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分道扬镳
吃的差不多了，为了照顾小萨，大家很快就散了，各自回去休息。我是酒还没完全醒，拒绝了陈琰我们两个人单独再喝点的建议，约好明天在成都再吃。
第二天一早，我们也没有在重庆游览，我载着小米，陈琰和小萨，两辆车往成都去。到了成都小米说是她要和我们一起去新疆，看来是早就计划好的。反正她说学校算是放假状态，回南疆采风比在家里采风好太多了。
成都我们就没有停留，一路沿着西成高速就开回了汉中地区我的老家。安排他们在县里最好的宾馆住了，两百多一晚一间，含早餐，没有星级，不过看起来和四星有点类似，偏远落后地区的服务业价格总不是很高。
回到家里，免不了和老爸老妈聊了很久，然后去隔壁小区看了看爷爷奶奶，老人睡的早，很快就又回到了我住过几年的那个小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在沙发上和爸妈接着聊天，主要是聊了一些之前没给他们讲过的事情，引起了他们的唏嘘，但我仍然没敢说我是在喀什创业，甚至有定居的可能。只是说我现在是一家外企的西部经理，业务重点在新疆，所以在新疆的时间呀长一些，为了印证这个事，我特地把一些在美国拍的照片给他们看，说是总公司刚开完年会。
然后接着父母去和朋友们吃饭，本来说是大家都去我家拜访，不过我父亲一直是两袖清风，住的楼房是老房子，又小又黑的，就没请陈琰他们去家里。
“你工作忙就别惦记着我们，经常给我们打打电话，有机会呢就借着出差顺便回家来看看，没时间就不要往家里跑。因为你的爷爷奶奶还需要照顾，我们也走不开，也没法去照顾你。瑶瑶的父母能照顾你也是个好事，无论怎样，你对他们也要好点。”在饭桌上，我爸爸就开始对我进行了思想政治教育。
第二天，我带着朋友们去看了看三国时期的一些历史遗迹，看了看秦岭以南的一些古镇。然后晚上请大家吃了当地的宴席，说是宴席，其实就是一些本地人认为最特色的菜。结果大家一致认为最好处的居然是凉皮个擀面皮。
“这个和喀什卖的味道不一样，但看起来是一样的。想不到哥的老家居然也有熊猫，我一直以为就我老家有呢。”小米说道。
“老李，你老家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也很淳朴。现在有个怪现象，越是经济落后的地方越是有传统特色，也越有人情味。我觉得你要做点事，你先给你父母再添置一套房产，这个很重要。一来我就打听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千多一平方的房子，你买好点的，两千五一个平方，一百个平方也不过二十多万。”回到酒店的时候，陈琰对我说道。
“哥们，没钱啊，手里冷嘉月到是给了三十万的工资，但那个我说过，回国就要还给她的。我父母为了我上海那套房的首付，家底早就掏空了。”我实话实说，我其实特别想我父母去上海住，不过他们觉得我既然不在上海，他们去上海也就没有了必要，不过要照顾我爷爷奶奶也是真的。
“我借给你，多大点事，从酒馆的工资里扣，就从现在起不给你那每月的工资了。”
这明显是为了我好，又不至于我面子上下不来，酒馆现在基本是热依罕在管理，我很少过问，还每个月拿三四千的工资，再说了，一年几万块，二十多万也要好多年才能扣完。
“哥，你现在在创业，要有信心，这个钱说不定半年一年就可以还上了。但孝敬叔叔阿姨不能等，有能力做就做吧。”小米也在一边劝我。
最终我决定去买房，买县上最好的小区的房子。本来按照陈琰的建议去买别墅的，但我觉得那个有点太张扬了，县城不大，又不是农村的自建房，前后还能种点菜，没必要住别墅。
第三天，我们三十多万买了套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带电梯的小高层，小区绿化是县城里这些小区最好的。办手续的时候我去把我爸爸接过来，想写他的名字，结果我爸爸坚决只让写我的名字。
“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反正钱是你掏的，这样我们住的也舒服，说出去也有面子，你那些叔叔阿姨舅舅什么的也不要惦记。”我老爸却是一个很明白的人。
小区边上有几家专门做装修的小门面，又找了一家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父子去看了看，他们给报了个装修方案和价格，我把装修的预付款先去银行里取了，签了合同，把尾款给了我爸爸，让它验收完了再给尾款。
然后特别嘱咐别那么快的住进去，散散味道再住，原来的小房子等我回头给他们给钱重新装修一下可以租出去。
“别租了，赚不了几个钱，我打听过了，这里租一套旧的小的房一年也就两三千。比喀什还便宜。不如就放着吧，让叔叔阿姨不用那么累，这边全部买新的，那边东西不要搬过来。”陈琰给我说道。
这样，我又问装修师傅会不会打家具，做木工活的同时把家具一起给做了，样式要好，材料要好，这样的好事自然是愿意的，他们一再表示，父子两个就是这个县城的，不会跑，不会把自己的名声砸掉，一定按我的要求把这些做好。
至于家电什么的，我打算网上买，装修差不多的时候慢慢进。
之后我急着赶紧回喀什，再晚点就真的可能要考虑在这边过春节了。陈琰却不急，他和小萨本来就安排的一路走一路玩，一方面让小萨不要太累，保胎为主，一方面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所以，房子的事情搞好后，我们和陈琰就分道扬镳了，他们去了西安，而我则直接往甘肃走去。
一翻过秦岭，一下就变冷了，很多道路上也有了积雪，因此我选择高速路走。过哈密的时候遇到了下大雪，高速封闭，是我被自然再一次堵在路上。
和刮大风的那次不同，我们住在哈密市区，等了两天，高速清雪重新开放后，我一口气就跑到了库尔勒。
其实到了吐鲁番就已经看不到雪了，南疆冬季不冷，降雪少的特点也突出出来。小米一进到新疆就像是换了个人，真的是兴奋起来了。她说等再开学就一定去考个驾照，这么好的自驾的机会被她给错过了。
我也再次兴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新疆开车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在美国开车或者在内地开车完全不同。
第533章 突发奇想
库尔勒的冬夜还是比较安静的，在这个城市里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我刚到上海的时候，经常闻到一种有点难闻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参杂着人们烧饭、汽车尾气等各种味道。
南疆的空气中大多数时候都有一种淡淡的土味，强烈的太阳照在地面散发出来的，如果接近某户人家，也能闻到各家独特的气味。
本来想一个人在库尔勒的街头走一走的，结果小米非要跟着我，冬夜的库尔勒不算冷，因为干燥，感觉不出来是零下十度左右。
“哥，你对新疆的城市好像非常熟悉，每路过一个城市你似乎都熟悉。”
“说起来很奇怪，我老家附近临县的名字我叫不全。在上海的时候没少去江浙一带出差和玩，去过的很多地方我知道我去过，但已经记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但新疆的所有我都记着很清楚，就比如库尔勒，我住过几次，都住在什么地方，这些路怎么走，孔雀河在哪里等等我都很清楚。”
“是不是自古以来美女都喜欢你这样的浪子啊，感觉浑身都是故事。”
“你是美女是对的，我可不算是浪子，特别不是登徒浪子。”
“啥意思？”
“登徒子指贪恋美色的男人，登徒是复姓。浪子指的是那些放荡不羁的、不务正业的，过着放荡生活的人。”我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我以为是流浪的浪呢。”
走到了孔雀河，我就看见了白天鹅宾馆，一下就想到华雯住过这个宾馆。
“小米，你说，如果一个人不发朋友圈，也基本不回复信息，甚至电话都打不通，经常提示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那么你认为发生了什么状况？”
“换号了，因为不想搭理以前的朋友，换号后没有通知朋友。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如果信号不好也会这样。”
“你说说现在那些地方还没信号？”
“我怎么知道，山里、沙漠里、戈壁滩上好多地方都没有信号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华雯有可能不在北京。
“哥，你是想华雯姐了吧？你也真是的，就是不肯给华雯的哥哥或者父母打电话问一问，就自己在瞎琢磨。”
“你觉得作为男朋友，我跑去问他们，说你们的女儿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会怎么想？”
“也是，明摆着华雯姐在躲着你，不过你倒是看的开，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信任，就是信任，她不是躲着，应该是手机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也不至于都不告诉你她在哪里吧？”
也对，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
回到酒店，为了保持第二天的体力，我赶紧就睡下了。酒店房间的暖气很热，翻来覆去的越睡越热，只好起来把窗户打开，已经戒烟很久了，吹着窗户涌进的冷空气，看着窗外街道上暗淡的灯光，我就有想来一根的想法，为了浇灭这个念头，把戒烟坚持下去，同时也为了浑身没那么干燥，我又去冲了个澡。
第二天，我的眼睛肿了，睡不着，房间干燥，我就喝了不少茶水，开着电视，看一会儿睡一会儿。没想到在餐厅见到小米时，发现她也没睡好。
“小米，你怎么没睡好？”
“没睡好，想事情。”
“是不是太干燥，而且热，你有点不习惯了？”
“也许是吧，哥，你不去找找华雯姐吗？”
“找？上哪里找，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昨晚没睡好，觉得干燥，热，身上痒，开窗洗澡才能舒服一点。”
“信号不好的地方啊，然后想想她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
“信号不好的地方很多，要说必须要完成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她曾经想读博士，去国外。不过这次去美国知道她并不在那边。瑶瑶曾经有个愿望就是能换几个地方做老师，一个学校的情况如果好转了，她就想去更穷和困难的学校。”我记得瑶瑶还想着去四川、云贵等地的山区学校去当志愿者。
“昨晚睡不着我就在想，如果是我，我可能去完成一个可以完成，但还没完成的愿望，为了这个，远离自己所爱的人也是值得的。”小米认真的说。
我们吃完了早餐，我突发奇想，给小米说：“一会儿我们正常出发，不过我要改路线，我们先去且末。”
“去找华雯姐？你有线索？”
“嗯，曾经在一个新闻上一闪而过，那是个说且末一个山区学校实现大发展的新闻，国家在山下给盖了新的现代化校园，再过一两年所有学生能搬到新校园。”我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那个新闻，里面有个女老师很像是华雯，但回放之后太模糊，看不清。
“好，反正从那边也能回去，而且人烟更稀少，景色更苍凉。”
离开餐厅，我们没回房间，而是开着车去找了个修车的地方保养了一下，虽然雷佳佳才给保养过，不过这几天也跑了不少路，接下来还要跑大段大段的无人区。且末这个方向是沿着塔克拉玛干南部，一两千公里就那么几个县城，要到了和田才会有比较密集的城镇。
保养很顺利，没有换任何零件，检查了机油和刹车，看了看一些磨损情况，店老板说都很好，只是建议我换四条雪地胎，说是在冬季，下雪的地方最好用雪地胎。我知道喀什几乎不下雪，因此也没有花钱去买雪地胎。
回到酒店退房，装车，开到库尔勒的大街上找了个地方吃饭，尽管似乎刚吃完早饭。
“小米，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沿着塔里木河经过若羌到且末，一个开口朝左的c字型。另外是往库车方向，到轮台进沙漠然后到塔中沿着沙漠公里岔道到且末。几乎全程在沙漠里。”
“第一条，我要看到绿洲，如果一整天看的都是黄沙我会失去兴趣和想象力的。”
往若羌去的路上，因为是沿着塔里木河在走，虽然我知道两侧不远处就是沙漠，但感觉似乎是错误的，路边经常能看到村镇和农田，这让小米有点怀疑我们是否是在沙漠里行进，直到我给她看了卫星地图，她才知道我们只是沿着一条窄窄的水系绿洲在走。
沿着二一八国道，一路开到了台特玛湖的时候，已经是八个小时以后了。我把车靠边停好，看着黑漆漆冷风嗖嗖的湖面，我有点想直接住车里的冲动。
考虑到小米，我还是决定先去五六十公里以外的若羌县城住下，明天早上再返回台特玛湖来看看景色。
“小米，我们今天出来的晚了，本来可以在夕阳中看看这个台特玛湖，现在啥也看不见，我还想看看车尔臣河，也看不到了。先去县里住下来，明天早晨我们再过来看。”
“什么样的景色值得哥哥回过头来看？”
“车尔臣河也是一个著名的河流，最早也是罗布泊的补水河。这个湖算是一大片湿地，水草丰满，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干枯了。本世纪初，做了补水工作，才又重新恢复。”
黑暗中，只有我们的车灯雪亮，一路朝着南方奔驰而去。
第534章 沙漠东部
住在了若羌的楼兰宾馆，本来还有一家叫胡杨宾馆的，打电话问说是早餐是外包的，要到对面饭馆里去吃，为了那一点点的虚荣心，我选择了有自己餐厅的楼兰宾馆。
房间很便宜，现在是冬季，绝对的淡季，两间房才一百五十块钱。宾馆的停车场很大，不过没几辆车停着，办好手续，我们就先在县城里打算找找吃饭的地方，半上午在库尔勒吃了中饭之后就没吃什么东西。
若羌县城不大，路口却不少，被分割的比较小。很多吃饭的地方都关门了，突然就看到一家冒着青烟的烧烤店，一个大牌子‘金鹰烤肉店’，没有犹豫，再找下去估计也没更好的了。
熟门熟路的要了两碗面，要了十串羊肉串，面是汤面，和喀什的丸子面类似，看到面我知道我是吃不饱，于是又加了五串羊肉串。
“老板，加十串，再拿两个啤酒。”小米听说我加了五串大概猜到我吃不饱，直接更正了数量。
“哥，我观察了一下，你回到新疆胃口就好起来了，比再外面吃的多很多。”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兰州拉面很正宗吧，你就吃了一碗，那个量比这个丸子面还少呢。昨晚你拌面还加了面，开车很辛苦，你要吃好点。”
也许是吧，我自己没留意，但我觉得新疆的饭简单却实用，实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一个拌面就足够了。
我们两个吃完面，一人一瓶啤酒，我十五串羊肉串，小米五串，一边吃一边听小米说采风所要采集的要素。
“我听下来就是其实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不是胡乱的去寻找？”
“当然了，音乐是个很广泛的内容，我针对新疆音乐这个就比较具体了，但对我们搞音乐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大，再具体到龟兹就基本算是可以了。”
“那你不应该和我去喀什，而是应该去库车。”
“龟兹乐研究的人比较多，我才不去人云亦云呢，一帮子连本地民族语言都没听到过的人却跑去研究人家的音乐，我看不上这样的人。而且万一我有什么新的观点可能会被很多人诋毁的。”
“那你怎么打算？”
“还不知道，我还是想多去麦盖提几次，还是要从弹唱入手。”
“我不懂这些，不过民间的东西确实值得你研究。我遇到过几个会唱木卡姆的，他们说从来没有人找他们收集过什么。但听说过有人去另外一个人那里去录音，只是因为那个人自称是传人，说是唯一的继承者。其实因为木卡姆的形式多样并在民间广泛传播，并不存在要消失的风险，而口口相传才是消失的最大危险，因为歌词也好，弹唱方法也好，都不通过文字记录，而是靠脑子。”
“对的，哥，脑子是个好东西，但会忘记，会出错。就拿我们来说，算起来到现在认识还不到一年，但我总有一种错觉，感觉我和哥认识已经很多年了。”
吃饱喝足，我们走回酒店，房间仍然是热，只能先开窗，然后把毛巾弄湿，把水倒地上想靠蒸发来让房间没那么的干燥，也许是自己会逐渐适应，这一晚睡的还可以。
早上早早的返回台特玛湖，看着已经半结冰的湖面，以及湖边和中间大片大片的芦苇，一种奇怪的感觉生了出来。
“纯天然的景色，这里的湖面范围很大，有机会夏天要来一次。大自然真的是神奇，这里曾经干枯过，以至于和戈壁滩一样寸草不生，到处都是盐碱。但恢复水域面积后，芦苇疯长，野生动物也似乎一夜之间就都有了，但同样是水域，那边的车尔臣河从没有断流过，两岸却是光秃秃的，奇怪吧？”我说道。
小米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拿着吉他在找合适的背景拍照片。先拍，然后把手机递给我再给她摆拍一张，还别说，金色的芦苇，冰冻的湖面，远处是没有冻结的流水前站着一个背着或抱着吉他的女孩子，风吹起她的长发，朝阳照在她的脸上，这几个镜头很不错。
看完了台特玛湖，我们返身回到了若羌县，穿县而过，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这个小城，去到楼兰博物馆，参观了这个展现楼兰文化的博物馆。
博物馆内除了我和小米就只有工作人员了，由于中午要闭馆，我们匆匆参观完就离开了，吃了手抓饭和薄皮包子，一口气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到了且末，住下后去了夜市吃饭，虽然我不喜欢在夜市上吃饭，怕不卫生，但看到小米兴高采烈的，我没有表达我的想法。
我吃了牛杂和羊肉串，烤了一个辣子馕。小米吃的就比较多了，似乎她看什么都想吃，我真担心她拉肚子。
“哥，这么冷的天，夜市居然还开着，真的不容易，很冷，但这些摊主似乎不怎么怕冷，吃饭的人也不怕冷。”小米说道。
“如果下雪，那个景色就更好看了，昏黄的灯光，袅袅的炊烟，飘落的雪花，零落的人们。”我说道。
这里会下雪吗？一年都下不了两次雨，雪就更难了吧。我今年已经见到过能把房子埋掉的雪，北极的雪，也见过堪萨斯平原上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风雪，应该看够了，怎么这会儿还希望下雪呢。
“阿达西，你说的对，下雪的时候嘛，我们的生意不好，但是嘛我们也高兴，太干了，下雨下雪我们都喜欢。”正在切牛蹄的摊主和我交流着。
“且末下雪吗？”
“下，很少很少，有的时候整个冬天都不下，有的时候嘛，一个冬天两三次。山里面嘛多一些，县城嘛少，沙漠里更少，但是沙漠里有雪更好，雪一化那些红柳、胡杨都长出来了。”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下雪的迹象，因为今天比较早，吃完晚饭还不到睡觉时间，县中心有人还在悠闲的散步，但再远一些的地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哥，写个歌词吧，关于冬季的南疆或这样的小县城。”
“好，我正有这样的想法，我要逼着自己去不断的连续写作。我们返回夜市，喝点啤酒，吃点热乎的。”我说道。
小米扭头就往夜市走去，我赶紧追了上去。
第535章 下雪了
回到这个不算大的夜市，找了一家烟火正浓的烤肉摊，叫了十五串羊肉串，两瓶啤酒。在等啤酒的时候我就开始写了，啤酒上来喝了一口，从外凉到了内，瞬时觉得所谓的常温啤酒的梗并不好笑了，这啤酒一直在户外放着，没有结冰，但真的是冰啊。
我用已经冰冷的手要过了小米的手机，然后开始直接在她的手机的记事本上写了起来。
“为啥要用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比较香。”其实是因为天冷，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因为有手机缺电焦虑，我觉得一定不能让手机因为没电了关机，要坚持到回酒店。
‘生査子·疆南小城
偶入东小城，小宛长河岸。
夜不见风来，雪却凌云乱。
大漠孤烟残，六千金山断。
播仙梦未消，遇到一散仙。’
我把手机还给了小米，看她开始读的时候，给解释了一下：“这里以前有个地方叫小宛，不管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美的一个名字。且末是仅次于若羌的第二大面积县，就是说巴州有全国第一和第二大面积的县。冬天干燥，没有风，所以一点也不冷，气温是零下十度，但感觉比成都还要暖和。我猜想是积雪的云早被大漠的上升气流给吹散了。这里的景色完全就是沙漠中的一点绿洲，比起昨天的若羌绿洲来说要小很多，可见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的不容易。古人说这里距离长安有六千八百里路，边上是阿尔金山，但对内地人来说这里是无法到达的，所以我写六千金山断。古时候这里曾经被改名字，叫做播仙，很有意思的一个名字，于是我这个散仙就来了。”说完后，我卖弄的拨弄了一下头发，把手里刚吃完的一个铁签丢在了桌子上。
“哼，欺负我不懂，有本事你写一个我能当做歌词的词出来。”小米不满的说起来，他们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以前她们只顾着一味的说我写的好，现在也知道可能是我故弄玄虚，写些她们看不懂的来忽悠人。
‘<播仙梦>
远方一骑指小城
烟尘劲，弓箭紧
抵城门，报喜声
原是急吏传书信
楼兰勇士嘉奖心
战歌起，泪沾尘
妖魔胆碎，大道证昆仑
冬梦尽，腰肢懒散
暖屋牡丹艳
春未到，昆仑走马寒
越金山，古道漫漫阳春暖
土屋檐下铁衣寒
红门里面春香暖
回眸一笑胜百媚
从此心乱，如何守前程？
淼淼天地尽黄沙
无酒无霜对月叹
城门东望金山月
泪几滴，执子之手
屯田播仙
炊烟起，孩童喧
胡杨几度枯又生
且末一梦三千年
只把寂寞当肝胆。’
“小米，其实你知道，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就是古代，很大诗人写诗词的时候也是反复修改。你一定听过有关贾岛推敲的故事，我这个能这么快写出来就一定有不足，反正就是你必须要自己去不断的修改，直到你满意。”我说道。
“哥，你每次都说。不过到底怎么改？”
“不知道，首先你要有个曲子，然后去改长短，凑意境，根据不同的风格和曲调重新定一下节奏是舒缓还是急切，然后去改字数，能和曲调配合起来又不至于唐突和生涩。之后再改个别的字，说实话，因为是古风现代词，所以也没啥韵脚，真可以随便去改。”我说道。
最近不知道为啥，我写这些东西越来越少，也没了之前的激情和灵感，但我没有给任何人说，我想是我熟悉了喀什的生活的原因，少了很多好奇和激情。
“哥，回去吧，有点冷了。我感觉我有个瓶颈，离开喀什回到四川后，怎么都没有了那种收放自如的感觉，抱起吉他脑子里就是一片的混乱。”
和小米步行回到酒店，各自回了房间，我觉得自己其实和小米遇到的情况有点类似，之前我充满了干劲，虽然做的创业并不多，却一直在往前，这去了一次美国，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斗志，特别想每天就这么开着车四处玩玩，而不是去经营事业。
想完后，我又自己安慰自己，李白可是四处游历，就算是最终驾鹤也是在游历的途中，杜甫则穷困潦倒，这么看来对一个诗人来说固定在一个地方不一定是好事。可是李白据考证是个富二代，他家正好是在西域做生意的，也许还是开矿的，他有资本四处游历。
正在这里做着自我剖析的时候，小米发来了语音：“窗外下雪了。”
这个小女孩子怎么还没睡觉，怎么就能知道窗外下雪了呢，我关掉房间的灯，从打开的窗子看出去，果真看到在路灯灯光的映照和城市灯光的映照下，外面一片昏黄，能看出去很远。可以看到雪正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我们在哈密也见到大雪了，还被困了两天，快睡觉吧。”
“哈密的不算，因为城里没见到雪，只是说有一大段高速路不能走了，外面为啥这么明亮，明明有乌云的，应该更黑暗才对。”
“城市里的云和雪共同作用下的散射、漫反射和反射。路灯和居民的灯光被雪花、云和雾气多次反射、散射，会使一个区域上空出现柔和的光亮。如果县城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就不会这么亮了。”我认真的给小米科普着。
“哥，我有点后悔离开喀什了。”小米仍然在微信里自顾自的说着。
“离开是对的，你有更广阔的天地，局限在这个地方不利于你发展。”
“可是，我在喀什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好学生，学习好，专业也不错，回四川就不那么突出了，记得你说过的势差，虽然我是往高处走，但个人能力似乎限制了。”
“势差有个重要的条件，就是你和你周围的人都不进步或进步缓慢，这样吃老本能吃很长时间。你能保证你在喀什一直都有优势？谢亚敏她一步一步的往发达地方去了，她在寻求向上的空间。况且你在这儿学的是美术，回去学的是音乐，学生的潜力无穷，正是各种知识和技能快速增长的时候。”
小米再没有回消息，而我则意识到我目前的优势，我不是什么二代，必须要抓紧眼前的优势尽快发展到真的具备优势，而不是逐渐落后下去。
第536章 封山了
早上，我的生物钟奇怪的恢复成以前了，六点多就醒来了，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我努力的想看清楚有多大的雪。
外面窗台上的雪已经融化了一点，很薄的一层。我穿好衣服就下了楼，雪还真的不厚，一厘米左右，几乎和没下一样，我有点失望。
在宾馆的院子里跑了几圈，上楼的时候收到小米的消息：“哥，看见你在楼下跑步了，等着我。”
我返身又下了楼，在低矮昏暗的景观灯边上等小米下来。
“哥，今天你打算怎么去找华雯姐的线索？”
“先去教育部门去打听一下，能打听到最好。打听不到就直接去那个乡，我要回忆一下，我把那个乡的名字记下来了，不知道放哪里了。”
我和小米一边一起跑步一边聊着，其实我记得那个地方叫奥依亚依拉克镇。熬到早上上班不容易，我没有开车，而是步行去了相关部门。
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下乡驻村去了，留下的人到是很热情，丝毫没有拒绝我的意思。但是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告诉我查不到。
“不好意思啊，有可能是没有，有可能是我们查不到，我们几个是才工作没多久的学生，有些资料看不到。”其中一个带眼镜的年轻人说道。
感谢了他们，我决定去一下那个乡，看地图不算是困难，至少不是深山里。先是走三一五国道，在八十三团转到二六二县道一直下去就能到。新疆的路真的很好记，很直，很少岔路口。就在我打算拐一个九十度弯的时候，却被卡子给拦住了。
“山上大雪，封山了，上不去了。所有车这里回去，海乐麦丝的回去。”
“学校呢？镇上有个学校，我去学校。”
“学校？木有人了，放假了，学生老师都没有人了。上不去了，上去也没人了。”
反正就是各种的不让通过，可能是真的不放过任何一辆车，好话说了不少，骗人的话也说了不少，就是认定不放，看到还有两辆车也被拦了，我猜想大概是真的了。
“啥时候能上？一天还是两天？”
“阿达西，内地来的吧，不了解情况，那个里面嘛，一个冬天都上不去，路滑的很。你嘛，如果前面那个村子里的嘛，我们放呐，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
我有点不甘心，转头就又去了县里的主管教育的那块。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人都没理我，一个劲的问我是干什么的。听说是找朋友的，就对我嗤之以鼻。
“不要胡说，现在一个电话就知道朋友在哪里了，你既然打不通电话，说明你的朋友就不想你知道，你的朋友不想你知道，我们就不能给你查。”说完就说他们要开会，把我给赶了出来了。
这下好了，最后的希望得不到任何证实，我只能无奈的拍了几张县城的照片，然后给华雯发了过去，告诉她我怀疑她在这个县的某个地方，现在我就在县城里，希望她能联系我。
信息发出去之后没有任何回音，我又不想放弃希望，于是就决定多住一晚，明天再看看情况。
下午我们去了博物馆看了看，我着重看了看当地的地形图，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聊了聊，没聊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去博物馆是我的一个习惯，每个地方的博物馆都不太一样，我不喜欢看那些地里挖出来的东西，我更关注的是博物馆对当地人文的介绍。
小米建议我去广播电视台去找找记者，也许记者知道那个学校。
“没必要，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用了剪辑的镜头，可能并不是那个镇的学校。”我开始尝试着查询所有学校的信息，无奈网上的信息少的可怜，我甚至搞不清楚大多数山里学校的准确地址。
回到昨晚住过的酒店，去办了入住，小米过来敲门。
“哥，给你带了几罐茶叶，在车上我的另外一个包里，要不要拿出来喝？”
我把车钥匙丢给小米，自己则心绪不宁的不时看手机，想等华雯的回复。小米过了一会儿又来敲门，给我一个铁罐的茶叶。
她给我带的居然是祁门红茶，是我比较喜欢的味道，这个小女孩儿为啥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我为了买茶还是做了点功课的，其余几罐等到喀什再说，有蒙顶山、峨眉竹叶青、雪芽、川红、文君，都是四川的名茶。”
在茶叶这件事上小米比我用心，这些我都不懂，但也不敢说自己没听说过这些，只好硬着头皮说回头把钱给小米。
“我住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家不缺钱，茶是送你的，但我在喀什的吃住你要负责。对了，我需要一些很生活化的歌词。”
泡上了茶，我开始写所谓的生活化的歌词。
‘一月的雪，温暖的冷
告别来的那么早
我的眼神是空洞
挣扎的理想被凌晨冻醒
埃塔路的二十八号
只有油条和豆浆
且末的广场是如此的小
看不清的远方云遮挡
悲伤塞满了拉杆箱
走在三一五的国道上
风滚着草奔跑
我唱着自己的歌
玉泉河边上有个姑娘
经常路过八一巷
骑着粉色的电瓶车
从来不说一句话
就在昨天的六点半
黑油路连着天的边
你来到了我身边
骑着粉色的电瓶车
夕阳照亮了你的脸
我脱掉了寂寞的套头衫
口袋里没有一支烟
我却感觉呛了眼
身后的县城正喧嚣
环塔的路上有蓝天
楼兰姑娘三千三
播仙城里许了诺言
给你开一家西点屋
就在昆仑巷的头上
沙尘起时你已不见
你相信了我的誓言
回到播仙城，路过文化馆
就在巴格艾日克
盖一个中产阶级的小楼房
分别在国道的八十三团
回忆是你泪水打湿的眼
南疆南的小城已不见
寒风吹干了我的脸
我会一直的记着你
直到我回到两年前
播仙城里玉泉河
南疆的姑娘不能忘。’
我不知道我写的算不算生活话，反正总是觉得没有真情实感的时候，写起来还是有点困难。不过小米似乎还比较重视，问了问她能不能改，问了问什么意思。
我只好说，是幻想着自己是流浪诗人，住在且末的八一巷，再次在狂风中上路，却有了牵挂和诺言。
“好奇怪的感觉，你是不是经常幻想自己浪迹天涯？很没有安全感，姑娘会喜欢上你才怪。”
第537章 没有线索
在小米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真的去八一巷走了走，不过小米大失所望。
“看来你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啊。”小米带着嘲讽的说。
“不创作的时候别幻想，你还真以为我会站在路边看来往的姑娘，然后跟着人家去玉泉河边，再说上话？”
小米看看我，再看看八一巷，摇了摇头离开了。
晚上，为了照顾小米，找了个四川小馆点了几个菜吃。川菜真的是一个很牛叉的菜系，再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回酒店的路上，小米在路边打包了二十串羊肉串，在小商店里拿了一箱啤酒。
“干嘛买这么多？我最多喝一瓶。”我连忙说道。
“我路上喝。”
我意识到之前怀疑的一个问题，这个小米是不是出了问题，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喝酒了呢？
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们就真的只各自喝了一瓶，小米让把其余的全都放到车里，说是她不开车，可以在路上喝。
第二天一早，再次退房，尝试着看能不能上山，这次我买了两条雪莲，拆开了放车里，来到卡子前一人给发了包烟，然后说不进山，只到山脚下的镇上去。
“你说你的朋友是援疆的老师？你昨天咋不说呐，你等一等，我们嘛开个会研究一下。”带头的民族小伙听说我要找的人是老师，让我等一等，随手打开了横杆。
“哥，快走吧，你还真的等啊。”
“不是吧，让等就等等吧，这里不能闯卡。”
“他们明显是放你走啊，按道理说只能放本地乡里的人过去，放你过去要承担责任的，所以他不能直接放，闸都开了，意思明显。”
就在我稀里糊涂的时候，一个保安看我没明白意思，就走过来说：“朋友，你的车嘛，不能停在这里，往前开，注意安全，山不能进，但是嘛，你是学校的人，有人问嘛，你就说你是学校的人。”
这足够明显了，我还不过去就真的对不住多住一晚了。
前方的道路笔直，能看出在逐渐升高，两侧一直是非常的荒凉，寸草不生，广阔苍凉，远处的戈壁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般的灰尘，把地平线和蓝天接在了一起。
公路修的很好，只能在一些阴暗的角落看见一点点积雪，其余地方都看起来很干燥，我不明白为啥会不让进山。
开了一个小时，找了个宽敞点的地方停车休息，这是习惯，为了不至于疲劳驾驶。不自觉的就点了一根烟。
“哥你不是说从离开喀什就戒烟了嘛，怎么现在又吸上了，意志不坚定啊。”
“小米，你要是能戒酒，我就能戒烟，之前我是觉得鬼子的烟贵还不好抽，这有爱国的烟，当然要抽了。”
接着我又把那个遇到塔吉克牧民只抽雪莲烟的故事讲了一遍。
“你别拿爱国找借口，等见到华雯姐，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休息完，一口气开到了山脚下第一个镇子，在卫星照片上可以看到这是一小片三角型的绿洲，手机信号还好，就是网络很慢。小米想发照片都发不出去。
“哥，我觉得华雯姐在一个没信号或信号不好的地方的推测是对的，你看，信号满格，但连一个网页都刷不出来，更别说是照片了。”
我走进镇上的一家小饭馆，问了老板有没有wifi，老板很奇怪的看着我，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有。
“没有，手机搜不到wifi，这是我手机最干净的一次，一个wifi信号都没有。”小米说。
显然还不到吃饭时间，饭馆里没什么人，不过也许是本来就没什么人，南疆的有些乡级区划几十个人就组成一个乡的情况还是有的。问了老板学校在哪里，老板又摇摇头，看来老板是听不懂国语。
用热合买提谢过了老板，老板这才对我笑了笑。
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才感觉到外面的冷，这里看不见那种南疆冬季常见的浮尘，显的很是萧瑟和冷清。
开着车穿过小镇，没有看见学校，一般学校都是有国旗在旗杆上高高的飘扬。一个小商店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边上是一个打馕的铺子，小商店的招牌写着迪丽热巴超市，既然敢把一个小商店叫超市，估计主人还是有点见识的。
停车进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坐在一节柜台后在玩手机。大概四十平方不到的屋子里，摆了几排货架，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商品，不过看起来都不够光鲜，还真是个超市。
“巴郎子，我说话听的懂吗？”
“我从小就学双语。”小巴郎有点自豪的给我说。
“镇上有没有学校？”
“有呢，出了门一直往前走，过了畜牧队就是学校，现在学校没有人，已经关掉了。”
“这么早就放假了？”
“不早，放假了，学校也再不开了。开学以后嘛，我们都去县里的新学校上学。”孩子很是自豪。
“那你要住校了，你这么小你妈妈舍得吗？”
“想肯定会想我的，但是对妈妈好，不用给我做饭，不用给我准备衣服。”
看了一下，没发现能买什么，我就称了一公斤炒的葵花籽。小男孩保证说是昨天才炒的，但我尝了一个，觉得肯定是有段时间了，还是买了，一方面打算开长途的吃，这样能预防疲劳驾驶，一方面也算是帮小男孩，至少他能做成生意，这个地方，一天都未必有一单生意。
“网络有没有？”小米突然问小男孩。
小男孩摇了摇头。
“不好，特别的慢。对了，山里还有个学校没有关，那个学校也要搬下来，不过要再过几个月，现在他们期末考试。”
“你怎么知道他们考试的？”
“我的姑姑就是那个学校的老师。不过你们去不了，山里下大雪，路封了，汽车上不去。”
显然我是不会甘心的，开着车往山里走，走出小镇大约两公里，两侧开始出现了山，路也变的弯曲起来，走到了一个堵着一堆土的地方，那里竖了一块牌子，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冬季封山，禁止进入。’
土堆边上有汽车能过去的便道，但雪地上没有车轮印，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这个真的太危险了，积雪的山路搞不好就会车毁人亡，我不能冒这个险。
回到了小男孩的商店，问他有没有他姑姑的电话，我想着总能联系一下。
小男孩摇头：“没有信号，去年发洪水，冲坏了，一直没修好，路太难走了。过几个月，里面的人都会搬到山下。”
开起来是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了。
第538章 干点正事
坐在没有人的饭馆里，看着后厨的一锅手抓肉，我要了两碗，一碗羊肉汤加一块带肉的骨头外加一个馕。
“小米，怕你嫌弃不卫生，吃手抓肉，这个一直在煮。”
“哥，你别照顾我，你能吃的我都能吃，你吃这个吃不饱吧？”
“吃完下山，吃不饱也没关系。”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到只有四个字：“干点正事。”信息是华雯发来的，我很惊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完信息，我回了一句：“遵命！”
抬头对小米说：“今天我们还是回且末去住，明天往民丰去。”
“现在走，晚上也就到了，在民丰过夜不好吗？”
我考虑了一下，虽然要开车七个多小时，不过下午就走也是合适的。吃完羊肉汤，去买了几个馕，我们就直接先往三一五国道走去。上了国道加满油，走了没多会儿就提示进入民丰县，但这只是边缘，还要走到天黑才会到。
一路上瓜子也吃完了，馕也啃完了，天黑的时候我们进了民丰县城。民丰的主道很宽，两边的树上全部都挂着蓝色的灯，然后还有一些类似流星效果的灯。
“哥，真的，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突然在荒芜中看到这么一片繁华，感觉很幸福。”
“人就是这样，身处繁华的时候羡慕远方，身在远方时渴望繁华。不过，你说的对，知道今天已经达到了目标，我很高兴。”
我们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到了民丰就算快到喀什了，虽然还需要至少两天时间。我给玛依莎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说是有不少的事等我回去和我聊。
我想到了玛依莎的爸爸，就顺便问了一句，说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正在住院，不过没有什么大事。我决定无论如何要在和田停留一天去看看玛依莎她爸爸。
民丰算是这个地方最繁华的所在，我们随便在大街上走着，打算找点好吃的，小米还是喜欢找个川菜馆子，我内心里则想吃个拉面。
冬天的小城总是露出它本来的面目，灯光璀璨之中平淡而安静。川菜馆子很多，看来这里的四川人真不少，索达西路上很多，因为我们到的算早的，于是又步行走到尼雅路、人民路看了看，繁华的地方基本围绕着十字路口。
陪着小米吃了麻辣烫，我在边上要了个拉面，各吃各的，主要是我觉得麻辣烫吃不饱。吃完在黑乎乎的街道上走回了酒店。告诉小米，如果她对尼雅的东西感兴趣就去博物馆看看，沙漠里我们就不进了，去和田多休息休息。
第二天，早早的我们就往和田赶去，民丰到和田很近，至少在南疆来说这算是比较近的了。三个多小时的路，也是一路的荒凉，在路面还能看见沙子。小米一直在问我为啥不唱歌，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只在开车的时候给华雯唱过歌。
“我的嗓子不行，而且总是走调，自己也不会创作，还是不唱的好。”
“不行，要么唱一个，要么再写个歌词给我，我需要大量的歌词。”
“歌词和诗词在古代没区别，但在现代区别还是很大的，我可能写诗词还凑合，但歌词你真的有点期望过高了，再说我在开车，不能分神，这样，我先说，你先记下来，不许插嘴，不能笑话我。”
‘总是在朝阳升起的时候
孤孤单单在奔跑
我的孤独就像天际
仍未散去的浮尘
而你站在冷风中
长发飘起在空中
看见
多少的人经过我身后
都未注意到你的美
你的歌回荡在脑海
永不停歇
多么
希望落雪天陪在你身边
犹如千万年的冰川
包裹着远古消失的温暖
今夜星光真温暖
行者停下了孤独的身影
街边流传着经典
黑夜
不能阻挡我的视线
你才是我最大的眷恋
是我心中的最软
你那
温柔的笑脸
始终在我的心间
珍惜每一天一起的时间
从此
我不再孤单
就像天上飞过的雁
去寻找温暖的记忆
我愿随时的在你的身旁
牵着你的手
四海八荒都走遍’
“好了，你先自己修改，说实话，我觉得很多情况下要一边唱一边写一边修改，脑子里没旋律很难判断好坏。”
这招管用，小米拿着手机看着远方在发呆，我估计她脑子里在写曲子呢。可是这样就没人和我说话了，我拿起手边放好的一块馕，放在嘴里嚼着，这样也能避免长时间的开车造成的疲劳。
路是笔直的，两侧的景色是枯燥和单一的，车是少的，要是这么一直开下去即便不疲劳也很容易走神。
又开了十分钟左右，余光看到小米不知怎么着居然睡着了，大概是枯燥单一的景色也催眠了她。
一直进到了和田市区，小米才醒来，我先去找了个商场买了一些很贵的水果，玛依莎家里不缺这些，但我不能少了礼数。
但是让我郁闷的是玛依莎的爸爸却不在病房，同病房的人说他一早就不见了，但下午一定会回来，因为下午医生要查房，他还要打点滴，不回来医生会骂的。
不等了，我直接驱车去了玛依莎家的那个修车厂兼二手车停车场。玛依莎的爸爸果然在忙着，见到我来很是热情，非要请我去吃饭。
我一再表示他的身体最重要，要赶紧回医院去，等各项指标正常了再溜出来也不迟。
“小李，前两天病房里呢，不在，手下的人收了一辆车，愁死我了。”
“叔叔，啥车？是车有问题还是价格不对？”
“车型不对，全顺的六座车，这个车太大，坐人也坐不了，拉货也拉不了，油耗还不小。难卖啊，我嘛都是做私家车，这种商用车基本上不做。”
我一听是台福特全顺，立即就想到了买买提老师，他还委托我帮他再找辆车呢。马上去看了车，问了是哪一年的车，能不能过户上牌，多少钱等等。
个人感觉虽然是一台商用车，虽然有点大，但符合买买提老师的要求，价格适中，车况还不错，柴油机故障率低，虽然排量是二点八，但油耗似乎还好。
我拿过钥匙就开出去遛了一圈，还都不错。
“小李，你喜欢这个车？”
“嗯，叔叔，这车是叫做van，就是工具车，反正就是干活的车。之前的五菱有点小，这个车拉一些小东西足够，坐人也能坐六个。底盘高，动力足，估计跑沙漠也没问题。”我还没问买买提老师的意见，不过先说下来最好。
“好，你要是要了，我马上给做个保养，机油、机滤、空滤都给你换了，刹车片给换了，这个离合器跑了十二万公里了，也要换，海乐麦丝免费给你换掉，撒时候有钱撒时候给我，先去过户。”玛依莎的爸爸似乎很想把这个车出手。
第539章 买了个大车
玛依莎爸爸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压价格了，虽然我知道这个价格很实在，但买买提老师四五万的预算可是打算买新车的。看到玛依莎爸爸好像开心了很多，我用自己打算还给冷嘉月的钱一次性付了钱，这才给买买提老师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这么一个车。
买买提老师已经从广西回到了喀什，他顾不上和我说在广西的见闻，急着了解车的情况。但他很少见福特全顺，完全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车，不过他这次没有犹豫，大概是上次倒腾车赚了一大笔的缘故。
“李校长，你看好的车我要，我相信你，你一个人开不了两辆车吧，等着，我带着外力去把车开回来。”
当天晚上，我去和田机场接了买买提老师和外力，坐飞机是我建议的，机票仍然比火车票要便宜，我在手机上给订的票，买买提老师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买买提老师，去广西的时候，我是建议你坐飞机去的，你没舍得坐？回来也是火车？”
“不要提了，我嘛，世面是见了，但是罪嘛也受了，跟着五十个农民，还有那个小王还是小张的人，先坐到吐鲁番，等了两个小时换车到武汉，等了几个小时换车到南宁，等了几个小时换车到甘蔗田，一路上嘛，睡也睡不成，吃也吃不好。”说是不要提了，买买提老师却一个劲的说着不停。
“买买提老师，我带你和外力在和田先看看，明天嘛，玩一天，后天嘛回去。那个车嘛太大，又长又宽，你嘛新手不能开，我来开，你开这个车，自动挡的，明天嘛，你熟悉一下，我在边上给你指导一下。”我说道。
“这个车就是小了一点，这个车卖不卖？”
“哈哈，不卖，这个车嘛，好车，开不坏，现在不值钱了，但是陈琰嘛舍不得卖，我那个广西的朋友的车。你去广西就是他安排的，那五十个工人没有回来吧？”
“木有呢，要干三个月，那个跟着的干部嘛，住的吃的给安排着呢，我的嘛，没有人安排，我嘛看他们干了几天的活，出去玩了几个地方，就回来了，那边真的热，现在还穿短袖呢。”
我知道大概是当地请小赵出去参观的时候顺便带上了买买提老师。不过我还是认为把买买提老师赶回来不合适，毕竟他算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买买提老师，那个不叫小王，也不叫小张，他叫小赵，他一个人在那边？”
“没有，乡里又去了一个书记，也是民族的书记，我嘛就回来了。”
明白了，这是换了人了。
“只要你的钱能拿的到，不带队是好事。”我说道。
“没有，我回来嘛，还有别的事呢，他们嘛，增加了一百五十个名额，我嘛要组织这一百五十个人，过两天再给送过去。”买买提老师看似唉声叹气，我却能感觉到他有很强的成就感。
安排买买提老师和外力住下，问了外力一些事，得知学校刚放假，他已经报名在学驾驶了，不过拿证可能要半年以后了。
第二天，我让买买提老师先练了一个多小时的车，顺便去看了看冬季里的几个景点，没有游客，冬天真的淡季，而且淡的可以不用开门。
半上午的时候才带着买买提老师去看车，他看到这么大一台车有些犹豫。
“买买提老师，没关系，这个车你买没问题，你不买我就买下来，反正我已经把钱付了。这种车叫工具车，和面包车不一样，动力比面包车好，车的后半部能拉不少东西，重的也能拉，在欧洲和美国，这种车用途很广泛，反而很少看到我们这里的小面包车。搞装修的、买菜的、运货的都用这种车，新车要十几万呢，因为重，开起来比小五菱要稳当。”
说完，我拉着买买提老师开出去转了几圈，找了个没人的路把车交给买买提老师，让他二挡起步，他居然没有熄火。
“这个车的变速箱、发动机、底盘都是外国人设计的，质量没有问题。缺点就是车有点大，停车什么的不太容易。不过你看我开了这么久的车，对付这个车就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你刚才没熄火，因为发电机排量大，动力足，所以你松放离合它能把车带起来，你以后还可以试着起步的时候慢松离合，给点油，就绝对不会熄火，保养昨天才给做了，五六千公里再不用做保养。”
“买买提老师，你学的是b照，但是这个车c照也能开，所以我觉得挺好的。”一边注意着买买提老师的操作，一边继续给他讲解。
可能是动了真的好，底盘高，我们在乡村的小路上也照样没问题，之前遇到这样的路时买买提老师总是因为档位不对或没及时给油要熄火。
这增强了买买提老师的信心，他终于决定要了这台车，他不理解乘用车和商用车的区别，我也给他讲不清楚。
“乘用车就是小车，坐人为主，商用车就是多功能工具车，就是干活用的，国外的技术工人和农民喜欢这样的车。这个车拉一些电机、工具什么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只好这样解释。
本来我打算再住一天的，因为担心买买提老师的驾驶技术，结果买买提老师决定马上走，回到车场，拿了手续，去酒店退了房，让买买提老师开维特拉远远的跟着我，我开全顺前面走。
“哥，这个车真的只有五米四？我怎么觉得这车怎么这么大呢？”坐副驾驶的小米说。
“嗯，因为车是方的，所以看起来大，有些小车也很长，但是有车头和车尾。这个车是长轴车，还有一款加长轴的，那个车一般用做载客，座位数超过了九个，我开不了。车还不错，是脚踏实地干活的车，缺点是有点宽和高，有些地下车库进不去，有限高的地方也过不了。不过在南疆，能遇到这种情况非常不容易。”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对车感兴趣？”
我和小米就这样聊着，我也一直不停的观察着远远跟着的维特拉。
“哥，我觉得你写的歌词有点熟悉，好像总是在哪里见过？”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你唱唱beyong的歌试试。”我笑着说。
“对了，就是这个，我说总觉得有点问题。”
“嗯，写歌是可以模仿的，不能说抄袭，但是在古代，写诗词叫做填，就是根据曲子直接按规则填词，对字数有要求。现代歌曲被改编的时候也是，所以，你其实可以从民族音乐入手，曲调和歌词都可以借鉴，先尝试着模仿，找到感觉了再写。”
“那你之前写的那些是不是都是这么创作的？”
“不是，古体诗词有字数和断句要求，按照要求写不是抄袭，我就这个是在脑子里哼着小曲，然后写词。”
我还没说完，就见小米从后座上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就喝了起来，我开着车也没法拦着。
第540章 回到喀什
也许是近乡心怯，走着走着就不想停了。急的小米直叫，让我赶紧找个厕所给她。这可愁坏了我，她喝了啤酒应该是很急，但因为冬季高速路在做保养关闭了，我一直走的是普通路，没有服务区，路也比较窄，停车有危险，而且找不到比较好的遮挡。
“前面过县城，进去看看。”我说道。
“不要，南疆的公厕很难找，你还是路边找比较好。”说什么来什么，前面有一片沙漠，有几个沙丘还比较高，路边有梯形的临时停车带，我赶紧停了车，小米飞一样的就不见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买买提老师的车跟了上来，他要求换车开，说要熟练一下。
“不行，还是我开回去，这车如果抛锚在这路上，我们弄回去不容易，安全第一。”
虽然买买提老师很失望，但为了安全，我还是拒绝了他自己开全顺的要求，这么大的车要练习也不是在这种长途路上练习的。
天快黑之前，我们在一个小镇吃了饭，休息的时候我给讲解了夜间灯光需要注意的事项，安全无小事，这个必须要讲清楚，确保他操作没了问题，我这才给他讲了讲全顺的灯光，全顺的灯和一般小车有点不同，应急的双跳灯藏在方向盘上方，喇叭在转向灯头上，这些也要讲清楚。
天黑了，总算是顺利的回到了喀什，把车先开回了买买提老师的家门口，又打着手电给他讲了讲怎么加油，特意强调这个是柴油车，这些不教总觉得不放心。之后我才把东西都搬回维特拉带着小米回到了雷佳佳的楼房里。
离开若干天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家，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喀什的灰尘真的很大，擦桌子拖地的忙活了一会儿，这才坐下来好好的休息。
晚饭吃的有点早，这个时间不算是晚，不过我懒得出门了，外面正刮着小风。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一些东西，随便炒了两个菜，打算再吃点。
牛肚、羊肉，新疆的辣皮子是干辣椒的一种，味道很好，肉比较厚，清洗之后会吸收一点水分，吃起来辣中带甜。
小米开了啤酒独自喝，我喝可乐。吃了两口想起来应该先告诉朋友们我回来了，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很快就接到了电话。电话是王涛打来的，他说了一些我离开之后的事，然后宣布之前的红枣已经基本卖完了。
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但也有些想知道滞销的商品是如何销售一空的。
“主要还是价格低，有不少疆内的人卖了寄给内地的亲朋好友。比他们自己买了寄过去要便宜，新疆人送礼又大方，数量少了不好意思出手，所以一下都是五袋十袋的买。”
我对王涛提出了表扬，这些事我一如既往的没怎么去管，都是他们自己干出来的。这个电话把我彻底的拉回了现实，这一年玩的次数太多了，是要干点正事了。
挂了王涛的电话，我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本来以为是垃圾电话，但还是接了，不接怕是这个饭吃不好。
对方是个男的，他没直接说什么事，但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他要和我谈谈。说来说去我才明白，他是求职的，之前参加过我和玛依莎的面试，不过第二次的时候没有来。
我明天暂时没有安排，但我想着闲了那么久，应该第一时间去帮帮古老师他们，否则太不应该了，于是就问这个男孩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开车去他家附近，找个地方聊聊。
没想到我这么急，他反而有点犹豫。
“李总，您这是不是在考察我？我住在阳光小区，您要是方便就过来，我请您吃烧烤，如果不方便您说个地方，我过去。”
看着桌上刚炒好的菜，我决定还是以工作为主，给王涛打了电话，穿好衣服就先去接了王涛，小米非要跟着一起，没有办法，先带着吧，我谈事的时候可以让她去超市买点东西。
到阳光小区门口的时候，把车停到了小区里，打算换谢亚敏的crv开几天，一方面停的时间有点长，一方面维特拉回头要去做个保养，等陈琰回来了打算还给他。
谢亚敏楼下的车位已经停满了，crv被一辆奔驰suv挡着出不来。我打了奔驰留的挪车电话。
“李总，您到了？我在阳光小区的门口，边上有家丸子汤。”
我脑子暂时出现了短路，我打的是挪车电话，怎么变成面试的了？难道是我刚才拨号的时候按错了？
“哦，你先等一会儿，我在小区里，车被堵住了，等挪完车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再次拨通了挪车电话。
“李总，这么快？”电话里还是面试小伙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
“奔驰的suv是你的车？”
“哦，李总，哎呀，不好意思，我马上过来挪一下。”
没几分钟，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小跑着过来了，他穿的很单薄，衬衣加外套，看起来有点冷，缩着脖子。取车停车，再让他的奔驰给堵上，我这才拉着一车人把crv开出小区停在了丸子汤门前。
店里没客人，丸子汤上的很快，大家都吃过饭了，所以要的都是小份的，健壮小伙还跑边上要了一些羊肉串。
经过介绍，这个小伙叫斯迪克江，毕业于北京一个不知名不入流的大学，属于内地新疆班的，从高中起就在北京读书生活。本来已经在北京开了一家自己的饭馆，硬是被他爸爸给叫了回来，他本身有些抗拒的心态，他爸爸安排他进机关他不想去，急着找工作又找不到，这才打算问问我们是不是还要人。
“李总，工资重要，但我不提要求，我只要求万一我爸爸找你的时候，你不能放我走，实在不行就骗我爸爸说要走可以，必须要赔钱，合同里可以写进去，几年内辞职要赔公司二十万，不，赔五十万。”斯迪克江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第一印象这个小伙很不错，但他现在这个要求只能说明他还是个对社会不了解的小孩子。我没接话，打算回头就这样了，这个人不能要，但一边的小米却来了兴趣。
“你为啥会有这个要求，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你爸爸要安排你进体制内你为啥不愿意？”小米问。
“我想做生意，想自己创业，我在北京已经开了一家饭馆，结果我爸爸亲自去北京把我的饭馆转掉了，我特别不开心，不想被他安排一辈子。我家里嘛，条件还可以，我爸爸就是做生意的，他想锻炼我我知道，但是我想有自己的奋斗。”斯迪克江的国语说的很标准。
第541章 起床早了
斯迪克江的话让我改了主意，不是我想帮他，而是我觉得他能帮到我。
“斯迪克江，你也别李总李总的叫了，叫李哥吧，这样，明天你去公司，地址我一会儿再给你发一遍，你爸爸那边等有问题的时候再说，现在先不去想。”
“那我能做点什么事？”
“你先跟王涛半个月，之后我再重新安排。”
从丸子汤出来，我才注意到crv已经很脏了，像是几年没洗过一样，喀什的车脏的快，春天沙尘最严重的时候两天不动车就能像放了十年没动一样，所以喀什洗车的地方不多，因为车太容易脏了，导致很多人都会自己洗车，而不是花钱去洗车。
用抹布把挡风玻璃的灰尘擦干净，把王涛送回家，我把车开回到了自建房。巷子里还是黑乎乎的，艾买提的馕铺的灯还亮着，几个窝窝馕孤独的摆在布上。冬天比较冷，我离开的时候把自来水的总闸是关掉的，打开看了看没有被冻住。小米在寒冷中坐在院子里的灯光下，我则接了一锅水放煤气上烧着。
拿水管洗车冷不说，水会在路面结冰，对路过的人造成危险。就这样，我用一块抹布和一桶温水把车给擦了两遍，光线太暗，但比刚才那样脏兮兮的要好太多了。
我让小米坐车里打着火暖风会暖和点，小米说她要感受一下民居的冬夜，洗完车我带她参观了一下民居的里里外外。关了水电煤的总闸，放了放水管里的水。
回到家里，换上短裤短袖，这才想到没给小米准备物品。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大点的超市估计都关门了，小店也没啥东西。
“哥，没事，我带着行李呢，洗漱用品、睡衣都有。我只是觉得你炒的这个菜不吃有点可惜，你这里有白酒吗？”
我这里白酒确实有，还是过中秋的时候打算送人没送完的。
“明天一早我下乡，你要是想要一起去就别喝了。”
“没关系，你拿出来，喝多少我心里有数。”小米似乎不以为意。
“小米，你这么喜欢喝酒不好，能不喝吗？”
“你能戒烟吗？”
这个事变成了一个魔咒，我之前戒烟是因为没有，在国外也没买过，现在还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有这个毅力。
“好，我戒烟，你戒酒。”
“不喝酒，我才不相信你有白的呢，你把酒拿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小米喝着酒，我抽着烟，吃着菜聊着着天，这个小姑娘已经有点问题了，喝酒似乎上瘾了。
“哥，我按你的方法，写了歌词，你给看看。”小米说道，然后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
‘昨夜雪飘零
触动我心弦
在熟悉的街道
弥散着久违的味道
就像那雪花飘啊飘
舞在冰冷的街道
渐行渐远的背影
模糊在古城寒风中
无法抓你在手心
凄然独立在白雪中
既然已离开
何必再回来
那些精彩的岁月
已远去成尘埃
此生不懂你的心
缘来却是一场空
泪水在我手心温暖
填满了浅浅的爱情线
多想和你漫步在雪中
看冷空雪飘零
你的选择是我最深的痛’
“很不错，但你也不能用这个当借口喝酒啊，酒不能给你带来灵感。”我说道。
“酒能给我带来虚幻，那种虚幻能让我开心。”
我现在不止担心冷嘉月了，我觉得我也要担心一下小米了。说是只喝两杯的小米，就着那两盘菜，喝光了一瓶白酒，我也被逼着喝了一瓶啤酒。
定好了闹铃，我早早的就睡了，也许是还不适应冬季漫长的黑夜，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仍然有点以为我还在北极。醒来后时间还早，我查了一下日出时间，发现要快十点天才会亮，可是现在才七点。
我决定做点正常的事，先去跑跑步，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小米也穿戴整齐的出来了。她以为我现在就要下乡去。
听说我是去跑步，她开始说不去的，后来又说让我等等她。喀什的冬季真的不冷，外面大概零下十度，不过感觉不到冷，我们沿着西域大道往古城方向跑去。
“哥，你认为的正常的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规律的作息时间、合理的运动锻炼、营养的摄入、认真的工作？”
“差不多吧，比这个还要丰富一点，但的确是。”
“天啊，我感觉你过的就是大叔的生活，我从现在起就叫你大叔吧。年轻人的生活应该是随性、自由、没有拘束和规则，青春本来就是用来挥霍的，要不然等老了的那一天，回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多无聊啊。”小米一边慢跑，一边对我说。
“你说的对，但这不是你每天都要喝酒的理由，也不是我睡懒觉的理由。你知道我为什么昨天会答应斯迪克江，让他加入公司吗？”
“我昨天就想问来着，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二世祖，不一定能吃苦和干成事。”
“记得有人给我说过，现今社会的差别越来越大，会出现一些固化现象，就是说没钱的人可能一直没钱，有钱的人可能一直有钱。应了龙生龙的古话，我需要和这样的二世祖学习，学他们如何做生意，如何思考问题。”
“为啥一定是这一类人呢？”
“他们大多数人从小就耳濡目染，对很多东西有见识，类似玛依莎，当我在为买到一台二手车沾沾自喜的时候，她其实有能力开走那个停车场的任何车，所以我当时觉得买二手车是个大事，但对她来说不过是去挑选个交通工具。陈琰也是，他的见识不同，把握住机会，看似随便做的几单生意都很赚，我现在都学不会，可是细想，他其实是靠着深思熟虑和对市场的敏锐果断的抓住了赚钱的机会，他卖玉的机会还是我创造的，我还没怎么赚到钱。这就让我思考，我可能不会做生意，也不善于创新，但我完全可以把这些事交给会的人去做。”
“这些年轻人能行嘛，他们能行还给你打什么工啊？”
“能行，人在这个社会上一定有自己不信任的人，但一定有自己信任的人，否则就没法过下去了。他们还没有自己做，只能说明还没有机会，也许是还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斯迪克江，明显是在和他爸爸在置气，他爸爸找他回来是想给塞到机关里去，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的找工作。”
“也许他会继承他爸爸的事业呢。”
“这是一定的，他爸爸不想他那么累，将来家产给他，至于工作，一定是希望他找一个稳定可靠的。比如创业，在北京还在喀什一样是创业，没必要弄回来。”
“可是他爸爸要真找到你，你怎么应付？”
“和我没啥关系，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看好的是这个家伙对我又帮助，不管他是不是给我打工。”
第542章 投入工作
我们一边跑一边聊，慢跑了一个小时，买了新鲜的馕回到家里，吃了一顿酥油奶茶馕的早餐。
给古老师打了电话，说去接她，给她带点早餐。这会儿八点半，过去最多二十分钟，这样下到乡里差不多十点左右。
“小李，昨天看到你回来了，我现在不在喀什，才接了个塔县的培训，我在高原上。不过你要是能来最好，把我换下去，我受不了高反。”
这完全是个新消息，我有点自责，前几天回到国内的时候就应该联系联系，也不至于让一个老太太跑去高原受苦。
听说我要上高原，小米很是兴奋，我不知道华雯的车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通过检查站了，不过去换普拉多是个稳妥的做法，虽然谢亚敏的车肯定能上去，带着小米，我们先去办了上塔县的证件，我说是上去工作的要办个长期的，半年或一年的。
要我提供合同或者能证明我要在塔县工作的证明，现场我只能拿出一个营业执照的复印件，我说是去搞扶贫培训的，他们看了看给我了一个三个月有效期的通行证，这个也比游客几天的那种要强很多了。
小米很乐呵，她说她能在高原上多采风了。
“你想的美，古老师不会叫苦的，这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叫我去换她的，你别太自信了，我去买点氧气，等会儿再去买点厚衣服，你身上这件有点单薄了。”
氧气罐实在是没什么用还贵的要死，我拿了两罐用作急需，去买了一个供氧机，就是那种能分离氮气和氧气的机器，这个比氧气罐要好。
“小米，上面的住宿条件什么样的还不知道，这机器到时候丢房间里，至少能让房间里的氧浓度提高一点，这个比这种小氧气罐好太多了。压缩的气罐喷几下就空了，心理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接着去给小米买了厚的羽绒服和棉鞋，还有帽子和手套。中午了，我才去自建房换了普拉多，普拉多也是很脏，有点小洁癖的我这次却没有再去清洗，再晚就赶不上时间了，往塔县的山路走夜路还是很危险的。
把东西都集中在普拉多上，把crv停在车库里，回到雷佳佳的房子里拿上了还没来的及整理的行李箱，直奔塔县就去了。
路上我们没有玩，只在几个地方休息了一小会儿，天黑的时候已经过了最难走的路，找到古老师的时候她正在招待所的床上休息。
“小李，你总算是来了，我刚上来的头两天一点事没有，后来就头痛，喘不过气，别人说过个一两天适应了就好了，但我这都四五天了，没胃口吃饭，就想躺着，太难受了。”
“古老师，我连夜送您下去，你也真是的，一开始不舒服就应该当机立断的下山，这还熬了这么多天，会有危险的。”
“不用，晚上危险，山路不好走。明天再走，你带我去县医院，我现在晚上基本都是到那边去睡觉，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事身边没人。”
看着古老师虚弱的脸，我更加的自责了，不过还是带着古老师去了医院，医院的人已经认识古老师了，给开了个病房，打开了一个氧气瓶。
这真是个特殊的情况，我去和医院把前几天的费用结算了一下，忙着出去给弄点吃的。吃饭的地方比较多，但能做清淡点的饭馆几乎没有。我只好给玛依莎的那个朋友伊莎卡打了电话，第一次是和玛依莎一起来住她家的，后来带着客人去她家吃过饭参观过民居，也住过。
我让她帮着煮点稀饭，然后搞点咸菜什么的，说了说古老师的情况。我说去她里拿，结果没多久她就给送到了医院里。几乎所有的中国民族似乎都会做一些咸菜或干菜，伊莎卡家也不例外，有特制的酱菜和商店里的榨菜。
伊莎卡喂着古老师吃完，这才问我和小米有没有吃饭，我可不客气，直接说还没吃，因为在这里一客气可能就没有饭吃，高海拔的地方没饭吃后果可能很严重。
这样，我们跟着伊莎卡去她家里，吃肉吃面，吃饱后这才问了问情况。
“李哥，以前大雪封山的时候根本上不来也下不去，现在好多了，不下雪的时候路是通的。就是没有游客了。你们就住我们家里吧，别住宾馆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冬天上到高原，虽然我那挑战冬天高原的心有点膨胀，但我克制住了，我还必须要以培训为主，我不是来玩的。
谢过了伊莎卡，给她饭钱和住宿钱的时候她却没有要，一再说朋友是不能要钱的。我刚才为了有个好的体力，可是吃了不少肉。
回到医院，和古老师简单的交接了一下工作，各自开了电脑，把一些资料拷贝过来，嘱咐古老师好好睡觉，有问题打我的电话，我才回到了伊莎卡家里，小米和伊莎卡聊的很是开心，她们已经在温暖的屋子里唱起了歌。
“小米，当心点啊，高反的一个特点就是莫名其妙的兴奋，话很多。”隔着窗户，我朝屋里喊道。
之后拿出了那个所谓的氧气机，连上电源，把机器放外屋里，把细长的管子通过缝隙塞进了小米她们的屋里，这样至少能在心理上.asxs.作用，也许她们这个屋子里的氧气含量真的能提高也说不定。
因为明天还要把古老师先送下去，怕自己也会有高反，我没敢熬夜，直接睡了，要开始过一段不能洗澡的生活了。
塔县的雪有点厚，应该是从秋天开始就经常降雪且很少融化。我躺床上算计着，明天或后天找个时间要去雪地里走走，然后在晚上看看星星和月亮，来一个手可摘星辰的豪迈。
没有意外，早上醒来的早，但我没有高反的症状，小米也没有，她很喜欢来的路，说是想一起把古老师送下去再上来。
古老师又是一夜没睡好，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没精神，尽管这样，她仍然坚持说要留下来帮我。我带着她先去了招待所拿了东西，在招待所简陋的餐厅吃了点粥和馕，然后古老师带着和县上的相关人员对接了一下工作，就赶紧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就显出了普拉多的优势了，很平稳，也不会自己加速，所以没多久我们就下到了海拔三千米以下的高度，可能是车内密闭的原因，古老师坐车里就感觉比在外面要好了很多。本来是想把古老师直接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但古老师说不用，她需要休息，如果感觉不好再去。
把古老师送回了阳光小区，把crv的钥匙和我家的钥匙都给了古老师，嘱咐她回头下乡开crv下去，自动挡的，不用担心技术，主要是方便，也不用小胡接送她了。可以让小胡晚上把crv开回来，她也不用去我家取车。
出来的时候看见维特拉仍然被奔驰堵着，我就知道斯迪克江没有去上班，当然他也没有四处瞎跑，他喜欢张扬一点，出门一定会开奔驰的，而他有点不羁的性格让他可能不会去公司坐班。
第543章 平淡的高原
回塔县的时候我们在乌帕尔吃了一顿饭，然后买了点水果，乌帕尔的蔬菜不多，但是我们还是买了点不怎么好看的蔬菜，能有一点是一点吧。
回到塔县正好是日落，金色的阳光照着荒凉的大地，和想象中不同，雪并不是覆盖了所有的地方。把小米送回了伊莎卡家里，我则去招待所去处理工作，招待所是对接方自己的，给安排了房间，存放有一些培训结束时要发放的物品，给老师也安排了住处。
我和老师聊了聊培训的情况，老师一再拍着胸脯说我可以不用在县上，要相信他，我知道他是好心，怕我之后也会有高反。这个老师有个很奇怪的理论，就是喝酒，说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喝点酒，睡的好，也不会有高反，说他从年轻时上塔县就一直是这样做的。
这个我真不相信，觉得他只是馋酒，看着他期望的眼神，我还是给了他两百元，让他自己去买酒喝，并一再说这个是我个人请他喝酒的，不代表学校，让他不能喝醉，如果第二天发现他带着酒味上课或干脆醉酒上课立即赶他回去，工资都不会给他一分钱。
“喝酒只能你自己喝，千万别叫学员一起和你喝，以前出过问题，另外一个学校的老师喝多了把学员给打了。你如果敢这样做立即回去，一分钱拿不到，如果有别的问题，我立即报给边防，让法律来处理。”我还是不放心，一个人喜欢喝酒很容易耽误事的。
我知道请他讲课是最佳的人选了，大部分老师不肯上来，尽管工资提高了一倍。在游客眼里塔县是如诗如画的仙境，是朋友圈吸睛的绝佳景色。但对来这里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无奈，一种要赚钱要生活的无奈。比起那点钱，更多人更在意生命的安全，高反、严寒和恶劣的环境对不到三百公里以外的喀什人也同样是个挑战。
学员是半封闭式培训，利用的是冬季的闲暇时间，本来说是要安排学员住宿封闭培训的，但是几乎所有的学员都认为家里离不开，要走读。大多数是骑摩托车，少数骑电瓶车，早来下午回。
我还是有点期望明天看到学员，因为塔县的农牧模式和单纯的绿洲农业不同，加之塔县的人都很爱国，我更加的想看看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开着车去伊莎卡家里去吃饭。被小米抱怨了很久，说伊莎卡一家人都在等我吃饭。
夜空很纯净，很冷，不过这次没有欣赏夜空，反正时间还长，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感冒了可就麻烦了。
虽然伊莎卡家里很干净，但整体上还是显的黑乎乎的，为了保暖，窗户也小，我还是打算回去招待所，打算做点资料，资料要随时做，如果等到之后再做时间上来不及。小米则如约住在了伊莎卡家里，她喜欢这种完全不一样的生**验。
为了不疲劳，回到招待所做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资料我就睡了，第二天我是在招待所吃的早餐，很简单的早餐，馕和奶茶。
学员们来的很整齐，他们对待培训很是认真，这次培训讲的内容比较杂，因为塔县人口少，从事的劳动各种各样，因此分为生产安全、畜牧业、农业等几个大的板块，安全方面主要是用电安全为主，讲了一些电工的基础知识，另外还讲了一些急救的知识和常见病的内容，这部分内容是请医院的医生来讲的，我们的老师讲电工、畜牧业和农业。
这里的男人们基本不干家务，因此他们来上课也确实合适，上课的气氛的确比下面的农村要好很多，特别是大家讨论的时候很是热烈，听懂的人会主动讲给没听懂的人他是怎么理解的。看到这些个学员很让人欣慰。
王涛给我打来电话抱怨新来的斯迪克江不露面，我让他主动打电话问问情况，王涛说问过了，说是因为公司没什么事就不想来了。
“公司现在真没什么事？”我问道。
“没存货了，现在挂的一些商品都是玛依莎经理那边的，我们接单她发货。”
“你和斯迪克江在周围跑跑，找找货源，主要是农产品，别的东西你们估计一下好不好卖，要把公司当你们自己的来管理。”我这会儿没心思去管那一块，先敷衍着说。
挂了王涛的电话，我给玛依莎又打了个电话，让她关照着点王涛他们，在进货等方面把把关。
“李哥，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业务拆分一下，电商就是电商，放在我这块儿发展，培训就是培训，虽然我们还没做培训业务，但是你这样一会儿想着这个事，一会儿想着那个事不行。”
玛依莎说的对，她说的培训是指我设想的培训经理人和创业人员，扶持创业。这个确实没有做什么事，唯一做了点还被截胡了。
“可以，你现在把人员全部纳入你的管理，我要在塔县很长时间，暂时还真没法开展其它工作。”我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从去国外到现在，我基本没顾上任何一个事。
培训班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我去拉上小米和伊莎卡在周围看看，塔县真的是一个好地方，说是县城其实比一个镇好不了多少，不过周围的景色非常的好看。远处去不了，大雪封山了，危险的公路都不让走了。
草原被雪覆盖着，阳光很刺眼，风比较大，雪粒被风吹飘起来，在山间狭小的平原上形成了一层雾状的气团，远处有牧羊人赶着羊群在缓慢的移动，小米从没见过这样的雪域，很是兴奋。我则和伊莎卡聊天，问她一些他们冬天怎么生活的问题。
“我们本来就吃菜少，以前冬天土豆吃的多，现在也有一些新鲜菜，不过有点贵，所以大家还是馕、米饭、抓饭、拉面为主，皮牙子、土豆、胡萝卜和大白菜，吃肉吃的还是多，这里冷，家里的冰箱冬天就不用了，都是天然冰箱。但是家里的活不会少，牛羊要养，家务活要干，所以嘛，我们感觉一直没闲着。”
听起来半农半牧和纯农业的生活确实不同，看了一会儿风景回到伊莎卡家里，我们就帮着做家务，这可是把伊莎卡家里的人给新奇坏了，他们没想到我能干好多只有女人才会做的事。
院子里有个馕坑，今天伊莎卡家里打馕，他们差不多十来天打一次馕，伊莎卡亲自打馕，这让我赞叹不已，询问才知道还是因为女性从事家务劳动的惯例。
“小米，这里的生活太平淡了，和之前我们来区别很大，你有没有觉得无聊。”
“平淡的高原才是我最想看的，上次来是跟着你们来旅游的，那时是个游客，现在感觉才是真的在采风，我听了一些他们这里的歌曲，还画了两幅画。这次跟你上来是跟对了。”
第544章 石头作坊
不管小米怎么觉得值得，我是觉得要把她给照顾好，特意叮嘱，这个地方海拔还可以，但不能奔跑不能突然的坐起来或站起来。
“哥，知道了，知道了，你上次就说过了，我都记住了，这次就别说了。”
“对啊，高反你可是有前科的，上次你不舒服我可是吓坏了。”
“时间过的真的快，我怎么也想不到能再次来帕米尔，而且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小米大概想到她离开前的帕米尔之行。
“从夏到冬，变化还是很大的，大家已经各自纷飞了。好了，我们少说话，节约氧气。”
连续在塔县的几天天气一直不错，风有点大，早晚那种淡淡的斜阳是我最喜欢看的，显得特别的凄凉。
有一天中午，吃完饭，小米和我在县城的边上溜达，这里一边是居民的大院子，一边是平坦的水泥路，水泥路过去就是草原，草原是看的到头的，到头了就是雪山。
小米问我为什么喜欢这里，我说因为这里像是世外桃源，是距离宇宙最近的地方。我的说法把小米逗笑了，她问我这里有没有缺点，我说缺点是很多建筑太难看，明显的把一个仙境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传统的那种石头和泥巴做的房子很难见到了，你现在看到的很多房子都是这几年修的。传统的房子为了保暖和结实，墙非常的厚，窗户非常小，有的屋顶还开有天窗，透光和透气。即便是大白天，进到屋里也是黑乎乎的。”
“哥，你要少说些瞎话，搞的你好像见过一样，如果不是知道你一年前还在上海，我就信了你说的。”
小米说这个的时候是无意的调侃，我却觉得突然被触动到了什么。对啊，我好像不应该对这里这么有感情啊，虽然带着客人来过几次，但显然这次才是住的时间最长的时候。
“不知道，也许在照片或记录片里看过，就以为自己看过。不过说真的，我真把自己当这里的人，就像我现在觉得已经在喀什生活了很多年一样。”我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做了个决定：不管有没有培训班，我要经常来帕米尔。我去了培训班，然后打断了大家上课，给学员讲了大概十分钟的话，老师给翻译的。
我讲的内容以前给农民也讲过，就是我是从上海过来的，打算在喀什一直生活下去，我很喜欢帕米尔，我希望大家都要以自己是塔县的人而骄傲和自豪，我们有机会会帮大家的，特别是如果有创业想法的人。
虽然不是每个班我都会这样激情的演讲，但这里人们的认真和有好感染了我。和之前不一样的事出现了。
有个学员听翻译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站了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他说完后，老师给翻译了一下。
“他说，他们那边以前有个石料厂，没多久就干不下去了。有些设备还在，问李校长能不能重新开起来。”
“等下课了，我跟着他去看看。”没想到会立即有反馈，我虽然不知道石料厂是干嘛的，但仍然答应先去看看。
没继续打扰大家上课，我回到了距离不远的招待所，开始把一部分培训资料补充整齐。古老师说这个塔县的培训拿下来的时候不算是困难，地方太特殊了，本来县上还打算几家对比挑选一下，结果最后就来了我们一家，不过他们的反馈不错，因为我们认真负责。
在这个事上我是有愧疚的，一开始还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但是去国外就没管过，古老师真的是一个人扛着的，这才不断有培训在继续，做这个事真的是需要热情和执着。
心有所感，于是自己就开始写起了歌词。
“小米，我被你们给带偏了，以前我认为我应该写诗，实际上也是在写诗，现在，喝喝，一想到写就想的写歌词。”
“哥，坚持做自己就不会被带偏，说的好像我们拿刀逼着你似的。”
‘天上的云地上的风
穿过树林
稀薄的幻想消散
这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厚厚的墙小小的窗
对着远方
原野上炊烟飘荡
微笑的脸奔跑的羊
这里的天空真的蓝吧
是我梦想归宿的地方
万座大山无边无际
无数古道盘桓曲折
那是我曾经穿过的河谷
是那么的凄凉
阳光闪耀星空低垂
这才是飞翔的方向
雄鹰翱翔山川雄壮
原野之上是我的家乡
我住在离天最近的地方
不会离开不会遗忘
那是下雪的地方’
写完后，我直接就发给了小米，而我则跑出去找前台聊天，因为我记得这个小姑娘也是上塔县没多久，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
“哦，我学历低，没经验，这个招待所是老板承包的，夏天还是比较赚钱的，冬天没生意，本来已经关门，我已经下去了，因为你们来，所以又上来了。”
“你老家是哪里的？在这里习惯吗？”
“四川，这里有点苦，但是我能赚到钱，我和另外一个阿姨，她打扫卫生、做饭，我管管房间收收钱，吃住都不用自己的钱，比下面多拿百分之四十的工资。”
这个故事很普通，但真正到过帕米尔工作的人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部分在帕米尔做生意的人都会在冬天来的时候就下到山下。
帕米尔的很多景区是季节性开放，有些冬天是开放到十二月底，尽管如此，几乎十一一过就没什么游客了。一直要到四五月才会恢复。
开着车，跟着牧民的摩托车，去了他的村子里，远远的就看见有蓝色彩钢屋顶的一个彩钢房，可能是因为成本低，建造快，南疆这边有不少彩钢的建筑。
村庄不大，因为是在山沟里，光线显得要比外面暗淡一些，很是安静和美丽，村庄的另外一边是一个河谷，这个时候已经没了水流。
那个比集装箱大不了多少的彩钢顶建筑就是已经废弃的所谓石料厂。我看了一下，以前是生产碎石和砌墙石的，可能原来的人想着这里都是石头，附近的古迹也叫石头城，民房围墙都是石头盖的，就搞了这么一个石料厂。
我带着伊莎卡，必须要有个翻译。
“李哥，这个厂是以前村里盖房子的时候搞石料的，房子盖完了就留下来了。”
看来我估计错了，这个算是个废弃的地方，不是专门投资搞石料生产的。他们带我看了看这个石料盖的围墙，别说还很好看，它是把大石头根据纹理破成片状，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变成差不多大小的砖块一样的片石，垒砌墙的时候很好看。
说是设备还在，但我就看见两个生锈的电机，其余也没什么了。看起来要找时间让买买提老师上来看看，这些东西我完全不懂，这种工艺用石确实很好看，不过从帕米尔搞片石生产再运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小米，这块我完全不懂，我不能做决定，如果是你，你觉得这里的石头能做什么用？”
第545章 石工艺
小米看了看边上堆着的一点点废料，然后问了问大叔这些石头都是从哪里来的。大叔带着我们去那冬季会干枯的河谷里看了看，因为含的矿物质不同，有黑色、有褐色、灰白色和青色的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是普通的石头，但多多少少都有点纹理。
“哥，死马当活马吧，这个石头太普通了，唯一的标签就是高原石，还有这个纹理比较丰富，做石工艺吧。根据不同类型的石头做镇纸、笔筒、烟灰缸、水杯、烛台、按摩垫这些手工品，但是我不知道需要些什么设备。”
伊莎卡也觉得小米这个想法不错，就说要先预定几十个石头水杯、石头碗。
“石质的东西之所以不多见是因为加工困难，有的还有味道和辐射，所以巴扎上很多木制品售卖，至于石头的，好像真很少见，比铸铁的都少见。”我说道。
“我们愿意试试，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在伊莎卡的翻译下，那个学员充满了希望。
“因为是手工，最简单的做法就是用切割机做出格大样子，然后用打磨机修边、抛光，不过那个其实不是加工难度，是要有艺术美感，否则出来的不叫工艺品，叫工业垃圾，很难看的。”小米说道。
“伊莎卡，先让他们去找找村里有没有现成的切割机和打磨机，先看看能不能做，至于样子，小米你先指导他们一下，如果他们能做出点工艺品还是可以的。做不出来也好让他们自己死心。”我说道。
塔县很特别，旅游业是最好的发展途径，但整个县几万人，不能人人都做旅游，所以如果做一些养殖和手工工艺品。
结果不管是切割机还是打磨机，都没有找到，我们找了几块小的石头，大概讨论了一下如果做成鱼缸该怎么做，如果做成笔筒该如何掏空里面，都需要些什么样的机器，这些机器他们能不能操作等等。
最终，村民自己确定了所需要的设备，大小不同的切割机、电锤、冲击钻、打磨机、台钻，然后要一个电锯和最简单的木工机床，木工机床他们是打算做一些底座和木质工艺品，因为高原的木头不多，所以他们认为来自高原的木头也是好东西。
我考虑了一下，打算投资这个石质工艺品加工点，没想到伊莎卡却主动的说所需设备她去买，销售她做一部分，希望我们能做大部分销售。
“伊莎卡，你要想好，这个是手工加工，生产效率很低，比如今天只加工了两个烟灰缸，赚的钱可能还不够他们工钱的。”我提醒到。
“不能那样算，我刚给说好了，活免费干，东西卖出去才算。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我那些设备还能再卖掉，损失不会特别大，再说了，设备都是普通的设备。”伊莎卡给我说道。
学员当即捡了十几块有色彩有纹路的石头，因为是冬天，很多石头都被积雪给覆盖着，学员说在等设备的时候他会先和朋友们一起多捡点石头。
小米有点哭笑不得，她从没想过会成为一个艺术指导，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艺术指导。
“小米，你说过家家提醒了我，你可以先指导他们用木头、泥巴什么的做一下样子出来，这样他们真的拿石头做的时候就有样子了，要不然那个石头切割打磨起来的噪音和粉尘你受不了的。”我说道。
小米现在改学了音乐，但之前她可是学美术的。学员非要请我们留下来在他家吃饭，被我们谢绝了，到了伊莎卡家里，仍然吃的是肉，这让我更加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和伊莎卡算伙食费。
“李哥，你们嘛，随便吃，你们来了嘛我们高兴，你们不来嘛我们也是这么吃的，不用担心，山下嘛羊肉贵，我知道，所以嘛在这里羊肉多多的吃，还有牦牛肉。”
这个晚上，我第一次在睡觉前站着空地上看星空，美丽异常，那个前台的四川小姑娘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出来看了看，发现我只是在看星星，就又转进去了。
说起来她也是被坑的人之一，之前因为几十个学员要住，她老板把她能送上山，没想到最终只住了我和老师两个人，但是老板人也爽快，已经答应下来的事也没有抱怨，唯一就是不提供热水，但这个不影响，反正我不打算洗澡。
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这个前台在边上的房间里看电视，我忍不住隔着门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小姑娘，你可以把你老板的电话给到我，我之前不在，所以没有。或者你自己打电话，这里就住着两个人，我倒是建议你可以下山去，我走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下山把钥匙给到你们。”
“这样不好吧，你们的早饭怎么办？自己做？”
“煮粥，出去买两个馕，你觉得有多复杂？我只是觉得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就两个人还要你一直在这里耗着。”
小女孩可能真的是有这个想法，她主动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听了我的提议以后，也觉得可以这样做，反正这个小三楼都空着，每天也都是勉强维持成本，赚不了多少钱。
“李总，算了，还是让服务员留着吧，我无所谓，我们另外还请了个做饭的，本来答应按天给钱的，现在就给你们学员做一顿中饭，她还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老板想的就是比我多，他首先想到的是学员们还有中饭呢。
“老板，我已经和你说好今年春节要回四川过年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春节提前一周下山，现在不用回去。”服务员做出了让步，老板也很快的答应了，说是春节前一周服务员自己下去，做饭的因为是本地人，所以饭仍然能给我们做。
要过春节了，我第一次意识到我该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了。
回到房间，看着日历，和古老师商量了一下，古老师的女儿要从深圳回乌鲁木齐过年，她也要提前走，至少是要和她女儿同时回乌鲁木齐。小胡要回团场过年，要让他回去，这样学校这块就我和买买提老师了。
我决定不回老家了，才看过父母，家里的新房大概春节后能住进去，现在忙着装修估计也顾不上我。上海我回不回没有什么意义，塔县这里的培训要做到除夕这天，虽然塔吉克不过春节，但是县里的干部们仍然要求长假期间停止教学，避免一些问题处理不了。
“古老师，就这么说好了，我留守，买买提老师也坚守，你们就好好的过个年。”
“小李，这个没问题，还有一些培训计划已经被放在春节后了，至少是十五以后。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开一个年会，虽然我们学校开的晚，但过年了也该开个会，该总结的总结，该表扬的表扬，最主要的该发的奖金要发掉。小胡、买买提老师和白会计这边都需要，我明天约约白会计，我们找个时间电话里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搞一搞。”古老师提醒我。
这个可以，不是她说，我都把春节这个事给忘了。
第546章 冰山来客
第二天中午，我们开了一个电话会议，白会计报告了一下账面的情况，然后古老师提出了奖金的分配方案，不是很多，每个人能分几千块钱。
“古老师，如果按去年的培训情况，每个人几千已经是我们把所有的利润都拿来发奖金了。但是买买提老师那边劳务输出还有点钱，大家也都算是帮他的忙了。我问问他的意见，他毕竟是劳务服务的法人。”我说道，做事要公平，这个时候不能把这块儿给忘了。
“李总，干脆你找时间下来一次，单纯的学校人有点少，但是算上餐饮店和酒馆，人就比较多了。要不要搞个年会大家热闹一下，本来应该元旦前搞的，你又不在。”白会计说。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我就决定搞一个规模大点的年会。确实是应该搞，本来答应的聚餐和集体旅游也都没有好好的搞一搞。
“我给玛依莎给个电话，她上次搞冷总的供应商会议搞的不错，我们都没时间去管这个，学生们也放假了，看看她能不能组织一下年会活动。奖金上各管个的，聚会可以一起搞。”我说道。
玛依莎很赞同，她说企业文化是她一直想搞的一块儿，因为忙也一直没有好好的搞，特别是这样的松散的不同的企业联合体，该怎么做一个统一的企业文化让她很是头痛。
“别想那么多，我们的企业大致是几块，古老师的培训、你的电商和阿里木江的农业开发，至于餐饮、民宿和酒馆本身应该算你的功劳最大，可以按你的想法来，有个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想把这些做成新型的创业企业，创新的思想不能没有，现在规模都很小，所以创业的心态还还不能放弃。”我给玛依莎说。
“李哥，那么年会要怎么搞，给个建议吧。”
“表扬为主，激励大家更好的为各自的事业服务，让大家产生一种感觉，干的越好对个人也越好。然后就是大家都表演节目，要么就找一个高档的地方，大家玩的开心点，要么就找个农家乐，省下的钱还能给大家多发一点。我个人拿出一笔钱，给大家包红包。”我说道。
“那这样行不行，就还在民宿自己搞，省钱还方便。”
“可以。”
挂了玛依莎的电话，我又开始发愁了，这过去的将近一年我到底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我都没算过，一个企业做到都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也是够失败的。我就又给白会计打了电话，仔细的了解了一下关账的情况，总算是搞了一个大概数字，比我在上海打工要强很多，但是如果一发奖金则相当于剩不了多少。
“之前按每个人发几千来算的，这个不能搞平均，把各块分开，玛依莎那边的生鲜她自己算账，民宿也没我什么事，不过雷佳佳和华雯都不在。这样吧，麻烦您把各个店的情况分开给到我，我先不看报表，你只要说有多少钱能拿出来发奖金。比如热依罕那边，就她一个人，出去给谢亚敏和陈琰的，我觉得都可以当做奖金发给她。”
“李总，这不行，你这不是做生意，你这是在拍脑袋决定。按之前签的合同来，按比例也好，按绩效也好，我来算。要规范，不能想发多少就发多少。”
“我能拿到多少。”我想到还欠着陈琰的钱，冷嘉月给发的工资我已经动了一部分，也要补全了找个时间还给她，没帮她工作不应该拿钱，况且我在国外的费用冷嘉月基本已经负担了。
“十万左右吧。”
这么点，看来我这一年混的不怎么样啊，不过想想，吃住行都已经是花掉的钱，纯拿十万还是比在上海工作要强不少。这样的话，借陈琰给我父母买房子的钱暂时还还不上，只能还一部分。买全顺车的钱我相信买买提老师会很快给我，听说他没听我的，这几天就已经开着车上路了。
挂了电话，我正在算着过年要包多少红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从招待所的窗户望出去，我看到了熟悉的一辆车，维特拉，陈琰正探头看着门口，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穿上衣服下了楼。
“冰山来客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和陈琰来了一个拥抱。
“大冬天的，小萨身子也不方便，我们玩了几个地方就回来了。听说你在塔县我就也想着上来玩玩，冬天的塔县应该不一样。”坐在温暖的屋里，陈琰说起来他来的原因。
聊起来才知道他其实是来找安慰来了，他和小萨已经领了结婚证，很顺利，小萨的家人很开明没反对，但他和他的家人还处于冷战阶段。小萨在喀什阳光小区住着，这次没上来，因为陈琰担心高原对孕妇不好，虽然小萨从小就在高原上生活，小萨家的海拔和塔县县城差不了多少。
“这次除了看你，我还有个事和你商量，我打算在喀什买房子，想拉你一起买，我们买门对门，我看了一个叫喀什花园的地方，在深喀大道，不过房子还没盖，边上是二中。还有一个是往疏勒去的路上，有个叫塞纳小镇的地方，联排别墅。”
“老陈，你可能没困难，但是我到现在还没喘过气来，捉襟见肘啊。”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这两个地方高层差不多是四十多万，联排是七十多万，还要算上装修的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把身份证给我就可以，反正这两个地方房子都没盖，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拿全款出来，现在只需要几万的预交，要几年以后拿到房子的时候才全款。喀什的房子没什么增值前景，但还是会增值，别担心。我就是觉得你要有套房，那样就没有飘的感觉了，你的短板是不能同时处理多个任务，我是多线程cpu。另外，为了房子，你可以定一个目标，也许很快就能赚到了。”
于是在这个神奇的午后，我用了几分钟就决定在喀什买套房子，联排别墅，带前后花园和一个车库，独立入户门，和陈琰是邻居。