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改毛病
还好，和冷嘉月有聊了聊一路平安和以后常联系就互道再见挂断了电话。
“看不出来啊，二傻，你还是有点手段的，你说这个冷嘉月看上你什么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
“把自己当什么了，我会吃你的醋，你应该当心我别跑了。”华雯说道。
当我把前前后后我是怎么遇到冷嘉月，怎么开上了她的车，怎么闲的没事干先去机场寄存行李等事都给华雯交待了一遍。
华雯嘴上说着不听，但还是听我说完了。
“你跑那么远是为了去看我和我爸爸，结果便宜冷嘉月了。”
华雯还是住她的小房间，我住我的房间，我前一晚也算是没怎么睡，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后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我来了精神，先是给瑶瑶的爸妈打了电话，问了问他们的情况，之后又给阿里木江打了电话，问了问最近公司的事。
“你这个甩手掌柜的做的不错，早餐准备了没有？”
华雯在我给阿里木江打完电话时从房间里出来洗漱。
“对不起，以前不知道你家条件那么好，好多事都亏待你了。一会儿我们去吃自助早餐。”
想到之前让华雯啃馕喝奶茶的日子我就有点愧疚。
“二傻，你有点膨胀了，这样的日子不苦，不过以后早餐确实应该营养一点，我还吃点面包馒头的，你少啃点馕吧。”
说到了馕，我有点想念了，跑出去买了两个脆热的馕，艾买提见到我就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他让我有空一定要再过来一次，说有些汽车的事要向我请教。
停在路边的老猎豹被擦的很是干净，看出来应该没啥大事，于是就答应有空就过来，然后急忙回家吃早餐去了。
吃过早餐，我问华雯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
“我去咨询一下培训学校的事，你要没什么事先和我出门，之后我还要去店里和酒吧看看。”
“好，我正好要去民宿看看，我自己投资的民宿，也该照顾照顾了。”
接上华雯一家开始环游沙漠到现在民宿一直没有营业，不知道华雯会不会着急，反正我觉得浪费了若干天比较可惜。
到了正规的地方咨询了正规的人，得到的答复对我来说并不好，和之前一样，现在已经暂停审批新的社会化培训机构的申请，原因是有部分培训机构良莠不齐，因此对新成立的机构审批权限管理的很严格。
“你如果是艺术培训或课外辅导培训，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我们就给你审批。但你这个是职业培训，即便是你满足了条件也大概率不能审批。”工作人员看我一脸失望，她宽慰我道。
从咨询的地方出来，我没有给在车里等候的华雯说这个结果。按我的想法，我要时时刻刻把华雯说的那些缺点改正，遇到困难不想着逃避，要去积极面对遇到的困难。
“结果怎么样？”
“我要改自己的毛病，所以，现在还不是说结果的时候。”
“好啊，长脾气了啊，快说。”
“办不下来，所需的资料那些我已经打听过了，我基本能具备，但现在暂停新的审批。”
“那你打算怎么做？”
“事要办，克服困难也要办成。”
“我不是问你口号，我问具体的。”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关系能办成，似乎是看我比较诚恳，接待我的人没把话说死。”
“你怎么认为她没把话说死？”
“她先是对我一个外地人有如此高的境界表示了肯定和赞赏，然后很有耐心的给我介绍了所需的资料，之后才告诉我现在暂停审批。”
“得了吧，估计是个年轻美女，你是不是话又多了，还赖着不离开，人家才不得已给你解释这么多的？”
被华雯猜中了，我有点吃瘪，华雯看出她说对了。然后笑着说：“这次我就不帮你了，我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
“有一点我没说假话，我的境界真的很高，搞个培训中心或培训学校不为了赚钱，而是为南疆的农民和国家出一份力。”我说道。
来到古城，我先去店里慰问了坚守店铺的女孩子们，给她们带了礼物。然后去了酒馆看看热依罕，几天不见大家都显的很是亲切和热情，这也让我有回家的感觉。
热依罕已经在两边都开始售卖改良版的喀什卷饼，我问了问，据说销量不错。
“李哥，我看到你照片里是用盘子加油纸包裹的卷饼，我就学了过来，很受客人欢迎，大多数不是拿在手上边走边吃，都是在店里吃的。能增加别的东西的销售量。”
又效果就好，这让我对丝路美食有了兴趣。
“对了热依罕，我回头给你整理一些丝绸之路上的美食，从中国到遥远的地方，然后你看看哪些是可以开发成新品的。”
玛依莎她们仍然没有回来，散队后大家自主自驾，每天大家只是例行的汇报一下各自的位置。
估计玛依莎和雷佳佳还要两天能返回，正好玛依莎开学。陈琰和小萨则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现在两个人还在张掖，据说还要在返回的时候去巴里坤，然后是奇台的江布拉克、木垒、吉木萨尔，之后一路走卡拉麦里去可可托海和著名的喀纳斯。再去伊犁，穿昭苏草原到那拉提，走独库公路再回来。
陈琰说他被我一直禁锢在南疆，这次机会他会好好的利用一下把新疆大环游一次。他的壮举着实让我羡慕，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不管不顾的玩。
面对陈琰的叫我和他碰面一起走剩余旅途的建议，我嗤之以鼻，但却很诚实的说：“哥们我没钱，等下次我策马奔腾的时候再和你一起吧。”
在新疆自驾游是比较费钱的，却也是最经济的深度旅游方式，自驾游能看到团队游看不到的东西，能自由规划线路。
在两边店里转了一圈后就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回到民宿问华雯中午想吃点什么。
“随便吃点，不要你做饭，你让阿孜娜给搞点套餐。我觉得你应该开发套餐出来，各样经典小吃拼出的套餐，如果我是游客，我宁愿选择套餐，因为我大概率不知道你这里什么好吃。”
“好勒，等会儿我给你端过来，我们花前月下探讨一下人生。”我屁颠屁颠的跑店里去准备套餐了。
第314章 要去看妹妹
根据荤素搭配，健康营养的原则，我组合出了两个套餐，端给了华雯。
“理解力有所提升，你这两个组合的价格有差异吧？”
“是的，一个偏女性一个是为男性准备的。这个有凉皮，如果不够，女生可能会再单独买一份，而这个多肉，适合喝点啤酒。”
“你以为人人都和猪一样？这么一大盘吃完还能再吃？”
“这是为你准备的，真的要推是需要减量的，受你的启发，我还打算推出一个自选套餐，部分菜品加大份。吸引人们挑战大胃王，最大份的收费比较贵，但是如果能在规定时间内吃完，可以免费还有额外奖励。”
“你是为了吸引一些人的参与并通过照片视频等来给你扩大宣传？你见过大胃王吗？”
“是的，一些营销手段要去试试看，冷嘉月就很能吃，曾经吃完过四个人的量。”
“整天把冷嘉月挂在嘴上，她就是钱比我多了点，她能像我一样陪着你吗。”
“就事说事，她有两三次点了好多吃的，我以为她不懂菜量的大小，结果她真的都吃完了。她压力大的时候就靠拼命吃东西来缓解压力。”
“还说！”
看到华雯佯装生气，我赶紧把套餐给她摆好，此时一缕阳光从天井照下，院子里的光线温馨而柔和。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这是陶渊明差不多在五十岁的时候写的一首诗，说是经历过人生苦难之后，就不再单纯和年轻。我感觉我现在就很像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根蒂，安心不下来的时候，总会想着一个事做不成就换个事，一个地不想待，就换个地方。”
引用了陶渊明的诗，我剖析着自己的心理。
“你知道你和陈琰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他在享受生活，哪怕是赚钱的时候也在享受生活。而你还在犹豫，你把重点放在赚钱和生存上了，你要学会在享受当下的时候规划未来。”
吃过中饭华雯说要先回一次雷佳佳的房子拿她自己的东西。东西不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又往家回来。
“二傻，你知道这几天民宿为啥没有请一个人照顾照顾？”
“对啊，空了不少天了，少赚不少钱。”
“我们营销的对象是相对高端的自由客，重点是高级白领、企业家、有点影响的人。所以，当雷佳佳、你或者我安排不出任何一个人接待客人的时候，宁可放弃也不能改变为平庸的旅馆。”
“就是专为有钱人服务呗？但是能来喀什旅游的人，可能大部分钱并不多。”
“不怕，我们之前的收入已经比普通民宿强了很多。这个也是我一直没让你参与管理的原因，你目前的格局还不够，你看不到有钱人口袋里的钱，更没有赚他们钱的方法。”
对于华雯的教育，我是虚心接受，在这点上她比我又发言权。我记得谢亚敏说过一句话，她说她在喀什的朋友圈最初很多都是外地来喀什的人，因为有着共同的融合需要。
“我一会儿会约一下谢亚敏，你要不要一起？”我问华雯。
“我更想先去看看你的那个什么妹妹，做医生的那一个，叫什么名字？”
“也好，现在就出发，叫朱菲菲。”
“菲菲、嘉月、佳佳，我就离开那么几天，你认了不少妹妹。”
“你是想看约儿古丽了吧。你这几天还有什么计划，我看看怎么安排，尽量紧凑一些。”
“我会开车，那车还是我的，要你安排？”华雯不满的说道。
“主要是我想知道你能带我去哪里玩。”
“不告诉你，我又我的计划，你应该有你的计划，你不觉得你做事一直很随性，缺乏计划吗？”
“事事都计划会活的很累。”
“我没说生活，我是说事业，事业上没有规划是会一事无成的。就这方面来说，我宁可你和冷嘉月多接触一些。”
不说那么多，去朱菲菲那边需要点时间，我们没有午休就直接出发了。秋日的午后不怎么热闹，路上的车也不多，阳光依旧很刺眼，我很熟悉疏勒县的这些乡镇了。
车并没有被我直接开去朱菲菲所在的塔尕尔其，因为先路过罕南力克，我先去看了宋雪梅，华雯和宋雪梅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我给宋雪梅带了些北京带来的礼物，主要是一些零食和工艺品。
和宋雪梅并没有多说话，就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她请了假坐我的车一起去看她妹妹，尽管两个人距离很近，经常骑着电瓶车就能相互看望，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们姐妹见面还是少。
华雯给约儿古丽打了电话，约儿说今天不是乡里的大巴扎日，所以她在其它乡的巴扎，但约着她巴扎结束回家后见一面。
走到朱菲菲这里的时候正是下午刚上班没多久，和村医卡德尔说的一样，卫生室下午就基本没什么人来看病了，所以朱菲菲接待我们的时候很是隆重。
才聊了两句就切了西瓜和老汉瓜吃了起来，她说这瓜是来看病的农民给带的，本来应该不能收的，但是农民是满含期待的希望朱菲菲能收下这些自家产的瓜果。
“主要是能建立起某种友谊，我也会在看病以外帮助这些人。另外，我收一个西瓜可能就能得到她们的认可。如果我嫌弃她们的小礼物，估计也就和她们产生了隔阂。”朱菲菲说道。
聊了一会儿，朱菲菲带着我们去了农户家里玩，这次是找了一家种核桃的人家。此时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这户农民家因为比较会种植，单株产量能达到十公斤左右。
看着他家的核桃比较好，我就直接买了一些青皮核桃，和老乡约定等他把核桃收获下来，去皮晾晒干之后会给朱菲菲送过去，我再去朱菲菲那里拿。
我带了一袋子青皮核桃回家，据说新鲜核桃的味道很好，我的举动让这户人家很是开心，有钱赚还能得到夸奖。
“这个皮嘛，因为已经熟了，放一两天自己就裂开了。没有口子的嘛，你要找个石头敲一下，直接拿手搞嘛，手黑黑的。”
临了，宋雪梅也买了点核桃，一并要等去皮且完全干了后再拿。我抢着给付了钱，因为核桃是湿的，提早付钱要比干后以后价格低很多，青皮的不到三元一公斤，我按三元一公斤给的钱。
第315章 农家晚餐
眼见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太阳也失去了威力，四下里变成了略带红色的颜色。带着一车人回到了罕南力克镇。
宋雪梅本打算请我吃饭的，结果约尔古丽占了先机，她家里已经准备了晚餐，于是大家一伙人在约儿家吃了一顿纯正的农家饭。
维吾尔族人家的农家饭总是很简单和朴实，但在视觉上很是丰盛，拉面、馕、瓜果葡萄等等一应俱全，坐在院子里的大坑上吃饭别有一番风味。
在晚餐中，朱菲菲问我最近在忙什么，说是好久没有来了。就坡下驴，我说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想搞一个职业培训学校或中心什么的，只要能做成人的职业培训就可以。然后我把想做这个事的最初想法说的很是脱离实际。
“我看到太多的农民缺乏基本的职业培训，包括农业方面的培训，农民应该是一种职业，而不是一个身份。我想通过培训来帮助部分农民改变，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最早，我是通过学校的孩子了解到这些的，孩子们的家长所具备的技能已经严重制约了他们的经济生产活动。”
“李哥，这事听起来很高尚，但是你本身的经济能力也不强，别最后你自己都吃不饱饭。”宋雪梅说道，她一般叫我的名字，印象中她第一次跟着她妹妹叫我李哥。
“你们别总是李哥李哥的叫他，他这个人容易迷失自我，一听你们叫他哥就掏心窝子的对你们好。他想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华雯用很少用的口气对大家说道。
“有什么困难吗？”宋雪梅问我。
“市里和地区我都了解了一下，现在成立一个职业培训或者教育机构很难。”我说道。
“县里你了解过没有，你可以去县里的人社局了解一下政策。安排一个时间，见一见领导。”
宋雪梅想了一下，然后翻出了一个电话，是县人社局的一个科长，姓吴，叫吴易欣。
“这个人很正直，不苟言笑，很多人认为他很难打交道，但是我觉得适合李哥的脾气，你不妨试试看。”宋雪梅说道。
天逐渐黑了下来，我们先送了宋雪梅回去，又把朱菲菲送了回去，回到喀什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二傻，明天我又自己的事，就不和你一起了，我要用车。你自己开五菱吧。”华雯丢下一句话就回屋睡觉去了。
为了改掉自己的一些缺点，我放弃了睡前上屋顶去发呆的习惯，洗澡睡觉。考虑着该如何对米热的父母说米热的事，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来好的办法，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早，我听到华雯出门的声音，穿好衣服跑出来才发现她已经开车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洗了脸，到艾买提的馕铺去转转，毕竟答应他要聊会的。
和我估计的一样，艾买提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车来说的。可能是很喜欢车，又没有其它渠道了解相关的知识。
“驾校嘛有的时候学的东西你会忘记，有的时候教不了太多实际情况。要靠你自己练习和不断的学习，这三个月你开车不能开快，慢一点会好的多。你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带着你练习练习。”
“李老师，我嘛，弟弟现在可以打馕了，只要不是早上，我都可以。你今天去哪个地方嘛，我给你开车。”艾买提提出了他的想法。
我让他弟弟做翻译，问了他一下基本的国语是不是能听懂，也用注音的方法在纸上记了一下维吾尔语的发音。
比如左右、加减速、加油、刹车、换挡，一二三四五，红绿灯等等常用的词。确定艾买提能明白我的国语命令。
我锁了门，坐上猎豹副驾驶就让艾买提出发往疏勒县开去。艾买提很紧张，看起来之前并没有开多少次车，尤其是早高峰，熄火了好几次。我也不催他，不管他能不能听的懂就单独说我的。
“按驾校学的来，每次给自己说，踩离合，挂一档，松手刹，给点油，轻抬离合，给油，发动机转速到一千多的时候完全松离合......”
经过几次熄火后，他终于能在等红绿灯时正常起步了。按照导航，我指挥着艾买提提前变道、转弯，还算顺利的到了县人社局。
停车时由遇到了困难，由于上班的车都差不多了，就有一个侧方车位空着，艾买提慌张的时候反应有点跟不上，在我的指挥下动作做的有点慢，没有停进去。
反复了两三次，车终于停到了车位上，这个时候艾买提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个乐观的人。
经过他比手划脚的我大概听明白了，他说他一直很紧张，都不知道是怎么开过来的，他全身都是汗，停下后腿和手都在发抖。
鼓励了一下他，我就先给吴科长打了个电话，还好他在办公室，一开始说一会儿有个会要开，听说是宋雪梅的朋友才让我去他办公室的。
吴易欣没有单独的办公室，我们在会客室聊了一会儿。当我把我的想法说完后，他很明确的给拒绝了，这让我很不舒服，看来这个人还真的不好打交道。
“现在这个教育培训市场太乱了，什么人都在做，所以才暂停审批，上面要求要规范整改以后才能进行新机构的审批，所以很抱歉，宋雪梅的朋友我应该是要帮的，但这个忙我帮不了。”
“没关系，吴科，我呢两手准备，一个是了解一下情况，因为不知道具体为什么暂停审批。一个是想了解了解其它培训学校和机构的实力，说实话，我就是满腔热情，对在喀什如何办好一个学校还是没把握。但准备工作一定要做，这样审批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有备而来了。”
“你是上海过来的？你有没有认识的援疆干部？他们有人在地区人社挂副职，说不定能帮上忙。如果有认识的山东或深圳、广东的援疆干部也好。”吴科把这个事给推了出去。
“我不急着去找关系走后门，我认为个人也是可以援疆的，只要从物质上或精神上帮助南疆人们就应该算是援疆。很感谢吴科的点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培训市场乱成什么样子我特别想了解一下。”
见我说的诚恳，吴科并没有再推脱，他没有说空话，而是实际说了一些具体的事例。
第316章 下岗姐妹
吴科看了看表，问了问我有没有接触过喀什的教育培训机构。
见我摇头，吴科很是失望，在他看来，我必须要了解一点才能理解他所说的事，否则听不懂。
他只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家培训机构被他们关停了，这家机构是三个下岗姐妹开的。
随着喀什的一些工业企业政策性倒闭，同在一个厂里做纺织工的一家三姐妹几乎同时下岗了。不知道其中的大姐听了谁的建议，转头就开了一家职业培训学校，带着两个妹妹轰轰烈烈的就干了起来。
赶上了好时候，当时的培训市场刚刚开放和起步，之前只有职校一家独秀。三姐妹靠着弄虚作假得到了第一桶金，进而通过一些手段取得了很多的培训项目。
“当时这个市场太好做了，主要是缺乏培训机构。你想想啊，只有初中文化的三姐妹居然做成了整个地区最大的民办培训学校。在她们的示范下，其它培训机构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了。比如我们县上，现在有九家具备相关资质的民办培训机构。”
“那么按理来说有竞争了就会有淘汰，反而能促进市场朝良性去发展，为啥反而出了问题呢。”
“一言难尽，我不想给你说这个，毕竟是家丑。你想也想的到，在上海可能是狼多肉少，在这里随着扶贫和稳定促就业的需求，一直是肉比较多的状态。去年的时候，来的审计和督查发现了很多问题，涉及到一些资金是否被合理使用的情况。”
“明白了，把这些机构放一边，那么农民是否从培训中得到好处了呢？”
“效果还是有一点的，但是并不好，有些技术类的培训没做到位，农民真正得到技术的人没多少，这属于这些机构自己把自己给做烂了。长久下去问题会越积越多，不但停止了审批新机构，就是不让大家换个牌子或法人接着做不合格的培训，还严罚了一批机构，停止了他们在喀什地区招投标的资格。”
“谢谢吴科，我也不耽误您的工作了，也不说假话，我听说您很正直，也不会请您吃饭，但我希望和您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交流。”
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并不知道我这样说合适不合适，但总比我虚情假意的请他吃饭或者说改天请他吃饭要来的实在。
“看来你果真是宋雪梅的朋友，她有个特点，爱憎分明，她的朋友都不是那种混社会的。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咨询我，正常工作范围内的事，我都能给你帮助。”
吴科有这句话说明我这次拜访算是成功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想办法了解一下其它培训机构和学校，这样你才有个参照，对你将来展开这方面业务有帮助。”
谢过了吴易欣，我出来就看到艾买提在擦车，这是好事，至少他爱惜车的心态能让他规范开车。
指挥着艾买提往农村开了过去，这次他的进步是明显的，看来练车的时候一直练也不行，要停一会儿再练就会看到很大的进步。
指挥着艾买提在县级道路上开了一个小时，找了个乡巴扎吃了午饭，艾买提要请客，被我拦住了，他要养老婆和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弟弟，他的父母情况我也没问过，打馕的收入虽然不少，但估计还是压力比较大。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给艾买提总结了一下他之前的一些不好的习惯和错误的地方。比如因为胆子小和对车宽度判断不准，他总是习惯靠路的右侧，而混合道路的右侧往往行人和电瓶三轮车比较多，很危险。
“听我的指挥，我让你怎么开就怎么开，现在还不是你自己决定怎么开的时候。”我再次强调了一下。
艾买提总是不敢换挡，该升挡或降档的时候不知道换挡，变道的时候不观察前后左右，不看后镜，好在公路都限速，艾买提也看的懂大部分交通标志。
和艾买提在路上兜着，随时矫正着他，大部分时候已经能做到在右侧道路居中位置跑了。停车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再次上路他已经没有早上那么紧张了。
新疆进加油站只能司机进，我担心他不太熟练，我开进去加了满箱的油。艾买提要给我钱，我没有要。
“这次出来，也算是用你的车办事了，租车的费用我就不给你了，帮你加一箱油。”我说道。
“你那么多车都没开，这个明显是在给我当老师，这个钱你一定要拿。”
说来说去，艾买提终于收回了给钱的手，我找了个空地让他练习各种库位的停车，练的他有点不想练的时候才停止。
“各种停车都有窍门的，没一辆车因为轴距不一样，转弯的角度就不同，你这个车熟悉了以后，再停车就会好的多。”我说道。
看看时间，我也该让他回去打馕去了，总不能耽误了他的主要事业。一路往喀什开回去，他已经很熟悉我下的指令了，老猎豹排量不大不小，属于费油的那种。我给艾买提说，等他开熟悉了就可以换一辆小面包车，又能拉货又能拉人。
一进到市区，艾买提就又不会开车了，特别是车多的红绿灯路口。他一着急，干脆找了个路边停车让我给开回去。
看着他已经有点失去自信的样子，我开车带他回到了家里，停好车，我把他弟弟叫了出来，让他弟弟翻译，我把他今天开车的一些问题再说了一遍，既然作陪驾就要负责一点。
回到家里，刚换了身衣服，艾买提就送来了两个大西瓜，推脱不掉我收下了。没过一会儿，他又派他弟弟送来了几个刚烤好的馕，表示感谢之后我也收下了，送馕算是那种礼轻情意重的礼物。
我一时来了兴趣，把小五菱里里外外的又给收拾了收拾，用水管洗了洗车，就在洗车的时候，艾买提又跑过来帮我洗车。
“阿达西，你不用这样，帮助朋友是应该的，你嘛好好的打馕，家里面照顾好了，钱多多的，早一点换新车。”我说道。
但艾买提仍然帮我把车给洗完了。
华雯还没有回来，我打电话问她在哪里，问她晚上想吃什么饭。
“我在疏附县，马上往回走，等我一起吃椒麻鸡。”华雯在电话里说道。
第317章 椒麻鸡巧遇
不知道华雯为啥想吃椒麻鸡了，椒麻鸡主要味道是麻和辣，好吃是好吃，不过有点重口味。我又换了出门的衣服，在门口一边看艾买提打馕一边等华雯。
“李老师，一会会的时间，你就换了两次衣服，你们大城市来的人这么讲究嘛？”
“白天的衣服有味道了，刚才换的衣服是家里穿的，一会儿嘛还要出去，所以嘛要穿出门的衣服。”
“我们一件衣服穿一个星期，除非搞脏了，你们大城市来的人还是爱干净。”
这到是，在新疆换衣服的频率和贫富无关，只和习惯有关。这并非是这里的人不讲卫生，而是因为干燥，就算是最热的夏天也很少能有汗留出来，通常都是直接蒸发掉了。以至于似乎感觉不到衣服有汗，因此一般都能穿几天以上。
衣服洗多了烂的快，但爱干净的人也会经常洗衣服。所以也和懒惰无关，我试过洗完衣服一个小时就能很干的，因此早上的衣服中午洗了下午穿，或者晚上洗了早上接着穿，看似还是同一件衣服，其实已经洗过了。
就这样，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约四十多分钟华雯才回来，她没休息，换我开车直接去了恒昌吃椒麻鸡。
“你为什么想到吃椒麻鸡了？从没听你说过，我店里有，你可以吃个够。”
“在恒昌吃，总在你店里吃会腻的。”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我问。
“没什么，反正不是去干坏事了。”
华雯不肯说她去干什么了，我也就没有再多问。然后我把我今天干的事给华雯说了说。
“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干，万一艾买提行车安全出了问题你脱不了责任的，你要是出点事怎么办啊，他车的保险全吗？”
“保险肯定是不全的，车才几个钱。没事，下次带他到没人没车的地方练，别的不说，他还是有优点的，交规大部分都记住了。”
“第一，你的车，我的车不能再给他们开。第二，动车之前想想它就是个交通工具，不能把车用作教学和炫耀。”
“我本来也没想着炫耀什么，不然也不会买辆二手的五菱了。”
“你那是没钱，你要是有钱的话，你会买五菱吗？”
“还真是，五菱开起来的感觉就像是骑破旧的自行车。”
我和华雯一边吃着椒麻鸡，一边聊着天，因为这个鸡主要是麻，所以华雯喝了不少的水，后来干脆要了瓶冰镇啤酒，冷的饮料能缓解麻辣的感觉。
吃到一半的时候，这家小小的餐馆里又来了客人。
进来的人我和华雯都认识，谢亚敏手里拿着车钥匙和手机推门就进来了。
“老板，一只椒麻鸡打包，送的小菜也打包。”谢亚敏对柜台里说道。
说完她扭头才看到了我们。
“李哥，华雯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才看着你们发在北京的照片呢。”
谢亚敏有点惊喜的和我们打着招呼，而我则一下想起了曾经答应过配合她演戏的事了，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事给推掉。
“李哥，我当着华雯姐的面这么叫你没问题吧。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办学校的事有戏。首先现在这方面国家投入的资金比较多，基建是大头，除此之外，解决劳动力转型的教育培训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环节。其次，具备能力的教育培训机构不多，你别看这里有些培训搞的红红火火的，但总是有点像矮子里拔将军，我相信你搞起来后会比较有优势。”谢亚敏说着。
我们招呼她一起吃，她犹豫了一下说：“我的确有点馋了，我不会和你们客气，我开车来的，一会儿麻烦你把我送回去。”谢亚敏说道。
这个要求放平时其实没啥，但是刚才华雯也喝了啤酒，我有点不敢答应。
“老板添一副碗筷，加半只鸡，凉皮凉菜再各来一份，啤酒拿三个。”
没等我回话，华雯先加了菜，这就等于是替我做了决定。
“不过我先说好，我吃一会儿就走。我父母来喀什了，前面看着李哥忙着招待朋友们的父母，我很有感触，于是把我爸妈也给招来了。”
“有妈的孩子最幸福，等明天我请你父母吃饭。”华雯说道。
这就有点尴尬了，谢亚敏让我假装她的男友，如果明天华雯请他们吃饭一定会叫上我，这个戏没法演啊。
“哦，明天可能不行，他们今天刚到，明天我正好有时间，打算陪着他们出去玩玩，我听说李哥在山里有别墅，能不能麻烦李哥给我们当导游和司机？”谢亚敏说道。
看样子这是要我尽快进入角色，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啊，他最合适了，这个夏天没少跑周边。你说的别墅是说山里的毡房吗？现在去正好，还不算冷。”
没等我接话，华雯又替我答应了下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今天华雯怪怪的。大家就又聊了些各自的话题，感慨着以前是父母带着我们玩，现在是我们带着父母玩。
转眼啤酒就光了，谢亚敏起身说要回去照顾父母了，不能第一天就把他们晾在家里。
拿了打包的椒麻鸡，谢亚敏把我们这桌的账一起给结了。华雯让我开谢亚敏的车送她回去，说她在这里等我回来接她。
阳光小区和恒昌距离不远，我打算把谢亚敏送回家再回过来开华雯的车一起回去。
路上，谢亚敏有点遗憾的说：“哥，华雯姐回来了，你是不是不能假装我的男朋友了啊。”
“本来我是想给你说，不过我改主意了，你爸妈来一次肯定也不容易，而且涉及到你以后的幸福。我决定还是继续，只不过不能见面太多，尤其不能和华雯一起出现在你父母面前。”
临了，我还是没能忍心拒绝，我又想到华雯说的我的缺点：不懂得拒绝。
“好吧，反正你是个有为青年，我就给我爸妈说你平时很忙。”
“对，而且我们的关系显的没那么亲密可能更好一些，不然你父母逼婚的话就比较难处理了。”
“哥，要是让你和我假结婚你干不干。”
“不干，你很优秀也很漂亮，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的。但是对我来说，婚姻是神圣的，做不得假。”在黑暗的中我回答道，我想这是我必须要守住的底线。
第318章 老实交待
把谢亚敏送到她家，我出来没叫到出租车，于是就跑步回了椒麻鸡的餐厅。华雯已经在车里在等我了。
“你今天很怪啊，一个劲的把我往谢亚敏身边推，你就不怕我跟她跑了？”
“要跑了就是我眼光有问题了，谢亚敏值得你好好对她，本来我就想说，你和艾买提做朋友还真不如和谢亚敏做朋友呢。”
“两回事，都是朋友也没冲突啊。”
“不一样，万一哪天我不喜欢你了，我宁可谢亚敏接手，你也不想和艾买提天天打馕吧？”
我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突然又收回了笑容。
“你是认真的吗？在给我考虑后路？”
“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谢亚敏的职业和背景对你今后的发展帮助很大，你要团结好她。”
“甚至是做她男朋友？”
“男人有钱就变坏，如果你真的有钱了，我也许就真的不喜欢你了。”
“这是我这些天听到的最伤心的话，那么我整天围着店面里那点事不就不会有钱了吗？再说了，我再有钱也没你有钱啊。”
“你喜欢我什么？会不会是钱？”
该来的总要来，华雯也不例外，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很低，看来有点道理。
“我声明，我很认真。现在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喜欢一个人不会为了钱，那样的话我干嘛跑喀什来。至于喜欢你的理由，我认为不需要，你所有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一条条说的话，可能说到孩子会打酱油了都说不完。”
“油嘴滑舌，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人了，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或者光明正大的去撩别的妹妹了？”
“这个玩笑开不得，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这么说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我一时语塞：“我说不过你，这把你赢了。”
回到家，洗漱完毕，我在院子里看手机，院子里凉爽宜人，华雯洗洗弄弄的好久也出来了。
“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华雯坐在我对面问我。
“有！我要主动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然后我就把如何答应谢亚敏扮演她男友的事给说了，我这么说不是出于对华雯的尊重和彼此的信任，我相信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更好一些。
之所以全部说出来，是因为我觉得谢亚敏和华雯虽然不常见面，但她们的关系可能比我想的要好很多，至少在谢亚敏接手荒原酒馆和让我管理酒馆这件事上，华雯可能是在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个人，喀什再怎么小，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今天去吃椒麻鸡是你和谢亚敏约好的？”
“假扮男友的事你很诚实，你也猜对了，谢亚敏早就给我说过这个事。至于今天，我要是说完全是巧合你相信吗？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搞一些事来考验你。”
华雯这样说我是相信的，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暗自庆幸，亏的我反应快，老实交待了一部分事。
看的出来，华雯对这个事并不是很在意，只有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她今天说有一天会不喜欢我了的话让我一直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一个大男人会有不安全的感觉就已经是大事了，可是我也不敢问，怕真问出什么不安全的事来。
“看不出来，你还停招人喜欢的，你真应该去做职业女婿。”
华雯丢下一句玩笑话就回屋去了，我顶着一头雾水也早早的就休息了。
虽然并不寒冷，却已经入秋，天亮的晚了，太阳要接近八点才会升起，我开着小五菱到谢亚敏家楼下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在阳光小区外的停车场停好车，四下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卖早餐的，马路对过有人围着一个小车子不知道在买什么。
我懒得过马路，于是径直到了小区里。电话打完后，谢亚敏要我先上她家吃早饭。
“这不好吧，我等会儿在路上吃点，我就在楼下等，现在上去会尴尬的。”
但是我忽略了谢亚敏的执着，没多一会儿她就下楼来找我，硬是拉我去了她家。我以为这就要见着‘老丈人和丈母娘了’，紧张的不行。
“李哥，你的表情很到位，是不是害怕见我爸妈啊？”
刚进家门谢亚敏就问我，顺手丢给我一双拖鞋。
她家里很安静，天还没大亮，屋子里有些黑暗。我小声问：“叔叔阿姨还没起床？我是不是过来的有点早？”
“你说话这么小声干嘛，我刚给他们打过电话，已经起来了，在吃早饭，本来想叫你一起去的，可是我还没准备好，你就在我这里随便吃点吧。”
我看到餐桌上谢亚敏准备的早餐还是很精致的，面包、馒头和火腿片，煎好的培根和鸡蛋，牛奶，还有一罐即食麦片。
看这早餐明显是有准备的，不像是本来打算一起去吃早饭的。我突然反应过来，谢亚敏的父母并没有在她这里住。
“叔叔阿姨没住你这里啊，紧张死我了，心理准备不足。”
“知道你误会了，我妈妈睡觉挑床，她担心住我这里不习惯，和我爸住酒店。这些年他们忙着工作，几乎没有旅游过，酒店里住住就有旅游的感觉了。”
我被谢亚敏按在椅子上吃早饭，她则在她的房间里捯饬着脸。相比华雯，谢亚敏花在脸上的时间更多。
吃过了早餐，跑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这才觉得刚才忘记邀请谢亚敏共进早餐了。在别人家里，不顾忌客人地位自己吃东西好像太随意了点。
“谢亚敏，不好意思，没等你，我一个人吃完了。”
“嗯，没事，吃饱没？要不要再烤点面包？这样挺好，像是一家人。我忙着美容呢，新疆干燥，不好好保养老的快，你再等我一会儿。”
我八点不到就到了谢亚敏家里，过了九点我才和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她一起下了楼。
“怎么样，我的穿衣打扮给打个分。”
“十分”
“不是总分一百的十分吧？我平时没机会穿这些，好多衣服买了就丢在衣柜里接灰。”
谢亚敏平时打扮偏职业女性，和她的主持人兼记者的身份很匹配。今天则看不出她的职业背景，更像一个远方来的游客。
来到楼下，开着她的本田就往其尼瓦克酒店过去。
第319章 营地车爱好者
其尼瓦克有三幢楼，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弧形的楼，一侧是带宴会厅的楼，另外一侧略显老旧，写着中巴友谊楼。
停了车我看到一直排开停了四五辆不同型号和厂家的营地车，有进口有国产，都不大。边上还有一辆带行李架的陆巡，都是四川牌照。
“这些人真会玩，有钱有闲就是好，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体验体验营地车的乐趣。”我给谢亚敏说道。
“也不是特别好吧，除了方便点，其实没太多好处。煮饭功能比较差，吃不好。睡觉功能一般，住不好。好多地方还不让停车，想找个安全方便的地方都困难。还要操心水电煤垃圾等等，保养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还不如普通车呢。”
“你看，这车的牌照是印度的，那辆车的牌照是巴基斯坦的。我以前只听说印度和巴基斯坦有钱人会自驾车从喀什入境在国内玩，这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你怎么分辨是印度还是巴基斯坦的？”谢亚敏对我的分辨方法很好奇，她不相信我认识这些国家的车牌样子。
“这辆是卡卡，印度汽车商，巴基斯坦人不会开这牌子的汽车。那个车身上有巴基斯坦的国旗，应该没错。”
“哦，我以为你真见过他们国家牌照的样子呢。”
在一楼的大堂里，谢亚敏坐沙发里等她父母下来。我等了一小会儿，觉得无聊，就又跑去看印度的车，总是听说卡卡汽车，见着了还是要仔细看看，这是一辆改装车，有点类似全顺这样的车改装的，做工和外形都不错，如果不是卡卡的车标，我真会当做事欧美的改装车。
之后又去看了巴基斯坦的车，在车屁股上看到了一串英文，手机查了一下，是欧洲的一个汽车品牌，这个品牌在国内没听说过，这品牌的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类似全顺的营地车，但从外观上看，和面包车差不多，更像是保姆车。
我正在看着，就听到有人用英文给我打招呼，扭头一看，是个很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国外小伙。看不出年纪，我觉得东亚人以外的很多人都看不出年龄，有看起来很年轻实际已经三四十的人，有看起来三四十一问才二十的人。
我和这个小伙打了招呼，和他握了握手，告诉他我只是对这车好奇。我不能肯定他是印度还是巴基斯坦人，所以并没有主动去问。
这个小伙打开了巴基斯坦这辆车的车门，让我上车参观。还真的是改装过的车，除了前排和第二排不规则分布的五个座椅，其余的地方是沙发和小桌子。小伙给我演示如何收起小桌子，把沙发铺平，这样就有一个类似地铺的睡觉的地方。
然后给我看了存放被褥等物品的空间，以及车用的洗手间位置。这车在整体上设计还是比较好的，不是营地车，感觉更像是面包车，车却比面包车要宽。内部也不是什么都有，没有厨房设备，看来设计理念上不在乎在野外怎么弄饭吃。
我提出了这个疑问，小伙告诉我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做饭的方式：篝火。
我在沙漠里生过好几次火了，这会儿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我问巴铁边上的车是不是印度人的，他有点瞧不起的说，是一家印度人的，丈夫带着妻子和孩子。
然后他给我说，如果是家庭出来开营地车旅游是不应该走这么远的，比较跨国自驾遇到的问题可能会很多，带着家人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比如他们就是几个男大学生一起。
看起来他们全部或者至少部分的家庭背景相当强，不然做不到跨国自驾游。他介绍说，之前他们在车里住了几个晚上，昨天到喀什住酒店是为了缓解一下旅途的疲劳。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和电邮，社交软件因为两地限制个不同，我只做了记录，告诉他他的社交软件我用不了。
正聊着，就看见一堆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边上那几辆四川牌照的房车主人来了，我瞥见谢亚敏也跟在后边挽着一个穿户外装备的中年女性的胳膊。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巴基斯坦的小伙提出能不能参观一下中国的房车，投桃报李，我参观了他的车，这会应该帮他问问。
没想到问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得到了同意。
“巴铁要参观我们欢迎，正好可以一起拍照，证明我们真的走到了边境。”这个再把背包往车里放的人说道。
于是巴铁很自然就参观了中国改装的房车，我认为一般的一些配置和设计得到了巴铁的赞赏。
之后他们勾肩搭背的在各自的车前还有车里合影留念。这个时候我才想起谢亚敏不知道在哪里，看向crv的时候，却没看见谢亚敏。
“这儿呢！”其中一辆营地车里，谢亚敏对我摆摆手。
“木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爸爸，这个是我妈妈。名字就不介绍了，你就先叫叔叔阿姨吧。爸妈，这是我朋友小李，你们可以叫他牧歌，放牧的牧，唱歌的歌。他喜欢写点酸诗，自称小李杜，还写过歌词，牧歌是我给起的名字。”
又是一个未经我同意，硬按在我头上的名字。
“不好，叫着像是在叫木哥，不管谁叫都在叫他哥。”谢亚敏的妈妈说道。
谢亚敏笑了起来，我则没搞清楚状况，刚才我以为他们是好奇才跟着一起参观营地车的，现在才意识到，谢亚敏的父母是开着营地车来的。
果真是，谢亚敏的父母经常在川内玩营地车，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次都兴奋的不得了，一合计，组了个车队就来了喀什。
这和谢亚敏之前给的信息还有我的想象完全对不上。
热闹完了，我一个人开着vrc在前面带路，谢亚敏坐她爸妈的车好说说话。只要不是一辆车，我就自在了很多。
带着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小萨家驶去，路过乡巴扎的时候，我指挥车队停车参观正宗的乡村巴扎。而我自己则咬咬牙，买了两只宰好的羊，这几辆车十个人，一只羊不够。
小萨家这边的牧民现在这个时候舍不得卖自己的羊，在巴扎上买好最好。
两只羊都不算大，总共两千多块钱，谢亚敏表演的很到位，她没有争着付钱，而是表现的很幸福的样子看我付钱。
第320章 短兵相接
出来前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和这么多营地车，我又给陈琰打了电话，让小萨给她父母讲一下情况，钱我走的时候会照付给小萨的父母。
按我原来的计划，买点羊肉和蔬菜，去到小萨家里住住毡房，吃吃羊肉，感觉感觉牧民的生活，住一晚体验一下美丽的星空和游牧的生活。
现在一切全变了，我又去买了几袋米面、食用油各种调料和碗筷，简直是在大采购。
“小李，锅碗瓢盆我们都有，你不用买。”
“叔叔，我这是帮朋友买的，顺便你们这次也可以用的着。”
这些吃的用营地车的小瓦斯炉估计很难搞的好吃，这次必须要帮谢亚敏摆平她父母，谁让我收了钱呢。
到了小萨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吸引了不少人骑着马儿来参观这几辆营地车，里面有几个人我以前见过，喝过酒唱过歌的。一番寒暄之后大家都很满意，牧民满足了好奇心，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可以开着走的房子。
而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则体验到了纯正的牧民的热情，这和我在巴扎上告诉他们的一样，不是那种旅游区的人，而是真的把他们当朋友的淳朴牧民。
和牧民一起拍照留念，再次安静下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快接近中午了。小萨父母也没干活，反而是几个年轻的朋友跑来帮忙，手抓肉、抓饭和羊肉串，还有几个凉菜和炒菜。
“四川人是最会做饭的，但是今天你们就不要研究怎么做饭了，尝尝昆仑草原上的美食。”我拦住了几个四川人想帮忙的举动。
人多事就做的快，在欢声笑语中，烤羊肉串最先出炉。
无人机也先飞起来拍摄这个场面，木屋，白色的毡房和营地车。第一次见房车车队的我却没有新鲜感带来的兴奋，我满脑子是疑问，谢亚敏的父母和之前介绍的完全不同，我不知道该如何演了。
木屋边上，我坐在阳光下晒太阳。谢亚敏拿着羊肉串坐到了我的身边，给了我一串羊肉串。
“你的这个地方不错，喀什边上的草原我去看过不少，你这里有点特别，我又说不出是哪里。我爸妈对你印象不错，谢谢你啊。”
“这里有生活气息。你们对草原的理解不会太深，你有这样的感觉已经是对这片土地有了感情。你爸妈和你描述的一点也不同，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讨好他们。之前你说你父母很在意我的身份和地位，我记得你还要求我一定要开普拉多，说那样才配的上我。现在，好像我的本来面目更适合你爸妈的口味。”
“对不起，我怕你不愿意配合我，所以说的不全面。我说的都是真的，当然你见到的都是我没说的，他们两个旅游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想象不到他们会买辆房车吧。”
“他们的房车是自己买的？我以为是租的呢。”
吃完中饭，我领着将近十个人骑着马跟着艾米尔丁到山里转悠。这些马除了小萨家里的就是艾米尔丁从村子里找来的，我让艾米尔丁按照一匹马一个小时五十元钱计算费用。
艾米尔丁说不合适，坚持一匹马给二十块钱就可以了，不按时间算。
“李哥，我知道你那个价格是为了村里的人能赚到钱。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不来这里，他们一分钱也赚不到。所以，你一开始给高了会让他们有错觉的，就算是二十块钱我都觉得有点高，应该是不能收你钱的。”
也是，我带客人来不了几次，能给村民带来的收入更是少到几乎没有，这次人多才麻烦了艾米尔丁找了几匹马，前几次小萨家里就完全能接待。
大部分人从来没有骑过马，除了叮嘱大家坐稳抓好，我们没有让马跑起来。来到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停了下来。
艾米尔丁轮流带着愿意体验的人同骑一匹马。不会骑马的人在策马奔腾起来后会很手足无措，几乎每一次都能听到有人在尖叫。
“对于艾米尔丁他们来说，骑马就和走路一样，但对我们来说，骑马跑这么快就有危险了。你今后如果一个人骑马，千万别跑起来，很危险。”我说道。
“有多危险？”谢亚敏回答道。
“我听说过有很熟悉骑马的人从马上掉下来，脚卡在马镫里出不来，被拖拉着，最后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小段腿还在马镫上挂着。”
为了避免出现危险，一般我们是不会带客人长时间骑马的，或者只是简单的溜达一下，有的时候还会牵着马走。我正在得意的给大家讲骑马的危险性，谁知谢亚敏马鞭子一挥就蹿了出去，奔跑起来气势丝毫不输艾米尔丁。
怪不得她出发的时候找了个马鞭子，我们一般骑马都不用马鞭子，就艾米尔丁现在带着人跑也没有用马鞭子。
“阿姨，小敏骑马很好啊，我都不知道她骑马骑的这么好。”看着谢亚敏的妈妈看着我，我尴尬的说了一句话。
“小李啊，人是有多面性的，我们家的人都是这样。如果我们不说我们的职业，你能看出我们的职业么？”
“小敏没说过，我也猜不出来。”
“恐怕她连我们家在那个城市都没说过吧？”谢亚敏的爸爸好奇的问我。
这两个人算是在检查我这个‘女婿’吗？不过真的有点尴尬呢，对谢亚敏的父母说是男女朋友，可是我连人家是那个城市的都搞不清楚。
“小敏没说，我也没敢问。看你们的汽车牌照是成都的。”我回答道。
“其实我们家在什么地方不重要，关键看你们将来打算在什么地方生活。小李，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下有点麻烦了，我没有预料到对这么快就短兵相接。
“我从上海来的喀什，我这个人比较随性。对于未来会在那个城市生活我是没有考虑过的，但我不会在喀什一直生活下去。”
想到谢亚敏曾经给我说她将来要离开喀什的想法，我只能含糊的表达了一下，我不记得谢亚敏有明确她会到什么城市，她只是为了她主持人的工作。
“你对小敏有多少了解？她大学是那个学校上的？喜欢吃什么？”谢亚敏的妈妈不断的追问。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谢亚敏我真的了解的不多，本来说她爸妈来的时候好好做做功课，结果没有做过功课，现在居然还短兵相接了，这让我没有了想法。
第321章 草原的夜
谢亚敏不顾我的感受自顾自去玩了，我也没必要那么认真的，说假话很容易露馅，我干脆照实了说。
“叔叔阿姨，小敏和我平时都比较忙，我们现在还处于相敬如宾的阶段，聊这些聊的少。回头我会多抽时间陪陪她的，也许那个时候我们彼此之间会熟悉很多。”
“你觉得我和你阿姨人怎么样？”
“很年轻，很有活力，没想到你们会开营地车到处旅游。我喜欢那些热爱旅游、热爱大自然的人。”
“避实就虚。好了，我们不为难你了。”谢亚敏的妈妈说完就催马朝远处奔去。
又是一个会骑马的，会不会骑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只是惊讶于谢亚敏妈妈的活力，谢亚敏的另外一面也使我奇怪，她掩藏的太深了。
之前我总觉得她属于那种一般家庭出来，不甘心自己做个普通人，于是想方设法的积极向上，甚至能到喀什这地方来工作。现在看来以前的感觉是错的，谢亚敏更像个富二代。
我催马追上了谢亚敏，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潇洒的骑着马，心中有了很多疑问。
“你爸妈刚才调查我来着，他们问我了解不了解你。”我说道。
“哦？他们就这么忍不住，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答上来，比如你喜欢吃什么，上的是什么大学，甚至你是哪个城市的人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你的男朋友，这些都不知道有点尴尬。”
“你说实话了？”
“没有，我说比较忙，以后会多陪陪你的。”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他们没问你未来打算去哪里吗？”
“问了，我说没想过。”
“下次他们再问，你就说喜欢农村，理想就是找个农场看云起云落。”
虽然不知道谢亚敏一家人在玩什么游戏，不过听起来不算是很奇怪的回答。
一伙人骑着马连去带回，还有中途休息玩耍用了三个小时，这个时间算是比较长了，回到小萨家里他们就忙开了，非要自己做饭，说是在野外做饭的机会并不多，一定要自己做一点。
这一下就更热闹了，要么就有个小的折叠桌，要么就有车侧面能拉出或放下的小桌子或灶台，看着他们过家家，每车前都出现了几个围观的牧民。
我招呼着艾米尔丁，看着他把大家租马的钱分给了马主人，他们本来不好意思要，但是只是客气了客气就赶紧接了过去。每匹马五十元钱，放在旅游区是非常便宜的价格，在这个山窝窝里他们才知道家里的马也能赚钱。
陈琰和小萨不在，我做主把两个毡房分给大家住，他们自己分配如何住。给大家讲了住宿的一些特点和夜里上厕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我开着车就离开了。
好久没到山里来了，我只是想去附近走走，开出没多久，谢亚敏就骑着马追了上来。本来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的我只好停下来等她。
“哥，一个人在山里转悠不害怕吗？我没玩够，我陪着你。”
原来谢亚敏是出于好心才追了上来，把她赶回去又不合适，我只好和她并行着走。
“这样很有意思，你开着车我骑着马，我们还可以聊天。”谢亚敏说。
“等会儿你和我先去看望两个老人，之后我带你过河那边去走走，真正的荒野，就怕你不敢。”我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属于享受型的人，以前我从来没觉得这荒山里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今天我改我的看法了，以后我如果有空，你要再带我来。”
到了慕妮莎爷爷奶奶家里，房子已经空了，没有人住了，我给艾米尔丁打了电话才知道爷爷他们已经搬家到不远处路边集中安置房里去了。
安置房是国家给钱统一修的，抗震、漂亮、集中，特别是都在路边，交通比较方便。我没有急着去找慕妮莎爷爷的新家，而是在这片废弃的房屋前后走了走，找了个石头坐了一会儿。
没等我一支烟烧完，慕妮莎的爷爷就出现在已经没有篱笆的房屋前。他握住我的手不停的说着亚克西，招呼着我去新家，从他的比划里我大概明白这旧房子就要拆除变草场了。
我开车拉着爷爷，谢亚骑马跟在后边，走到了几百米外的新家。原来是慕妮莎的爷爷看到有车停在他旧屋前，跑过去看才知道是我过来了。
新家院子很大，房子修的还算是漂亮，足够结实，但是没有老房子那么有特点，相比较而言，我是喜欢破破烂烂的老房子的。
一坐下就要我们吃饭，推辞不过简单吃了点，说是饭其实就是奶茶加馕。对谢亚敏来说，她是熟悉这些的，也随着我随便吃了点，由于语言不通，我们没怎么聊，不停的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大概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说一说情况。
走前，我把在巴扎上买的一些粮油蔬菜还有一些肉留给了慕妮莎的爷爷。暂时把车放在门口，我借了马和谢亚敏一起去了山里。
找了个山头，简单的祭奠了一下瑶瑶，这才往回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才来山里的。你曾经说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回到慕妮莎爷爷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还了马我开车灯照着路，谢亚敏骑马走前边，慢慢的溜达回了小萨家里。
远远的就看到小萨家里一片灯火，还传来了音乐声。有一小堆篝火，然后几个营地灯照着一片空地，有人坐在折叠帆布躺椅里，有人之间坐在石头上，还有人坐在地上。年轻的牧民们在教大家跳舞。
“这个不是我安排的，不过看起来，你父母他们似乎很容易就融入了这里，和牧民们相处的不错。”我给谢亚敏说道。
“他们跳广场舞跳习惯了，早上还抱怨说昨晚没有去跳舞呢。我还真不知道喀什有什么地方可以跳舞。”
“很多地方有广场舞，只不过大家都是跳新疆舞。看样子你父母回头就直接走了，并不会停留多久。”我说道。
一个车队是不会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的，我猜测谢亚敏的父母也是这样，宁可和朋友们继续未完的旅途，也不会因为女儿在这里而暂时留下来。
第322章 住车里
“对，从他们宁可住酒店也不住我家就能看出来，我之前还想着他们会很在乎我呢。”谢亚敏说道。
“他们之后的计划是什么，我看看怎么走回好一些。”
“你别管了，明天把他们送往去塔县的方向，我们就回家。他们昨天办的通行证，从塔县下来他们会去和田，然后再倒回到叶城走新藏，最后走川藏回家。”
“这路不好走，你没劝过他们？”
“不用劝，他们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最好的。”
谢亚敏这句话让我很有感触，过好自己的生活说起来很容易，但做到却很难。
“你父母让我猜他们的职业，我没有猜。我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我问道。
“长话短说，农民。就在不久前，我还很难说出口，但是和哥哥接触了以后，我转变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谢亚敏说道。
尽管谢亚敏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看我，我仍然能感觉到她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说我们两个先停下来，别这样隔着车窗喊着说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多聊两句。”我说道。
之前我们一个骑马一个开车，隔着窗户虽然能听到彼此说的话，但仍然需要大声一些。
停车熄灯，一个下马一个下车，在不远处是嘈杂的晚会和在草原上难得的明亮的灯火。
“哥，我之前关于我背景的描述很多都是假的，没有你那么的坦然，你不会觉得我很做作吧。”
“不会，第一，那是你的个人**，第二，它不影响我对你的看法，就是说你不用担心什么。当然，你能坦然面对我会更开心，我对你的个人经历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在你心里我没一点分量。”
谢亚敏看似在撒娇，其实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太多的不自在，我很理解她这么做的目的，一个优秀的主持人，是需要包装自己的，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背景显得很重要。
“我和有些明星名人制造虚假履历不同，我一直想进入精英阶层，来到喀什后我有种天然的优越感，一直到遇到你和华雯姐，你们一个来自北京，一个在上海打拼过，我感觉到了一种差距。所以才.......”
“不用说这些了，很多时候，这些对我们的生活并不影响，现实中我们如何去过才是影响我们的主要因素。你千万别给自己找借口和台阶，最好的做法是坦然面对，积极的工作和生活。不然，等你换个地方工作的时候，你会为你在喀什的生活做遮掩，那时候你面对的可能真的是一些很不友好的人群。”
“现在不聊这个，哥哥你晚上住哪里？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你不怕你爸妈有想法？”
自从和华雯的关系近了一步，我也有了一些改变，有的时候会刻意避免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状态。
“你那么啰嗦干什么，我都不怕，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和你住一起过。”
“我打算住车里，如果你家的营地车能让我住我会很开心的，我从来没有住过营地车。不让住我就住你的车里，再不行我就住木屋，我也不是没住过牧民家里，虽然很不方便。”
谢亚敏听我这样说，也没再问，而是上马就往百米外的萨媞妮媞家里回去，我发动车也跟了上去。
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我们不得不坐下来加入到晚会之中，山里很少来客人，即便是有客人也几乎和牧民们没有这样的交流，除了那次我们和年轻人的歌会。
我搬出了陈琰毡房里快过期的啤酒，分给大家喝，告诉大家我请客。牧民是知道这是陈琰开的小商店的商品，一开始怎么都不喝，看着客人们开始喝起来，这才跟着喝了起来，很快两大件四十多瓶啤酒就被分光了。
看着大家开始轮流表演节目，喝啤酒吃烤肉，我这才示意谢亚敏差不多可以找个地方聊一会儿了。
谢亚敏拿了她家的房车钥匙，叮嘱他父母晚上睡毡房她睡房车里。然后就拿了两瓶啤酒拉着我上了房车。
不得不说，在野外，房车绝对是星级宾馆的享受。我不习惯盖别人的被褥，想着去毡房里拿一套被褥来，被谢亚敏制止了。
“有不是贴身盖，没关系，你就盖着好了。反正是两张床，我不介意，你也不要介意。”
其实我是比较介意的，也就和华雯在一个睡袋里睡过觉，那是没有办法的，况且那个时候我是有想法的，现在这样和华雯以外的人共处一室我反而有些犹豫。
“我不睡了，反正明天你开车。我坐沙发上，你睡。”谢亚敏说到。
这个营地车是这样，在顶部有个很窄的空间，放开后可以当做双人床，空间很狭小，不能抬头。在下边有沙发，打开一部分后算是个单人床，如果需要，地板上设计有一个人能躺着的位置。
我本来是想睡沙发的，那样不用挤着上到床上去，谢亚敏这么说，我只能选择上面了。到是谢亚敏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她把一个防潮垫铺在了地板上。
“你睡沙发，我睡地板，实在不行我进毡房挤一挤。”她说道。
为了避免我们推来让去的耽误休息和浪费车里的电，我选择睡地板，让谢亚敏睡沙发。
关了灯，我好奇心又上来了。
“你说你父母看我们两个黑灯瞎火的在车里没想法吗？”
“他们巴不得早点抱孙子呢。现在我来说说我家里的故事。”
谢亚敏的家在农村，属于日子过的比较好的人家，早些年也苦过，不过得益于她父母比较有想法，致富的比较早。现在家里有一片柑橘林，还有地，她弟弟在家里经营农家乐，生意相当不错。
“秋冬时节，别人家的柑橘卖不出去，我家的不用卖，城里的客人会开着车来农家乐玩，我们提供免费的采摘，随便吃，随便采摘，只要不是拿着大袋子随便摘的那种就行。柑橘不值钱，要卖出来才会比较贵，几毛一斤都是，所以配合着采摘和随便吃，我们从吃饭和住宿上赚钱。”
客人到她家不能点菜，她家按桌算钱，大部分客人会自带酒水，所以酒水另外算。这样其实是属于羊毛出在羊身上，把免费采摘柑橘当做吸引客人的一个手段。别人家采摘是需要按斤收费的，所以她家的客人就特别多。
第323章 离别之夜
谢亚敏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来叙述她家的事，我只是听着，很少插话。对于这些事我比较陌生，但从她的叙述中，我看到一个小女孩离开农村的努力，她要强好学，喜爱文艺，却因为条件比较差，没有受过音乐和舞蹈等文艺的专业训练。
考大学的时候，她本来打算直接考主持人的，但所具备的一些文艺技能比较弱，最后接受建议考了新闻专业。毕业时，不甘心做个小记者，来喀什做了主持人。
“我仍然幻想着能去更大的城市做个主持人或金牌记者，所以我最终会离开喀什。”谢亚敏在讲完自己的事后说道。
“那你越早越好，晚了就没有优势了。”
“对，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同意我爸妈来玩一次的愿意，也是为什么一定要找你聊聊的原因。在这里我建立了一些社会关系，但都不是能算朋友的人，也只有你和华雯姐能听我说说话。”
“没关系，我希望你保持你的斗志，而不是放下高贵的心去融入到柴米油盐的市井生活中。”
“哥，我打算离开喀什了。昆山电视台需要一个主持人，前一段时间他们的领导刚好来考察，看上我了，就等我点头了，我反而有点犹豫了。”
“别犹豫，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趁着机会好，去吧。”
“可是我刚刚才喜欢上喀什这个地方。”
“你一直很喜欢喀什，不然你不会待这么久，更不会买房，而且如果你不喜欢喀什，你就做不出好的节目给观众。离开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而且可以更好的宣传喀什，宣传新疆。”
“能不能不说的那么的高尚。”
“好吧，我来喀什和你一样是有个人原因的，我不能确定将来我是否会离开。和你有个人理想不同，我没事业上的追求，所以我的建议只是你一定要去做你希望做的事。”
“你有事业的追求，你现在创业不是干的挺好的嘛，还有你开学校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对了，你走了，酒馆怎么办。”
问完我就后悔了，本来是一场友谊的聊天，我这么一问就变成了有利益冲突的聊天了。
“送给你了，反正没多少钱。”
“别，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可以把它转给陈琰。”
“不说这个，我不撤资和转让，就想现在一样分红就可以了，反正现在我也没管着酒馆的事，只要不亏钱，就按现在的模式做下去。”
“你什么时候走？”
“我现在有时间就是因为我已经辞职了，有些手续也已经办了，我随时可以走。如果可以，我打算过两天就走。”
“这么急？之前你都没有说过啊。”
“说太早怕自己走不了，那边希望我国庆节前入职，你如果想，我还能陪着你一个月。”
“别，你华雯姐会有想法的，你准备好了就走吧。你的房子车子怎么办？来不及卖吧？”
“先留给你，你先用着，那房子是我人生第一套房子，虽然在喀什，虽然不怎么值钱，我现在也不缺那个钱。车子也是我第一辆车，正好是最好的状态，你开着吧，这样我也有理由在休假时回喀什来。等你要走的时候再考虑怎么处理，车子我过户给你，房子我就不过户了。”
“我没钱买你的车。”我很不自信的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
谢亚敏被我的实话给逗笑了：“知道你困难，所以给你用，过户给你是因为之后有些手续方便点。”
“那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别扯了，当你是朋友才这么放心的。你好好爱护着就可以，说不定我不习惯那边还会回来呢。”
“离开的最好方式就是断绝一切牵挂，不留后路。”
“现在交通发达，通讯发达，牵挂一定会有。”
谢亚敏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哭了起来，应该是想到要离开，这几年在喀什的很多快乐和压抑都涌上了心头。
“你别哭啊，我离开上海是因为我就想着来这里，你现在要想着昆山，那样会好受的多。”
“我也幻想过在喀什结婚生子，过一辈子。但是没遇到让我心动的人，我要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能让我放弃追求的人已经出现了。”
我内心中隐约能感觉到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但我不敢去细问，这都是什么事啊。在上海的时候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会被人叫做凤凰男，也许连凤凰都算不上，因为我混的并不好。
可是来了喀什，怎么女人缘这么好。
“我能问问，你遇到的那个人有什么优点么？”
“善解人意、体贴、有才华，有热情，反正就是对我的胃口。”
“也许是门当户对，对了，你父母看着不像是农民，我对这些没有任何偏见，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气质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看起来更像个有文化的人。”
“你还是带着偏见的，我父母受过高等教育。当年是为了爱情才选择继续在农村里，所以他们看到有人开着营地车来农家乐玩的时候，就动了心思，他们很快就找到这个价格比较合适的国产改装车，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旅游起来。”
“家里的活谁干？旅游很费钱的。”
“他们不是一直在外面，一年大概最多也就两三个月。不过现在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好在我弟弟能顶上来，我的收入也不错。”
此时通过小窗户能看到外面已经散了，已经黑了下来，大家都去睡觉了。我惦记着毡房里小火炉的安全和持续性，于是和谢亚敏一起又搬了一些柴禾，去两个毡房照顾一下大家。
毡房里仍然很热闹，虽然已经自然分为了两个队伍，但都没有睡觉，围着火炉在聊天。看到我们抱了一些柴禾进来，大家招呼着要我喝酒。
抵挡不住，我敬了大家一圈赶紧退了出来。由于喝了点酒，回到车里我躺下就睡着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被冻醒了，车里没有取暖的东西，我也没敢问冷的时候车内是如何取暖的。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我考虑如何睡的暖和点的时候，就看见谢亚敏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之所以能看见她的眼睛，是因为她正戴着耳机在听歌，手机动了动，屏幕亮了一下，我能看见她睁着眼。
第324章 特别的礼物
“哥，你醒了？是不是我吵着你了？”黑暗中，谢亚敏看到我坐了起来。
“没有，我这位置比较低，主要你的脚臭熏的。”我开玩笑的说，这个时候她的脚刚好在脸前不远处。
谢亚敏踢了我一脚，然后把脚藏到了毯子里。
“和你开个玩笑，我被冻醒了，山里冷，现在也是秋天了，据说夏天都会下雪，更别说现在了，你不冷吗，一直没睡？”
“睡不着，我可能会一直怀念这个夜晚。恐怕再也享受不到如此安静的夜晚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的心境和谢亚敏很不同，我不能劝她，只能鼓励，但现在鼓励显然又不合适。
谢亚敏把她的毯子盖在我的身上，我又给她盖了回去。
“你爸妈如果是这个装备，想在西藏车里过夜不行，他们至少要弄两床厚点的被子。”
“其实应该有，我开灯找找。”
车里的灯虽然不大，但在黑暗中特别刺眼，谢亚敏翻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多余的被子，也许上面没那么冷。
我穿上了外套，打算出去方便一下。
“哥，你要出去？”
“嗯，去看看星星，山里的星星特别好看。”
“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的假话又一次成了我的坑，没有办法，我们两个出了车，很可惜的是看不到星星，天空都是云，还有点风，小风一吹，我彻底的打起了哆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哥，我想送你哥礼物。”
“别，你那么实在把房子车子都送给我了，礼物就不要了。”
我想歪了，我就担心她要送个香香什么的，所以赶紧说不要礼物。
“我整理了一份背景音乐和一些特色风光片，就在这个u盘里，之前答应给你的，一直也没顾上给你。”
看来有的时候自我感觉太好是件坏事，就比如现在，我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羞耻，如果华雯知道我居然会认为能得到一个女孩子的香一个，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冷，也没星星可以看，我们赶快回去吧。”
“有的时候是要留点遗憾的。等以后如果你还单身，如果我还会回来，你要陪我看星星。”
再次回到车里，能感觉到车内其实还是很暖和的。也许冷的时候去一下更冷的地方就能感觉到温暖。
“哥，你能不能送我一首诗，现代诗。”
“这个可以，等回头我写了给你。”
“现在就写的那种。”
“你真以为我是李白说来就来的？我试试，不好的话你别失望。”
“这片草原
是你曾经的城市
所有走过的路上
开满了夏花
日子的孤独
是你缺失的笑颜
于是
在草原秋日
只有我的背影
偶尔
我在风中也回头
带着笑脸凝望你的方向
那时
你指着彩虹的方向
那时
离开了这片草原
我没有你的照片
却拥有你的草原
多想不用互道珍重
而是彼此寒喧
然后说一句
晚安”
我写的比较急，总是感觉没有太好的情绪。没想到谢亚敏却哭了起来，我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又写了一个，只不过不是现代诗。
“前路故人
东风万里江南访，秋思暮想梦悠长。
希有花枝密友折，红城水乡难担当。
茶山明前洗新雨，蜀山秦淮映夕阳。
暖意催开东海港，路过千山是故乡。”
“都说西出阳关无故人，你在喀什认识很多人，还有很多人认识你。去了江南暂时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人认识你了，但你要记着，我一直会支持你，相信你很快会适应的。”
谢亚敏只是说了声谢谢就没有再说话，虽然寒冷，我仍然蜷缩着睡着了。天没有亮我就被车外的嘈杂声吵醒，大部分人的生物钟导致他们比较早就醒来了。
谢亚敏已经不在车里了，下了车，看到木屋前挂着的灯昏暗的亮着。边上的牛圈里一堆人拿着手电围着，过去一看是在挤牛奶。我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冷水一刺激，彻底的清醒了，可是也带来了不好的作用，我感觉非常的寒冷。
和大家打过了招呼，我把木屋门口的油桶改造的炉子生上了火，夏天的时候，小萨家用这个炉子做饭。
炊烟一升起，我就感觉暖和多了，我煮了一锅民族兄弟喜欢喝的红茶，这其实是劣质茶，便宜。等着他们牛奶挤了小半桶后，我把牛奶全部又和茶一起煮了。人多，只喝牛奶不够，如果想每个人有牛奶就要去别的牧民家里买，很便宜，有次半桶牛奶只要了我五元钱，我过意不去，那可是起码五六升，在市区要二十多元，当时我给了二十他们不要，最后要了十块钱。
不过这会儿我是不想去买，可能还没挤出来呢。
放了盐，小萨的爸爸给了我一些酥油，包括谢亚敏在内的人都吃不惯酥油，嫌味道大。
“这个就是还没提纯的黄油，平时大家抹面包用的，现在是直接吃。”我说道。
配着烤焦脆的馕，喝着热奶茶和酥油，我才算是暖和了过来。
山里的日出观赏性比较弱，主要是山挡着，能看到西边的山头已经一抹金色后，东边好久后才能看见太阳，所以大家也没有看日出的。
“哥，我爸妈说了，本来今天打算去塔县的，但考虑到之后进藏的行程会比较苦，他们打算今天去沙漠边缘看一看，其它行程往后推。”谢亚敏说道。
“啊，你不用回去上班吗？哦，忘记了，你不用上班了。这样，这里距离真正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还是有点距离，他们回头还会去塔县吗？去和不去是两个走法。”我说道。
“你怎么这么笨，他们是想再考察一下你，晚上在沙漠过夜。”谢亚敏瞪了我一眼，小声的说道。
“可是他们这个车没一个能进沙漠的，我的帐篷也都没有带着，没法过夜的。”我犯了难。
“那么就回去拿帐篷，下午能赶到沙漠吧？”谢亚敏问道。
“这样，也别让叔叔阿姨他们走太多的回头路，我先带着他们直接到阿克陶，穿到英吉沙，再往回一点到疏勒的阿拉普，让他们在农家乐里玩几个小时，我让华雯送帐篷或者我回去取一次，然后我们再去麦盖提，沙漠边上我最喜欢麦盖提。”我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绕路了？”谢亚敏对喀什地区比较熟悉，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有点问题。
第325章 自卑的主持人
我大概想了想，对于谢亚敏的父母来说这样不算是绕路，反正他们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但对于我来说的确有点绕路。
“这样，我给华雯打个电话问问，能在阿拉普碰头最好，不行的话，我开你的车回去取，你带车队去阿拉普找一个叫阿里木江的，我会打好招呼，你们也体验一下正宗的喀什农村。这样的话，可能你们到的时候我才差不多能到。你们走到是县道，速度起不来，我回去和去阿拉普基本限速六十，时间上差不多。”
“好的，你别给华雯姐打电话了，直接开车回去吧，你告诉我怎么走，我一会儿带他们出发。”
和谢亚敏正商量着路线的时候，艾米尔丁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昨天知道我们一早会走，专门过来送一下。
“李哥，阿琰哥说是要办牧场，让我们都参与，你觉得行不行。”艾米尔丁问我。
“行，怎么不行，还不耽误你的工作。你家里的牛羊都可以加入到他的牧场里，如果家里人还想放牧，你就拿一部分或者在买一些羊加入。”我说道。
“嗯，我相信你，好多人不敢，怕他是骗子，怕他搞不好。”
“不会，集中放牧和喂养只会更好，他会雇几个会放牧和养羊的人做工人。不过你是警务站的，你就别想着当工人了。”
“我还就想当工人。”
“那你可要想好了，阿琰可能几年后离开，那个时候搞的好，你可以接着搞，搞的不好就啥都没有了。在警务站干固定工资是有的。”我说道。
“我想嘛，这里能说国语的人不多，我的这个优势比其他人要好，我也想把牧场搞大，就是没钱没胆子。”
“这个我不能给你建议，要你自己考虑清楚。”
之所以不想给艾米尔丁建议，我是担心陈琰赚了钱就走了，那个时候艾米尔丁警务站的工作可能也保不住。
“你去问问你们领导，看能不能在休息的时候干活，如果允许的话，你可以不用离开警务站。”我多加了一句话。
“可以呢，我问过，说是不能签合同，就像给家里干活一样，没有合同就不管我下班后干什么活。”
告别了艾米尔丁和小萨一家，我给小萨的父母留了一千块钱，作为毡房和给做饭的费用，这个价格高了。不是旅游区的毡房两间能有个三四百就已经是很好的价格了，做饭的材料几乎都是我自己买的，所以一千块其实是友情价格，昨天让我们赶着几十只羊假装放牧来着。
小萨的爸爸艾依拜克说什么都不收钱，我硬是塞到了他手上，这是第一次在小萨和陈琰不在的情况下带客人来，之前我给钱都是按市场价格直接给小萨的。
忙着就忘了给华雯打电话，等车队已经开始走了，要我在前面带一段路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没有联系华雯。
一边赶到前面，一边先打电话给谢亚敏，告诉她到奥依塔克的时候我们才会分开不同的方向。
接着给华雯打了电话，给华雯说了说情况。
“捡重要的说。”华雯很干脆。
“要么我回去取帐篷，要么你帮着开车到阿里木江家里送帐篷。”我赶紧停止了絮絮叨叨。
“我去送帐篷，不过明天你要陪着我去学校一次，我要去看看孩子们。”
“没问题，我们干脆直接去学校那边，夜里让他们住帐篷，我们晚上就可以去学校。”
“可以，学生们大部分是住宿，要明天白天见，晚上见见老师们。”
“老师都回来了？”
“回来了，你为啥这么问。”
“哦，小张老师放假走的时候是我送的，说好了他们回来我去接。”
“嗯，回头再说吧，小张老师和他女朋友没有回来呢。”
一种直觉告诉我，小张老师也许不会回来了，不知道我这个直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既然学校早就已经开学了，他们没回来就有点不正常了。
这下我不用回喀什去取东西了，我给谢亚敏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她要求停一下坐我的车。
“哥，我其实是想和你一起多两天的，不过没关系，既然华雯姐要来，我就在车上和你多一会儿时间吧。”
谢亚敏的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不过想想我又觉得她可能怕华雯来了露馅，怕她的爸妈看出我是假扮的男友。
“对不起，我刚才忽略了我是在假扮你男友的事，我想想该如何把这个事给圆回来。我答应华雯晚上和明天要去小学，她之前支教的小学，要不我晚上把你们安顿好后我去住学校里，这样你爸妈应该没啥问题了。”我说道。
“不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其实我要离开喀什的事我还没给我父母说。”
“为啥不说？”
“其实，唉算了，不说了。”
“不行，你最好说出来，别搞的我说错话。”
“没什么，他们还是很希望我留在喀什的，说是等有了孩子后再回老家，去继承家里的果林。我一直想去大城市的想法没给他们说过。”
“这就有点麻烦了，我就不明白了，有的时候为毛要如此的去弯弯绕呢？”
“我说过，以前我很自卑，为我的出身自卑，但我又不想让我父母伤心，他们不知道我很自卑。我不得不用一个个谎言去解释之前的谎言。”
“这个事不能怪你，大多数人可能都有两个面貌，一个是对外的，一个是对自己的。”
看的出谢亚敏现在已经没有自卑了，但她仍然不轻松。
“你去昆山后就不用再去说一些掩饰的话了，说实在的，我认为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出身和曾经的自卑。他们见到的你才是真实的，不是你嘴里说出来的那个你。”
车里一下沉默了下来，我分不清到底那个谢亚敏才是真实的，之前的那个自信、阳光懂得穿衣打扮的，还是现在这个看起来仍然有点自卑和迷茫的。
我相信有一点我可能说对了，就是她只要离开家乡就能摒弃自卑。因为她过的生活几乎已经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你家里经济条件现在应该不错，你个人的可能也不错，我建议你去了昆山赶紧买房买车，房要买在教高档的小区。有能力再搞个别墅，那边别墅又多又便宜，在淀山湖边上。车就可以低调一点，这样能增加你的自信。你真的不考虑把这边的车和房出手？”
我想到增加她自信的一个方法，但昆山的房价比喀什贵了两三倍，我有点担心她的经济能力。
第326章 种地交流
“哥，比起给我买房买车这个建议，你还有什么建议?”
“保持自己，别太社会了，尤其要保持女性的矜持，在感情上别乱来。”
我想到很多女性为了进入上流社会或一夜暴富，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随口就这么一说，还是比较隐晦的说。
“哥，你是不是还是有点喜欢我，要不然，干脆你和我真的谈谈恋爱怎么样？我可以不走，或者你可以再回上海或昆山，甚至我们直接回我的老家。”谢亚敏猝不及防的说出了让我无法回答的话。
“那样，我们可能没开始就走到头了，我用了半年去消沉，用了半年去重新振作，不是为了和谁去谈一次恋爱。我想我可以再也不用谈恋爱，不过现在华雯是我的女友，我不会再有其它什么想法。”
“那么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会考虑我吗？”
“不知道，要等我再次走出消沉，你不会以为我这头失恋那头就能重新恋爱吧。”
“我发现一个特点，想成为你的知己就必须要长时间的和你在一起，你不适合异地或精神恋爱。”谢亚敏说道。
谁知道呢，我才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异地恋的时候谢亚敏已经是优秀的主持人了，不过我的确和远方的朋友联系很少，不在一起共同语言就少了。
别的不说，小米和米热我联系的都不多，这几天也没怎么给雷佳佳打过电话。想到这里，我决定不能给谢亚敏错觉，让她以为还是有希望的，那样对她不好。
可是我想错了，因为谢亚敏接着说：“哥，其实我是有野心的，想过好的都市生活占据了我的想法很长时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谈恋爱的，留在喀什我会很痛苦，异地恋我会更痛苦，怎么都是痛苦，我不如不结婚。”
“不结婚的人很多，但我不知道没有完整的人生会不会后悔，我将来是一定要有个孩子的，女儿最好。”我说道。
“我可以给你生一个，不要你负责，不过要等我在昆山立足之后。”
天呢，谢亚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太超前了，虽然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会不结婚，可也没听过流行养个孩子的事啊。
“吓着你了吧，一看你就是个老实人，你要是就坡下驴我还真就看不起你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样的玩笑以后别开了，小心玩火失手。”我说道，刚才我确实被吓到了，这都是什么想法啊。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如果我一直不结婚。”
“养猫吧，或者其它小动物，养小动物能寄托你的一部分情感，是比较好的一个单身生活的方法。不过我更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说不定你就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没有人比你更有才了，没有人会为我写诗。”
我承认我写诗乱送人是个不好的习惯，如果我最初听华雯的，写的东西都只给华雯，现在也不至于惹这么多事出来。
“不得不说，我还是有点惊讶的。现在追求物质化的女生太多了，有人欣赏我的文采是我没想到的。”
“哥，说真的，你要是最早不开普拉多，我也没注意到你。从这方面来说，我也是物质的，只不过你具备了而已，那么我才能升华到欣赏你的才华。”
和谢亚敏的讨论中，我还是嗅出了一点铜臭味，想想也是，如果我普通的只能养活自己可能还真没有这么多的朋友。
我不想再去谈这个问题，在理想中被拉回现实总是不那么让我愉快，就像是做着美梦却被叫醒一样。
“必须要做点什么事了，加油！”我给自己打气般的说了一句口号。
我的举动把谢亚敏吓了一跳，她没明白我思维的跳跃，也没敢问我想到什么了。
“对了，你那个朋友金福生怎么样？地委里能帮上忙吗？”
“你如果问的是开学校的事，他帮不了你，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到县上去打听一下，县上办事好办一点，花点钱或找对人。”
“找什么人？”
“人社上的，不一定是一把手。”
“有认识的吗？”
“有，几乎每一个县都有，等我好好想想，看怎么突破合适。”
“那么我先谢谢你了。”
营地车组成的车队很惹眼，我们穿过县城或者停车的时候总能吸引大部分人好奇的目光。由于这样横穿大部分是走的乡村公路，因此车速不快，几乎是走直线，我们短时间里就穿越了三个县。
等到阿里木江家门口的时候，路太窄，停车就会挡着路，附近又没有能停车的地方。阿里木江建议我们把车停在不远处一个堆肥的地方，那里为了装卸肥料有一小块空地。
“小李啊，南疆农村的味道比我们老家可大多了。这里都是有机种植吧？”
“叔叔，差不多，买有机肥要贵一点，牛羊粪。化肥便宜，但他们用有机肥的原因不是我们理解的那样，很多的人因为不会使用化肥，他们比较相信有机肥。”
“这里的地真好，一点也不像是电视里放的那样干巴巴的。”谢亚敏的父亲说道。
阿里木江带着大家把他家地里前前后后参观了一遍，看着大家吃着才摘的西瓜和晚熟的哈密瓜，阿里木江耐不住，一直在请教四川是如果做农业的。
这是个意外的情况，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交流起农业来。当然，对于阿里木江来说，他第一次收获了几个内地农民朋友。
车队里有两个车是农民自购的，另外两辆所谓城里人开的房车却是租来的。阿里木江要招呼大家吃饭，我给制止了，我问阿里木江今天乡里有没有巴扎。
运气比较好，大巴扎日，由于开车不方便，阿里木江套上了驴车，给邻居打了电话，又来了一辆驴车，带着一行人去赶巴扎。我留下来等华雯。
没多久华雯也到了，她说是因为去买了点礼物，所以来晚了一点。我要带她去巴扎吃饭，她却已经给我打包了手抓饭。
这让我感到很温暖，于是我主动交待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当然，类似试着谈恋爱和生个孩子这样的事我没有交待，我不傻。
阿里木江的父母看到我们坐车里吃饭，招呼我们进家里去吃饭，我们和阿里木江的家人很熟悉了，推辞不过，进去又吃了点给准备的拉面。
“你是不是又吃多了？你这么能吃我为啥就想到冷嘉月了呢？”华雯说道。
第327章 回学校
听到华雯说她想到了冷嘉月，我只能耸耸肩，我没想到华雯是会吃醋的。
“冷嘉月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到是想来着，那多大一个富豪啊。”我说道。
华雯白了我一眼：“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的想过冷嘉月？”
“没有，我对百元大钞发誓，绝对没有。”
从巴扎上回来的客人们愉快而兴奋，为了避免大家疲劳驾驶，我带着大家没有走高速路，直接走县道。大家的车上多多少少都装了一些在巴扎上采购的食材，普拉多后面多装了点阿里木江种的菜。
回头大棚就要上膜了，我答应过几天再来一次，主要是和阿里木江讨论一下秋冬的事。
半下午到了麦盖提，大家迫不及待的都放弃了去看麦盖提的景点，直接到了沙漠边上。车停在荒凉的边上，大家扛着东西往沙漠里走了大约一百多米。
这个时候太阳还是比较强烈的，一行人虽然不是初次见沙漠，但的确是第一次在沙漠里散步和住一晚。
我一口气给搭起了好几顶帐篷，每人一顶。捡拾了一些柴禾，把水和一些食物都拿了过来，干完这些活的时候我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
沙漠里走路特别困难，我叮嘱了大家几句注意事项，允许大家再往沙漠内部走一段路。呼啦啦一下人就全部都进沙漠里去了，包括谢亚敏，她在喀什几年，但没有进过沙漠。
坐在车里防晒的华雯下了车，递给回到路边的我一瓶水。
“你什么时候能离开？不会还要给他们做饭吧？”
“不用，他们今天和明早自己做饭，一路带的锅碗瓢盆都没怎么用上，早就忍不住了。东西搬得也差不多了，等会他们回来，我再给强调一下晚上野营的要求，差不多等到他们睡觉的时候我再回来就可以了。”
“晚上你还过来？”
“嗯，毕竟是我带过来的人，不放心，晚上需要看着点。”
“行，那我就不给你在学校安排住的地方了。”
“我睡车上。”
沙漠里我睡了几次之后就失去了新鲜感，那种到处都是沙子的感觉有点无奈，回头洗澡的时候能洗出一地的沙子，塔克拉玛干的沙子太细了。
大概一个半小时，远远的就看到人员齐全的回来了，然后就躺倒在沙地里一片，喝水的喝水，看天的看天，一了解才知道他们很好奇，不停的在冲击遇到的沙山。
在沙漠里走平缓的地方比较节省体力，问了下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我就去学校里去看看。
谢亚敏想跟着去，我没同意，她需要留在这里照顾一下大家，“有事给我电话，我就在不远处，这里还是要有个熟悉新疆的人好点。”
开着车往学校走去的路上我显然轻松了不少，“华雯，不知道为啥，我现在喜欢人越少越好，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你是社交恐惧症，你去了大城市反而不习惯了。对了，张老师他们没有按时回学校，据说在办手续呢，这边不放，他们又想着全身而退。”
“他们会有麻烦吗？走的时候还给我说下决心好好过日子，立志在农村当一辈子老师，这人变化的也太快了点。”
“具体情况不知道，我不议论他们，也许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他们的麻烦是可能会再也当不了老师了。”华雯说道。
“可以理解，本来就是为了南疆的教育才有的一些政策，如果不为南疆服务了，有些政策就不能享受了。等回头我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劝劝。”我说道。
到了学校，依旧是被热情的欢迎，走到宿舍后面看着那巨大的球形树冠的榆树，感觉有点恍惚，曾经差不多就是这个季节，有个女孩子在这里拍了一张照片。
学校已经开学，和华雯分开，她去看她的学生，我跑食堂里去吃了晚饭。饭后仍然没有看到华雯，我就独自在四下里溜达。
大部分新疆的学校都很轻松，学习的压力不是很大，孩子们在饭后都在校园里玩耍，各种各样的活动。
反正我在校园里溜达的时候，有打乒乓球的，有玩皮筋的，大多数还是追来跑去的。小点的学生有个特点，就是大球运动少，排蓝足一个都看不到，这让我想和孩子们玩一会儿的想法没法实现。
我不会打乒乓球，因此我坐在边上的石头凳上看小朋友们玩，这种感觉很好，会让自己忘记年龄和各种烦恼。
刚见过了慕妮莎的爷爷，我并没有打算看慕妮莎，似乎心里有抗拒，这些我给华雯都没有说过。
最终，我决定给小张老师打个电话。小张老师很快就接了电话，我开门见山，说我在学校，没见到他，才得知他不打算回来了。
“李哥，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我是有苦衷的，家庭的重担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对方还要一大笔彩礼，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体都不太好。”
“你不用强调这些，我既不是你的领导，也不是你的同事，所以我不关心你的理由或者借口。就一点，你想好了吗？你现在的选择会对你五年后、十年后的生活有积极的影响吗？我记得你现在的教师工资加补助是在老家不可能拿到的。你做什么能赚到和当老师一样的多呢？”
小张老师沉默了，他也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还在思考，当然我最不希望他完全接受了现实。
于是我接着说：“小张，你的女朋友老师不回来是因为你还是她也不想回来？你们本来已经走出了家乡，现在就放弃，是想让下一辈再重复祖辈的老路吗？”
“李哥，我可不想让孩子再吃我吃过的苦了，可是我现在是没有办法。百善孝为先，长辈不让我出来，我不能不听。”
“谁反对你就告诉谁，这是违法的，会被追究责任的。你是专职的教师，现在不经过正规的手续就不做老师了，会对你的未来留下污点的。”
可能我的话起了作用，小张老师沉默了几秒，“李哥，我再考虑考虑。”
“没有时间考虑了，就算是离开，我建议你亲自来办一下手续，否则真的会给你的将来带来不好的影响。”
“好吧，我买票回喀什。”
“定下来后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无论小张老师愿不愿意再回来当老师，至少他会先回到学校来。我并不想劝他留下或者离开，我只希望他们能看的远一些。
给别人说五年十年，我自己的五年十年以后会怎么样？好像我一直没有规划过我的五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