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要不要土专家
瑶瑶的爸爸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他这个朋友两口子到新疆来种地，他们的想法比较简单，一个是回归田园，让自己的退休生活不至于太无趣，另外就是想从地里再赚点钱。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想想办法，这边可能不行，我们目前手里的地面积还需要扩大，不扩大没有经济效益。我找找其它地方，如果有就给他们牵线搭桥。”
“先不用找，我的想法是今年包地已经来不及了，没几个月就冬天了，啥也干不了。我看你们缺技术人员，能不能说服我的这个土专家朋友先来体验两三个月，他们觉得合适就再给找地，如果觉得不合适，就算是给你们帮忙了。”
“可以是可以，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没有收入，我们现在都是在投资，雇了两个人帮忙干活也是按月付工资的。让您的朋友干体力活肯定不合适，但开工资也好分利润也好目前我们还没有明确下来，我们是想解决本地农民的就业，那样比较符合政策。”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我先问问，反正是朋友，我直接给他明说，他两口子闲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先来体验一下，能吃得了这个苦就帮他们一把，吃不了这个苦就当来旅游了一次。”
瑶瑶的爸爸立即就拿出手机和他的那个朋友视频上了，看起来两个人聊的还很愉快，瑶瑶爸爸像做直播一样，不停的给对方看这里田间的景色。
“成了，我就觉得他们两口子会来的，他看到农村的景色就已经动心了，钱先不谈，他也觉得先来体验一下比较好。他们来之前回再联系我，到时候你先带着玩一玩，再帮着安排一下吃住。”
从地里回到阿里木江家里已经过了饭点，本来我就打算带着大家去乡里的饭馆去吃饭，但没想到反复给阿里木江交代过不要搞我们的饭，他的父母仍然给做了拉面煮了一些玉米。
吃过午饭后，我趁着人都在，和阿里木江还有雷佳佳开了一个小会，讨论了一些问题，最后我说了说有对老年夫妻想来种地的事，阿里木江到没什么问题，他似乎从来不会反对我。可是雷佳佳非常的反对，她的理由很简单，他们来帮不上什么忙，还需要照顾着，另外一旦土专家的技术意见和她雷佳佳万一不合，阿里木江和工人到底听谁的，这会带来麻烦。
最终也没有决定要不要这个土专家，阿里木江的意思是让他们来玩玩，参与种地就算了。雷佳佳的意思是玩也不能到地里玩，因为一旦来的就不能赶别人走。
拉着一车人就往喀什回，我也在想如何比较好的处理这个事情。听瑶瑶的爸爸的意思，那两口子可是说来就来的人。
一路上也没想到什么主意，干脆在路过疏勒县城的时候顺便在县城里兜了一兜，这个时候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虽然大街上有浓荫蔽日，但仍然看不到几个人。
我把车找了一处带树荫的停车场停了，然后打算去看看有没有旧的棉被，或者旧的棉花胎。阿里木江的冷温大棚需要准备盖的被子。能买到的大棚棉被价格和人盖的被子差不多，因此想着先看看有没有旧的便宜的棉被，回去改造成大棚棉被。
“可以是可以，现成的大棚棉被专为大棚设计，收放都比较灵活，质量还行。你自己做的话我不知道能省多少钱。”雷佳佳问清楚我想做的事就给我说道。
“比较麻烦，现成的专用被子，一个棚差不多要一万到一万五六的样子，自己做就不知道了。我先打听一下。”我说。
“那你打听错了地方了，县城里就算有旧的棉花胎能有多少？按正常算，你总共差不多要五六千平米的被子，你觉得这里能提供？”
“可是不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成本有些高啊。”
“阿里木江有了解过这种大棚的特性没有？他给你怎么说的？”
“他说冬天需要盖被子，能有效提高棚温。让我留意能不能找到废旧棉花或棉花胎，看看自己做被子行不行。”
“你们刚开始搞，这个成本的确有些高了，但是你们那个是冷棚，喀什的冬天雾霾和沙尘天比较多，日光不足，棚内温度可能起不来，我建议你们搞一点实验，一个是去看看有没有相同大棚的人他们是如何在冬季管理的，一个是可以考虑棚内套棚的做法，二膜、三膜或四膜，那样升温会好一些，但具体的数据我也没有。所以我不建议你盖被子，如果你是暖棚情况就不一样了。但暖棚的造价高出冷棚不少，我建议你们到时候大棚套小棚，那样会容易些。”
“冬天能正常种菜吗？”
“不能，如果气温过低，冷棚的温度没办法提高到蔬菜生长所需的温度。即便是耐寒的蔬菜，仍然可能会生长缓慢或冻伤，覆盖太多膜或长时间覆盖被子，采光则变的很不好。真建议你们实验一个棚总结经验。”
雷佳佳连着的反对我们的想法让我很受伤，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我想尽量去解决问题，而雷佳佳似乎是不让我们做各种的努力。
“其实如果有钱的话，改造成暖棚或者是日光温室你想种果树都是是可以的，现在与其去投资升一点点的温度，不如搭建暖棚。”
雷佳佳看我有点不开心，她接着解释了一下冷棚的结构，说我在产业园看到的是暖棚，而且是带火炉升温的暖棚。
“冷棚在冬季的日照良好的白天能把棚内温度提高不少。怕的是夜晚，你盖了被子也不能确保温度足够。你这个等我会去查查气象资料再说。”雷佳佳接着说。
“那么冬天种什么都可能有危险了？”
“恐怕是，所以茬口的选择很重要，种植的蔬菜也很重要，耐寒，生长周期短。这样在最冷的时候大棚就可以空出来，等再热一点了准备早春蔬菜。”
“我以为有了大棚就能一年四季不间断了。”
“做不到，喀什的室内冬季还要供暖，不供暖人肯定抗不过去，大棚就那么一两层薄膜，你能指望它热到什么程度？”
雷佳佳这么一说我差不多被她说服了，是啊，房屋尚且要靠取暖才能居住，大棚怎么可能指望它保持十几二十多度的温度呢。
“我以为大棚是捡了一个宝，没想到可能还不是。”我说道。
“如果好赚，农民为啥不好好干，你以为只是技术问题吗？三轮哥，你们不能急，盲目的去自己‘认为’是最不可取的。”
雷佳佳劝住了我，而我也决定再和阿里木江聊的时候建议他进行经验的积累，有些大棚宁可空着也不要做大投入的事。
第239章 得罪岳父
我没有去问阿里木江能不能申请到帮扶资金和优惠贷款，本身我们的冷棚是蔬菜大棚里造价低廉的，因此有一些缺点是很正常的。
我和阿里木江商量的结果是，这批西红柿会在冬初上市，如果赚的钱够添加棉被的，就每个棚赚的钱去加棉被。
“李哥，我网上问了人，说是零下二十多度的情况下，盖棉被能把棚内温度提高到零度以上，喀什零下二十度几乎没有，所以我认为盖棉被的情况下是能种东西的。但是雷老师讲从成本上算不合适。”
“是的，雷佳佳给我说过，为了抢回那点时间投资这么大有点不划算，拼不过暖棚和内地蔬菜。回头去看看有没有其它优惠政策，我们如果直接建暖棚有多大困难？”
雷佳佳说的时候我大概就想了想，如果最终成本比暖棚相差的倍数不多，那么直接建暖棚是比较合适的，就不用担心温度问题了，也不用纠结棉被不棉被了。
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因为没有钱去投这个。回到家我给瑶瑶的爸爸说安排他的朋友来体验种地有点困难，合伙人不同意。
谁知瑶瑶的爸爸一下就急了。
“我都和人家说好了的事，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为什么不行，除了吃住，没提工资没提别的啥要求，你这事搞的.....。”
“爸，你也别急，我在想办法呢，等明天我一定给你想出办法来。”
“明天就晚了，人两口子说不定都来了。”
说完瑶瑶的爸妈就进屋里去了，留下我在院子里发呆，看起来是把瑶瑶的爸爸给得罪了。我给阿里木江打了个电话。
“阿里木江，下午说的两口子来玩的事我想了一下，直接安排到你那里去上班也确实不合适。等我再考虑一下，但人估计一定会来，你给帮忙找个住的地方，花钱租也可以。”
“李哥，你们走了以后我也想了一下，你不是说他们会技术嘛，来给我们农民上课，我出钱，在村委会的会议室组织一下农民学习，白天要忙地里的活，晚上农民愿意听课就来，我再给制作一些资料。”
“合适吗？你为什么想到办班的事了。”
“雷老师每次来都很受欢迎，围着她看她讲技术的有好几个另外的人，不是我雇的人。他们还希望雷老师到地里去解决他们的问题。我想了一下，他们现在还都不愿意和我们合作，雷老师又让我们不能免费的去帮助这些人。我就想，能不能办个班，他们愿意听就来听，讲的东西就是他们现在遇到的问题。这样有事做了，白天还能去这些农民地里去看看，给指导一下。也不和我们产生直接的关系。”
阿里木江这个想法可能可以，但最终要做成这件事还是有不确定的地方。我思考了一下，让阿里木江尽量在村委里找个空房间给老两口。
之后我敲响了瑶瑶的爸妈的房间门，瑶瑶的爸爸穿着睡衣裤给我开了门。
“爸，有个安排，老两口住村委里。白天去农民的地里指导农民，晚上给农民讲课，我们会找懂双语的人陪着给翻译一下，这样可能比之前的安排更好，他们不用干体力活，时间上也比较宽松。”
“那么我就先不和他们商量了，等他们来了再说。不过，小李，你以后做事还是要仔细一点，凡事都安排的没问题了再承诺。”
“知道了，谢谢爸，主要是我们刚起步，要啥没啥，每做一件事情都考虑的会比较多一些。你们早点休息吧。”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在思考这个问题，南疆的农民被外人扣上了各种帽子，有说受教育水平低的、有说懒的、还有说穷的，总结下来都是负面点的标签。可是我看到的却不太一样，他们渴望得到尊重和他人的帮助，而且我想到华雯说的，很多农民看不懂农药化肥等的说明书，这个换作我的话也是问题，我能看懂说明书的字，但可能还是什么都不会。
想到这里我有点理解阿里木江的想法了，不管怎么样，能做一点事是一点事，有土专家愿意来，我们就要想办法发挥他的作用。
天刚亮我就起来去跑步了，我现在还不能坚持每天跑步，我起床的时候咬着牙对自己说要持之以恒。
围着东湖跑第二圈的时候我遇到了外力，他问了问米热的情况，看起来有点羡慕米热能在北京做暑期工。
“外力，如果让你到农村去当老师你愿不愿意。”
“李哥，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安排吧。”
“没事，我说的是如果，我想知道你们年轻人的真实想法，特别是为什么。”
“不愿意，农村挺好的，我不愿意的愿意是不想在农村当老师。拿我们老师的话说，那些孩子里有很多很难教的，学习不好还调皮。我觉得我的未来应该在城市里为城市的发展做贡献，应该做受过高等教育的这个群体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浪费在农村。”
“明白了，你们是不是都会这么想？”
“差不多，就连我们班里那些农村来的孩子也都会这么想，他们不愿意再回到农村去。”
虽然现在上大学已经比以前更加的普遍了，但至少在喀什的大学生还是有优越感的。毕竟放在几百万人口里去看，大学生的比例还是小。
现在喀什的小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国家都管，我问过外力，他每个月大概一千五百块钱的零花钱，买衣服、吃饭和玩基本够了，他们班的贫困生花的钱还要少。
“外力，这边的成人教育搞的怎么样？你有没有了解？”
“有，我弟弟在喀什技校上学，学汽车维修，不过他们学不了什么东西，书本上和实际还是区别比较大的。我的爸爸以前是职业学校的老师，职业学校办不下去了，他现在自己在当老师。”
“外力，给你弟弟说，就说是内地来的一个人说的，其实如果学习好，书本上的知识在实际中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大家都有种误解说是书本和实际工作用到的知识不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书本都学不好实际工作的时候怎么可能反而会好呢。”
这是个普遍的错误理解，书本的知识算是基础知识，如果放弃基础知识去追求所谓的通过实践来成为专家的路是很难走的。
第240章 白会计的帮助
上午我约了白会计在店里碰头，因此吃了早饭就和老两口一起到了古城，老两口慢悠悠的去探索古城里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则等白会计，顺便去看了看七点就到民宿的雷佳佳。
“佳佳，有人住吗？”
“哥，有，两间房。网上订的房，我搞了一个公众号，专门用来在平台以外做推广。这两间房都是看了之前客人的照片和写的文字订的房。”
“你倒是挺能干的，我觉得你没时间去做这些，你都能给做好，我有点惭愧啊，有时间都用来睡觉了。”我说。
“我做学生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哥，你的作息习惯确实不好，晚上最好别熬夜，还有这个世界这么的美好，你要多笑笑。”
我看了看雷佳佳她们的公众号，文章并不多，但比较取巧。她们用纪实的手法来展现喀什的旅游，可以说是一种私人定制模式，讲了一些故事，配着图片和感想，读起来很生动。
“佳佳，没见你们推广过啊，这已经接近十篇了，我居然第一次看到。”
“我们通过客人推广，不强推，为的是引起类似的客人的兴趣。效果比强推文要好，注重的是感受而不是强调物有所值。现在客人的兴趣已经不在要花多少钱上了，而是在于我花了钱能得到什么。”
“你们不是还准备了歌舞，好像也没见到给客人表演或教学。”
“目前没有这个需求，我也很遗憾，不过如果是我，我可能能愿意把时间花在观光上。所以只要有需求我们能随时提供，这个能力是有的。因此我受你的启发，打算把学习室升级一下，搞成文化室，放一些有关喀什的书籍和照片，将来孩子们开学了客人就少了，不耽误孩子学习。”
我看到已经有两个箱子装了一些书，雷佳佳说她从新华书店买的，很便宜，按公斤买来的积压书。
“我回头还会买几台电脑，把客厅改为茶室，提供特色茶饮等服务，客人会感觉到比较浓的文化气息，而不是简单的民居生活。”
雷佳佳的计划是逐步把客栈升级到以文化体验为主的休息之地，还计划办一些个人专场，就是客人能参与的有关文化的讲座，一次旅游体验或者一次小规模交流。
“那样，懂音乐的人就可以在这里交流音乐，懂舞蹈的人可以交流舞蹈。把单纯的欣赏变为有趣的聚会，有缘千里来相会。”
看来雷佳佳她们已经改了最早的主题，把一个关于时光的故事变为了一种放松的情调。
看到白会计已经到了，我告别了雷佳佳去和白会计聊。
“李总，财务上的事你不用太担心，目前为止没有出什么问题。我把酒馆和民宿也都单独给做了，农业公司那边现在的账还是很简单的。我给阿里木江也说过，让他特别注意花钱和进账都要给我说，我怕他越搞越乱，一直都比较注意。”
“谢谢，我们一直还没有和你谈费用的事，这次找你也主要是想谈这个。”
“按之前我们的约定，因为我还属于兼职，因此不能拿全职的工资。每个月还是按四家做账来算，这三家淡季总共也要不了多少钱，会有浮动，这几个月我每个月拿四千，淡季开始我只拿两千，你看怎么样。”
“行，那样你会不会亏。”
“我就动动脑动动手，时间成本，不会亏的。我还教了玛依莎不少，她能帮我做很多事。”
接下来我又和白会计聊了一些有关贷款和补助的事，白会计也都给我解释了一下。
“李总，你也忙，我就不讲那么清楚了，等这些具体操作的时候你一看就明白了，其实利用扶持贷款和补助对各方面来说都是个好事。这个你放心，而且我会带着你们。”
“白会计，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是你们感染了我，我服务的太多企业只顾着赚钱，只有你们想着发展，因此我也不是没私心的，等你们发展大了，我那时候想要多点钱你们也给的痛快。我女儿这次很开心，她还说明年会带同学回来玩，到时候免不了还要你给当导游呢。”
说实话，有白会计在，我没有体验到别人说每天看到有钱进账的喜悦，因为我没有太多的关注。反而是关注到了如何去寻求更多的资金来为发展做贡献。
“如果让你用专业的眼光看我们这几个实体，你觉得那个比较有前途，那个值得做大。”
“那我就说说个人意见，对不对只是个参考。餐饮店和酒馆比较稳定，赚的不多，但可持续性比较好。游客不多的时候还能做本地生意，喀什人喜欢吃，喜欢喝酒。客栈相对来说压力大一些，毕竟投入大，目前还没有形成稳定的客源。有机会你可以去找一些合作伙伴，做本地的地接，那样会比较有利一些。农业公司最有前途，别小看农业，喀什的工业发展很落后，因此农业必然会是比较重要的一块，国家的投入也会比较持续，我建议你可以多关心一点。”
“可是我对农业一窍不通。”
“我也不懂，但财务照样做。作为一个管理者，你懂技术当然是锦上添花，但是你注重的应该是发展的方向。这和做其它生意其实是一样的。”
“现在能明白这些的人很多，但怎么去做就比较困难了。我又两个退休的朋友想过来种地，我还在发愁上哪里去给他们找地呢。”
“这么巧？我有个好朋友两口子也是包地的，女儿在深圳上班，昨天才给我说女儿怀孕了，可能冬天一过就要去深圳照顾女儿，之后带孩子，又不想把这边的地给转包出去，他们花了很多心血，想找人给养着地，不过要冬天过去以后。”
“他们没请人帮忙？”
“一直是自己干，需要的时候找几个零工或租农机，也辛苦啊，两个人比我大十来岁，看上去满脸的沧桑。不过他们去深圳时间比较长，可能要三四年。你的朋友能干那么久吗？”
“这个要问问，有意愿的话他们自己谈，怎么个养地？”
“他们决定地里种什么，为的是不把地给荒了，地力能持续。成本也是他们出，成本去除，赚的钱各一半吧，这个还可以谈。说的我都想去，我家里人不让，太辛苦。但就算一半也赚的多，他们有将近三百亩地。一亩地就算再差，一两千还能有的，一半就是十来万，冬天基本没什么事。就是要找可靠的人，最好不是本地的，他们怕本地的人不好好干。”
第241章 了解菜系
白会计的消息似乎是很好的一个消息，本来我打算问问阿里木江要不要先考虑一下，但听白会计说他们要找自己人，应该更合适瑶瑶的爸爸那老两口，不用投入资金，就是辛苦一些，经验也学到了，如果觉得好，几年以后还能自己单独去复制一下模式。
因此，我先是让白会计给她的闺蜜打了电话，说是有刚退休的两口子想种地，以前是兵团的，这几天从上海过来后会去拜访一下这个闺蜜。
白会计还给我讲了一下几家的具体账务，不过民宿她是一点也没说，她说她也不知道，要下次做账才知道。
“这么说账面上盈利不多？”
“嗯，成本比较高，但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少，你个人的支出比较多，我给摊到了店里，不过你下次开发票的时候注意平衡一下，比如为了酒馆掏的钱就开酒馆的，那些分不清楚的，比如汽油费，你尽量开酒馆和民宿的发票，最好别开店里的。”
“为啥？”
“也不是很重要，因为你的汽油费比较多，而且餐饮店你是法人，农业公司那边是股东，我知道你加油费用几乎全部都是为了公事，不过在财务上要走一些流程。不过你放心，你是个体户，这方面没太大限制。我是为你以后考虑。”
虽然我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不过还是相信白会计。
送走了白会计，瑶瑶的爸妈也刚好逛了回来，他们有点累，但很兴奋。看来这种西域风光的刺激出来的兴奋仍然没有消退，我怕他们时间久了会厌烦，会想念上海。
我把有块地的事给详细的讲了讲，并且为防止意外，反复明确的强调对方要见面之后才能决定，他们想找的是可靠、长期和会种地的人。
虽然这样，瑶瑶的爸爸又立刻给他的土专家朋友打了电话，把我说的又给对方说了一遍，然后又是来了将近五六分钟的古城现场直播，让对方看古城的风景。
瑶瑶的爸爸面带笑容的挂了电话，对我说他的朋友两口子已经在收拾行李可能这几天就会过来。
“小李，你爸他好久没有笑过了，自从这次见了你，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谢谢你。”瑶瑶的妈妈说。
瑶瑶的爸爸还是没收住笑容，他没像之前那样否认自己变了，而是说出来走走，散散心的确能让人心情愉快。
“爸妈，我应该给你们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你们接过来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也看出来了，你很辛苦，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这样我们还觉得拖你后腿了呢。”瑶瑶的爸爸说。
“爸妈，你们在这里对我来说是好事，你们来了后我才感觉到了家庭生活的温馨，你们来之前我经常熬夜，吃饭也随便吃，现在我的生活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在店里吃了午饭，走路把老两口送到古城门口，他们要求自己走回去，说是要有个在喀什长期生活的样子。
我去了酒馆，最近一直忙着别的事，虽然偶尔会招呼民宿的客人去酒馆坐坐，但没有尽到一个管理的责任，和白会计我聊的比较多的也是酒馆这边的情况，我至少要给谢亚敏和陈琰一个交待，不能不管不顾的。
多种经营搞的我有点顾头不顾尾的，看来我不适合做多线经营，好在有玛依莎和阿里木江，酒馆又是朋友的，不然我真的可能一样都干不好。
热依罕在店里并不忙，现在热销的是冰镇啤酒和烤串，因此基本上她不会手忙脚乱。虽然最高的床榻和最低的床榻对比柜台并不算是矮，我进去够仍然感觉略微有点不协调，反而是靠吧台和窗户边的那窄窄的置物板和高脚凳比较协调。
我和热依罕大概聊了聊，她说基本上这边准备的小吃都是凉菜，偶尔才会有客人点丸子面，大部分都还是羊肉串配啤酒，因此小串羊肉串的销量是餐饮店的好几倍。
“李哥，这边是小烤羊肉串赚钱，荒原甜那边要不要减少一些小份的食物，把菜单简化一下，引导客人选择小烤串。”
“不用，我们那边不光是为了赚钱，更多的还有宣传喀什的功能，如果只为赚钱就和周围的小饭馆没什么区别了，那样可能没多久就会关门了。”
“李哥，你一说我才明白，我之前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开一个小饭馆。你们的想法和我们的不一样，所以你们能赚到钱。”
“热依罕，你不能这么想，没有你们和我们的区别，现在我们都是喀什人，喀什最好的那几家饭馆都是维吾尔族开的饭馆，但是请客吃饭最好的饭馆都是汉族开的，这是饮食结构不同的结果，和想法没关系。比如，喀什风味的菜你板着指头就能数过来，但是内地的菜是数不完的。”
“李哥，我想学做其它民族的菜，你觉得行不行。”
“行，为什么不行，但是有个缺点，你练习的机会会比较少一些。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客人不多的情况下，你可以和客人多交流一些美食方面的话题，特别遇到对做菜比较懂的人，你就让他讲，你记录，回头有机会就实践一下。厨师有基本功，你可以同时练起来。”
“可以吗？用店的东西练习？”
“不是让你胡乱的练习，你们吃饭的时候，你就可以做不同的菜了，以前你们拉面、抓饭、馍馍菜、汤饭就这么几样，现在可以炒菜吃。等你掌握了一些炒菜的技能和感觉以后，你去找菜谱，那个时候一般按照菜谱能做出菜了。”
“李哥，你觉得如果在民族饭馆里吃到各种各样的菜会怎么想。”
“热依罕，你喜欢做厨师，所以你别想别的，就去多学习。我喜欢吃民族饭馆的饭，我认为大家也会喜欢吃你炒的全国各地饭菜的。”
热依罕不止一次的透露过她喜欢厨房的工作，特别是制作面点和炒菜，她的理想是以后自己开饭馆。
趁着没有客人，我拿着手机给热依罕讲解了内地的八大菜系，还给说了一些举世闻名的菜。
“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这两个菜你听说过吧？”我问。
“知道，我们也有饭馆有这两个菜，不过很少。”
“这两个菜几乎是中国菜的代表，你在世界上随便走进一家中餐馆，不管它是什么菜系的，这两样菜都会做。另外，炒土豆丝也算是中国菜，我相信这个中国任何民族的厨师都会炒。”
我拿一些共同的菜去激发热依罕的兴趣和信心。
第242章 赤脚医生进村
从酒馆出来，我算是放心了，热依罕做的不错，而且玛依莎会帮她，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小店一直把热依罕捆着，她至今没有休息过，而且是干活最多的。
为了表示我的关心，我在酒馆里一直坐到晚饭前才回家，顺便观察了一下酒馆的客流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些，看来之前凭空想象不可取。
晚饭吃的是上海口味，老两口还是喜欢上海口味多一些。
“我们烧的饭你还吃的惯吧？”
“很喜欢吃，家常饭和外面饭馆里的就是不一样。我有个店员叫热依罕，特别喜欢烧菜，等有机会把她叫来和你们学学上海菜。”我说道。
“我们可不行，要说上海菜，你爸爸还是喜欢光明村的，那个味道我们烧不来的。喀什这里的酱油和调料和上海不一样，要是在家里会比这个好吃一点。”
瑶瑶妈妈一边接受了我的夸奖，一边谦虚的说道。
“爸妈，你们想要什么给我说，我可以网上买，要是想正宗一点，我还可以让同事给快递过来。”
我的这个提议完全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瑶瑶爸妈却给坚决的否决了。
“我们还是按这边的饮食习惯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现在有机会天天吃新疆菜就多吃一点，我们吃上也不挑，也没太多讲究，我和你妈最近都胖了。”
吃过晚饭，我得到了一个新的安排，明天下午去接那要来种地的两口子。
“这么快？”我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过来。
“是的，他们啊，想新疆，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一开始是不想回来，觉得在新疆的日子苦，现在退休了，就突然想回来了。我中午一说有希望，他们怕机会一拖就没了，定了票就过来了。”
这就给我出了个难题，住我这里不是不行，就是怕华雯知道了不开心，这毕竟不是我的房子。住酒店也不好，机票就很贵了，把他们那么远叫来成本必须要为他们着想，住民宿也不合适，民宿大部分是年轻人住，直接弄到阿里木江那边更不合适了，那个反差太大，而且看情况瑶瑶爸妈还想招待他们玩几天。
但我没有说我在考虑安排住哪里的问题，这些事不能让瑶瑶爸妈操心，他们会觉得给我带来了麻烦，一旦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就会做什么事都会觉得别扭。
因此我上到了屋顶，思考着明天去找找有没有能短租的地方，就像宋雪梅给朱菲菲租了三个月的那套房。
我主动给菲菲打了电话，想问问她们当时是怎么找的房子。
“哥，你不会真和我心有灵犀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先说你的事。”菲菲说。
“嗯，这个借口我以前常用，其实并没有想给别人打电话，只是觉得没有主动联系对方不好意思。我有上海的朋友过来，可能要住一段时间，你那边的房子是怎么找的？”
“我是真有事找你，我先说我的事吧，明天送我去疏勒县，一个叫塔尕尔其的地方，本来院里说要派车送我，我觉得还是你送我好一些，我想顺便去看看我姐。”
“没问题，不过要早一些，我下午五点要接飞机。你姐离你那里不算远，以后你们可以经常走动了。”
“那八点半吧，你不用租房子了，我给房东说一声，你的朋友先住着，院里有宿舍，但我这三个月也不好意思退，我下乡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就住你那里或宿舍就可以。”
“那你等等，不介意我带两个老人一起吧，让他们到村里散散心。”
“可以啊，那我就不给你车费了，本来我还不好意思，现在我可算是搭便车了。”
挂了电话，我下楼给老两口说了一声，让他们明天和我一起去村里，然后直接去机场接人。想到塔尕尔其，我就想到了罕南力克，因为宋雪梅就在罕南力克，而且是罕南力克的约尔古丽介绍我们认识的。
我很奇怪我会有这么一连串的联想，仔细想了想，是因为华雯。因此我决定明天到罕南力克的时候去看看约尔古丽在不在。
喀什早晨天亮的并不早，我提前到了菲菲那里，想着搬行李，顺便看看土专家两口子如果住这里缺不缺什么东西。
“烧饭的东西就别另外添置了，等他们来了再添置，完了还可以带到农场去用，他们吃饭暂时在我们家里吃。你安排他们在我们家住一两晚，我们好好聊聊。也表示出我们是因为怕他们不适应民居才安排住外面，铺的盖的等接了飞机我们去超市买。”
瑶瑶的妈妈看了一圈菲菲的住处，给我做了指示。菲菲则一改前卫女孩的样子，头发和服装都变的很普通，而且显得和老两口很亲，惹得两人又一阵的黯然，估计是想到瑶瑶了。
“菲菲，你和我爸妈怎么就见面熟啊？”我开玩笑的说。
“等会儿路上说。”菲菲说。
“有个事要现在说，你是先去塔尕尔其还是先去你姐那里？你姐那里是可以到塔尕尔其的，不过你要是直接去走亚曼牙更好一些。”
“先去看我姐，直接去了我怕就出不来了，听说他们下面很忙。”
这正合我意，这样少跑路不耽误事。到罕南力克的时候，宋雪梅已经在乡镇府门口等着我们了，进去后直接去了宋雪梅的宿舍。
宋雪梅的宿舍在小二楼的二楼，带卫生间，条件还可以。就是一下坐了这么多人有点挤，聊了几句我就说让她们姐妹聊一会儿，我带瑶瑶爸妈参观一下现在的乡镇，去巴扎上看看。
“今天不是大巴扎日，没太多东西可看。”宋雪梅说。
“没关系，对我们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瑶瑶爸爸先说道。
我们在镇上晃了一圈，很快就把最热闹的地方看了一个来回。我给约儿打了个电话。
“约儿，我今天路过罕南力克，你在不在？在的话我过去看看你。”
“李哥，我在塔尕尔其，要不你等着，我过会儿过来。”
“太巧了，我一会儿去那边，等会我去找你。”
因为两个地方距离不远，加之宋雪梅还要上班，所以两个姐妹没有聊多久。
“姐，你不反对我做赤脚医生就好，等我熟悉情况了有空就来看你，我走了。”菲菲给宋雪梅说。
“你先上车，我和李哥说两句话。”
宋雪梅把菲菲推上车，把我拉一边说：“李哥，菲菲工作的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她安顿好，我想找个时间请你吃个饭。”
第243章 菲菲的转变
宋雪梅说要请我吃饭，我说其实也是菲菲自己努力，我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是，这个下次吃饭的时候说，菲菲最近转变很大，我一直想问你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不放心，她现在太乖了。”
“放心，她应该是懂事了，我没带她多长时间，我和她聊过，她好像是真的打算脚踏实地了。不过我更加能肯定你们并不了解她，她是学校的高材生恐怕你们都没想到吧。”我说。
“啊？这个还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可能李哥你对她的影响最大。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帮。”
和宋雪梅客套了几句，我们就直接到了塔尕尔其。
到了塔尕尔其直接去了下面二大队的大院，我才明白为什么菲菲说她要先去看她的姐姐。村卫生室紧邻着会议室，院子里或蹲或站有大概十几个人，多数是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
“菲菲，这些都是来看病的？”我问。
“应该是，我第一次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
没顾上放行李，菲菲直接就帮村医打起了下手，这一忙也就顾不得我们了。我们就在院子里摘起了野菜，一个约一亩多的树林里长满了马齿笕，瑶瑶妈妈对这个野菜特别有兴趣。
因为怕是别人专门种的，还去和办公室的人问了一句，结果办公室的人很高兴我们去摘野菜。
“那个嘛，都是自己长出来的，我们嘛，不吃，你们喜欢吃就多搞一点。”这个胖胖的大姐说道，之后她还问了问这个菜到底怎么吃。
只掐嫩尖，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摘了两大塑料袋，引的围观我们的人一阵的好奇，他们小声讨论似乎我们应该养的有牛羊之类的才会摘草带回去。
大队院里很阴凉，有几颗高大的榆树和核桃树，摘好菜我们在会议室里躲避正午的阳光。因为卫生室并不会做复杂的医治，病人们散去的也快。
中午，我们开着车带着村医卡德尔一起出去吃饭。
“太不好意思了，只能请你们去乡里吃饭了。村里有食堂，因为不知道你们会来，准备的饭不够。外面有一个小饭馆，卫生条件差，还是要去乡里吃。”卡德尔在车上连连表示歉意。
“卡德尔主任，我来到这里就是来工作的，你不能给我特殊待遇。”菲菲说。
“哎，不要叫主任，都是村民们胡叫的，他们嘛去城里看病，都知道主任医师好，所以就这么的叫。以为这里嘛以前是我一个，还有个护士，最近嘛，护士生娃娃去了，就我一个人，你来了就好多了。”
到了乡里，仍然是拉面配烤肉，我很习惯这种吃法，菲菲仍然觉得很新鲜。吃饭期间我才比较详细的了解到菲菲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现实的原因。
她虽然是优秀学生，但因为专业问题，不具备医师报考资格，因此不能直接当医生，所以院里才想出这个稳妥的方法，就是先在村卫生室打杂，慢慢接受一些培训，之后取得乡村医生的资格。
“我网上查了一下，这个乡村医生的执业只能坐乡村医生，好像还是帮助不大。”我说道。
“路还很长，我在这里锻炼，因为我是药学，所以我会去考中药和西药的执业药师，然后读中医基础类的研究生，学中医，再找老教授师承，之后考试和推荐相结合，要两个中医老教授推荐，考试通过能拿到中医执业，才可以做中医。”菲菲简单的给我解释了一下她要走的路。
因为人多，我也没有和菲菲再聊这个话题，和宋雪梅相同的困惑也出现在我心里。这样的路菲菲在内地也能走，是什么能让她决心到这里来走这条路。
“你们不了解农村，现在好多了，以前看病很困难。现在的村一级卫生室是强制要求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卫生室不能租出去，也不能转让和承包，就是说不允许私人干这个。别看我们地方不大，诊室、治疗室、处置间、留观室药房这些都全的很。我们嘛服务老百姓，不乱收钱，开药嘛，吃多少给开多少，不浪费老百姓的钱。都是一体化的管理，现在嘛，老百姓有点病嘛，先到我这里来，我嘛再看情况，该打针吃药的就打针吃药，该让去县里看的就让去县里看。”卡德尔医生自豪的说。
“那你家是这里的吗？就你一个医生不是很累吗？”瑶瑶爸爸问。
“我家就在乡上，家里还有地，退休以后嘛，回去种地。不累，老百姓喜欢上午看病，早早的就到卫生室门口排队。下午嘛就少很多，他们大部分都是有基础性疾病和慢性病的，所以嘛我看起来也容易，以前的病历一看，稍微诊断一下，就可以了。一些特别的病人我也不敢给看，叫快快的去县里，晚上不用上班，所以比大医院的医生要轻松一些。”
因为我急着想去看看约尔古丽，吃完饭就送他们回了村里，帮着把行李和铺盖搬进了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宿舍，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虽然不算是特别熟悉，告别的时候我仍然看到了菲菲的眼泪有点要落下来。我赶紧做了一个承诺，说会经常来看她的，她如果要回喀什，打电话我来接。
到巴扎上，带着老两口逛了逛，和我第一次逛巴扎一样，他们很有兴趣，不停的拍照，虽然走的慢，但没多久我就看到了约尔古丽。
“李哥，华雯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约儿古丽看到我直接就问华雯，我想从她这里套点话的心思一下就没有了。看来约尔古丽更是不知道华雯离开的事。
“哦，华雯忙，我是送雪梅的妹妹来乡里，在塔尕尔其的二大队卫生室。”
之后我们简单的聊了一会，我的主要目的没达到，就只能问问她直播的事了。
“还可以，我现在没当初那么上心了，毕竟在巴扎上还是为本地人多服务一些。不过最近有粉丝要求帮忙带货，我做了几次带货直播，觉得不错。”
在约儿古丽的说明下，我才明白她说的带货直播是啥，就是自己的摊不守了，边直播边逛巴扎，帮粉丝买东西，再给粉丝快递过去。
“比如粉丝最近有好几个想买个马尾，就是我们用来掸灰尘的，是真的马尾做的。我就到摊位前，看质量，在直播里展示细节，然后和老板砍价。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粉丝都会买的，我除了货款还收个带货费和快递费，帮粉丝买一样东西能赚十几块钱。”
“那粉丝都买什么东西？”我问。
第244章 南疆情结
我问约儿古丽，她的粉丝都喜欢买什么东西，因为我想到可以给玛依莎类似的建议，她做电商可以做新型的。
“好多东西他们都感兴趣，工艺品最多，你像以前他们不知道的马尾，在看到以后就有很多人买，既实用又能当装饰品，还有手工的刺绣、挂毯、民族服装等都有。有一些人会对铜器和木器有兴趣，大部分都是买几十块钱的东西。太贵的东西问的多，买的少，有人想买玉，巴扎上没有，我也不懂，就没接买玉的单子。”
“我还有个朋友，她想学学你做带货的生意，等什么时候我带她过来。”我说道。
“可以呢，提前打个电话，最好是在罕南力克巴扎，我家招待你们也方便，巴扎也大。”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带着老两口就去往喀什赶，老两口在巴扎上买了床单被褥和一些锅碗瓢盆，打算送给土专家两口子用。
“便宜，质量还可以，纯棉的，没想到这里的东西比上海的都便宜。”
在路上，瑶瑶妈妈给我说她买这些东西很划算。其实我们是一起买的，但看她那么的兴奋，我顺着就夸赞了几句。
时间还是没有算好，我们提早了一个小时机场了，看着时间还多，我就没有进机场，而是开着车在周围走了走，让老两口看看景色，没有带他们来过这片。
走着走着就到了荒地乡，平时的荒地乡并没有大规模的牛羊巴扎，但靠外还是有一些卖小吃的摊点。
老两口这个时候已经很为他们的朋友着想了，一直说这个地方可以带老陈来一下，那个地方没啥东西看不看无所谓。
老陈就是土专家，他老婆姓王，他们从机场里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一眼就能认出他们两个，年龄大的乘客不多，两个人一起的更少。
一番寒暄之后，我带着他们先去了中央美地，认门放行李，接着就回到了家里，两个人虽然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南疆，但他们对喀什的建筑和民居还是比较的熟悉。
“和麦盖提农村完全不同了，农村里以前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现在这种房子看起来豪华了很多，太亲切了。”
陈叔叔里里外外的看了两遍，这才感慨的说道。
“叔叔、阿姨，我这里本来也能安排你们住，我怕你们住不惯，中央美地那边毕竟比较方便，我这里的条件还是有点差。”我说道，其实我是担心他们想要住这里，我可不能再得罪华雯了。
“很好了，我们以前在团场，先后住过地窝子、土坯房，后来才住的是砖房，就算最好的条件也不能和这里比。”
陈叔和王姨一边在各处拍照，一边给我说。
“好了，你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等回去团里看看的时候都不知道变什么样子了。”王姨说道。
之后我带四个老人走路去吃了正宗的喀什饭，吃饭期间陈叔讲起了他们和南疆的渊源。
“我们两个是最后一批来新疆的青年，我和你阿姨是一个地方的，当时是郊县，我家里人口多，姊妹六个，我最小。一家人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当时我特别不想过那种日子，烧饭都要在家门口烧，一个小菜板，一个小火炉就那么过日子，其它条件够了，年龄不够，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是走了关系才到的新疆。”
陈叔一边吃，一边喝着啤酒，开始兴奋的回忆起当年的时光，我对他们的过去比较有兴趣，主要也是想知道不同时代的年轻人来新疆后的生活和思想。
“那个时候，南疆有全国各地来的知青，上海的算比较多的，但比起王震将军的部队，大部分上海来的都不打算一辈子在南疆。我是个例外，我那个时候就一心想着留在新疆，在新疆自由自在，能吃饱饭，回家就很差了。”陈叔说道。
“我家里条件算一般的，但我家的家庭成分不好，必须出一个孩子来新疆。我家三个孩子，本来是哥哥来的，但他听说要来新疆就跑出去了，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妹妹那个时候还小，只好我来了，南疆的条件差，我刚来的时候天天哭，你陈叔就安慰我，逗我笑。”王姨说道。
“我年龄小，啥也不懂，和那些年龄大的也说不到一起去，所以我就喜欢往团场老职工家里去串门。然后就带着你王姨，渐渐的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她才没那么想家了。我因为想留下来，干活也好学习也好都很积极，那个时候初中都没有毕业，初中毕业证都是找人拿的，不过那个年代也没人管这些。”
陈叔和王姨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忆着他们的青春，他们几乎记得大部分的事情，足以证明那段生活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后来，陈叔和当地人团结的比较好，就在知青们纷纷找各种渠道和手段想返回上海的时候，他选择留下来。
在一年的夏初，他路过团场边上的一个村庄，看到河坝里掉下去个巴郎子在挣扎，他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然后把那个巴郎子给救了上来。
因为他做的这件见义勇为的事，他被推荐去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他返回了团场，然后和王姨表白，两个人成功的谈起了恋爱。
因为大学生难得，他很快调到了师部，在一个中学当了书记，之后进了教育局，他算是知青了比较成功的。在他的帮助和鼓励下，王姨考了大学，王姨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初了，两个年轻人结婚生子，直到这个时候仍然没有想着回上海。
“那个时候，每次回家探亲就坚定我留在新疆的决心，你不懂，兄弟姐妹都嫌弃我们，怕我们回去给他们带来麻烦，和他们争夺房子。我们那时候在师部住的可是大砖房，还带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菜和花。”陈叔说道。
“可惜，机缘巧合，那个时候我被调到了乌鲁木齐，在兵团司令部工作，你阿姨也想办法调了过去。差不多八十年代中期，我们的孩子该上小学了，我们把孩子送回了上海，因为不放心孩子我们两口子下决心返回了上海。”陈叔说道。
“他们两口子是知青里的佼佼者，在新疆完成了学历提升和能力提升。”瑶瑶爸爸给我说。
第245章 故地重游
老人们的感慨比较多，但我从他们的谈话里却听出了一些端倪。他们的过去似乎和会种地没多少关系，但我也不好意思问。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天黑，喀什的夏天天黑的很晚，在送他们回中央美地的路上，约好第二天不休息，直接去麦盖提看看，说是要重走一边当时的生活轨迹。
“我捋一捋，先是麦盖提的四十三团，几连我还不知道。然后是县里，再是师部，师部是不是就是喀什了？”我问道。
“小李，我们待过的地方比较多，克州和图木舒克都住过。那些地方我们回头再去，喀什我们也算是熟悉，住过大半年，所以和你岳父岳母不一样，他们以前没有在南疆住过，这次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回忆之旅，早就想回来看看，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陈叔到也回答的干脆。
一早，我起来跑步，瑶瑶爸妈也出门去锻炼身体，这是他们第一次早晨去锻炼身体，在东湖边上遇到了陈叔两口子。
“我们两个说不兴奋是假的，一早我们就睡不着了，出来看看喀什的变化。好多地方都很陌生了，真的变化太大了。”陈叔说。
已经碰上了我们也没多客气，一起溜达了一圈，去了古城我的店里吃早饭。因为太早，热依罕他们还没有到，我亲自给几个人准备了一顿比较典型的新疆早餐。
“小李，我们这么麻烦你，耽误你的事了，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开门啊。”王阿姨问我。
“不会耽误，这里都是雇的维吾尔族小姑娘，我站这里卖东西游客不买账。”我说道。
“这次还真的是麻烦你了，我们的孩子从小就回上海了，他对新疆几乎没有印象和感情，不过这次他倒是很支持我们。”
“叔叔阿姨，你们喜欢新疆我就开心，我虽然在新疆的生活时间不长，但我很适应和喜欢这里。如果一切顺利，你们也会在这里常住，我就又多了一个可以去蹭饭的地方。”
“好啊，我给你说啊，小李，我和你叔叔种过将近十年的地，那时候种地就想着为国家做贡献，我们自学了很多农业的知识，等麦盖提回来，就带我们去看你有地的朋友。”王阿姨说。
他们去的四十三团距离沙漠很近，距离我们去过的沙漠探险营地景区也不算远，到团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随便找了哥地方吃了点饭，这才开始回忆之旅。
比较可惜的是，由于这几年发展迅速，曾经的团场变化很大，他们已经不能把大部分地点和记忆重合起来。
先是走路在团部附近看了看，之后就坐车上又兜了一圈，这才转头去了五连，到连队之后同样也是没有了历史的痕迹，到曾经是他们宿舍的地方看了看现在的样子，老陈感慨说除了天空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毒，一点都没有以前的样子了。
克依克塔勒是五连边上的一个村子，陈叔说就在这村的边上救过一个小巴郎，但那个涝坝也怎么都找不到了，虽然仍然是大片的农田，但一切全都变了。
几个人感慨了一会儿，就往村里走去，忽然王阿姨似乎记起了什么，说：“感觉这里有些熟悉，再往前走应该是村里的巴扎，村的布局基本没多大变化，只是路宽了，也修了。”
往前又走了一百来米，左手边果真是村里的巴扎，这个巴扎和其它的村巴扎一样，两三家小商店，一个小饭馆，边上有个小礼堂。一个汉族小男孩和一个维吾尔族小女孩正在空地上玩。
“小朋友，我们讲话你能听懂吗？”王阿姨问这两个小朋友。
小朋友并没有回答，而是羞涩的点了点头。我跑到路口对面的小商店买了几个棒棒糖，回来分给了两个小朋友，小朋友很拘谨的收下了。
“你们家在这里吗？你的爸爸妈妈在家吗？”王阿姨蹲下来和小朋友说话，因为棒棒糖和和蔼的语气，我们已经和小朋友建立起了信任。
“在家，我们在外面玩，一会就回家，不乱跑。”汉族小朋友回答。
“小朋友，你能告诉奶奶，你姓什么吗？是不是姓刘？”王阿姨接着和小朋友聊着天。
“嗯。”
小朋友还有点小，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还是很拘谨，但他们笑的很甜。
“小朋友，叔叔考考你们，答对了还有饼干给你们。你说的话她听的懂，她说的话你也听的懂对不对？然后你们两家住的很近对不对？我现在的问题就是你们两家是不是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整个喀什农村有一些季节性打工的汉族，但能定居的很少，但从王阿姨的问话上看，似乎他们认识这家姓刘的人家。
小朋友仍然点点头，我到车里拿了两包饼干给了他们。然后让小朋友带我们去他家里，小朋友抱着饼干就往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还看我们是不是跟上了。
走到一户民居门口，就看到有一个汉族老爷子在门口修一个三轮车，陈叔高兴的叫道：“老刘，还真是你，你还认得我们吗？”
老刘站起身，一眼就认出了这两口子，慌忙上来握手。
“小陈、小王，是你们吗？怎么不认得，你看看你们怎么来了？稀客啊”老刘说道。
之后我们被让进了院子里，这个院子乍一看和维吾尔族的院子没有什么区别，细看还是有一点不同，院子里种了葡萄，墙上画着色彩鲜艳的农民画，收拾的比较整齐。
这时老刘的老伴和孩子都出来打了招呼，意外重逢让所有人都有些唏嘘。老刘喊他老板赶紧去给做饭，我们则一再拦着，说是请他们去外面吃饭。
“我们村里没饭馆，要吃饭要么去乡里，要么去团部。你们就在我家吃吧。”老刘说道。
“陈干事！你们今天那里都不能去，老刘你也不用做饭，都到我家去，我们宰羊。”
就在大家相互推让的时候，院子外面进来了一个维吾尔族大叔，寸头，个子不高，体型胖胖，他一边说话，一边拉起陈叔的手就不松了，老刘家院子里也进来了几个人，大家一下就把我们给围住了。
第246章，隆重的欢迎
院子门口进来的有老有少，大家都都带着微笑。
“热合曼？你是热合曼！你好，你好。”
陈叔叔一边叫着这个大叔的名字，一边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样，我们又被簇拥着来到边上的人家院子里。
热合曼家明显比老刘家要大，有一排半工字型的砖房，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的全都是树，有核桃树、苹果树、梨树和黑梅树，一个高高的架子上爬满了葡萄。
我们被让到院子里铺着地毯的炕上，很快蜂蜜红茶和干果还有新鲜水果就摆满了餐布。热合曼的大儿子忙着去后院宰羊杀鸡了。
“嗷嚎，多少年没有见你们了，我以为你们把我们都给忘了。我一直想找你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前些年我去上海卖玉石，也找过你们，但是你们上海太大了，人太多了，没有办法找嘛。”
热合曼一边照顾大家喝茶，一边很感慨的说道。
从他们的聊天中，我大概明白，这家就是陈叔叔从涝坝里救过的那个孩子的家，那个孩子是热合曼的大儿子，现在在县里上班，他已经接到电话，开车往回赶了。
“你不知道，我们家娃娃没有你们就没有了，那个时候日子过的苦，我们当时就一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没有了，我们估计也就完蛋了。现在嘛，我们家有五个娃娃，日子过的很好。”
热合曼一直在给老陈叔介绍他们家的情况，一边介绍，一边把在家里的这些孩子都给叫了过来打招呼。
“现在就小女儿还没有结婚，和我们一起过，刚才嘛，我让她把其他人都给叫了过来，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必须要全家来当面感谢你们。”热合曼说完又打发这些孩子去帮着准备饭菜。
聊了一会儿过去的事，热合曼说，他们后来有和好几个孩子，但是还是穷，有一次就想着去上海找老陈的消息，不能空手去，就去和田拿了一些玉石带到上海去卖。
“老陈，你是我们的恩人，没有你我也想不到去上海卖玉石，我到和田，问别人拿了一些玉石，没钱给，我就把要去上海找你的事给说了说。当时那个大哥嘛，大手一挥，钱等上海回来再给，没有卖掉的玉嘛，还给他就可以了。就这个样子，我赚到了第一桶金，所以说，你是我们的恩人。”
“我后来就在想，我一定要不停的去上海，不停的找你，我手里面的钱嘛也越来越多。说起来嘛，也是我们的缘分，我就是今年没有去上海，年龄大了，现在的真正的和田玉也少的很了，所以我想嘛，明年再去，没想到这还对了，我没有找你们，你们找过来了。”
热合曼进屋里拿了两块玉出来，没有雕刻过的那种原石，给了老陈两口子。
“这两块玉嘛，我最早的时候就打算送给你们的，在我的手里已经十几年了。今天终于能送出去了。你们要留好，不要卖，现在这两块石头市场上可以卖二十多万呢。”
陈叔叔两口子一听这么值钱，一直在推脱，不敢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收下，你们不收我就生气了，你们不把我当一家人，不和我搞团结。这两个石头是我专门给你们选的礼物，当时很便宜，我们嘛不喜欢收藏玉石，也不会雕刻，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老陈叔两口子这才收下了两块石头，那是差不多鸭蛋大小的两块石头，很通透，带皮，一看就是籽料。
“我们这儿的雕工不好，你们那边扬州雕玉石好，你们回头要是想雕刻一下就给我讲，我介绍人给你们免费雕，这么好的料子他们最喜欢了。”
热合曼大叔一说起玉石来就停不住了，听来听去，他已经靠玉石赚了至少几百万了，他家几个孩子盖房子，吃穿用，买车都是靠他前些年的玉石生意。
我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他家，果真是大户人家，房子内部装修是我在农村见过的最豪华的，院子里也是最干净整洁的。
厨房已经在煮手抓肉，一个大锅做了满满一锅手抓饭，饭香飘的满院子都是。在院子一角，支着几块砖，在火炉里烧透的木炭已经用铲子填在了砖中间，红柳枝串着的大串羊肉串冒着青烟。
几个从巴扎上买来的凉菜已经摆在了餐布上，凉皮、凉粉、面肺子、凉拌的羊头肉和牛杂。上了两大铁盘凉拌萝卜丝和凉拌青椒。
烤肉上来的时候又是一阵的喧嚣，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不停的在拍照，一个是想给瑶瑶的爸妈留个纪念，一个是拍了些食物和院落的照片，想着回头宣传民宿和酒馆餐饮店用，这么原汁原味的照片很难得。
吃完了羊肉串，热合曼的大儿子热合买提也回来了，他也是很热情很动情的一直拉着老陈叔叔说话。
抓饭和手抓肉开始上了，按辈分都分了一些后，我很轻松就吃完了我的那盘抓饭。按习惯，应该是装在大盘子里，几个人一盘大家手抓着吃，然后把肉和骨头平均的分给客人。
热合曼考虑到我们都不会用手抓，特地每人给盛在盘子里，给了筷子和小勺。正因为这样，瑶瑶爸妈的饭给盛的多了，他们又不好意思把饭再拨回大盘子里，我只好让他们把饭拨到了我的盘子里。
在新疆，浪费粮食是不可以的，所以我一粒米不剩的吃完的时候已经有点撑着了。做饭也晚，因此一顿饭吃到了半下午，看着时间不早，我打算带老人们去团里的宾馆或到县里去住宿。
但热合买提怎么都不让走。
“你们知道我为啥叫热合买提吗？在我们维吾尔语里，热合买提就是谢谢的意思，我小时候不叫这个名字，后来被陈叔叔救了以后我父亲就给我改了名字。我父亲让我记住是陈叔叔救了我，他还专门搬家到刘叔家的边上，说要和汉族做邻居。这些我们都不会忘记的，明天你们再回县里住，我在县里再好好的招待你们。今天嘛，就住我家里，不要走了。”
热合曼的大儿子热合买提在村里也有一套带前后院的房子，因为他去了县里上班，那房子就一直闲置着，他一定要我们大家晚上住他家里。
老陈叔叔盛情难却，可能还有点怀念过去，他没有再推脱就答应了下来。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在热合曼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村子，他们一直在对比过去，以前这里有个什么什么，后来什么时候没有了等等，一直说着过去和现在。
这个村子的特色和很多麦盖提村庄的特色差不多，房屋外墙已经不是其它地方主流的锗红色或黄色，而是被刷成各种比较亮丽的颜色。感觉很有新意，不少的墙上还有农民画。
第247章 月圆之夜
参观完毕，我开车，热合买提也开着车，带着大家去了沙漠边上玩，到的是一个景区。这里我和华雯来过但没有进去过。
一个纯商业化的景区，这次我被邀请着玩了玩沙漠摩托，因为热合买提认识人，所以对我是免费的。
当然我也不是占便宜，怕老人们玩这些会受不了，除了骑骆驼，其它都是一些略微刺激的项目。之后我们在沙漠里的阳伞下吃自己带的西瓜，我敢说这才是美味，在炙热而干燥的沙漠里每呼吸一口都能赶紧到那种在烤箱里的感觉，吃着相比清凉的西瓜简直就觉得西瓜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美味。
回到热合买提家的时候差不多也要吃晚饭了，农村里吃晚饭普遍比较晚。还好，晚饭他们商量好是在老刘家里吃，吃的是拉面配羊肉串，除了我，大家都没敢多吃，我不放心，借口说去村里散步，跑去村里唯一的打馕铺买了几个馕放到了车里。
热合买提的家也很大，大门也很大，我把车停到了院子里，大家也正好从老刘家里回来了，然后又是蜂蜜茶和水果。
老人们是真吃不动了，也都不敢再喝茶了，我比较喜欢在这个时候喝点茶，吃几个桃子和葡萄，然后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在院子里廊檐下的节能灯发出不太适合气氛的惨白色，我觉得这个时候要那种昏黄的灯光才像点样子，就在我想象灯光和环境是怎么协调的时候，人们终于散了。
老人们各自去洗漱睡觉了，这里没洗澡的设施，因此也都是在水龙头下洗洗脸，洗洗脚就算结束了。
我一个人一间房，但是房内闷热异常，我头一次感觉到和上海炎热的夜晚那样的温度，于是我决定到院子里去凉快一会儿再说，抱着被子和枕头当靠背，靠着墙坐在院子里的炕上。一抬头，斜对面的天空的一轮如雪的圆月呆呆的望着我，月光撒在我一半的身上。
农村实在是太安静了，这种安静我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在小萨家里、在沙漠里、在寻找爱人的那一段时间里。
本来是打算坐一会就回屋里的，结果现在我不怎么想回屋了，夏夜的户外一点也不凉，而且没有蚊子，虽然我还是担心有跳蚤。
我把白天的照片整理了整理，九宫格的发了出去，这次写了点比较普通的推广词。毕竟老是去拽那么点文青的气息有点不合适。
“克依克塔勒之夜是如此的宁静，如雪的月光倾洒在我的院子里。没有风，没有声，只有不知谁家的小羊偶尔会咩咩的叫几声。白天的酷热已经消退，我坐在北纬三十九度回味着手抓肉的味道，是的，我能感觉到我嘴里仍然有手抓肉的酥香。从地质第三纪穿越到我眼里的月光，就像遥远的你，是那么的不可及。当我触碰月光时，流沙冲破了我的防线，覆盖在这金色的三角之地。，当我拂去遮挡了眼的沙尘，阿依夏木就站在了不远处......。记麦盖提之月夜。
叶尔羌河形成的麦盖提三角形绿洲又被称为小金三角，能渔猎的刀郎人是麦盖提人的别称，刀郎意为一堆一堆，不过这可不是指沙漠里一堆堆的沙包，而是指古土著分散聚居的人。”
我写了长长的一段话，然后发了出去，又挑了九张照片，基本是热合曼家内部的照片，他家太辉煌了。然后配了文字：“金色的麦盖提时光”，然后就发了出去。
夜里一点多，我连着发了两条朋友圈，却也意外的知道了谁是夜猫子。先是麦盖提姑娘阿依努尔点赞，留言问我是不是在麦盖提。之后是米热问我在哪儿，然后菲菲、雷佳佳问了同样的问题：阿依夏木是哪个？
我没有一一回复，只是打了一行字：我有这么多午夜还不睡觉的朋友，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睡不着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就在我再次刷新微信，想知道还有没有人没睡觉又想让我知道的时候，华雯的留言又让我激动了，她留言说：客栈改名叫荒原·时光，就这么决定了。
我这次没有打电话或私信给她，而是回复了她的留言：阿依是月亮的意思，夏木没有具体的含义，这是你教我的。阿依木是月亮的女儿的意思，这也是你教我的。想了想，阿依夏木更好听，所以我见到的应该是阿依夏木。
然后我又给菲菲和雷佳佳回消息：阿依夏木是常用名，《冰山上的来客》中，演古丽丹姆的人就叫阿依夏木，美丽异常。
然后雷佳佳几乎是秒回复：骗人，你给华雯姐说的为什么那么好。
菲菲却私信给我，说：再次失眠，不知几点能睡着。
我回复：睡不着就看看月亮。
然后，我的朋友圈就沉寂了下来。
我有点可困意，展开被子就在院子里睡着了，户外睡觉的一个好处就是天还没亮我就醒来了，月亮早已经落了下去，我不知道天是不是快亮了，因为没那么黑了。抱着被子放回到自己的屋里，再出来在院子里散步，依稀看到墙角躺着一个木梯子，我突然后悔昨晚应该用这个梯子上到屋顶上去看看月色下的村庄。
我竖起梯子，登上了屋顶，想看看日出，反正暂时没什么事可以做，昨晚买的馕被我忘记在车里，不过我晚上也没感觉到饿，这个时候我站在屋顶却想吃馕了，我没下到院子里去拿馕，屋顶挺高的，上上下下还是有点怕。于是就调皮的拍了一张晨曦的照片，照片的光线总是比眼睛看到的要暗一些，几乎是黑暗中，远方有一条白色的线，我配了文字：此时很想吃一个馕。
然后，又是一堆的秒赞和留言：你不会一夜未睡吧。
我暗下决心，以后要经常发朋友圈，因为这样我似乎能感觉到朋友们的关心和我的存在。这次我也开始关心朋友们了，几乎都是回复说：我睡了，可是为啥半夜也能见到清晨也能见到你。
我知道这样用同样的话去回复很多人并不合适，有点太敷衍的感觉，然后我删除了几条重复的回复，打算用不一样的词来回复。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248章 小张老师的嘱托
一大早，我这里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就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我微信朋友圈里的人。看到来电显示，我还是有点意外，是学校的小张老师。
“张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开口问道。
“李哥，你好，火车票买好了，开学前一周，我们老师还要学习。我看你微信发朋友圈了，就知道你醒了，还知道你在麦盖提。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啊？”
“你起床也够早的，说吧，我猜和学校有关。”
“嗯，我每天这个时候已经下地干活了，能帮家里人多干点心里就舒服一些。我有个学生家在库木库萨尔，叫巴哈尔，等会我把具体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发给你。她在她的外婆家里，她外婆家条件比较好，家里装了宽带，我一直通过联系她了解孩子们暑假的情况。不过昨天我没有联系上她，我有点担心，李哥你要是方便就帮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方便，你把地址发过来吧。”
有了地址，查了一下距离我大概二三十公里的路，不算远。下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老人们都已经起来了，吃过简单的早饭，我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往库木库萨尔走去。
大地方好找，小地方比较难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巴哈尔家的大概地方，但我不能确定具体是那个房屋，于是想找个人问问。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昨晚真的住在村里？”就在我探头探脑想看看一户漆成蓝色的人家的院子里有没有人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看到了本应该在北京的尚青云，她正背着几台相机在院子里。
“姐姐，你是不是穿越了？还是我穿越了？”
“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特别有缘，昨晚我看到你朋友圈，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就在我的身边。”
“昨晚我住在另外一个乡，有点事才过来的。”我说道。
“那也算是在一个地方了，应该很近吧？”
“二十多公里。”
“哥哥你真的是问什么回答什么，一点惊喜也没有。我是昨天到的，下了飞机就过来了，这个乡的农民画非常的出名，过来拍一组照片。”
“米热呢？一起回来了吗？”
“你还真的是对女孩子更好一些。好了，不开玩笑了，米热还没有回来，她不想回来了，不过机票订了，等回头你问她自己吧。”
我把我过来找一个叫巴哈尔的小学生的事讲了讲。
“不会这么巧吧，我住的这家有个小女孩就叫巴哈尔，昨晚我还见了，现在大概还在睡懒觉。”
跟着尚姐进了院子，问了问在院子里的巴哈尔外婆，但因为语言不通，我们也没交流成功。其实我有点心不在焉，我自认为和尚青云还算是熟识，而且我把米热带到了北京交给了她，但是无论米热还是尚青云自己都没有告诉过我尚青云再次来新疆的事。
就在我内心有点波动的时候，一个年轻点点的女人走了出来。尚青云给介绍说是巴哈尔的姑姑。
“你好，你家的巴哈尔是不是在另外一个乡上学？她在家吗？”我问道。
“她嘛，回去了，其克里克那边去了，昨天晚上爸爸接回去了。”
“其克里克那边，家在哪里？哪个小队，几村？她爸爸的电话有没有？”我问道。
“不知道，我嘛没有很少去，怎么走知道呢，讲不出来，电话嘛我给你写一下。”
受了人的嘱托就要把事情搞明白，我想要直接见到巴哈尔，那样才能给小张老师一个准确的答复，可是给我的这个巴哈尔爸爸的电话一直是关机，其实我又这个号码，小张老师给留的就是这个号。
我上车就想往其克里克去，这里距离那边已经不远了，尚青云问了问我打算去哪儿，然后要求搭我的车，她想去看看沙漠。她的理由是虽然看过沙漠的次数都算不过来了，还进过几次沙漠，不过仍然一听到沙漠就想去，虽然这里再往东边也能看见沙漠。
我不在意带上她，中午我还要赶回热合曼家里，因此我不能耽误时间。
“这个京牌的车是你的？感觉你有很多故事？”
坐在车上，尚青云主动开了口，我走的是窄窄的村级公路，几乎没有车，但从地图上看似乎更快一些。
“朋友的，北京人，不过她现在不在喀什。”
“那么你上次去北京办事就是去找她了吧？不好意思，我不想窥探你的**，只是有些好奇。”
“是的。”我回答，我并不想把一些和华雯之间的事说给别人听。
见我并没有把这个话题展开，尚青云也有点无奈，不过她很快开始用这次南疆行转移了话题。
“我来南疆的次数太多了，因此我在这里的朋友也太多了，最早通讯不发达的时候，我会把一些照片寄给朋友，都是拍的他们。有一些没法邮寄的我就带在身边，遇到了就送给他们。现在通讯发达了我反而做的比较少了，大部分都是通过微信给发送过去。有时候怕打扰到别人，电话也不敢打，微信也不敢发。”
我心里有点释然了，对她没有通知我已经回来的事略微有点不那么在意了。就拿这两天热合曼一家对老陈叔他们来说，那是太热情了，而且又是羊又要安排宴会的，的确，如果朋友多了，可能就要每天都应付这样的招待了，不但给自己，还会给朋友带来不便。
“米热在北京怎么样？刚才也没详细问，她也没有详细给我说过。”
“很好，她适应的很快，学习的很快，很多东西不用教就自己能学会，比如怎么坐地铁什么的。她还引起了我的那些邻居的好奇，经常遇到了就拉着她说话，她爱笑，邻居和她的临时同事也都喜欢她，她将来想到北京去上学和工作，我还帮她去打听过能不能转学的事。”
“能吗？”
“不太容易，美术专业要看很多方面，其实比其它文理专业不同。但北京的学校都和喀什大学不在一个级别上，不能跨级别转学。”
“那就劝她老老实实先回来上学，回头考研究生吧。”
我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巴哈尔，因此我先把车开到了学校门口，想着能不能找人问问，我知道新疆比较特别，很多老师在假期是要上班的。
第249章 意外的消息
没想到车一到学校门口就被保安兄弟给认了出来，他们热情的给我开门，然后就是和我拥抱和握手。
学校没有学生，但很多老师还在，他们要开会学习和做一些准备工作。
没有太熟悉的人，我只是简单的和保安们聊了一会儿。
主要是想问问找谁能知道巴哈尔的家的具体位置。
“校长在，书记今天也在，你找他们问问吧。”
保安说着把我引导到校长和书记的办公室，许久不见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听了我说的事，书记有点邹眉头。
“这个小张，用这样的方式不太合适，我们要求值班老师关心学生们的暑期生活和学习。他这样做要是被值班老师知道了会不开心的。”书记说。
“他也是一番好心，主要是帮助孩子们完成学习目标和关心暑期安全。”我说道。
心想自己有点冒失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张老师带来麻烦。
“校长、书记，我呢也是关心孩子们，是我要求张老师多关心一下班上同学的，你们要批评就批评我吧。”
我把这个事先揽到自己身上。
“小李，你别多想，我们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我们二十四小时都有老师值班，他照着值班表一问就知道情况了，你这么忙，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没事就好，我仍然查了一下巴哈尔家的地址，然后问清楚怎么走，就打算告辞要走。
“小李，你和佟老师对我们学校很关心，她才来过你就来，我们很感谢，等开学后有一个天津的老师团会来交流。我们看看能不能再找你们来，从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的角度给我们提些意见。”校长一边送我到办公室门口，一边说道。
什么！华雯来过！这个消息算是我最近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哦，佟老师和我谁有空谁就过来，我们来看你们看的次数有点少，但都很挂念你们大家，都关心着孩子，她算是回娘家，我老来不合适。”我说道，我本来想直接问的华雯啥时候来的，但觉得那样他们一下就知道我并不了解情况了。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欢迎你随时来，只要是对教育发展有帮助的人和事多多益善。”书记说。
“对了，这次不太巧，我刚好办别的事，所以没有给你们带礼物，你们别怪我啊。”我说道。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也不缺啥，你能来就是最高兴的事了。佟老师上次来给我们带了不少北京特产，她说你去北京了。”
“我去北京办点事，顺便回了一次上海。”
“真羡慕你们啊，想玩就玩，来一次想走就走的旅行，我们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出差或去异地学习也是认认真真，根本玩不了，等退休了，我一定也像你们一样，来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书记说道。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也看不了。”校长接着调侃道。
“困难是暂时的，追求是永远的。你们安排时间，我请你们出去玩。”我说道。
“那可不敢，违反纪律的，你有空多来看看我们，多给我们讲讲奇闻异事就相当于带我们去旅游了。”
告别了两位领导，走到大门前却找不到尚青云了。问了保安才知道她去了后边的老师宿舍那边。
走了过去，仍然没有找着人，我就绕到屋后去看那几棵大榆树，这会儿正枝繁叶茂，那几个鸟窝也藏着树叶中不见的踪迹。
树的小麦早已经收割完毕，此时短短的麦茬像是金色的地毯。尚青云正坐在一大堆麦草垛脚下在端着相机在出神。
“姐，你在想什么？”
“哥哥，我刚听他们讲了你和那个老师的故事，也算是搞明白了，为啥你总是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个，我才明白你为啥能留在喀什，我决定了，把我的积蓄拿出一半来支持你的事业。”
“我缺钱，但我不能要你的钱，就算是投资也不行。我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现在是有几个人在自始至终的帮我，但我仍然找不到能让我兴奋和快乐起来的事业。说事业可能有点大，我一直很迷茫，很多人不懂，我现在没法静下心来生活。”
“我理解，我来新疆之前在楼下遇到个快递小哥。他蹲在那里在哭，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哭，而是去买了几瓶饮料，我告诉他，生活有苦就有甜，只要有希望就能走下去。”
“他说他哭的原因了吗？没钱了还是和女友吵架了？”
“都不是，他先是谢谢我，才给我说是因为太累了，觉得自己没希望了，他不知道一年后五年后自己是不是还在送快递，他不知道他除了送快递还能做点什么，说是感觉对不起老家的父母，看着我们小区里的万家灯火，就哭了。”
“他幸运的遇到了姐姐。”
“让他振作的不是我，是他自己。我一直认为人要善良，哥哥，你写的东西我能拿来改吗？”
“从某种角度讲，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每个人内心的反馈，哪怕改一个字都已经是你的内心了，所以你内心的东西不用问我的意见。”我说道。
然后，我就带着尚青云一起找到了巴哈尔的家。巴哈尔正在家门口拿着一根棍子在拨弄水渠里的水。
我几乎能一下就认出她来，因为她穿着校服。
“巴哈尔，我是张老师的朋友，他昨天没有联系到你，让我来看看。你现在要和他说说话吗？”
我叫着她的名字，并把微信打开，找到小张老师。
“太好了，我正发愁怎么给张老师说呢。叔叔，我认识你，你来过我们学校。”
巴哈尔自己拨通了小张老师的语音通话，然后汇报起了她所知道的同学信息，谁已经完成了暑假作业，谁又一个字都没写，谁不听话气的被父母教训，谁又一直在帮着家里做家务。
我无聊的坐在巴哈尔的家门口的一个放倒的树干上，尚青云则不停的找角度给巴哈尔拍照。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总算是说到了为啥没有联系的原因。巴哈尔的外婆给巴哈尔的妈妈告状说小巴哈尔总是玩手机，于是巴哈尔的爸爸无奈的去把她接回了家，并不让她再用手机。
很简单的一个事，我却觉得校长和书记是对的。
第250章 简单的建议
和巴哈尔又聊了几句，尚青云告诉她，这几天住在谁的家里，她如果有时间可以去找她一起玩，做功课也可以。
我们并没有去见巴哈尔的家人，如果她家人知道我们兴师动众的来找巴哈尔可能会不高兴。
匆匆的和尚青云告了别，我急着赶回热合曼家里，因为感觉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路上我也变的轻松起来，我忘了去探究华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拉上大叔大妈们，跟着热合买提一路去到了县里。征得热合买提的同意，我把阿依努尔也叫了过来。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其实维吾尔族的饭菜不算复杂和精美，也不讲究必须要喝酒，属于那种实用主义而不是品的菜。
“小李兄弟，你在喀什是做什么工作的？”热合买提说道。
“算是搞旅游的吧，有个几十平方的餐馆和酒馆，还经常跑跑车带内地的客人旅游。”
“了不起，我以为你是老师呢。你看着不像做生意的。”
“热合买提大哥，你已经是第二个说我像老师的人了。你说话很有意思，你看刚才把大家逗的都在笑。”我说道。
“李哥，你有没有想过去办个学校？”阿依努尔插话。
“学校不是随便就能办的。能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建议吗？”我问道。
“现在南疆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大力发展教育，我想这是个机会，我们这么小的一个县城，搞舞蹈和音乐培训的人就有好几家。我觉得你真的可以搞个培训中心，舞蹈、音乐、计算机、钢琴、画画这些都有不少孩子在学习。”阿依努尔说道。
“嗯，谢谢你的建议，我调查一下，说不定你能当舞蹈老师呢。”我说道。
我这只是客气的说法，本来我现在搞的东西就已经不是我擅长的了，我这么喜欢瞎跑，而且很多时候缺乏耐心和坚持，搞个培训学校对我来说真的没想过。
吃完饭，热合买提坚持让我们在县城里住一晚再走，他说他来给安排酒店。老人们已经不想再在麦盖提停留了，谢绝了挽留。
在路上，瑶瑶爸爸先说道：“老陈，我们不留下来你们不会不开心吧。一方面小李那边很忙，总让他陪着我们不行，一方面热合买提他们太破费了，杀羊请客的，我们心里过意不去。不能再让他们招待我们了。”
“我们想到一起了，而且我们急着去看看能不能把地接下来，先把来的目的给达到，别的都好说。能看一看年轻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已经满足了，我在想，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几年，我就买个二手车，一边种地，一边带着小王四处潇洒一下，我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们早就应该回来看看了。”陈叔说道。
我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因为在开车，我没有去看。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才看了手机，是尚青云发的消息。
“哥哥，你开个学校吧，我一半的积蓄投给你，然后我每年讲几个月的课，好好的考虑考虑。”
今天真的是奇了怪，有人说我像老师，有人建议我办学校，而且是两个人。
“为什么突然想办学校了？”我回复道。
“因为看到了学校。”
“但是k12我们能参与却不能搞，即便是民办的也有太多的门槛，合作的话又没有资金和其它必要的资源。你为什么能认为我可以做到？”
“不做k12，做培训学校，教不了文化课就教艺术，教不了小孩子就教成人。”尚青云回复道。
“我在回喀什的路上，在开车，等到家了再请教姐姐。”
我并没有直接回喀什，而是拐了一下去找了阿里木江，反正也还算是顺路。
阿里木江多我不打招呼就来已经习惯了，我们吃着西瓜听阿里木江和老陈聊，然后阿里木江给我说：“李哥，陈老师可以的，他懂的东西已经比我多很多了，我觉得他给农民讲课没有问题。”
“陈老师回头要去看看另外一个地方，那里可能会有地给他种几年。不过最快也要到明年春天了，等他们之后安排一下，过来之前给提前讲，吃住你给安排一下。白天现场指导，晚上给讲讲理论，看看反馈的情况我们再决定之后怎么做。”我说道。
“陈老师，别的都没有问题，不过你是专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收费的。”阿里木江主动问道。
“小伙子，你先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钱？”
“陈老师，你是我李哥的长辈，我也就实话实说，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你肚子不要涨。我们也是刚起步，虽然是公司名义上帮助周围的农民提高，今后会收农民的钱，但是现在还是免费给农民帮助。我们也还没那么多的钱，别的老师都是按天算的，我也给你按天算，一天四百块，少是有点少，相当于我们外面请个老师的价格。”
“哈哈，小伙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不因为我是你李哥的朋友就不敢开价。你这个价格有点低，在上海，他们会找我讲课，我搞了很多年的安全生产，我讲一次课都是几千上万的出场费。”
阿里木江听到这里很为难的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对他表示鼓励。
“陈老师，我们实在是出不去你说的价格，吃住的条件虽然差，我包了，再加一百，五百块一天，我安排大概一个月的课，这一个月里，要把传统种植的东西给讲完，包括病虫害防治。总共一万五，我那边租个教室还要花钱。”
“小伙子，看你是小李的朋友，我有个建议，住的话我们两个反正要自己带行李，就住你家里，给我们一间房就可以。吃的话就不麻烦你家了，我们在谁家的地里指导就在谁家吃，也要让农民懂得知识也是有价值的。至于讲课费，我不要，你们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我不可能要你们的钱，再说了，小李这几天带着我们旅游，过两天我还想去看看喀喇昆仑公路，我修过几个月的公里，这个讲课费就算是团费了。”
陈叔讲的团费应该指的是旅游团的费用，比喻的一种说法，阿里木江却理解成了团员的团费。
他惊奇的说：“陈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团员？”
第251章 跟踪雷佳佳
阿里木江的问话，引的大家都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人继续解释有关钱的事。因为阿里木江也知道老陈不会要钱了。
“小伙子，我们来这里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现在我们只是尝试一下看看如何指导农民更有效果。我能讲的很好，农民能听进去多少，他们的地能种的多好都还不知道，我来新疆就是来享受生活的，我可不想被钱禁锢住。”陈叔接着说道。
在阿里木江家的乡里随便找了个饭馆吃了晚饭，在夕阳中我们才往喀什走去。回到喀什已经十一点多了，维特拉和小五菱都不在，它们有的时候会被玛依莎和雷佳佳分别开走。
雷佳佳应该快回家去了，她一直很尽责，通常都是晚上十二点左右才会回去。我给瑶瑶爸妈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睡觉，就开车去朝着雷佳佳的小区走去。
我把车停到了她的小区对面，然后在小区入口里面等待，雷佳佳做什么事都很准时。等了大概十分钟，就看到维特拉开进了小区。
我一路跟踪维特拉的汽车尾灯，她停车的地方果真和我上次去普拉多的那幢楼不同。看她锁车进了楼，我紧跟着就进了单元门，还是晚了一步，雷佳佳坐着电梯已经上楼去了。
记住了楼层我等了另外一部电梯上了楼，这是一梯两户的单元，我不不知道那个门是雷佳佳的。
我来找雷佳佳并偷偷摸摸的原因是我猜想华雯现在可能是和她住在一起，我坐在楼梯间的楼梯上，考虑该回家还是继续。
突然我对自己这么做产生了鄙视，我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干起来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
按华雯的性格，她不会闲着没事跑回来的，而且跑回来还整天躲在雷佳佳的家里。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有点泄气，华雯可能回来了，但她一定在忙她的什么事，她不可能从北京那么远跑到南疆来过度假一样的生活。
我下到了楼下，给雷佳佳发了一个消息。
“佳佳，我在你小区里，方便去你家里坐一会儿吗？”
信息发出去后久久没有收到回复，我抬头望着她家楼层的几个窗户，一边是黑漆漆的，一边则透出光线来，看来应该是左手那边是雷佳佳的家。
正犹豫要不要上去敲门的时候，雷佳佳打过来了电话。
“三轮哥，刚在洗澡，你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这几天都到处跑，刚才正好路过，就问问，没啥特别的事。”
“那你一个人？上来吧。六号楼三单元九楼左手。”
我车里其实有从农村带回来的几个玉米和西瓜，但这时候车停在小区对面，再过去拿已经来不及了。
当我双手插着口袋再次上到楼上的时候，雷佳佳很及时的打开了门，让我换了拖鞋进了屋里。
“三轮哥，这么突然的找过来，肯定不是路过这么简单，说吧，有什么事。是不是来看看我有没有金屋藏娇？”
我喝着雷佳佳给拿的可乐，想了想还是直接开了口：“现在有点晚了，本来去古城要方便一些，我今天去华雯待过的学校了，他们说她才去过学校，华雯是不是回来了，她是不是住在你家。”
“哈哈哈，哥，你这样我会吃醋的，本来我还想着你会对我表白呢。要不你给我表白一下，我就同意做你的女友，都是你女友了，我什么都能告诉你了。”
“别这样，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想那些。方便不方便我参观一下你家，一直都没来看过，就是没带什么礼物祝贺你迁入新居。”
“随便你看吧，就怕你失望，看到或者看不到你希望看的人你都会伤心的。不过你伤心更好，小姐姐我就可以借机安慰你，说不定能收获一段美满的姻缘。”
“那还是算了，不参观了，其实我是专门来的，我怀疑华雯就在你家里。”
“完了完了，为了不被我降服，最主要的目的都能放弃，你这个人太可怕了。既然不打算找某个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孤男寡女的，你再多待一会儿我怕我忍不住对你下手。”
我扫了一眼雷佳佳的家，入门就是一个大大的客厅，边上是厨房和餐厅，其它的房间就都没办法一眼看进去，关门的关门，关灯的关灯。
“不用看了，让你看你不看，现在非要偷偷的看。华雯姐不在我这里，她在北京。”
“不可能，校长说她才去过学校，那个时候我不是在北京就是在上海，拿普拉多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三轮哥，你的脑回路还真是奇怪。华雯姐没有开车回北京，她是你在北京的时候才回的北京。”
“可是我看她开着车走的，她还说已经到哈密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啊。好吧，我其实挺希望你晚上留下来住的，要不要我们像在宿舍里那样开个卧谈会。”
“我服了你了，我这就走。”我说着起身就要走，确实也比较晚了，已经一点了。
“别，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钻研的精神都没有，反正也不能按时睡觉了，你陪我喝点，边喝边聊。”
“我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真是个死脑筋，来你和我来看看，我一直准备着一间客房，一会你就睡客房，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强扭的瓜不甜。”
我并没有随着雷佳佳去看什么客房，我相信她确实准备有客房，她的家里看起来装修的还不错，很简洁，但我相信肯定有我睡觉的地方，即便没有，这么宽大的沙发总是能凑合一下的。
促使我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雷佳佳的话，她说的对，我这么晚跑过来就应该坚持把事搞清楚，而不是半途而废。
很快茶几上就摆了花生米、水果、夫妻肺片和卤牛肉，我很是佩服雷佳佳，她一般都是早出晚归的，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几样东西来。
“佩服我吧？我习惯准备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冰箱，如果来不及吃饭或者和现在一样的情况，我就随时有的吃。放心吃吧，这些是今天下午才买的，刚提回来的，还是你店里的东西呢。”
晚饭还是在阿里木江那边吃的，也很长时间了，我先吃了点牛肉喝了一杯啤酒这才看着雷佳佳。
第252章 特殊的雇佣
看着我喝了一大口的啤酒，雷佳佳似乎并不满意。
“你这个人，一点情调都没有，这是对我表示已经喝酒了，肯定不会开车了是不是。其实你想住就住，不想住，等我说完就能走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肯定是不打算回去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叫你陪我喝，你自己喝算怎么回事，至少我们应该碰一下。”
我傻乎乎的拿起半杯啤酒去和雷佳佳碰杯，然后看着她一口喝光，我也一口喝光了半杯。
“首先声明，我叫你喝酒是我想喝了，绝对不是想故意留你。我们能不能放轻松一点，我怎么都感觉你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我只好对雷佳佳傻笑了一下，用手抓花生米去吃，结果被雷佳佳直接赶到卫生间先去洗手。洗手的时候我看到卫生间里很空，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看，这是客卫，我屋里的卫生间才是正常的卫生间，我这有新的牙刷毛巾，一会我再给你拿。洗了手赶紧过来。”
雷佳佳坐在沙发上对我说道，之后她还打开了电视，我上次看电视还是在宾馆里。
“你最近怎么样，最近没拉着客人出去，是没客人还是你一个人都给包了？”
“看你的岳父岳母在，我就自己跑了，有客人，不过不多，我一个人正好忙的过来。不过我的父母过几天可能过来，到时候还要你带着玩。”
“没问题，要不我给你看店，你带你爸妈玩。”
“你带着我们一家三口玩，我可没说过不跟着一起玩。”
“那客栈那边怎么办？都安排好了，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我怎么觉得我们聊天这么尴尬呢，我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算了，你来说吧。”我说道。
“我先说完我的事，我跑喀什来，我家人其实是反对的，不过他们拿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是，现在要说但是了，我给他们说我男朋友在喀什，我说现在硕士博士找男朋友都比较困难，我打算再读博士之前先解决婚姻问题。这样我的家人才愉快的跑来喀什看我，不然你以为他们会和你我一样喜欢南疆？”
“你有男友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啊，谁啊？我这么晚了还在你家，他会不会有意见啊？”
“笨蛋，坏哥哥，你故意的。我不管，你反正到时候要假装我的男朋友，你说我这都打算付钱给你了，你怎么就对到嘴边的肥肉没兴趣呢？”
“你又不肥，你打算租我当你的男朋友？凭我们两个的关系，我免费帮你，不过你不能当真，还有，别以后再让我假装新郎，那个我绝对不干。”我说道。
“三轮哥，你破坏气氛的水平真的是高，你这样到时候怎么能酝酿出真实的情感呢。”
“好吧，我不提这个了，到时候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们两个连着喝了几杯啤酒，说了一堆无聊的话，佳佳就是不切入主题。我突然想到应该给瑶瑶爸妈说一声我晚上不回去，万一他们担心就不应该了。
看时间他们已经睡了，我发了消息过去，说在朋友家里谈事情，明天早上回去，让他们锁好门，别担心我。
看来他们可能真的在担心我，瑶瑶爸爸的消息很快回复了过来：“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我们睡了。”
我的内心又是一阵的感动，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温暖。但是我的表情似乎是有点惆怅，雷佳佳问：“三轮哥，为啥感觉你突然一下就又忧郁了？”
“有吗？看来我要对着镜子练习一下自己的表情了。”
“做你自己最好，别一天天的装的多苦大仇深似的，你要开心一点，我本来很开心的，你这样又变喝闷酒了。”
我就把刚才我的心理变化的原因给说了说。
“哥，你该把叔叔阿姨接过来了，或者你回家里去看看他们，我觉得你不是感动了，而是想家了。”
我除了一个星期给父母打一两次电话，确实没有想到接他们过来，或者回去看看他们。我现在属于放弃了上海的工作，在喀什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我怕他们面对这些会伤心难过。
我把我的顾虑讲给了雷佳佳听。
“好办，我假装你的女朋友，为了爱情总是可以吧。”
“你傻啊，我和瑶瑶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以为我爸妈不知道我这点事啊。”
“那你这么闷着他们会更担心的，问又不敢问，就只能胡思乱想了。不如你告诉他们你开始了新的生活，那样他们才不会担心。而且我还这么优秀，他们会更高兴的。”
我觉得佳佳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过......”
我刚说了一个不过，就被雷佳佳打断了。
“哥，你改掉这个习惯，总是后半句否定前半句，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什么？不就是担心瑶瑶姐的父母在这里的事嘛，你觉得他们看你每天这么忧郁他们就不担心吗？现在你能带着他们到处玩，过几天呢？你总不能天天带着他们玩吧，总要有面对现实的一天。我是你真女友也好，假女友也罢，难道你有一天真的再有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你还会先想到你的父母他们的感受吗？”
“你说的对，早晚我都必须去面对，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哥，我很开心，你把一个假的事当真事来考虑，这是我今天得到的最大的安慰。”
接着，我们居然边喝酒边计划如何在老人们面前表现的像真的恋人一样。这一下就已经是夜里的两点多了。
“哥，我知道你一直陪着我说话其实是想得到消息，可是我一直没有说，因为那很平常。”
雷佳佳见我总是看表，看着已经喝空的七八个啤酒瓶，说了一句话就去厨房又弄了点热的菜。从冰箱里拿出了冷冻的羊肚丝，解冻后用辣椒炒了个大盘肚，我则在阳台上吸烟，看着夜空，想着今晚莫名其妙的就有了特殊的雇佣身份，想着一会儿究竟能得到华雯什么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