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背叛
晚上，我们在湖边点起了一小堆篝火，围着火聊天。对我们来说这是旅游，对冷嘉月来说这是度假，对冷嘉月的妈妈来说，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了。
我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冷嘉月华雯在哪里。冷嘉月似乎已经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让我别急，等她休完假她回去工作，我则可以去找华雯。
“我并不知道确切的消息，我只是有点线索，所以哥你可能会失望，不过我会对你提供帮助。”冷嘉月说道。
我只能忍住，所有的事都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想想，确实没有人说过明确的消息，只是问我想不想知道或者说是知道一点有关的消息。
还没等我顾上追问这个线索是什么样的线索，需要我亲自来寻找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玛依莎打过来的，她告诉我说地区正在为一个项目招标，是一个有关创新创业培训的实用化平台。
“这不就是我的想法吗？难道我之前对部分人的拜访起了作用？这样，我在这边也准备一下，你在那边准备。我肯定回不去参加，你去参加，一定要参加。”我听玛依莎说完，感觉这个和我想的那个模拟培训非常类似。
“我已经去买了标书，但是里面有个条件我们达不到。要求公司主要以软件为主，软件开发人员比例要达到百分之六十，还要求在开标的时候提供一个样版平台。”玛依莎有点着急。
“去招聘六七个程序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你把招标文件发给我看看，平台模型你问问叶磊大哥能不能帮着做一个，不完善没关系，有样子就可以。”
“李哥，叶磊在你走的时候就走了，他放下了一万块钱，说是回上海去了，我已经联系不到他了。”
我给叶磊发了微信，但是显示我已经不是他的朋友，请先加为好友才能发送消息。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个人似乎把他在喀什认识的几个人全部都拉黑了。
“先试试找会做程序的人，实在不行就先找个软件公司外包。”我说道。
“明确要求不能外包，不能转包，不能联合投标。”玛依莎说道。
“你去买标书的时候，有没有打听一下参与的公司有几家？”
“私下里我问了一下，说是有意向的是四五家，但我是第一个买标书的。”
“打听一下有没有做不下去的软件公司，我们接手，这如果连资格都没有，就比较坑了。”
玛依莎挂了电话去想办法了，冷嘉月犹豫了一下，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哥，你的表情不够掩饰，有啥都表现在了脸上。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我把大概的情况说了说。
“我让朱蒂和玛依莎联系，我们在国内有个全资的科技公司，主要做我们自己的配套软件，你说的那个我不知道能不能做，但应该能投标。”冷嘉月说道。
“我本来想用我的公司参与的，毕竟是自己投入过精力的，它需要有个成长。”我说道。
“你别忘记了，你现在也是我公司的人，所以这个项目如果能拿到还是你管理。而且招投标经验应该比你们强。”冷嘉月说。
时间有限，我给玛依莎赶紧说了这个意见，让她找付晓辉再去作为授权代表给冷嘉月说的这家公司买标书，同时把标书赶紧给过去，做准备。
“这个项目如果中标能赚多少钱？”冷嘉月看我安排完这才问我。
“几十万吧，本身这个标是两百多万，除去投入，能有百分之四十。”我刚才粗略的看了看招标说明。
“这点钱你也看的上？我刚以为是个大单子呢，如果这么点钱，我倒是建议你放弃。”冷嘉月说。
“试试吧，这个想法算是我的想法，我不想让别人去做这个事。如果能做大，就不是几十万的事了。”我有点执着于这个模拟创业的想法。
“你想的还是将来培训很多的创新创业的人？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尚青云插了一句。
“我发现喀什本地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单纯的创新创业很难生存更别说强大起来。我是想把这些都能联合起来，大家有一个产业链的样子，相互帮助，说不定能赚的更多。”我说道。
“你的这些理由都不具有说服力，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参与这个事。”冷嘉月说道。
“用你的公司投标吧，未必能中标，万一中了让哥哥操作一下，本身对你来说影响也不大，就是哥哥赚不了钱了，顶多之后把相关的东西转回给哥哥。”尚青云说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哥，你这边算的能赚几十万，但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亏本，你知道，这块儿主要是人工成本，我那些程序员都是高薪，就算给你用几个月，估计顶多能把成本打平。”冷嘉月说道。
“没关系，我看的是以后，这个项目只是一个普通的项目，但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起步的项目。”我说道。
“对了，你刚说还有一个人，叫叶什么的？他是谁？你这个想法给多少人说过？”冷嘉月问我。
“说过的人太多了，员工全都知道，叶磊也不例外，他是一个失业的小主管，恰巧是搞程序的，我本来想雇佣他的，怕开不起那么高的薪水。我还给很多部门的人推销过我这个想法。”
“你不去调查一下是不是这个人背叛了？你觉得你没有努力，相关的部门就突然立项招标？”冷嘉月似乎是恍然大悟的说道。
虽然不相信这个说法，我还是给玛依莎打了个电话，问玛依莎叶磊离开前都说了些什么。
“李哥，我都在学校，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付晓辉也不干了，刚给我说的，说是找到了新的工作。我问了问王涛，他说好像付晓辉被叶磊给挖走了，说是叶磊要在上海成立一家公司，让他们两个过去帮忙，王涛并不想去上海发展，所以拒绝了，但是付晓辉答应了。刚我联系的时候，她正式辞职了。”
“玛依努尔没走吧？叶磊没给她说？”
“没有，可能是觉得民族女孩子不可能会去上海，但是付晓辉说话躲躲闪闪的。李哥，我觉得这个事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要人没人，要技术没技术，接下来也做不了。”
“防来防去，没防住这个人。希望他只是真的回去重新开始了，就怕这个模拟培训的项目是他给操作的。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给留软件需求书？他说要帮我们做个需求书的。”我问。
“没有，就民宿的钥匙和一万块钱给到了店里，说是先回去，但还要来，所以先把下一个月的钱先给了。你的意思是他把这个项目拿走了？”
我没有再说话，感觉这个事十有**了，我跑几个指挥部的时候是带着付晓辉的，虽然没有资源，但靠着厚脸皮也都和各个指挥部建立了联系。叶磊那边估计需求书做的差不多了，还真可能说服别人立项和招标。毕竟我这个想法比较贴合帮扶的有关方向，还能推动电商发展，解决一点就业。
第503章 放弃
考虑了一圈，我又仔细看了看招标书，这个项目确实是某个指挥部立项，然后有一些具体的排他性要求，类似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软件研发人员，一些行业证书要求等。
“冷嘉月，这个标不参与了，放弃。你还没通知朱蒂吧？我这就给玛依莎说不搞了，按一些做法，这属于有针对性的立项，有一些资质我怀疑拿不到，比如这个‘自主开发过具备知识产权的软件三套以上、系统集成资质’等等。”
“这些都不是事，你要真想拿这个标也很容易，只是我觉得没必要，这有点像坐着飞机跑了一次喀什，就只是为了去买一个馕。但从另外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参与，但千万别中标。”冷嘉月并没有看我，而是接着说：“你总是把事情往偏了去想，这个事无关竞争对手，无关你的实力，只是看你想不想做，想做不想做只和值不值得有关系，我希望你的判断是不值得。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水搅浑，有人剽窃了你的创意，这个事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之后冷嘉月把相关的资质要求什么的发给了朱蒂，没多久朱蒂回消息说大部分都具备，少数不具备的能通过授权使用或出借等方式得到。
而我给玛依莎打了个电话，让她配合一下朱蒂，把标书完成，我们不满足的东西全部使用朱蒂给的资质或授权，人员使用学软件的大学生，总之看看一两天之内能不能把条件都给具备，别是废标就可以。
“冷嘉月，怎样要对方付出代价？”我问道。
“你要么拉一个低价，现在内地流行最低价中标，我看了，有二次报价的机会，你第一次报价来个没利润的低价，如果要求你二次报价，你再以第一次报价忽略了一些成本，高于一次报价，这样很让人讨厌，但绝对不会中标。如果有里应外合或他志在必得，那个什么叶磊的公司必然会在二次报价中低于你的一次报价，没利润，除非他偷工减料。还有办法就相对专业一点，类似你在标书中出现大量优于招标书的技术要求和商务要求，然后报一个较高的价格，这样会使叶磊公司相形见绌，就是说他的方案比你的方案要差，我不相信整个专家团都是他的人。有一个很好的方案，价格可能就不会是影响的主要因素。即便你不能中标，也会使专家或者甲方要求叶磊公司能达到或接近你的方案。”
“第二个办法有点问题，万一对方不上当，相当于我白花了功夫去优化所有的方案。而且，把自己的底牌也泄露了。”我说道。
冷嘉月在暗淡的灯光中看着我，然后说：“人太老实的确挺麻烦的，哥你这么实在，其实不适合做生意。商场上就是尔虞我诈，我让你优化的方案你就没想到去做一个有矛盾或根本实现不了的？我的目的只是把甲方或中标公司拖下水，你记住，专家也并不是什么都懂。”冷嘉月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从专业的角度去忽悠一些无法看出能不能实现的内容。
“比如说，平台内带有一百万电商一年内的真实交易数据？”
“这个我不懂了，你别拿那些没法证明或检查的东西去，万一他们copy一百万条相同的数据，你刚那句话其实是满足的。反正是类似的，你自己去琢磨，比起这第一条，这个如果能做成，对剽窃你创意的人会打击很大，但合理压价成功率比较高。”冷嘉月说道。
说完，她和尚青云回屋里去享受温暖了，我独自烤着烧烤架里的碳火在思考问题。我没做过给别人设局的事，虽然大概率有人剽窃了我的创意，我仍然拿不定主意去报复别人。
“玛依莎，如果有人偷了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做？”我发消息给玛依莎。
“无论他是否可怜，我都会报一一零，坏人必须要受到惩罚。”玛依莎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有人比我们更专业，能更容易实现我们的想法。而且对贫困大学生和想创业的大学生有好处，我们还要去报复吗？”我问道。
“李哥，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报复，这不是说坏人做了好事就能将功补过，就可以原谅的。做坏事要得到惩罚，做好事要得到表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么，算了吧，放弃投标，我觉得他们能说服这个项目立项，能得到资金拨付的支持，能这么快的启动招投标程序，说明他们还是很有本事的，招标说明我看了，基本和我的想法一致，这样硬件投入和培训班的建立都占有一定的成本，这在软件项目里算是毛利比较低的项目了，他们如果能做起来，对未就业的大学生是有好处的。”
我决定放弃，没必要去争这个，把价格拉的过低必然会导致后期偷工减料或不到位，把指标拉的过高也会导致实现不了而使整个项目黄了，从这个角度讲，我不参与对这个项目才是真的好。
玛依莎表示同意，她说她没这方面的经验，一切都听我的。
就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相当于什么都没做，夜很深了，四下里黑漆漆的，这种庄园只装有一点点路灯，这个时候早都已经关了，估计是为了省电。
夜空还是那么的美丽，我却有点害怕了，这里不比国内那么的安全，更别说始终有人巡逻的喀什。进屋里锁好了门，把一楼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我这才睡下，我的房间在一楼，据说一般一楼是没有卧房的，有也是为了仆人或杂役准备的，但是冷嘉月的妈妈解释过这个问题，并礼貌的对我表示过歉意。她说她不习惯被人打扰，因此，她住的二楼没有别人住。三楼本来住了一个仆人，冷嘉月和尚青云每人一间卧室后就没了卧室。
“小李，这个一楼的屋子确实是不适合，但是你看大陆来的留学生和打工的人，看到这样的房子都笑的合不拢嘴，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就算是给仆人住的房子都这么好，这就是发达国家的好处。”我记得当时冷嘉月的妈妈是这么说的。
她妈妈当时的语气有点不屑和瞧不起类似我这样的人，仿佛我们都是怀着卑微和乞怜的表情来衬托她的优越感的，帐篷都住过的我，本来并不在乎住在哪里。当时我就有点不爽了，搞的我是过来逃难的，其实要不是冷嘉月的套路，我才不会来这里呢。
第504章 相册
放下了一个事，反而睡不着了，也许这才是时差。刷着朋友圈，看到王涛在朋友圈里刷屏，大意是让朋友们转发他的链接，然后如果有人通过转发的链接购买了商品就能获得一定的提成。我也加入了他的所谓销售团队，随手转发了链接，看来他们还是在想办法销售商品。
玛依努尔则是发送了几个直播消息，我也顺手转发了直播消息，他们都这么的努力，我没理由袖手旁观。接着我就看到有几个朋友回复我说已经购买，让我加油。
说实话，这种方式可能有效，但比较传播面相对有点窄。发了消息问王涛是如何考虑的，他很快回过来说是受了我所谓庞氏骗局的启发，自己花了点钱请朋友做虚拟店铺，这样就多了一些销售。
“能多卖一些是一些，目前差不多已经有一百多个加入了虚拟销售团队，他们不需要不停的刷屏，虽然那样可能销售的机会更大一些。只要有人通过链接购买了商品之后就能得到一笔小小的回扣，根据商品价格不同而不同，比如我放了几个玉器，价格较高，成交后拿的就多，如果是红枣，每一公斤差不多能拿三元。我考虑等过几天提高红枣的回扣点数，刺激大家多转发链接。”王涛回复我说。
不管怎么样，这个电商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在往前走。我不知道冬天能卖点什么特产，想着过两天看看美国超市里什么东西受欢迎，不管是包装还是别的什么的，也许都能借鉴一下。
就这样耗了大半夜，我还是睡着了，等到被屋外的声音吵醒时，刚好天亮，冷嘉月的妈妈在外面和照顾她生活的保姆在说话。我洗了澡穿戴整齐这才出门打了招呼。
“小李，你为啥这么黑啊，是不是在国内生活的很辛苦？”冷嘉月的妈妈看似闲聊似的问我。
“太阳晒的，我不防晒，一天就能晒这么黑，冬天会变白，到四月的时候阳光一好就马上黑。”我说了实话。
“你是不是天天在户外？你那里没有树吗？”
“有点像这边的沙漠，我听说这边的沙漠也是很少有下雨，每天太阳都很大。我喜欢户外，所以我经常在外面。”
“哪都做些什么？你没有正式的工作吗？”
“我开了一家餐厅、一家小旅馆、一个酒馆、一个培训技术的学校，所以我很忙，每天都在忙各种事。”
“没退休的之前，我就在给嘉月的爸爸帮忙，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几个海外办事处或者分公司。前些年嘉月的爸爸突然就生病了，我才觉得我要享受一下生活了，嘉月才接手了公司的事。我一直想嘉月能找一个能干的老公，把这些事都给接过去，让她早点能享受生活，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都配不上嘉月。”
“阿姨，嘉月很能干，但她太累了，之前我以为她从来不睡觉呢。在南疆的时候她没日没夜的工作，只在路上才会睡一会儿，这样不行，会把身体搞垮的。”
“老外都是这样的，你以为西方的人都是躺在钱上睡觉的吗？没有奋斗，哪里来的享受。”
“阿姨，我的意思是说，身体完蛋了，奋斗就失去了意义了。哦，阿姨，我想起来我要去晨跑了。”我觉得不能再和冷嘉月的妈妈聊下去了，她总觉得只有他们才知道奋斗，总觉得他们比我们强，出了门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冷嘉月的妈妈确实比我强，除了她老公累的已经没法享受这一切了。
我沿着乡间的小路慢跑，偶尔能看见几只松鼠在为冬眠做着准备。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我该收集更多华雯的线索再出来，我跑了一个小时，基本上把这一片的路了解了个大概。
路过了一个商店，发现是一个无人商店，不是用各种传感器布置的无人商店，而是没有人看守的商店。有个大面包，标价一点五元，我往收钱的纸盒子里丢了两个美元，然后拿着这个面包就回了家。
结果我这个举动被冷嘉月的妈妈所不齿，她先是说那个小店开了很久，都没什么人买，又说这里的人不贪小便宜，不会乱拿，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后来又说她从来不会在那里买东西，因为担心卫生情况，也担心有人故意往吃的东西里下毒。
我默默的把面包切了，烤了烤，给自己做了一杯奶茶，然后吃起了早餐，这种面包的口感和法棍很像，和干馕有点类似，所以我吃的有点多，因为好几天没有吃比较合口味的早餐了。
吃完后还没见到尚青云和冷嘉月，我就独自去湖边上发呆，初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这里挺好的，时间略微一长就会觉得很无聊，我很难想象冷嘉月的妈妈居然独自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小李，你想不想看看我们家里的照片，看看我们以前是怎么生活的。”正发着呆，冷嘉月的妈妈抱了几本相册走了过来。
我怕这里风大，客气的说可以回客厅去看，暖和点。冷嘉月的妈妈坚持说她可以，就在湖边长椅上看，也能晒晒太阳。
相册里的照片被整理的很有秩序，很多都是冷嘉月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可以看出他们那时就已经比较富有了，经常去度假，甚至有几张在北京的照片。
然后就是冷嘉月出生，长大，从一个小婴儿一直到大学毕业，学校毕业之后的照片就比较少了，有几张大概是过春节和圣诞节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
有一本相册专门是冷嘉月的，翻着翻着我居然看到了华雯，很青涩的一个小姑娘，大概刚从国内来这边不久。
我指着这个照片问冷嘉月的妈妈，认不认识边上这个女孩子。
“佟华雯，原来是嘉月的好朋友，后来离开之后就很少联系了。你们这些大陆过来的孩子，总是不讲情义，当时我对她也不错，结果这么多年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意识到可能有一些事才导致华雯和这一家不再联系，就和华雯在沙漠里见到冷嘉月时表现的很冷漠一样。很难想象，两个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奇迹般的在沙漠里偶遇，那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但当时两个人就像不认识一样。
第505章 失望
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塔克拉玛干里相遇，缘分或者是天意。
“阿姨您最近有见到过华雯吗？”
“没有，她们学校毕业前我就没见到她了。怎么，你认识她？”
“没有，我看她长的漂亮，想问问。”我掩饰着说。
“我家嘉月也很漂亮，我看的出嘉月对你有意思，但你对嘉月没想法，是不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你这次来就好好的玩一玩吧，你们出国一次不容易。”
原来冷嘉月的妈妈是一直在套我的话，我不知道她看不上我什么。不过我确实和冷嘉月不合适，一个abc本来就和我这来自内陆落后地方的无产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正说着，就听到汽车声音，我看到那辆红杉缓缓的开了过来，尚青云和冷嘉月下车走了过来。原来两个人是去了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水坝，据说那个水坝上正好能看到日出，太阳出现在水面上，倒影和天上的朝霞连成一片美丽异常。
“说的这么好听我怎么能相信，你的相机给我看看。”我说道。
尚青云还就真的把相机给了我然后说是回去换衣服去。
“和南疆不同，这边早上的露水有点大，刚才我们的衣服鞋子都有点湿了，不过值得，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景色。”冷嘉月解释说。
看着相机中的一些照片，确实有点特色，但因为水面并不算是广阔，能看到两侧的丘陵山坡，我看了一下拍摄时间，第一张和最后一张前后相差了一个小时，从天黑拍到了太阳高高升起。
“你们够执着的，能在一个大坝上停留一个小时，美国不安全，坏人多，不比国内，你们应该叫上我，或者别那么早出去。”我说道，关于安全，我是有切身的体会，最近几年国内的安全性比国外好太多了。
“都是强制下的安全，在这里是不会限制人员流动和自由的，我听说那边不能乱跑，搞不好人就找不到了。”冷嘉月的妈妈插了一句。
这又是一个月亮更圆的思想作怪。为了不起冲突，我没有再说话，反正冷嘉月是知道情况的就可以了。
冷嘉月拉着她妈妈回去吃饭去了，她的妈妈虽然吃过早饭了，但看的出很喜欢陪着女儿。她们一年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冷嘉月说是过两天想让你陪着她去看看她的爸爸，她不敢给你直接说，想让我给你说说，不用特别去，从这里返回的时候顺路就能看。”尚青云换了衣服在走廊上和我说着话，为了说话不大声，我走回了前廊，坐在了楼梯上。
“顺路？来的时候应该先去看看，我把这个给忽略了。”想到在国内，不管怎么样，如果有机会见到朋友的父母，一般都是要去专门拜访一下的，是人情也是传统美德。
“你真笨，你觉得冷嘉月是随便会把朋友带回家的吗？”
“不会吧，很正常啊，冷嘉月说过，她没有朋友，所以带我这个唯一的朋友回来也许还真没什么。”
“见见家长，她虽然是个小富婆，但因为一些原因还是担心大家对她会不好。”
“没明白，你的意思是说她会有自卑的感觉？会很在乎外人对她的看法？见家长不至于吧，她妈妈也问了我是不是不喜欢她女儿，我说不喜欢，她妈妈看起来比较开心呢。”我说道。
“这是一种身份的缺失，自卑很正常，不是个人的，很多海外生活的华人都会有，可能她的生活圈子很少华裔，所以她没有朋友也很正常，你觉得不同族裔之间能很好的相处，但有些人是不这样认为的。”尚青云说道。
“没关系，我本来就应该去看看她的父亲，必要的礼节。至于别的，我没兴趣去讨论，反正我又不会在这里生活。”
“那么就当你答应了，另外，今天晚上我到你房间去，想和你聊聊。”
“啥事？你不会也想带我去见家长吧？”我开玩笑的说道。
“想，但知道你不愿意，而且，我年老色衰，哥哥能陪着我到处玩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别的可不敢想。”
“对，千万可不敢想。这和其它无关，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一个老实人，你应该给我发好人卡，而不是暗示我。”我一直认为有的时候合适的开开玩笑是合适的，能调节气氛，同时考虑到尚青云说她也抑郁，我也不敢把话说死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个事，我看到了冷嘉月的药，就是说，她助理至少没骗你，她一直在吃药控制，这个很麻烦，对你和嘉月都一样，处理不好会造成遗憾的。”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这样的人相处，平时应该注意点什么。”
“别把我们当特殊的人，该怎么对我们就怎么对我们，冷嘉月把你当朋友，甚至想让你做男朋友，保持住现在的样子，平时多关心一下，但别走得太近，万一她发现你并不是她幻想的那个西部诗王，她会彻底的失去勇气，我的建议真的是别和她走到一起，但别抛弃她。”
这个要求有点高，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是对的。
“就像一些偶像，不能公开谈恋爱，不能结婚生子，一旦隐藏的这些被发现，就是事业终结的时候？”
“差不多，冷嘉月在有些方面很成熟，但在某些方面很幼稚，充满了幻想。我也想不通你这个话不多又耿直的人怎么会被她看上，尤其是你这么黑，也不帅。”
我知道这是真的，我绝对属于长相一般的人，不算大众脸，但也不是那种会在人群中吸引大多数人的人。
“是不是一旦了解我以后就会特别失望，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个只可远观的人。”我说道。
“失望？我不知道，我担心你会失望，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我晚上要讲一个故事，希望你听完后不会失望。”尚青云的神色有点躲闪，这使我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没事，就算冷嘉月马上把我解雇了我也承受的住。就是这次出来有朱蒂帮忙，太顺了，我要是独自回去可能还真的有点害怕。姐姐你的习惯总是会让我先走，你留下来一段时间。”
“这次不会，首先我对这边没啥兴趣，我喜欢的人文在国内。其次，我不会错过和你一起的机会，如果你想感谢，也许你可以去见见我的父母。”尚青云开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玩笑。
第506章 优越感
整个白天，冷嘉月换上了工装，由我陪着在农庄里瞎转悠，帮忙去喂了鸡，做了食用菌培养基土，开着拖拉机犁了一块地，之后又用挂了一种设备把土地整理平整。差不多我们就是围着她家的地和养殖在忙，主要是帮忙。
看不出来冷嘉月干农活还是比较在行的，不算熟练，但至少会干，而我这个号称天天在南疆农村混的人却并不懂多少种地和养殖的知识。
冷嘉月和我干活的时候，她家雇的那些工人就会停下手里的活在一边看着，偶尔指导一下，等我们走了才会接着干。
“美国人很讲究价值，我在干活的时候他们知道我只是为了放松一下，所以他们不会干活，你知道为啥吗？”冷嘉月问我。
“为了把活都留给你？”
“什么呀，是因为他们都已经分配了每个人要干多少，他们要看我能干多少，我走后他们会重新分配其余的工作。就是说，特别讲究工作量的匹配，绝对不会多做，当然也不会少做。”
“如果多给钱呢？”
“当然，谁会放着钱不要。所以，这里人工特别贵，要不是我没时间，很多活我都能干，能省很多钱。”
我有点羡慕这边农民的收入高了。羡慕归羡慕，我并没有深入去探索这边的农民是怎么样的，相比农业人口稠密的南疆绿洲来说，这边真的是地广人稀，应该在模式上有很大的区别。
晚饭前我先去洗了个澡，本来我想着给大家做一顿中餐的，不过冷嘉月的妈妈说她习惯了固定的饮食，并不想吃的特别点，所以我们还是吃了那种不中不美的晚餐，面包、色拉、牛肉土豆和大米粥。
晚饭的时候，冷嘉月的妈妈带头打破了沉默，她之前说吃饭的时候应该不说话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啥心情似乎不错。
“小李，南疆的人是不是都不洗澡？你多久洗一次澡，在我们家里随时都可以洗澡是不是和你那边不一样。”
“阿姨，您说的是农村，由于条件限制，很多人没办法天天洗澡，但他们会经常用盆接着水擦身体，特别近些年，自从用水解决了以后，安装太阳能热水器和天然气热水器的人家也多了起来，而且那边干燥，出了汗以后身上不会觉得黏糊，所以不洗澡的说法是不对的，是洗的方式不同，频率不同，大概有的人一周洗一次。城市里的都有热水器，也是可以随时洗的。我属于比较懒的，所以早上晚上都会洗澡，顺便把脸也洗了牙也刷了，然后把衣服也洗了。”
这种情况必须要说明一下，我不相信美国的流浪汉会天天洗澡，所以不洗澡这种事是一个条件制约的问题。
“高原上，我们都不洗澡的，低海拔上高原的人容易在洗澡的时候感冒，那样就会特别危险，比高原反应还危险，所以游客上高原都是禁止洗澡的，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反而是高原上的人，不会有高原反应，他们天天洗，有人还会在冰冷的河水里洗澡。”我补充道，我说这些的时候，尚青云和冷嘉月都没有插话，似乎也想听听我怎么忽悠。
“那么怎么还会有人在那里生活呢，我很难想象人们会生活在不具备生活基本条件的地方。”冷嘉月的妈妈显然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优越感还在起着作用。
“很简单，只有少数人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比如说上学、就业和婚姻，大多数人都是一代代的生活着，这是中国的传统，故土难离嘛，抛开这些不方便，那里的生活大多时候是开心的，比如尚青云，她在云贵川和青藏、新疆都生活过，短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洗不洗澡她最有发言权了。”我可不想一直被冷嘉月的妈妈找优越感，于是把矛头引导到了尚青云这里。
“她是艺术家，我知道，在这里也有很多人为了拍摄照片和记录片，天天过着野人的生活，这个不算，当地人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很不好。”谁知冷嘉月的妈妈并不上钩。
“很好，和你们这边媒体宣传的完全不一样，我原来在上海生活，但去了南疆后就再也不想回上海去了，这次来这里是从上海乘的飞机，我发现我没办法多呆几天。南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的好，很少有欺骗和欺负，而且那边特别的安全，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很安全。有一点和这边是相同的，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越努力的人生活的会越好。”我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莫名其妙的被激发了出来，这时特别忍受不了外界对南疆的误解。
晚饭就在这种算不上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主要是冷嘉月的妈妈没有继续找到优越感。
想着尚青云要找我聊聊，我也没有再到湖边去看着黑漆漆的湖面发呆，冷嘉月估计也是累了，破天荒的说是要早点去休息。
“姐姐，说吧，有什么事直接说。”我关上了房门，坐在地上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尚青云。
“你先坐床上，坐地上太低了，我不习惯，谈话时两个人的视线最好再一个平面上。”尚青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手里的相机放到了桌子上，我则半靠在床上，找了个比葛优躺更舒服的姿势。
“其实，我们今天早上是找了个地方谈心，我说过我很具有亲和力。冷嘉月并没有华雯的确切消息，她只是说，她们在大学毕业前因为一个男生而闹翻了。”听到开始就涉及到了华雯，我才意识到尚青云大概是受了冷嘉月的委托来给我讲故事的，所以我没有插话，只是听着。
“这个男生是个美国人，他很喜欢华雯，但华雯就是不发展异国恋，说是一定会回去找个中国人。而冷嘉月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在她看来，能有个白人男朋友是很多女留学生求之不得的事，就想说服华雯。然后两个人就闹翻了，还是因为价值观差别太大。”
本来不想插嘴的我忍不住开口问：“按理来说不至于啊，难道冷嘉月也喜欢那个老外？”
“这个不猜测，换我也会闹翻的，你不是对别人在你这里找优越感挺对抗的嘛，更别说是在感情问题上指手划脚了，故事的重点在后面。那个男生出了问题，在一次毕业前的露营活动中发泄情绪，来了个悬崖跳水，摔成了植物人，据说现在还没醒来。”
外国人少系列中，这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不过我还是看不出这个和华雯有什么关系。
第507章 下雪了
我等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听到一个对现在并没有多少用处的好多年前的消息？
“后面还有什么事？”我问尚青云。
“那次旅游华雯没有去，冷嘉月也没有去，但那个男孩子家人认为这是因为华雯的原因，说是有证据表明，华雯之前说过一句话，是说这个男孩不够男人。然后，他们希望华雯能多陪伴一下那个男孩，期望能唤醒他。然后，还想通过得到绿卡来诱惑华雯，之后用了一些手段想限制华雯离境。不过最终都没有起作用。”尚青云说道。
“捡重点的说。”我现在不想了解那些事，只想知道我改怎么样找到华雯，而冷嘉月为什么会认为华雯会在这个国家。
“华雯当时和冷嘉月等几个学生一起租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寓，有一天，有人报案说他怀疑公寓里有人有非法物品。最终警察搜查了整幢房屋，在华雯和冷嘉月的屋子里找到了违禁品。说起来也是巧合，华雯那几天并不在公寓里住，她去找她哥哥玩了，而那个栽赃的人反而被举报说持有违禁品。他也很快承认是有人给他钱让他栽赃的。”
“冷嘉月在这事里没事？一个房间为啥就怀疑华雯呢？这个事是为了限制华雯离境？”
“对，因为调查期间不能离境。本来冷嘉月应该果断的说她没有见过华雯持有或使用违禁品，但她没有这么说，她说她并不了解华雯的日常生活。”
“什么东西？”我有点好奇这个茗煮的地方私底下是如何肮脏的。
“你就不担心华雯出事？”
“多少年前的事了，华雯后来可是好好的和我住了好久呢，我相信她。”
“无证的武器，是在华雯的柜子里。好在上面没有华雯的指纹，而且后来的举报能说明那个东西是栽赃的人通过非正常渠道购买的，那里面有个卧底，和电影一样。”
“我猜猜，然后华雯和冷嘉月的友情就结束了？那么冷嘉月去南疆是不是去赎罪的？”
“你说对了，被信任的人抛弃的感觉不好。冷嘉月才得知华雯在南疆，而恰巧她公司在那边有业务。”
“这么说，所谓的沙漠巧遇可能是刻意的安排？”我细思极恐，这要多有心机才能做出的事啊。
“这个你要去问冷嘉月了，但她的抑郁是真的，也许真是巧合。去找一个老朋友应该不用那么多心思，我听说她的公务机还帮了华雯的爸爸。”
“好吧，可能是我的出现让冷嘉月改了主意，我遇见她的时候，看起来很阳光开朗，就是太强势。那么冷嘉月为什么认为华雯会在这里呢？”
“哥哥，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找冷嘉月亲自问。冷嘉月说是华雯联系了她，感谢了她对华雯父亲的帮助，之后说是可能会回来读博士。”
“就这个？早知道我多问两句就好了。我没敢问华雯的哥哥和她父母，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种自卑感，感觉自己和华雯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有点感慨。
“自卑是很正常的，比如外力，他很想学习摄影，很想去北京读书，但他几乎不联系我，可能是我的光环太刺眼了。”尚青云说道。
“其实冷嘉月的判断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听同学说见到过华雯，在她们上学的那个城市。”
“我这个人有点不关注朋友的情况，我只记得华雯好像是在这边学的心理学。不知道是哪个学校，话说回来了，学心理学的是不是都特别会分析别人的心理，从这个角度讲，应该是很坚韧的一类人，冷嘉月怎么会自己出问题。”我有点出汗，我发现虽然华雯答应做我的女友，但我对她的了解真的不多。
“北卡莱罗纳教堂山分校，我不认为抑郁是心理问题，我一直很乐观很积极，可是也会，思考的事多，带来的困扰也多，通过服药是能治疗的，所以我倾向于这是生理问题。”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华雯想读农业类博士，应该不会去母校。不过我觉得去找找放心一些，可这怎么找啊，大海捞针。”
“方法有很多，通过学校去询问是否有这么一个学生，通过大使馆去问问，最简单的就是我已经拿到了说见过华雯的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恰巧她在北卡莱罗纳。”
一边聊着，我一边用手机查起了地图。
“先别查了，北卡大学也是顶尖的大学，很难进，说明华雯当时应该是学霸类型的。在东海岸。”看到我还是迷迷糊糊。
“哥哥你对世界地里了解的不多嘛，如果我说它再华盛顿特区这个方向你是不是能明白点？”
我这才依着提示看了看东海岸，算是找到了。一个在卫星地图上看起来不算是大城市的地方。
“我明天就出发。”我说道。
“不行，你要先去看冷嘉月的父亲，至少冷嘉月想你去看看。她特别担心你知道情况后会不再把她当朋友，所以压力有点大，我认为你应该帮助她。”
我压下了内心的冲动，招呼尚青云早点去睡。我则习惯性的来到屋外，来的时候就没有带烟，后来也因为冷嘉月和尚青云一直在就没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里购买香烟。算起来已经戒烟好几天了。
站在门前的回廊上，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夜空，有冰冷的东西打在脸上。
下雪了，谁能想到我这一年已经见过好几次下雪了。灯光下，雪花不算大，下的也不算密集。
“哥，你不冷吗？哎呀，下雪了。太棒了，能有个白色圣诞节了。你知道吗？这里是美国好天气最多的地方，一年会有两百七十五天以上的晴天，也是因为这样，我爸妈当年才买了这个农场。”我身后传来了冷嘉月的声音。
“冷嘉月，谢谢你给我的帮助，我就想告诉你一点，你完全不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不管怎么样，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未来也会是你的朋友。南疆晴天的天数也很多，不过没这里这么多绿色，我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安静而美丽。”我没敢提圣诞节的事，本身就不会过圣诞节，如果冷嘉月提出要求和我过圣诞节，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
“十二月是圣诞月，也只有这个月我能休假，因为很多人都无心工作，老板也只能跟着偷懒。你打算去东部吗？”
“会去的，我刚查了一下，两千多公里路，也是够远的。”
“开车去，我那辆车就是给你用的，你这次来我不能带你到处旅游，开车会好点。如果，圣诞节还没找到华雯，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过个圣诞节。”怕什么来什么，冷嘉月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在哪里，没几天了，我听说这个时候堪比春运，也是美国人口大流动的时候。”
“没关系，你别忘了我有公务机。”
冷嘉月的意思是，我在什么地方，她就去什么地方找我。
第508章 美人醉
我对在美国开车没有概念，算不出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冷嘉月认为我应该开车去，那么我就开车去。
但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圣诞季华雯会不会回国去？她上次坐火车去喀什是不是一路飞机火车的？即便不会回国，我去那边能找着人吗？
“是不是圣诞节所有人都会放假？大家都会去度假吗？留学生是怎么过圣诞节的？”我问道。
“哥，我知道你的担心，没关系，心理学对于缘分是这样分析的，它是一种暗示，人从自身和外界不自觉的接受暗示，暗示发生的时候会认为是必然，中国人就认为是缘分，暗示没有发生的时候会认为没有缘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去找华雯并不需要特定的时间或者避开特定的时间。”冷嘉月说道。
“你误解了，我是担心没人上班，哪怕去查个入境记录都查不到。”
“本身，你在这里查这些就查不到，有些属于**，没人会给你查的。公开能查询的我已经找人查过，没有什么有用的。所以，我觉得这真的要靠缘分。”
这里比喀什冷，所以我有点期待明天会是个白雪皑皑的景色，看着裹紧衣服的冷嘉月，我主动结束了谈话，和她回到了屋里。
她用热牛奶给我冲了一杯巧克力。
“哥，就在几年以前，我对中国人的很多习惯都不理解，我从小是喝冷牛奶的，我爸妈为了让我像个美国人，一直按美国人的方式生活和教育我。但是可能是骨子里的，我越是了解到这种文化和生活的差异就越是觉得我应该按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来生活。所以，我开是喝热水，喝茶。”
“你有点谦虚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如果不说，我是认为你就是内地来的游客。你说了我才注意到一些abc的特质。我觉得你没必要改变什么，现在越来越国际化，以前的很多差距会越来越小。”我说道。
“那么，你会多几天在美国吗？”
“你给定的往返机票，足足两个月，我能提前走吗？”
“我必须要说真话，能！改签一下就可以，这不是你那种折扣力度大的票退改签不方便，你这个可以随时改签，只要有空位就能走。”冷嘉月说道。
“我可没钱给你，虽然我很不习惯你给我买机票，一张票大概就要几万块，我都不好意思说给你钱。我查的经济舱最便宜的往返四千多块钱，我的内心很忐忑。”我必须把这个事说清楚，至少除了感谢还是要明白让对方知道我欠她的。
“哈哈，坐的还算是舒服吧？要飞十几二十个小时，经济舱太难受了。我不会问你要的，你也别觉得欠谁的，你现在是我的一个区域经理，能享受这个待遇。”
“我第一次坐头等舱，以前只坐过商务舱。当然舒服，感觉自己就是商业精英，但因为长的黑，空乘看我的眼光像是看暴发户。”
冷嘉月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笑的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和哥在一起很放松。不管你和华雯姐能不能走下去，我会经常去看你的，你最好也经常来看看我，帮你办的十年签就是为了这个。”
“可能是我比较憨，憨你懂吗？就是那种傻傻的可爱，反应慢，没危险，却又土得掉渣，还经常闹笑话。”我自嘲着说。
“稀有品种，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我和哥哥结婚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经常隔着太平洋或大西洋飞来飞去的会不会疲倦。”冷嘉月笑着说道。
“现实中，这种婚姻基本会完蛋，就算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也会因为巨大的文化背景差异而曲终人散。”
“那你写一个曲终人散空愁暮的诗吧，写完我就去睡觉。”冷嘉月冷不防的将了我一军。
拿出手机，我还真不想写这个主题的，缘分就是心理暗示？我写曲终人散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华雯会终将分开。
‘雪似绒花，心似美雪。
巧逢嘉月待超越。
寒气不恼青春颜，
银装映照昨时月。
欲上层楼，雪橇时节。
无趣却被旧事扰。
暖座美酒谁人醉，
忘却轻恨梦离别。’
“这是词牌吗？真的是神奇，只觉得好美，为啥我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冷嘉月说道。
“临时写的，平仄韵什么的都没有推敲过，只是字数符合。踏莎行，莎读suo，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没有太具体的意思，就是说下雪了，你的心也和雪一样的圣洁，本来没什么，想起了过去的事反而徒增了烦恼，温暖的屋子里谁会因为忧愁而喝醉，略微的失望来自内心暗示的离别。”我比较牵强的说了两句，毕竟有的时候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说出点意思的，诗意本来就不是对现实的描写。
冷嘉月这个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商界女强人。满心欢喜的跑去拿了几瓶啤酒，她本来去拿洋酒的，但看到我的苦瓜脸，最终换了啤酒。
“今晚必须要喝一点，窗外下着雪，屋里很温暖，这词能不能叫美人醉？”冷嘉月说道。
“送你了，随便你叫什么名字，对了，成年了吗你，我听说管的很严格，未成年不能喝带酒精饮料。”我算是变向的拍马屁。
“完全具备成年人的一切，还能对自己的事做主。”
我们两个就在厨房里喝起了啤酒。
“但凡有个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这是网络上一句话，大概说的是在网上乱说话。不过我们现在这样单纯喝啤酒好像也不对。”我不喜欢喝酒，因此总觉得要吃点什么。
“哥，你自己去看看，我不懂这些，一点也不懂。”
打开冰箱，我找到了半包腰果和杏仁，是炒过的，装了小盘子，这才继续聊。冷嘉月已经喝了一罐了。
“上次你在北京就是一个人喝酒喝醉了？”我问。
“嗯，有的时候睡不着，喝点就管用，那次心情不好，喝了快一瓶红酒都睡不着，结果把自己给喝醉了。一般我会在办公室沙发上睡一会儿，在北京没有我的办公室，又快天亮了，只好回酒店。”
我又和唐僧一样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少喝酒，多健身，多过健康生活的话，说着说着发现冷嘉月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可怎么办？虽然是冷嘉月的家里，可我怎么把她弄回她的房间啊，三楼呢，她不是很能喝吗？两罐啤酒就醉了？
第509章 装醉
犹豫再三，我还是轻声呼唤着冷嘉月的名字，看她没有反应，我搀扶了一下她没有搀扶起来，嘴里念叨着说：“不是我占你的便宜，我扶你去我房间睡觉，三楼我可背不上去，听说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
话唠叨完，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对啊，冷嘉月一定是在装醉，她不可能是两瓶啤酒就给灌醉的人，那啤酒我也喝了，酒精含量很低。
想到这里，我假装自言自语的说：“这可怎么办啊，这美女扶也扶不动，也不能公主抱，要知道公主抱我一定会留给我老婆的。算了，让她睡一会儿，我先去看看下雪。”说完我就穿上羽绒服出了门，雪还在窸窸索索的下着，和我之前估计的不同，这雪已经下了挺厚的一层，落在地上的也并没有融化，气温也很低，对雪很痴迷的我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等我冷的受不了，回到屋里的时候，就见到餐桌上已经没有了冷嘉月，扫视了一圈，确认冷嘉月没有躺在地上，醉酒的人最容易躺在地上了。
还好，不用我这会儿照顾她了，我拿着我没喝完的半罐啤酒回了自己的屋里，却知道冷嘉月并没有回她自己的屋子里，而是躺在了我的床上。
“今年啥怪事都能遇到，还有主动送到床上的。这个身材没的说，以后不知便宜哪个猪了。”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我不能肯定冷嘉月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我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如果是真的醉了，我会给她盖个被子，然后自己去外面的沙发上凑合一下。
就听到噗嗤一声笑，冷嘉月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在装醉。
“哥，外面的雪还在下吗？你去再给我拿几罐啤酒过来，看你拿着啤酒我就还想喝。”
“然后再装醉赖在我的床上？”
“什么啊，这明明是我的床好不好，把冰箱里所有的啤酒都拿来，应该也没多少了，明天我们再去买点。”
冷嘉月说的对，这屋子都是她家的，这床也确实是她的。我去又找了点零食，然后把七八罐啤酒都拿了过来。
“我小时候特别想吃薯片，可是我爸爸妈妈说这是垃圾食品不给我吃，长大以后，不管是遇到高兴还是不高兴的事，我都会买一些薯片来吃，所以平时办公室和家里总能找到薯片。你能注意到薯片也是不容易。”冷嘉月说道。
“我去过你的办公室，没看到薯片，你家我还没去过。你过圣诞节吗？”我还是对abc的一些生活有点好奇。
“当然过！不过是当做一种假期来过，我的同学都过，你觉得我会不过吗？为什么问这个？”
“我脑子里有一种画面，木屋、星空、月亮和厚厚的白雪，然后明黄色的灯光照耀着圣诞树和房屋，彩灯在变幻着颜色。人们围着圣诞红的围巾在冰雪的路面上走着。屋子的窗玻璃上结着霜花，可以看见屋子里很暖和，桌子上铺满了食物。我从小看书看电视电影，脑子里总是这样的画面，刚才还奇怪，你家什么装饰都没有，所以问问。”
“自从我学校毕业，我们家就没有团聚过，虽然就三个人。所以，我都是找个地方独自过节的，会给妈妈打个电话。”
“明天，我去看看你的邻居有没有已经装饰好的，如果可以，我想把你家装饰一下，也算是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圣诞节。”我说道，我的想法是要让冷嘉月对生活有点兴趣，如果一个人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那么真的会对活着也没了兴趣的。
“好啊，我曾经是装饰圣诞树的高手，我们天亮就出发，让我想想，我们需要一棵圣诞树摆在家里，门口的那棵树可以装上彩灯。”冷嘉月有点兴奋的说道。
“你工作的时候晚上不睡觉，这休假了晚上还不睡觉，身体怎么会好的起来。再说了，我们这样会不会吵到你妈妈。”我看了看表，当地时间夜里快三点了。
“我妈妈和我是完全两个极端，她只要一躺着马上就能睡着，然后就算我们在屋里办了个爬梯她也不会醒来。我太羡慕她了。”冷嘉月有点无奈的说。
“说起来可笑，今晚，我本来有其它计划的，现在遇到了个憨憨，计划没了。”
“啥计划？”
“明知故问。”
........
冷嘉月并没有喝醉，虽然她把啤酒全部喝完了，但她也没回她的房间去睡觉，而是真的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关好门躺在了沙发上，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身上，屋里的暖气很热，以至于刚躺下的时候还有点出汗。之前我才查了手机，说是不能和冷嘉月和尚青云这样的硬怼，不能对她们喋喋不休，要随时对她们的意见表示赞同和欣赏，还要能听她们翻来覆去的讲她们认为很有意思或很重要的话题，看起来是管用的，冷嘉月说了没几句就自己睡着了。
沙发太软，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没敢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出去看雪。这个时候雪还在下着，四周雾蒙蒙的一片，地面的积雪已经有十几厘米了，我兴奋的像个孩子，还真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雪，我拿着铁锹先清理了门前的小路，然后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天亮了，我堆了一个小雪人，我还是有点雕塑天赋的，堆出来的雪人很胖，因此看起来很协调。
这个时候似乎比昨晚还要温暖一些，我没觉得冷，一直到尚青云拿着相机在她房间窗户上拍照，我才想到其他人才刚刚起床，而我已经在冰天雪地里玩了快两个小时了。
按尚青云的指挥，我在雪地上躺下，她居高临下的给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招呼我回去吃饭。
冷嘉月和她妈妈坐在餐桌边上吃着早餐，打过招呼后我换掉了早已湿透的衣服，才开始吃饭。
“小李啊，年轻就是好，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我家门前有这么热闹了，所以我没有叫你。”冷嘉月的妈妈说道。
一个人在雪地里撒野也叫热闹，这冷嘉月家里是多久没来人了啊。
“我特别喜欢下雪，早上出去，看到这么美的雪景，感觉所有的期待都是值得的，如果圣诞老人真的坐着雪橇在天上飞过我都不觉得奇怪。这里真的是很美丽的一个地方。”我说着恭维的话，当然景色真的是好看。
第510章 节日气氛
吃过早饭，尚青云要在附近拍雪景，我其实特别想到田地里去看看，毕竟刚才的雪已经有十几厘米了，而此刻雪还没有停。
不过已经答应了冷嘉月去一次镇上，我车开的不算慢，虽然雪地有点滑，但由于没什么车所以也算是匀速的到了镇上，镇上唯一的圣诞集市已经开放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还是有不少人在逛着，在这个集市上我买到了一大串彩灯，买了另外一些只有黄光的灯。冷嘉月也不太清楚要多少灯才合适，而我在按米来算，估计冷嘉月家至少要一百多米的等才勉强能装饰起来，主要是我想把她家的房屋也装饰起来。
最终我买了可能有两三百米的灯，花费也不少，比我想的要贵，但人人都给我说要比我去超市买要划算的多。冷嘉月则买了一些装饰圣诞树的小东西，然后我们开着车去了更远一点的一个大点的市集，冷嘉月给选购了几个圣诞礼物。
“哥，本来圣诞礼物是不能被收礼的人知道的，但你就一直在边上，我也没办法隐藏，我给你去买块手表，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手表？”
“千万别，你见我戴过表吗？我不习惯戴表，简单一点，就普通的礼物就可以了。要不然，我没法给你买礼物了。”我有点头疼，礼尚往来，冷嘉月如果给我很贵的礼物我没法还啊，我可是没什么钱，而且是美元。
“两回事，礼物不在价格，我找找看有没有那种有海拔、温度计数的手表，你经常在野外跑，说不定有用。”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冷嘉月又不至于太让她失望，只好点头。
“我听说有电子表是这样的，有一些实用性的功能，看到就买，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一件衣服或鞋子就可以了。”我说道。
而我则一向不会买礼物，看上了一条围巾，又觉得送个围巾是不是有点寒酸了。不得不说逛街对男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冷嘉月已经大包小包的买够了圣诞礼物的时候，我还一件都没有买。
算起来人不算多，我只需要给冷嘉月母女和尚青云买礼物就可以了。想到这里，我果断出手给尚青云买了一个过滤水杯，价格不算便宜，要一百多美元，能装入浑浊的水，过滤之后就能喝到干净的水，这有点实用价值。
之后我给冷嘉月的妈妈买了一幅画，一个不算知名的当代画家的油画作品，画的是一个农场的热闹景象。最终，我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咖啡机，也买了，冷嘉月一看就知道是买给她的。
“哥，直男真的是直男，我家里和办公室都有咖啡机，你是怎么想的？”
“呃，这个有点说不清，我只是觉得这个很小巧，以后睡不着你可以用它做咖啡，别喝酒了。”我真的只是因为这个不锈钢的咖啡机看起来很漂亮才买的。
“咖啡能助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可以随身带着这个咖啡机，就当是哥帮我泡的咖啡。”
坐在车里，我仔细想了想，还缺一个圣诞树，塑料的圣诞树总是感觉不好，刚才和一个老外问了问，他说是在一个农场有专门出手真树的圣诞树。开了导航过去，挑了一棵不大不小的树，工人帮着砍了，拿绳子略微收揽了一下，费劲的塞进了车的后备箱里。
“早知道应该开皮卡过来。”我咕哝了一句。
路面上的雪已经被压的瓷实了，回家的路上我没敢开快。清雪车正在清雪，但乡间的路上应该并不是需要尽快清理的。回到家，先按着卖圣诞树的人的说明把圣诞树装到了底座上，摆在了屋里，然后我在工具屋里找到了梯子，把彩灯沿着屋子的形状装了一圈。把门口的两棵树上挂了一些彩灯，这才把屋里的圣诞树挂上了灯，一大堆灯这时候基本全用上了。
冷嘉月一直和我在一起干活，她说这样的生活气息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了。雪还没有停，我们又把门前路上的积雪清理干净，这才休息了一会儿。
尚青云在外拍照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们把买的包装好的礼物搬到了一楼的杂物间先放了起来，本来打算去另外一个城市过圣诞节的我，这会儿竟然期待能在这里过一个圣诞节。
天快黑的时候，尚青云才返回，她几乎拍了一个白天的照片，不过她说都是风景照，在这边拍摄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个房屋都不太容易。
我把彩灯都给点了起来，远远的看上去整个房屋都变的金碧辉煌，像是童话里的世界。
“有节日气氛了，我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要延长我的假期。”冷嘉月和她的妈妈站在房屋的远处看灯光妆点的房屋。
“嘉月，这几年我们确实忽略了很多，圣诞节没几天了，员工也都休假去了，你陪我过圣诞节吧。”冷嘉月的妈妈给冷嘉月说着。
“哥，很难得，我妈妈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她总是要求我做到很完美，是个标准的虎妈。”冷嘉月高兴的搂紧了她的妈妈，嘴上却对我说着。
尚青云架起了三脚架，然后给我们拍了个合照。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不要留下来过节。”冷嘉月见我就是不说是否会多待几天，有点急了。
“这雪已经下了二十多个小时了，我看天气预报可能还会下两天，这种天气里，我可不敢开车。最主要的是，我真没有圣诞节的概念，所以我决定留下来体验一下，白色圣诞节，多好啊，我似乎已经感觉到圣诞老人要来了。”随着大家走回屋子里，我随口说道。
我的表态引起了冷嘉月的欢呼，冷嘉月的妈妈也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嘉月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看见她这么开心，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小李，明天你还是要开车出一次远门。带我们去看看嘉月的爸爸，我也有几个月没去看他了。”冷嘉月的妈妈笑着说出了计划，看着她和前几天的态度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屋外的灯光没多久就关闭了，按冷嘉月妈妈的说法是现在不能那么高调，这附近最近的邻居要一公里以外，灯光等平安夜再开启，现在开启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511章 邻居拜访
就在我关了灯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然后就有人敲门，我看见一家白人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孩子来拜访了。
于是我又把灯光开了起来，然后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孩在雪地里玩。大人们则在屋子里聊天喝茶。
“这是我家的邻居，当年我们买农场的时候见过一次，这几年我来的少，听我妈妈说她也没有去拜访过这一家人。他们远远的看到了我们的灯光装饰，就过来拜访。带了些熏火腿和新鲜的鸡蛋。哥，我觉得你比我们适合在这里生活，你看因为你来了，邻居也开始来了。”在我和两个孩子玩一个小雪橇的时候，冷嘉月跑了出来给我解释，她可能担心我被安排当保姆会不开心。
“很好，我觉得你可以说服你妈妈多和邻居们接触一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好。经常和邻居聊聊天，一起玩一玩不是很好嘛。我们明天能回来吗？可以再去拜访一下正宗的本地人。”我说道。
其中一个叫比尔的小男孩从他爸爸的皮卡车里拿出了几个烟火，想让我帮他燃放，叫凯瑟琳的小女孩儿也是一脸的期待。我进屋去问了问他们的父母，得到允许后才去厨房拿了点火器带着他们放起了烟花。
烟花虽然不大，但窜上高空后炸裂开的花在雪地的反光下异常的美丽。我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感觉，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我也开始欢呼了起来。
孩子们的家长也走了出来看烟花，在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在孩子们的反对声里，这一家开着皮卡离开了。
“这是一家农民，在这里他们过的很舒服。是不是比国内的农民生活要好的多？”走回屋里，冷嘉月的妈妈又开始对比，仿佛必须要从优越感里补充能量一样。
“是的，国内其它地方我没有见过，没有发言权。南疆的农民我天天接触，确实比刚才那一家要差的很多。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爱自己的家，都很朴实，生活也很充实，相比来说，他们都很幸福，反而是我们这些人似乎经常有愁容，刚才两个小孩子和南疆农村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太好玩了。”我没有直接对比，因为直接的对比并不合适。
“嘉月，你什么时候给妈妈带几个外孙回来，家门口有孩子的笑声确实好，我刚才差点以为今晚是在过年。”冷嘉月的妈妈转头给冷嘉月说道。
“好的，老太太您放心，今天以前您还不愿意把我嫁出去，现在您就着急的逗孩子玩了。有女王的旨意，我明天就找个人把自己嫁了。”难得冷嘉月的妈妈这么高兴，冷嘉月也开起了玩笑。
“鬼佬我可不要，你一定要给我带回来个中国人。”冷嘉月的妈妈看似开玩笑的附加了一个条件。
冷嘉月这下更兴奋了，完全没有了一过女强人的姿态，直接就搂着她妈妈的脖子说她喜欢上了一个黑人，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瞄着我。
冷嘉月的妈妈却当了真，急的连忙说要是黑人就不认她这个女儿，让女儿去非洲去过自己的日子去。
看着还没过节就有的浓浓的过节气氛，我却从兴奋中安静了下来。冷嘉月的妈妈说的是对的，南疆的农民真的还处于贫困线上，什么时候才能像这里的农民一样呢？
“想什么呢？”冷嘉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
“我在南疆农村和农民一起过节，全村来了一两百人，遍地都是小孩在灰尘里玩，人们不分老幼载歌载舞，我们做了几大锅饭都不够大家分的。我就是有点想南疆了，那里的很多人刚刚能吃饱饭，我想下一次和他们过节日的时候也能弄很多灯光来装饰一下院子，然后相互能带着食物拜访。”我实话实说。
冷嘉月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了下来，我知道她最希望的是通过这次我能留下来，而她也知道我留不下来了。
由于冷嘉月的父亲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修养医院里，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出发了，车里的空调很暖和，但出发前我为了清除车上的积雪费了点事。雪仍然在下着，雪花已经变的很大片了，小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不得不开的很慢，通过路边的路肩指示牌来分辨道路，这种指示牌在新疆也有，一个个吊着的箭头指着路肩。
走上高速路情况就好了很多，高速并没有封闭，清雪车刚刚清过一次雪，路面还算是好。快到中午的时候所在的地方已经几乎没有雪了，说是这一片降雪少，看来受大雪影响的地方只是农庄附近几十公里。
冷嘉月父亲的情况并不好，是突发脑溢血造成的昏迷，已经好几年了，由于不能自己进食，人已经瘦的不成了样子。冷嘉月和她的妈妈很坚强，并没有哭，而是不停的给说着话，我也不知道该给这个陌生人唠叨些什么，只在介绍的时候简单的说了几句，说是嘉月的好朋友，这次来专门看他的。
一个多小时后，冷嘉月的妈妈拉着冷嘉月离开了，冷嘉月还想多待一会儿，她妈妈说回头还会再来，有点自责的说看她爸爸的次数没前几年那么多了。
“小李，你别笑话我们母女，她爸爸刚病的时候我一直照顾在身边，嘉月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时间一久，我们就没那么勤快了，太折磨人了，这几年我都是强撑着过来的，我以前看不上农村，后来在农庄里生活反而平静了，我现在就是一个隐居在农村的怪老太太。”
“阿姨，别这么说，您很不容易，嘉月也不容易，叔叔能坚持到现在更不容易。人总是要往前看，嘉月很辛苦，从照顾她这点来说您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这样她才能放宽心，才不会那么累。”我并不知道如何去说服一个已经在发达国家生活了很久的老太太。
“我看周围的邻居人也不错，您有时间可以相互走动走动，舒舒心，也可以多拍点照片给我们看，记录一下这种悠闲的乡间生活。您想啊，嘉月累的时候看到您过了很舒适，她就能很快的放松下来，反过来，她会羡慕您现在的生活，就会经常回来看看您，她也得到了放松，成天在城市里生活会很憋屈的。我在上海生活过几年，去了南疆才发现之前的生活真的不能叫生活。”我说道。
我们去了一个亚洲超市买了两车食品和一些必需品，还顺带着买了些中国的特产，打算作为礼物送给邻居。
第512章 职业农民
尚青云自己步行到了邻居家和我们碰头，我们的带来让这一家邻居非常高兴。主人带着我参观了他的农场，还开着拖拉机带着我在荒地里兜风。
通过我蹩脚的英语，我大概知道他家算是世代都是农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房子拆了盖，盖了拆，也已经看不见过去的影子。
男主人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他说他有社交恐惧症，去人多的地方反而很不自在，所以他也没强求孩子去到城市里，上学的时候就是她太太开车送孩子去学校，他重点带我参观了他的工具房，简直就是一个小车间。
比划着说了一堆话，我大致明白冷嘉月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参与建造的，他年轻的时候上过几年技校，主要学习用木头盖房子，现在他偶尔还去给修筑房屋和做维护。说着拿出一个证件，说是有这个他就能给别人盖房子，收钱。
回到他家里，我给冷嘉月说：“原来这里的农民也不只是种地，也是多种经营。”
“对，算是农场或农庄，不能叫农村，多种经营，大家相互帮助着，有个邻居平时是农民，但会经常去指挥交通，小镇上有不少人身兼数职，所以有些事有固定的办事时间，效率比较低。”冷嘉月说道。
“就是说正真意义上农民已经不多了？”
“对，全机械化，我举个例子，我家雇了几个工人，他们很少来家里，但比如改播种了，他们就来了，完了他们可能去盖房子或者去做职员什么的，他们不用一直为我家干活，很可能还会给不同的人干不同的活。”
“流动性比较差，不过这到是和国内的扶贫做法有相同之处，鼓励多种经营，在不离家的情况下，有多种收入来源。”我说道。
在邻居家里也没多停留，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聊了会儿，听说我是上海来的，他们还问了一些上海的问题，然后又听说我现在在沙漠边上，他们很是惊奇。这只能说他们其实对我们国家了解还不够多，于是我又给忽悠了一遍，说有和北极一样冷的地方，也有一年四季都炎热的地方。
不过，相比遥远的东方来说，他们其实更关心冷嘉月一家在的情况，当然冷嘉月很谦虚的说自己是个中产阶级，并不比这一家人过的好多少，这又引发了一轮关于城里好还是乡下好的讨论。
“很有意思，我原来以为这边都是高素质的人呢，以为他们农民也是鬼精鬼精的，没想到也一样是有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文化程度一般的人好像也不少。”我说道。
“这么说吧，我家的房子是这附近最好的，因为我们是按中产阶级房屋来建造的。你看他家就显得低矮破旧了，如果不看他们的长相，你很难判断出这是哪里。和国内喜欢住一起不一样，这边喜欢离群索居，大家都不喜欢住房距离太近。我们没怎么养牛和羊，他们则养了不少的牛羊鸡。现在是冬天，到了夏天空气中并不好闻，全是牛粪的味道。还有他们的穿着，明显和城市里的人不同，他们宁可花钱雇人干活也不会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这样他们自己也有机会去帮别人干活。不同的是，他们对技术比较依赖，自动化的机械比例很高，我们家就雇过无人拖拉机，带定位的，设置好以后，农机就自己去干活了，人辅助劳动由于农村入口少，所以每家的地都很大，我家的地算是比较少的，我妈妈对种地一点都不懂，照样每年能获得丰收。”冷嘉月进一步给我介绍。
“你怎么了解这些的，好像你到这边也不是很多。”我比较奇怪。
“互联网不发达，但也有不少农民会把日常的劳动和生活记录在网上，我压力大的时候就看看这些文章或视频，解压。”
“那么他们获得职业培训和技术指导的情况呢，总不会还是一代教育下一代吧。”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赶紧问。
冷嘉月和主人聊了一会儿，然后给我说，上那个专科学校，只要不想上大学的，都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学校，直接学技能，实践性很强，就像他在学校学盖房子，就是老师领着去盖房子，一边盖一边讲，等毕业了就已经是一个标准的盖房子的专家了。不过只限于农村这种豪斯，让他们去盖高楼大厦不行，那个是另外的。
“至于种地，有农民会和研究所还有企业合作，按照指导去耕种，同时研究所和企业也通过这种合作来做研究，给出最实用的指导手册，通常都是每家都会有不同，农民只需要按照手册进行田间管理。相对来说，应该是技术直接应用，然后获得经验。刚才他有没有带你去参观他的奶牛场？估计没有，全是自动化的，因为有无菌要求，所以他一般不会让外人去，害怕带去细菌。我该怎么说呢，在国内农民是一种身份，在这里农民是一种职业。他们也会惧怕陌生的东西，所以除了年轻人，大多数人都喜欢宅在一个地方，这家人家从学校毕业后，去的地方没有超过两百公里的。所以，他对中国不了解是很正常的，在他的意识里，其它地方都是拥挤、肮脏和危险的。”冷嘉月重点给我讲了一些不同。
当我听到说全美大约只有几百万个农民的时候，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农村不叫农村了。喀什地区就有大约快四百万的农民了，所以很多东西的区别太大了。
我的惊叹让这个邻居一家也相当的自豪，他们问我，是不是他们去中国就不会种地了。我点了点头，然后有点夸张的说，他们去到中国种地会饿死的，因为他们并不会种中国的地，就和我吃不惯西餐一样，这让他们优越感爆棚，主人硬是拉着我到户外拍了很多合影，说是要把照片挂在家里，如果有人来参观，他就会告诉他们说我是一个中国农民。
最后，我热情的邀请他们有机会去中国参观一下，看看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被很礼貌的答应了，我反正觉得，他们如果真去中国，我就真敢带他们去参观不同地区的农村。
“小李，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试试来做农场主，我家里的地全给你种。”冷嘉月的妈妈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问我。
“阿姨，谢谢你能邀请我，有机会我确实想人两个国家的农民相互了解，他们有一点是我很难适应的，邻居相互住的那么远，平时找个人说话都要开车去，我是个话痨，没人聊天会憋死的。”
我的话引起了几个人的笑声，冷嘉月却没笑，我想她可能真幻想过我能来做个农场主。
第513章 想去极圈
回家的路上很顺利，虽然还在下雪，但光线却并不暗，车灯照着远处，显的像是一个童话世界。我突然有种焦虑，我曾经看到石榴林，想着带瑶瑶去看，这会儿我特别想带着华雯来看看这个童话世界，我觉得我不能再幻想着给华雯一个惊喜了。
回到家，开了彩灯，我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在微信上给华雯坦白了我来美国找她的消息，并且告诉她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打算圣诞节后去她曾经的学校去看看。
信息发过去仍然是没有回复，但我至少心安了，这总比谁都不知道谁在哪里要好的多。睡到半夜，暖气太热，我去找水喝，看了一眼手机，华雯居然又一次在关键时刻给我回复了。
“傻子，你去了就好好玩玩吧，我的学校你就别去了，等以后我亲自给你当向导。我和你向东隔着太平洋，向西隔着大西洋和一大片陆地。”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知道她应该不在这个国家，再回拨回去的时候仍然是没有接通。我也放心下来，至少没有冷嘉月所想象出来的场景：‘华雯这个时候正在试图唤醒那个玩悬崖跳水出事的青年。’
我又些笨，我怎么就能有点相信冷嘉月所说的事呢。
早上的时候雪终于停了，阳光也露了头，蓝天、白雪，我一高兴就背诵了一首沁园春·雪。并给尚青云说写的多好啊。
打扫了门前的积雪，我大概量了一下，积雪普遍有近三十厘米，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厚的雪。冷嘉月从工具房里找出了几个雪套，就是套在脚上，不让积雪进到鞋子里弄湿裤子的那种高筒的鞋套，我开着她家的一台拖拉机两个美女坐在边上，我们把冷嘉月家的地巡视了一遍。
并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我是为了好玩，尚青云是想多拍一些照片，冷嘉月则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才允许我这么做的。
“哥，有什么感谢没？”冷嘉月说道。
“这拖拉机开着也简单，坐着也舒服，怕你担心，我说开过拖拉机，其实我只开过一种叫做小四轮的小型拖拉机，很难开，你家这台好像比汽车还好开。”我其实挺喜欢这台拖拉机的，四周都是玻璃，视野很好，暖气很足，操作简单，座椅带的不知是什么减震，反正感觉不到柴油机的那种图图图的震动。
“这个我也不会，我听工人介绍过，说是可以把一些坐标和参数输入，这个拖拉机会自动驾驶。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对开拖拉机感兴趣的人，是不是诗人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冷嘉月笑着说。
“国内有个摇滚鼻祖，他很早有首歌就叫在雪地里撒点野，也许有这个情怀吧。”我哼唱了这个歌，不过冷嘉月并不喜欢，她觉得歌词写的一点都不好，让我现写一个。
“我没那本事，不过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神奇，前些天刚来的时候，我还在湖上划船来着，现在估计已经结冰了。我还是先撒会儿野，然后再想着写点什么吧。对了，我决定不去华雯的学校了，我有种感觉，她不在啊迈瑞肯，我打算提前走，我也想看看喀什的冬天。”我说道。
冷嘉月有点不高兴了，尚青云用胳膊捅了我一下，我也意识到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适。
“我还没计划，你有什么推荐吗？跑一次六十六号公路还是应该去个地方看看。来一次不容易，我应该去看更多的地方。那个时候，玩嗨了说不定就不想回了。”我赶紧补充说。
“我很想陪哥哥去，但是我要回去工作，这样好不好，我回去处理两天工作，我带着工作陪你走六十六号公路，要么你带我去阿拉斯加看极光。”
“好啊，阿拉斯加能去吗？我的意思是说，这会是不是极夜，有正常的旅游吗？”
“为什么不能？你想去我们就去，而且在这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冷嘉月再一次兴奋了起来。
我这才用手机看起了地图，阿拉斯加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好远啊，也许坐飞机要六七个小时。
“要去就去北极圈内，不过这费用我来出。”我想着机会难得，这去次北极圈可是不容易。查了一下几个酒店的费用，我有点想收回刚才我说的那个话了。
阿拉斯加的面积和新疆差不多，还要略微大一点点，三面环海，三分之一在北极圈以内，这会儿去刚好能看到极夜。北极圈内有几个小城市，圈外的城市更多点，不过也没多少。大点的城市，有铁路，看起来可能除了冷以外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想去的极圈以内居然查不到酒店。
“嘉月，极圈内好像没酒店啊，我问的是圈内，要看就看极夜。”
“这个我也不清楚，季节性的大概。哥你特别想去那边吗？我去搞定这些。”
我承认我从来这边后第一次表现的这么迫切的想去看看，其它的东西在阿拉斯加面前已经黯然失色了。
“你不说我还想不到，没几个人能见过极夜。如果比较麻烦，我觉得就算了，随便找个城市，可以开车去北极圈看看。”我看到的旅游项目就是这样的，只是到北极圈内晃一圈就算是看过了。
冷嘉月却立即开始打电话询问和安排这些。尚青云看了看我，开了口：“你让嘉月陪着你到处跑不太好吧。她工作压力很大的，你疯玩完了睡一觉就休息了，她可不行。”
我也觉得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了，本来冷嘉月可能只是客气一下，如果我是去找华雯的，她估计就是回去工作。也许她本就没有陪着我玩的计划。
“不用，你们不用安排我的事。这两天我尝试着不让自己这么累，你们没见这两天我的电话少了很多，几乎没有处理工作吗？”冷嘉月说道。
一个成年人已经形成的习惯和思维是很难改变的，冷嘉月虽然这么说，我却不能肯定圣诞节之后她是不是还能这么轻松。
“明天过完平安夜，后天一早我们就先回去，我处理一下工作，然后就走。”冷嘉月说道。
“圣诞节当天处理工作？有人能配合你吗？”我问道。
在上海的时候我特别反感那些领导在节假日的时候找人加班，正常的值班我理解，但在万家团圆的时候把员工叫到办公室处理一些可以在节后再处理的事是很得罪人的一个事。
“就我一个人加班，我经常这么做，其他人上班后就会看见我的工作安排。”
明天就是我所期待的圣诞前夜了，这会儿被可能去北极圈的事冲淡了很多。
“哥，我们赶紧换衣服，你开车带我们去镇上，我们之前买东西的时候看过圣诞集市，晚上看更好看。”冷嘉月说道。
“嘉月，以前你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年怎么和你小时候一样。你小的时候就央求爸爸在晚上带你去看集市。”冷嘉月的妈妈说。
第514章 当春节过
看到嘉月开心，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在我的意识里，我始终是把她当做一个病人。我们开着车去了镇上，路上几乎没有车，汽车的排气管喷出了浓浓的白雾，由于比较晚了，这会儿圣诞集市已经冷清了下来，我这才明白冷嘉月为什么想来看看了。
集市不大，但却灯光璀璨，小摊和小棚子一个挨着一个，排列的并不算整齐，摊主在寒冷中呼出热气立刻变白气，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显的很有意思。
“哥，好看吧？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时候你家就在这里？这感觉很好，很像是巴扎，看来全世界的人都喜欢逛集市的感觉。”
“没有，我小时候不在这里住，不过这感觉是一样的，对我来说，那是回不去的感觉，市中心高大的，被灯光装饰的圣诞树，集市上热闹的人群，各种奇怪却好玩的小东西，各种好吃好喝的东西。”
“还有被父母牵在手里的漂亮小女孩。”我说道。
暗淡的光线里，我能看到冷嘉月的眼里亮晶晶的。她就站在集市的一角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我能挽着你的胳膊吗？”冷嘉月提出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估计她是想她的爸爸了，想她一家以前的兴奋生活，我点了点头。我的胳膊立即被穿着呢子大衣的冷嘉月挽住，我们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
此时我的脑子里却想的是冷嘉月的病情，我很担心刚才我如果拒绝她会让她失望至极，因为在我看来她是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也许是想起了挽着她爸爸的感觉。可是现在我又觉得我的同意会给她错误的信号，让她误以为我其实对她有感觉，只是碍着华雯的关系而不敢表露。
因为大多数摊点已经开始收摊了，我们并没怎么逛，站着看了一会儿，直到脚开始有冻僵的感觉这才走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看来那个过一个真圣诞节的期待还是很强烈的。起床之后，我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了收拾，然后出门把路面的一些积雪又清理了一下，阳光明媚，天蓝的可爱，远处的树林和农田散发出一种刺眼的光芒。
呼吸着凌冽的略带潮湿的空气，呼出了大口的白色气雾，我突然就来了兴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大雪中的景色，于是沿着路面开始跑步。除了门前的一小段路，到主路的一长段路都没有清理，只有我们之前留下的车辙印记。
不过在厚厚的雪中跑步并不容易，积雪经过两天的照晒已经薄了一些，但仍然不得不让我一步一步的由跑变走了，同时鞋子和半截裤管也沾满了雪，我不得不沿着车辙返回。
“家里有个除雪的铲，你去工具房找找看，以前都是工人干的，这几天工人都过节去了。”就在我正在拍打裤子上鞋子上的雪时，我听到了冷嘉月的声音，她此时正在三楼的窗户上和我说话。我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金色的阳光照在白色的木屋上，木屋在蓝天的映衬下特别的纯净，空气的通透性很好，一扇小窗打开，粉色的窗帘边上一个少女半探着身，素颜明媚，长发在清风中微微的飘动。
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才去工具房找所谓的铲雪工具，然后我没有找到什么能铲雪的东西，这个时候冷嘉月和尚青云已经穿好棉衣过来了。
“好像是这个。”冷嘉月指着一个有点巨大的农机，我看了一眼，前面是一个类似一排犁一样的螺旋结构，后面是一个推土机一样的推板，然后还有几个黑洞洞的出风口一样的东西。
我拉着这个有点大的家伙吃力的出了工具房的门，房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工具房有点像是一个库房。
我大概明白了，这算是一个机械，应该是挂在拖拉机上的。
看了半天拖拉机和这个除雪机，总算是明白它应该挂在车头上，拖拉机的前引擎盖前有一些固定和连接装置，我笨手笨脚的把这个家伙连接上了拖拉机，才发现这个机械上有个连接图，检查一遍，又把传动装置和电源还有几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软管连上了拖拉机。
我猜是我理工的天赋让我这个加挂没有出问题，启动拖拉机之后，没出什么问题，但除雪机却很安静。下来看了半天，在除雪机的一个图上看到了一个应该在拖拉机驾驶室内的按钮。
寻了一会儿，按钮没找到，但在一块小屏幕上看到了说是有了新设备，有两个按钮，一个是放下，一个是启动和停止。把拖拉机开到路上，终于能操作除雪机除雪了，除雪的效率很高，先是用螺旋把积雪抛到路边，然后是推铲把一些被轮胎压瓷实的给刮下来，再被螺旋一起抛出去，几个出风口吹出了很强的风，把遗漏的雪吹向路边，本来没那么壮观的除雪，被风机一吹，竟异常的壮观，拖拉机的一侧形成了一个弧形的雪幕。
由于我看不清这一侧的路肩，为了不把拖拉机开下路面，我尽量贴着没有扬起雪的路的另外一侧，清了几十米，我停下来看效果，发现还有一部分路面的雪并没有被清除。
“哥，你好厉害，从来没用过这个一学就会，这个路窄，清出来就可以，那没清的一边等天一热就自己消融了。”冷嘉月夸奖我。
我内心其实并没有太高兴，要知道，刚才冷嘉月可是说了，这平常是工人在做，也就是农民就能掌握这些机械的操作方法，我如果还不如一个美国农民就有点太差了。
“没事，我先清这一半，等会儿再来一次，把那一半也清掉，路一边堆着雪也不好。”被清雪机吹到路边的雪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被堆积在螺旋装置的一侧。
这家伙效率就是高，一公里多的路几分钟就清到了头，到邻居那边，就看到了主路，主路已经被清过了。回头我又把一小半给清了一遍，取下加挂的机器。
“用机械干活的效率确实是高，接下来你们圣诞节还要准备点什么？烤火鸡？”我想多参与一下，就问冷嘉月。
“按我们家的传统，就是做一些好吃的菜，然后大家聊聊天，吃点喝点。周围的邻居晚点会去教堂，我们家不去。”冷嘉月说道。
这么说来我是体验不到真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了，虽然有点遗憾，但我总是要客随主便的。
“我已经和邻居说好了，我晚点会去他家过节，跟着他们拍一些照片。我建议你和冷嘉月不如把这个节当春节来过，就当过除夕。”尚青云插话说道，她表现出了一贯的亲和力，居然能去体验一个普通农庄家庭的圣诞节。
“和我们春节一样，他们的家人也会从远方回家团聚，这才是最重要的。邻居家里还没有人在远方，因此我这个真远方假亲人就受到了欢迎。而哥哥你，则算是嘉月家里从远方归来的人。你们就当春节过吧。”尚青云解释了一下。
第515章 准备团圆饭
看着冷嘉月期待的眼神，我压住了跟着尚青云去邻居家体验的冲动。回到屋里，吃过早餐，我就开始琢磨中午和晚上吃点什么，既然是春节，最重要的当然是吃，人少，做多了浪费，做少了不够气氛，如何把气氛调动起来又合口好处还不浪费这真是个让我头痛的问题。
还好，之前买了一些食材和调料，到是不怕。照顾冷嘉月妈妈的保姆前天就给放假回家去和家人过节了，虽然也是个华裔，但入乡随俗，她也是盼了很久的。
按冷嘉月的妈妈的话说，这些国内过来的人最不容易，能帮就帮着点。
“小李，我之前都没说，我请的那个佣人，以前在国内是个大学老师，好像已经是副教授了。她和她的老公一起来美国，她老公有工作，她做为家属团聚来的，不能打工，但家里负担重，一百多公里外有住宅，但她为了能赚点钱，已经照顾了我两年了，她一家已经绿卡排着队了，也许这个节之后她可能会去找工作，夫妻两个在异国他乡两地分居也是不容易。”冷嘉月的妈妈给我说保姆回去过节的事时给我这样说。
一个大学教授居然在做保姆，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有点沉默的保姆。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我没有发表我的任何意见。只是好奇这些人为啥放着国内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跨越整个太平洋来异国他乡受苦呢？
绞尽脑汁，把冰箱里的食材算计了一遍，大概想出了几个菜，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前两天小孩在放烟火，我问了问冷嘉月附近有没有卖烟火的，冷嘉月也不知道，于是我们又去了镇上，问了几个摆摊的人，打听到了卖烟火的地方。
买完烟花我才注意到小镇的街道上多了很多人，超市门前停车场已经没有了空位。很多人赶着外出采购，一些远方归来的人和家人一起逛街。
“你有没有想过在小时候的地方过节？不管文化怎么隔阂，好像和家人团聚这一点是共同的。”我问冷嘉月。
“都是过去了，我爸爸如果不生病，我们也许在某个热带海岛晒太阳。即便是回到我长大的那个城市，也不会比这里热闹多少。哥你为什么问这个？想去我小时候的那个城镇去看看吗？”冷嘉月说。
“这里对我来说什么地方都是陌生的，所以我并没有确切的想法应该去看些什么。不过从中国人的传统来说，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我说道。
“那么哥你将来想自己的家在哪里？不会真的是南疆吧？”冷嘉月问我。
“我没想过，我是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普通人，家庭条件和你们不能比，因此之前我只想着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过一辈子。但是现在，我是变成了一个没有根的人，我觉得整个中国都是我的家，我能在任何一个国内城市生活。”我说道。
“我希望哥哥能在喀什安家，这样，我就能有借口经常赖在喀什了。”尚青云突然插了一句话。
“哥你喜欢这辆车吗？”冷嘉月没有继续话题，而是转换了个话题。当我表示这是我开过的最好的车之后，她高兴了起来。
“比普拉多还要好吗？”
“车和人其实是一样的，不能说一个好另外一个就不好，各有优缺点。红杉单纯从尺寸和价格上来说，这车能换两辆普拉多，自然是这车比较好了。”我没多想冷嘉月为什么问这个。
“那么如果有比华雯好的女生，你会不会换女朋友？”
“不会，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这才意识到冷嘉月并不是在说车，我怎么就那么蠢，女生怎么会对车的话题感兴趣。
“明白了，回头为我写首歌吧，也算是我在家乡招待哥的纪念。”冷嘉月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表现出失望。
回到家的时候，我开始快速的做了几道纯真的中国菜，当然也算是有点改良，尽管我用的材料、调料和锅灶道具和国内区别不多，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还好，我做的大盘鸡、蔬菜色拉、红烧排骨、家常豆腐等家常菜获得了其他三位女士的一致欢迎，说实话，我估计冷嘉月和她妈妈在这边很少吃中餐，所以我这些菜确实会给她们换口味，这比之前随便煎个牛排，煮个土豆要好吃多了。
为此我们喝了点葡萄酒先庆祝了一番，当大家得知我晚上还会换着再做几个菜的时候，她们终于吃惊了。
“我都不想去邻居那里了。干脆我吃完年夜饭再去。”尚青云说道。
“我以为中午就已经算是大餐了呢，搞了半天晚上才是，那我吃多了，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冷嘉月的妈妈说道。
“我来帮忙，你们都不许和我争厨房的位置。”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冷嘉月先宣布要陪着我在厨房，其他人不能进。
整个下午我都在厨房里忙碌，冷嘉月是真没下过厨，基本啥都做不了，我只能让她坐餐桌边上和我聊天，时不时的给我泡个茶，冲个咖啡什么的。
为了有仪式感，也为了荤素搭配且每个菜的量都不要太大。我做了玉米松仁、加了本地火腿丝和亚洲超市干丝的上汤时蔬。一个炒时蔬、板栗红烧肉、拌牛杂、瑶柱煲了个鸡汤、清蒸鳜鱼。
为了把烤箱用起来，我没烤火鸡，而是烤了小羊肋排。我喜欢吃辣，最终还做了一个农家小炒肉。
看着菜准备的差不多了，汤也煲上了，我开始做了些牛肉馅，准备包饺子。我做这些的时候冷嘉月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有点心虚。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怪不得说会烧饭的男人最man，看你准备过程就是一种享受，等会儿吃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享受。”
我没敢接话，这个冷嘉月有的时候和工作状态下的冷嘉月判若两人，我真不敢乱说话。于是开始问她会不会唱歌，有没有什么圣诞歌曲可以唱给我听。
没想到这一下又打开了一个魔盒，这女孩子居然去拿了一把吉他弹唱了起来。似乎我认识的女孩子里人人都会一样乐器。
看到我的惊讶，冷嘉月有种给人惊艳成功的小惊喜。
“我说过，我妈妈是虎妈，所以我音乐、体育、绘画、舞蹈还有武术都专门学过，在学校里从小学开始就有各种社团，我还会打乒乓球，不过这个说起来有点可笑，他们认为我是中国人，就认为我的乒乓球打的很好，邀请我加入社团，本来我不想去的，因为我不会，但我妈妈居然给我找到个教练，教了我两周，每天都教的那种。”
“后来呢，进到社团里以后？”
“哈哈，想想就可笑，社团一般都是按年纪划分的，我这个年龄的都不会打球，结果我是最会打球的那个人，当时还在学功夫，于是再次验证了中国人都会功夫，每个人都是乒乓球高手的说法。”冷嘉月自豪的说，我发现她回忆起她小有成就的学生时代时就很快乐。
第516章 大餐
忙完准备工作，我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就先听冷嘉月唱歌，但她唱的都是英文歌，想来也应该是比较旧的歌曲，因为我知道她工作以后可能很少会有闲空去照顾这些爱好。
之后我决定打乱顺序，先包了饺子，并把包好的一部分冻在了冰箱里，从之前吃的饭来看，那个教授保姆并不擅长做饭，我打算让冷嘉月的妈妈至少能有一些冷冻水饺吃。
冷嘉月也不会包饺子，她很调皮的搞着破坏，包了几个形状很怪异露着馅的饺子，说是给我吃的。作为回馈，我包了几个很漂亮的水饺，当场煮了给她吃。
“哥，能不能再多包一些，多给我妈妈冻一些，太好吃了，你的手艺不做厨师可惜了。”
“我的水平我知道，这要是在国内做厨师，开一家饭店倒闭一家。”我开玩笑的说道。
我知道她觉得好吃大部分是因为她换了口味，平时她应该很少吃中餐，特别是比较正宗的。另外一小部分原因当然是礼貌性的夸奖，我自己也尝了尝，因为是牛肉的，都是瘦肉，味道虽然不错，但要说是特别好吃还是够不到。
“那么就在美国开，我帮你开一家餐馆，这个水平足够让我赚的盆满钵满了，我还能经常以老板娘的身份去吃饭。”冷嘉月似乎是很认真的说道，怎么连做个饭都能扯到让我留在美国这个话题上。
我又拿了点五花肉、牛肉和羊肉出来，利用一些芹菜、胡萝卜和冬瓜什么的调了几种馅料，这一下就把冰箱里准备肉和菜用的差不多了。
“嘉月，你们这里假期能买到肉和菜吗？剩余的肉能吃两三顿，蔬菜也就是两顿，我们明天走了你妈妈过两天的菜不够。”我说道。
“哥，你的心真细，我妈也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习惯吃西餐，而且她和我一样不会烧菜，那些冷冻速食的食品都没动过，够她吃一周的，回头不够了她会自己开车去买，也许那时保姆也回来了，再说了，这些饺子不够吗？”
“饺子我估计能有两百多个，每次二十个也能吃十几顿，但不能顿顿吃饺子啊。”
“如果让我顿顿吃，我是愿意的，不过我不吃冷冻的，最好就这样你现包我现吃，开餐馆太累，你开个饺子馆吧，这样我就能实现愿望了。”
好吧，似乎我的话又多了，这又回到了我身上。和好了饺子面之后，我看看汤差不多了，我开始炒菜，因为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炒菜很快。
冷嘉月呼喊着尚青云和她妈妈来吃饭。
“哥哥，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我专门这么早吃饭的，时间太早了点吧？”尚青云有点不好意思了。距离她去邻居家还有两个小时呢。
“大部分中国人的习惯，吃团年饭也叫年夜饭的时间一般是下午，因为家里人都已经回来了，然后要吃很长时间，吃到春晚开始。”
没想到我的话引起了冷嘉月妈妈的眼泪，她嘀咕着说嘉月的爸爸却不能看到这么热闹的家，不能吃这么好吃的菜。
经过中午，大家的期待感加强了，每个菜上来的时候都先小尝两口就等下一道菜，然后就听冷嘉月给大家介绍我做这道菜的过程，她记忆很强，居然记得我给她说这些菜为什么要这么烧，要放些什么调料。
菜上齐了，大家才开始动了起来，原来是在等我。菜做的有点多，冷嘉月的妈妈没有吃剩菜的习惯，但我坚持说剩一两样是对的，代表年年有余。
吃了一会儿，尚青云让我送她去邻居家里，她带着她给准备的礼物。我才想起来我喝酒了，很是自责。
“哥，没关系，我们这里的法律你喝一两杯是可以的，一杯啤酒或红酒吧，即便被查也是安全的。他们会让你走直线，如果能走直说明你是可以的，当然，如果走不直，麻烦就大了。每个州的法律都不一样，有的州认为在公共场所喝酒是违法的，不能把酒放在车里等等。”
“不是像电影里那样，美国人随时都在酒吧里来上两杯，然后打一架？”我问道。
“哈哈，酒吧我是很少去的，不过酗酒的人任何地方都有，不过美国确实不多。”
我突然想起他们的电影或电视剧里，很多流浪汉为了喝酒，会拿报纸把酒瓶包住，这样就能在公园的长椅上或者街边喝酒的镜头。
在送尚青云的路上，尚青云说她能感觉到冷嘉月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很多。
“我觉得她现在不吃药可能都没有问题，但我不是医生，我没有给她这个建议。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离开以后，她会不会反而会加重。”尚青云说。
“为什么？”
“你别装了，相思最苦。”
“........”
我独自返回家里的时候，冷嘉月和她妈妈正在聊天，看到我进来，给我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说是一家人一起碰一个。我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家人’三个字，但装作没听明白的和她们碰了一杯，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带着母女两个开始包饺子，虽然是三个人，但基本能出成品的就我一个人，包了很久才总算是把所有的馅包完了，我一边包一边冻，冻的有点硬了就用保鲜袋装起来。
最终总共包了三百多个饺子，留出一会儿再晚点煮着吃的，其它的都冻了起来。冷嘉月的妈妈说她晚上再不吃东西了，在冷嘉月的要求下，她答应一会儿再吃两个饺子。桌子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我闲下来又吃了点，最后剩了点鱼和一个菜，算是年年有余。洗了盘子碗，尚青云打来电话让我去接她。
我也不管刚才其实已经不止喝了一杯葡萄酒，反正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开车去接了尚青云。
据说她拍了很普通美国中部农民的圣诞节，但很高兴。
“这类照片别人很难拍到，就像我在南疆沙漠或昆仑山里拍的那些照片。这才是深入生活的原因，我看他们一家先去教堂，然后看他们祈祷，吃大餐，看他们回忆过去，真的，我觉得无论在哪里，最普通的民众是最值得拍摄的对象。”
“姐姐，你知道你的照片和文字的特色吗？就是把普通的表现了出来，这让普通人感动，让没接触过的人有立体感，这是旅游照片所缺乏的。”想到那些去了某个地方，拍了几张照片就认为自己很了解当地人文的摄影家或人文爱好者的游记，我就觉得尚青云的照片我真的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