了,没了电力部,西电东送,三溪输电,不都成空谈了!”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电网归现在电力部改制的电网公司管,其它都拆。”黄正辉深吸了一口烟,“关键就是发电这一块,他们心思太重。”

    “计委什么态度?”

    “计委态度也没统一。”

    寥寥几句不难看出,即便贾老爷,也没有完全驾驭一切,改革的声音始终是压不住的,在最前卫的计划委可以看出一二。

    毕竟各行各业都在改,凭什么就你电力系统不能改?

    “那个岳云鹤,很坚决,也确实很有影响力,你要注意。”黄正辉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但明显是有潜台词的——立场方面,你要斟酌。

    “我找机会,再去找他说说利害。”

    “知道你能说,可这类顽固的人……”黄正辉摇了摇头,“再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只是起头的,老革命,老元老,老技术,老领导,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总之你注意就好了,也别想着能影响他。”

    这就是更明显的立场警告了。

    这也是张逸夫一个很尴尬的地方。

    作为企业家,最明确的立场只能是利益,加一些高大上的立场,犹如实业强国之类的就到头了。可作为中国的企业家,要有一些特色,不得不在政治上有所偏倚,尤其是张逸夫,现在恒电已经是相当有影响力的电企了,他的立场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些事情。

    张逸夫想也不想,立刻表达立场:“是电力部给了我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我们的客户对象也都是电力部的,怎么可能没有电力部!”

    黄正辉闻言表情舒坦了一些,你小子虽然跳,但还是明白的。

    张逸夫也以身作则,诠释了什么叫圆滑,没办法,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他没法当一个耿直的人。

    上一次站队还是四五年前,他凭着觉悟,一定程度上也是凭着嗅觉选对了方向,铸就了大好江山,可这从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算算时间,也许离下一次站队已经不远了。

    至今张逸夫还记得,当年坚决拒绝时任部长命令的时候,自己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别了黄正辉,张逸夫与贾天芸出来上了她的车子,司机已经刷完了车,二人坐在后座上,贾天芸也毫不掩饰立刻透出了高层八卦:“刚才我跟孩儿他妈聊来着,好像黄正辉也想调走……”

    “啊?”

    “想去粤东或者上沪去,当书记,不想在电力部干了。”

    “这大事啊……”张逸夫啼笑皆非,看来圆滑的主儿处处皆是,或者说除了面前这位,几乎没有不圆滑的,前脚忧虑电力部的生死存亡,后脚已经筹划往省里调了。

    “他媳妇儿还让我劝劝我爸呢。”贾天芸乐呵起来,“这我劝个屁啊,这傻媳妇!一孕傻三年!”

    “哦……”张逸夫哦了一声,看来贾老爷不想放他,希望他继续管电力部,他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确实是最稳当最舒心的,没人能比他更能稳固贾府在电力部的地位了。秦勇再出色,他能每周去贾府汇报工作?他有从东北局就跟着贾老爷的资历与忠诚?

    没人兼有这些,唯有黄正辉。

    当领导肚子里的蛔虫太久了,抱大腿抱太紧了,皮里肉里,血液里,都长一块了,哪个领导还愿意割下来?就算愿意割,谁能补上?

    可黄正辉作为肉,也有肉的想法,也许他已经预想到了电力部的未来,预想到了贾老爷的任期,想在贾老爷说话还管用的时候,更上一层楼,或者说换一个更稳当的坑,去东南沿海经济高速发展的省份当书记,不仅是肥差,更是不用费力便可获得功绩,那边就算你成天睡觉,gdp猛窜,哪个红人不想去。

    至于往中央走,高处不胜寒,非凡人所能为,黄正辉看来也不想走那条路了。

    说到底,贾天芸和张逸夫才是一类人,根本对这些事都没兴趣,虽然方式方法完全是两个极端,但殊途同归,这才能走到一起。

    聊过了这些极其稀有的八卦后,张逸夫本欲离去,贾天芸却盛情邀约:“别急着走啊,跟湘港人吃个饭吧。”

    “湘港人?”

    “帮我搞上市的人。”

    “那得一批人吧?”

    “就一个。”贾天芸笑道,“你看,我婚事就不用父母着急。”

    “……………………”

    “怎么了,介绍你们认识啊。”

    “我以为……你这个……是吧……”

    “有,我也有。”贾天芸乐呵起来,“恨不得是指腹为婚,我刚落地,就给定下婚事了,小时候也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就是去华北局之前,本来都要结婚了,后来我怎么想怎么不合适,当朋友行,结婚受不了。”

    “那……”

    “我比峦松坚决,我妈早不着急了。”

    “那这个……”

    “我妈说了,是个男的就成,完全满足。”

    “我还是走吧……”

    “别啊,一起吃个饭,你不是还想了解这方面知识呢么?”

    即便是跟贾老爷握手的时候,张逸夫也没这么犯怵过,这次真有点儿犯怵了。

    “你也帮我看看。”贾天芸果然是要利用张逸夫。

    “我鼠目寸光……”

    “好么,人家姜老师可跟我告状了,说你这人邪门。你要不帮我看看,我可告诉峦松去,说你干涉他的私事!”

    张逸夫搞清楚了,此次同行探望黄家小子根本不是主命题,脏了一辈子人……自然有人来脏自己。(未完待续。)

795 无法交流的人

    午餐地点在某一串英文名的酒店。张逸夫本以为这位该是个类似秘书peter一样的模特式男子,却不想是位熟男,不过不得不说湘港男人的皮肤很神奇,二十岁的时候像30岁的,因为黑,40岁的时候还是像三十岁的,因为嫩。

    熟男名为jaky,周坤,湘港金盛投资银行高管,贾天芸与他在公司上市咨询中结识,借助华夏电力与回归的事,经常在京港之间往返,每次来京。与贾天芸吃一顿饭都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虽然年纪稍大,但估计完美熟男也就这样了,除了国语比较蹩脚以外,找不出什么缺点。

    周坤显然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不过惊讶很短暂,介绍认识过后立刻叫服务员加了一份餐具和饮料。不难发现,周坤非常热衷于装逼,点菜过程十分复杂,要求繁多,贾天芸和张逸夫则各选了一份套餐。

    点过菜后,周坤吃力地用国语冲张逸夫笑道:“我听说过你,你若还在北漠的话,也许咱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现在也有的,他公司价值很高的。”贾天芸继续介绍道,“你们两个可都要感谢我,介绍你们认识,将来也许有生意。”

    “哈哈哈。”周坤爽朗大笑,拿起装有冰水的杯子,对着空气轻轻一撞。

    莫名其妙隔空撞杯后,张逸夫已经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跟这货不是一路人,这货是自己最受不了的那类人。

    但如果姥姥喜欢,自己也没办法。

    整个午餐过程中,张逸夫能感受到的就是扑面而来的优越感,非常的优越,虽然没有任何轻视你的语言和表情,但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都是优越感,对贾天芸会收敛一些,不过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股优越之感已然爆棚。

    甚至张逸夫点的菜端上来。他都会皱下眉头,而后指责服务员某个地方修饰不够。要拿回去再整整,而后表示同样品牌的酒店,在大陆标准都下来了,不能这样。

    这顿饭也成为了张逸夫特别痛苦的一顿饭,并不是因为不习惯西餐正餐,他出国会议的时候也没少吃,但大家都是平等尊重的畅谈。同时老外也尊重你的习惯,你非用筷子吃牛排他们还挺新鲜,想跟着学学。

    而周坤那张脸上好像写着,你握叉子的角度不对,偶会鄙视你哦!

    张逸夫本来真的想咨询一下资本运作问题,诸如港股上市国际融资一类的事情,可面对周坤兴趣全无,关键是他聊专业的时候,是国粤英揉成一起。融合成一种高难度语言,你需要具备强大的川普听力、粤语听力,以及金融公司装逼基础口语才能搞明白。

    说完之后他还会不停地问你“undetand?”

    好像他真的很努力在讲很基础的事情。你听不懂就是你蠢一样。

    贾天芸倒也看出了张逸夫的痛苦,这次午餐历时很短。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就推脱下午还有事,要早点离开,周坤闻言很扫兴,说一周后还会再来京,到时候再约。

    出了酒店上了车子,贾天芸都不用问张逸夫就知道他感觉了。

    “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怎么交流?”贾天芸笑道,“你也有怵的时候啊?”

    怵,必须怵。这货比西门子总部高管都让人怵。

    “完全不知道怎么交流。”张逸夫摇头道,“不过你中意就好啦!”

    “也就一般般。”贾天芸望向窗外。“刚开始觉得挺新鲜,看着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可就是太事儿了,太浮夸,没办法,还是得找自己人啊。”

    “门当户对,成长环境相当,日子才能往一块过。”

    “那我还真没什么选择了。”贾天芸摊臂笑道,“你看,我比峦松的选择少多了,有几个老外也追过我,都是30岁左右,特帅特有能力那种,我动过心,但我知道我不可能选,这跟峦松找文艺圈的人不一样,这是性质问题,原则问题。”

    张逸夫望向贾天芸,这点她还真挺难的,作为一个太过出名的标杆式人物,她的婚姻必须是合理的,不能突破大家的期望,也不能辜负。

    “还是该早点找个能照顾自己的人。”张逸夫露出了真诚的神色。

    “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贼心不死……”贾天芸瞬间还原本色,“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不可能的,你这个人,就是太执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车子有一个明显的晃动,老司机也扛不住。

    该来的总来了,这下子没来张逸夫还真不敢下车了,他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被自以为是地强行拒绝了,还行,心态良好,非常坚强,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下午一点四十,张逸夫赶回公司,现在高层例会的时间基本是跟着他的时间走的,频繁的各类技术会议、企业家会议、政治性会议以及拿各类奖的仪式令他应接不暇,有限的周末还要拜访黄正辉陪贾天芸吃饭,次日又要奔赴北漠参与首台机组投产仪式,能用的也就是这个下午了。

    由于并未实质性重组,因此所谓的高管会议实际上就是产品、销售、人事、财务等职能方面的一把手凑在一起,把自己搞不定的事,或者必须让张逸夫知晓的事解释一下的过程。

    如今产品与销售的老大都被发配出去,留守公司的也不过是两位副手,产品方面王树杰已经顶了上来,但南森之旅受挫后已没有太大的野心,这也是恒电的薪酬给他惯的,他知道张逸夫与常江之间是很坚固的,自己做好后防即可。销售二把则是一个自二修厂时代就负责公关与销售的男人,虽没方思绮那么突出,但人家能熬!一路熬过来中规中矩,也没跟谁有什么矛盾,典型的上了顺风船的男人,不过其兢兢业业肯加班的黄牛性格也助力不少。

    至于环保产品,则通通放在了冀北,总公司这边会议只是让行政的人念一下传过来的报告罢了,现在冀北太忙,也不可能愣拉吴强过来开会。工程公司那边,赵红旗倒是刚好在京,赶来开会。(未完待续。)

    

796 拒绝与主动

    此外几位职能主管中,邱蔷无疑是最受信任最红的那一位,进入恒电以来她始终小火慢慢熬,在保守工作的同时,默默拿了不知道多少个证书和学历,更直观描述的话,恒电为她报销的培训费用已经超过了20万,这还没算各种报销的教材书籍费用,一栋房子也就这价了,当然她的慢慢熬出的能力也配得上这个投资。

    张逸夫匆匆落座,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多,晚上六点火车,报告里有的东西就不要提了,报忧别报喜。”

    谁都知道张总的时间有多金贵。依着恒电潜在的顺位,由产品方面先开始汇报,说一圈后向晓菲进行总结,张逸夫则在整个过程中与所有人进行交流,解决方案都在一句话里。

    王树杰首先拿起报告:“报忧不报喜……直流方面和几个保护版本升级的事就不说了,主要谈谈微机合作方面的事,之前报告里已经提过了,但还没有明确批示。现阶段我们所有的工作站都是自攒机,生产现场的微机则是自攒改造机,零件都来自始终维持的固有渠道,在价格质量以及版本上都有一定优势。不少同事在自家私人电脑选购组装的时候,甚至也经常会走公司渠道,向公司购买,而我们公司的机器有个特点不好看……”

    众人都笑了起来,恒电的自攒机在版本和质量上绝对是过关的,几年来与国内外经销商形成了稳定的合作关系,去糟取精,这个供求力度,基本已经是极限了。就是产品外观,跟商业品牌比起来实在差点意思,毕竟都是搞技术的,实用为先,其他的考虑比较少。

    王树杰继续说道:“经过考察,其它厂商都是直接与微机生产商。比如ibm、hp进行合作的,在经济性和可行性上我们探讨过。一直认为我们直接与各方面零件厂商对接,自行组装的方式更为经济,对新型号零件的反响也更快,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不仅是我们的员工,我们员工的朋友,亲戚。上次甚至是华东局,都希望从我们这里采购成品微机。”

    “华东局?”

    “对。”王树杰点了点头,“我们有几台工作站在他们那里,不仅是电厂,还赠送给了局里几台,使用性能反映很好,甚至超过了他们统一采购的品牌机,那边的人询过价,我让他们找销售问了。”

    “销售?”张逸夫转头冲熬男问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熬男一副无辜的表情。“是不是找的方总,或者某个人?”

    “联系一下方总么?”办公室的人立刻问道。

    “先不了,王树杰负责吧。”张逸夫又转望王树杰。“你也知道成本,大概报价就可以了。认真一点别推,客户主动提出来,就要做,销售的人又没卖过电脑。”

    “是,我的意思是,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实际上我们对微机产品的理解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国内企业了。”王树杰比划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部分单独列出来。成为一个产品,我们有底子。几乎不用耗费什么研发成本。”

    “可以,向总负责。”张逸夫转望向晓菲,“重点依然在现有产品上,这只是无心插柳,成不成荫不重要,不要耽误现在的生产,成立新的项目组来做。”

    向晓菲点头记下。

    “另外不要打民用市场,只打商用。”张逸夫明确说道,“这部分市场是不稳定的,阶段性的,随着改革进程与合资力度加大,美国企业会显示出雄厚的优势。”

    “为什么?”王树杰不解问道。

    “我们再怎么样,也是通过经销商,从国外引进配件。”张逸夫比划道,“美企可以直接从硅谷拿,这个差距是没法避免的,一旦他们加大在华的竞争力度,这方面利润就很薄了,这只是一笔发挥剩余价值的生意,不是长久之计,再说真的跟专门做微机的企业拼市场,也没意思,他们都有他们的背景,没工夫跟他们玩。”

    众人纷纷点头,每次会议中张逸夫都会显示出超前的洞察性,实际上在这个拥有无限机遇的年代,会议上的每个讨论方向都可能撑起一家**的公司,但张逸夫始终保守,即便恒电拥有相当的微机生产销售底子,客户都找上门了,他也只是试水而已。

    不具备长久经营性只是一个说辞,张逸夫主要否决这些事的出发点一是精力,二是机会。一来恒电与他本人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那么多事,二来你占了太多的机会,在社会总体上来看不是好事。

    接下来销售报告,销售报告实在没法报忧不报喜,那就没法玩了,最终熬男依然捷报连连,浪费了几分钟的时间。

    轮到邱蔷了,她干脆合上了本子:“实事求是,没什么忧虑,现在情况非常好,北漠试运行顺利,微机保护产品和环保产品也进入成熟阶段,利润增长十分迅速,如果我们想的话,可以提前偿清所有债务。”

    “那去偿吧。”张逸夫点头道。

    邱蔷无奈地捂住额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张逸夫。

    张逸夫也知道作为企业,主动还银行钱看起来太蠢了,赶紧解释道:“暂时还,需要时再借,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这基本是火上浇油,张逸夫把银行借贷理解成舍友借钱,这简直让邱蔷想掐死他。

    “先不说这个,国际排名第8的投行,首席经济学家来华,向4个优质企业发出约见邀请,其它三个都谈过了,我这边一直说你没有时间,人家已经等了两天了,他们的时间是非常金贵的,我代表他们向你发出邀请,会后能不能抽半个小时?”

    “这帮投行到底想干嘛啊?你去见吧。”张逸夫摆了摆手。

    “他带着上万亿美元的团队。”邱蔷急得快哭了,“他们认为恒电已经具备了境外上市资格了。”

    “政府允许么?”

    “湘港是可以的。”

    “我不懂啊,现在不缺钱,为啥要上市啊?”

    “啊……”邱蔷快崩溃了,他一定是装傻,一定是,恒电的股权结构十分清晰且集中。张逸夫本人是绝对大头,不夸张的说。如果真的在湘港上市,虽然恒电不太可能成为市值前几高的国内企业,但张逸夫个人,一定会成为首屈一指的超级富豪。

    “你去吧,别伤和气,别显得我特狂不爱见他们。”张逸夫贱笑道。

    “从小风投到如今,我已经记不清拒绝过多少次资本的召唤了。我说的诚恳一些,如果有一天摩根、高盛希望合作,张总再派我去的话,我们会成为大笑柄的。”

    “为什么不是大英雄?”

    邱蔷只捂着脸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好说的了。

    接下来是人事方面的汇报,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培训之类的杂事,到最后人力主管顺便汇报,一位派往北漠的工程师身体不适。回京检查确诊为肝炎,根据《xx法》《xxx》等,公司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一次性给予一定补偿5000元。然后解除劳动合同以绝后患。

    由于此时面对民营企业的强制性医保制度还未确立实施,有限的民企在这方面管理相当混乱。这也是大家不愿意抛弃铁饭碗的原因之一,大病的报销可是非常重要的兜底儿,不得不说现阶段大多数民营企业中如果出现这种可怕的事情,都会立刻把患病员工踢出去,劳动法等东西的作用还很有限,恒电给予5000元补偿已经是极其良心的了。

    人事主管说完这件事本以为完事儿了,却不料张逸夫表达出了极大的关心。

    “哪种肝炎?”他突然问道。

    “医院已经确诊,我亲自去过,重型丙肝。”人事主管点头道。“虽然不具备传染性,但治愈难度极高。即便有希望,周期也太长,即便治愈了,也很难再适应高强度工作,我们在劳动合同中已经对这种情况作出解释,公司可以选择支付半年的薪水来解除劳动关系。张总您放心,我跟他本人交流过了,没有异议,他知道公司不是国家机关。”

    本来还算轻松的会场,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种程度的肝炎,其实就是癌症,别说民营企业不可能兜着他,就算是国企、机关,效益好的能给他兜着,效益不好的也会想方设法给他弄走。

    “他来多久了。”

    “不到半年。”人事主管微微低头,他感觉责任到他身上了,体检的时候更严格一些,也许能杜绝这样的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理性地站在公司角度而言,刚招进来的人就变成如此可怕的包袱,实在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给5000了么?签了么?”张逸夫又问道。

    “下周一就落实。”人事主管赶紧抓住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留后遗症,绝对不会给公司添麻烦。”

    “不不不,不签。”张逸夫突然一摆手,“公司负责他全部的医疗费,并且组织同志们慰问,捐款。”

    “啊?!”人事主管完全惊了,“张总,我咨询过医院,全面治疗的话,每月的费用都要上万啊,他全程都要住院,每天用进口药物。”

    “如果是你……哦不,如果是邱蔷呢。”张逸夫突然指向邱蔷,“她生病了,也这么踢出去么?在坐各位呢?”

    将心比心,一阵沉默。

    只有邱蔷特别的不服:“为什么是我啊……”

    “今天就到这里吧。”张逸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晓菲,抓紧时间跟我去慰问一下。”

    “嗯。”向晓菲点了点头,冲人事主管交代道,“按照张总说的做,要注意,这次算特殊处理,不是常态,我们并不是说确定全额报销制度。”

    “好的。”人事主管擦了把汗。

    张逸夫不忘提醒道:“今后入职体检和年度体检,搞得更全面一些,在固定合作医院进行,人事这边要派专人陪同。”

    “好。”人事主管又擦了把汗,到头来还是记了自己一笔。

    大病隐患还是要杜绝的,毕竟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

    可真的为恒电劳动过,尤其是在派往北漠一线爆发的问题,恒电一定负责到底。

    张逸夫与向晓菲匆匆出了会议室,邱蔷见状也紧追上去。

    “我并不是歧视或者怎么样。”邱蔷拉住张逸夫,“可是你拒绝投资团队半个小时会面的请求,用这个时间去看一位病人,真的合适么?”

    “邱蔷啊。”张逸夫叹了口气,回身抬手扶在他肩膀上,“投资集团,不是我的客户,不是我的领导,不是我的员工,我也不依赖跟他们合作赚钱。可眼前不同,一位在北漠前线为我做事的人病倒了,我们有条件负责,也有责任负责,我更有权力选择,是让公司成为一台资本机器,还是一家民族企业。”

    邱蔷愣在这里,张逸夫的所作所为所言,与她在知识和经验层面上对资本家的认知完全背道而驰,几年之中,张逸夫在她心中,逐渐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有血液在流动的人。

    “好吧。”邱蔷叹了口气,她知道怎么劝都没用了,只得泯然一笑,“你是老板,听你的。”

    “得理解。”张逸夫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行啦,人家是高材生,你还来劲了。”向晓菲在旁边推了张逸夫一把,冲邱蔷道,“别被他感动,他就是做个样子,显得公司医疗报销特别好,特别良心,特有人情味,为了将来捞进来更多人。”

    “妇人之心!”张逸夫也推了下向晓菲,二人一路对骂着进了电梯。

    “这就是咱们张总啊!”王树杰走来,同邱蔷站在一起叹道,“你看,他对一个才来半年的新人都是这个态度,咱们是不是也更踏实了?我当时来恒电,不仅仅是看重恒电的效益,主要是通过太多途径了解到,恒电的人性化和优秀的绩效制度,现在又多了一条。”

    “是,我理解也支持这件事。”邱蔷点头道,“只是从我专业的角度而言,很多抉择并不那么明智。”

    “呵呵。”王树杰笑道,“你是分析数据的,我是搞编码的,我们的专业都有很强的局限性,负责我们所局限的方面就好了,其它的事,我们要信任张总的判断。”

    “就没有觉得他明显错误的时候么?”

    王树杰耸了耸肩:“至少我这边,没有。”

    “他懂程序语言,但他不懂资本。”

    “可他懂社会。”

    “……”(未完待续。)

    

797 重获希望

    蓟京大学附属医院,张逸夫见到了这位不幸的同志,他母亲也在病房内,看得出来是个文化人,得知张逸夫身份后,反倒很客气:“天峻给恒电这边添麻烦了,才去半年就……”

    张逸夫自己都有点儿慌,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死死拉住自己,逼自己负责医疗费才对吧?这家人太有涵养了。

    可怜的王天峻面色煞白,不过还能撑起身体:“张总,向总,没想到你们亲自来了。”

    “躺着就好。”张逸夫轻轻扶着他躺下,抽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就一点水果。现在病况怎么样?”

    母亲欲言又止,还是小伙子自己介绍的病情:“随时有可能衰竭,在靠药物维持。”

    他说着,自嘲笑道:“我是不准备维持了,想赶快出院,去海边,那首诗怎么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母亲在旁边愈发难受,捂着嘴奔出了病房。

    “我去。”向晓菲冲张逸夫点了点头,也很快跟上去。

    小伙子无奈挠头道:“我以为表现得开朗一些,会让她不那么难过。”

    “太无私了,她宁愿你自私一些。”张逸夫握住了小伙子瘦弱的右手,感觉很凉,“北漠工作感觉如何?”

    “挺累的,但特充实,一个月比在学校一年学的都多。”王天峻笑道,“医生说了,跟在北漠工作没太大关系,积累很久了,早晚的事。”

    “电力事故里,‘积累很久’叫做主要原因。”张逸夫抬手指了指他,“去北漠加班。叫直接原因。两个原因,都要负责。”

    “我听不懂了……”

    “别去海边等死了,能活。就尽量活下去,也许有去国外肝移植的机会。”张逸夫微微笑道。“放心,公司会承担全部医疗开销,同事们也在组织捐款了,今天我和向总先进行个人捐款。”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厚信封:“两万块,你留着用,一定要用在治疗上,不要放弃。”

    王天峻完全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虽然生命的希望依然渺茫。

    但人性的光芒已经近在眼前。

    此时。母亲也迫不及待冲进来,满眼含泪,站到张逸夫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张总……您……我谢谢您……我……”

    “妈……”

    母子二人拥抱在一起。

    “早日康复,公司可等着你回来呢。”张逸夫笑着起身,不再多留。

    “我这样……”王天峻擦着眼泪道,“就算有机会康复……”

    “总有不那么累的职位。”

    “谢谢您……谢谢您……”王天峻握着床单,说话都带哭音了,“我这样,本来都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再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天上我才必有用。”张逸夫最后投去微笑。“好好休息,这几天还会有更多的同事过来。”

    向晓菲也依依作别,母亲追出去相送。

    泪迹未干。依然哽咽:“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不仅仅是经济上,关键您重新给了他活下来的希望。”

    “千万别这么说,天峻是倒在了恒电的生产岗位上,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孩子……本来可以去机关,可他就认准恒电了,我还说过他。现在看,真是……”

    “别说这些了。您也要坚持住,好好开导天峻。他跟您一样。都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张逸夫安抚道,“经济上的事。不要有压力。”

    “谢谢……谢谢……”

    出了医院,车子直奔火车站,时间不多了。

    “你真打算供他肝移植么?”向晓菲伺机问道,“部级领导都不一定有这待遇,恐怕要几十万吧……”

    “那就几十万吧,让邱蔷头疼去。”

    “今后呢,再有这样的事?”

    “能负责,就负责,能负责多少,就负责多少。”张逸夫点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了,马上就要医保试点了,这次只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做法,以后想这样也没机会了。”

    “啊?”

    “国家已经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了,你就别操心了。”

    “你可真拥护国家。”

    “那是,我通过国家政策,国家发展,国家需求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拥护?”

    “我不跟你抬杠,要抬杠找夏雪去!”向晓菲掩面笑道。

    “又开我玩笑。”张逸夫反问道,“跟老秦如何了?”

    “就那样呗。”

    “还不提上日程?”

    “难。”向晓菲突然转头道,“我要说我放弃恒电的职位和股份,你同意么?”

    “这……”张逸夫叹了口气,“你如果真认定了,认为他就是幸福,我同意。”

    “嘿嘿,我可记住了。”

    “但为什么是你要放弃,可以他放弃啊,他可以放弃职位么!男女平等!凭什么就你为他牺牲!”

    “哎呦,这个论调还是第一次。”

    “你们聊去吧,总之,重组完成之前,不许放弃。”

    “我得先算算我股份值多少钱。”

    “那等上市吧,你瞬间亿万富翁。”

    “要等多久?”

    “嘿嘿嘿。”

    “……”

    ……

    6月底,北漠,在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火电专家们的努力下,首台机组各类调试已经完成,168小时连续试运行也顺利通过,然后是停机消缺,将一些细微的小问题再梳理、再调整,力争完美。三年的时间,一座电厂拔地而起,60万容量的超临界机组坐落于此,最新型的自动化系统完美运行,包括领导班子和管理团队,也是京津冀身经百战的老战士。

    北漠的设想,早在80年代末就已经展开,地质勘测与环境考察先于计划,充足的煤炭供应和自然水源是火电厂的先决条件,方便的燃料输送则是人为创造的。90年代初,大概是张逸夫快毕业的时候,启委会成立,联合规划院、设计院等单位,历经了数年的论证与计划,终于在90年代中叶进入实际实施阶段。

    这时张逸夫才真正涉入了这个可以说是伟大的工程,在权力更迭的浪潮中,他与北漠一同站了起来,从筹建处到北漠公司,让组织变得清晰,力量也更为强大,在一切进入正轨后,他的权力和实力处于最高峰的时候,又洒脱出户,将未来必定的硕果拱手让人。

    可即便如此,他绕了一圈却又参与进来,这次的身份是自动化供应商,自动化设施的数据测量点和线缆延伸到这台超级机组的方方面面——他比谁都了解北漠。(未完待续。)

798 辛苦了

    转眼几个年头,几个强大的男人目标都很明确,毕其功于一役,对张逸夫的恒电如此,对林立正的北漠如此,对贾峦松的仕途更是如此。

    现在贾峦松已逐渐成为北漠的主要负责人,电厂一旦投产,他将功成名就,林立正随时有可能提拔调动,这会让贾峦松又得以踏上半个台阶。此事顺利的话,北漠二期也已成型,北漠公司也将等到合适的时机重组为集团,至于能划拉到多少电厂,多少制造厂,全看造化。

    这就是张逸夫筑的基,林立正炼的丹,贾峦松取的果。

    而此时此刻,正是在一切的裉节儿上——并网仪式。

    发电厂毕竟是电力系统的一部分,北漠电厂最终产生的电力还是要纳入华北电网,数百公里的输电设施早已先于一期工程落成。随着北漠电厂二期三期四期的投产,这个计划容量240万千万的电厂将成为华北,或者说是首都供电的中坚力量,磅礴的电力在蓟京西北512公里的北漠县产生,经过输电线路融入电网,再经过变电站降压,进入市区供电系统,最终传入千家万户。人们开灯的时候意识不到这个奇幻的过程,但站在楼顶看万家灯火,依然会惊奇与人类的智慧,与大自然自古恒存的神奇原理。

    北漠之后,会有更多如此规模的电厂开建,不同的是,国产机组将逐步上马,这需要几年的时间,但站在上面看,其实根本就是电光火石,当一位纺织女工对着机器忙碌的时候,完全想象不到在中国怎样的地方。有怎样的一群人,在为怎样的事情努力着,当然她也不需要想到这些。社会经济的发展会让她或者她的孩子们,看到一切的成果。

    北漠电厂总值班室中靠后的位置临时摆放了一排椅子。坐在其中的张逸夫,感觉自己脚下并非是土地,而是踏在了历史的坐标上,因自己能参与其中感到兴奋与焦虑,不知道在向南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在江上奋斗的那些人,会不会有相同的感觉。

    北漠电厂准备完毕,华北电网准备完毕。周围变电站准备完毕,不止一个地方的人在为北漠的并网而紧张忙碌,即便经历过了无数次试验与调试,经历了无数次计算与论证,起草了无数份的应急方案,这个并网操作的成功率已经超过了99%,但依然紧张。

    紧张的环境中,连几位想的比较开的abb的工程师也被感染,他们恍惚也体会到了这个任务重要的政治意义。对他们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项目阶段性失败。从头再来,甚至连惩罚都不会有,因为他们是最优秀的专家。可对于现场所有黑头发的人而言。这将是一次事关整个人生的大考,这份心情老外是不会理解的,因为在他们的教育理念中,更看重的是平时成绩,而非一次考试成绩。

    “报告。”老练的值班长起身到领导座位前汇报,“华北电网准备完毕,机组所有参数正常,具备并网条件,是否申请进行并网操作?”

    他本来是冲着林立正汇报的。林立正却冲旁边的贾峦松点了点头。

    “申请并网。”

    “是。”

    值长承接命令,回到值班台前拿起电话:“我是北漠电厂值长xxx。北漠电厂一号机具备并网条件,现申请并网……是。立即进行并网操作。”

    并网操作其实就是闭合机组连接到母线的开关,电厂的电力最终都集中在两条巨大的母线上,而母线在机组并网前早已与出线连接,闭合机组开关后,机组发出的电立即与厂外输电线路联通,一路并入电网。这个操作过程的危险点在于同期,发电机的电压频率不能与电网产生冲突,但在北漠这个危险基本已被排除,机组电压频率、电网电压频率等参数在e1工作站上实时监测刷新,一键下去,自动化系统自会选择最匹配的时机操作闭合机组开关。

    值班员对着工作站进行了一系列操作,全面自动化的电厂中,值班室并不会有过多的仪表和硬开关,一切都可以在微机工作站上完成。

    “母线——正常。”

    “电压频率,正常。”

    “保护设备,正常运行中。”

    “变压设备,正常运行中。”

    “一号机组开关,合闸。”

    除了值班员的声音和敲键盘的声音,值班室内没有任何声响,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一号机组开关已经闭合。

    所有人屏住呼吸,只盯着远处的蓝色屏幕,虽然这个距离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下意识盯着。

    张逸夫注意到,贾峦松的拳头已经完全握紧,他将自己最珍贵的几年砸在了北漠,不容有失!

    “报告,并网操作完成。”

    “报告参数,机组情况”

    “电压……一号机组……”

    “向华北电网汇报。”

    一连串的报告后,值班长重又来到领导座位前站定,这次他的声音不再紧张,而是显出了不符合他阅历与资历的些亢奋与激动。

    “报告,北漠电厂一号机组并网完成,机组按计划将满负荷运行,华北电网经审核后,确定北漠电厂并网成功,正式投产进入商业运行!!!”

    老值长瞳中,竟然有些湿润。

    贾峦松也同样如此,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声音都有些发颤:“进入投产阶段,不可松懈,按制度进行值班交接!”

    “是。”

    此时,人们已经抑制不住热情,也不知道是谁先鼓起掌来,而后更多的掌声响起,大家互相握手,祝贺,一些比较激动的同志,甚至已经开始拥抱。

    常江就是其中一个,他一把跟旁边的张逸夫抱在一起:“总算投产了!真不容易!不容易!”

    不可否认,常江也把重要的年华砸在了e1上,看到e1完美运行,这也是他的一次胜利。

    在这个环境中,张逸夫本人也激动起来,甚至想落泪,他同样与常江拥抱:“辛苦了!辛苦了!”

    林立正恐怕是这个环境中少有的能保持冷静的人了,他非常克制地与周围人握手过后,朗然道:“激动归激动,值班室纪律还是要遵守的,大家先移步到会议室,不要影响值班工作。”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起身,朝会议室转移。

    出乎预料的是,这个过程中林立正竟然主动过来与张逸夫走在一起,说出了一句出乎预料的话。

    “都太嫩了。”林立正声音很低,旁边都是庆祝的声音,只有张逸夫听得到,“这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每个小时,每一天,每一周,甚至每一年,都要承受住考验。”

    “很多同志都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工程么,万事开头难,第一台机组投产了,值得庆祝一下。”张逸夫劝道。

    “当然值得庆祝,但还不是时候,至少该等到平稳运行24小时后。”林立正叹了口气,“可这场景估计是没戏了,搞不好中午就要开喝。”

    “压力也是太大了。”张逸夫点头道,“我也一直在看,这次并网很完美,北漠电厂的每个问题都经过了详细的论证,从经验上来说情况优于之前每一次投产,绝大多数设备都是进口的,又有外国工程师把控,出问题的概率太低了,低于1%。”

    “话是这么说。”林立正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情绪还是要再压一压,哪怕一天,现在这种情况,出了问题,这些人会崩溃的。”

    他望向了已经勾肩搭背,不注意干部形象,好像刚刚高考完的“学生们”。

    “不是有咱们呢么。”张逸夫笑道,“我这次,会在北漠停留一周,自动化有任何问题,我亲自定夺。”

    “呵呵,有你在,放心多了,我怕你吃晚饭就走呢。”林立正也放松了一些,见周围人依然在庆祝,完全不注意这边,这才说道,“部里领导跟我谈过,聊了聊将来回部里工作的可行性。”

    “哦?”张逸夫惊了一声,这可是大八卦,一般都不会说的。

    “看样子,是接穆部长的班,穆部长退休后,几个负责他那部分工作的干部,力不从心。”

    “嗯……”张逸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算了,反正没定呢。”林立正强笑着甩开了这个话题。

    林立正当年,可是拼尽全力才从部里出来的,虽然在北漠得到了大发展,但终究,一把手的位置不会总是他的,这谁都知道。这样一位稳健的中年领导,部里也不会放过,尤其是其充分的调度工作资历。

    好处是,回部里接穆志恒的班,毫无疑问职位上会有一步大升,通过出去转一圈给贾峦松打底这件事,完成了大多数人很难完成的,从局级干部到副部级干部的飞跃。

    遗憾的是,林立正本人也许根本就不想回去,出来野过了,不一定还想回到那个环境中。

    这也是幸福的烦恼了,大多数人在40多岁这个阶段,是不可能有机会烦恼这个的。

    张逸夫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眼前这位,很可能是将来的副部长,他得巴结的人。(未完待续。)

799 艺术品

    令林立正欣慰的是,午饭的时候大家保持了克制,并未开酒,只是正常用餐。下午的时候依然保证了对安全工作的监控,并没有掉链子,直到晚上六点的宴会,才终于开始大喝庆功。

    贾峦松成为了真正的主角,各种敬酒与褒扬围绕着他,这次是真的做成事了。

    电力报在内的几家报社记者,以及电视新闻记者也被邀请参宴。之前说的很清楚,如果北漠投产一举成功,一切将大书特书,为1献礼等等,甚至在新闻联播上,都会有两分钟的宝贵时间留给北漠电厂。

    宴后,各路人依次散去,林立正也在叮嘱过众人后先行回京,走前刻意拉住张逸夫,虽然一个是干部一个是企业家,但信任就是信任,他唯独信任张逸夫。

    “一定帮我盯住孩子们。”这是林立正最后跟张逸夫说的话。

    其实哪有那么多孩子,参与项目的大多数工程师都是骨干老同志了,他无非就是对贾峦松不放心。

    经历过庆祝与狂欢之后,同志们的心确实也很快收了回来。按计划,主要负责人贾峦松,以及各工程负责人,各大供应商负责人在投产后都要进行一定时间的现场驻守,待一切稳定后逐步离去。

    张逸夫自然也不会放过积累宝贵经验的机会,同常江等人一起,把精力集中在1系统的运行上,他像林立正一样警戒大家,还不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几乎每个小时,恒电的人都要将各类监控数据与现场数据进行比对,按照张逸夫的要求,各个系统都要有备用,不仅是通讯线路上要做好备用与冗余,控制方式上也要如此,北漠在设计上也是进行了最高程度的双保险——即便1全线瘫痪,依赖就地控制仍然有方式让电厂继续生产,不停机。

    打个比方。1可以说是一个功能全面的遥控器,但彩电的机身依然留有手动操作的按钮。这也是张逸夫给自己的最后保险,即便1掉链子,也不要影响北漠的生产与华北电网的安全。

    话是这么说。但1是不太可能出问题的,本身性能摆在那里,冗余又十分充足,况且之前已经调试过很久很久了,要出问题也早该出。

    反过来看。1方便快捷的工作站与操作方式,倒是让电厂值班员与工程师尝到了甜头,相当程度的提高了他们的效率,降低了繁冗机械工作的频率,这确实也是自动化系统的意义所在。

    闲时,张逸夫挂着工牌在电厂里转悠,外人不该有这个权限,但现在还在特殊时期,1遍布于四处,恒电的几位核心工程师被赋予了这个权限。这也是北漠对于恒电完全的信任,张逸夫得以钻了个空子,可以随时随地零距离观察这座电厂的方方面面。

    对他来说,最直观的对比无非就是当年曾去过的鹿岛电厂了。

    现代电厂与传统电厂在直观视觉上的差距也就是在那时产生的,当时与鹿岛做对比的是张逸夫工作过的冀北电厂。

    噪音与粉尘是最直观的两个方面。

    传统电厂别说锅炉车间,就算电气那边也很难收拾干净了,各种铺设的管道地下空中都有,时不时嗡嗡作响,燃料车间输煤什么的地方更是没法进去,排烟就更无法用语言描述了。

    那种情况下下。张逸夫去了鹿岛,见识了两百人撑起的几百万千瓦大厂,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真的是一尘不染,本身神经质的日本工作人员是一方面,而设备本身的高标准又是一方面,外加全面的排烟系统与隔音设施,让鹿岛电厂也许比城市里还要安静清洁。

    现在的北漠,已经有了鹿岛电厂的味道。全新高规格的设备,合理整洁的管道与布线设计,全封闭的输煤系统,让这座电厂也像是一座现代工业艺术而1正是画龙点睛的地方,它的功能全面超越了鹿岛,这让往返于各个生产区的人都变少了,只有例行巡检的人偶尔出现,跟张逸夫点头问好。

    也就在他溜达的时候,许多方面都在等待着1的实用结果,加上电气控制的全面自动化对谁来说都是一座招牌。虽然珅自的自动化系统也能用,但终究是能用而已,而恒电真正做到了好用,让人愿意用。

    没陶醉多久,张逸夫腰间的对讲机响起,在厂内大家都是通过这玩意儿交流的。

    “张总,张总有情况。”常江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情况这东西,在厂里这么久了,张逸夫还真没遇到过,他希望永远不要遇到,可终究遇到了。

    “我在值班室附近,请说。”

    “哦,那直接来值班室说吧。”

    张逸夫放下对讲机,抄近路进入值班室。

    常江正跟两个人围在工作站旁边,见张逸夫来了,赶紧招呼他过来。

    张逸夫稍微往屏幕上一扫,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升压站方面的数据乱掉了,各类数据像群魔乱舞一样没有丝毫条理,会从10跳到100,然后降为零,就在张逸夫观察的几秒内,还几次突破安全限度瞬间报警,而后又瞬间解除警报回到安全值。

    这些数据谁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肯定是自动化设备出问题了,因为如果是真的的话,升压站的某些设备已经炸了。

    “数据采集出问题了?”张逸夫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其它方面都好好的,1先掉链子了。

    “还不好判断,我们的系统上没显示采集装置有问题。”常江同样一脸苦大仇深。

    旁边的值班员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说到:“我还是先汇报厂领导吧……”

    “这……”常江露出犹豫的表情,“应该只是自动化设备的小问题,给我们10分钟检查一下吧,然后再汇报。”

    “我担不起责任。”

    “没关系,按规定汇报吧,恒电出问题恒电担责任。”张逸夫沉了口气冲值班员点了点头。他清楚电厂运行的规矩,值班员的职责之一就是如实汇报各类情况,需要你判断的你判断,你判断不了的交给领导判断。未完待续。

800 蚁穴

    “好的。”值班员就怕张逸夫这边仗着强势压着不让汇报,老总发话,终于让他放心,赶紧拿起电话。

    “咱们去现场看看。”张逸夫立刻拍了拍常江,“其他人在工作站和电源等方面排查问题,逐项排查。”

    各人领命后,常江随张逸夫来到升压站附近。

    升压站就是一个巨大的操场,上面整齐地码了许多高大的设备,全是大功率的变压器,大容量的开关,还有架空母线,用以调整发电机的输出,输送参数合适的电能至母线,并入电网。

    很久以前,丰州出的那次事情,就是升压站开关爆炸事故,引发了华北电网短时间的振荡。当时张逸夫也参与了事故调查,那个事故内部影响很大,苗德林直接倒台,丰州达标摘牌就不说了,后续还出台了一系列稳固电网的安全措施,提高继保标准云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时只炸毁了一个开关,另有两个开关被殃及,并没有人身伤亡与重大财产损失。

    张逸夫站在升压站入口,想起了当年丰州设备爆炸,满地的碎瓷片,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张总?”

    “我们的装置在……”

    “那边电气室里。”常江指向了变电站边缘的小房间。

    “走。”张逸夫放心一些,他现在可真不愿接近开关、变压器什么的。

    电气室是最直观,最接近1底层设备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机柜,不仅是自动化系统的微机,还有微机保护、安控装置等等都在这里。常江熟练地找到了本地工作站,一系列操作后满脸不解:“没问题啊……一切正常,这里好像没问题啊……”

    张逸夫也看着上面最直接的数据参数,确实没问题,很稳定。

    常江转不过弯来,又拿起对讲机呼叫值班室的同志:“我们这里没问题。一切正常,你们那里恢复了么?”

    那边人很快回话:“完全没恢复,数据依然不正常。”

    “那就是说……”

    常江与张逸夫同时道:“通讯线路。”

    升压站设备没问题,底层工作站系统也没受干扰。只有值班室工作站上升压站这边的数据有问题,如此看来只有可能是升压站到中枢系统的通信线路出问题了。

    张逸夫抢过对讲机道:“电厂领导到了么?”

    “贾总亲自来了。”

    “好,你申请一下,升压站这边采集数据中断半分钟,切换到备用通信线路。”

    “好的。稍等…………贾总同意了。”

    “等我跟常江回去开始进行。”

    二人又火速赶回值班室,贾峦松已经等在这里,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表现出来。

    “现场没问题吧?”贾峦松抓着张逸夫问道。

    “没问题,升压站设备和电气室都没问题。”

    “那就好。”贾峦松舒了一口气,一、二次设备都没出问题就好。对电力工作者而言,一般把变压器、开关、母线、电抗器等称为一次设备,将保护、自动化、安控装置等称为二次设备。

    贾峦松想了想又问道:“切换那部分的通信线路,不会影响生产和设备么?”

    “不会。”张逸夫解释道,“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埋了单独的备用通讯通道,走另外的通道,只不过规格没有那么高,纯属备用。为了这事,规划布线的时候可没少扯皮。”

    “确定没有安全问题就好了。”贾峦松再次问道。

    “绝对没有。”常江答道,“就是会中断大约3毫秒的数据采集。”

    “那开始吧。”

    不远处自动化工程台,一名工程师开始熟练地操作底层系统,手动单独改变升压站的通信线路,常江也站在后面监视,避免误操作。

    贾峦松在旁问道:“既然是备用线路。为什么没有自动切换?”

    “还没满足条件。”常江解释道,“要判断信号缺失才会自动切换,现在只是数据紊乱。”

    “嗯。”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切换完毕。几人又重新回到工作站前。

    看见像湖面一样平静的数据后,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果然是通信问题。”贾峦松冲张逸夫笑道,“我就说么,1是不会有问题的,调试的时候,最稳定的就是1。问题会不会出在总线上。”

    1系统虽然恢复正常了,但问题仍不清楚,原因不明的隐患是安全生产大忌。

    “先叫西门子的人过来。”张逸夫冲常江道。

    常江刚要转头,西门子的工程师已经气喘吁吁到了,是位年轻的中国人。

    张逸夫转过头去,看着太年轻,有点不信任。

    小伙子赶紧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我是华裔,出生在德国。”

    “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太年轻了。”张逸夫尴尬笑道。

    “先说问题吧。”小伙子也不在意,来到工作站前。

    几人凑在一起,简单交流过后,西门子工程师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些通讯线缆都是我们提供的,不可能出问题,这才多久,我们的线缆能保证三十年没有任何问题。我先去检查一下网络设备,但我敢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小伙子充满了自信,但还是被恒电的人拉着去检查了。

    “有可能是电缆沟里的问题?”张逸夫也不认为西门子会掉链子,转而问道。

    “电缆沟里要有问题,那数据就直接丢失了,怎么会这这么怪?问题一定出在网络设备上。”常江显然认为问题依然在西门子,电缆沟安装铺设完成,电厂也已验收完毕。1就是他的孩子,北漠则是贾峦松的孩子,这俩都是好孩子,必须是。

    “检查一下吧。”张逸夫冲贾峦松投去了询问的表情。

    “检查电缆沟,很麻烦。”贾峦松思索道,“因为不只你们的通讯线缆,电厂的动力电缆和控制电缆也在那里。”

    线缆分强电弱电,插座线是强电,电话线是弱电,弱电方便检查,强电则需要小心。

    电厂也是如此,通信线对人没有危险,而走厂用电的动力线则是可怕的东西,毕竟要维持电厂的运作,通常之后年度大检的时候才会打开电缆沟盖板转一圈。

    这种时候,在生产阶段开盖板检查线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检查一下吧。”张逸夫再次说道。

    “现在么?”贾峦松依然不愿意,但面对张逸夫,他没法直接否了。

    “现在。”张逸夫正色道,“我见识过很多问题,可刚刚的问题,如果微机、通信、网络设备都正常,我没法解释……我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必须要去现场。”

    “要去也不是你去,有专门的工人。”贾峦松终于没法拒绝,冲值班员吩咐道,“通知检修的人,作好安全准备,去升压站的主电缆沟那边检查,我跟张总也过去,等我们下令再开盖板。”

    值班员应了,张逸夫等人也匆匆赶往升压站。

    他们先到了,检修的人还没来,贾峦松这才冲二人说道:“这个事,没有产生后果,也没什么影响,我会跟值班的人说,就不要记录了。”

    张逸夫与常江都露出尴尬的表情,贾峦松帮了个忙,帮1瞒下了一个小问题。但常江很憋屈,他肯定这不是1的问题,是西门子不靠谱,西门子那里出问题了。

    总之,还好没什么大影响。

    不多时,两名检修人员到场,来到盖板前穿上了防护服,携设备打开盖板。

    一开盖板,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儿就窜了上来,搞得几人都是一阵咳嗽。

    “这正常么?”贾峦松冲检修人员问道。

    “有点儿重……”一人也有些慌。

    “还能下么?”贾峦松又问道。

    “能,还没到危险的程度。”

    “戴好面罩。”

    “嗯。”

    本来踏实下来的三人,又紧张起来。

    “会不会有地方绝缘破坏,局部短路……”张逸夫又凑过去闻了一鼻子,虽然没看到烟气,但味道像是胶皮被烧焦了,浓浓的。

    贾峦松没答话,可汗已经滴了下来。

    这次,他真的怕了。

    等待的工夫,西门子工程师也找了过来。

    “通讯没问题,接口也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但数据有问题!”西门子工程师拉着常江说道,“数据线缆过来的电有问题,不稳定,是不是哪里漏电了?”

    这想法跟张逸夫不谋而合。

    贾峦松依然没说话,只是更紧张地盯着盖板口。

    又是一分钟过后,两个检修工人先后上来,第一时间摘下了面罩,一个劲儿地咳嗽。

    “动力电缆……出问题了……”

    “没看到火,但烟气很浓,没法多停留……”

    贾峦松闻言颤了一下子,随后茫然地望向张逸夫。

    张逸夫同样倒抽了口凉气,脑子里闪过了一句古语。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常江与西门子工程师更加茫然。

    两名检修工人也同样茫然。

    “贾总,咱们……”检修工望向贾峦松。

    “我再……想想……”贾峦松咬着牙,心乱如麻。

    现在看来,还没有到火灾的程度,但包着电线的绝缘已经出问题了,可能绝缘已经破损了。

    “有可能再深入检查修复么。”贾峦松紧张之下,问出了一句很不专业的话。未完待续。

801 慌

    再往深去,可就是玩儿命了。

    毒气、电、火,哪个是好惹的?

    通电状态下修复绝缘,更是一件很扯的事。

    两个检修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场面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

    张逸夫比谁都清楚,现在每一秒都很可怕。

    这几分钟,他脑子里已经过了一些可能的危机与解决的方式,都是死路。

    线缆通道之间都是相连的,一旦到达火灾的程度,恐怕就是一连串的断电了,厂用电出问题,输煤也就停了,发电机、变压器也停止运作,全停了。

    更令人痛苦的是,还没有停,现在还没有停,但就是处在随时可能停的状态,让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因着火而停,就是事故。

    贾峦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人追捕的猎物,在逃跑,好像有那么一线生机,但这根本就是个猎场,逃不出去。

    张逸夫想过了一切的可能后,沉着嗓子,终于说话了。

    “贾总,恒电E1……发现了严重问题,申请……一号机组……停机维护。”

    这句话,他是咬着牙,颤抖着说出来的。

    贾峦松同时浑身也抖动了一下。

    常江的抖动更加剧烈,听过这话后,瞬间想通了因果,冤屈让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总……我知道……可E1……E1没有任何……”

    “有问题,我说的有问题,严重的问题。”张逸夫死死拍了一下常江,“有问题。”

    “有问题……有问题……可……”常江已经哭了出来,“我明白……有问题……可E1……”

    “贾总,十分紧急,申请停机吧,不然来不及了……”张逸夫一手拥着常江,让他保持冷静,另一边坚决地望向了贾峦松。

    “逸……逸夫……”贾峦松头一次乱了方寸。

    “时间紧急。快。”张逸夫用力推了一把贾峦松。

    “……”贾峦松大脑依然处于短路状态。

    “快!!!”张逸夫为了叫醒他,唯有嘶吼起来,“快!!!”

    “我该……”贾峦松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茫然望向张逸夫。

    “叫厂长。恒电系统在自查中发现严重的安全隐患,随时可能导致一号机跳闸,向华北调度申请紧急停机。我去联系林总,你去联系调度局领导快速通过!!”

    “好……好……”贾峦松匆匆点了点头,脸色煞白。他毕业后一帆风顺。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紧急情况。

    “走,快。”张逸夫一把拉过贾峦松,同时冲两位检修工道,“这件事,你们什么都不要说。”

    话罢他又转向常江:“你带他们去恒电住宿的地方。”

    常江也处于半崩溃状态,但还是擦了把眼睛,冲二人道:“跟我走吧先。”

    二人木讷点头。

    “带上他。”张逸夫不忘推了一把西门子工程师。

    小伙子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他也被吓到了,现在只想申请外交豁免权。

    来到值班室,贾峦松已经慌张得结巴起来。一句整话要说很久。

    从正规渠道太慢了,来不及。

    张逸夫火速拨通了林立正的私人电话。

    “来不及解释了,要立刻申请紧急停机。”

    “你……确定?”电话那头的林立正突然听闻这个决定,倒抽了口凉气。

    “峦松,你跟林总说一句。”张逸夫把电话递给贾峦松。

    贾峦松已经全身是汗,颤声道:“林总,听逸夫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大约也就三五秒。

    “好的,停吧,一定要保住设备。我先沟通一下。再让值班员申请,这样快一些。”

    挂下电话,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电话再度响起。而张逸夫却紧盯E1工作站,祈祷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出问题。

    两三分钟时间,在此显得非常漫长,电话终于响起。

    “停吧,停了立刻跟我解释。”

    好在林立正是调度局出来的,非常快速地完成了流程沟通。

    此时厂长也终于赶到。听见了林立正的命令,他看到张逸夫的眼神,不及多想,立刻催促值班员向调度提停机申请,调度自然立即批准。

    一系列操作过后,输煤履带渐渐慢了下来,锅炉渐渐“冷”了下来,汽轮机的转速也渐渐减下来,各种电气参数稳固安全下降。通知传达下去,恒电系统出现严重漏洞,紧急停机。

    几人这才缓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顾不得滴下来的汗珠,就这么坐着。

    6月28日,北漠电厂在正式投产91个小时后,宣布停机。

    很久以后,有人调侃,明明知道自己是事故之神,就要离电厂远一些么!去了电厂不说,还住一个礼拜!住一个礼拜不说,还在厂里溜达,这哪个电厂扛得住啊!

    这虽是笑谈,但张逸夫在这次之后,真的没有在电厂停留超过3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也迷信起自己来了。

    可再怎么神鬼迷信,已经发生的事,都要解决,都要有解释。

    贾峦松抱着头撑在桌上,他的大脑也像这座电厂一样慢慢冷却,将所有事情梳理在一起。

    最无辜的该是厂长,非常无辜地坐在那里,也不敢问,也不敢聊,左看看右看看,想抽支烟,但生产区又没法抽。

    至于张逸夫,已经拿着手机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跟林立正解释起情况。

    林立正是明白人,刚听了开端,就看到了结果,明白的比谁都快。

    一个很基础,很蠢,很单纯的问题——电缆。

    不管是绝缘有问题,安装有问题,电缆本身有问题,还是虫蛀鼠咬,电缆就是出问题了,至少已经局部短路,击穿了绝缘,而且已经影响到了近在咫尺的通信线缆,但还没有到毁灭通讯线缆的程度,因为西门子的线缆足够好……可电弧什么的玩意儿,依然会影响线缆本身的信号,这就是工作站数据紊乱的直接原因。

    电力事故原因一般分直接和主要,直接原因就是直接引发事故的原因,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而主要原因就是之前压着骆驼的一大坨东西,这才是事故酿成的根本所在。(未完待续。)

802 性质

    显而易见,这次的直接原因是动力电缆绝缘击穿闪络,殃及电缆沟内其他线缆。∏∈∏∈文∏∈小∏∈说,亏得e1系统及时现异常,否则电缆沟内着起火来导致机组跳闸,那可就是大事了。

    那么主要原因呢?

    电缆损坏。不管是电缆质量不良,还是安装施工质量不高,或者是哪里在铺设的时候给损坏了,总之,无论哪种都很基础很蠢。如果足够仔细的话,在验收的时候是有机会现这个问题的,可没仔细到检查每一段线缆材质与性能的程度,没有现问题。

    验收方,北漠电公司,验收总负责人,贾峦松。

    揪到这里,就傻了。

    这也是电力工业的一个规则。

    既然通过你验收了,那么后面有问题,就不是我施工和设备的问题,谁知道是不是你运行维护的时候损坏的呢?

    当然,很多时候厂家也会相应负一些责任,但他们不可能承认都是自己的问题,因为你验收了,至于电力系统内部,电厂一方将是主责,综合起来就是——

    验收把关不严,检修维护不到位,运行不当,尽责不够,警惕不高,经验不足,等等!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

    事故没有生!

    是紧急停机,而不是机组跳闸!而且不是电厂的责任!是恒电的自认!是自动化系统供应商申请紧急检修!是e1有问题!不是电厂!不是贾峦松!

    而另一种可能是,如今北漠大张旗鼓投产,假如再给那些电弧一些时间,几小时,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也许火种就已经点了,伴随其后的是地下线缆通道火灾,蔓延开来,鬼知道还会引什么。至少机组突然跳闸甩负荷是少不了的了,这在电厂非人身伤亡事故中,本身就是最严重的一类了,还有可能设备损坏。造成国家财产的永久性损失。

    这样,才算事故。

    所以严格来说,这次事故之神,只是不巧撞到了一些东西,然后给踩灭了。事故之神亲手扼杀了事故。

    至少,没有事故。

    那一切,性质就不同了。

    北漠公司没有事故责任。

    北漠电厂没有事故责任。

    贾峦松也没有事故责任。

    所有的责任,就是非计划停机,都集中在恒电,集中在e1身上。

    常江也很快想到了这里,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但e1早已是他的孩子了。

    如果牺牲你的孩子,可以挽救全人类,你会如何抉择?

    如果常江抉择,他不会这样。他不会牺牲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孩子稍微受上一点点委屈他都不允许,谁该死谁死,吾儿不能死!

    但决策人不是他,他最多算个奶爸,亲爹当然是张逸夫。

    张逸夫就是那个狠心的父亲,明知孩子很优秀,还是亲手给他蒙上冤屈。

    张逸夫没得选,因为这个世界是由人组成的,不是机器。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卑鄙无耻。逢迎谄媚,但世界如此,或者说人就是如此,童话故事是很美好的东西。但无法令人前进。

    每当张逸夫对自己决策产生疑虑的时候,他都会用他最喜欢的小说人物,最经典的一句话来安慰自己——

    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理清一切后,林立正还算稳定。

    “北漠那边,先控制好情况。不要让人乱串,了解沟内情况的工人,也先做好思想工作。”

    “已经在做了。”

    林立正千里之外摇头干笑道:“你也放松一些,毕竟没有出事故。不管怎样,我都要先感谢你了,具体的,咱们回京再好好叙叙。”

    “嗯,那都不重要。我先让人在这边做一个安全报告,梳理一下e1的问题,再正式提一个消缺申请。”

    “辛苦了。”林立正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若贾峦松在自己手下工作时背一个安全生产事故的责任,特别是在他和他都可能再进一步的时候……“真的辛苦了,我这边也会把各方面工作做透,将这件事对恒电的声誉影响降到最低。”

    这也是林立正能给张逸夫仅有的补救了。张逸夫在当时其实完全可以不作选择,至少不牺牲e1的声誉,但那样,贾峦松林立正以及整个北漠公司将很难交差,刚投产几天就要停机或机组跳闸,总要有个理由,是设备问题还是设计缺陷,是调试不全面还是验收马虎。这样刚大张旗鼓投产就自抽耳光的事,几乎还没有生过,谁都不愿意其真正生。

    回到值班室,贾峦松已经缓过劲儿来,双手在脸上使劲干洗了几把,而后起身冲厂长与张逸夫道:“咱们,开个小会。”

    厂长等这个小会等了好久了,这便紧跟着起身,随二人出了值班室,朝办公区走去。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张逸夫率先话:“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恒电很快会提一份报告,表明通信线路存在严重漏洞,会威胁到电厂生产安全,申请全面排查,借此机会,把线缆问题解决。”

    “线缆问题,什么线缆问题?”厂长不解地望向二人。

    “往那边去吧,去了就知道了。”贾峦松转了个弯,引二人朝电缆沟盖板的方向走去。

    短暂的一路再没人说什么,来到盖板处,盖板还虚掩着并没封住,厂长刚向前凑了凑,就已经闻到了糊味。

    “烧了?”厂长瞪大眼睛,这才知道生了多可怕的事情。

    “具体情况还要抽气后下去检查。”贾峦松点头道,“就算没烧,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电建的活儿怎么做的!我这就……”厂长瞬间动怒,掏出对讲机就要找人。

    “先不急。”贾峦松轻轻压了下他的胳膊,“具体责任,咱们小范围,内部确定,不要闹大。”

    “明白,明白。”厂长这才后怕起来,完全理解了之前贾峦松为什么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会儿他自己汗珠也出来了,使劲擦了一把。这感觉就像有人告诉你,之前有个狙击手老远给你来了一枪,可惜差之毫厘!

    厂长也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关键,猛然转头望向深藏功与名的张逸夫,突然“哎呀!”喊了一声,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在嘴里,可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救了我们大家啊!张总!”

    “小声。”张逸夫示意收声。

    “是是……”厂长焦躁的挠了挠头,“可惜,这件事并不能让大家知道。”

    是的,对外公布必须是e1的缺陷,不能是验收的问题,也许大多数人真会将这尴尬的情况归罪于恒电,但真正的管理层,人人都十分清楚,谁才是救星。

    “感谢是必须的,现在应该尽快善后。”贾峦松情绪已经稳定,开始安排工作,“先咱们找一批自己人,专业和政治上都信得过的自己人,安排重新布置线缆。”

    “对,这条沟必须重做……”

    贾峦松摇头后,长舒了一口气:“不只这条沟,所有的,都重做。”

    “这……”厂长使劲咽了口吐沫,“这可是大工程……恐怕……”

    “一周,两周,一个月,都要做。”贾峦松使劲点了点头,“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里出问题,其它地方也可能会有问题,现在的情况,咱们不能有半点侥幸。”

    “对对,贾总说的对。”厂长使劲点头,随即问道,“林总那边?”

    “我会说。”贾峦松点头道,“现在机组停了,重要的是设备没问题。你先控制好情况,管理好人,不要让大家有情绪或者过多猜测,就按照刚刚张总的说辞走。”

    “没问题,咱们厂现在人少,好办。”厂长也不是腻歪人,话罢便转身往回走,“那我先去安排,完事了咱们再说。”

    留下张逸夫与贾峦松二人,看着虚掩的盖板,皆是一声叹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贾峦松这才露出一丝愧疚,“因为北漠的事,影响到恒电……我欠你好大一笔。我知道e1的市场很大,眼下的情况难免受到打击。”

    张逸夫心里有一万个算盘,其实就等着他说这句话了,好在小贾是个有性情的人。

    “嘿嘿,这好大一笔,咱哥俩慢慢算……”这是张逸夫心里的潜台词,肯定不能真这么聊。

    面上,张逸夫还是一副大义凛然,一副扛事儿老大哥的样子:“这多大点事?我跟你讲,这种沟道验收,让我做,我也不可能爬进去一米一米的验,验也不一定能验出问题,这纯粹是天有不测风云!”

    犯了错误的人,最需要这种安慰与脱罪之词,就算是贾峦松这样的明白人,听到这种话也会好受一些。

    “我也想不到,电建那么成熟的队伍,会犯这种错误。”贾峦松骂过之后,感激地望向张逸夫,“你看,你又帮了我一次,没想到成为企业家的你,还能这么帮我……”

    “北漠自己人。”张逸夫笑着拍了拍贾峦松,“心别那么重,这点儿事儿对恒电无关痛痒,要是耽误了北漠的事可太冤了。”

    潜台词是——小丫的,这次哥哥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得好好掂量着怎么补偿哥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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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电力强国介绍:
关于超级电力强国:
一度电,
可以让节能灯发光1oo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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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6oooo亿度呢?
这是一个电工重生的故事,有关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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